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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架空歷史] 水煮清王朝 作者:古龍崗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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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r5566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3:4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九一章 來而不往非禮也
更新時間:2007-9-25 21:08:00 字數:3477

  

  在那些福建水師官兵的臨時營地里轉了一圈兒,于中大感失望。他所看到的,是一只已經失去勇氣的軍隊。或許,經過這十幾二十幾年的更新換代,這支曾經威震一時的軍隊已經承受不住某些打擊了。

  不過,既然帶兵來到了地方,自然不能老是在海邊上呆著看景。由于派出了年羹堯帶兵由滬尾方向登陸,所以,于中便命岳鐘麒和穆爾察兩人統領水師船隊,一隊負責就近照應他與年羹堯,另一隊,開往臺南,隨時為藍理和陳蟒二人提供支援。他自己則在部隊上岸之后立即就帶兵朝獅球嶺一帶進發。

  岳鐘麒二人對此自然是極為不愿,可是,軍令如山倒。而且,除了于中和年羹堯,海參葳水師也確實只有他們兩個還能指揮得動,壓得住,所以,無奈之下,兩人只有認命。只是兩人離開的時候都有些依依不舍,眼睛還通紅通紅的。

  “大人,你為什么要買幾只狗來?”行軍路上,胤褆朝于中問道。

  “臺灣多山林草木,帶幾只狗來,一來可以警戒看營,二來可以覓蹤追敵!……說起來真有些可惜啊,我海參葳家里養的那幾只獒犬沒有順路帶來,要不然,絕對比這幾只土狗管事的多。”于中答道。

  年羹堯就算再狠,也肯定指揮不了胤褆,,于中為了不讓某些有心人說自己蓄意謀算下屬,只好自己把這個棘手人物帶在了身邊。不過,他的心眼也不怎么廣大,借口兵力不足,把一千神機營調到了年羹堯那邊兒,既讓年羹堯帶上一些刺頭兒,又讓胤褆當起了光桿司令。不過,胤褆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并沒有在這件事情上跟他起什么爭執,對他的服從一如先前。年羹堯就更加不必說了,老實的很。

  “哦?都統大人的想法果然與眾不同。不過,胤褆只怕一有些風吹草動,這些土狗就會叫個不停,那時候,可就有得將士們忙的了。”胤褆笑道。

  “呵呵,大阿哥顧慮的是。不過,咱們這一回用這些狗警戒守營的可能性不大,我買它們,更多了是因為可以用來追覓敵蹤!”于中也笑道。

  “都統大人似乎很有信心能打過獅球嶺?”胤褆嘴角翹了翹,奇道。

  “有信心?呵呵,那是當然的……區區一個獅球嶺而已!”于中一臉理所應當的笑道。

  “哦?都統大人,楊遠雖非驍將,能升至如今的職位卻也不是幸至。他在獅球嶺下連連吃虧,以致損兵折將,大人有什么辦法能夠不重蹈他的覆轍呢?”胤褆更奇怪了。于中沒打過幾場真正的仗,這一點兒可是很清楚的。畢竟,于中第一次立功的時候,他也正在跟著飛揚古在前線殺敵。

  “大阿哥可不要把我想得太高了!……藍理那老頭不是說了嗎?讓我守住這里,只要不讓那秦寶奇跑了就行,而且他還是特別點明了不許我主動出擊!所以啊,我就駐在獅球嶺前邊,等他從臺南打到臺北,在背后猛插秦寶奇的腚眼的時候再動手。嘿嘿,那時候,別說獅球嶺,就是獅馱嶺(出自《西游記》)擋在那兒,咱們也輕輕松松就能過去了!”于中笑道。

  “……”胤褆啞然,然后,失笑!

  ……

  獅球嶺!

  秦寶奇帶著那個瘦漢又一次來到了高處往下憑瞰。他們也是剛剛得報,清軍援軍已至,人數足有兩千。兵分兩路,一路攻滬尾,一路于基隆登陸,與前番福建水師的敗軍會合之后,稍事休整,已經再次向獅球嶺開來。

  “幸好香主你派兵過去守住了滬尾,要不然,那些清兵從那里朝咱們側翼殺過來,咱們可就是無險可據,無處可守了。……”瘦漢不無奉承的對秦寶奇說道。

  “這算不得什么。其實,老何你如果也多讀些兵書的話,懂的不會比我少!”秦寶奇微笑道。

  “香主你別說笑了。咱們天地會里愿意讀書的有幾個?再說了,也只有香主你這種聰明人才能讀出些東西來,其他人,嘿嘿,看到書本能撐上個一時三刻不睡覺就已經算是出類拔粹了!”“老何”笑道。

  “老何你這話真是說到了點子上。……就是因為不讀書,凡事只想逞個匹夫之勇,所以,咱們天地會就算聚集了這么多熱血男兒,也只能在江湖上混點兒名頭,真要出來爭江山,恐怕還比不上那白蓮、紅陽、白陽之類的邪教啊!”秦寶奇嘆道。

  “香主,這些煩心事說他作甚?咱們這回不是干出大事了嗎?只要此次四川、湖廣一帶起事成功,還怕不夠清廷和那個康熙狗皇帝喝一壺的?”“老何”說道。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這次雖然計劃周密,可是,能不能成功還是要看天運如何啊!”秦寶奇仰頭看了看天空,不無黯然地說道。

  “香主,你何必這樣?咱們天地會‘反清復明’那可是順應天意民心……”“老何”剛想再說下去,就被秦寶奇苦笑著擺手攔住了,“別跟我說這個。你老何是什么人?難道也會相信這些東西不成?”

  “嘿嘿,香主你別笑我了。說著玩兒的!”“老何”搔搔頭皮笑道。

  ……

  “看,他們來了!”又接著聊了一會兒,秦寶奇兩人終于等到了于中大軍的到來,好在獅球嶺夠高,要不然,恐怕還真看不大到那些剛露出一點兒先頭部隊的隊伍。雖然獅球嶺前面是一片平坦,可是,為了射避紅衣大炮的轟炸,先前福建水師的營地離著這里也足有十里地啊!

  “嘿嘿,來的正好!香主,咱們可是一切都準備好了,只等這些清兵安好營寨,就動手放‘焰火’!”“老何”摩拳擦掌,一臉興奮。

  “沒錯,不過,我得好好瞧瞧來的是什么人!以后也好留個‘念想’。”秦寶奇“呵呵”笑著,從袖口里抽出了一個小號的千里鏡,瞄著遠處望了過去……他看到:一隊大約五千人的兵馬,沒有人騎馬。只能大約看到隊伍里有幾個身穿官袍的人,由于太遠,這幾個人又躲在先頭的上百名士兵中間,看不太清容貌。

  “香主,怎么樣?”“老何”問道。

  “不怎么樣。只是咱們這伙新來的對手膽子好像不太大!”秦寶奇微笑著回應道。……他的這個猜測完全沒有錯。于中正是因為怕死才一不騎馬,二不突前的,萬一要是敵人有埋伏,一個“手榴彈”砸過來,他如果站得位置太明顯了,那豈不是要一切玩完兒?

  “嗯?那是什么?……”秦寶奇正想調整一下自己手里的千里鏡,以便能夠稍稍看清楚領頭的清軍將領到底長得是什么樣。可是,幾只突然從清軍隊伍另一面竄過來的什么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仔細了一下,他知道了:那是狗!

  “帶狗做什么?”

  不用什么人回答,那隊清軍踏入了先前的營地。接著,那幾只土狗卻沖到了隊伍的前面,一直朝著營地的中央撲了過去……

  “不好!”秦寶奇一聲驚叫,千里鏡險些掉到了地上。他的身邊,瘦漢老何不明所以。

  ……

  “拿炮,給我朝那里轟!”

  看到買來的那幾只狗突然跑到營地中央狂吠不止,于中立即止住了隊伍前進的步伐,并且命令已經進入營盤的前隊火速退出,然后,下令炮擊!

  ……

  “轟!”

  一聲炮響,泥土石塊掀得四處都是。

  秦寶奇的心也隨著這聲炮響猛得抽了一下,他本來還有些興奮的心里平空多出了許多陰霾。

  “不是膽小……可是,這回的清軍頭領是為人謹慎,還是經驗老道?”

  ……

  “大人,營地中央,方原十五丈內已經被炸出了一個大坑,大坑內部又有六個較深小坑,呈梅花分布,坑外還落有不少鐵蒺藜和鐵沙粒,懷疑叛軍極有可能是埋了六份火藥在地底,又在火藥外面包上這些東西,只等我們一到就引爆!以便大范圍殺傷。”被派過去察看情形的士兵回來向于中報道。

  “都統大人,叛賊這一記陰招可是夠狠啊。營地中央,哼,我軍若是立營,那里可就是你的中軍帳!”胤褆陰沉著臉說道。

  “不錯……厲害!這個見面禮要得!……來啊,大炮都給我拉上來,把這片營地給我用炮火好好犁上一遍!”于中大聲下令道。

  “都統大人!”胤褆一怔,接著不解地問道:“炮彈不是這么用的吧?讓將士們仔細察一察也就是了!何必如此浪費?”

  “大阿哥,敵人如果還有其他埋伏呢?……人命比炮彈更加貴重!”斜看了胤褆一眼,于中淡淡地說道,接著,他又繼續調動火炮。

  “……大人,此地距離前面獅球嶺的路程,就是紅衣大炮也射不到,卑職以為叛軍極有可能是在附近埋伏了人手以便引爆此地火藥。所以,我們可以派兵去四周查探,只要掃平了那些被派來引爆火藥的人,我們自然就可以細細察詢而不必浪費炮彈了!”胤褆不甘示弱的說道。

  “……有理!大阿哥,這事你派個人去辦吧!你和我先好好想想,咱們準備一份什么樣的禮物才好還給獅球嶺上的那幾位。……來而不往非禮也。我老婆一向都教我要有禮貌,有修養的!”覺得自己剛才是從鬼門關外繞了一圈,于中禁不住有些懷念莫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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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r5566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3:4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九二章 獅球嶺
更新時間:2007-9-25 21:09:00 字數:6405

  

  “大人,那些賊子見機的快,跑了。卑職沒發現別的,只找到兩門火炮和一些彈藥。”

  楊遠被于中派人扔進海里“清醒”了一下,之后就乖乖地呆在軍中聽候調遣。雖然于中這次只是帶來了四千人,又分兵兩部,雖然到他這邊的僅剩兩千,兵力并不比他手下的多,可是,連續兩次被打得連還手都做不到,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沒資格再來討要什么指揮權,而且沙場之上,軍律不比平時,就像他剛見到于中時所說的,于中居于高位,又有藍理軍令,能饒他不死就已經算是格外開恩了。不過,老實聽話卻并不代表著他就不心急報仇,聽到于中派人出去搜查的命令之后,他立即就朝胤褆請令,然后就帶人沖出了隊伍。不過,他依然有些失望,因為他回來的時候,只是帶回了兩門火炮和兩箱彈藥。……

  “在哪兒發現的?”于中問道。楊遠帶回來的這兩門火炮并不是那些什么鷹炮之類的小炮,而是以前福建水師所用的艦炮。看來,對面的敵人為了能來個“斬首行動”,還是下了本錢的。

  “營地兩側,大約兩里多地,有兩個用樹枝遮蓋住的洞!”楊遠答道。

  “果然不出所料!”胤褆說道,接著,他又看了于中一眼。結果,于中覺得他好像有些得意的意思。

  “周圍都搜索遍了嗎?”胤褆又朝楊遠問道。

  “請大阿哥放心,弟兄們正在分散搜索,絕不會讓人再躲在咱們的附近。”楊遠答道。

  “嗯!”胤褆點了點頭,又看向于中,“都統大人,可想出了什么好主意‘還禮’?”

  “暫時沒有!”于中看著前面的獅球嶺,暗暗搖頭。基隆南端橫列著兩座山,一名虎頭山,另一名基隆山。這座獅球嶺與兩山相連,位于“凹”字形正中的缺口,山勢峭直,地形險要。嶺高雖僅四五十丈,也就是一百四五十米,但是,這么高的山嶺,又是天然生成,遠比任何堅固的城墻更加有效。雖然叛軍的營地是在嶺中央,可是,依然是居高臨下,如果不是現在的炮還打不了多遠,控制了這里的秦寶奇等人就完完全全可以用火炮把他和他帶來的這些兵馬全都轟回海里去。

  “好一處險地。獅球嶺?……獅嶺匝云啊。”胤褆又在于中身邊嘆道。結果,于中無論怎么聽都覺得這話有點兒幸災樂禍的意思。

  “叛軍還有可以手擲的火彈,威力不小……”瞄了于中一眼,楊遠突然又小心的遞了一句話過來。

  “火彈!紅衣大炮!……”于中咂摸著嘴巴,摸了摸自己短硬的胡須,突然又朝楊遠問道:“對面叛軍的紅衣大炮射程有多遠?”

  “大約五里!”楊遠答道。

  “五里?不可能!”于中斥道。

  “……大人,這是真的,真的只有五里左右!兄弟們都可以卑職做證!”楊遠急了,忍不住叫道。

  “是啊,都統大人,你們海參葳水師配備的艦炮據說射程極遠,也不過才兩里多地。紅衣大炮威力巨大,重量更是超過艦炮十倍有余,有五六里的射程也并沒有什么不可能的。”胤褆幫楊遠說道。

  “我不是說這紅衣大炮的射程遠了,而是近了!據我所知,前明之時由西洋買進的紅衣大炮,傳聞其射程最遠可達十里之遙。普通的也有七八里,就算對面的那些大炮年頭久了,射程也不應該一下子就近了這么多,何況,他們還是居高臨下,就算是我們的艦炮,如果有那種高度,射程增加一倍恐怕也不是不可能。”于中答道。

  “大人您的意思是說對面的叛賊在耍鬼?”楊遠驚道。

  “有可能!不過,我覺得他們不會放炮的可能性倒是更大!”于中一笑,“先不管這些。兄弟們一路到這兒,早就已經累了。所以,大家還是先休息吧!楊將軍,傳我的命令,不用再細查這片兒地方了,全軍倒退三里扎營。之后立即休息。”

  “大人,現在就休息?”楊遠又被于中弄懵了,他抬頭看看頭頂上的太陽……才到正午而已。

  “是啊!休息。”于中點了點頭,“大白天的,日頭也挺好,不睡覺干什么?……你告訴大家伙兒,今晚子時再起來干活!”

