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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架空歷史] 水煮清王朝 作者:古龍崗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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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r5566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3:45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卷 物華天寶 第一百五二章 參觀

“我憑什麼管他是什麼世子?”這句話在伊桑阿嘴裏轉悠了一圈就下了肚。他早就明白,吉林不比奉天和黑龍江,奉天有不少外來的旗人,黑龍江有大批的八旗駐軍,可是,吉林不一樣,這裏的旗人最少,而且甚少流動。所以,這裏的人有八成以上都是屬於果親王旗下,那個什麼阿蘇禮的身為果親王世子,恐怕日後就是他這個管理吉林旗幟務的“吉林參領”要面對的最大的一個麻煩。……沒見羅欣都直接稱呼阿蘇禮的名字麼?可見他們之間是很熟悉的。還有這個烏日更達賴,肯定也是關係不淺。尤其是可恨的是,這兩個人的臺子都屬於那種硬梆梆的幾乎不可敲的質地。

“在寧古塔,卓索圖王爺和果親王都有一些生意,所以,兩位王子這次過來,也是想見一見伊大人你,讓你日後多多幫忙照看一下!……”羅欣不待伊桑阿說話,又接著說道。

“……原來如此。既然是二位王爺的吩咐,本官自然不會有問題!”伊桑阿答道。

“哈哈,那就多謝伊大人了。其實,我早就想把那些產業移到科爾沁去了,可欣格格不讓,非得掐著我們的脖子不可。所以,這也是沒有辦法才來請伊大人你幫忙的呀!”烏日更達賴說道。

“呵呵,殿下開玩笑了。欣格格為人仗義,這是人人盡知的,她怎麼會讓您為難呢?”伊桑阿微笑道。

“哈哈哈,伊大人說的是!”烏日更達賴看看羅欣的臉色,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皮。自從去年馬德從海盜裏逮出那個叫斯洛克的“大廚”之後,就開始大量收購他們的牛奶,並且直接在科爾沁裝桶發酵。然後,再送回寧古塔,由專人製成奶油、黃油以及酥油渣。這些東西,奶油可以用來製造奶糖;黃油雖然能讓人發胖,可是,由於是奶中精華,具有能安心養神,潤肺通絡以及明目增壽的效力,返銷回科爾沁的價格依然讓他們覺得有些離譜;就連那些甜膩膩的酥油渣,也能用來和著糌粑做成的點心,還能用來當燈油。所以,他們十分眼讒這份手藝,一直想弄到手。可是,馬德和羅欣就是死抱著不放,讓他們父子倆既不爽又無奈。

“烏日王子,不是我和馬德小氣。一點小手藝罷了,之所以不傳給你們,還不是怕你們不知道節制?再說了,傳給了科爾沁,那溫都爾汗那裏我們要不要傳?還有錫村郭勒盟、昭烏達盟、哲里木盟這些盟旗,我們要不要傳?大家都是朋友,我們總不能厚此薄彼吧?……如果大家都弄出來這些東西,這些東西還能賺什麼錢?還不就是跟馬奶子茶一樣了?”羅欣對烏日更達賴說道。

“嘿嘿,格格說的是。我只是說一說罷了,你別生氣嘛!”烏日更達賴陪笑道,他可不敢得罪羅欣。寧古塔還在買科爾沁的牛奶,而且,跟科爾沁之間的生意遠不止這一項,如果他真把羅欣給得罪了,把這些生意一停,這責任他可負不起。蒙古的盟旗、汗王多的是,可寧古塔就這一家啊!少收了銀子的卓索圖可是會打人的!

“年將軍!”不理烏日更達賴,羅欣又朝一直悶頭跟在後面的年羹堯說道:“沙爾虎達將軍想必已經在等你了,我先讓人帶著將士們去營地歇息,你還是先去見一見他吧。怎麼說,沙爾虎達現在也是領吉林將軍事,你們也算是他的屬下!……”

“末將知道!……”早就等你這句話了!年羹堯暗暗舒了一口氣。跟在羅欣這幾個人後面的感覺可是十分的不爽,既壓抑,又煩悶,而且還得隨時防備著羅欣有可能的發飈。短短的時間內他就已經感到十分難受了。不過,他想不到的是,正當他想藉口離開的時候,羅欣卻親自開口放行了。“這個女人和於中都怎麼了?他們到底是想幹什麼?”年羹堯越來越不理解羅欣對自己的“客氣”以及於中對自己的“寬容”了。

“沙爾虎達住在南邊,你打聽著去就是!”為年羹堯再一指路,羅欣又轉過頭朝伊桑阿說道:“伊大人,旗務的事可以以後再說。馬德當布特哈烏拉總管的時候還留下了一些其他的東西,其中一些需要你去接收。其他人想必也弄不太明白,我過兩天也要南下……如果你不累的話,不如我們先挨個去看一下如何?”

“啊,下官不累,只是有勞格格了!”你過兩天南下?那感情好!少了你,這寧古塔總不會有人能壓住我了吧?伊桑阿心裏迸出一絲喜意。

“只要大人不累就好!……那我們就先去猛獸園,再轉一下藥園,然後再去看一看鹿園、貂場、狐場、花園;之後再去看一下各處的莊稼!今天就先這樣……伊大人,咱們走吧!”不等伊桑阿回答,羅欣便縱馬先行。

“這麼多園子?”伊桑阿正詫異馬德在短短數年間就在寧古塔整出這麼多東西的時候,烏日更達賴已經一巴掌便拍在了他的肩上:“伊大人,您剛剛趕了遠路,真的不累?”

“啊……不累!殿下難道認為下官是個文弱之人,連看幾個園子也會累著麼?”伊桑阿笑道。

“園子?……我說伊大人,你知不知道光寧古塔的藥園是本地旗人採集各種藥材集中種植而成,佔地二十幾座山,方圓足有一百多里?”看到伊桑阿的笑容,烏日更達賴有些不懷好意地問道。

“什麼?……”

“唉,算了。欣格格已經走遠了,咱們要是慢了,她會不高興的!走吧!”嘿嘿一笑,烏日更達賴也打馬走了。

“一百多里?那這些園子加起來豈不是要有……”伊桑阿茫然地伸出手指大略算了算。最後,他覺得,羅欣對自己這麼反常的客氣,極有可能是想累死自己。

***********

安徽!

安慶!

馬德並沒有繼續留在靈壁縣,面對如今的形勢,他不得不收起初衷,改行隱祕路線,走起了微服的道路。趁著那些聯名具狀想要告人的官員們還沒堵上來,他帶著手下飛馬朝這裏趕來。

也就是說,他還沒到安慶。

……

布政使司衙門,也就是俗稱的藩臺衙門!

已經年過花甲的陸瓏琪,輕輕扯了扯身上除了補子是新的,其它從各方面講都屬於陳年老貨的官服,看著端坐在自己面前的那個面容方正,不過才三十出頭的年青官員,微不可察的搖了搖頭。

“剛則易折!”他暗暗心道。

“陸老,如今安慶府的官員們大多已經同意停收火耗,這裏面桐城的諸位名士出力不小,施某以為可以由藩臺衙門出面嘉獎,不知陸老您意下如何?”施世綸恭敬地朝陸瓏琪說道。面前的這位老爺子雖然穿的有些寒磣人,一點兒也不像個從二品的朝廷大員,可是,陸瓏琪的清廉卻是他十分仰幕的。這可是一位當了十多年縣令卻只攢了二兩銀子的大清官,論起來,全天下恐怕只有專吃青菜的于成龍能跟他在“清”字上比一比了。

“這是自然的。”陸瓏琪點了點頭,又盯著施世綸問道:“文賢啊,你是不是出去迎接一下新到的撫臺馬大人?”

“巡撫駕到,迎接自然是要迎接的。不過,陸老,馬大人距離安慶還遠,我們還不必這麼著急吧?”施世綸笑道。

“唉,不著急不行啊!如果不是身子骨不太好,我恐怕就要出發了。文賢啊,你就權當代我一行如何?”陸瓏琪又說道。

“陸老,您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施世綸問道。

“……唉,文賢啊,我也是剛剛接到廬州府的快報才知道。現在可是有不少人想到新任撫臺大人駕前告你的狀啊。……我擔心,那位馬大人不明情況,聽信了那些人的話,會對你不利!”陸瓏琪擔心道。

“呵呵,陸老您何必擔心?既然能做到巡撫,自非常人。這位馬大人若是只會偏聽偏信,皇上又豈會派他出來整頓安徽?”施世綸笑呵呵地說道。

“三人成虎!文賢,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你年輕氣盛,得罪的人太多。那位馬大人若是顧忌眾怒,你光呆在安慶,豈不是少了一個辯駁的機會?”陸瓏琪看施世綸如此不把事情放在心上,語氣有些發急了。

“呵呵,陸老,您想必也知道咱們這位新任的撫臺大人是何人吧?”施世綸問道。

“那是自然。這位馬大人是先前的寧古塔都統,吉林參領,滿洲貴胄鈕鈷祿氏出身。……可是,文賢,正因為如此,你才要擔心啊。滿洲……唉,這位馬大人是滿洲將領出身,脾氣聽聞是極壞的。而且,這些滿洲將領……大多喜歡以一己之好惡行事,不辯事非,你若去得晚了,恐怕會有不測之禍啊!……”施世綸不提醒還好,一提醒,反倒讓陸瓏琪更加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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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物華天寶 第一百五三章 黑手

“哈哈哈,陸老,您放心!我可以向您保證,我絕不會有事,這位馬大人不會找我的麻煩的。”施世綸笑道。

“你如此肯定?”

“那是自然!”看到陸瓏琪不信,施世綸又湊前兩步,放低了聲音說道:“陸老,家父前些日子上京,跟馬德馬大人的至交於中於大人相處過一段時間,從於大人那裏知道了一些消息。……咱們這位馬大人,就是皇上從滿洲放出來的一條老虎,他來安徽,就是專門要吃人的!……您想想,皇上總不會是讓他來吃了我施某人吧!”

*******

馬德沒有料到,陸瓏琪和施世綸也不知道,就在他們各自想著事情的時候,在安慶,還有一批人在聚首商議著事情。馬德以為這些人正等在路上準備堵他,卻不知道,這幾個人正在安慶守株待兔。而這幾個人,分別是:太平知府徐越、寧國知府李文敏、徽州知府常弘祖以及安慶知府張楷。

……

“七十四個!哈哈哈,七十四名官員,這麼多人具名,要不咱們別管什麼撫臺大人了,直接上書給朝廷算了!”拿著幾份名狀左看右看,徽州知府常弘祖大笑。

“常兄,別太得意忘形了!……早就說過,這事就是要捅到朝廷上,也不能由咱們先捅。當初皇上明知道他施世綸在安徽不得人心還把他安過來,咱們要是硬出頭,不是跟皇上過不去嗎?”太平知府徐越提醒道。

“知道知道,哈哈,七十四名官員啊!我看這回施世綸還能不能再在安徽呆下去!”常弘祖依舊得意。

“那咱們怎麼把這幾份名狀交到巡撫大人手上?”寧國知府李文敏小心地問道。

“與其攔路告狀,還不如當眾喊冤。我以為,到時候,趁著迎接的官員士紳站成一大堆,咱們只要帶著人在城門口朝這位撫臺大人一跪,嘿嘿,他就是想不辦施世綸也不成了!”常弘祖喝著茶,笑道。

