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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架空歷史] 水煮清王朝 作者:古龍崗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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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r5566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3:4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百四十章 來訪
更新時間:2008-6-16 20:10:39 字數:5487

  上一章弄錯了,各部院尚書應當是從一品。

  *************************************

  “奴才領旨謝恩!萬歲,萬歲,萬萬歲!”

  薩布素叩頭山呼萬歲,雙手舉過頭頂,從那一品大員手里接過了康熙的圣旨。

  “恭喜提督大人榮升啊!哈哈哈……”那一品大員交過圣旨,待薩布素重新站起來之后,便對著他大笑道。

  “多謝!還未請教這位大人……”薩布素對這一品大員拱手問道。

  “不敢,在下阿靈阿!”這一品大員抱拳還禮道。

  “原來是阿大人,傳道旨義而已,怎么皇上派您來了?”阿靈阿是這兩年晉位極快的一位大臣,也是領侍衛內大臣,正兒巴經的一品武將,論秩位不在薩布素之下,論親疏卻是皇親國戚,想不到康熙居然會派這么一位大員前來給自己傳旨,薩布素當然吃驚。

  “呵呵,閑著也是閑著,就向皇上討要了這么個差事!”阿靈阿不答,轉而向薩布素眨了一下眼,又笑道:“在下遠道送來這等好消息,提督大人是不是應該給兩杯水酒嘗嘗啊?”

  “啊?哈哈,薩某疏忽了,阿大人請進!”讓開身形,薩布素朝阿靈阿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說道。

  “如此叨擾了!”阿靈阿抱了抱拳,邁步便朝提督府大門走去,隨意的表現讓仍立在一旁的薩布素禁不住稍稍皺皺起了眉頭,“這人也太隨便了些。”新任撫遠大將軍心中想道。

  ……

  “其實,皇上命本官前來,一是傳旨,二嘛,就是想給提督大人您說幾件事兒!”進了提督府正堂,等著上菜的空當兒,阿靈阿讓薩布素摒開眾人,又開口說道。

  “是什么事?大人請講!”薩布素說道。

  “西北飛揚古大將軍身體不佳……”阿靈阿嘴上說著,眼睛卻直勾勾地看著薩布素。

  “飛揚古?他,他怎么了?”薩布素急問道。剿葛爾丹的時候飛揚古是主將,他負責大軍側翼,兩人自然相識,而且交情還不錯。

  “皇上派去的御醫看了,必須靜養,要不然,恐怕堅持不過兩年!”阿靈阿沒有在薩布素臉上找到什么有價值的東西,只得繼續說道。

  “不可能!飛揚古是沙場大將,身體向來康健,年紀也不過才比我大上幾歲,怎么可能就……”薩布素不相信地叫道。

  “病來如山倒啊!”阿靈阿佯作嘆氣道。飛揚古病重,這對很多人來說都是一個機會。雖然康熙嚴令保密,可是,這個消息依然傳到了有心人的耳朵里。因為只要飛揚古一去,就代表著陜甘兩省的軍政大權必須換個人去掌握了。所以,很多人都開始暗里活動,希望能取代飛揚古。不過,北京的那些人雖然爭的歡,卻沒有人想到康熙根本沒把目光放在朝里,而是任命遠在奉天的薩布素接任撫遠大將軍一職。雖然這有些出人意料,不過,倒也在眾人接受范圍之內。畢竟人家薩布素已經鎮守滿洲十二年了,無論從哪一方面說都應該挪挪位子了。而且,當初征剿葛爾丹的時候,飛揚古是主將,薩布素和裕親王福全也是負責兩側一翼的大將,福全身為親王,不可能出鎮一方,剩下的自然就是薩布素了。可是,薩布素如果去了陜甘,那奉天提督又該是誰來當呢?這幾年奉天已經變成了一個油水直流的地方,奉天提督的位子可是一點兒也不比撫遠大將軍的誘惑力小,何況,從滿洲過了山海關就是北京城,這可是一個緊要之地啊。

  “可惜!可惜啊……”薩布素當然不知道阿靈阿在這一瞬間已經想了這么多,他確實為飛揚古感到可惜,不過,可惜的同時,他心中也微微有些竊喜。陜甘是軍事重地,常年兵事不斷,正是立功的好地方,他當了奉天提督這么多年,一直太太平平的,正有些靜極思動呢。

  “提督大人,在下有句話不知道當問不當問。”阿靈阿又說道。

  “大人請講!”薩布素說道。

  “提督大人,皇上任您為撫遠大將軍,其用意已經十分明了,只是,奉天提督一職也甚是緊要,不知道您心里可有人選?”一邊問話,阿靈阿一邊再次用眼睛盯住了薩布素。

  “這個……哈哈,我哪里有什么人選,反正一切都遵從圣意就是。”薩布素先是一愣,接著又大笑道。

  “提督大人,您久鎮奉天……”阿靈阿如何聽不出薩布素話里的推脫之意,正想再追問幾句,外面突然傳來了親兵的叫聲:“軍門,費大人、于大人他們來了!”

  “哦?于中也來了?快請!快請!”薩布素急忙站起身來,對著阿靈阿拱了拱手,說道:“阿大人您請稍候,我去迎兩位朋友!”說完,也不等阿靈阿有所反應,轉身邁步就朝外走。

  “費大人?難道是費迪南?還有于中!他們來干什么?……”阿靈阿看著薩布素急步向外走去的背影,暗罵一聲“老滑頭”,又緊接著開始考慮如何面對那即將出現的兩人。

  ……

  費迪南和于中兩人一起來找薩布素當然是有原因的。

  占領一個地方不可能只需要水師就夠了,而且,為了能夠有機會進一步刺激清軍對外的擴張欲,讓其他部分的軍隊進駐北海道也不失為是一個辦法。所以,兩人就找上了近在咫尺的薩布素,不過,沒想到的是,他們在薩布素的家里居然會碰到一個欽差大臣。

  “薩老哥你要調任了?”跟阿靈阿見過禮之后,于中首先表示了自己的驚訝。

  “是啊。自從老弟你們回來時我當上奉天提督,算起來在這兒我也差不多當了十二年的提督,也是時候調個位子了。”薩布素對于中說道。兩人都是“富察氏”,又同時出任滿洲水陸兩大提督之職,關系自然不錯。

  “陜甘跟滿洲可不一樣。不僅氣候干燥,其他的東西也差好多,薩軍門你要是去那里的話,還是要多做做準備!”費老頭也說道。

  “這是自然。”薩布素答道。

  “好久沒打仗了,薩老哥你生銹了沒有?”于中又笑問道。

  “不知道。不過,收拾你這樣的半吊子,十個八個那是小菜一碟!哈哈哈……”回應著于中,薩布素大笑道。

  “于軍門身為水師提督,怎么不呆在海參葳,跑到奉天來干什么?”阿靈阿看到面前三人一句接著一句,熱絡非常,頗覺受到了冷落,忍不住插口向于中問道。不過,他那種居高臨下的態度讓于中三人都是一陣反感。

  “噢,其實也沒什么。在下來奉天,主要是想向費老請教幾個問題!”于中無意跟阿靈阿計較,隨口答道。

  “向費大人請教問題?那怎么又跑到奉天提督府來了?”阿靈阿又追問道。京官向來自恃高地方官一等,哪怕是統兵大將、封疆大吏在六部衙門也不敢放肆,再加上阿靈阿自恃為欽差大臣,渾不覺他的這種問話方式已經有些過份。

  “在下在滿洲任職多年,都是在薩老哥麾下,且向來多蒙照拂,今天好不容易回來一趟,自然是應該過府來看一看。不過是尋常禮儀而已!”于中雖然在笑,可他的語氣已經隱隱然有些不悅。

  “哦?”阿靈阿長長的“哦”了一聲,轉而又問道:“那不知道于軍門向費大人請教的又是什么問題呢?”

  “沒什么。在下只是剛剛跟日本打了一仗,想向費老問一問處置的方式對不對罷了。”于中似笑非笑地看了阿靈阿一眼,答道。跟日本開戰的事他根本沒打算保密,自然也不怕說出來。

  “跟日本打一了仗?于軍門,這是怎么回事兒?你……你該不會是私自開戰吧?我在朝廷上怎么沒聽到消息?”阿靈阿果然被于中這句話給驚了一下,忍不住站起來問道。

  “阿大人稍安勿躁!在下并不是私自開戰,純屬是自衛反擊!”于中微笑著答道。

  “自衛反擊?于老弟,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難道那日本還敢向我大清挑釁不成?”薩布素本來聽到于中跟日本開戰也是一驚,還真以為這位同族兄弟是私自開戰,而聽到于中的解釋之后,他就更加想不到了。

  “是啊。這小日本兒確實是向咱們挑釁了……”于中微笑著把話留了一半兒。

  “混帳!”薩布素猛得一拍旁邊的小幾,站起來大聲叫道!

  “好個蕞爾小國。居然敢冒犯我大清!于軍門,戰事勝負如何?”阿靈阿也急問道。

  “不錯不錯,海參葳的情況怎么樣了?老弟,咱們可不能白白受這個氣,一定要打回來才成!要不要援兵?我現在還是奉天提督,多少都隨你的話!”薩布素又叫道。

  “海,海參葳?……”于中和費老頭兩人茫然,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忍不住齊聲大笑。

  “怎么了?”薩布素問道。他因為想到了前幾年海盜襲擾寧古塔的事情,所以,在聽到于中的話后,反應過來的頭一個念頭就是日本人打到了海參葳,卻哪里想到跟真正的情況是隔了十萬八千里。

  “要是被日本人打到了海參葳,我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阿大人,薩老哥,事情沒你們想的那么嚴重。”于中連連擺手笑道。

  “于軍門,到底是怎么回事兒?”阿靈阿倒是沒薩布素反應的那么快,不過,聽到日本挑釁,他剛才也是忍不住心中大怒。畢竟,這個時候的中國人都是自覺高人一等的,日本在他們的眼里不過就是一小小的澤國,恐怕連安南等地都跟不上,如今這小小國度居然敢向天朝上國挑釁,恐怕不僅是他,是個官員都要發通脾氣。(清末,甲午戰爭開始不久,長江水師提督彭玉麟在一道奏折中說,蕞爾日本,竟敢冒犯我天朝上國,說他要率軍乘木筏飄海踏平東京,這些在今天看來是十分滑嵇可笑的話,在當時卻是“義正詞嚴”的話語。清朝輕視日本的歷史由來已久。)