  “子時?”楊遠盯著已經轉過身去命人給自己搭中軍帳的于中看了一眼,暗暗想道:“難道這個于中是想搞夜襲?不成啊,如果夜襲行的話我不早就搞了?……看來這個姓于的本事也夠嗆,可不能讓他帶兄弟們去送死!可我怎么才能攔住他呢?”楊遠想著,把目光投向了那位也在盯著于中看的大阿哥胤褆。

  ……

  夜!

  獅球嶺上,火把之下,“老何”把一個陶制的,瓶口小小,腹部圓圓的像是個沒有瓶頸酒壺的東西,從左手掂到右手,又從右手掂到左手玩了好一會兒,然后,他又扭頭看了看身邊一籮筐同樣的“酒壺”,忍不住“嘿嘿”笑了起來。

  秦寶奇為這些東西取了個名字,叫“手雷”。

  “雷”的最中間部分是一包火藥,有引信連到瓶口,外層是一些鐵沙和鐵片、鐵渣、小鐵珠。就是這種東西,幫著天地會一百多名從地道里鉆出去的兄弟,僅用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就炸死了近千清軍。

  “老何”當天雖然沒去,卻也見識過這種“手雷”的厲害,一旦爆開,絕絕對對一丈之內無“好”人!這個好,那可是指的“完好”。

  身為秦寶奇的親信,“老何”也是知道的,秦寶奇為了能弄出一些威力大點兒火器,不知道費了多少功夫。而秦寶奇之所以對火器如此熱衷,完全不同于天地會那些只會推祟個人武力的其他幫眾,則全在于他親眼見識過火炮的威力。當年,秦寶奇才十幾歲的時候,正值三藩之亂,清軍在安親王岳樂的帶領下,以火炮進攻吳三桂在湖南岳州的軍隊,秦寶奇當時正在逃難,躲在岳州城外親自見識了火器的巨大威力,頗受震動。在那以后,秦寶奇就一直沒忘記這次的經歷,加入天地會之后就一直多方面搜尋火器的資料。可是,火器的資料向來都是機密,哪有這么容易就能找到?可是,正當他要放棄的時候,一個偶然的機會,在南京,卻又讓他找到了南明朝廷留下來的火器資料,雖說只有幾本殘冊,可是,已經足以讓他驚喜莫名了。

  這幾本殘冊里面所記載的火器資料,雖然沒有火炮,可是,卻正好適于普通人應用。而且,工藝簡單,更便于進行大規模制造。秦寶奇從中也是大受啟發。……而且,得到這些東西的時候,秦寶奇也曾大為感嘆,說南明若不覆滅簡直就是沒有天理。因為如此的好東西,又不用多少金錢,如果南明朝廷派人專門制造,足以對當時所有的敵軍進行強有力的打擊。可是,南明朝廷居然就無人能想得到應用起這些東西來,只知道享一時之樂。

  ……

  “或許,這就是天意……”“老何”看著手里的這枚“手雷”,微微笑道。

  “什么天意啊?”腳步聲傳來,秦寶奇慢慢踱了過來。

  “香主!”“老何”急忙站了起來。

  “你一個人在這里自言自語的說什么呢?”秦寶奇微笑著問道。

  “哦,沒什么。我正在想,等咱們反攻的時候,能殺那幫清兵多少人!”“老何”也笑著回應道。

  “怎么,睜著眼睛就要做夢了?”秦寶奇取笑道。

  “我可不是做夢……要不是香主你把火槍火炮的分給了劉卻之那么多,咱們如今哪里還要等著?現在就沖下去,憑咱們的厲害,前面那幫清兵根本就不夠看的!”“老何”笑道。

  “你呀,這么心急做什么?”秦寶奇笑了笑,“劉卻之這人沒多少本事,不多分他點兒東西,他能擋得住嗎?而且,現在還不是咱們發動的時候,只有等咱們的人在大陸鬧起來,康熙顧不到咱們這邊的那一刻,咱們再動手,那樣才能不用怕康熙會再派兵馬過來。要不然,光打仗,咱們在臺灣光耗也被耗死了。”

  “我知道香主你的意思。只是,既然香主你有這個想法,為什么還要在先前的時候大殺一通,讓那幫清軍狼狽而逃呢?為什么不留他們在嶺前就那么呆著?”老何問道。

  “那么做一是為了削弱一部分清軍的實力,一則是為了鎮懾,讓他們以后不敢輕舉妄動!老老實實呆在咱們面前,給咱們當看門狗!”秦寶奇笑道。

  “看門狗?哈哈,妙極!”“老何”大笑。

  “當!”

  一聲輕響,在寂靜的黑夜里,迅速讓“老何”的笑聲停了下來。他和秦寶奇立即把目光投向了嶺下,一起守衛在嶺上的幾百名叛軍士兵也都被立刻叫了起來。

  “香主,你聽見了什么?”老何問道。

  “沙沙的,好像是鋤土的聲音……”秦寶奇凝神聽了聽,說道。

  “這幫鷹犬,是想搞偷襲!……我給他們一下子!”不等秦寶奇做出反應,老何把那枚一直拿在手里的“手雷”在旁邊的火把上點上火,猛地就朝嶺前扔了過去。

  ……

  “轟!”

  手雷的威力并不是很大,可是,動靜卻不小。聲音在嶺前不住回蕩,害得不少人的耳朵里“嗡嗡”響個不停。

  接著,數十團火光也紛紛在嶺前爆出,巨響聲接連不斷。

  ……

  “大人,被發現了,要不要兄弟們撤回來!”楊遠和胤褆一起跟在于中身邊,他們旁邊沒有火把,只能借助月色約摸著前面的情景。現在,看到對面叛軍不斷出手,他忍不住叫了起來。

  “撤回來做什么?接著挖!”于中不理他。

  “大人,兄弟們危險!”楊遠叫道。

  “什么危險?反正就是不能撤!要是你覺得他們危險,那你就自己過去換他們下來好了!”于中撇了他一眼,不耐道。

  “我……”楊遠被于中這句話憋住,頓時滿臉通紅。

  “楊將軍別急,前面又不是光你們福建水師的將士,海參葳水師的將士不也在嗎?于都統難道會真的讓自己的屬下去送死?……如果你實在不放心,那就派人過去打聽一下有沒有傷亡就是了。如果有,于都統向來愛兵如子,不會真的不讓撤的!”胤褆在旁邊說道。

  “是!”看到于中沒有反對,楊遠也不下令,自己撒腿就向前跑去……雖說不敢留在前面挨炸,可是,只是跑過去看看,他還是有這份膽量的。他這么做,同時也是為了證明給于中看看,他其實并不是很膽小。

  ……

  “香主,他們還在挖!”

  命令手下停止扔“手雷”,老何又聽了聽下面的動靜……如果說剛才清軍只是偷偷地挖的話,現在就是明目張膽了。

  “看來那個剛來的清將治軍還挺有一套。……你們剛才那足有上百顆手雷,最起碼也炸死了他們幾十個,他居然還沒有下令撤!哼,還真是夠狠的!”秦寶奇使勁呼出了一口氣,“我本來還不愿大開殺戒,不過,既然他們這么執著……老何!”

  “香主你有什么吩咐?”老何拱手問道。

  “把后營的‘火雷’拿過來!給下面的清軍嘗嘗鮮兒!”秦寶奇微微冷笑道。

  “好咧!”

  ……

  “快挖,媽的,都沒吃飯啊!”楊遠跑到前面就沒再退回去。那么多的手雷居然沒能炸死一個,他哪好意思再回去看于中的臉色?而且,剛才那么舉止失措也怪丟臉的。所以,他決定留在前面指揮掘進。不過,就在他奮力地指揮著清軍開挖壕溝的時候,前面嶺上在沉靜了一會兒之后,突然又傳下來一聲大吼:

  “喂,下面的,老子送禮來了,你們接好了!”

  “你們他媽的有本事就扔,能炸死咱們一個算你們他媽的本事!”楊遠不甘示弱,立即大吼了回去。

  “行啊,相好的,膽子夠大!就他媽是你了!……有膽接老子這招!”

  聞聲辨位!在獅球嶺上的老何搶圓了胳膊,猛地就把一個大號的陶壺扔了下來。

  “怕你個……”

  楊遠從壕溝里露出頭,正想回罵,突然看到嶺上一星火光直飛而下,以為是叛軍的手雷,嚇得急忙又縮了回去。

  然而,并沒有預料中的爆炸,就只是“喀啦”一聲,可是,還沒等他覺得不對勁,一溜焰火就突然從壕溝上面掉了下來,直接就掉到了他的身上……

  “啊……”楊遠嚇了一跳,雙手連連拍打,可是,這火卻頑固的很,好些下之后才被撲滅。

  而還沒等他來得及發怒,前面嶺上又接連飛出了幾十點火光……

  “小心,這是火油彈!”楊遠大叫。

  可是,他反應過來了,和他一起的那些清軍卻沒有反應過來,幾十團火焰猛得爆出在壕溝邊上,濺出的油,帶著火狠狠地鉆進了壕溝里面,燒得正在挖溝通的清軍“嗷嗷”叫個不停。

  “媽的,快撤!……”

  顧不得于中的軍令,楊遠不敢再帶著士兵留在那里,只能撤退。

  ********

  “傷亡了多少?”

  于中臉色極其不爽的盯著倉惶逃回來的楊遠,硬梆梆的問道。

  “沒……沒有死的。只有七八名兄弟被燒傷了!”楊遠低著頭,小聲的答道。火勢雖然能蔓延,可是,挖壕溝,溝的前后都是土,那些火油彈爆出的火根本就燒不到里面。就算有幾個扔得準,到溝里才燒著,可是,把土一填就什么事兒都沒有了。頂多有些人燒成輕傷而已。他卻被敵人這樣的攻擊嚇退,實在是夠丟人的。

  “行!原來你楊將軍居然能被別人給嚇回來,……你以前拼命的勁頭兒呢?啊!”于中怒道。

  “請都統大人恕罪!”楊遠“撲通”一聲又跪倒在于中的面前,垂頭無語。

  “恕罪?行……”于中伸出手連連點著楊遠,“你馬上給我滾回去,今晚不把那壕溝給我挖到嶺前二十丈,你就自己一個人去攻打獅球嶺吧!”

  “末將遵命!”楊遠大聲答道。

  “那你還不滾回去給老子挖?”

  “喳!”

  ……

  第二天,天亮了!

  清軍挖了一夜的壕溝,楊遠為了戴罪立功,冒著危險,一直帶人死命的挖著壕溝。期間獅球嶺上的叛軍又是手雷又是火油彈,甚至還射了火箭,除了沒有放炮,幾乎能用的手段都用上了。可是,由于有壕溝掩護,又是天黑,從上往下看只是黑咕隆咚的一片,所以,這些手段都沒有什么太大的作用,只是殺傷了清軍十來個人。最后,清晨的時候,楊遠把壕溝推到了獅球嶺前十丈的距離。

  “我就不信,他們就能沖到嶺上來!”

  “老何”帶人跟楊遠“斗”了一夜,可總是不能把對手逼退,覺得十分沒有面子。他也想過帶人沖下嶺去近距離交戰,可是由于秦寶奇擔心于中另有詭計,最終沒有答應。現在,看著嶺前縱橫交錯約有一里長,五多丈寬的一道道壕溝,他是越來越生氣。

  “現在是白天,我們居高臨下,能輕易地把手雷扔到他們的溝里去,清軍肯定不敢過來。所以,我們要擔心的,還是晚上!”秦寶奇帶著一對黑眼圈在旁邊說道。

  “香主你有辦法?”“老何”急問道。

  “沒什么辦法。不過,咱們可以白天派人下去把靠前的壕溝給平了。咱們居高臨下,他們就算過來,咱們也能看得清清楚楚,到時候反而能趁機殺傷他們一些人馬!”秦寶奇說道。

  “好,香主,這回我帶人下去!”“老何”說道。

  “好吧,不過,要小心!”秦寶廳鄭重道。

  “香主你放心吧!”“老何”拍著胸脯說道。

  ……

  “香主,你看……”

  老何招集了一部分人馬,正跟秦寶奇匯聚報想下嶺的時候,叛軍中的一些士兵看到了前面壕溝里的異象,馬上指給了他們……只見距離嶺前約三十丈的地方,一門門的火炮正緩緩從壕溝里伸出來,炮管的仰度都很高。

  “他們肯定是昨天晚上就把炮拖到里面了……不好,所有人快撤!”

  秦寶奇先是沉思了一下,突然間又大聲呼喝了起來,接著,拽著“老何”轉頭就跑!

  ……

  “轟……”

  下面的火炮響了!

  叛軍放在獅球嶺陣地上的手雷、火油彈,此刻反成了清軍的助手!這些火器被下面打上來的一發炮彈擊中之后,獅球嶺上立刻發生了劇烈的爆炸,接著,就是大火。

  秦寶奇帶著老何朝著嶺后不要命似的逃了下去。

  可是,這一次,他的時運似有不濟。

  正逃跑間,他就聽到身后突然爆出了一聲巨響,接著,一個什么東西就猛得從后面撞到了他的身上,然后,一陣翻江倒海的劇痛之后,他就失去了知覺……

  ……

  “進攻!”