“這主意是不錯。……不過,就怕到時候那位馬大人下不來臺,會惱羞成怒,連咱們一起清算了啊!”李文敏的膽子小一些,心裏仍然有些擔憂。

“呵呵,李兄何必擔心?咱們已經聯名了七十四名官員啊。到時候,一大幫同知、通判、知縣在前面,咱們可以跟在後面嘛!……”常弘祖又說道。

“不錯,讓那些家伙先出面,咱們跟在後面撿果子,嘿嘿!”李文敏也笑了起來,可惜,他和常弘祖笑了一會兒,卻發現另外兩個同伙沒有任何反應。這一下,他們笑不下去了,常弘祖有些不悅地看了看兩人,朝太平知府徐越問道:“徐兄,別光聽我們說啊,你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常兄放心。學臺大人已經說了,到時他自會講話。……他們藩臺、臬臺沆瀣一氣,咱們也不見得就怕了!”徐越瞇著眼睛,答道。

“那就好!陸瓏琪才剛來沒多久,施世綸就算有民心又怎麼樣?官員士紳都不支持他。哪跟的上王大人在咱們安徽的底子牢靠?只要王大人到時候一說話,那些士紳還不得跟著咱們一起……民心向背!哈哈哈,老子也要讓他施世綸嘗一下民心向背的厲害。”常弘祖又笑了起來。

“別高興的太早了!你們這麼幹,我怕到時候會偷雞不成反蝕米啊!”安慶知府張楷突然說道。

“張兄,你不具名也就算了。何必還要說風涼話?哼,難道你想反投到施世綸他們那邊不成?”常弘祖看著張楷,對這個人打斷自己對未來形勢的預想而不爽。

“我不具名是為了求個安全。我可不像你們三位。別忘了,我可是安慶知府。整天跟省裏的幾位大頭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如果不夾著尾巴做人,恐怕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兒去蹲著去了……”張楷抿了一口茶,淡淡地說道。

“知道張兄你有苦衷,行了吧?……不過,張兄,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徐越問道。

“什麼意思?那馬德是什麼人?領兵的將軍出身!你們真的以為挾眾施壓就能壓得住他了?就不怕人家給你們來個擒賊先擒王?別忘了剛才從池州得到的消息,陳以剛和張純修兩人可已經去給那位馬大人報信去了。人家總能做點兒準備吧!你們都是地方小官,人家可是皇上的親信!再說了,皇上會不知道安徽的情形?該怎麼做,你們以為皇上會不給他說幾句?就算你們聯手把施世綸擠走了,皇上的臉朝哪兒擱?不找幾個罪魁禍首消消氣,你們以為這事就完得了?……”張楷冷哼一聲,連連問道。

“這……”李文敏倒吸了一口涼氣,忍不住拿著求助的眼神東張西望起來。張楷這話可是直直打到他心裏頭去了。串聯擠兌皇帝親派的官員,萬一有個不好,這後果……

“哈哈哈,張兄說得不錯。陳以剛那兩個家伙,都是老油條,為了討好那個馬德,居然連同僚情誼都不要。不過,施世綸可是犯了眾怒。讓咱們官員停收火耗,這可是有違朝廷體制的;聽說他還要讓士紳們‘減租減息’……這兩大項,可不只咱們心裏生氣啊。……咱們安徽說話硬氣的人可有的是。”常弘祖得意的一揚眉,說道。

“怎麼?你們還找了什麼人出頭?”張楷皺眉問道。

“我也不瞞你,張兄,你忘了,咱們安慶除了藩臺、臬臺、學臺,可還有一位總兵大人呢!”常弘祖臉上有了些獰笑的樣子。

“你不想活了?”張楷猛然起身,一臉震驚。

“張兄,你這是做什麼?嘿嘿,咱們只是花了些錢,讓這位總兵大人到時候替咱們出頭說幾句話罷了,當兵的說話才會大嗓門不是?又不是讓他起兵造反,你緊張什麼?”徐越笑道。

“你們……我勸你們還是收手的好。大不了讓這些官員一人一本挨個上奏朝廷,自有他施世綸好受的時候。……你們現在做得太離譜了!官場上的事,你們惹上當兵的做什麼?”張楷臉上已然變色。

“上奏朝廷?張兄,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挨個上奏的本子早就已經被皇上留中不發了,這一齊具名上奏又等於是抹朝廷臉面,不這麼做,難道就這麼眼看著讓這個施世綸把安徽也變成跟那于成龍哥倆的地盤一樣嗎?兄弟們可是家無餘糧啊!……不過你盡可放心,咱們趙總兵不到關鍵時候是不會出頭的。”常弘祖說道。

“哼,不出頭?張某可不敢奉陪。”張楷朝三人一揖,就朝外面走去。李文敏在後面叫他也不停。

……

“哼!不識抬舉!找他來是給他面子,居然還擺起來了……”看著張楷的背影,常弘祖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常大人何必生氣?其實這個張楷倒是個識得進退的人物……”一個人把玩著一把折扇從裏間走了出來,常弘祖三人則是立即站起來對這個人低頭躬身行禮。

“大人所言不錯,只是,此人卻少些運道。沒有那個福氣為太子殿下進忠!”聽了這個人的話,徐越抬起頭,一臉媚笑。

“哈哈哈……”來人長笑一聲,道:“說的不錯。這個人不知道你們後面有太子爺撐腰,確實是他自己沒福。”

“那凌大人,咱們下一步該怎麼做?真的就要當街告狀?”李文敏問道。

“什麼當街告狀?你們真的不想活了?實話告訴你們,馬德手裏殺人的東西可是一樣不缺。真惹毛了他,別說殺你們,就是當街砍了一品大員,他也不會有半點兒屁事。”凌大人,也就是凌普,冷冷地說道。

“不告狀?那大人您還叫我們聯名具狀……”常弘祖忍不住問道。

“急什麼?哼,今天聯名,日後自然也是一伙。你們暫且忍耐一段時間,等時候到了,再一齊出手。哼,太子爺不會虧待你們的!”凌普說道。

“……是!”相互看了一眼,常弘祖三人不敢再問。

……

“徐祖蔭啊徐祖蔭,你這一計可真夠毒的。本來主子只是想收拾施世綸,沒想到,你居然能來個一鍋端。這樣也好,哼,先讓他們疑神疑鬼,上下不同心,誰也別想做出什麼事來。等皇上不耐煩了,再由外力一加……安徽,還是太子爺的囊中之物!就算事有不及,手裏也多了七十多名官員,太子爺也一點兒不虧。”凌普暗暗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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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r5566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3:45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卷 物華天寶 第一百五三章 吉卜賽人

“年將軍,他叫是德雷克,於都統留下話,以後他和他的那幫手下就是你們軍中的‘僕從兵’了!”沙爾虎達一邊對年羹堯說著話,一邊眼巴巴的看著他現在的居處對面……那裏是馬德的別墅,只要羅欣再一搬走,那就是他的了。……那裏面可是有不少的好東西啊,而且聽說都是從黑龍江和皇宮弄來的好玩意兒,羅欣可是說了,帶不走的都算他的。

“Hi!年將軍您好,很榮幸見到您!”德雷克笑咪咪地,彎腰朝年羹堯鞠了一個躬。不過,年羹堯卻沒理他,只是微微皺眉的看了他一眼,就對沙爾虎達問道:“大人,為什麼要讓我們帶上這些海盜?”

“……這個我也不明白啊。不過,馬大人臨走的時候特意留了話,於都統也是這麼吩咐的,我想,年將軍你不也不太好不接這個軍令吧?”沙爾虎達戀戀不捨的把目光收回來,對年羹堯笑道。

“……”就知道這兩個人有鬼!年羹堯暗道。

“噢,看我這記性……年將軍,馬大人臨走的時候還特意讓我轉告你幾句話!就是跟這幫海盜有關的。”沙爾虎達又道。

“請大人賜告!”年羹堯頷首說道。

“馬大人說,這個德雷克是個人才,要不是因為身上背著那件大案,不好帶走,他早就把人帶到安徽去了。不過,他還說了,這個德雷克會是訓練水兵的好‘教…教練’……”沙爾虎達說道。

“大人,我這回帶來的兵,可都是水師出身,幹的也是老本行,不需要什麼‘教練’……”年羹堯不想接受馬德留下來的任何人或者是物。

“我也知道年將軍你帶來的都是水師官兵。不過,年將軍,你知道這個德雷克是什麼人嗎?他是曾經遠飈重洋萬里的海盜。……咱們大清可有這種人?……沒有!馬大人願意把這個人留給你,可是完全看在於大人的面子上啊。……不過,馬大人也說了,這些海盜,絕對不能隨便上船、入水,也不能隨便沾手火器;於大人也讓我轉告你,如果這些人膽敢有所違犯,你可以就地格殺!”沙爾虎達又說道。

“就地格殺?真是毫無法律的野蠻!……聖母瑪利亞!”德雷克在胸口劃了一個十字,默默祝禱。

“既然如此,末將領命就是!”年羹堯再次感到疑惑不解。難道馬德和於中不是為了給他找麻煩,故意把這些海盜添這些海盜到軍中的嗎?要不然,為什麼允許他殺人?

“這伙人到底搞什麼鬼?”年羹堯的耐心剩下的已經不太多了。當對頭掌握絕對優勢,隨時有可能取去自己性命,而自己卻老是把握不到對方的動向的時候,一個人所受的壓力可想而知是極為巨大的。而年羹堯就算再有本事,也不過才是個年輕人,一向順風順水的他還沒學會承受太大的壓力。

“年將軍你能領命就好。其實我倒怪捨不得這些家伙的,都是難得的壯漢,幹起活來一個頂仨啊……哈哈哈!”沙爾虎達大笑道。

“一群魔鬼!願上帝派人強暴你們!”偷偷看看手上的老茧,德雷克暗暗詛咒道。雖然馬德對他挺另眼相看的,可是,身為“侵略者”,他的確沒能過上什麼好日子。除了那十四個被馬德選出來的“特長生”,他這個船長也不比一般的海盜少幹多少活。……他手上的老茧是在被捉之前就已經有了的,結果,他把這筆帳也算在了馬德的頭上。

“都統大人,如果沒有什麼其他的命令,末將想先去看一下將士們安頓好了沒有……”年羹堯又對沙爾虎達說道。

“那你就去吧!”沙爾虎達點頭道,“那片新營是馬大人讓那些日本俘虜抓緊時間做出來的,有些粗糙。如果將士們有啥不樂意的,你就告訴他們,以後到了海參葳再出氣……”

“大人說笑了!身為官兵,令行禁止,該住哪兒就住哪兒,哪裏能嫌這嫌那!”年羹堯微笑道。

“我這可是說真的,那兩千多日本人反正也要隨你們一起出發到海參葳的,你們以後想怎麼收拾就怎麼收拾。……”沙爾虎達說道。

“什麼?還有兩千多?……我們總共才三千多人啊!”年羹堯驚叫出聲。三千多人看押兩千多日本人加三百多西洋海盜?還要練兵,還要建港,還要……這不是難為人嗎?

*************

尼布楚!

於中正在伺候著莫睛,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而莫睛正幫他處理海關上積壓的一些事情。

“你什麼時候去海參葳?就不怕年羹堯把那些人全都發展成自己的手下?”一邊拿著筆在文件上寫著,莫睛一邊朝於中問道。

“我們可才剛回來!老婆大人,你不是這麼早就想趕我走吧?”於中笑嘻嘻地說道。

“懶得理你!……我是怕你一個不小心又栽在年羹堯手裏。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家伙可不是個簡單的貨色!”莫睛說道。

“知道!……不過,正是因為知道他年羹堯有能耐,我才跑回這裏的嘛!我可是安排了很多事情讓他去做的。嘿嘿,那些官兵裏面能有幾個懂事的?肯定幫也幫不上忙……到時候,等我再去的時候,他恐怕已經是未老先衰了!”於中奸笑著幫莫睛按摩起了肩膀。

“未老先衰?虧你想得出來!……”莫睛啼笑皆非,“我倒是怕你把他培養成真正能夠獨當一面的人才了呢!”