  “其實也沒什么。那日本幕府將軍調集五萬大軍進攻我水師駐扎的北海道,意圖逼迫已經歸順我大清的松前恒介并搶占其地。這才引發了這場戰事!”于中答道。

  “北海道?不是海參葳?”薩布素的心里稍稍有些失落,不過,想到即將出任陜甘,這點兒失落又算不得什么了。

  “五萬大軍?于軍門,你說日本有五萬大軍?”阿靈阿想的跟薩布素不一樣,他首先對日本進攻北海道的軍力表示了疑問。

  “沒錯。是五萬,而且,此戰我水師部將岳鐘麒和穆爾察領兵對敵,還俘虜了三萬有余!此刻正關押在北海道,正等著朝廷派人處置。”于中答道。

  “這么多?”于中言之鑿鑿的話讓阿靈阿不敢再隨便亂懷疑,尤其是當他看到費老頭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的時候,更是不敢再隨便發話。因為他突然間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在這種事上,身為理藩院尚書的費老頭好像比他這個掛著理藩院侍郎名號的人更有發言權。

  “三萬?好啊,自十年前皇上親征葛爾丹之后,我朝好久沒有這等大勝了。于老弟你這回可是風光了呀!”薩布素走過去拍了拍于中的肩膀,笑道。跟費老頭和于中相處這么長時間,他知道這兩個人從來不在數字上打馬虎眼,說三萬就是三萬,絕不會像其他的將領那樣虛報俘虜人數,以兩萬、一萬甚至更少的人來充數。所以,等朝廷確認了這個消息之后,于中這功勞可就大了。

  “恭喜于軍門立此大功啊!”阿靈阿雖然不知道于中說的是真話,卻也知道薩布素說的沒錯,也只得酸溜溜地朝于中拱手說道。破敵五萬,俘虜三萬,這等大功如果坐實了,于中可就飛天了。

  “兩位還是不要笑我了。其實于某這次也是心中惴惴啊!”于中擺手苦笑道。

  “怎么?”

  “哼,這小子派岳鐘麒和穆爾察幾名部將在北海道拒敵,自己卻帶著水師到日本大開殺戒,還打到了人家的國都,逼的日本的幕府將軍派人跟他簽了城下之盟,是怕人家說他有傷我朝仁義之名啊!”費老頭好不容易開口說道。

  “打到日本的國都去了?還逼得人家簽了城下之盟?老弟,你猛啊!……有種!”薩布素睜大一雙眼睛看著于中,豎起了大拇指,漾羨之色躍然臉上。

  “什么有種?這小子這回殺人可殺多了,少說也有個十萬八萬的,正擔心朝里的人說他小題大作,殺人太多呢!”費老頭又說道,一邊說,他還一邊看著阿靈阿。

  “這個……打仗哪有不殺人的?費大人多慮了!”阿靈阿覺得費老頭的目光里好像有什么難言的意味,心里不自覺得有些緊張起來,話也變得有些不太由衷。

  “是啊,阿大人這話有理。打仗不死別人,難道還要咱們自己去死不成?”薩布素也說道。

  “呵呵,其實我不是擔心這個。”于中搖搖頭,又接著說道:“我擔心的是朝廷得知此事之后,會怪我豎立了這么一個對頭啊。”

  “對頭?那日本算什么對頭?蕞爾小國罷了,它也配做我大清的對頭?于老弟你該不是打了一仗打暈了吧?”薩布素笑道。

  “不錯。那日本不過是區區一蠻夷小邦,根本不配做我大清的對手!”阿靈阿點頭說道。

  “阿大人,薩老哥,你們都錯了。那日本不僅夠格做我大清的對手,如果不注意,它還有可能變成一個強勁的對手。”于中說道。

  “于軍門,你這是說笑話吧?小小日本,能有什么值得我大清注意的?”阿靈阿笑問道。

  “日本值得我們注意的地方有很多,不過,它最大的資本,就是人夠多!兩千多萬人口,又與我大清隔著大海,如果真想有所圖謀,足夠了!”費老頭接過于中的話頭,鄭重地說道。

  “兩千多萬!?”

  “沒錯,兩千多萬!與我大清交鄰的數國之中,論人口,以此國最多,論實力,它也可以排到第二!”費老頭說道。

  “第二?那第一是哪一個?”阿靈阿追問道。

  “俄國!”費老頭輕輕的從嘴里崩出這兩個字。

  “俄國?”

  “沒錯。俄國人口雖不多,實力卻強,尤其是它可以隨時攪動我大清西北至滿洲的這大片區域,對我國的威脅極大。當年葛爾丹造反之前,為了防著這只西北狼,俄國就在葛爾丹身后駐防了三萬大軍。……它既然可以調三萬大軍到我國西北,自也可以調動更多。所以,目前與我大清毗鄰的諸國之中,這俄羅斯是實力最大,威脅也最大的國度。而日本,雖人口遠超俄國,卻也只能屈居其次!”費老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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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r5566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3:4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百三九章 學生?
更新時間:2008-4-28 10:18:32 字數:5199

  “臭小子,還嫌我的速度慢?你皮癢了是不是?”

  “有本事你自己去弄去!”

  “隔行如隔山懂不懂?你當以為知道個名詞就能制出東西來啊?那你干嗎不去制航空母艦?”

  “還跟我來這一套!……要不是看莫睛的面子,我早就把你在海參葳的工匠全都拉到大連去了,看你還能這么快的造船!”

  “硫酸?沒錯,這玩意兒確實平常,有本事你去配一瓶給我瞧瞧!……裝熊了?德性!”

  “基礎,基礎懂不懂?我老頭子早些年沒怎么學這個也就罷了,你們居然也把這些都還給老師了,害得我只能一點兒一點兒的試著來……你倒好,居然還好意思反過來埋怨我速度慢,你干嗎不自己去弄?……有本事你去造點兒優質合金鋼給我瞧瞧!”

  “你不服是不是?……還想說話?你敢!敢說一句我就抽你!”

  ……

  奉天,老鄭親王府內,費老頭仰坐在自己的躺椅上,一邊悠閑地扇著扇子,一邊用手指著某個人的鼻子不住教訓道。

  挨訓的是剛回來沒多久的于中,由于無意中對費老頭的研發速度表示了一點兒小小的異議,結果,立碼就引來了對方的連連口誅!要不是附近沒筆,估計還要寫幾份檢查才能過關。

  于中當然不是怕挨罵。不過,看到費老頭這口若懸河、喋喋不休的樣子,他依然是禁不住頭皮發麻,剛想陪笑兩聲應付一下,卻又被莫睛拉住了袖子,趁著費老頭正罵得過癮,他偷偷轉頭望過去,卻見莫睛對他眨了眨眼。

  “不是吧?還要忍著?”

  夫妻這么多年,莫睛這兩記眼神于中稍一轉了一下腦筋就弄清楚了是什么意思的,這是在叫他老老實實呆著挨罵呢!

  “不知道費老這回能不能噴出一噸口水來!……怎么就這么笨,居然自己撞槍口上了。”

  老婆有命,不敢不從!趁費老頭不注意悄悄拿手拭了一下臉上粘著的唾沫星子,于中有忍不住有些郁悶的想道。

  費老頭很少罵人,如果真要是生了他的氣,早就一腳踹出府了,也不會跟他在這里廢話,所以,于中已經想到莫睛為什么會要讓繼續忍受著這樣的“苦難”了。

  其實這種情況也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只不過費老頭以前并不是拿他來當這個出氣筒發泄罷了。

  搞研究是枯燥的,尤其是明明知道結果是什么樣的卻老是弄不出來,這種研究就更加讓人心里煩燥郁悶了,而費老頭恰恰就是在弄的這種研究。

  前幾年這種研究剛開始的時候還好一些。當時費老頭的主要精力都集中在了武器研發上,由于找到了前明遺留下來的火器資料,一切都還算是順風順水,主要就是進行試驗并制造相應的武器有些費時間。可接下來就不一樣了。

  前膛炮覺得不夠勁,想著弄出后膛炮;水動力覺得不夠用,想著弄蒸汽機;鋼材覺得不夠用了,想弄出高爐來;金雞納霜一直沒有試種成功的消息,他又打起了青霉素的主意……

  當然,這里面也有不少是四個小輩兒鼓動的結果!不過,由于缺乏基礎和研發人才,這種全面開花、大躍進式的研究目前只落得個事事無成的結果。要不然費老頭也不會這么生氣!

  “難啊!”

  教訓了一刻鐘之后,大約是覺得于中不反抗實在是沒什么意思,費老頭終于停了下來。

  “費老,這些年您不是已經帶出一幫徒弟了嗎?總該有些成材的吧?”莫睛適時的靠上去為費老頭捶著肩膀,問道。

  “確實有些聰明的,不過,遠遠不夠啊。……就像弄個蒸汽機,連密封都做不到,還弄個屁?還有那什么什么焊接技術,以前怎么就沒想到這東西也會難死個人呢?……真是麻煩啊!”費老頭又嘆了一口氣。

  “費老,不用急嘛!就全世界來說,現在這些技術恐怕還屬于空白,所以啊,咱們還有的是時間!”于中小心的湊上來道。

  “時間?想要有時間,還得看看你們能把事情辦成什么樣!”費老頭白了于中一眼,又接著說道:“只有你們以和平的方式把各項東西帶到關內,讓它們能扎下根生出芽,再到能夠跟現在的政權對抗的實力,那樣我們才有時間!”

  “明白明白……不過這事也急不得。您老當初不是定下了五十年戰略了嗎?”于中陪笑道。

  “五十年……”費老頭搖頭苦笑了一下,又伸手拿扇子在于中腦袋上連連敲了幾下,“我說‘五十年’是怕你們太急!不過現在我倒是覺得我白擔心一場了!…… 現在你們一個個都過得很好嘛,一個在南邊當了總督,一個當了滿洲提督,一南一北,一文一武,就我老頭子忙來忙去的還在當一個府尹,我怎么覺得好處都讓你們占了?”

  “費老,你這話可不地道。堂堂理藩院尚書,正一品大員,可比我這個從一品還高半級呢!何況我也很苦的,現在看著藍色兒我就眼暈!馬德估計也夠嗆,在江南得罪了那么一大批子人,還要想著法子應付,也難呵!”于中躲著費老頭敲過來的扇子,笑道。

  “就是!費老,其實你也不錯了嘛!……弄個世界級的物理宗匠只是小case,那才是真正的‘大手筆’喔!”看到費老頭的氣兒已經在幾句話后消了,莫睛也笑嘻嘻地說道。

  “哼,你們這兩口子,整天就知道尋我老頭子的開心!真的皮癢了?當我真的不會收拾你們?”費老頭氣道。

  “嘿嘿,好說,好說……”于中陪笑道。

  “找揍!”