  嶺前,看到獅球嶺上的叛軍營地燒成了一片之后,于中輕輕地下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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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r5566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3:4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九三章 問話
更新時間:2007-10-4 11:15:00 字數:3123

  叛軍仗著火器防守還行,可是,面對強大的火力攻勢和正規軍的進攻,終究還只能算是一伙烏合之眾,所以,于中很快就跟著部隊登上了獅球嶺。而此時,由楊遠打頭的先鋒已經緊緊朝著敗逃的叛軍追去了。這也是為什么于中非要等到天亮的時候再發動的原因:清軍對獅球嶺后的地理不熟,如果在天黑的時候進攻,肯定會大費周折。

  ……

  “了不起,真的是了不起……”

  在獅球嶺叛軍的營地里,于中用手摩挲著被叛軍留在后營沒有被炮火擊中而僥幸留存下來的一部分火藥,連連感嘆道。

  “大人,這火藥怎么了?”胤褆也看著這些火藥,不明所以。

  “這些火藥是顆粒狀的。大阿哥,你以前可曾看到過這種火藥?”于中問道。

  “這個倒是未曾注意過!難道這還有什么不同不成?”胤褆搖頭問道。

  “當然不同。以前咱們大清用的火藥都是粉末狀的。論起威力來,比起這種火藥要差很多!”于中把手里的火藥倒掉,又拍了拍手,接著解釋道:“火藥是由硝,硫磺和炭三種物品混制而成,這三種物品只有在最佳的配比之下才會產生威力更大的火藥。而這種最佳配比的火藥做成之后,就是呈現出顆粒狀。”

  “這么看來,這伙叛賊的手里還真有不少好東西!”胤褆的臉色有些難看。

  “何止是好東西!你再看看這個……”于中站起來,又帶著胤褆走到一個簡易的木箱前,揭開上面的蓋子,指著里面的炮彈,對他說道:“大阿哥,你知道這又是什么嗎?”

  “難道這不是炮彈?”胤褆問道。

  “當然是炮彈,可是,這是開花彈!”于中鄭重地說道。

  “開花彈?這些叛賊怎么會有這個?……大人,你是怎么看出來的?難道就是因為這個凸起?”胤褆伸手從箱子里面抱出一顆炮彈,仔細看了又看,又抬頭朝于中問道。

  “不錯!你看這個鐵彈,表面有一突出臺體,臺面中間有一直微小的圓型小孔,其實這個小孔就是用來裝‘藥捻’引爆的。……”于中嘆了一口氣,“這是前明的工藝!”

  “前明?”

  “想不到吧?其實我們以前也沒有想到。”于中抿著嘴,不住地拍著放開花彈的箱子,感嘆道:“當初奉天提督薩布素和費老在奉天鑄炮,因為不明工藝,便趁著進京朝見的空檔去了工部和兵部幾趟去查找資料。他們本想找的是本朝火器名家戴梓的記錄,結果卻沒有想到,居然一起翻出了好些前明的火器制造法門。那可當真是五花八門,應有盡有……光以炮彈而論,開花彈、爆破彈、葡萄彈、實心彈……哪一種都不缺啊!而且,威力都不小。我們現在用的火炮,便大多是根據這些記載改進而來,不過,即便如此,有許多工藝我們到現在都還做不到。”

  “……是啊,前明的火炮確實厲害。要不然,當初孔有德、耿仲明二人攜造炮之術歸降我大清,使我大清從此有了攻城拔寨的利器,太宗皇帝又豈會對他們寵以王爵之位?”胤褆說道。

  “……嗯。”于中不置可否,又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其實,當初即便孔、耿二人不降,清軍掃蕩中原也已經是定局了。當時算得著的,李自成的大順軍墮落極快,他自己又自大無能;南明腐朽不堪;張獻忠的大西軍一伙更只能算是殺人放火的流寇,流竄到四川之后更是險些將四川堂堂一個天府之國給屠了個干凈。當時的中國,老百姓是最無助的,因為,沒有“英雄”能拯救他們,所以,他們就唯有順從最強者。而中原當時根本就是沒有一個人能夠跟清軍抗衡,而且,說句實在話,皇太極和多爾袞也確實是在中國歷史上數得著的厲害人物,在他們領導下的清軍,又跟當時的漢族地主階級進行了主動的融合,再加上明朝已經亂了好多年,老百姓也確實需要一個比較安定的環境,所以,哪怕他們是劊子手,統一天下也只不過是遲早的事情罷了。

  ……

  “嗯……”呻吟了一聲,秦寶奇重新又睜開了眼睛,“這是什么地方?”

  沒有人回答。

  他又仔細看了看,根據頭頂上的布縵來看,這好像是個帳篷,他正躺在一張床上,身上還蓋著被子,左右都沒有人……

  他想翻一下身,可是,剛有這個心思,周身上下就突然間劇烈無比的疼痛起來,讓他忍不住呼痛出聲。

  “你醒了?”一個留著山羊胡的小老頭聽到呼痛起從帳篷外面走了進來,對秦寶奇說道。而秦寶奇也看到,這個老頭身上穿著清兵的服飾。

  “你是什么人?這是哪兒?”他大聲問道,可是,劇烈的疼痛讓他連輕微的動彈都做不到。

  “這兒是軍營,老夫是隨軍的郎中,至于你,則是臺灣逆首秦寶奇,我沒有說錯吧?”山羊胡笑道。

  “哼,你們想怎么樣?”秦寶奇怒道。

  “不想怎么樣,只是想跟你聊聊……”山羊胡還沒有回答秦寶奇的話,帳篷的簾子就被人掀開了,于中和胤褆從外面走了進來。

  “你們是誰?”秦寶奇瞇著眼睛看著于中兩人,又一次想掙扎著起來,可是,他還是沒有成功。

  “你叫秦寶奇是不是?別白費力氣了。光看你這樣兒就知道沒什么功夫,亂掙個什么勁兒?別說你現在重傷在身,就是完好無損,現而今的情況下,你又能做什么?”于中朝秦寶奇問道,說完,他又從旁邊拉過一個馬扎坐了下來,胤褆也自己找了一個,山羊胡則只能在旁邊站著。

  “哼,滿清韃子的走狗!”秦寶奇看著于中兩人,冷冷地哼道。

  “逆賊,你找死!”受此言語一激,胤褆立時瞠目,站起來就要拔刀,不過,他馬上就被于中伸手按住了。

  “大阿哥,稍安勿燥!”

  “大阿哥?哼,原來不是韃子的走狗,卻是狗韃子親自來了!康熙那老韃子生的小韃子,哈哈……”不管周身的劇痛,秦寶奇咬牙大笑。

  “我不想管你怎么說話,不過,我只希望你能記住:現在外面有我們俘虜的你們天地會的幫眾一百多人,還有七十多個跟著你過來防守這里的臺灣人,他們的性命,只夠讓你罵一百七十句。”再次按住暴怒的胤褆,于中淡淡的說道。

  “你……”秦寶奇瞪著于中,目眥欲裂。

  “當心點兒,火大傷肝!”微笑著回應著秦寶奇的怒視,于中不溫不火的說道。而看到秦寶奇被于中輕輕松松就反氣得直想吐血的樣子,胤褆也冷冷一笑,重新坐了下來。

  “我想跟你談談……”待胤褆重又坐好,于中又對秦寶奇說道。

  “哼,想讓我投降?你們自己做夢去吧!”秦寶奇冷冷地回答道,說完,他就把臉扭到了一邊。

  “我沒想過讓你投降,雖然你很有才能,可是,畢竟你的罪名太大,我沒資格招安你。而且,你的性命也已經不久了,自古死者為大,所以,我還是打算給你留個‘硬漢子’的名頭。”于中悠悠地說道。

  “哼!既然造反,就想過有這么一天!……如今落在你們手里,想殺就殺,哪有那么多廢話?”秦寶奇冷哼道。

  “我沒說過要殺你!事實上,你的傷很重……老孫頭,他還能活多久?”于中突然轉身朝那個山羊胡問道。

  “沒多少日頭好活了!雖然當時有人奮不顧身替這小子擋了一下,可是,他的五臟六腑受到重創,心肺都震壞了,還有幾塊彈片也打進了他的身子里面取不出來,那玩意兒帶火毒,再過兩天肯定發炎,傷上加傷,還有肋骨被撞壞了好幾根,沒當場玩完就是命硬了。現在這情形,也就是三個月里的事了!”山羊胡答道。

  “你聽到了?”山羊胡說完,于中又轉過頭來向秦寶奇問道。

  “哼……”秦寶奇臉上并沒有什么激動的神色,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便仰頭看著帳篷頂不說話了。

  “其實,我本來不打算來看你的,不過,后來想到你是個能人,又在臺灣呆了這么長的一段時間,所以,我還是抱著一點兒希望過來,只是希望能問你一句話……”于中停了一下才又接著說道:

  “你說,怎么處理臺灣的事情,才能讓這島上的人不再反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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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四章 此去黃泉,一路順風
更新時間:2007-10-4 11:16:00 字數:4106

  

  “哈哈哈,真是個笑話。朝廷的人居然向一個反賊問如何平叛?你們當我秦寶奇是什么人?”秦寶奇冷笑連連。

  “你是什么人并不重要。可是,你死不要緊,總得為自己做錯的事情負點兒責任吧?臺灣這些年已經連叛三次,朝廷肯定要想辦法解決這個難題,你這回鬧得這么大,恐怕不少人的身家性命都保不住哦!”于中說道。

  “哼!臺灣的老百姓有沒有事關你們什么事?你們這些當官的,又什么時候顧過老百姓的死活?”秦寶奇冷哼道。

  “我們不顧百姓死活?哼,你鼓動百姓造反,讓他們以卵擊石,難道就是顧他們死活了?”胤褆冷笑道。

  “以孵擊石?若非劉卻之無能嫉妒,此刻臺灣依舊一片平安,你們這些人恐怕還在對面哭天搶地,又哪能跑到這里耀武揚威?”秦寶奇反唇相譏道。

  “哦?你那么厲害?那就顯擺一下如何?”胤褆諷刺地笑道

  “哼!……劉卻之膽小,怕我出去買炮會自己留下,對他形成威脅,結果,只派了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劉橫集。要不然,只須買上十數門射程遠,威力大的火炮,置于快船之上,用‘五點兒梅花陣法’來攔截你們的水師船隊,又哪里能讓你們這些人從容登上這臺灣島?”秦寶奇叫道。

  “五點兒梅花陣法?呵呵,這好像是當初鄭氏水師獨步海疆的戰法呀!不過,這種戰法對付普通的‘線形隊列’不成什么問題,對付我麾下的海參葳水師,恐怕就有些麻煩了!而且,鄭成功的這種戰法,還有兩種東西。一是一種名為‘龍熕炮’的火炮,據說此炮‘重千斤,彈重二十四斤,遠至四五里’,而且,鄭成功得到此炮之后還專門設計了一種炮船安置此炮,這種炮船被稱為‘龍熕船’,船只前后可各安一門龍熕炮,海戰時再運用起這‘五點梅花陣法’將對方‘線形隊列’分成幾段,形成一種局部的圍攻,再用龍熕船進行艉射(RakingFire)。……不過,上一次施瑯攻臺的時候,鄭氏的龍熕船和龍熕炮就已經損失殆盡了。你就算能去呂宋買來大炮,在射程上也比不過我的艦炮,所以,即便采用圍攻戰術,也不過只能受到我每艘船上少則數十,多則上百的艦炮的轟擊而已!而且你麾下沒有專門經過訓練的炮手,一些臨時客串的貨色,又哪能使好那些大炮?……更加重要的是,呂宋的那些洋人根本就不敢隨便賣大炮給你們,你們縱有戰法,又能如何?” 于中反駁道。

  “哼!”秦寶奇只是微微冷笑了一下,卻沒有再說什么。

  “怎么?沒話了?”胤胤又在旁邊取笑道。

  “燕雀豚犬,安知智者之謀?”秦寶奇把臉扭到了一邊。

  “呵,居然還自比鴻鵠!……那不知道現在誰是誰的階下囚啊?”胤褆又取笑道。

  “……”秦寶奇閉上了眼睛,對胤褆的取笑只是不理。

  “你從哪里弄到的火器制法?那可是前明的好東西……”于中又接著問道。

  “……”秦寶奇還是不說話。

  “老孫頭!”于中突然又招呼了那個隨軍郎中一聲。

  “大人您有吩咐?”

  “出去告訴他們一聲,隨便殺兩個不順眼的,就說是這位秦先生要殺的!”于中說道。

  “喳!”老孫頭躬了躬身,又搖頭看了看秦寶奇,領命出了帳篷,過了一會兒,外面傳來了兩聲短促的慘叫。

  ……

  “你這狗賊!”秦寶奇瞪著于中,又一次掙扎著想起來,可是,依然只能做無用功。

  “不好意思,我剛才忘了告訴你,你如果不合作,老老實實回話的話,我就殺人。你有和剛才同樣多的機會不回答。啊,對了,你剛才又罵了我一句!那又是一條人命!……不過,我這人心好,看你挺傷心的,這次就先記下好了!”于中看著秦寶奇遞過來的眼神,滿不在乎地說道。

  “你……”秦寶奇死死地盯著于中,全身繃緊,可是最后卻只能頹然的用拳頭砸了砸床鋪。此時此刻,他的眼睛里已經噙滿了淚水。

  “別這么傷心!生離死別的很正常!……”于中無辜地看了秦寶奇一眼,又接著問道:“現在你總該回答我的話了吧?”

  “……”

  “你還是不愿意回答?”于中問道。

  “……我是一本殘冊上找到的這些火器制造的法門!”秦寶奇回答的有些無神。

  “哦!”于中微笑著點了點頭,“不錯!這樣多好?合作愉快嘛!……你當初有多少兵馬?里面天地會的有多少,臺灣本地人又有多少?”

  “一萬!天地會七百六十三人,其余全是本地百姓!”

  “一萬?那劉卻之呢?他又有多少?”

  “兩萬三千!火器比我多!火炮和火槍也比我們這邊多!”秦寶奇面上微微帶上了一絲冷笑。

  “三萬多人?”于中緩緩倒吸了一口氣,又跟胤褆對視了一眼,急忙朝外面守衛的士兵下令道:“馬上去通知楊副將,讓他不得繼續追擊,給我馬上退回來。”

  ……

  “你們還有多少火器?”士兵去傳令后,胤褆又朝秦寶奇問道。

  “不知道!”

  “你說什么?”胤褆微怒。

  “我們的火器大多集中在此處和滬尾兩地,我也不和道此戰之后還剩下多少!”秦寶奇答道。

  “你大多數的兵馬都派到滬尾,是不是?”于中又問。

  “是!”

  “很好!”于中又笑了,他伸手拍了拍秦寶奇的胸膛,“你表現的不錯,是個聰明人。可是,我就是弄不明白,你怎么偏偏就想著反叛呢?以你的聰明,難道還看不出來臺灣跟朝廷根本就沒法對抗的嗎?”