“獨當一面就獨當一面,還怕他?這建海港,訓練海軍的麻煩事可多了去了。反正我是不會讓他清閒的……哼,就算殺不了他,我也累死他!”於中咬牙切齒做兇狠狀。

“行了!”笑著捶了於中一拳,莫睛又說道:“你不常去的話,恐怕到時候那裏說話算數的就真的不是你了。你還是小心點兒好……依我看,過兩個月他們差不多要到海參葳的時候,你就去一趟吧,最好多收收人心。你位子比他高,做這些事比他容易。”

“遵命,老婆大人!”於中又笑嘻嘻的朝莫睛合什行了一禮,一招“餓虎撲食”就使了出來。……然後,他被莫睛一個過肩摔給扔了出去,丟到了沙發上。

“我在做事,別煩!”莫睛說道。

……

“篤篤篤……”夫妻兩個正嬉鬧間,敲門聲突起。

“誰啊!”於中從沙發上爬起來,大聲問道。

“提督大人,請問睛格格在不在?”外面敲門的人答道。

“又有什麼事?”打開房門,於中問道。

“於大人,格格在不在?”一張笑咪咪的臉出現在於中的面前。

“蘇完?你小子怎麼來了?你不是在雅克薩的嗎?”於中一看面前這個人的相貌,立即就叫了起來。這個蘇完是他當雅克薩都統時手下的一名千總,想不到竟然跑到尼布楚來了。

“呵呵,托大人您的福,現在小弟已經被朋將軍調到尼布楚來了!……正好跟著大人您做事,以後大人您有什麼發財的機會,可得多多想著小弟啊!”蘇完笑道。

“你小子倒是鬼精!……老子什麼時候忘過你們?對了,到底有什麼事?我這裏正忙著呢!”於中問道。

“噢,大人,小弟是來請睛格格出馬的。……來的路上,咱們抓到一隊人,又是車又是箱的,沒有路引,也不知道這些人是不是在販賣私貨。城裏的傳教士說是不懂他們的話,沒辦法,咱們只好來找您和睛格格想辦法了。”蘇完說道。

“不懂?你說的該別又是外國人!”於中問道。

“大人您一猜就準,沒錯,就是一群洋人。領頭的是個女的,嘖嘖,也不嫌冷,穿戴那叫一個火辣!……”蘇完還在嘿嘿笑著,看到莫睛從屋裏轉了出來,急忙收住,順便擦了擦口水。

“……女人帶頭?這回倒是新鮮了!莫睛,要不要去看一看?”回頭看看自己的老婆,於中笑呵呵地問道。

“不用去了!城裏的傳教士有兩個懂多國語言的,如果他們不行,我肯定也聽不懂。……蘇完,你去城西的小教堂把那兩個人叫去就是了。”白了一眼於中,莫睛又轉回了房裏。

“謝格格指點!……大人,你要不要去看一看?”大聲對莫睛道了一聲謝,蘇完又對於中小聲問道。

“不去!”正色的回答了一句,於中馬上又湊到蘇完的耳邊,小聲說道:“待會兒來跟我說說情況!”

“嘿嘿,明白!”跟於中傳遞了一個會意的眼神,蘇完轉身去了。而沒過多久,就有人來給於中匯報情況了,不過,這個匯報人不是蘇完的手下,而是一名傳教士,莫睛所說的懂多國語言的兩個傳教士中的一個。

“於中大人,請您不要再讓我去給那群人翻譯。……這是對我的侮辱!”一進門,這個叫做弗萊士的傳教士就用還不太純熟的漢語對於中叫道。

“怎麼了?”於中納悶,莫睛也把眼睛張望了過來。

“因為那是一群異教徒!一群下賤的吉卜賽人!”弗萊士叫道。

“吉卜賽人?”

“是的!他們的首領是一個叫葉塞尼婭的女人,是想到你們清國來淘金的!……我就問了這些,好了,於中大人,我先告辭了。請您不要再來找我們做翻譯了,可以嗎?”弗萊士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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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物華天寶 第一百五四章 詫異

“吉卜賽人?”

於中和莫睛的好奇心再次被調動了起來,送走了弗萊士之後,他們立即就找了過去。

“我聽說這吉卜賽人女的是……那個,男的都是小偷,就是沒見過,想不到這回他們倒是送上門來了……”一邊走,於中一邊朝莫睛笑呵呵地說道。

“哼,你還真是滿腦子污七八糟!……”莫睛橫了一眼於中,說道:“吉卜賽人可沒你想像的那麼糟!你知道嗎?吉卜賽人的‘恰爾什達’舞曲是歐洲浪漫主義音樂的源頭,他們還創造了熱情奔放的‘弗拉明戈’,也是他們,把吉他帶到了全世界。他們可是全世界對音樂和舞蹈最有天份的民族之一,足跡也差不多踏遍了整個世界。不過,像你這種粗莽的家伙,也只會往那方面想!……”

“!吉他?……那還挺厲害嘛!你怎麼知道這些的?”於中又問道。

“拜托!我去歐洲旅行的時候,又不是沒見過吉卜賽人。”莫睛緊趕兩步,把於中拋到了後面。

……

“您好,尊貴的先生,還有這位美麗的女士,我叫葉塞尼婭!”這是一群二十來個人的吉卜賽小團體。確如蘇完所言,這群人的女頭領穿著很清涼。現在尼布楚的氣溫還比較低的情況下,她卻只穿了一件低胸長裙,小半片胸膊都露了出來,稍嫌緊了一些的衣服在她的胸前束出了一道深深的乳溝,再配上她那頗有些野性美的面孔,引得包括蘇完在內的所有士兵都把脖子伸得老長。就是於中,也有些忍不住誘惑的感覺,好在莫睛的腳後跟及時的壓住了他的腳趾,才讓他清醒過來。

“葉塞尼婭?……你們怎麼會到這裏來?”莫睛問道。這些吉卜賽人其實懂得俄語,只是先前的那些傳教士不願意放下身段來給這些所謂的“下賤的異教徒”做翻譯,才故意裝不懂。

“美麗的女士,”葉塞尼婭深深一躬,引得在旁看守的士兵都跟著彎腰之後,才再次直起身來,朝莫睛說道:“整個歐洲都在打仗,我們只是想找一片比較安寧的地方!……”

“原來如此,可是,我只能表示抱歉,你們的旅途恐怕要到此為止了!”莫睛看著葉塞尼婭那淡藍色的雙眼,接著說道:“如果你們不想上絞刑架,或者被人用棍棒趕走的話,還是就此掉頭吧。”

“為什麼?不是說東方是偉大的文明帝國嗎?我們犯了什麼錯,你們要這麼對待我們?”葉塞尼婭身後的一個吉卜賽青年叫道。

“這小子叫什麼呢?”於中看到這個青年的語氣不夠禮貌,便靠近了莫睛,並且問道。而蘇完等人也是立即用刀槍把這個吉卜賽青年頂了回去……要不是這裏是尼布楚,黑龍江海關所在,多有外國商人行走,於中和莫睛曾經為此要求朋春下過嚴令,讓士兵們不得隨意動手。依著這些家伙的脾氣,早就開打了。

“別擔心,沒什麼。”莫睛示意所有人退下,又朝葉塞尼婭說道:“沒錯,東方帝國是一個文明的國度,可是,任何一個文明都有它的禁忌。就像在土爾其(信仰伊斯蘭教),葉塞尼婭,你能穿著現在這身衣服隨便走動嗎?”

“您是一位尊貴的夫人,是嗎?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不過,我們可以換掉衣服,完全按照你們國家的習俗……”葉塞尼婭再次躬身向莫睛請求,可是,莫睛卻一直在搖頭。

“我這是為了你們好!”她說道。

“夫人……我們的足跡踏遍過整個歐洲,就連土爾其我們也去過……我可以用我們祖先的名義保證,我們完全可以適應你們國家的習俗!”葉塞尼婭沒打算放棄,繼續求情道。

“死心吧!東方與西方的巨大差異比大西洋還要寬廣十倍!如果放你們入境,我很難保證你們的安全!……”莫睛依然搖頭。

……

“你們到底說什麼呢?”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葉塞尼婭和莫睛的表情已經表明她們之間請求者與被求者之間的關係,同樣,兩人的表現也表明了莫睛並沒有答應葉塞尼婭的請求。於中聽得不耐,終於朝莫睛問了出來。

“他們想入境!”莫睛答道。

“你不答應?”

“當然不能答應!他們可是吉卜賽人!”莫睛答道。

“你不是挺看得起吉卜賽人的嗎?怎麼不讓他們入境?”於中奇道。

“正因為如此,才不能讓他們入境啊!……吉卜賽人沒有自己的國家,沒有自己的信仰,時刻都在流浪,可他們卻一直堅持自己的習俗。如果放他們入境,天知道會不會惹出什麼禍來!到時候,所有的事還不都算在你的頭上!”莫睛沒好氣的瞪了一眼於中。

“噢!”於中無言。確實,如果這個葉塞尼婭穿著現在這身衣服到南邊人口較多的城市走上一圈,不是被打死,恐怕也要被扭送官府。現在的中國明面上是孔老二當家,可是,真正當家的可是人家朱熹朱老夫子,這可是明打明的一位偽君子,亂七八糟的言論害了多少人呢!葉塞尼婭的穿著又明顯屬於“傷風敗俗”的行列……

……

“我知道你們趕路累了,可以允許你們在尼布楚休息兩天。不過,兩天之後你們必須回轉。”打發了於中,莫睛又朝葉塞尼婭一群人說道。

“這位尊貴的大人,請您允許我們……”葉塞尼婭看了莫睛一眼,突然又轉而朝於中說了起來。莫睛看到了,也不阻止,只是在她說完之後,才淡淡地說了一句:“別白費力氣了,他不懂俄語!而且,這裏我的話才算數!”

“……”先是一愣,接著,葉塞尼婭就知道自己一伙真的是無法穿過尼布楚了,只能無奈且怨憤地看了一眼莫睛,轉身朝另外一些吉卜賽人說道:“他們不允許我們進入東方,所以,我們還是離開吧。”

“離開?我們已經走了這麼遠的路,難道就這麼再回去?”一個花白胡子的吉卜賽老頭叫道。

“是的,離開!而且是現在就走!因為只有這樣,我們或許還能趕得上前天遇上的那支清國人的隊伍,跟著他們一起走,路上應該會安全一些!”葉塞尼婭答道。

“你說什麼?清國人的隊伍?”莫睛正想著派人去拿一些東西給這些流浪者補給一下,卻被葉塞尼婭的話給吸引住了。

“沒錯,我們來的時候正好遇到一支由你們清國人組成的隊伍在向西方前進!……您得承認,夫人,他們要比你們友好!”葉塞尼婭答道。

“尼布楚向西?哪裏還有其他的隊伍?”莫睛心神一凜。

*********

安慶!

剛剛到任的馬德,在這裏見到了幾乎全部的安徽官員。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沒有聯名告黑狀的情況出現。當然,這種情況也在其他很多人的意料之外。

雖然聯名具狀這件事看似隱密,可是,七十多名官員的聯名,再怎麼保密也不可能完全捂住,知道這件事的人可不少,所以,即使本來迎接馬德用不著來這麼多人,可出於一種看熱鬧的心理,安徽一省的官員們,差不多都到齊了。

不過,既然沒什麼事發生,馬德卻沒打算這麼放過。新官上任三把火,不燒一燒這些人就不知道他“馬王爺”長著幾只眼。所以,他把一些人,譬如同知、通判之類的官員,都給好言好語地“轟”了回去之後,把那些主政的地方官都留了下來。

七個知府,三個直隸州的知州(等同於知府),七個散州知州(等同於縣,受知府管轄)和五十一個縣的知縣,一共六十八人外加布政使陸瓏琪,按察使施世綸,學政王心蘭以及安慶總兵趙恆生,都被馬德叫到了巡撫衙門。

“大家都很厲害啊!哼,本撫前腳剛剛踏進安徽,就聽說大家給我準備好了一頓大餐……大家可有人願意為本撫解釋一下,這大餐到底都有些什麼菜式啊?”