  扇子出手,打!

  ……

  于中和莫睛夫妻倆又跟費老頭聊了一會兒了,期間于中自然講了自己在日本的那場“游歷”,結果,費老頭沒先置評他其他的行動,反倒對他放縱年羹堯的舉動十分的贊成。

  “不錯。年羹堯確實是條狼,兇狠狡詐都要勝過那些小日本幾籌,而且現在的日本油水挺厚的,以年羹堯的性子,不把日本禍害個夠嗆是不可能的。……等他在那里積攢了功勞,回來的時候肯定會有些得意忘形,到時也就自會有人收拾他。你們只需要再從旁邊加上一把勁兒,這小子的好運可就到頭了!就是趁機要了他的命也未必不可能。”

  “嘿,要命的可能性倒是不大。我的意思就是一直把年羹堯給放在海外。他是條狼,而且是條餓狼,只要身邊沒有束縛,殺人越貨什么事都做得出來,到時真要引起什么沖突,對咱們可大大有利!”于中說道。

  “行了。一個小小的年羹堯而已,現在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將軍,有什么好注意的?費老,我現在最擔心的是于中的事情。”莫睛說道。

  “呵呵,不用擔心。于中這小子這場仗打對了,不會有事的。”費老頭笑道。

  “為什么?”莫睛反問道。這回私自跟日本開戰,主要是因為幕府出兵迫不及待,為了保住北海道而不得不動手。而既然動手打了,自然就要打個暢快,打個徹底,所以,于中才會直接帶兵威臨江戶灣。不過,畢竟現在清廷之中他們還沒什么能說話的人,高士奇和張廷玉兩人只能算得上是有點兒好感,必要的時候根本不可靠,其他的人就更加不用說了,所以,于中和她都覺得這事可能會有兩種結果,一種自然是受賞,另一種,則有可能是被懲罰一下子。只是卻沒想到費老頭居然這么篤定的認為于中會沒事。

  “清朝的這些個皇帝哪個不是自重武勛?康熙固然是因為形勢所迫才創下了不小的武功,可是,光從他親征葛爾丹就看得出來,這小子不比他那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孫子乾隆差,難道以飛揚古和福全的本事再加上天時地利會打不下葛爾丹來?哼,其實都是想自己打上幾場仗顯巴顯巴的主兒。現在于中一下子把忽必烈都收拾不了的日本給他弄老實了,他就算表面上會怪上幾句,心里還不知道得多受用呢。何況于中還給他弄來了這么多金子!”費老頭笑道。

  “我不怕他心里受用,就怕他表面發飚!”于中苦笑道。帝王心術就是難辦,他也能猜得出康熙會很高興他打了日本,不過,依然有些怵頭這家伙可能的反應。

  “放心吧。康熙這個人的脾氣,其實只要仔細注意一下就能看明白!”費老頭冷笑兩聲,說道:“這個人自詡公正和重情義。索額圖想害死他,結果他只是將之圈禁;還有明珠,要不是因為納蘭性德死的早,還能當個富家翁安渡晚年呢!這兩人可是謀逆和弄權,放到其他王朝、其他皇帝那兒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誅九族都不過份!可康熙就這么干!……所以,只要是不觸及到他的統治和心理底限,他就決對不會下煞手。何況于中和馬德那次殺葛禮、運糧草不僅僅是等于救了他和整支大軍上上下下幾十萬條人命,還等于讓他清皇朝的大權沒有落到索額圖的手里,這可是天大的功勞!以他的脾氣,是絕不會忘記的。所以,就算是受到百官的壓力要罰于中,他也不會下手太狠,而且,用不了多久肯定就會重新起復,官職至少也會與原來的相當。”

  “推測太不可靠了吧?有什么能證明?”莫睛問道。

  “葛禮!……”費老頭張口答道:“這也是當過江南總督的人!后來因為跟假朱三太子楊起隆不明不白,有意圖趁康熙南巡的時候刺王殺駕的嫌疑才被免的職,后來表現老實,康熙以為誤會他了,還不是又重新起用為川陜總督了?”

  ……

  “主子,尹少爺到了!”

  三人正在商量著見到康熙之后該如何應答才得體,阿古達木遠遠的走過來朝費老頭稟報道。

  “尹少爺?什么尹少爺?”于中沒聽過這個名頭,忍不住問道。

  “是啊,我怎么沒聽過?”莫睛也問道。

  “嘿嘿,我收的一個學生!”費老頭笑嘻嘻地答道。

  “學生!?”莫睛和于中同時瞪圓了眼睛。費老頭的學生?……這名頭放到滿洲那可是大了去了!

  要知道,這幾年費老頭在奉天的權勢幾乎已經超過了奉天提督薩布素,想拜到他門下的人可是海了去了。不僅是近水樓臺的奉天三王和其他一些清廷開國元勛的后人想把自己的子孫塞過來,那些遷移過來的京旗中人自認有點兒身份的也沒少有人動這個心思,可費老頭哪里會收他們?一律:攆!可是,沒有想到的是,一轉臉的功夫,費老頭居然已經收徒了。

  “哪家的?是皇親國戚還是勛貴之后?”于中首先問道。他們幾個人因為身份和不想引起其他人誤會等原因,從來都是自成一個圈子,很少主動與其他人交往,凡是交往的,差不多都是帶了點兒目的,所以,聽到費老頭肯收學生,他第一個就想到了這是費老頭的一項“投資”。

  “錯。我這個學生出身只能算一般偏下,老夫是看他值得一教,這才忍不住將之收入門下的(di)!”費老頭酸兮兮地捋著胡子說道,順手又示意阿古達木去把他的那個學生叫過來。

  “費老,到底是哪家的?”莫睛也問道。

  “我手下一個小子的第五個兒子!”費老頭笑呵呵地賣起了關子。

  “……不說就不說,我們難道不會自己看?”跟于中對視一下,兩人齊齊拋給了費老頭一個衛生眼,轉頭看向剛才阿古達木過來的地方。

  過了一會兒!

  一個才七八歲大,長得比較瘦弱的小毛孩兒在阿古達木這大漢的帶領下從外面走了進來,近前看到有“外人”在場也不驚訝,只是跪下朝著費老頭恭恭敬敬的叩了一個頭,然后說道:

  “學生尹繼善拜見老師,老師安康!”

  ……

  “哼……”剛聽到這小孩報上名字之后還沒有反應過來,于中就覺得腰間一疼,忍不住慘哼了一聲。卻是莫睛捏住了他腰間的肥肉,狠狠的擰了一把。

  “你干什么?”顧不得別人看向自己的眼光,于中先是不滿,又接著一臉委屈地看向了自己的老婆,質問道。

  “費老撿到超級大寶了!……”莫睛的眼光有些呆滯,把嘴湊到于中的耳邊輕輕地說道:“這個尹繼善我知道,他……他當過八任總督!”

  “八,八任總督?!……”于中也一臉驚駭地看向了那個正在向費老頭見禮的小毛孩兒!

  **********

  “的的的……”

  帶著輕快的蹄聲,幾匹快馬來到了奉天提督的薩布素的府前。

  “來者何人?”守門的是薩布素的幾個親兵,看到來人中打頭的一個居然是一品的頂戴補服,他們在心中忍不住驚訝的同時依然忠實的履行著自己的職責。

  “我們是來找薩布素薩提督的,他可在府中?”那一品大員身邊的護衛大聲問道。

  “我們提督正在府里。你們有什么事?”一個領頭的衛兵問道。

  “去讓你們薩提督出來迎接……有圣旨!”那一品大員說道。

  “圣旨?噢,請大人稍等!”

  圣旨?提督府多少年月沒接到過圣旨了?衛兵頭目轉身向府里疾奔的同時,心里暗暗想道。

  ……

  “你們是什么人?圣旨何在?”

  有圣旨到了,薩布素一聽手下的報道,立即帶著一家老小迎了出來,看到那幾個已經下馬立在府前的官員,首先朗聲問道。

  “薩布素接旨!”

  那一品大員聽到薩布素的問話,立即從懷里掏出了那繡著五爪金龍的黃綢,高舉過頭叫道。

  “奴才薩布素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奉天提督薩布素自從軍以來,屢立軍功,功勛卓著,又久鎮滿洲,勞苦功高,特晉升為撫遠大將軍、領侍衛內大臣,賞三眼花翎,著即進京見駕。欽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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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銀元
更新時間:2008-4-28 10:17:53 字數:5456

  “康熙寶藏,大清銀元……壹元!”

  從李德全舉著的托盤里拈起一枚制作精美的銀幣,康熙左看右看,把玩不已,好一會兒不愿放下。

  “這是什么東西?”看著康熙在托盤里面又拿起一枚小些的銀幣細看,好像特別感興趣的樣子,佟國維忍不住朝站在他身邊的張廷玉問道。

  “銀幣,又叫銀元!”張廷玉簡單回答了兩個字,覺得不妥,又小聲對說道:“馬德派人呈上來的。”

  “又是馬德?”佟國維瞇了一下眼,稍稍歪起的嘴順帶著還擠了一下鼻子,古怪的表情讓張廷玉看得忍不住輕笑了一下。

  其實也難怪佟國維有這副表情。這段時間馬德可是又干了幾件惹人的事情。前段日子康熙突然任命他就任江南總督,讓很多大臣都沒來得及反應,而等這些大臣們醒悟過來以后,馬德升官已經是既成事實了。本來嘛,既然動不得馬德,這事兒也就算了,朝廷上本來就沒有永遠的敵人!可是,朝廷上的人雖然可以讓一步,卻并不代表著另外一些人能夠忘記他們對馬德的惡感……江南總督轄下最重要的不是安徽與江西,而是江蘇!可馬德偏偏就是跟江蘇的不少人結了仇,再加上馬德又不是安份人,剛上任就要重修安徽到江蘇的三條官道,引得不少江蘇的官員士紳群起反對,并趁機朝他扣上了“勞民傷財”的罪名,而且這種聲音還大有一浪高過一浪的氣勢。不過,惹上馬德好像一直都不會有什么好結果。重修官道的聲音之后,“清理藩庫虧空”、“整飭吏治”這兩條消息又從馬德的總督府傳了出來,接著,江蘇學政徐文元就因為收受賄賂、賣賣舉人資格被他彈劾而罷官。于是,此事之后,江蘇所有反對修路的聲音沒用多長時間就消失得干干凈凈。……徐文元是徐乾學的弟弟,佟國維的人!連當朝第一權相的手下都敢拿來當“雞”殺了,那些欺軟怕硬的“猴崽子們”哪還敢再亂來?