  “朝廷?哼,現在它恐怕正首尾難以兼顧,忙得不知道東南西北呢!”秦寶奇冷冷地說道。

  “哦?你又做了什么?”于中又問道。

  “臺灣會有人起事,其他的地方自然也會有人起事!韃……”秦寶奇本想說“韃子的江山坐不久”,可想到于中剛才的禁令之后,他又只能急忙頓住。雖然不知道于中是不是玩真的,可他總不能拿跟著他的那些人的性命來做賭注。雖然,他帶著這些人造反就已經是在賭命了。

  “哼,果然是一群賊子。可惜,當初吳三桂一伙鬧的三藩之亂都被平了下去,你們這一幫草寇又能成什么氣候?”胤褆冷笑道。

  “原來你是想的這一招!……嗯!還是有些道理的嘛!”于中沒理會胤褆的言辭,只是自顧自地說道:“只要大陸一亂,朝廷必然會把視線轉移過去,戰略的重心也不會再放在臺灣這個小島。想想,如果不是我知道塹壕可以有效地對抗火炮、炸彈,你又沒什么防備,這獅球嶺還真的不好攻克!滬尾那邊想必也差不多。臺灣南邊的劉卻之和那個什么王國彰的又分兵兩路互為犄角,看來也是在防守。嘿嘿,你們是想等著朝廷到時候不注意你們了,再行反擊吧?到時候,有大陸的那些叛軍吸引朝廷的注意力,你們就可以有一段較長的時間鞏固臺灣!不錯不錯,憑借你手里這些種類的火器,一旦短兵相接,加之你們又熟悉地形,打敗我們的機會還是很大的。是不是這樣?”

  “……是!”秦寶奇想答“不是”,可是,他又怕答了“不是”之后,于中接著追問“既然不是,那你們又是什么打算?”那讓他怎么回答?而且,于中跟他所想的相差不多,他本來的打算就是犧牲天地會在大陸的利益而趁機占有臺灣。

  其實,自從到臺灣以來,他的心思就已經轉變了好幾回。本來,他們天地會的人這幾年一直在策劃起事,不過,身為主策劃人之一的他卻一直受到排擠,最后還被派到臺灣來幫助劉卻之,利用劉卻之在臺灣引起暴亂,分散清廷的注意力,以掩護天地會在大陸的行動;可是,等到蔡寅出人意料的只用一把火就把福建水師燒成灰燼的時候,他的心思變了。清廷在海上的力量已經沒有了威脅,那他為什么不趁機占有臺灣,自己成就一番大事,何必繼續看會里其他人的臉色?而且占有臺灣比在大陸起事更加方便,還不用受到清廷的直接打擊。他的這個想法得到了手下兄弟們差不多一致的支持。畢竟,天地會在大多數情況下都是一盤兒散沙,偶爾能凝聚到一起就算不錯了。大事臨頭的時候,自然各忙各的。而到了這個時候,就輪到他想利用天地會的暴亂來轉移清廷的注意力以便真正的占有臺灣了!

  不過,事情從那以后又開始不順當起來。

  先是蔡寅北上從此無影無蹤,臺灣在海上的力量一下子消失了一大半兒;接著,劉橫集買炮被耍,只買來了一些次品;再接著,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一只清廷艦隊把臺灣僅剩下的水師給差不多掃了個干凈。臺海轉眼又成了清廷的天下!而他和劉卻之又成了被憋在臺灣的土大王。

  不過,對這種情形,他還是有應對的方法的。他主動提出跟劉卻之分割,自己去少有人煙的臺北,把臺南留給了劉卻之。并且,還幫劉卻之做出了一定的計劃,以防守為主,只等著跟天地會預先約定的時間一到,就假借撤退吸引清軍追擊,然后,憑著這段日子沒日沒夜所造出來的這些“犀利”的火器發動突然襲擊!相信,憑著人多和出人意料,勝利是一定的。

  可是,又一次讓他沒想到的是,才在獅球嶺擋了幾天,他居然就被俘了。而且,重傷將死!

  “大阿哥,看來咱們的對頭還挺厲害!麻煩你出去整頓全軍,咱們得去幫年羹堯一把,說不定,他現在正在滬尾苦戰呢!”微笑著看著秦寶奇,于中對胤褆說道。

  “嗯!”胤褆點了點頭,對秦寶奇稍稍冷笑了一下之后才站起身來走出帳篷。

  ……

  “唉!”看著胤褆走出了帳篷,又過了一會兒,于中突然長出了一口氣。

  “你嘆什么氣?”秦寶奇冷冷地問道。

  “敢造反的人必定不是普通人!而且,我也看得出來你是條好漢!……”于中苦笑了一下,“雖然我不贊成你的做法,可是,我還是挺佩服你的!”

  “你到底想說什么?”聽著于中奇怪的言辭,秦寶奇的言語里多了一些防備。

  “沒什么!”于中從懷里拈出了一個只有指甲蓋大小的紙包放在手里掂了掂,又接著說道:“這里面是一個蠟丸,蠟丸里面是毒藥,只要放在嘴里輕輕一咬,就可以沒有絲毫痛苦地死去!……剛才那么對你說話只是為了讓你有個尋死的理由!……你是造反大罪,哪怕活不久也必定會受到嚴刑逼供,你是條漢子,不應該再受屈辱,所以,我把這個留給你!……你自己看著辦吧!”

  “……”秦寶奇愣住。

  “不管你吃不吃,先祝你此去黃泉一路順風!”把毒藥輕輕放在秦寶奇的手上,于中也走出了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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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r5566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3:4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九五章 平臺策
更新時間:2007-10-4 11:16:00 字數:3462

  

  秦寶奇死了!

  按現在的情況,他就是想不死也不行!

  造反被抓!重傷在身!不死也活不長,與其茍延殘喘受辱,還不如早早死了干凈!

  于中的毒藥也是非比尋常,讓他死的確實沒有任何痛苦!……那是白粉。

  麻藥是好東西,所以,在移植金雞納霜的時候,費老頭就想到了這個玩意兒,決定要弄一些。不過,他們一伙只知道麻藥是從嗎啡中提取的,還知道有一種麻藥叫杜冷丁,可是,他們不知道嗎啡怎么弄。這么著想來想去,幾個人就想到了鴉片。這個時候,雖然量不多,可是鴉片做為一種安神止痛的藥物在中國還是能夠找得到的,只是名字不同,是被叫做洋藥。幾個人想方設法就弄了那么一點兒,亂成八糟的搞了一通,結果,沒有料到,居然制出了白粉,只是不知道這白粉是屬于海洛因還是嗎啡系列,亦或是兩者都不是。

  而此次出征,于中害怕自己萬一受傷挨刀會很痛,就帶上一點兒這東西權充麻藥。量多怕上癮,就只帶了那么一蠟丸,只是沒想到最后反而送給了秦寶奇。結果,秦寶奇就那么死了。據隨軍郎中老孫頭檢查之后所做的結論,這秦寶奇由于突然血脈賁張而引發了虛脫、心悸等癥狀,又是重傷在身,所以就那么死了……絕沒有任何中毒癥狀!

  對此,胤褆和被叫回來的楊遠十分不爽。不過,人都死了,還能怎么樣?最后,在于中建議下,只有隨便跟那些陣亡的叛軍將士一起埋了。

  接著,于中留下一部分兵馬守衛獅球嶺這片咽喉之地,又火速帶領大隊轉向進攻滬尾的叛軍,要與年羹堯來個前后夾擊。

  不過,他們還沒有走出多遠,就遇到了從滬尾敗退下來的叛軍殘部……獅球嶺敗逃下來的叛軍將士已經把消息送到了滬尾叛軍那里,結果,那個受秦寶奇的命令死守滬尾的天地會頭目倉惶之下就率軍撤退了。然而,這個人實在是沒有什么軍事才能,他本想趁著年羹堯進攻的間隙帶兵撤退,可是,出于某種兄弟義氣,他居然沒有留下一支隊伍斷后,而且,他還是帶著大炮撤的。于是,年羹堯帶船順著淡水河追了上來,他所率領的叛軍在一百多門火炮猛烈轟擊之下迅速潰敗。本來,秦寶奇派去守衛滬尾的兵馬足有六千多人,據有利地勢死守滬尾,就是不讓年羹堯上岸。可是,烏合之眾畢竟是烏合之眾,仗著人多打順風仗還行,可一旦遇到不利的情勢,根本就撐不住多少時間,何況,領兵的是天地會中人,而不是臺灣的本地居民……劣勢下,這些占了叛軍大多數的臺灣人不會再聽從一個外省人的命令的,所以,哪怕那個天地會的頭目想再重整軍隊也已經晚了。

  年羹堯在后面窮追猛打,前面又有于中所率領的軍隊堵截,于是,這支叛軍被迅速殲滅,少部被俘,其余不是逃了,就是死于交戰之時。

  而沒過兩天,正當于中派出手下肅清地方叛軍的時候,臺南的藍理和陳蟒也派岳鐘麒送來消息,劉卻之和王國彰兵敗被抓,兩萬多叛軍總共被誅殺了一萬七千多。原來,藍理和陳蟒發覺劉王二人守衛森嚴,急攻難下之后,終于調整了策略,以退兵為餌,引誘兩人從險要之地走了出來,然后以伏兵斷兩人后路,一舉全殲之。

  ……

  “南邊兒一下子殺了一萬七千多,我這邊又殺了五千多,俘虜了兩千……臺灣現在總共有多少人口來著?”接到戰報之后,于中摸著頭皮不住苦笑,其實他這一戰并沒有殺多少人,殺人多的只是年羹堯,這家伙在后面追擊滬尾叛軍的時候,根本就沒想過要俘虜,等到戰斗停止之后,死于他那支部隊手下的叛軍已經接近四千,可是,這筆帳只會被計算在主將,也就是他于中的頭上。

  “當年臺灣在荷據之時大約有十萬漢人,鄭成功攻臺,共攜來官兵及眷口計三萬多人,其全又帶來六、七千人。但水土不服病故者有五、六千人之多。因海禁令的實施,鄭成功又派人在閩粵沿海,招漳、泉、潮、惠等地流民數萬,移入臺灣。后來,鄭成功之子鄭經又派兵參予三藩之亂,為朝廷所敗,十萬鄭軍投降……現在,臺灣的漢人總數亦不過是在二十萬至二十五萬人之間。”于中的這個問題武將們都不知道,最后,楊遠從手下掏摸出來一個管軍需的小官,總算回答上了這個提問。

  “二十萬人……一下子就被咱們砍去了差不多七分之一!”于中聽后連連搖頭。

  “這些叛賊是死有余辜!”楊遠甕聲答道。

  “死有余辜?”于中微笑著朝他問道:“那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么臺灣會這么容易發生暴亂?七分之一,如果說得大方一些,都能說成是‘一人作亂,全臺皆反’了!難道僅僅就那么幾個貪官污吏就能有這種本事?”

  “這……這個末將怎么清楚?”楊遠撇清道。

  “大人,您是不是有什么話要說?”年羹堯跟著于中的日子也算久了,這一次殺性大發,事后一直擔心于中找他算帳,所以,說話的時候有些小心翼翼。

  “臺灣是個好地方啊!……你們看!”于中的帳壁上掛著一副臺灣地圖,他伸出手指指著地圖上,從北向南一路指點了下去:“基隆、滬尾、竹塹(今新竹)、半線(今彰化)、臺灣府城(今臺南)、安平、打狗(今高雄)、寶桑莊(今臺東)、蔴園寮(今新港,也叫成功)、奇萊(今花蓮)諸地都有地方適為港口,而且,臺灣北部,多平原,土地肥沃,尚沒有多少人開墾……”

  “大人是說,若是有人據占臺灣,必成禍患?”年羹堯從“港口”一詞之中就聽出了于中的意思,于中這幾年的都統可不是白當的,日日夜夜都在朝著手下灌輸著“海權”的意識,而且,為了加深手下對此的認識,他甚至還冒著危險帶領船隊去了日本邊兒上幾次,并跟手下一起以日本的海疆為例進行了多場戰局推演,以實例說明了海權的重要。所以,他的手下現在大多數都能了解到海上力量的重要性,年羹堯身為僥僥者,自然也不落后。

  “不錯!你們看臺灣這個地方,向東,過臺海就是福建,向西北就是江浙,向西南就是兩廣,一旦不在我手,則國家歲賦重地皆在其重壓之下,就算我們有水師又如何?從來都只是‘千日做賊’,又哪里有‘千日防賊’的道理?”于中點頭道。

  “可現在臺灣不是已經在朝廷手中了嗎?都統大人的擔心是不是多余了?而且,有此劉卻之一例,朝廷也必會在臺灣駐有重兵,不會再重蹈覆轍!”胤褆說道。

  “真的不會再重蹈覆轍了嗎?”于中微笑著看著胤褆,“朝廷能在臺灣駐兵多少并沒有關系,事實上,讓臺灣沒有機會被人所用,這才是最重要的。”

  “大人的話我聽不懂!”胤褆說道。

  “呵呵,大阿哥,您能不能告訴我,鄭氏一族能在臺灣呆了那么久,為什么沒有遇到什么暴亂?”于中又朝胤褆笑道。

  “嗯?……”胤褆抬眼看了看于中的眼神,不明白他為什么這么問。這個問題可是難辦的很!聽到這個問題,首先映入常人腦海的答案,就是因為鄭家是前明大臣,不過這話是不能明說的。而除此之外,又能有什么呢?

  “是人和!”

  沒等胤褆答話,于中自己就說出了答案。

  “當年,荷蘭人占據臺灣,以嚴刑峻法統治此地。鄭成功復臺,以寬相濟,同時,他又帶來了許多聽附于他的漢人,如此一來,由于那些本就在他麾下的百姓占據臺灣人口的多數。自然不會再反。”

  “大人是想請朝廷移民充臺?”