一開始,馬德就來了個開門見山,而且,他直接把山砸向了這些官員。

“……”

沒有人回答。這時候回答就要面對馬德的“怒火”,所有人都明白這個道理。

“施世綸!”

馬德又突然叫道。

“卑職在!”施世綸立即站了起來。

“為什麼‘停收火耗’?本撫還未到任,你這麼做,打的是什麼算盤?是想先定下來,讓本官跟著你後面走嗎?”馬德喝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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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物華天寶 第一百五五章 簽字畫押

“撫臺大人,‘停收火耗’是下官的命令!”見到馬德竟然朝著施世綸開火,陸瓏琪急忙說道。

“陸老大人,您別插話。我問的是施世綸!”馬德對陸瓏琪說道,接著又示意手下把陸瓏琪扶回位子上去。

“撫臺大人,臬臺衙門管不著停收火耗的事情……”陸瓏琪再拱手,可是,早就被海六擋在了面前。

……

“妙極!……”不少在座的官員都被馬德這一招弄得心裏直痒痒,暗暗高興的佔了大多數,就是原本想保持中立的一些人也存了看好戲的心思。施世綸原本得罪的人就不少,停收火耗更是讓這種情形雪上加霜。

“回稟撫臺大人,停收火耗的事情確實是下官請陸大人下令的。不過,下官這麼做,並不是想對大人如何,下官只是想為安徽的百姓減輕一些負擔罷了!”施世綸躬身回答道。

“臬臺大人說的好聽。”徽州知府常弘祖對施世綸“嘿嘿”笑了兩聲,站起來朝馬德拱手說道:“撫臺大人,安徽去年遭災,朝廷又是糧,又是銀子,哪裏讓那些百姓吃虧了?而且,皇恩浩盪,還免了咱們全安徽的錢糧!……這些難道還不夠?施大人又攛掇陸大人下什麼‘停收火耗’的命令,這根本就是想讓咱們這些官員去喝西北風呀!”

“不錯,撫臺大人,下官也覺得施大人所行,確實有欠考慮!百姓要吃飽穿暖,可官員們也要養家糊口,還要維持朝廷的體面,這裏哪裏不得用到銀子?朝廷給的俸祿就那麼一點點兒錢,連請個師爺都不夠!不收火耗,難道讓大家一起去討飯逃荒?”寧國知府李文敏看看左右,攤開兩隻手朝馬德說道。

“施世綸,你怎麼說?”馬德語氣森冷的朝施世綸問道。

“撫臺大人!還有諸位大人!”施世綸先朝馬德一拱手,又轉過身朝周圍的官員抱了抱拳,說道:“不知道你們算沒算過一筆帳?咱們全安徽有多少戶口?”

“……”沒有人回答,大多數人把目光都轉移開來,不跟施世綸對視。

“去年為止,我安徽共有人丁一百三十五萬三千零六十二,在籍的共兩百五十六萬七千三百二十五戶人家。人口已逾千萬。”陸瓏琪看到沒有回答,再次出面說道。

“一百三十五人丁,兩百五十六萬戶。每戶只收一錢銀子就是二十幾萬兩。諸位大人,你們收火耗難道只收一錢麼?”施世綸又看向那些官員,這些人仍然把頭轉開。

“前年安徽全省火耗平均起來,足有‘五錢’之多!”施世綸又大聲叫道。

“……”

“前年收了那麼多,那不是藩臺和臬臺衙門要錢多嗎?我們這些下邊的官員,又能怎麼樣?胳膊擰不過大腿,施大人,這筆帳,你想算的話,也得去找你的上任去!”常弘祖低聲說道。

“胳膊擰不過大腿?哼哼……上面要錢的時候你擰不過;不要錢的時候,常大人你倒是擰得挺歡快的嘛!”施世綸冷哼道。

“你……”被施世綸這麼不客氣的諷刺,常弘祖一拍椅子扶手,卻是不知該說什麼。

“施大人,您這話可就不夠厚道了。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兒,您這不是揭人的短兒嗎?這麼做可是有辱斯文!……再者說了,前年火耗多,難道今年火耗也就一樣多?而且,前年的時候,咱們安徽的百姓不也照樣安居樂業?可見這跟火耗收多收少並無多大關係!……而且,前年火耗收得多,那是因為您的前任在上面壓得厲害。可現在不一樣了啊,有了您和陸大人這兩位大清官在,難道咱們還會涸澤而漁麼?”太平知府徐越不陰不陽地說道。而他的話也立即得到了不少官員出聲贊同。

“去年我省遭災,朝廷雖然撥出了糧款,可是,那只是救急不救難。百姓如今尚未恢復元氣,今年不收火耗,可為我全安徽百姓減少將近一百多萬兩銀子的負擔。這可是一百多萬兩啊,諸位大人,去年朝廷的救災糧款也不過就是這個數!”施世綸大聲說完,又對馬德抱拳道:“撫臺大人,最近下官逐一走訪,安慶知府張楷張大人及其轄下六縣官員都已經同意停收今年的火耗銀子。下官以為,張大人和六位知縣堪稱我安徽官員之楷模!所以,請大人能夠將此上報朝廷,予以嘉獎。”

“還有這事兒?”馬德眉頭緊鎖,看向了窩坐在一起的七名知府,問道:“你們誰是張楷?”

“回撫臺大人,卑職便是張楷。”這人記性真差,剛才不是報過名了嘛?我可是安徽知府的頭把交椅啊!張楷從座位上站起來,朝著馬德拱手行禮。

“施世綸說的是真的嗎?你和你手下的六名知縣都同意不收火耗?”馬德斜楞著眼看著張楷,語氣不善地問道。

“回大人話,施大人胸懷一片為國為民之心,卑職不才,卻也願附於其後。”張楷正色答道。

“小人!”常弘祖三人看著張楷的模樣,都暗暗啐了一口。

“你這話很好聽啊!……是真心的嗎?我問你,安慶有多少戶口?”馬德飲了一口茶,問道。

“回撫臺大人,安慶一府轄有六縣,治下共有正戶十萬八千六百四十二家,附戶七萬三千七百三十六家,全府合計有十八萬兩千三百七十八戶!”張楷張口就來。

“這麼多?十八萬戶!不收火耗你一年要少收多少錢?真就忍心不要?”馬德問道。

“回大人話,卑職雖然少收了錢,卻能讓治下百姓受惠。此舉不僅利於民,也利於國。張楷讀聖賢書這麼多年,什麼時候該做些什麼卻也是懂得的!”張楷再次抱拳朝馬德說道。不過,雖然說得大義凜然,他的這句話卻把在場的很多人都得罪了。

“張大人這是何意?在座的哪一位不是十年寒窗苦苦讀出來的?難道就你懂得那些大道理?再說了,我們收火耗難道就只是為了自己?”常弘祖大聲叫道。

“!常大人這是話裏有話啊!……那不知道常大人您收火耗是為了什麼呢?”李鱗這個安徽地面上管轄範圍最大的知府也終於說話了。

“我……”李鱗的身份“超然”!現在在場的人可沒一個人不知道馬德剛到安徽就跟這位李大人“密談”過一段時間的。常弘祖再跋扈,再滾刀肉,也不敢隨便得罪這個極有可能是馬德“親信”的家伙。

“呵呵,李大人去年才剛剛到任,對許多事情恐怕還不了解。這火耗銀子,雖說歸由各地官員自行支配,可是,地方偶有小災的時候,這筆錢也正好可以用來救災嘛!還有平時,什麼修橋鋪路、教化勸學,這些也都得用到銀子。……咱們總不能事事都向朝廷要錢吧?李大人,您說是不是?……如果您不信,可以問一下咱們王大人,他老人家主持安徽一省學政,勸化教學,可從來沒向朝廷要過一分錢啊!”太平知府徐越微笑著把安徽學政王心蘭拉了出來。

“徐大人所言有理。地方官為朝廷司牧一方,還要負責教化百姓,確實是少不得銀子!”王心蘭半瞇著眼,悠悠地說道。

“唉,就是這個理兒。……有道是:皇帝不差餓兵。咱們皇上前幾年打葛爾丹,還不是準備了好幾千萬兩的餉銀?當官跟當兵都是一樣,餓著肚子能打什麼仗?撫臺大人,您也是統兵大將出身,末將這話您說是不是?”安慶總兵趙恆生忝著臉朝馬德說道。

“趙總兵你這話沒錯。”馬德點了點頭:“本撫在滿洲軍政都算幹過一點兒,確實,樣樣都要銀子啊!……”

“撫臺大人,聽聞施大人最近走動了不少地方,可是勸說了不少士紳同意施行‘減租減息’之法,以養百姓呢!”大約是看到馬德有傾向於自己一方的意思,一名坐在李文敏身後的知縣站起來說道。

“哦?減租減息?”這不就差搞土改了?馬德看看施世綸,覺得這個人要是生長在西方,有可能會早於馬克思成為無產階級革命家,甚至連列寧的工作他說不定也能完成。

“大人,減租減息之事下官並無甚功勞,此舉實乃是多虧了兩位賢士之助!”施世綸看著馬德,主動說道。

“賢士?除了顧、黃、傅那老幾位,本撫倒沒聽說過這年頭還有什麼人能稱賢士呢!可惜那老幾位都不在了,見不到。施大人,你口中這兩位又都是什麼人啊?說不定本撫有機會會去見一見。”馬德說道。

“回大人,這兩位賢士與下官並無多少交往,不過,他們都是桐城人,都屬安慶府轄下,大人要想知道他們的情況,可以找張大人問一下。”施世綸一副懶得繼續跟馬德說話的表情。

“哦?桐城人?”看來這兩個多事鬼是屬於五大難症“學”字那一難裏邊的。馬德暗暗想了一下,便把目光轉向了張楷。

“回大人,施大人所說的是桐城方苞和張廷璐二位青年俊彥!”張楷說道。

“方苞?張廷璐?”難怪!全是大牌!馬德暗暗點了點頭。方苞是天下名士,張廷璐頂著一位宰相哥哥,他的面子又有誰敢不賣?施世綸能請動這麼兩個人,面子也是不小啊。看來以後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大人,減租減息那可是真正為百姓解憂之道。卑職以為,既然施大人能讓士紳減租減息,又何必非要再在火耗這小錢上下功夫?……不知大人您意下如何?”那名知縣又朝馬德問道。

“是啊,大人!我大清向來以農為本。百姓有的吃了,自然一切就好。何必還非要免了火耗?”有人接口說道。

“就是,火耗是朝廷允許的,怎麼能說免就免?……”

“對對對……”

……

接連的贊同聲讓施世綸的臉色變得越發難看,他正想站起來好好反駁一下這些人,卻感到官服被人給拉住了。轉頭一看,卻見到陸瓏琪看著馬德在輕輕搖頭。

……

“嗯,大家說的都有些道理!……這當官的日子確實不容易過啊!”回應著那些人,馬德也在不住地點著頭。

“大人能理解吾等心中苦衷,實乃下官諸人之福!”徐越一聽到馬德的話,立即站起來朝馬德行禮,而緊跟著他,常弘祖、李文敏也站了起來,再接著,一大批知縣知州也站了起來。最後,沒有站起來的,只剩下馬德、陸瓏琪、王心蘭等幾個大員,張楷、李鱗、陳以剛以及張純修四名知府和寥寥幾個知縣了。

“什麼福不福的?大家不用如此!你們以後都是本撫手下的官,本撫自然也要為你們多多考慮一下!趙總兵不都說了嗎?皇帝還不差餓兵呢!……本撫領過兵,又豈能不明白這個道理?”馬德一邊雙手虛按示意諸人重新坐下,一邊說道。

“大人,請您下令,廢除藩臺衙門‘停收火耗’之令。”看到馬德已經明確支持自己一方,常弘祖大喜之下,大聲朝馬德說道。

“行!既然大家都這麼想,那就把這條命令先停了吧!”馬德想都沒想就笑容滿面的說道,一副與人為善的樣子。

“大人英明!”徐越等人大喜高呼,完全無視旁邊的施世綸和陸瓏琪兩人。

……

“對了!本撫雖然同意大家繼續收取火耗,可是,咱們安徽畢竟剛剛遭過災,所以,本撫希望大家不要太過份……”待歡呼聲暫停,馬德看了一下施世綸和陸瓏琪的臉色,又整了整臉色朝所有人說道。

“大人放心!下官自然知道這個道理。下官可以向大人保證,我太平一府,今年的火耗銀子,絕不超過一錢!”徐越拍胸脯保證道。

“好!……那諸位大人呢?”馬德一拍手,又問向了其他人。

“撫臺大人,我們徽州府也絕不會超過一錢!”常弘祖也叫道。

“卑職也願保證!”李文敏緊跟著兩個同伙。

“好!……太好了!大家能如此保證,本撫大為心慰!不過……”馬德突然把笑容一斂,道:“有道是‘口說無憑,立字為據’。既然大家都願意保證火耗不超過一錢,就先立個保證書吧!……海六!”