  “這銀元鑄得倒真是精美!”張廷玉還在想著馬德的跟江蘇官員之后該當如何的時候,康熙突然發話了。

  “皇上,馬德獻上這銀幣有何用?”聽到康熙的話,佟國維出面問道。

  “馬德的意思……好像是想用這銀幣替代如今市面上的零散銀兩流通!”馬齊有些膩歪地說道。這一回,馬德又是派人把這銀幣送到了他的手里,并請他轉呈康熙。結果這讓他又想起了前兩年馬德跟兩淮鹽商鬧事兒的時候,只用一封告急文書就“害”得他累死累活,而且還沒落個好兒的舊事!

  “替代零散銀兩?哼,他未免太過異想天開了吧?……銀兩流通已經多少年了?哪朝哪代不用?不是都已經鑄成銀錠了嗎?又何必多此一舉鑄什么銀幣?”佟國維不屑地哼了一聲。

  “佟相,市面上的零散銀子雖然也有銀錠,可是,更多的卻是散碎銀兩,使用的時候往往需要稱量,很不方便!”高士奇說道。

  “那又如何?多少年都用下來了,民間也沒見得為這種事鬧過什么糾紛,何必自找麻煩?”佟國維依然對此事不感冒。

  “馬德在奏折上說的,自我大清開放海禁以來,由于對外貿易的大量順差,外國銀元已大批進入我國。可是,那些外國的銀元,成色一般都在九成以下,我國的元寶、散銀諸類,成色卻可達九成八左右!也就是說,用我國的銀子兌換外國的銀元,往往還要倒貼銀元五厘到一成,如此,每年我國損失都有一二百萬兩銀子!而我國開海禁已近二十年,算起來,損失已達兩三千萬兩!所以,鑄造銀元已然是迫在眉睫之事!”馬齊把馬德在奏折上的話又復述了一遍。

  “順差?什么意思?”佟國維向幾個同僚問道。

  “順差,好像就是說我們國家總的來說是在賺外國的銀子!”看著馬齊稍稍有些為難,張廷玉簡單地解釋了一下。那次審問莫睛的時候,佟國維還在步軍統領衙門領兵,馬齊也還不知道在哪兒,當然不可能知道這“順差”是什么意思。

  “好了,還是先不要說別……你們覺得馬德這鑄幣之請怎么樣?朝廷應不應該照準?”康熙又問道。

  “皇上,奴才以為不可!金、銀之用既然已經形成定規,百姓也已經習慣,又何必再費力氣鑄什么銀元?何況,這銀元不大,頂多就是一兩一個,如果造的多了,損耗豈不是也更多?那樣的話,這筆火耗又要添到誰的頭上?……所以,奴才反對馬德這鑄幣之請!”佟國維首先說道。

  “你們呢?”康熙又轉向另外三個上書房大臣。

  “皇上,奴才以為,佟相剛剛所言也不無道理,銀幣小而元寶大,如果鑄造銀幣,損耗也必然會增加,這些火耗如果被攤加到百姓頭上,下面的官員趁機敲詐勒索,又勢必成為一項累民之政。不過,奴才也以為馬德的奏折并沒有說錯。那外國的銀元奴才派人去查過,其成色確實不及我大清的銀子高,所以,與外國通商,我國每年都要損失不少!馬德的那筆帳雖然有些夸大其辭,確也述說的是實情,這幾千萬兩銀子,實是損失的有些冤枉。”馬齊說道。

  “你說了這么一大堆,到底是覺得朕應不應該準了馬德這一本呢?”康熙有些好笑地看著馬齊問道。

  “奴才以為,可鑄,卻須謹慎行事!”馬齊躬身答道。

  “嗯!”康熙點了點頭。

  “皇上,臣反對鑄幣!”高士奇不等康熙的目光轉到自己這邊,立即就出言說道。

  “哦?為什么?”康熙奇道。

  “皇上,鑄幣乃大利之舉,臣怕您一旦準了馬德此本,天下多事!”高士奇一本正經地說道。

  “天下多事?呵呵,高士奇你又在跟朕危言聳聽了是不是?”康熙笑問道。

  “皇上,臣不敢危言聳聽!”高士奇抱拳說道:“臣想問一下,馬德所獻銀幣成色為多少?”

  “銀占八九,銅為一一,這一壹元的銀幣重為七錢二分,其余小幣酌量遞減!”聽到高士奇這么問,馬齊答道。

  “七錢二分?……按馬德的意思,這銀幣是不是可以與等重的紋銀通用?”高士奇又問道。

  “馬德確實是這個意思。那外國的銀幣好像就是這么用的!”馬齊又答道。

  “果然如此!”高士奇點了點頭,轉朝康熙躬身道:“皇上,臣的意思想必您已經明白了……鑄造銀幣,將有一成的紋銀多余出來!也就是說,鑄幣之人,將會多得一成之利!如果全國都開始鑄幣,這一成的利,恐怕將不止是千萬兩之巨。如此巨利,必然有無數人趨之若騖……”

  “不錯不錯,皇上,高士奇的話可是說到了點子上。不過,奴才以為這鑄幣的事情上還有許多麻煩,高士奇還未說完全!”佟國維聽到高士奇這一番言論,立即又跟著說道。

  “還不完全?你又想到什么了?”康熙看著佟國維問道。

  “皇上,如果準了馬德鑄幣,對其他各省自也不能厚此薄彼!如此一來,各省蜂擁而上,形式、重量、成色必然有所差異,若是差距較大,導致各種銀幣市價漲落不定,互相抵制,流通不暢。到時又有誰能負得起責任?”佟國維說道。

  “這個簡單,只要朝廷頒定法規,統一定制,豈不就可以解決了?”馬齊有些詫異地看著佟國維說道,這么簡單的事兒難道這位第一權相也沒有想到?

  “說的容易!這銀幣既有如此暴利,可不是區區一紙律文能管得了的!到時,如果有不法之徒制造劣幣以換取朝廷所制之幣,朝廷又該怎么辦?”佟國維仰著臉說道。

  “這……”馬齊被佟國維這幾句話弄得陷入了沉思。他知道佟國維說得已經算輕的了,以不到九成的成色鑄造銀幣,暴利之下,恐怕不僅僅是不法之徒,怕就怕到時候官府中人也會跟這些人勾結起來,到時,劣幣充斥坊間,損失的可不僅僅是收到這些錢的百姓,朝廷才會是這個最大的虧頭!

  “佟相說的不錯。若是銀幣種類繁多,成色不一,必然會使得其市價時高時低,再若有錢商從中操縱以獲取暴利,百姓必然深受其害,朝廷也會損失巨大!”張廷玉也緩緩地說了一句。

  “既然有如此之多的弊端,這封奏折就發還馬德吧!……告訴他,朕不準!”康熙沉思了一會兒,說道。

  “皇上英明!”

  ……

  從上書房里面出來,馬齊便告辭去處理馬德的奏折,佟國維和高士奇、張廷玉一起向值房而去。佟國維是最高興的一個人,回到值房之后依然是笑容滿面,偶爾還得意地大笑兩聲。不過,他這么高興倒不是因為成功的讓馬德的那封請求鑄幣的奏折“遇難”上書房,而是因為這是他罕有的一次在上書房獲得了超過兩人以上的支持,罕有的有了當朝第一輔臣的感覺。難得啊!

  “佟相你還是不要高興的太早了,馬德這回可是又走在了咱們的前頭。”高士奇看到佟國維的興頭挺高,暗暗覺得好笑,忍不住出言打擊了一下這家伙。

  “走在頭里又如何,還不是又被拽回來了?哈哈……”佟國維笑道。他對馬德的敵意不是什么秘密,不僅在高士奇這幾個人面前,就是當著康熙的面兒也沒必要隱瞞。

  “呵呵,佟相你還不明白嗎?皇上很喜歡馬德獻上的銀幣!”高士奇說道。

  “喜歡又怎么了?我看那銀幣也確實挺精美的,可那又如何?”佟國維哂道。

  “那銀幣的一面鑄龍,另一面則是鑄的我大清的版圖!”高士奇盯著佟國維的眼睛,又接著說道:“而且,馬德這鑄幣之請好在還沒有公布天下,如果皇上不是問我們而是問百官,我敢說,支持的人恐怕不會少!就算朝臣們支持的不多,我大清十八行省的督撫也會有超過一半以上的人支持此議!”

  “哦?為什么?”佟國維隨口問道。

  “當然是因為既可以省錢,又可以賺錢了!哈哈哈……”高士奇大笑兩聲,轉身走出了值房……今天他只是被叫來問話罷了,跟馬齊一樣,并不當值!

  “莫名其妙!廷玉啊,高士奇這是什么意思?”佟國維看著高士奇的背影,轉過頭又看向了張廷玉!別人或許不清楚,可他卻是知道這個上書房最年輕的小子跟高士奇在很多時候都是意見一致的,見解也有諸多相同。

  “高相的意思,大概是說朝廷缺錢了吧!”張廷玉看到佟國維盯著自己,無奈之下只好簡單地說了一句,接著又低下頭做自己的事。

  “朝廷缺錢?”佟國維先是一愣,接著心中又禁不住一沉!