  “不錯!朝廷平定臺海之后,雖開海禁,但卻不許移民攜眷,亦不許客家人移臺。雖說是為了防止這些人遠離大陸而生叛心,可是,卻也使得臺灣本地心向鄭氏的人依然占據多數。……畢竟,臺灣才平定了不過十幾年,臺灣人可還沒忘記鄭家!就算朝廷已經平定了此地,這些人也會對朝廷心懷敵意。”于中說道。

  “有理!可是,大量移民,恐怕朝中大臣會反對!”胤褆說道。

  “不錯,不能大量移民!只能少量。……不過,這個少量,卻是指從天下各州縣府擇少量貧苦之人,打亂分散之后移居于此。而不應當是以某一地百姓為主。”于中又說道。

  “大人是怕他們串聯?”楊遠叫道。

  “一點兒不錯。臺灣本地有許多未受教化的番民,還有許多大的宗族,一旦有事,為了自己一族的利益,必定會蜂擁而起。而這些人又多有交聯,一旦串聯,說不定就又是一場劉卻之之亂!本來,這些人不過二十多萬,再多也不可能超過三十萬,我本想建議朝廷將他們打亂分散之后,全部移到大陸去住,再以新民充臺。可是,后來想想,與其如此費事,不如直接奏請朝廷在天下各地招來貧苦之人來臺,這樣,新來的百姓人生地不熟,無法形成一族,就只有老老實實地接受朝廷管轄;那些本地的宗族番民,排外性極強,必會對這些新來臺的百姓生出敵意,若有沖突,則朝廷可借機削弱他們的勢力,就算他們不這么做,等到移民漸多,哪里還會再有他們說話作亂的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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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r5566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3:4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九六章 爭論
更新時間:2007-10-4 11:17:00 字數:3656

  “好一招‘平臺策’,只是,此計恐有太多難辦之處!”年羹堯說道。

  “是啊,百姓哪有幾個愿意離鄉背井的?而且,大人這一招,恐怕要招來至少三十萬百姓才行,實在太難了。”楊遠也說道。

  “呵呵,我當然知道這事難辦,不過,這只是我的一點兒意見,待會兒就會寫成奏折上呈朝廷,最后是不是這么干就要看皇上和朝廷怎么決議了!”于中笑道。

  “其實大人此次帶兵平定了臺灣半壁,已經是功高了,實在不必再為這里的事情操心。”胤褆說道。

  “大阿哥您說錯了,您也知道,我在來之前,曾向皇上說起過大建水師一事。所以,我此舉并不是想為臺灣操心,而是為了日后我大清水師著想!”于中說道。

  “水師?臺灣雖有影響東南之力,只要我大清水師安在,他們根本就無法逞強。有什么好操心的?”楊遠問道。

  “臺灣可影響我大清東南半壁,可是,那只是向西,向東呢?”于中又朝帳壁的那幅地圖上一指,說道:“東北,臺灣接連琉球,之后就是日本國。南部,臺灣又與呂宋隔海相望。這兩個地方,日后都有可能海上威脅我大清江山,所以,我們必須在臺灣多駐百姓兵馬,以防此二處的可能之敵。”

  “小小日本,有何可懼?若我提一旅雄師由朝鮮而入其國,旦夕可滅之;呂宋現為西班牙國所屬,其國本屬歐羅巴,論疆土尚不及我之一省,平日對我大清亦畢恭畢敬,他們又怎么敢對臺灣有所覬覦?”胤褆有些不悅地說道。

  “不錯,日本是小。可是,大阿哥莫忘了前明倭寇之亂和前幾年的滿洲之襲。呂宋屬西班牙,這也沒錯,可是,大阿哥,你也知道西班牙本土在歐羅巴,然而,他們又怎么會在這里有一片疆土?而且,呂宋真的本來就屬于他西班牙么?”于中微笑著反問了胤褆幾句,又接著朝年羹堯和楊遠兩人問道:“你們有誰知道呂宋的歷史?知不知道以前呂宋是誰在當家作主?”

  年羹堯和楊遠兩人搖頭。

  “呂宋本曾建國,前明洪武五年至永樂八年之間,曾連續3次遣使訪問中原,明朝也曾于永樂三年遣使報聘。呂宋的一個國王蘇祿王親自帶隊訪問明朝,后客死于山東德州。中原東南沿海商民當時同呂宋的交往也相當頻繁,從那開始,呂宋開始有華僑留居。后來,西班牙人侵入,遇到了當地人的抵抗。當時的呂宋羅阇(國王)蘇萊曼指揮本國軍民與西班牙人交戰多次,只是后來蘇萊曼在海戰中陣亡。其后,呂宋逐步為西班牙所征服。西班牙人也在呂宋建立了自己的統治!……”于中搖頭晃腦地說道。這會兒德雷克不在,正好輪到他來發揮。

  “大人莫不是想說這西班牙人有朝一日敢來冒犯我大清?”胤褆笑道。

  “這話我可不敢說。不過,難道就真的沒有這個可能么?荷蘭人以彈丸之地就敢占據臺灣,為什么西班牙人就不敢?他們不敢謀圖大陸,難道就不敢謀圖臺灣么?”于中說道。

  “他們若敢,我們就把他打回娘胎里去!”楊遠叫道。

  “打回娘胎?哼,那你得帶兵去歐羅巴!”瞪了楊遠一眼,于中又接著說道:“西人是強盜本性。俄羅斯先前以千余兵馬就敢謀我國土,侵我大清龍興之地。為什么他西班牙就不敢動咱們的腦筋?就算打仗,難道他們還怕咱們不成?我們有水師,他們也有可以遠洋萬里的艦隊,哼,難道咱們還能打到他的家門去嗎?既然不會傷筋動骨,他們還有什么可怕的?……何況,既為武人,就當為國家隨時防范任何可能的敵人。亮工!”

  “末將在!”年羹堯應道。

  “你對日本也算有所了解,我問你,日本民間最受人祟拜的人是誰?”于中問道。

  “請大人恕罪,末將……不太清楚!”年羹堯答道。

  “不太清楚?那你就出去問,直樹他們就在營里,你去問他們就知道了!”于中說道。

  “喳!”年羹堯應命出帳去問,過了一會兒,他又走了回來,對于中拱手說道:“回大人,日本國人,最祟拜的是曾自號‘太閣’的豐臣秀吉!”

  “為什么?”于中又問。

  “因……因為此人曾一統日本,并且,率軍二十萬侵入朝鮮,并意圖染指中原!還曾放出狂言,要讓日本國‘定都北京’,‘終老杭州’。”年羹堯亢聲答道。

  “你只說對了一半。”于中看了看聽到他和年羹堯的對話正有些發呆的胤褆、楊遠二人,又接著說道:“這個人之所以受日本國人的祟拜,不僅僅是因為他曾留下什么‘長驅直入大明國,易吾朝之風俗于四百余州,施帝都政化于億萬斯年’的狗屁狂言,還因為他曾經帶兵二十萬覆滅朝鮮,重創前明,使得前明‘喪師數十萬,糜餉數百萬’,國庫和軍隊精銳幾乎消耗殆盡。以一偏遠澤國殺得前明元氣大傷,所以,他雖敗猶榮。”

  “那是前明將帥無能!”胤褆淡然說道。

  “前明將帥無能?真的么?大阿哥,想必你還不太清楚日本人的本性。我可以對你說一個例子……想必您也知道,我們海參葳水師有一支仆從軍!”于中笑道。

  “不錯。這個我知道!”胤褆點頭答道。

  “亮工,這支仆從軍是由你訓練的,平日也是由你親自帶領,我想問你,他們的戰力如何?訓練又如何?”于中一邊微笑看著胤褆,一邊又朝年羹堯問道。

  “這……”年羹堯吸了一口氣,好好地看了看胤褆的臉色,又猶豫了一會兒,才點頭說道:“這支軍隊十分聽話,訓練容易,吃得了苦,受得了累,月余訓練,便足可與我朝普通軍隊相抗。”

  “月余?……”胤褆先是一愣,接著又放松了神色,用有些揶揄的口氣說道:“我記得這些人好像大多數是海盜出身,只要聽話好好訓練,應當就不會太差吧?”

  “大阿哥你還是沒有明白!”于中搖頭道。

  “怎么?”

  “大阿哥,這支軍隊極守規矩,可是,拼斗起來卻悍勇異常,而且,還十分抱團。我記得有一次,他們因故未能完成任務,都統大人大度,只罰了幾個帶隊的一天沒飯吃,結果,這支軍隊里的士兵竟集體絕食一天,一同自懲!……”年羹堯又說道。

  “……”

  “若是我們的將士,絕食一天不知道會有什么事?”于中幽幽地問道。

  “……若是遇到名將,自然無妨,可是,普通軍隊的話,恐怕就要有人鬧事了!”楊遠答道。

  “于都統,你對我說這些,是不是想讓我去轉告皇上和諸位朝中大臣,說在我們東邊,隔海相望,有一只不知何時會突然躍起傷人的猛虎!我們應當先發制人才可!”胤褆想了一會兒,突然又饒有興趣的問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于中明白胤褆的意思,這位大阿哥是想說他為了謀求戰功,意圖鼓動清廷對日本開釁,不過,他本來就不是這個意思,自然要否認。

  “不是?那都統大人您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胤褆又問道,臉上淡淡的笑容表明了他只是認為于中剛才的話是推脫。

  “現在的日本對咱們那可是十分恭敬的。所以,我的目的是……從那里多招幾只仆從軍,讓他們為我們打仗!”于中詭秘的一笑,又接著對胤褆說道:“大阿哥,這些日本人的餉錢,那可是很便宜的。”

  “……大人,你在開玩笑?”楊遠瞠目結舌地問道。

  “楊將軍你說的有理……于都統,你這話太過了,自古哪有將國之利器授予他國的道理?”胤褆也連連搖頭道。要不是說這話的是于中,他恐怕就要當場發飚了。

  “大阿哥你太性急了,我可沒這個意思,算了,今天我們就先說到這兒吧,反正一直到回京,咱們都有的是時間來討論這個問題!……”于中知道自己提出的這個問題有些超前,畢竟,在中國,“雇傭兵”這個詞還不怎么時興,目前只有雇傭保鏢的。不過,他也不怕胤褆反對,說這話主要是為了一個引子,無論這個能引胤褆和其他人想到哪個方面,只要不會把他想成是想帶著這些日本人來攻占中國,就都可以算是達到了他的目的。

  而他這么之所以這么做,不過是緣自于以前跟莫睛談到日本時的一次信口胡吹的設想。

  雖然他當時只是空想,可是,這個世界上的事情還不是先有想法才有實事的?就像飛機,如果人不是“不切實際”的想飛上天,又怎么能造出這東西來?當初豐臣秀吉進攻明朝,在許多人眼里又何嘗不是一場以卵擊石的鬧劇?

  所以,他決定試一試。

  他的那個設想是這樣的:首先要有一個跨度長達數十年的計劃。先雇傭日本的普通百姓,再雇傭他們的貴族,直到軍隊、大名,這樣,既可以隨時了解日本的國民動態,也可以拉近日本跟中國的關系。由于現在的日本對中國既想占有又心存祟拜,所以,過一段時間,就完全可以找一個借口插手日本國政。由日本人的本性出發,只要有強大的武力支撐,這么做肯定不會遇到太大的難題。就算遇到難題也可以緩緩而來,由他們那些意圖不軌的大名貴族著手。然后,再進一步,就可以讓清廷給日本的天皇上封號,然后,再在日本給一些大名以中國的貴族名份,讓這些人投靠過來,形成一個以中國為依靠的貴族勢力圈。這樣,必然會跟德川幕府形成一種對抗,不管德川幕府日后怎么做為,清廷都有機會出兵日本,到時候,他就可以帶著日本人組成的仆從軍去打日本,那種感覺,真是想起來就爽。甚至于,他還給這支仆從軍想好了名字,就叫“皇協軍”,或者叫做:偽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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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七章 臺灣總兵
更新時間:2007-10-4 11:17:00 字數:3574

  

  打敗了叛軍的主力之后,于中和藍理派人朝北京送去了奏折,不過,由于在臺灣仍有不少的叛軍殘余,這些人極有可能再次成為臺灣的動亂之源,所以,于中和藍理兩人并沒有馬上就帶兵轉回泉州,而是繼續分鎮臺灣的南北兩部,派出兵馬四處搜索緝拿。

  藍理和陳蟒二人在南方接著大開殺戒,除了緝捕漏網之魚之外,曾經幫著劉卻之跟官兵做戰,致使總兵歐陽凱戰死的“山豬毛”社生番被兩人連根拔起,不分男女老幼殺了個精光,其他不少在劉卻之橫行臺灣之時順從的生番社也被兩人摧毀。

  于中也沒有手軟,雖然比不上藍陳二人那樣心狠手辣,可是,他也在臺北一帶將以凱達格蘭族為首的平埔十族全部強行集中居住,并且登記造冊,使之不再游離于官府的管轄之外。(生番、熟番當時都是指的高山族,南部山民被稱為高山番,又稱“生番”,北部平原的平埔族又稱“熟番”)

  就這樣在臺灣又打打鬧鬧了將近一個月,把事情都處理的差不多的時候,福建過來的新任臺灣知府也到任了,還帶來了三名新縣令。至此,于中才和藍理帶兵轉回,只留下了一名副將帶兵三千暫鎮臺灣,并且接著追捕那些還沒有抓到的叛逆。

  ……

  泉州!

  于中的大船靠港的時候,原福建布政使,新任福建巡撫的德舒就已經帶著福建的大小官員在泉州港等候著了。此時的泉州港,由于沒有了臺灣叛軍水師的威脅,曾經跑得一干二凈的那些商船又重新聚集了起來,比起于中前一次來的時候要顯得熱鬧了許多。

  “恭賀藍軍門,于都統,二位立此大功,不過數日便平定臺灣暴民之亂,實乃我輩之楷模啊!”德舒身材中等,相貌也不出眾,不過,一身嶄新的二品官服和涅紅色的頂子已經十分能夠凸顯他的身份了。

  “哈哈,想不到僅僅月余不見,德大人你就升到巡撫了,你這才是可喜可賀啊!”藍理率先從船上下來,逮到德舒就是一陣猛拍,拍的這位新任巡撫大人面色狂變,卻又不得不強顏歡笑。……藍理據說是扛大活的出身,在紫禁城修宮殿搬石料的,一把子力氣,他的巴掌拍在只是文官的德舒身上,跟水火棍的威力實在是相差不大。

  “原來是德大人!”于中跟在藍理身后下船,也過來朝這位新晉巡撫拱了拱手。不過,德舒看到他之后,卻突然閃身躲到了一邊,接著又朝他笑道:“不敢不敢,于都統行將官拜滿洲水師提督,位居一品大員之列,德某豈敢受您此禮?”