“在!”海六走了出來,他手裏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一沓紙和毛筆、硯臺!

“請諸位大人簽字畫押……”馬德冷冷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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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物華天寶 第一百五六章 罰

    “……”

    所有人都被馬德的突然變臉給嚇住了。簽字畫押?什麼時候聽說過當官的也要簽字畫押的?

    施世綸終于舒了一口氣!一錢火耗?看看馬德現在的表現,再聯想一下馬德翻臉的速度,他突然間覺得,徐越、常弘祖這幫人的一錢火耗恐怕也不是那麼好收的!

    張楷也暗地里噓了一口氣!總算沒看錯風向!這馬德一進來就對施世綸使以顏色,跟自己的猜測完全背道而馳,果然只是在演戲而已。徐越那幫人,還以為自己人多勢眾就能無所畏懼。哼,他們也不想想,什麼時候羊能鎮得住老虎了?不過,這馬德也夠狠的,接連不斷的找施世綸一伙的麻煩,非要惹得徐越那幫人自己把話風露出來不可。……可是,徐越這些人的底氣怎麼會那麼足?明明馬德已經表示出對他們先前的串聯有所不滿,他們怎麼還那麼不在乎?還非要當這個出頭羊?

    陸瓏琪還在微微搖頭,不過,他此時搖頭的對象卻是正在被海六一幫人逼著簽字畫押的知縣們。……徐越那幾個職位高一些的海六暫時沒理,正在那里不知所措!雖然馬德允許他們收一錢火耗,可是,這勢頭明顯不對嘛!

    ……

    “撫台大人,收取火耗乃是朝廷定策,下官以為大人此舉似有些不妥!”學台王心蘭看到徐越清醒過來之後便不住地朝自己使眼色,終于還是再次出口了。

    “怎麼不妥了?又不是不讓大家收……這是大家自己說的,只收一錢!人總不能說話不算數吧!王大人,您說是不是?”馬德微笑著朝王心蘭反問道。

    “馬大人,您這是擺了個圈套讓大家鑽嘛!你這麼做,難道就不怕有人會心中不服?”趙恆生盯著馬德問道。

    “趙總兵,你剛才的話我都听得入耳,可這句話就不好听了!……圈套?什麼圈套?這一錢火耗可是大家自己定的!憑什麼不服?誰不服站出來讓我看一看,……沒有?難不成只是趙總兵你不服?總不會是你也想收火耗吧?沒關系,如果趙總兵你真這麼想,本撫可以考慮請朝廷給你換個縣令做一做!”馬德陰笑著說道。

    “……”趙恆生不說話了。他突然間想起傳說中的一件事,那就是︰馬德的脾氣十分不好。連總督都是說殺就殺的人,他一個總兵,捋下去還不就是小菜一碟?何況,他還是屬于馬德現管的!

    ……

    “主子,差不多了!”沉悶的氣氛中,海六端著托盤走到馬德面前。

    “嗯!給大家伙說一說這份保證書!免得有人沒看或者沒看仔細,弄錯了什麼詞句。”馬德又說道。

    “喳!”海六轉過身,把托盤交給旁邊的一個親兵,拈起那一沓保證書里的一張揚了揚,得意地朝七十多名官員張望了一眼,又運了運嗓子,這才端足了架勢,開始說道︰

    “諸位大人,這保證書里是這麼說的︰諸位大人嘆我安徽遭遇大災,民生艱難。雖有皇恩浩蕩,優加撫恤,可是,咱們都是大老爺兒們,總不能老靠著朝廷救濟不是?所以,諸位大人願意以身作則,在今明兩年,也就是康熙三十六年和康熙三十七年,決定至多只收一錢銀子的火耗,絕不加收!並且立此保證書為憑,若有違背,將自請……罷官!”

    “哄!”

    “什麼?不只是今年,連明年也只能收一錢?”常弘祖叫了起來。

    “撫台大人,您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徐越也沉不住氣,忍不住質問起馬德來。

    “什麼意思?你們還敢問我是什麼意思?啊!……”馬德募地一聲大吼,所有的嘈雜聲都被壓了下去。

    ……

    “老子還沒有到任,你們三個就到處串聯,想搞什麼?啊?……還敢問我是什麼意思?告訴你們,老子就是這個意思!……你們串聯一次,全省官員就跟著喝兩年稀飯!……”馬德瞠目咆哮,所有的官員都他直接的言辭嚇得噤若寒蟬。

    “別以為老子收拾不了你們!那是你們運氣,最後沒有亂來!……要不然,今天這巡撫衙門就是你們三個混蛋的刑場!”

    ……

    “大……大人,我們只,只是不滿施大人……”李文敏被馬德要殺人的話嚇得不輕,嗑嗑巴巴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我知道你們是什麼意思!……海六,請這三位大人出去!我這巡撫衙門太小,容不下這三尊大佛!”馬德冷冷地看著徐越三人,對海六下令道。

    “喳!”海六應了一聲,走到徐越三人面前,一伸手,說道︰“請吧,三位大人!”

    “……”徐越三人十分生氣,可是,在馬德陰森的目光注視下,就是常弘祖這樣的人也不敢亂說話,生怕被馬德逮住個借口當場斬了自己。所以,三人只能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海六趕了出去。

    ……

    “諸位,你們是不是對本官有些怨氣啊?……剛剛還笑臉相向,接著就翻臉不認人了!”徐越三人走後,馬德又溫言對著其他官員說道,臉色轉換之快,堪比蜀中變臉宗師。

    “卑職等不敢……”剩下的四名知府帶著十名知州和五十一個縣令一齊說道。

    “大家也別怪我!……我這個人就是這樣!受不得氣。受了氣就要發泄一番!要不然憋在心里難受!……大家可以站在我的立場上想一想,如果你們是我,有人在你們剛到任的時候串聯了一大幫子官員,想給你個下馬威,挾眾施壓,你們心里會不會好受?……想必大家也會跟我一樣是一肚子火吧!”馬德一口一個“我”,好像是在跟這些官員們聊天兒。

    “是是是……”

    “大人所言極是!”權當馬德是在訓話,諸官員只有唯唯喏喏。

    “我以前領兵的時候,講究一個‘有過就罰’!我不知道你們中間有誰跟著這三個人胡來,所以,只好全都罰了!兩年,只許你們收一錢銀子的火耗,有敢違犯者就罷官!這就是我對你們的懲罰!如果我這麼做讓與此事無關的官員受到了連累,大家也莫怪我!反正這條規矩咱們定下了,我不管你們心里怎麼想,只要你們有一個敢犯,我就罷一個;有一雙,我就罷一雙!來者不拒!……反正去年和今年大考,吏部有的是人來補缺……我也不怕有人再搞什麼串聯,來什麼集體辭官的把戲。其實那沒用,不是十年寒窗就是幾千兩銀子捐來的官職,沒有人會隨便拋掉。……我希望大家記住,官職要是真的掉了,到時候,再撿可就沒那麼容易了!而且,說不定掉的還不只是官職呢!”馬德又道。

    “一切盡听大人所言。下官等絕不敢犯!”有人這麼說道。馬德這明顯帶有殺意的警告讓某些人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大家能答應就好!……徐越他們三個的知府是不能當了!其實我也不想一上任就殺人,所以,進安慶之前,我就已經上書朝廷,請皇上下聖旨免了他們的官職,而且,我還特意請皇上在這道聖旨上面加了四個字︰永不敘用!大家到時候看一下就知道了!……人嘛,既然做了事,就要付出代價,大家說是不是?”

    “……”所有人點頭。馬德這接連的警告已經讓他們明白了很多。

    “其實我很幸運,大家沒在我上任的時候真的來什麼聯名具狀,讓我馬德不至于下不來台!……大家也很幸運,因為這件事情到現在就算完了,除了徐越他們三個,其他所有跟他們串聯的人,無論官職大小,永遠不再追究!……我以我鈕鈷祿氏祖先的名義發誓︰只要我一天還在官場上混,就一天不會再提這件事!……”

    “大人言重了!”大多數官員都松了一口氣,包括學政王心蘭和總兵趙恆生!既然馬德這個直接的事主不再提這件事,那麼,就是朝廷也不會自找麻煩非要把這事算清的!……當然,這些人還僅僅只是松了一口氣罷了。官場上的話,永遠都只能信三分。何況馬德剛剛還表演了一番“變臉”的絕技。

    “有過就罰,咱們也有功就賞!”馬德接著又說道︰“人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我初來乍到,還不知道燒哪兒好!……不過,在路上的時候,我倒想到了一個辦法,正想跟大家商討一下……”

    “請撫台大人賜教!”張楷帶頭對馬德抱拳道。他知道這接下來的才是戲肉。

    “諸位大人你們都是司牧一方的官員,我想問你們一下,你們可知道你們治下百姓每年平均收入是多少?”馬德問道。

    “這個,大人,下官等都沒算過……頂多只能說個大概!”張楷想了想,代替眾官員答道。其實他就已經是不錯的了,許多官員都根本連個大概都說不出來。

    “沒關系!估算一下就成!……海六,拿紙筆來,讓諸位大人寫下來!”馬德又下令道。結果,他的這道命令讓幾個知縣直接滑到了桌子底下!……

    這位馬巡撫該不是又要玩什麼簽字畫押吧?……所有人都這麼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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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r5566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3:45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五七章 優勝劣汰
更新時間:2007-7-9 18:38:00 字數:3425

  

  一陣忙活之后,海六把那些官員們大體估算了一下之后寫下來的結果呈到了馬德的面前。

  “主子,一共五十八份,除了四位知府和三位直州的知州大人,所有人的結果都在這兒了。”海六說道。

  “嗯!”馬德點了點頭,轉頭朝施世綸一笑,“施大人!”

  “下官在!”施世綸正在跟陸瓏琪以目光探討馬德到底是打的什么算盤,聽到馬德叫自己,急忙站起來應道。

  “請你動用官防把這些東西封了!”

  “……大人您說什么?封了這些?”指著那一沓五十八張紙,施世綸不解地問道。其實不止是他,其他人也是莫名其妙。這些紙有什么好封的?還要動用臬臺衙門的官防。

  “對,就是這些!……這些東西,本撫暫時先不看,其他人也不讓看!”馬德笑道。

  “請問撫臺大人,您這是何意?”王心蘭小心地問道。

  “呵呵,王大人請稍待!”馬德背著手,掃視了一下在場的官員,又接著那一沓紙說道:“……大家或許以為這只是一張紙,可是,在本撫眼中,這些紙卻是大家對自己為官一任的答卷!這里面的答案,所記錄的是各位大人對自己轄下的百姓福祉的保證以及對大家自己未來前程的預計!”