  ********

  不說北京,于中回到了海參葳的時候,受到了熱烈的歡迎!……出面歡迎的可不只是軍人,現在的海參葳已經不比以前了。所有水師官兵的家眷也已經被康熙一起派了過來,另外還有很多散居的達斡爾族、赫哲族、朝鮮族、滿族、鄂倫春族人也都被吸引了過來,也就是說,海參葳已經是擁有人口超過十萬的滿洲大城,如今能與之比比規模的,就只有奉天和正在一步步建造的大連。而除了這三座城之外,寧古塔在伊桑阿和沙爾虎達兩人刻意的發展之下,也已經成了一座人口數萬的城市,并且正在一步步擴大;還有就是尼布楚,俄羅斯與荷蘭自從退出那場“西班牙王位戰爭”之后,依然沒忘了發戰爭財,而他們的戰爭財卻又有很多在尼布楚被換成了茶葉、絲綢、瓷器等奢侈品。此外,由于距離貝加爾湖甚近,豐富的水產讓北上尼布楚的人流也越來越多,“張庫大道”(張家口到庫倫,即今外蒙烏蘭巴托,清代北方的一條重要商道)之外,一條新出現的“張尼大道”觸發了張家口到呼倫貝爾草原再到尼布楚的大量商機。

  “怎么不在日本多呆一段時間?”莫睛自然不會因為看到于中命人從船中運下的戰利品就興奮不已,不過,看到于中沒有跟歡呼的人群一起大喊大叫,而是靜悄悄地走到自己面前,她依然忍不住笑了。

  “本來確實是想在日本洗洗溫泉,再找幾個小妞玩玩兒三陪來著……不過后來想想,萬一要是遇到個刺客、忍者之類的就不妙了,再加上我又剛剛在那里放牧了一條狼,應該夠他們耍的了,所以,就先回來了!”于中笑道。

  “放牧了一條狼?”莫睛好像并沒有聽到于中的前半部分話,反倒是對后面所說的那條“狼”比較感興趣。

  “是啊!你說,年羹堯夠不夠格當這條狼?”于中接著笑道。

  “呵呵,虧你想得出!不過,狼不是論‘條’的,而是‘只’。”莫睛也笑道。

  “都一樣!反正都是咬人的貨!擱家里還不如放出去呢!”于中不在乎地揮了揮手,拉著莫睛上了等在一邊的馬車。

  ……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費老研制的后膛炮已經有點兒眉目了!”馬車上,莫睛又對于中說起了一個新消息。

  “真的?”于中忍不住叫道。后膛炮比起前膛炮來可不止是復雜上一點兒半點兒,也難怪他這么吃驚。

  “費老他們已經弄出來了硫酸和硝酸,正要想法子制造硝化棉;還正在制造更大噸位的水壓機,好用來鍛壓火炮的炮管毛坯!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應當還夠你等上幾年的。畢竟,費老要忙的事情還多著呢!”莫睛又說道。

  “有的等總比沒的等好!唉……”于中嘆了一口氣,又說道:“你說咱們以前怎么就沒看出來費老居然是個急脾氣呢?他整天勸咱們這個,管咱們那個,怎么自己就老是想一口吃成胖子?他是不是還在弄他的蒸汽機?”

  “那是當然!就是所有的東西都停止研制,這個也不能停下來!”莫睛答道。

  “明白!”于中搖了搖頭,想了想又有些好笑地說道:“你說也是,如果現在能弄出什么汽油來,他老人家會不會就直接去造發動機了?”

  “有可能吧!如果不是實在不可能,說不定他老人家已經開始制造洲際制導導彈了,你說是不是?”莫睛也笑道。

  “沒錯!……不過,我還是希望他老人家能快些把后膛炮給弄出來。至少,別像造地雷那樣,想來想去弄得那么麻煩,到最后才發現原來只需要那么簡單的改一下引燃物就行了!”于中又道。

  “你倒是會說風涼話,有本事你自己去!”莫睛捶了一下他,說道。

  “得!我怕了成不?讓我去搞研究,還不如直接宰了我算了!”于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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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r5566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3:4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百三十七章 再次圖謀
更新時間:2008-4-28 10:16:36 字數:5349

  “軍門,您對幕府是不是太寬容了一些?”

  一出江戶灣,年羹堯就向于中問道。他在長崎的戰利品光現錢就有二十多萬兩黃金和一百萬多兩白銀,這還不算范毓賓“雇”他所用的那一些以及他賤價“賒”給范毓賓的那些值錢物品……。如此猜度一下,幕府的底子絕對更厚。可于中居然只向幕府要了五十萬兩黃金的賠償,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如果按他的心思,手里把著對方的首都,那還不獅子大開口?至少也得要個五百萬兩黃金才符合身份。

  “寬容?你弄錯了!之所以放幕府一馬,并不是因為我心慈手軟,而是因為現在的幕府確實沒多少錢,光看這些年那個德川綱吉都做了些什么就能知道。‘涸澤而漁’的道理難道你不懂嗎?現在就把把幕府打趴下了,不符合我們的利益。……何況,真如果逼急了,狗可不只是會跳墻這么一招。”于中說道。

  “軍門。日本的這個幕府相當于他們的攝政王,如果它倒了,日本肯定會亂成一團,到時,我們豈不是可以亂中取利?”年羹堯向來比較注重暴力。

  “呵呵,你就別跟我裝傻了!咱們有多少兵力?如果憑著咱們這區區一兩萬兵馬就能打下日本,幕府也就不會撐到今天了!你可別忘了,人家總共有兩千多萬人呢!……再者說了,就算打下來又能如何?不錯,你那樣確實可以嬴利一時,可是,朝廷會讓咱們接著在這兒耗下去嗎?最后的可能只會是日本內亂,打出一個或者幾個梟雄,到時,你我可就不會像今天這么順風順水了。”于中答道。

  “現在的日本也照樣會亂上一陣兒吧?”年羹堯又說道。

  “不錯,日本確實會亂上一陣子!不過,真說起來,幕府的筋骨未傷,反倒是西部諸藩被我搞的損失不小,不僅是財力,還有兵力!比如前田家,他們的小山丸城也差不多被毀了。所以,我估計幕府極有可能會把自己的損失嫁接到藩候國的頭上,說不定還會趁機廢掉幾家……”于中笑了笑。

  “您的意思是,到時藩候國很有可能會跟幕府打上一仗?”年羹堯問道。

  “這個有些不太可能。幕府擁日本三分之一的土地人口,而且差不多都是最為富饒的地區,其幕下人才也算是不少。尤其是德川家康建立幕府之時定下的那些規矩,使得藩候國連個像樣的城池都沒有幾個,手下藩兵也遠遠無法跟幕府的相比。金澤藩是日本第一大藩了,可他們的小山丸城才多大?連大阪這日本第二大城也不過才只有江戶的三分之一!此外,前田家的手里也不過才三四萬藩兵,這還是他們的總兵力,其余一些小藩就更加不用說了,有的才只有幾百個士兵!可幕府呢?它可以隨時征調超過十五萬的兵馬征伐各地,再加上御三家,光德川一族就能隨時出兵超過二十萬,這還不算他能召集的足輕和那些本就蟻附在幕府身邊的近畿諸藩、關東諸藩、東海諸藩能調派的兵力!可以說,只要時局不是壞到不可收拾,區區幾個藩候國永遠都不會是幕府的對手!所以,我算計著,這回幕府的實力必然再次看漲,關西諸藩則會受到打壓!”于中說道。

  “……那軍門您這次來到底是為了什么?不會就是為了讓幕府擴張勢力吧?”年羹堯問道。

  “我是為了奪回北海道。另外,想辦法把九州從日本手里切出去!”于中答道。

  “九州?您要打薩摩藩?”年羹堯急忙追問道。九州諸藩又分為筑前、筑后、豐前、豐后、肥前、肥后、日向諸藩以及對馬藩和薩摩藩,而其中最大且實力最強的就是這個薩摩藩,打下這個家伙,那可就差不多等于是打下了半個九州,可是……

  “我打?哈哈……你會愿意嗎?你這段時間老是在琉球呆著,難道就是干瞪著眼看著我到你嘴邊打人?”于中笑問道。

  “軍門您說笑了!……”聽了于中的話,年羹堯面色不動地說道。

  “你是什么人,是什么樣的性格?……這一點你自己或許還不全明白,可我卻看得心里有數!”于中撇了一眼年羹堯,又道:“我會把朝鮮水師交到你的手里,等到打完了,你把對馬島交給他們就成了。另外,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想著吃獨食!把這事通告一下藍理,怎么說你這個臺灣總兵也是歸他管的,不支會一聲不好。何況藍理也不是什么善茬兒,如果知道你在日本干了一票兒卻沒叫他一聲,肯定會跟你沒完!……俗說說的好:有財大家發嘛!”于中又說道。

  “把對馬島給朝鮮?軍門您不是剛跟幕府訂約,不占對馬島的嗎?這是不是太不合……”年羹堯好像沒聽到剛才于中的某一句話,也沒有接著否認攻打九州,只是接著又問道。

  “不合道義?哈,這事兒我們就用不著詳談了吧?……再說,我可沒跟日本計什么不占對馬島的這個條約。‘江戶條約’上也沒寫著關于對馬島的事。何況,不占領又不代表不可以在那里駐兵。你們只要把對馬藩打老實了,他們還能不同意?只是到時候朝鮮跟日本為了這個對馬島那可就有得掐了!怎么說,對馬藩宗家在日本兩百多個藩國之中也是排得上名號的嘛。……至于薩摩藩,那可是幕府一直以來的心病,從德川家康起就是。……九州這個地方強藩很多,不說薩摩藩島津家,還有佐賀藩鍋島家、熊本藩細川家、福岡藩黑田家…………這些藩國又都是以薩摩藩為首,如果到時幕府真的要向關西諸藩動手,身為西南諸藩頭目的薩摩藩肯定會成為他們的一大阻礙,尤其是薩摩藩沒受到什么損失,實力健全,幕府心里肯定不痛快。你沒看我要割對馬島的時候井伊直興那幫人是死活不干,割種子島、屋久島的時候他們卻偏偏說讓我去找薩摩藩談,這可是擺明了讓我去打,咱們還客氣什么?而你們如果到時真能把薩摩藩打服了,九州也差不多不就是咱們說了算了。……日本人嘛,向來只服能打得嬴他們的人,再加上幕府這回表現的不怎么仗義,我們想讓九州諸藩轉而靠向咱們,到時也應當不再是什么難事。至少,讓他們聽咱們的多過聽幕府的應當是能辦得到的。只要在那里站住了腳,多跟這些藩候國‘交往’一下,再讓九州諸藩自行請求歸附朝廷,就算不能順風順水,也應該不會太麻煩!”于中娓娓說道。

  “……這能成嗎?”剛占了北海道就接著想謀圖人家的九州,年羹堯覺得自己燒了長崎的行為比起于中來好像不過是小孩子玩泥巴,人家這才是真真正正的心黑手狠啊。

  “這事能不能成還得靠你們啊!朝廷礙于那些‘仁義’的面子,肯定不會主動收留九州諸藩,到時還得由最靠近九州的福建水師多多想辦法才成,我估計日后這東海水師提督就是你的,雖說北海水師也能到日本,可它們成規模還要等幾年。如果想青史留名外帶著升官發財,應當怎么干你最好想想。……仁義之人在這世上沒幾個人記住過,開疆拓土、揚威萬里的那才是英雄!朝廷的武將現在是青黃不接,真正打過仗的將領肯定受重視。這些我想你也應當能清楚。……另外,別小看日本……他們怎么說也是有兩千多萬人,國土也比得上咱們好幾個省!”于中盯著年羹堯的眼睛說道。