  “……德大人玩笑了。哪有此事?”于中連忙擺手道。

  “哈哈,于都統你就不要再推脫了,沒有個準信兒,德某難道還敢猜度朝廷的意思嗎?……對了,”德舒突然一拍手,又側身給于中和藍理讓出了道:“二位提督大人,德某已經備好酒宴,只等二位大人和諸位將軍一到,就開席慶功……請!”

  “哈哈,好,德大人你就帶路吧,藍某已經好些日子不沾酒了,正想大快朵頤一番呢!……”藍理大笑,拉起德舒邁步就走,讓沒有防備新任巡撫險些一個踉蹌就跌倒在地。

  ……

  “最近朝廷多事啊!”

  留下部將整理軍隊,順帶著享受德舒帶來了犒軍物資,之后,藍理居中,德舒和于中左右分立,三個大頭就朝港外走去。剛走沒幾步,德舒開始為兩位武將解說起最近清廷轄下所發生的一些比較引人注目的事件。

  “是不是天地會趁機鬧事了?”于中試探性地問道。跟秦寶奇聊過一會兒,聽到德舒如此說,他自然能聯想到。

  “于都統您猜得不錯,正是天地會這幫叛逆。”德舒點頭道:“前天,朝廷發來邸報,天地會匪首萬提喜于四川達州一帶率眾起事叛亂,數日之間聚三千余眾,連克開縣、萬縣、云陽、大寧、奉節諸地,如今賊眾已達萬人之多;還有在湖北的黃教、朱一德、石意等人也在宜都、枝江鬧事,聚眾數千余,連連攻破數州縣,并多次打敗官軍,幸而湖北巡撫調令及時,數路大軍合圍才將他們擊敗,可是,最后還是讓他們跑了。如今,他們已經逃竄到四川,據說馬上就要跟萬提喜合流了。”

  “哼,我還當他們有什么大能耐,原來也不過如此!”藍理在船上也聽于中講了一些,知道天地會在近期要有大的動作,還有火器為助,不過,卻沒想到這伙人還是這么不經打。

  “呵呵,藍軍門你是驍將,自然不會將那些烏合之眾放在心上。不過,據說那些人有不少厲害的火器,雖然朝廷勝了一仗,卻也損失不小!現在奉命剿賊的諸路大軍也是進展緩慢,好像還在成都、綿陽一帶觀望,看來也是怕把那些叛逆逼急了呀!……”德舒又說道。

  “還呆在成都?……丟人!”藍理突然頓足叫道,“老子得去叫人寫奏折請戰去,媽的,仗打得這么磨磨蹭蹭,還不如叫老子去呢。”說完,這老頭轉身就要走。德舒急忙拉住他的胳膊,叫道:“藍軍門,這奏折您派個人去寫不就成了?大家都還等著給您開慶功宴呢?”

  “什么慶功宴?不去了!”藍理一擺手,也不管德舒在后面叫,沖開后面的官員將領就走,“在臺灣才打了幾天,手癮還沒過夠呢。不趕緊寫奏折請戰,就占不到什么了!”

  “這……”看到藍理就這么什么都不管地走了,德舒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險些就要咬牙切齒。

  “藍軍門好戰。當年平定臺海,他與鄭氏將領曾黎與船上搏命,被劃破肚腹,腸子都流出來了仍然奮戰不休,人稱‘破腹將軍’。如今,天下承平日久,他們這些老將難得有顯顯威風的機會,劉卻之叛亂剛把他的癮頭提起來,德大人你又非要在他面前提什么四川還有仗可打,這不是逼得他發急嗎?”于中看德舒有些下不來臺,在旁邊幫腔道。

  “呃,……是,是啊!哈哈,看來我還真是自找麻煩!”聽到于中為自己解圍,德舒急忙順梯子自我解嘲地笑了笑,接著又拉著于中說道:“藍軍門急著去打仗,于都統您可不能再走了。好多人可正等著呢!咱們這慶功宴,總得有個功臣在才行,您說是不是?”

  “哈哈,既然德大人盛情相邀,于某就卻之不恭了!”于中大笑,挽著德舒的胳膊一起邁開了步子。

  ……

  “哼!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兒!”于中和德舒一起離開,卻沒想到聲明要去寫奏折請戰的的藍理只是繞了一個圈子,就到了港口的某個高處,一邊看著他們,一邊灌著悶酒。

  “呵呵,生氣了吧?剛才那德舒跟于中那么熱絡,那就是為了氣你!誰叫你以前不把人家放在眼里來著?人家現在也不愿答理你。”陳蟒也正端著一壺酒坐在旁邊,臉的的樣子也有些落寞,不過,他現在卻是譏笑藍理。

  “我憑什么對他客氣?他是什么好東西了?臺灣為什么亂?還不是因為他和李斯義跟臺灣知府狼狽為奸,搜刮無度?姥姥的,現在害得吳英和魏明這兩個笨蛋也填了進去……”藍理氣道。

  “你少來這套!我還不知道你是什么熊樣兒?你這明明是嫉妒!嫉妒人家輕輕松松一仗,就升到了一品,可你藍大將軍打完了仗,就要解甲歸田了!”陳蟒繼續譏笑著藍理。

  “還不是仗著他們是滿人。要不然,憑什么就能升得這么快?”藍理搶過酒壺,對嘴干了一口。

  “憑什么?憑的就是運氣,憑的就是本事!”陳蟒把酒壺搶過來,自己斟了一盅,又說道:“誰叫咱們福建水師被燒干凈的時候人家正好統領著一支水師呆在那兒呢?誰叫人家逮住了蔡寅呢?誰叫人家一動手,不到半個時辰就能攻破了吳英和魏明賠上了命的獅球嶺呢?咱們知道是因為吳英和魏明這兩個笨蛋運氣不好,可朝廷不清楚啊!他們只會當那于中的本事夠厲害!”

  “唉!”藍理連連搖頭,“早要是知道這樣,老子在奏折上就寫明吳英和魏明這兩個笨蛋是怎么死的了……”

  “你敢!這么多年老交情,你要寫實在了,他們在地下還要不要臉了?你要是真敢,我先一刀劈了你!”陳蟒睜著一雙圓眼,怒瞪藍理道。

  “劈就劈,你他娘的功夫還差著三輩兒呢!……就算我不說,難道朝廷就不知道他們是怎么死的了?那大阿哥提早半個月就帶著神機營回京了,皇上會不知道這些事兒?”藍理回瞪道。

  “你是主將,你不明說,皇上自然得照顧你的面子。再說了,吳英和魏明是立過功的大將,當然得死得壯烈一點兒才行!”陳蟒又說道。

  “……不管怎么說,老子就是心里不舒服!”藍理嘆氣道。

  “看你這德性,”陳蟒朝藍理翻了翻白眼,罵道:“你他媽的還有皇上賜的‘所向無敵’牌匾呢?你們藍家還立了一個‘種玉堂’,我有什么?娘的,我難道比你差?不照樣是因為運氣比不上你?……你有閑心去嫉妒人家,怎么不好好操一下心,想想怎么才能把那臺灣總兵一職拿到手?這一次平亂,從歐陽凱那個笨蛋開始,咱們連損一名前提督,兩名總兵,一名副將,四千多將士,可是丟死個人了,要是再讓外人把囊中之物的臺灣總兵給搶了去,干脆去找塊豆腐一頭撞死算了!”

  “那你就去找豆腐吧!我聽楊遠說,于中那家伙已經讓大阿哥把他奏請讓年羹堯擔任臺灣總兵的奏折帶到京城去了,以現在的情形估計,咱們這回又沒戲了。”藍理又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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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r5566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3:4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九八章 被算計
更新時間:2007-10-10 9:24:00 字數:2941

  

  “都統大人……”儂儂軟語在于中耳邊響起,溫軟的氣息吹得他的耳朵直癢癢。

  “嗯?”于中的眼皮動了一下,翻了個身,純當作夢。

  “大人……”聲音更柔,接著,一具嬌滑的身體靠了上來,于中只覺得自己的背后突然多了兩團軟綿綿的東西,兩條腿也被纏上了,接著,他又感覺到有一只手順手他的胸膛往下一路溜了過去……

  “大人,舒服嗎?”溫柔的語言里充滿著某種挑逗性。

  “嗯!睛……啊!你是誰?”

  于中大叫一聲,一下子坐了起來,順手一推,就把正朝他懷里擠的美嬌娘給扔下了床!

  “你,你是誰?”用顫抖著的手指指著床下那渾身上下未著一縷的美人兒,于中滿臉都是驚惶。

  “好痛啊!……大人,您把奴家摔得好痛!”美人兒拿著從床上帶下來的床單遮住重要部位,嬌呼道:“奴家是要伺候您,又不是要刺殺您!您用得著這么下力嗎?”

  “你是什么人?跑到我屋里干什么?”不理會面前這個女人的嬌呼,于中只是大聲喝問道。

  “您屋里?”美人兒抿嘴一笑,“嘻嘻,大人,這里是泉州的‘云居院’,這里也是奴家的閨房,可不是您的屋里呢!”

  “云居院?”于中只覺得自己的腦子一下子亂了起來,只能結結巴巴地問道:“這……這是,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那美人也不在意身上沒穿衣服,只拿床單往身上輕輕一裹就站起來走到了床沿坐下,靠近于中,嘻嘻笑道:“云深而居,不愿歸去;都統大人,您說這里是什么地方呢?”

  “妓院?”于中張口就來。

  “大人,您說得可真難聽。”女人故作不依,伸手輕輕推搡著于中道:“您至少也應該說是‘女聞’,‘娥院’,再差,說一聲‘青樓’也行啊。就不怕說得那么直白傷人家的心嗎?”

  “你,你你先把衣服穿上,離我遠點兒!”看到這個女人又要朝自己身上擠,于中連忙向后縮了一下叫道。

  “大人,您這是怎么了?嘻嘻,咱們昨天什么事沒做過?您還讓我用……那么羞人的事情都做了,現在,靠的近點兒又怕什么?”女人嘻嘻笑著,又朝于中靠近了一點兒。

  “別別別,咱們什么關系都沒有!我大不了多給您些錢就是了,你可別賴上我!”于中叫道。

  “嘻嘻,大人,奴家有這么可怕么?”女人接著笑道:“至于錢,奴家可不敢再收您的了。撫臺大人昨天已經都付了,要是再收了您的錢,奴家可就不用在這泉州呆著了。”

  “撫臺?德舒?”于中雙目一瞪,顧不得正赤身裸體,抓起擺在床頭柜上的衣服勿勿忙忙就穿戴起來。

  “嘻嘻,大人,看您急的,來,奴家幫您!”那女人在旁邊輕笑了兩聲,不等于中出言反對,就把手伸了過來,嫩蔥般的指尖輕輕劃過于中的胸膛,一絲微微酥癢的感覺立即就讓于中放棄了“自食其力”的打算,他猶豫了兩下,便任由那個女人動手幫忙穿衣服了。

  ……

  這一通衣服足足穿了兩刻鐘。

  等于中從那個女人的“閨房”里面出來的時候,臉上已經沒有了什么驚惶之態,雖然神情依舊嚴肅,卻給人有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

  “都統大人昨夜過得還好嗎?”

  這是一間院落,一個幕僚打扮的人正等在院里的石桌前,看到于中走出來,立即笑嘻嘻地迎了過來。

  “你是什么人?德舒呢?”于中微微感到一點兒臉紅,皺眉問道。

  “回都統大人,小人是德大人帳下幕僚,姓祝,名同。我們撫臺大人因為事務比較繁忙,所以,未能在此親待都統大人,才特留下小人向大人致歉!”這人躬身答道,接著,又一臉諂笑地朝于中問道:“都統大人昨夜過得可好?”

  “……還不錯!不過,你們德大人這番舉動是什么意思?”于中盯著這個滿臉諂笑家伙,臉上稍稍有些發燒。

  “沒什么意思,沒什么意思!都統大人您為國征戰,勞苦功高,如今離家已經這么久了,想必是……哈哈哈,所以呢,我們撫臺大人便自作主張,替都統大人您‘洗一洗’征塵,消一消思家之苦,還望都統大人莫要見怪哦!”祝同笑道。

  “我那些手下呢?”于中問道。

  “哦!諸位將軍現在正在其他院子里休息,都還沒起來呢!……大人,要去叫他們起來嗎?”祝同問道。

  “不用了!”于中連連擺手,都叫起來?好嘛,眾將士在他帶領下集體嫖娼,用不了一天就能傳遍整個泉州城!

  “大人,那您要不要叫點兒早點兒?”祝同又諂笑著問道。

  “不了,煩你幫我謝謝你們撫臺大人,說于某日后定有回謝!我先告辭了!”于中實在是感到尷尬,又不想再跟面前這個一臉小人相的家伙糾纏,轉身就向院門外走去。

  “都統大人慢走,小人為您領路!”祝同跟在后面,緊走兩步追到了于中前面,躬著身子說道。

  “不用了!”于中說道。

  “都統大人,您不知道,這云居院建的有些不同,院子多了一些,剛來的人很容易迷路的,所以,還是讓小人為您領一領路吧!……”祝同繼續諂笑道。

  “……好吧!”于中無奈,只得應道。

  ……

  “都統大人,小人還給您雇了一頂轎子,直接送您回去!”來到“云居院”的后門,祝同招來一頂小轎,對于中說道。

  “不用了!”現在還是早上,云居院的后門只是一條小巷子,也沒有什么人,于中不知不覺放心不少。

  “大人,您不坐轎,那就騎馬如何?小人派人給您叫去!”祝同又道。

  “不用了!”簡直就是個牛皮糖!于中看了祝同一眼,抬步就走。他現在官服在身,哪敢在這種地方久留?

  “大人,那您就這么走著回去?”祝同看著于中,有些為難地問道。

  “這……算了,還是坐轎吧!”于中無奈道。清廷有規定,官吏不能進青樓嫖娼,若有犯者,必然嚴懲。雖說這一條執行并不嚴格,可是,他實在是不想被人抓到,挨康熙的批也就罷了,若是被莫睛知道了,那可就完蛋了。

  “好咧!大人您請上轎!”壓下轎子,祝同掀開轎簾,對于中說道。于中也不再猶豫,抬腳彎身就要進去,可是,這個時候,他卻聽到背后有人在叫他:“這位可是于中于都統?”