  “大人,下官有些不明白!”張楷抱拳問道。

  “不明白?哈哈,那咱們就再說清楚一點兒!……徐越三人罷官丟職,安徽一省空出三位知府人選!這三名知府的職責,將暫由本撫、布政使陸大人、按察使施大人三人代理。兩年之后,也就是咱們上一份只收一錢火耗的保證書到期之時,在座給出答卷的諸位大人之中,政績卓越的三個人將會由我三人聯名保舉,接任這三府的知府。”馬德微笑道。

  “大人,您說是的真的?”一名知縣站起來小心的問道。

  “既然敢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這話,本撫自然要言而有信。我馬德的臉皮再厚,也還不敢拿謊言欺騙一省的官員!”馬德答道。

  “撫臺大人,朝廷恐怕不會讓三個知府的位子空上兩年之久吧?”王心蘭再次問道。

  “王大人這話問得好。不過,光憑嘴說肯定是不行的,大家可以拭目以待!”馬德微笑道。

  “撫臺大人……”馬德話里所附帶著的信心讓每個人都徹底明白了他的底牌是何等的強大,連朝廷安排知府的時間都能推后,這里面所需要的能量可真不是一點半點兒。所以,那名知縣再問話的時候,語氣中在不知不覺之中已經帶上了一絲興奮……由知縣升知府,就是由七品升到了四品,這里面所需要的,對普通官員而言,可不只是十年八年甚至幾十年的時間,那往往還代表著大量的金錢與關系!而按馬德所說,兩年之后,他們這些七品官中就有三個人能夠接任知府,雖然機率小了些,卻也遠比花錢打通關系要大的多。僧多粥少,有時候就是花錢也弄不到實缺知府這種官職的。君不見,多少捐官者都還在等著補缺!這可是只要兩年啊,還有一省三名大員的聯名推薦……

  “撫臺大人,”這名知縣按捺住自己的心情,朝馬德拱手問道:“請問您所說的‘政績卓越’以何等標準而論?”

  “呵呵,諸位現在給出的答卷就是標準之一!”馬德微笑著答道,“兩年之后,本撫會派人到各地查訪,計算出各地百姓每年大約的收入,再跟今天諸位的答案相比較一番,提升較高的,機會會很大。”

  “哦……”數十名知縣再次“嗡嗡”成了一團,他們這中間的大多數人并不太清楚如何才能提高百姓的收入,可是,他們卻暫時沒有想到這一點,升官,這才是他們現在最為注意的一件事。他們現在要么高興的,要么不高興。不過,大多數的知縣倒是都很鎮定。馬德剛才的變臉,讓這些人都是心里有些惴惴,不知道他是想干什么,由于怕被馬德逮到什么借口收拾掉,所以,估算的時候既不敢寫高,也沒敢定太低,反倒比較符合他們心中的實際情況。當然,這里面卻不包括那些不學無術,不關心民生或者膽大妄為的人。

  “大家先別急,還沒說完呢!”馬德揮了一下手,又接著笑道:“政績卓越的標準可不只是這么一條,畢竟,咱們安徽有的地方容易掙錢,有的地方卻不太好發展,而且,光以掙錢多少來論人,恐怕咱們的學政王大人就要看不過眼,說我只顧銅臭,不重教化了!……大家說是不是啊?”

  “撫臺大人說笑了!”王心蘭心一跳,連忙說道。他可是真沒這么想過。學政其實也是個肥缺,能在去年安徽官場的風暴之中屹立不倒,固然是因為他跟賑濟災民的事情沒什么關系,也有許多因素是跟他一向為官小心分不開的。徐越等人給他使盡了好處,他也只是稍微幫忙說上那么一句,一旦風向不對,立即緘默不言。如今馬德挾強勢入主安徽,他又怎么會在這個當口惹火上身?

  “呵呵,”看到王心蘭小心的表現,馬德微微一笑,又接著說道:“論官員政績,除了百姓生活好壞,本官還要考察諸位的官聲!如果諸位為了兩年之后的評比而亂來的話題,肯定會吃虧的,本撫在這里為大家提一個醒,大家可莫要忘了這一點!……當然,諸位以前的聲譽本官不會管,只看你們這兩年的表現。我想,兩年的時間,應當夠大家做些什么的了吧?”

  “請撫臺大人放心,卑職等必不敢讓大人失望!”五十一名知縣和七名散州知州議論一陣之后,齊聲答道。

  “別急,還有呢!……”看著這群知縣,馬德又是陰陰一笑,“有受獎的,自然也就有受罰的!……三名最好的將升任知府,不過,本撫還會在全省選出三名為官在這兩年內為官最差的,將其罷黜!大家請記住,也是兩年之內!”

  “……”天下果然沒有白吃的午餐!再次見只到了馬德的變臉絕技,在場的官員們倒是沒太過于驚訝……他們已經有了一定的心里承受能力。

  “優勝劣汰!這就是本撫想要給大家說的!大家回去之后最好好好想一想……”馬德對縣令們說完,又朝施世綸說道:“施大人,這些答卷封好后,請你送到學政衙門交給王大人!”

  “交給我?”王心蘭一驚,馬德又想干什么?

  “不錯!王大人您是咱們安徽的學臺大人。為人師表,品學是不用說的了,而且您又在咱們安徽干了這么多年,大家自然也信得過您。這些答卷封好之后,交給王大人您保管,本撫放心。”馬德說道。

  “撫臺大人過獎了。不過,既然撫臺大人信得過下官,下官自然不敢推辭!”王心蘭心中一喜,這份答卷其實并沒有多么重要。不過,馬德把保管的任務交給他,示好的意思他又豈能不懂?這說明馬德并不想與他為敵,這讓因為跟徐越等人有一腿而怕馬德事后算帳的他心里安穩了一些。

  “好了,今天的事情就先到這兒。有勞大家遠路而來,還請多多海涵!”馬德朝這些知縣拱手道。

  “卑職等不敢!”

  ……

  “海六,替我送諸位大人出去!……王大人,陸大人,施大人,趙總兵你們留下。……幾位知府,還有三位直州知州,也請留一下。”馬德又說道。

  *************

  “你們從俄羅斯一路而來,又是車又是人的,至少也要大半年功夫。我真有些不明白,天寒地凍,路途遙遠,你們是怎么過來的?”莫睛雙眼盯著葉塞尼婭問道。

  葉塞尼婭一時賭氣想要回轉,還把路上遇到過一只清國隊伍的事情透露給了莫睛知道。結果,莫睛立即改變主意,同意她和她的隊伍暫時留在尼布楚,還為她們做出了不錯的安排。現在,葉塞尼婭更是被莫睛請到了自己的房間,一起品茶“聊天”。

  “您的茶真是好喝,夫人。我得承認,你們東方人其實都很友好熱情!”葉塞尼婭沒有回答莫睛的話,只是一個勁兒的喝茶,同時不住地稱贊莫睛。

  “喜歡喝的話,我可以送你一些茶葉!”莫睛微微笑道。

  “茶葉?您要送我茶葉?天哪!您說的是真的嗎?這實在是太感謝了,哦!您真是慷慨!”葉塞尼婭滿臉喜悅地說道。

  “這沒什么,我們的國家是茶葉的故鄉。……對了,葉塞尼婭,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莫睛又微笑著說道。

  “哦!其實這段路我們足足趕了一年。夫人,您恐怕并不清楚一些事情。我們這些人,原本可是在巴黎生活的……”葉塞尼婭的語氣里多了一些感傷。

  “巴黎?我去過巴黎圣母院!……聽你的語氣,那里好像是發生了什么事?”莫睛問道。

  “您去過西方?天哪,東方人可很少有去西方的!您真了不起,夫人!”葉塞尼婭驚訝道。

  “這沒有什么。好了,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么?你們怎么會用一年的時間往東方趕?”莫睛繼續問道。

  “噢,是這樣的!……”葉塞尼婭并沒有隱瞞,斷斷續續的為莫睛把事情講了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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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八章 走了
更新時間:2007-7-9 18:39:00 字數:3262

  

  吉卜賽人幾乎是天生的流浪者,沒有人知道他們是從哪里來,就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從何而來,要到哪里去。流浪的因子在每一個吉卜賽人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深深的烙在了他們的骨子里。

  可是,因為是外來者,又因為一直處于社會的底層,吉卜賽人從這里流浪到那里,就要不斷的適應各種情況,甚至連宗教信仰都要隨時改變。所以,他們一直受到歧視,以及各種各樣的壓迫。從法國到俄羅斯,從西班牙到德意志,在任何一個地方,吉卜賽人都必須承受這些。甚至于,在英國,曾經有過一個一百多人的吉卜賽團體被集體屠殺的事情發生過。

  就在前兩年,法王路易十四下令在全國范圍內驅逐吉卜賽人,并規定吉卜賽人之中如有抗旨不遵者,不分男女老幼一律格殺勿論。這使得葉塞尼婭這批吉卜賽人的生活愈加艱難,不得以進行一次長途的遷移。

  然而,不久之后,歐洲又開始了連場的大戰。生活無依的葉塞尼婭等人為了避開戰爭,終于決定離開歐洲。這個時候,這幾年在西方傳說的愈加繁華的東方就落入了他們的眼中。

  從來就不怕流浪的吉卜賽人自然不會怕走遠路。所以,葉塞尼婭帶著這個小團體踏上了東進的道路。路上可以說是歷盡了艱辛,甚至于,他還死了幾個人。不過,盡管如此,他們卻沒有放棄。終于,他們過了波蘭,進入了俄羅斯,過了高加索!在半途中遇到一個流放者們的村莊,他們在那里幸運的渡過了冬天中最為艱難的時節。最終,輾轉到達了尼布楚。

  “東方是我們唯一可以前進的方向了,夫人,請您千萬不要趕我們離開!”葉塞尼婭說完之后,又向莫睛請求道。

  “不要這樣!”看到葉塞尼婭朝自己行禮,莫睛伸手扶住,又問道:“你先前不是很決絕的嗎?我不答應,你就想馬上帶著人向回走……”

  “那是有原因的,夫人!先前我們遇上了你們的人,他們確實非常友好。甚至于,他們還分給了我們一些食物和鹽!我想向回走,其實是因為還有可能追上他們!……”葉塞尼婭眨了眨眼睛答道。

  “你不說我還差點兒忘了!……你們遇到的那些人,有沒有說他們是從哪里來的?要到哪兒去?”莫睛又問道。

  “我們語言不通,所以根本就不知道這些事情。不過,他們的穿著和你們都是一樣的。而且,他們帶了很多東西,很明顯是想趕遠路的,我想,他們一定是想去西方!……”葉塞尼婭說道。

  “……你確定?”莫睛端起茶杯,問道。

  “是的。我們雖然語言不通,可是,還是相互比劃了好一陣兒!……啊,對了,我知道他們的那個首領叫什么!”葉塞尼婭突然叫道。

  “他叫什么?”莫睛問道。

  “他的名字聽起來好像叫什么‘豆、二、豆’!”葉塞尼婭說道。

  “豆二豆?這算什么名字?”莫睛一笑,喝了一口茶。于中已經派人去追那些人了,按照葉塞尼婭等人所指的路線,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追到。畢竟,尼布楚周圍的地形與道路,在過去幾年的時間里,早就勘測的十分清楚,如果那些人真的是中國人的話,那么,人生地不熟的,一定跑不了多遠!

  **************

  “恭送格格,格格一路順風!”