  “末將謹受教!”兩千多萬人,我來當這個土皇帝?年羹堯琢磨著于中話里的意思,眼珠子轉了轉。

  “日本人是最好的兵源之一!這一點兒你應當深有體會!其實,咱們大清既然組建了水師,到時肯定會再向其他地方走走,到時拿日本兵充當先鋒,咱們自己的損失就會少的多!”于中又說道。

  “是!”年羹堯看著于中,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該說的我都說了,至于要不要打,那就是你們自己的事了。如果真要打,也不用管什么幕府,光侵擾琉球這一條就足夠你們拿來當開戰理由了。別忘了讓藍理一起出兵,另外,你們也要注意,打起來之后事情可就不一樣了,該用急招還是緩招,該文攻還是武攻,該怎么樣才不會刺激到幕府翻臉,最好想清楚!”于中突然又盯著年羹堯說道。

  “……軍門您多慮了,末將知道該怎么做。”回視著于中的目光,年羹堯依然只是點頭。不過,當于中轉過頭去看海之后,他的眉毛還是忍不住微微地跳了幾下。

  “從幕府那里收了五十萬兩,換了七十萬兩,我先前還弄了五十三萬兩,你那里還有二十多萬兩,這么一來,我們相當于總共賺了將近兩百萬兩黃金。我再交給你十萬兩,這些你自己收下就成了,其他的,我會交給朝廷一百萬兩,算做你我兩部共同的繳獲!”于中又對年羹堯說道。

  “軍門您自己只留六十萬兩?其實,……給朝廷五十萬兩就差不多了。”年羹堯遲疑道。

  “我知道。軍中的規矩向來是留大獻小!不過,咱們這回怎么說也是未經朝廷允許就開戰了,所以,多出點兒血,朝中的大臣也會少說點閑話!……一百萬兩黃金,相當于一千兩百萬兩白銀,恐怕到時候就不只是他們會心動了。而且我這么一往北京撒金子,不用你說,藍理到時說不定也會急著找你來發財了!”于中笑道。

  “嗯!”年羹堯又點了點頭。能睜著眼睛送出五十萬兩黃金,也就是六百萬兩白銀,這種事他自認做不出來……他不是那種“大方”人。

  ……

  一番談話之后,于中和年羹堯沒多會兒就分手了。薩摩藩不急著打!年羹堯先帶著戰利品回琉球,然后會去派人通知藍理,雖說福建水師現在不復以前的興旺,可這兩年還是攢了一些東西的,藍理再帶個三五千人過來不成問題。朝鮮水師也在于中的強令下不得不跟著他一起去……以年羹堯的手段,到時候這只水師恐怕要損失不小。

  而于中則是向北海道回轉。在那里,岳鐘麒和穆爾察已經把酒井忠清和那五萬日本軍隊壓回了已經殘破不堪的福山城!……北海道的那條“蟹腿兒”比較寬,有那么二三十里,五千人不好防守,所以,岳鐘麒先是佯敗后退,穆爾察則一面命人截斷津輕海峽,一面帶水師突然從日軍中腰殺上岸,然后再退回去,如此反復兩回,酒井忠清察覺得不妙,回兵后撤,結果被岳鐘麒從后追上,逼在“蟹鉗”那里動彈不得。雖然酒井忠清手下也有不少敢于拼命的家伙,他也曾讓人這些拼命反擊。可是,在猛烈的炮火和似乎數不盡的“手雷”面前,這種拼命的行為只不過是白白送死……火炮可正是因為集中使用才被稱為“戰爭之神”的。幕府的援軍在穆爾察派出的幾條戰船面前,愣是找不出突過津輕海峽的辦法,只能隔海看著這五萬大軍越來越不濟,最后餓得連動都懶得動。可是,盡管情況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岳鐘麒和穆爾察依然沒有收手招降的打算……因為于中給他們的命令就是那么堵著,日本人有時候比較硬氣,而饑餓則是最好的消磨意志的辦法之一。

  形勢就這么一直僵持到到于中回到北海道,之后,酒井忠清先是帶兵投降,接著就忙不迭地剖腹自盡……據說是餓壞了!而他手下剩下的三萬多的幕府與藩候國聯軍則被于中一口吞下。這些人中的貴族和平民、武士、浪人都被分開看押,然后開始登記家鄉地址、家庭成員的情況。……貴族、有錢人要寫信讓家里人拿錢來贖,其他人則是被要求通知家里人一起來北海道。當然,不答應也行,反正你就一個人一直呆在北海道就是了!

  而整場戰事最倒霉的就是松前恒介!

  這家伙死了!

  死在酒井忠信的手里。當時沒人想得到酒井忠信這家伙出手會那么快,而且快到讓人出乎意料。于中因為早早就回到了石狩港而沒有被這家伙的大軍圍在福山城,可松前恒介不一樣,這可憐的人兒在城里沒來得及逃,結果,城破之后,一家老小都被酒井忠信砍了腦袋。也就是說,從此再沒有什么松前藩了。這倒為于中省了很多事。

  ……

  “軍門,咱們往下怎么干?”

  這段時間以來,滿洲水師的將士們要么是打得過癮,要么就是搶得痛快,興致都有些高,所以,當于中把他們重新召集起來的時候,就有人意猶未盡的問了起來。

  “往下?……往下你們給我到千島群島探海去!怎么樣?”于中板著臉問道。

  “嘿嘿……”問話的人嘿嘿地陪笑兩聲,不再發話。

  “這次咱們雖然占了不少便宜,不過這事還沒算完。我還得去把這事去告訴朝廷一聲。所以……”于中看到眾將領不再隨意發話,又接著說道:“我決定在北海道暫時留兵一萬,戰船十五艘,交由岳鐘麒和穆爾察兩人統帶。一方面駐守,另一方面要負責看押那些俘虜,雖然這只是小事兒,可也不能大意到讓什么人鉆了咱們的空子。聽到了嗎?”

  “請軍門放心,我二人絕不會讓您失望!”岳鐘麒和穆爾察聽到于中說到自己,站起來答道。

  “軍門,這些俘虜要不要押回海參葳一些?海參葳造船不是一直說缺人手嗎?”盧布宜問道。

  “這是個主意。可那得等到這些俘虜差不多都定下心來之后才成。現在他們中間說不定還有不少仇視咱們的人,如果放到船廠,到時放上一把火,耽誤的那可不光是咱們自己的功夫!”于中說道。

  “末將明白了。”盧布宜答道。

  “其實不僅這些俘虜要弄回滿洲一部分,我這回回去,還要再從大陸拉一批咱們自己的百姓到北海道來,此外,不僅還要讓朝廷派官員來治理,還得讓他們派些文人過來負責教化這些日本人才成!……書同文,車同軌,混居融合,那樣才能徹底改變這些人。要不然,這些人就永遠跟咱們大清合不到一塊兒。誰知道他們日后會不會在咱們背后捅上一刀?……你們日后如果帶兵去打仗,也要注意這一點,別光想著打完了了事,還要看看會不會給自己留下什么爛攤子,怎么樣才能徹底解決這些麻煩!告訴你們,收拾爛攤子那才是真正的麻煩事,這種事,最好是留給敵人或者潛在的敵人去做!明白了嗎?”于中又說道。

  “末將等明白!”

  “嗯!”于中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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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r5566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3:4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百三六章 簡單的談判
更新時間:2008-4-15 14:33:34 字數:5461

  江戶城堡是江戶發展的起點,它原是由太田道灌建造的。天正18年(公元1590年),德川家康被豐臣秀吉轉封在關東,成為擁有250萬石領地的大名,當時豐臣秀吉就建議德川家康以江戶為居城。當時的江戶城堡非常殘破,城堡里的官邸與農舍幾乎沒什么兩樣,附近也只有幾個小漁村。德川家康開始著手江戶的建設。1603年德川家康成為幕府將軍后,幕府向全國公布了捐建江戶的宏偉計劃,各方大名也“主動”“熱心”地加入了建設江戶的偉大工程。德川家康去世后,第二代將軍德川秀忠開始了以江戶城堡為中心的右旋渦型擴建的城市開發計劃。江戶的城區向著城堡的東南方向擴展。在江戶城堡附近建起了諸藩侯宅邸等,在隔開一段距離的地方是工商業者居住區。

  也就是說,江戶人口密集的,而且工商業發達的地區比較靠近海邊!

  而于中用來試射的炮是他旗艦的側舷炮,還是齊射!

  結果,井伊直興和柳澤吉保等人沖出于中的主艙向江戶城中觀望的時候,只看到了江戶東南部分正在冒出著團團火光,濃煙也已經沖天而起,他們還看到,數十門火炮的炮管正收回船內。

  “閣下,你怎么能這樣?……”牧野成貞看到江戶城中正冒出的火頭,頓時怒不可遏,忍不住搶回艙里對著于中大聲叫道。

  “沒辦法!……”于中朝牧野成貞聳了聳肩,感嘆了一下:“時間不等人啊!”

  “閣下,我們還是開始談判吧!”井伊直興直勾勾地看著于中,沉聲說道。他是主戰派之一,跟酒井忠清一樣是那種自詡是真正的武士的人。可是,他可以確定,剛才他至少看到了五十門火炮,這些火炮,在數里之外就能開山裂石!想想吧,這還只是一艘戰船,還只是這艘旗艦的一側,一擊之下就已經可以毀掉一條街,再加上隨之而起的大火……如果,清國水師的這將近五十艘戰船都擁有相應的火炮,那是不是代表著,江戶將要面對幾千門火炮的轟擊呢?……這一刻,他覺得自己那以刀劍支撐起的武士之心好像已經開始碎裂……清國難道是如此的強大嗎?