  ……

  “這位先生是……”來者是一個年約五十歲的老者,頭發有些花白,很瘦,臉色白凈,不過,兩只眼睛卻寒光閃爍,怎么看怎么刺人。于中在問他的時候,也不自覺得躲避著他的目光。

  “你是不是于中?”不管于中的問話,這老者繼續追問道。

  “在下正是于中,老先生,你到底是誰?”怕你不成?于中挺起了身子看著這個老頭。

  “哼!好一個功臣。看來你是有些得意忘形了呀!大清律明文規定:凡官吏宿娼者杖六十,且免不了要接受降級甚至革職的處分。于都統,你莫不是覺得自己功勞夠大,不想要了?”老頭冷冷問道。

  “你到底是誰?”于中轉臉看向祝同,祝同卻連連搖頭。

  “哼,老夫都察院左都御使郭琇!”老者傲然挺胸道。

  ……

  “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躲在這里做什么?要看熱鬧就過去呀!”郭琇剛剛報出名頭,把于中駭得暗叫“完蛋”的時候,巷子的一頭,一個身穿綢衣的人一個踉蹌跌了出來。接著,他的身后又走出幾個身佩腰刀的大漢。

  “旭日干!?”于中看著那幫帶頭的大漢,暗叫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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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r5566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3:4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九九章 鹽荒*五大水師*大商戰
更新時間:2007-10-10 9:25:00 字數:6367

  

  “怎么樣?于哥,今天的感覺如何?有沒有被突然而至的郭大御使給嚇得神經失常?”換上便服之后,被旭日干幾人帶到了泉州某個比較幽靜的小院內,在那里,于中見到了正在等著他的羅欣。

  “你還好意思說?那就是個活閻王,偏偏還是在那個時候,我能不怕嗎?……欣欣,你這可是成心找我的碴兒啊!”于中伸出手指對著羅欣指指點點地警告道。

  “你還敢說?居然跑去妓院,等我把這事告訴睛姐,看誰去找誰的碴兒!”羅欣眼睛一瞪,毫不示弱地說道。

  “好好好,這個算我倒霉成不?你既然派旭日干他們幾個守在門外,就應當知道我當時是喝高了才被抬進去的,所以呢,就不要因為我的這點兒小錯誤來破壞我們的家庭和睦了!……破壞軍婚可是要罪加三等的!”

  “軍婚?……嗤!”羅欣忍不住笑了出來,“這理由虧你說得出來。不過,于哥,我可警告你,他當時可只是喝高了,還沒喝醉,所以……”

  “好了,好了,這事到此為止行不?……不說笑了!你不呆在安慶跟馬德一起,怎么會跑到這兒來的?”于中整了整表情,又朝羅欣問道。

  “我是追著睛姐來的。”羅欣答道。

  “莫睛也在?”于中一下子從凳子上蹦了起來,有些心虛的朝四周看了看。

  “放心吧!睛姐不是那種河東獅!再說了,你又不是犯的‘主觀能動性’的錯誤,她就算知道了,也頂多只是嚇你一嚇,不會跟你動真格的的!”看到于中的表現,羅欣笑道。

  “哼哼,你說得輕巧,要是你們家馬德那小子犯了這種錯誤,你會怎么辦?”于中反問道。

  “扒他的皮,抽他的筋!”

  “我就知道!算了,剛才的話算我沒問!……我們兄弟真是造孽啊!”于中連連搖頭,做“往事不堪回首”狀。

  “呵呵,開個玩笑而已,于哥,你難道也會怕成這樣?你可是真正上過戰場,見過撕殺的耶!”羅欣做了兩下揮刀的姿勢,對于中說道。

  “軍隊沖鋒我在后,軍隊撤退我在前,平時幾百個士兵圍在我身邊……所以,這個戰場上沒上都算不得數。”于中“謙虛”道。

  “好吧好吧,既然你這么忠于睛姐,這么遵守‘三從四德’,那我就把實話告訴你吧,睛姐已經不在泉州了,她……已經回去了!”羅欣又說道。

  “回去了?這怎么行?……既然來了怎么不等我?她,她怎么這樣?……”于中佯怒道。

  “難道你希望她留在這兒?”羅欣問道。

  “這個……就算人不留下,也應當留個信兒啊!”于中小聲說道。

  “留了!睛姐說,讓你老老實實地,不要犯主觀性的錯誤,不要隨便跟陌生人說話,不要隨便喝陌生人敬的酒,不要隨便進陌生女人的房間

  ,不要隨便……”羅欣一口氣連說十幾個“不要隨便”,要不是于中阻止,她極有可能就這么一直說下去。

  “真不知道馬德這幾年是怎么過來的!”于中小聲嘟囔道。

  “于哥你說什么?”羅欣問道。

  “沒,沒什么!”于中連忙擺手,又轉移話題道:“欣欣,你還沒說是怎么到泉州來的呢?對了,還有就是你怎么會安排旭日干跟在郭琇后邊?還揪出個人來?那家伙是誰?怎么郭琇一見他就不理我了?是不是有什么人想害我?”

  “于哥你別急。放心吧,沒人想害你,其實,這只是我……想-害-人!”羅欣緩緩地說道。

  “你這丫頭,搞什么鬼?……你害人?今天太陽不是從西邊升起來的吧?我記得‘羅女俠’那可是正義的使者呀,怎么突然換口味了?”于中笑道。

  “哼!我為什么就不能害人?既然有人敢不顧全安徽人的死活找我和馬德的麻煩,我憑什么就不能反擊一把,先給他找點兒麻煩?”羅欣哼出了一口氣,說道。

  “不顧全安徽人的死活?欣欣,話可別說這么嚴重!”于中收斂了笑容鄭重道。

  “確實沒這么嚴重。可是,于哥,如果我告訴你,安徽一省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新鹽販進了,你說,這跟要了全安徽人的命有多大的區別?”羅欣反問道。

  “沒有新鹽?……難道是兩淮鹽商在搞什么鬼?”于中問道。

  “安徽一向是從兩淮進鹽,不是他們還有誰?”羅欣冷哼道。

  “說清楚點兒。”于中正色道。

  “這事要從馬德跟徽商總會的關系說起了。其實,馬德在當巡撫的第二年就在徽商總會的幫助下,開始在安徽建立商品物價以及銷售和進口的反饋制度,其中,尤以糧和鹽這兩項為主要反饋對象。這一次,也多虧了這個制度和王維和的報信,才使得我們早早發現了這一異常,要不然,等到安徽鬧起鹽荒的時候,可就真的為時已晚了。”羅欣嘆道。

  “王維和?這人你們以前在信上好像提過,來頭是不是挺大的來著?”于中想了想,說道。

  “當然大。這家伙身家將近千萬,是徽商總會的會長!”羅欣說道:“他的小兒子王邁現在馬德手下當幕僚,所以,跟我們的關系也還算不錯。”

  “你們這可是官商勾結啊,不怕人彈劾?”于中笑問道。

  “有什么好怕的?”羅欣不在意的聳了聳肩,“王邁已經中了舉人,還參加過一次科考,正兒八經的圣人門徒,又很遵守當幕僚的規矩,所以,他們愿意彈劾就彈劾去好了!”

  “知道你們肯定有防備,不過,這種事還是小心些好!商人畢竟是商人,他們現在的身份還不夠高,如果有官員要責難他們,并不需要多大的理由。”于中提醒道。

  “知道。于哥你就放心好了!這些事,施世綸和陸瓏琪可從來不少提醒。這兩個你別看他們是清官,有時候比貪官還奸呢!”羅欣笑道。

  “這就好!……兩淮鹽商不可能突然間就無緣無故的朝安徽下手,平白得罪馬德這個封疆大吏不會是他們這些商人愿意去做的事情。你們查到什么線索了?”沒有接著在王家父子身上耽誤時間,又問起了正題。

  “根本就不用查,一問就行了。哼,兩淮鹽運使是太子的人,如果沒有他點頭,兩淮的鹽商敢這么干嗎?這可是關乎一省食鹽的大事,也只有那個太子爺敢這么胡來。”羅欣恨恨道。

  “沒有證據不要亂說,會掉腦袋的!”于中小聲提醒羅欣道。

  “我知道!”羅欣呼出了一口郁氣,輕輕答道。

  “這事太大……安徽的鹽運也在兩淮鹽運使監控之下,就算他開了鹽引,兩淮鹽商也可以有諸多借口不到安徽販鹽,如果成心想整你們,在行政上,你們幾乎就是毫無反抗之力。何況,這些人身后還有一個太子!……”于中把拳頭狠狠地砸進了掌中,“這事還真是個大麻煩。媽的,那個太子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會突然想到對你們下手?”

  “因為最近有傳言,朝廷要將安徽、江蘇、江西三省合成一部,設一江南總督統理。人選雖然不少,可是,馬德因為這幾年的政績還不錯,呼聲不低。我想那位太子爺是怕馬德升官上任,對他在江南的財源有所阻礙,這才不顧一切的想給我們制造麻煩,想打掉馬德這幾年來的政績!”羅欣答道。

  “江南總督?難怪!……三省制臺,誰不垂涎三尺?只是,這么一來反而苦了你們了!”于中說道。

  “所以,睛姐剛從安慶下來沒多久我就追來了。這種事,只有睛姐才能給我們一些幫助。現在,她已經趕去安徽幫忙策劃了。我幫不上什么大忙,就負責留下來給于哥你說一說這事,順便賠禮道歉……實在是不好意思,讓你們夫妻少了一個團聚的機會!”羅欣對于中畢恭畢敬的拱手說道。

   “放心吧,我難道還分不清輕重?只要你不把這次我丟丑的事說給莫睛聽就行……還是算了,既然遇到了郭二桿子,就算你不說也沒用了!他非得把這事捅得滿天下都知道不可,你只要到時候幫我求求情,緩解一下我們的‘家庭暴力’就成。”于中苦笑著擺了擺手,又說道:“你想害人又是怎么回事兒?難道你想害德舒?”

  “不是德舒!那家伙只是想巴結你這個皇帝面前的紅人。我想害的是那個福建道的監察御使,就是被旭日干他們從那位郭鐵膽身后揍出去的人物!他叫牛問仁,是太子胤礽的門下。嘿嘿,說起來,就又有些對不住于哥你了。我本來是在軍營外面等著你的,結果看到最后你被德舒派人送去了妓院,于是靈機一動,就派人給那位正好奉了康熙命令來巡查閩浙的郭大御使,接著,又送信給了這個牛問仁,說你在云居院殺了人,他果然就屁顛屁顛兒的跑來看情況了,只是我沒想到他是個膽小鬼,居然沒穿官服,而且看到郭琇也在就躲了起來,害得我只好派旭日干他們把他給打出去。要不然,他穿著官服帶著官差來抓你,這一個‘蓄意陷害’的罪名恐怕就跑不了了,到時候,那個太子肯定也少不得一陣啞巴虧。”羅欣說道。

  “是啊,啞巴虧!害人?可現在好像最倒霉的還是我這個無知且無辜的誘餌吧!”于中苦笑道。

  “唉呀,不會啦!于哥你放心。這個計劃雖然倉促,但是,牛問仁和郭琇不認識旭日干他們,所以,依然是天衣無縫。雖然我的計劃表面上是想害牛問仁,其實,牛問仁完全可以說是收到線報才去看情況的,再加上他確實沒做過什么事,所以,沒有證據,他也不會有事。……不過,郭琇和康熙卻都是腸子九轉十八彎的人物,他們就算現在想不到胤礽,等到安徽的事情一鬧起來,他們肯定就會聯想到的。于哥你想想,咱們五個人差不多就是一體,馬德有事,你先前又遇到這種情況,而郭琇偏偏又現場抓到了太子門人在旁邊窺視他那樣質問你,他們會不會想到是有什么人在算計咱們呢?以郭琇那種無事都要問出三分事非的性子,會不趁機大鬧一場?嘿嘿,我敢肯定,現在郭琇就肯定已經想到了一些事,要不然,他也不會放棄你這個未來的一品大員就逮著牛問仁這個小小的監察御使走了。哼哼,剩下的,我就要看這位郭大鐵膽怎么鬧騰那位太子殿下了。……唉,我現在都可以想得到郭琇咆哮乾清宮、太子毓慶宮閉關的情景了!吼吼!”羅欣小小的歡呼了一下。

  “話是這么說。可人家也不全是傻瓜,說不定到時候就有你好看了!所以呢,趕緊‘滅口’吧。”于中說道。

  “滅口?”

  “是啊。把旭日干他們趕緊送到奉天或者海參葳去呆上個一兩年,至少,被發現的可能性比在你們安徽要小得多了!”于中沒好氣的答道。

  “嘿嘿,知道了。”羅欣朝于中陪笑道:“于哥你不怪我不經你的同意就擅自行事吧?這一次,恐怕要連累你了!”

  “這怕什么?滿洲水師提督,說起來還不就是一個海參葳?我當海參葳都統跟當那個提督都是一樣的,怎么著都是一把手。而且,我犯的事也不大,康熙就算罰我,頂多也就是把這項任命推后一段時間罷了!沒事的!”于中不在意地說道。

  “那就好!”羅欣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事情,“于哥,你這一次恐怕不止是要管一個海參葳的水師呢!”

  “怎么了?”