  寧古塔,羅欣終于要離開了,陪同她的是烏日更達賴和果親王世子阿蘇禮。這兩個人都要去奉天,一個是想去跟費老頭商議一下買鹽和各種物品的事情,另一個則是因為家就在奉天。

  沙爾虎達和伊桑阿也帶著人出來送行。不過,不用他們帶,自覺出來送行的人就差不多是整個寧古塔的全部人口了,除了那些必須監守崗位看守“囚犯”的人。

  ……

  就這么忙忙活活的差不多一天,伊桑阿和沙爾虎達才得以休息。他們被人群裹協著,一直送了近百里路!就是在他們回來的時候,依然有不少有馬的人在繼續為羅欣送行。估計沒個幾天的時間這些人是不會回來的。

  “想不到啊,欣格格在寧古塔居然有如此人望!”回來之后,在沙爾虎達的“新居”,伊桑阿面對著這個“同事”,說道。

  “那是自然!想當初,這里的人是什么樣的?現在呢?最差最差的,恐怕一年也能拿到幾十兩銀子的分紅。伊大人您這幾天跟著欣格格四處都轉過,咱這寧古塔是片什么樣的寶地,您想必也很清楚了吧?……何況,欣格格和馬大人對底下人也都很好,又怎么能不得人心呢?”沙爾虎達坐著羅欣千辛萬苦才從莫睛手里要過來的一個單人沙發上,說道。

  “都統大人所言有理。誰又能想得到寧古塔這片苦寒之地居然能成為一個聚寶盆呢?若非欣格格帶我走了一趟,我還不知道光那片藥園,每年都能掙個幾十萬兩呢!”伊桑阿咂咂嘴,不無欽佩地說道。

  “哈哈,朝廷不許亂挖人參,可咱們自己種的不在此列!也多虧了馬大人想出這么一招……”沙爾虎達笑道。

  “看來都統大人您對馬大人和欣格格也是很佩服的嘍?”伊桑阿問道。

  “那還用問?我敢說,能讓寧古塔變成現在這樣的,咱們大清國,絕找不出第四撥人來!”沙爾虎達說道。

  “第四撥?都統大人您說的是……”伊桑阿問道。

  “于中于大人曾數次路過寧古塔,還有那位睛格格,來的次數就更多了。伊大人,咱們寧古塔可是有不少東西都有他們的份子啊!聽說,論起這經營之道來,那位睛格格更是遠超馬大人和欣格格;還有正在奉天干的熱鬧的費迪南費老大人;除了這兩撥人之外,絕對再難找出什么人能跟馬大人和欣格格相比!”沙爾虎達說道。

  “嗯!這倒是!可惜啊……”伊桑阿嘆了一口氣。

  “伊大人,你可惜什么?”沙爾虎達問道。

  “可惜欣格格走得太早了,現在寧古塔的各項生意都已經定下來了,各有所得!……本官可是來得晚了啊!”伊桑阿苦笑道。

  “唉!伊大人你說的是!我也來晚了啊!雖說欣格格他們客氣,把收入讓給了我一成,可是,唉……”沙爾虎達也嘆了一口氣。

  “哦?都統大人居然得讓了一成?這一年可有不少啊!可喜可賀,來來來,敬你一杯,請!”伊桑阿舉起手里的酒杯,對沙爾虎達說道。

  “這點兒錢哪里值得什么賀的?伊大人您客氣了!”跟伊桑阿碰了一杯,沙爾虎達說道。

  ……

  “這家伙還真不愧是當兵的,胃口大,看來心里還很不滿足!哼哼……馬德,羅欣,‘人心不足’這四個字你們還沒弄明白啊!寧古塔這么大的生意,連朝廷都不清楚,你們本就不應該這么早地給我們亮明白。”伊桑阿偷眼瞧了沙爾虎達一眼,暗暗心道。

  “白癡!果然不出所料!一來就想打老子主意!你也不打聽打聽,這馬德夫婦在寧古塔是什么身份!媽的,人家可是讓了老子一半的收入!要是讓人知道老子跟著你對他們不利,這寧古塔的人恐怕就要射老子黑箭了!哼,這些生意要是讓你插手,老子還會有那么多收成?……全寧古塔的人都是老子的眼線,倒要看你這外來戶能耍出什么花招來!”沙爾虎達也偷眼看了一下伊桑阿,同樣的,也暗暗打起了主意。

  ……

  伊桑阿和沙爾虎達在那里暗暗算計著,年羹堯也不是很輕松。

  他正在訓練“士兵”!

  這些士兵一共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他自己帶來的水師兵馬;另一部人,則是那些海盜!而這些海盜,又分為西洋與東洋兩股。

  “大人,這些日本人倒是很聽話啊。凡事都很認真,我看,再過段日子,咱們的將士恐怕都未必及得上他們了!……這還要不要訓下去啊?”岳鐘麒身為年羹堯手下目來唯一一個比較有能力的將領,被派去訓練理應是大麻煩的兩千多日本海盜。可是,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些東洋海盜不僅沒什么人鬧事,反而比那些水師兵將還要守規矩,岳鐘麒把訓練量加大了一倍之后,這些人依然老老實實地,一切按命令行事,所有的訓練都做的一絲不茍,對水師監軍兵將們的打罵恍如不見。結果,這種情形讓岳鐘麒拿不準主意了。本來年羹堯訓練這些海盜,主要是為了給這些人一點兒教訓,讓他們學會守規矩,以后也好看管一些。可是,這些日本海盜的表現卻把他嚇著了,如果按這么個速度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這兩千多日本海盜拿起兵器就趕著三千水師兵將滿地跑了!這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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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r5566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3:4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五九章 不甘心
更新時間:2007-7-9 18:40:00 字數:3612

  

  “岳兄,你看看這個……”

  聽到岳鐘麒的稟報,年羹堯不置可否,反而拿出幾張紙遞給了岳鐘麒!

  “這是什么?”岳鐘麒接過來并沒有直接就看,反而先朝年羹堯問了一句。

  “這是咱們那位欣格格臨走時派人送過來的,說是那位馬德馬大人所寫……”年羹堯語氣里帶著一絲調侃地答道。

  “哦?……”岳鐘麒將紙展開,看了起來。

  “你看看這里……”年羹堯用手指了指其中的幾行字,讓岳鐘麒仔細看。

  “……日本,為‘作坊之族’,其國之人善于學習,卻又心胸狹隘,堅韌、努力、為達目的可不惜一切代價,凝聚力強大。國民之性如有兩極:一極,自尊排外;一極,極其崇拜強者!骨子里不尊重一切人,卻向來服從征服者。……日本人勤勞,重等級、禮儀、秩序,嚴格認真、溫文爾雅;同時兼具殘忍、蠻橫諸般惡性。日本有‘武士道’,使人以‘殺人’為業,有‘刀不虛出’之規,并許武士以平民試刀。……綜之而言,日本人‘訓服若兔,兇狠如狼’……”

  ……

  “將軍,我怎么覺得這……”岳鐘麒按照年羹堯的指點,把幾張紙看了又看,只覺得腦子好像進了漿糊,粘粘糊糊的分不清什么是什么。

  “是不是覺得不對頭,前言不搭后語?”年羹堯笑問道。

  “確實如此!”岳鐘麒點了點頭。

  “我剛看的時候感覺也跟你一樣。開始還以為是那位馬大人故弄玄虛!可是,又仔細想了想之后,我反倒是覺得這幾張紙上所說是很有些道理!你不覺得這種前后不搭的話,比那些一言以蔽之的言辭,述說人性述說的更為準確嗎?”年羹堯說道。

  “哦?……”岳鐘麒并沒有再問,反而沉思了起來。年羹堯在旁邊看了看他,又把目光轉向了別處,不過,此時,他的眼睛里卻出現了一絲郁色,“馬德啊馬德!你這到底是在說這群海盜,還是在說我年羹堯?哼!日本人服從強者,我也不敢不聽四爺的話;日本人為達目的不惜代價,我年羹堯行事也好不擇手段;那什么日本 ‘武士道’以‘殺人’為業,你這到底是不是諷刺我在奉天的所作所為呢?……‘訓服若兔,兇狠如狼’,哼,我年某人是不是應該謝謝你的這個評語?”

  ……

  “將軍,”沉默了一陣之后,岳鐘麒重新又抬起了頭。

  “怎么樣?”年羹堯神色如常的問道。

  “似有所得!……不過,還是有些地方不太明白!”岳鐘麒答道。

  “岳兄難道你就不覺得有些詫異?”年羹堯又問道。

  “詫異?”

  “沒錯!”年羹堯微微一笑,說道:“難道岳兄你就不覺得咱位這位馬大人對這些東洋的日本人了解的好像有些過頭了嗎?聽說他可是從西洋回來的,對東洋的事情,又怎么會知曉的如此清楚呢?而且還說有頭頭是道!……難道他僅僅憑著看押過這些日本海盜一段時間,就能有如此心得?這種心智也未免太了不起了一些吧?”

  “大人,您是說……”岳鐘麒看著年羹堯的眼睛,竟覺得心里一抽。

  “沒什么,只是說說而已……”年羹堯微微一笑,沒有再接著說下去。

  *************

  安慶!

  從巡撫衙門出來,幾乎所有的官員們都覺得恍如一夢。

  宣城知縣王文靖尤其如此。當初聯名具狀,他也是一位上躥下跳弄的十分歡快的人物,光他自己一個人,就幫著徐越三人串聯了五個知縣。現在想想,此種作為,竟是在刀鋒邊兒上走了一圈……

  “幸好幸好,這位撫臺大人并不想把事情辦成大案,要不然,我恐怕也跑不了!”

  揣著一顆算是暫時安定下來的心,他在衙門前六七十頂轎子里找到了自己的那一頂,正要坐上去,卻又聽到有人叫到了他的名字。

  “王大人!”

  來人距他并不遠,三兩步就抄了過來,對他拱手說道。

  “方師爺!?”王文靖認識面前這個小老頭,習慣之下,也拱起了手。

  “王大人,我們知府大人有請!”那方師爺笑咪咪地說道。

  “李大人?”王文靖沉吟了一下,這個方師爺是寧國知府李文敏的手下,此刻來請自己,恐怕是想打聽事情的。可是,聽那位新任馬撫臺的口氣,李文敏可是鐵定下臺的,而且,還是永不敘用,這個時候實在是不太好……

  “王大人,您可有什么為難的?要不要小人幫您想想辦法?”方師爺看到王文靖似乎并不想去,又語帶不善地問道。

  “沒沒沒,哪有什么難的?走,方師爺請帶路!”王文靖說完,便鉆進了轎子。而就在他被叫走的同時,另外一邊,也有兩名知縣被人請了過去。

  ……

  “知府大人!”王文靖被方師爺帶著在安慶城里七繞八繞,最后,到了一家小客棧,從后門走了進去。在后院的一間屋子里,見到了李文敏,不過,這個時候,此位知府大人卻只是孤身一人。

  “王兄快坐!”李文敏表現的很熱情,積極的招呼他就坐。

  “不敢不敢,知府大人太客氣了!”王文靖當然知道李文敏為什么會這么客氣,要是以前李文敏對他這么客氣,他肯定是要堅決推卻的,不過現在,他只是稍一推脫就坐了下去。

  “不知道知府大人叫下官前來,可有事情吩咐?”坐下之后,王文靖又朝李文敏問道。

  “王兄,我為的是什么事,難道還用問么?唉,剛剛出了巡撫衙門,我就跟常大人和徐大人分開,一直派方師爺在衙門口等著你啊!……王兄,你我交情非比一般,還請看在以往的情面上,為李某講了講,我們三人離開之后,巡撫大人又都說了些什么。有沒有關于我們三個人的事情?”李文敏一上來就問道。

  “知府大人,這個恐怕不太好說啊!”王文靖做出了一副為難狀,說道。

  “王兄,我李文敏以往待你如何?難不成在這個關頭,王兄你真個兒打算見死不救?”見到王文靖如此表現,李文敏的心里涼了半截,急忙站起來朝王文靖深鞠了一躬,帶些哭音的求道。

  “唉呀,知府大人,王某不是這個意思!”急忙扶住李文敏下拜的動作,王文靖又說道,“其實您和徐大人他們也沒什么大事,只是這話實在是不好說呀!”