  柳澤吉保也看著于中。他是側用人,卻不是武士,是一個通曉權謀的人,所以,他沒有井伊直興那么強烈的感情。可是,他卻明白,雖然幕府已經派兵去召集御三家的兵馬,可是,現在就算那些人能飛也不行了。因為事實已經證明,于中不需要上岸就能讓江戶變成一片火海。到時“江戶花”盛開,幕府的實力必將大大受損。那時候,還怎么壓制諸藩?尤其是于中的火炮,那遠勝于鐵炮(日本人對火槍的稱謂)的威力決不是光憑武勇就能抵抗的了的,何況敵人還是在海上,除非放棄江戶,要不然,幕府的軍隊只能挨打卻根本還不了手,可是,江戶從“神君”(德川家康)時代就已經是幕府的主城,怎么能說放棄就放棄?那樣的話,上百萬的貴族、武士、平民、商人,還有那些最不聽話的浪人又該上哪兒去?幕府轄下總共才不到七百萬人口,如果這將近兩成的子民突然暴亂,到時候,幕府能支持的住嗎?那些藩候國還會老實的呆在那里嗎?(江戶時常暴發火災,時人稱之為“江戶花”)

  “不再等你們的將軍去找天皇商議了?”于中微笑著向井伊直興問道。

  “時間不等人,閣下!”井伊直興閉上了眼睛,朝于中微微弓了一下腰。

  “哈哈,說得好!”于中大笑。

  “閣下的第一個條件我們可以答應。北海道,也就是幕府稱之為蝦夷地的那個大島從此就是貴國的領地,幕府不會對此有任何的置疑。”談判是在一張長方形的桌子上開始的,井伊直興坐在于中對面,首先開口說道。現在酒井忠清還被困在北海道,后續的十幾萬幕府大軍也正在望著津輕海峽不住嘆氣,他現在就是不想答應這一條也不行。

  “很好,這一條通過!那第二條呢?”于中又給了井伊直興一個微笑,又接著問道。

  “閣下,日本從很久以前就一直在向貴國進貢,無論是哪個王朝在掌權,所以,我們認為兩國之間根本就不存在是不是藩屬國的問題,這一條是不是就不用談了?”柳澤吉保問道。

  “呵呵,說得倒是挺好聽的,可是,你到底承不承認日本是我們的藩屬國呢?”于中反問道。

  “這個……”

  “我可以放寬一些條件,可以不再要求你們的幕府將軍派一個兒子到北京為質!(日本人太能學)這總可以了吧?……”于中又說道。

  “閣下,日本與貴國相距如此遙遠,這藩屬國之名有些名不符實,您又何必強求?”牧野成貞說道。

  “我國的藩屬國有很多。朝鮮、琉球、安南(越南)、緬甸、南掌(老撾)和暹羅(泰國),還有不丹、哲孟雄(錫金)、泥泊爾、拉達克(今克什米爾東部范圍內以列城為中心的地區),有的距離比日本還要遠的多,可他們依然還是我們的藩屬國!……”于中笑道。

  “可日本……”

  “好了,我知道你們是怕我們吞并你們。這些你們大可放心。朝鮮不比你們距離我國還近?琉球也是差不多的情況,可我們吞并他們了嗎?沒有!其實,做我國的藩屬國,雖然表面上要稱臣納貢,可是,這里面是什么樣的文章你們難道還不清楚嗎?琉球就是一個例子。它每年朝貢,我們朝廷賜還的禮物讓它的鄰居薩摩藩有多么的眼紅,你們想必也都應該知道吧?”于中又說道。

  “閣下說的很對。可是,我們日本國從來沒有……”

  “從來沒有?你們當我什么都不知道么?你們江戶幕府初建的時候,就曾向明朝請求賜予‘堪合符’以重建宗藩關系,怎么到我這兒就突然來了個‘從來沒有’?我最后說一遍,自表為我國的藩屬國,每年進貢兩次,這個條件你們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如果你們不答應,談判到現在就可以終止,我會去找日本其他的大名談!到時候,我們朝廷賜下的印璽你們也不必要了,還有你們的這個幕府……哼!”于中站了起來。(確實沒查到日本向清朝進貢的資料)

  “提督閣下,請您不要生氣。……請容我們商量一下,我們一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復!”柳澤吉保請求道。

  “……給你們一刻鐘!”于中撂下這么干巴巴地一句話,轉身帶著翻譯走出了主艙,只留下了三個幕府使者在里面……三人的隨從不能上船,現在都還在海邊等著呢。

  ……

  “閣下,我們回去之后就會請將軍派出使者向貴國朝貢,并請求封誥!”所謂的商量不過是為了保住面子的借口,于中再進來的時候就得到了這么個預料之中的答案。

  “很好!下面我們來談談第三條!……賠款!”于中輕輕地吐出了最后兩個字。

  “閣下,三百萬兩黃金就是把我們幕府的最后一根線拿去當鋪典當掉,也湊不出來!”井伊直興緊接著說道。

  “那你們能出多少?”于中問道。

  “閣下,我們只能出……”柳澤吉保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十萬兩?”于中問道。

  “不,閣下,是三萬兩黃金!”牧野成貞躬身答道。

  “三萬兩?你們當我們是來討飯的?”于中陰森森地問道。

  “……閣下,這一次你們根本就沒有什么損失,反而在我國西部,從北到南一路……‘攻伐’,所以,我們就是答應這三萬兩黃金也已經是冒著日后受到眾人責難的風險了!”井伊直興說道。

  “這是你們無理取鬧。是那酒井忠清先來攻打的我,我可沒向他挑釁!……他可是有五萬大軍啊,要不是我的警覺性高一點兒,說不定就會死在他的手里。到時候,我國來找你們算帳的大軍可就不只我這一只了。實話告訴你們,我國有六大水師,我這支滿洲水師只不過是兵力最少的一支!……你們最好要弄明白。”于中陰狠地說道。

  “閣下,您真的沒有向我們挑釁嗎?如果不是預先埋伏好,酒井忠清難道就能輕易地被您的軍隊堵在蝦夷地進退不得?這一切,不過是您的設計而已!”牧野成貞說道。

  “設計?錯!我只不過是提前防御。你們也承認了,北海道是屬于我國的,而不是你們。所以,酒井忠清的行為就是蓄意侵犯我國!而他又是幕府老中,所以,你們幕府必須為他的所作所為負責,為他帶領的那五萬大軍的所作所為負責!”于中說道。

  “閣下,無論怎么說,三百萬兩黃金我們幕府是出不了的。如果您非得如此要求,我們也只有告辭!”井伊直興說道。

  “是啊,閣下,請您也要考慮了下我們能夠接受的程度。三百萬兩黃金,足夠我們幕府再建起一座江戶城了!”柳澤吉保也接著躬身說道。

  “……那好吧,三百萬兩能讓你們再起一座江戶城,那我要一半,一百五十萬兩總成了吧?”于中“考慮”了一下,說道。

  “這個價錢還是太高!”井伊直興說道。

  “還高?我已經減了一半兒了!……算了,我也不跟你們計較,你們到底能出多少?”于中不耐煩地問道。

  “我們最多出……二十萬兩黃金!”柳澤吉保說道。

  “一百三十萬兩!”

  “閣下,這不是您的底價!……與其這么爭執下去,不如您把您的底價告訴我們,說不定我們勉強能夠接受也不一定!”柳澤吉保說道。

  “你倒是會說話!……好吧,我也是臣子,知道做臣子的難處。……一百萬兩黃金!不能再少了!”于中伸出食指搖了搖。

  “一百萬兩?”柳澤吉保怔了一會兒,還是搖了搖頭,“閣下,我們幕府這些年來一直有些困難。一百萬兩黃金確實是出不起!……我們至多能出五十萬兩!”

  “五十萬兩?……行,我也懶得再跟你們爭下去,再加上兩百萬兩白銀,我就同意!”

  “兩百萬兩白銀?那就是四十萬兩黃金!閣下,您這是在戲耍我們!”牧野成貞叫道。

  “哦?是這個價兒嗎?”于中佯做詫異道。

  “閣下,我們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不過,九十萬兩黃金我們依然出不起。”井伊直興已經有些微微喘氣了。雖然知道于中可以“輕易”的毀掉江戶,他也打定了主意要委屈求全,可是,于中的要求依然讓他忍不住想發怒。事實上,雖然幕府在第三代將軍德川家光去世的時候擁有過六百萬兩黃金的豐厚庫存,可是,經過這幾十年來的揮霍和與外國的貿易,到現任的德川綱吉繼任的時候,幕府的金庫里面就已經只剩下一百多萬兩黃金了。綱吉又不是什么明君,雖然經過多方斂財,通過鑄劣幣又賺了一百多萬兩,可是支出也大,目前幕府的庫存也僅僅能維持在七八十萬兩黃金左右,再加上白銀,恐怕也僅僅是剛夠于中的這個要求。可是,如果都賠給了于中,幕府又該怎么辦?(1680年德川綱吉繼任為將軍時,幕府金庫內已不足一百萬兩,1694年時幕府國庫已經見底,為斂財,綱吉開始鑄造劣幣。)

  “看來你們確實有些艱難!……不如這樣吧。我給你們四百兩白銀,你們還給我一百三十萬兩黃金,怎么樣?這總該可以了吧?”于中突然說道。

  “……”井伊直興和柳澤吉保愣了一下,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答不答應?這是我最后的條件,如果不答應,那你們就回去吧!”于中揮手叫道。

  “……好吧,我們答應!不過,白銀兌換成黃金需要一些時間!”柳澤吉保說道。

  “這個我不管,只給你們一天的時間。……接著來,該第四條了……”

  ……

  談判繼續進行,速度并不慢!

  僅僅半天,這份《江戶條約》就由雙方商定完畢。

  除了要求幕府答應北海道屬于中國,日本是中國藩屬,幕府必須每年向清廷進貢兩次,賠償中國五十萬兩黃金這些條件之外,于中還要求日本向中國商人和船只開放全境以及所有的商品貿易,這一條經過井伊直興和柳澤吉保等人的力爭,最后變成了日本向中國商人開放開放名古屋、大阪、兵庫(今神戶)、神奈川、馬關、野邊地(在津輕海峽附近)以及整個九州!而且,日本還要供應中國船只淡水、糧食、保護漂流船員、準許中國人上岸游覽,中國船只有權在日本近海及內海自由航行、停靠等等,并且,日本還必須降低關稅。另外,于中還要求幕府必須大力推行中國文字,并鼓勵日本人學習中國語言,行中國禮儀,結果,這一條成了幕府一方三人除了北海道的歸屬權外答應最快的一條。本來,于中還提出了割讓對馬島給朝鮮,種子島、屋久島、奄美列島給琉球,結果,井伊三人堅決反對,后來又表示對馬島堅決不能讓,至于奄美列島、種子島以及屋久島則是薩摩藩的事情,結果,于中告訴三人自己會去找薩摩藩去談判,這三人也沒什么表示。

  談判進行地一直還算比較平順,于中又向柳澤吉保三人提出了自己蓄謀已久的一條,那就是“中國軍隊有權討伐對中國無禮的日本大名,而且幕府必須派兵助戰 ”。結果,井伊直興三人在這方面死不讓步,硬生生把這一條磨成了“中國可以討伐對中國無禮或者冒犯中國的日本大名,但出兵與否必須獲得幕府的同意!”