  “沒什么,”羅欣笑道:“聽睛姐從京里帶來的消息,滿洲水師這一次可有的玩兒了。不僅是海參葳,聽說,朝廷已經下令朝鮮,他們的水師也必須聽命于滿洲水師的調遣,而且,海參葳不是有五個月的冰凍期嗎?所以,你們以后在那個時候可以南下到朝鮮過冬了。”

  “朝鮮?這倒是不錯,朝鮮半島上有許多建港口的好地方,那什么造山灣、永興灣之類的,而且,嘿嘿,說不定我還可以去濟州島……”于中也笑了起來。

  “是啊,你以后可就有的是機會走私賺錢了!是吧?”羅欣笑問道。

  “話是這么說,可我也是為國為民嘛!”于中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朝廷這一次的動靜不小,聽說,不僅僅是要加大海參葳水師的規模,使之成為能護衛整個滿洲的大型水師,而且,還要再另建四支水師呢!”羅欣又道。

  “四支?我進京的時候康熙對我說只是要建三支水師的呀!”于中奇道。

  “哼哼,情況變了。這一次,除了你的滿洲水師,聽說朝廷還要設立北海水師、東海水師,南海水師以及一個直隸水師呢,總共是五支!”羅欣伸出一只手在于中面前揮了揮。

  “五支?虧得康熙肯下這個本錢!……可是,怎么還有一個直隸水師?直隸要什么水師?還有,北海水師管哪兒?有比我住得更北的嗎?”于中又問道。

  “這個簡單嘍。直隸水師就是控制渤海的水師,以天津、大連和威海三點互倚,規模在五大水師里面最小,主要是護衛京城!嘿嘿,這一次那個蔡寅說要攻打大沽口,于哥你又在那里鬧騰了一陣兒,可是把康熙那些人嚇得不輕呢!生怕有人突然再從那里一下子就攻到北京他家門口!至于北海,管的就是從朝鮮南下一直到長江出海口一帶的海域了!”羅欣笑道。

  “五支……事是好事,可惜啊,恐怕難辦。朝廷里面恐怕不會有多少人支持這件事!”于中又搖起了頭。

  “是啊,一幫短視之徒!不過,這一次康熙卻是決心不小,四大臣里面也沒什么人反對。畢竟,福建水師這一次出事可是讓他整個大清朝的東南沿海都差不多動亂起來了。他這個人的憂患意識不弱,性子又要強,應當能堅持一段時間,而且,他也沒打算動用國庫的錢,而是全由‘費老’出資!”羅欣又說道。

  “費老?”

  “是啊,咱們費老爺子即將出任理藩院尚書!而且,兼領工部侍郎,內務府副總管,署理奉天府,并賜正黃旗參領一職……嘿嘿,厲害吧?”羅欣展眉笑道。

  “厲害!嘖嘖……”于中連連搖頭,“費老就是費老,眨巴眨巴眼就成尚書了,看來,他離進上書房也沒幾年功夫了!”

  “這個就不要妄想嘍!”羅欣擺手道:“他這回可是把身家都賠上才賺了一個尚書的。十年之內,要是沒有五支水師出現,他老人家可就要去新設的烏里雅蘇臺將軍麾下與披甲人為奴了!所以呢,咱們的苦日子就要來了!”

  “知……道!唉,他老爺子賭咒發誓,肯定是少不了拽著咱們一起的。”于中搖頭嘆道。

  “于哥,我還是有些擔心!”

  “怎么了?費老老謀深算,他無的放矢的,沒什么好擔心的!”

  “我是擔心那幫鹽商不好對付啊。你知道嗎?清廷現在的鹽法是采用的綱鹽制,也就是包商專賣,完全由少數綱商壟斷購銷。這些綱商,除了按規定繳納鹽課之外,還承擔對清廷和地方官吏的各種捐派與報效,所以,朝廷在一定情況下也保護他們在各地區行鹽的壟斷權利,允許增加鹽價及在規定的引數之外加帶無稅的鹽斤,這樣,就成了官商勾結勢力。而且,天地會暴亂,這些鹽商又剛剛捐了幾百萬兩軍費,所以,現在這事就是康熙也不好說話啊。”羅欣說道。

  “你們女人還真是麻煩!就算打不過又怎么著?難道康熙就會傻到把這事全怪在馬德身上?你既然已經讓那個郭干桿子插手上來,那位太子就不會好受,到時候,康熙會知道怎么做的。再說了,大不了,不做他的官就是了!”于中說道。

  “哪有那么容易啊?我們在安徽,身邊正有一大幫人跟著,總不能真的就這么一走了之啊。如果撒手不管,恐怕幾年的努力就要白費了……”羅欣搖頭說道。

  ……

  “睛姐,我真的不能放棄,一定得打勝這一場仗才行!要不然會有很多人一起倒霉的,求求你了,千千萬萬得幫小弟想想辦法啊……”鳳陽府的臨時巡撫衙門,一干幕僚目瞪口呆地看著巡撫馬德在一個女人面前又是打躬又是作揖的,神情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下巴掉了一地……這位在安徽向來“橫行霸道”的撫臺大人怎么會對這個女人這么恭敬呢?這女人到底是誰?

  “辦法是有。只是我的這個辦法太狠,而且,持續時間太久,影響也太大,如果你堅持不到底的話,就要死無葬身之地了……所以,你還是先想一想再說吧!”莫睛喝了一口茶,悠然地說道。

  “不用想了,我干!”馬德斬釘截鐵地說道。

  “真的?”

  “是!”

  “你可要想好了。我這里可沒有后悔藥賣!”莫睛淡淡地說道,她的語氣讓馬德身后那些幕僚集體打了一個寒顫。

  “想好了!”馬德說道。

  “那就好!”莫睛慢慢地站起身,“這一次,我們就來場大商戰,就把這兩淮鹽商打回原形,讓他們全體上街討飯去!哼,惹我們?……不知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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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r5566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3:4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兩百章 入關的理由
更新時間:2007-10-10 9:26:00 字數:3355

  

  安徽省這三年來一直有一個怪現象,那就是衙門搬家的比較多。

  而且,這還不是一個兩個地搬,而是一群一群地搬。不僅各地的知府知州衙門搬,臬臺衙門也幾個月就搬一回,而且聽說還是挨著府搬,搬到哪兒,哪兒就肅靜!不只如此,就連巡撫衙門,也已經搬過了兩回,第一回,從安慶搬到太平府,第二回,則是從太平府搬到鳳陽府。

  鳳陽府的百姓本來聽說巡撫把衙門從南邊搬過來還膽戰心驚了一陣子,各家各戶,存糧多一些的賣了一些存糧,雞鴨多一些的賣了雞鴨……多存了些錢,準備著官差下來攤派建巡撫衙門的錢。卻不想,等了好長時間沒動靜,后來朝知道的人一打聽,才知道那位馬巡撫把原先的李知府趕到穎上縣去住關帝廟,自己占了原來的知府衙門辦公了。

  于是,百姓們納悶兒!

  不過,納悶歸納悶兒,巡撫衙門搬到鳳陽府之后,他們很快就發現了這其中的好處。

  鳳陽府的路修得越來越好了;鳳陽府來往的人越來越多了;鳳陽府地面兒上安定多了;鳳陽府轄下了五州十三縣的官員們辦正事兒的多了……當然,也有一些不太好的,那就是:上面的攤派也多了。幸好,這些攤派只是攤派些勞力,并不要錢,而且也都錯開了農時,中午一般還管頓飽飯,所以,老百姓們還是挺樂意能接受這些攤派的。

  可是,今天鳳陽府街上的老百姓們覺到了一絲不妙。

  那位巡撫大人平常頂多也只是帶著十幾二十幾個隨從的,怎么今天他的衙門口突然間多出來一支三四百人的隊伍?隊伍里還有車駕,好像還有……行李!

  “壞了!巡撫大人要走!”

  某個正在掃大街的老頭失聲叫道。……為了保持城鬧整潔,以免蚊蠅滋生傳染疾病,馬德下令,每天早上辰時之前,由府城各保甲保正監督,每家每戶每個店面都必須把自己屋前的街道打掃干凈!拒不執行的,將罰掃全城大街。為此,鳳陽府城曾經在一日之內上演過兩百多場因為掃地掃過界而引起的爭斗,罵街的更是不計其數,不過,這個命令最終還是很好的執行了下來。畢竟,這么芝麻綠豆大點兒的事情實在沒必要較真那么多天,都是鄰居,沒白的讓外人看笑話!

  “白老頭,別亂說話,巡撫大人什么時候要走了?他老人家說不定是出去巡視地方呢?……你看,巡撫衙門的牌匾都沒摘!”一個小二打扮的年輕人朝剛才出聲亂叫的那個老頭叫道。那老頭開了家小茶館,雖然是小本經營,卻是祖傳的,而且地面兒也好,以前為此沒少受人欺負。后來,李鱗到了,見到有人居然敢在他的衙門口欺負人,立時拉出捕快把那些混混打了個半死,再后來,馬德來了,還帶來了一大家子,每天進進出出的人也多了好幾倍,白老頭每天賣茶一度賣到差點兒笑歪了嘴。現在看到馬德這一副出遠門的樣子,自然有些心急了。

  “真的不是要走?”聽到鄰邊酒館小二的話,白老頭停下了正在打掃的手,瞇著眼睛朝衙門口張望不已,“可怎么還帶著行李啊!你看,那一箱一箱的……”

  “你還別說!真的是唉……”

  “真的!”

  “巡撫衙門又要搬了!”

  ……

  “都亂說什么呢?誰說巡撫衙門要搬了?沒事瞎鬧騰!……地都掃完了?”白老頭和鄰里的話又招來一大幫子人,這些人都沒事,遠遠的站在那里看著巡撫衙門的人忙里忙外,還不忘閑言碎語一番。結果,保正檢查來了,挨個訓了一頓。

  “嘿,劉保正,不是要搬衙門,怎么這么大陣仗啊?”挨訓是一回事兒,滿足好奇好又是另一回事兒了,所以,看熱鬧的人們依舊沒有散開。

  “這關你們什么事?你們這幫家伙算什么人物?人家巡撫衙門的事輪得到你們來打聽?”劉保正斜眼撇著這幫無聊人,不屑道。

  “喲喲喲,您劉保正是人物,那您就給咱們說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啊?”有人激將道。

  “老子憑什么告訴你們?你們請老子吃飯還是請我喝酒?”劉保正不上當,反而倒將一軍。

  “既然不知道,劉保正,你也就別拿著捏著的了……喂,看嘿,巡撫大人出來了!”

  ……

  馬德出來了,他只是為莫睛帶路。

  由于有事要做,莫睛不能再在安徽長呆,所以,跟馬德商議完事情之后,她就很快離開了。只是這回不是南下,而是北上。

  “睛姐,我猜,等你回去的時候,于哥正在家門口等著呢!”馬德笑嘻嘻的說道。莫睛離開他自然是要送行的,不過,他騎著馬,還穿著二品官服來送行,卻不知道這惹得那些路人對坐在馬車里并沒有露面的莫睛的身份猜測不已……

  “他哪有那么快回去!泉州的事了了,他還得進京去……再說了,我管他做什么?這回南下又不是要去找他,我只不過是想去看看南方的市場罷了。……整天呆在滿洲,咱們的生意也是時候該進關內走了走了!”莫睛坐上車子,掀開連簾對馬德說道。

  “呵呵,就知道睛姐你呆不住。”馬德笑著,一揮手,隊伍緩緩起行。

  “什么呆不住、呆得住的?閑著無聊罷了。不過,你這回倒也算幫了我一個忙。本來我還不知道該怎么樣才能讓生意順利進入山海關,也不知道會不會因為我們現在的身份跟關內的商人起沖突,不過現在好了,既有了正當理由,又能拿兩淮鹽商立威,震攝一下關內的商人,順暢一下以后的路,可是一舉數得呢!”莫睛也笑道。

  “一舉數得?這還很難說啊。睛姐,咱們的先手還不知道能不能行呢,能行的話才成,要不然,吃虧的還是咱們自己呀!”馬德說道。

  “放心吧!雖然我的這個計劃看似有些艱難,可是,從一個商人的角度來說,那些人沒有不答應的道理。所以,你只要做好準備就成了……對了,你準備把奏折讓誰轉交上去?”莫睛笑問道。

  “馬齊!”

  “他?……嗯!他確實合適。不怕事,性子也直爽,雖說跟咱們沒什么交情,可終究跟于中有著‘本家’的關系,不會看著這事不管的。你選他算是選對了。”莫睛說道。

  “我就怕他耍起蠻來,逼著皇上真管事,到時候,一出好戲可就難出場嘍!”馬德笑道。因為是在隊伍里,他不好直接稱呼“康熙”。

  “不會的。這事皇上很難插上手!就算是皇帝,也不能逼著別人賣鹽買鹽,而且,皇上這個人也很重信諾,那些鹽商花錢買下了產鹽販鹽的權利,他自然不能再以強權硬奪,也不會輕易的改變現行的鹽制,所以,在你束手無策之前,他只會旁觀。……只要你奏折上的措詞別那么急切就行了。”莫睛說道。

  “放心吧,一切都是按莫大老板您的吩咐做的!”馬德答道。

  隊伍朝著鳳陽北門而去,留在原地的那些“閑雜人等”遠遠的站在后邊朝著他們的背影遙望著、議論著……

  ……

  “沈慶余!”

  出了城門又走了幾里,莫睛便讓馬德回去。馬德答應之后,立即又朝后面隊伍里叫道。

  “標下在!大人有何吩咐?”一名四十多歲,面貌普通的漢子騎著一匹棗紅色的大洋馬跑了過來。

  “你負責在路上保護格格,另外,到了京城之后就把這封奏折遞到上書房大臣馬齊手里,聽到了嗎?”馬德對這人說道,接著,又從袖子里拿出了一封讓邢名和一干幕僚斟酌了一夜的奏折。

  “標下聽令。”沈慶余接過奏折,躬身答了一聲,也不停留,又轉回隊伍里去了。

  “這就是你招安的那個大鹽梟?”莫睛從車里看了看那個沈慶余的背影,朝馬德問道。

  “沒錯,就是他。當初安慶總兵趙恒生被我逼著去逮他,秘密派了一千五百兵馬,借著拉練的名義突襲他只有三百人的兩艘船,結果,還是只敢包圍沒敢動手,最后,他也跑不了,官兵也不敢先動手,只能招安了!……睛姐,你說丟不丟人?”馬德苦笑道。

  “呵呵……是夠丟人的。不過,你怎么把他招到你的‘撫標’營里了?”莫睛又問道。“撫標”是各省巡撫直屬的軍隊,一般有左右兩營,最多為四營,其兵額以陜甘巡撫為最多,達六千余人,湖南最少,僅七百余人。一般為一千至二千多人不等。各撫標最高武職官為參將,以下有游擊、都司等,與督標同。馬德的撫標營就有兩千多人,以旭日干和那日松分領。

  “沒辦法。既然招安了自然就得有個有個安置不是?他把趙恒生打得那么沒面子,要是弄到別處被暗害了,還不讓人說我言而無信?所以,就只有我自己留著用了!”馬德說著,突然話音又一轉,“睛姐,這家伙以前也是吃水飯的,要不,我把他送給于哥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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