  “王兄,管他好說不好說,還請你千萬要幫我一把啊!”李文敏伸手握住王文靖的手,再次求道。

  “這……好吧,知府大人,您先請坐!”感到手里多出了一團兒紙,王文靖心里一樂,語氣立即軟了下來,把李文敏又請回了座位。

  ……

  “知府大人,您跟常大人,還有徐大人,這回可真是惹上大麻煩了呀!……”一開口,王文靖就嘆了口氣。

  “還請王兄賜教!”李文敏拱了拱手道。

  “馬大人說他已經上書朝廷,請皇上罷了你們三位的知府之位,并且還……”

  “還怎么樣?”李文敏急問。

  “還要對你們‘永-不-敘-用’啊!”王文靖道。

  “這……這怎么能行?我,我們又沒有真個兒犯什么事!他怎么能就罷了我們,還永不敘用?……王兄,你沒有聽錯?”李文敏急道。雖說王文靖沒提到殺人的事情,讓他感覺安穩了些,可是,永不敘用,這種懲罰對他這種官員來說,也差不多就是要了老命了。

  “唉!這可是馬大人當著所有官員的面拍著胸口說的,還能有假?而且,你們三位的知府之位,他還向朝廷要了過來,當作獎勵,要獎給咱們安徽一省未來兩年之內政績卓越的三名知縣呢!”王文靖又說道。

  “這……知府之位虛懸兩年?王兄,你莫要戲耍我,朝廷怎么可能同意這種荒唐之舉?”李文敏不信道。

  “荒唐?知府大人,這事可未必荒唐!咱們這位馬大人既然敢當著這么多官員的面拍著胸口說這話,這事十有八九是一定的了。要不然,他還怎么有臉主政安徽?就是朝廷也下不來臺啊!”王文靖伸手手朝上指了指,答道。

  “那,如果朝廷上有人反對他罷黜我們三人呢?”李文敏咽了口唾沫,突然說道。

  “反對?我的知府大人,您難道還沒聽出來?咱們這位新來的撫臺大人,那肯定是直通著皇上的!就是上書房那四位大人,恐怕也未必能管束得住。他既然能請皇上下圣旨罷了你們三人的官,又有什么人能反對的了?”王文靖說道。

  “上書房四大臣不行,那要……要是……”李文敏咬著牙,一時不知道該不該把話說完。

  “要是什么?知府大人,您可要想好了。咱們這位馬大人可是新官到任,這三把火燒起來,皇上有九成的可能會賣他老人家的面子。您和徐大人、常大人三位這回恐怕是沒什么希望嘍!”王文靖拈著頷下稀疏的胡須,瞇著眼睛說道。

  “那要是……要是朝中有位身份很高的人為我們三人說話呢?”李文敏有些不服氣地問道。

  “身份很高?這朝廷上的大人哪一個不是‘高人’?李大人,咱們不都說了?咱們這位馬大人是直通著皇上的,您這事十有八九是不成了!除非……您那位朝中人真的有‘份量’。”聽著李文敏一再提及“朝中人”,王文靖感到了一絲蹊蹺。

  “當然夠份量!”李文敏的眼中突然迸出一縷精光,險些把正注意著他的神情的王文靖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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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r5566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3:4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六十章 不得已
更新時間:2007-7-16 7:56:00 字數:3190

  

  “今天把幾位大人留下來,其實主要是想跟大家先通通氣兒。看看咱們安徽今年下半年的路該是怎么個走法……大家不是主持一省事務的高官,就是轄有數州縣的知府知州,有什么想法招數,就都給本撫好好講了講,可不要藏著掖著啊……啊!”等那些知縣都退出去以后,馬德先把幾個留下來的官員都請到了內廳,然后開門見山地說道。

  “撫臺大人說笑了。大人您精明強干,對官員恩威并重。安徽今年必然會諸事順利,想來百姓們也能很快恢復元氣……”廬州知府張純修終于逮到了個機會發言。

  “張大人,你這全是虛話!別以為本撫不知道,哼,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今天這些官員一個個都顯得老老實實,可未必就代表著他們今天之后還會如此。……本撫要的是大家實打實的真話,所以,不要再說這些沒用的。……”馬德拿手指虛點了兩下,又接著說道:“本撫初來乍到,除了在鳳陽呆過兩天,其他的地方不是沒去過就是一沾即走,所以,對安徽的事情并不了解。……此等情況之下,如果要想把事情辦好,自然也就缺不得諸位的襄助。大家可別想隨便糊弄上幾句就走,你們最好先在心里弄明白,你們面前的這個馬德……跟其他省份的巡撫是完本不相同的兩種人!”

  “大人言重了!只是,下官確實覺得,大人您剛才對那些官員所說的‘優勝劣汰’,已經足以讓本省官員們有所戒懼了。”張純修有些臉紅的繼續說道。

  “戒懼?或許有吧!不過,僅憑幾句話就鎮住這幫官員,本撫還沒有那個自信。官場之上,官油子、滾刀肉可未必就會少了。何況,這里還是安徽,這里的官員,那可是名聲在外啊……”馬德嘿嘿笑道。他的話讓在座的人都感到臉膛有些發熱,諷刺的意味濃了些。

  “大人能如此清醒,實乃我安徽之福!”施世綸突然說道。

  “哦?施大人看來是有話講!說吧,本撫聽著!”馬德說道。

  “其實下官對大人所規定的‘一錢火耗’之事并不贊同。”施世綸首先說道。他的這句話立即讓在座的人都把目光凝聚到了馬德的臉上!這可是直刮馬德的臉面。

  “理由?”并無任何的怒意,馬德只是淡淡地問道。

  “大人剛剛說了一句話:‘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斯言是哉!……官場從來都是欺上不瞞下,大人就算定下了一錢火耗的制度,可是,地方上能否真正做到這一點,下官仍覺可疑!”施世綸說道。

  “施大人你說的這一條本撫也有想過!其實我也并沒有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那幾張保證書上,那幾張紙,與其說是那些官員的保證,反倒不如說是本撫采用最后手段的證明。……”馬德說道。

  “撫臺大人,您還有對策?”安慶知府張楷越來越覺得自己這步是邁對了。面前的這位巡撫大人一套接著一套,一招跟著一招,果然不是什么善茬兒。

  “這就要靠施大人和王大人二位了!”馬德點了點頭,又說道。

  “撫臺大人,您是說我……?”王心蘭猛然間再被點名,忍不住拿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朝馬德問道。其實不僅是他,在場的人又哪有不感到驚奇的?學臺管的是一省學政,督管士子學業,傳播“圣人”教化,什么時候也能被用來對付不聽話的官員了?

  “沒錯。王大人,就是你!”馬德微笑道。

  “請大人一解下官之惑!”王心蘭朝馬德拱手道。他突然間覺得自己以后在馬德面前恐怕只有唯唯諾諾的份兒了,這位巡撫大人的心思讓人摸不透啊。

  “王大人,今年的‘鄉試’之期快到了吧?”馬德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拐著彎兒的問道。

  “回大人,如今距‘秋闈’之期只剩下兩個月了!”王心蘭答道。

  “那就對了!本官的第一招,就是請這些參加鄉試的秀才們出手!”馬德嘴角微翹,難掩得意。

  “大人,下官等不太明白!”池州知府陳以剛只覺得云山霧罩,越聽下去越覺得暈糊。

  “本撫聽說過一句對聯,叫‘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這些秀才們既然讀的是圣賢書,又參加科舉,欲圖為國效力、為民請命,那么,本撫就為他們提前提供一個機會。……監督本縣官員!”馬德說道。

  “撫臺大人,您這是……下官不知道您是如何打算的,可是,您這么做,恐有鼓動士子們以下犯下的嫌……嫌疑啊!”王心蘭小心地說道。

  “以下犯上?學臺大人,您可真能想。巡撫大人什么時候這么說了?”李鱗插嘴道。

  “大家別急。王大人的擔憂也不無道理,不過,本撫的話還沒說完呢!”馬德微笑著示意王心蘭和李鱗稍安勿躁,又接著為所有人解釋道:“我的這個打算其實很簡單。也不是要那些士子時刻都去監督官員們做些什么,只是想讓他們在鄉試的同時,每人寫一份卷子,把他們所在縣鄉的火耗收取、百姓生活、官吏的行事情況逐一寫出來。并且,這些卷子也跟其他的卷子一樣,全部封名察看。待到最后,將這份卷子也納入到中榜的考量之中。……哪怕是文章做得再好,趕超李杜,如果這份卷子是一塌糊涂,一律把名次往后排!……”

  “撫臺大人,下官怎么覺得,你這一手,好像是一把雙刃劍?”陸瓏琪一直默不開口,此時也忍不住了。馬德的這個主意有些駭人聽聞。

  “陸大人眼光可真夠犀利的!沒錯,這就是一把雙刃劍!……這把劍的劍鋒,對的是咱們這些官員和那些士子。……如果官員亂來,如果那些秀才除了讀書什么也不知道,那么,就都有可能挨上一下!”馬德答道。

  “可是,此‘劍’卻對百姓有利!”施世綸接著說道。

  “是這個道理。可是……”張楷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張大人,不妨直言!”馬德說道。

  “撫臺大人,此劍需得握在正直之人手中方可,若是擺斜了,恐怕會砍傷許多人……”張楷說道。

  “說的好!張大人你這話正說到了點子上。本撫不是正人君子,可是,卻自認還算公正……諸位大人,你們又如何給自己定言呢?”馬德把目光灑向在場諸人。

  “下官等不敢有負大人所望!”諸人答道。

  “嗯!本撫也希望能與諸位共勉!”漂亮話人人會說,咱們還是騎驢走著瞧吧!馬德暗暗心道。

  “撫臺大人,要想增加鄉試內容,恐怕還得王大人多多費心才成。畢竟,王大人才是一省學政,光咱們在這面說來說去,還算不得數!”陸瓏琪看著王心蘭,又對在場諸人說道。

  “陸大人可太小看我王某人了。撫臺大人此計王某是打心眼里贊成,不過,陸大人的話倒也提醒了在下。”王心蘭朝馬德拱拱手,又接著說道:“撫臺大人,咱們還是得把此事向朝廷稟報一下,實行與否,還得看看朝廷的意思。要不然,恐有人會對此橫加指責,反倒不利于我等行事!”

  “王大人說的是。既然如此,就請王大人你起草一份奏折,由本撫署名就是!”馬德一邊說,一邊再次把目光灑了下去。

  “下官也想署上個名字,不知撫臺大人可否應允?”陸瓏琪看到了馬德的目光,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毫不猶豫地就站了出來。

  “陸大人愿意一起署名,本撫自然是求之不得!”馬德微笑道。

  “也算下官一個!”施世綸也朝馬德拱了拱手。加上他,安徽一省的巨頭算是差不多了。

  “下官也想一齊署名,還請撫臺大人應允!”張楷轉了轉眼珠子,也朝馬德請求道。

  “巡撫大人,別忘了還有我!”李鱗指了指自己。

  “下官……”陳以剛!

  “下官……”張純修!

  “下官……”三個直州知州也沒落下。

  ……

  “唉!好個馬德,如此情勢之下,施世綸和陸瓏琪都跟著你,我也不好反對你,其他人怕惹你不高興,自然是不好不跟著一起來了!……你可真是好手段啊!這份奏章一成,日后我們明面兒上就都是你的人了……”王心蘭暗暗嘆了一口氣,臉上卻是一片喜意,“在場的諸位大人都同意署名,很好。不過,不好意思,諸位的名字恐怕都要排在王某之后了,撫臺大人可是讓王某人起草的這份奏折。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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