  最后,商定條約的四人在這份條約的簽字畫押,并蓋上了幕府將軍以及于中的提督大印!……將軍與提督簽的條約!也就是說,這是一條兩國的皇帝可以否認的條約。不過,吃虧的一方很顯然是幕府。而這個條約上面還有一點比較不同的就是,于中并沒有稱自己一方為“清國”,而是稱的“中國”,他對幕府三人以及手下諸將的解釋是:“華夏自古就被稱為‘中央帝國’,做不了中央帝國的,就成不了那么多國家的宗主國,成不了天朝上國,如今既然我們大清是那片土地的主人,所以,這‘中國’就是指的我們大清帝國!”

  就這么著,談判結束之后,于中又在江戶灣等了一天,等到幕府用最快的速度把兌換好的一百二十萬兩黃金搬上船之后,他就又帶著人悠悠然然地離開了。

  而在于中離開之前,井伊直興曾要求他放回北海道的幕府軍隊,結果于中以須得請示朝廷為由拒絕了。而所有人好像都忘記了那個酒井忠清,也根本就沒有人提起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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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r5566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3:4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百三五章 燒
更新時間:2008-4-15 14:32:42 字數:6515

  “你說年羹堯在琉球一共殺了多少人?”聽到范毓賓述說了一遍年羹堯在琉球的征戰史,于中禁不住有些面皮抽筋。

  “不少于八百人!據小人所知,薩摩藩在琉球的人最后就只剩下兩個活著回去了,這兩個人還一個被割了鼻子,一個被切了耳朵!”范毓賓有些苦笑地回答道。

  “……還是他行!”于中無語,卻也不怎么感到意外。年羹堯如果不殺人就不是年羹堯了,他本來就是這么一個人,對上軟,對下狠;對敵人,更狠!

  “說起來,那島津家的藩兵也實在是夠硬氣,很多人都是悍不畏死,年總兵跟他們打的時候,手下傷亡不少,也難怪會發那么大的火。”范毓賓又說道。

  “年羹堯現在在哪兒?”于中沒有理會范毓賓的話,改變話題問道。

  “年大人現在長崎!”范毓賓答道。

  “長崎?”于中訝道。

  “是啊。年總兵在琉球留了一部分兵馬,結果,軍門您跟日本開戰的消息傳到之后,他立即就整軍出發。本來他是打算打薩摩藩的,結果因為遇上小人的船隊,就改打長崎了。”范毓賓說道。

  “在琉球留了兵馬?哼,我看,實際上是他本人就在琉球!要不然,就算消息傳到臺灣,他也不可能來的這么快!”于中冷笑道。

  “這……”范毓賓苦笑難言。身為一名大商人,他的耳目還是有很多的。薩摩藩今年已經遭受到過海盜數次襲擊,而這都是年羹堯在他們手里收復琉球之后的事了。要知道,薩摩藩的藩兵在日本各藩國之中可是出了名的強悍,當初關原合戰,島津家被德川家康領導的關東軍包圍,結果,薩摩藩兵硬是用自殺式沖鋒的方法殺出了重圍,讓德川家康不得不刮目相看,哪怕是最后統一了日本,也不敢去輕易撼動島津家在鹿兒島的統治。而且薩摩藩也是出產海盜的地方,可如今卻被“海盜” 給打的不輕,這海盜也未免太厲害了點兒。而每一次薩摩藩遭到海盜襲擊,年羹堯都差不多正在琉球,這里面的貓膩兒哪里還用得著猜。

  “他想得倒是不錯,大樹底下好乘涼……真是會選機會!”于中又苦笑道。年羹堯向來心黑手狠,雖然跟著他的時候還算老實,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回他很顯然是看準機會想大發一筆。薩摩藩不僅是日本的西南強藩,因為多年來從事貿易,其富裕程度恐怕比前田諸藩還要強一些,別的不說,硬通貨肯定只多不少。估計這家伙等這個機會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本來,他在琉球打了島津家還算是師出有名,可如果再去鹿兒島直接攻擊日本本土就不太好說了。而這回,因為有了于中這個大樹在前面擋著,他再出兵就可以有多種說法了。雖然他又轉攻長崎,可本意應當是相差不多。說不定還是范毓賓出錢請他出兵的呢!……于中從莫睛那里早就知道,范毓賓包下了清廷好多關口的銅料供應,用于鑄錢,如果因故不能完成預計目標,就會承受到來自清廷的壓力。所以,這件事極有可能是范毓賓主動出錢請年羹堯打長崎,而他可以再從中撈一票不要錢的銅。……這太像西洋鬼子東印度公司的做法了!

  “年羹堯怎么打下的長崎?”于中又朝范毓賓問道。長崎雖然位于九州島,不過,這個城市卻是德川幕府的直轄地,也是幕府準許日本對外貿易的唯一一個港口,所以,人口相對而言還要超過很多藩候國的主城,幕府在那里的駐兵也不少。年羹堯雖然名義上是個總兵,可手下也不過才只是于中當初留給他的三四千兵馬,還要留在臺灣和琉球一部分,想打下長崎的艱難程度可想而知。哪怕就是于中自己,憑著他現在的兵力,就算彈藥充足也要廢很大的功夫才敢保證打下那里。

  “年總兵他用的是……火攻!”范毓賓說這話的時候有些艱難。

  “火攻?”于中再次苦笑。居然想到一塊兒去了,不過,可以想像的出,年羹堯出手要比他狠的多。其實這一路下來,由于日本的兵力并不少,再加上不愿損失太多的兵力,所以,于中一直是在用火炮欺負人。同時,徹底貫徹“能打則打,不能打就走,走了再回來,打你個措手不及,非要你交錢納糧”的方針,而且,他從來不許部隊離開海邊太遠,最遠三十里。他手下二十多艘戰船,兵力足有一萬,這么充足的兵力使得他可以將部隊分為兩部分。派出去的第一部分兵馬是三千,第二部分就是六千。而且沿路斥候不斷,只要第一部隊遇襲,每二部隊就會從后面打上去,基本上沒有受到包圍出不來的可能性。而且日本的城市基本上全都是木質建筑,那些大名一旦被圍到城里,不想燒死就只有拿錢。也就是說,他這一路基本上沒跟日本人的大部隊干過硬仗,光“放火掙錢”了。

  “長崎的這把火燒得應當很厲害吧?”想了想,于中又問道。

  “差不多……燒光了!”范毓賓苦笑,臉色微微有些發白。

  “燒光了?……燒死了多少人?”于中愣了一下,又急忙問道。

  “不……不知道!”范毓賓搖頭答道。

  “……這家伙,還真下得去手!”于中嘆了口氣。雖然早就知道年羹堯是什么德性,可依然震驚于這家伙的辣手。于中幾乎可以初步斷定,長崎這下子恐怕不比日后挨原子彈那次幸運多少。

  “其實年大人也沒料到會有這個結果。本以為那些日本人降了也就是了,卻沒想到直到燒完,那些藩兵的將領也沒有人投降……”范毓賓為年羹堯辯解道。

  “你不用為他說好話,他是什么心思我還不知道?”于中知道范毓賓是什么心思。在這個范大皇商心里,恐怕還以為年羹堯是他海參葳的嫡系,屬于一個鼻孔出氣的那種,這才想著說點兒好話為年羹堯開脫一下。不過,他才懶得管年羹堯在日本殺了多少人,只要嬴了就好。至于其他的,那就是年羹堯自己的事情了,他是不會插手的。

  “軍門,年總兵讓小人來,就是為了請您去長崎一趟……這一次戰利品不少,年總兵他一個人弄不走!”范毓賓又說道。

  “弄不走?哼,說的好聽!還不是想讓我去幫他分攤點兒罪過?”于中冷笑道。

  “軍門……”

  “范老板你就別說了。雖然我不知道年羹堯憑什么讓你來幫他當說客。不過,你是商人,有些事還是少摻和點兒好。放心吧,你盡管回去告訴年羹堯,就說我不久就會去長崎找他的,叫他等著。不許擅離!”于中說道。

  “您現在不去?”范毓賓奇道。

  “不去!”

  ……

  于中確實沒急著去長崎跟年羹堯“分贓”,而是分出盧布宜、圖爾哈兩人帶領七艘戰船三千多兵馬改道回北海道。然后自帶兵馬轉向朝鮮,在朝鮮釜山等到了朝鮮的水師,總共三十艘戰船六千多兵馬之后,這才一起出發去九州。

  “有權不用,過期作廢。這時候不調動一下朝鮮水師,以后恐怕就沒有機會了。”于中這么對自己的那一干手下解釋調動朝鮮水師的用意。不過,現在朝鮮和日本的友好關系,在朝鮮水師跟著他掃蕩一遍日本之后會可就不知道變成什么樣了。

  ********

  年羹堯很“聽話”,一直在長崎等著于中。他倒是并不擔心于中會追究自己把整個長崎差不多燒了個干凈的罪過。他跟了于中三年,知道這位曾經的上司對日本好像并沒有什么好感,而且一直都在拿著這個島國當假想敵。所以,燒掉長崎,殺人無數這件事放到別人那里難說,可如果放到于中那里,肯定不會是什么大事,再者說了,于中那一路而來所做的事情也沒那么光彩,阿大有什么資格說阿二?至于朝廷他就更加不擔心了。不提就是!欺上不瞞下,這種事情他知道的多了。

  不過,盡管心中篤定,當于中帶著四十多艘戰船開到長崎的時候,他依然心中惴惴……于中這個人,他總摸不透。

  年羹堯是一直呆在海上的。長崎雖毀,可九州島上依然有著幕府和其他藩候國的兵馬,如果呆久了,肯定是要打仗的。那種沒什么價值的仗他可不愿打。

  ……

  “末將參見軍門!”知道于中對自己實際上沒什么好的觀感,年羹堯也沒做出什么見到老上司的激動表現,只是遵循普通的禮儀向于中見禮。

  “不用了!……你現在手上有多少兵馬?”于中也沒跟年羹堯客氣,他只是用千里鏡遠遠的看著岸上那個叫做長崎的地方,那片土地曾經是日本唯一一個對外開放的港口,可現在只剩下一片廢墟。不時有一兩個人從廢墟里走過來,又走過去,并不時的掀起廢墟上那一塊塊已經焦黑的木頭,好似在尋找著什么;海風中也夾雜著淡淡的焦臭氣息……驚景有些慘!盡管是敵人,于中還是為對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卑職這回總共帶來了一艘海防級戰艦,三艘海狼級,總共兩千五百名將士。”仿佛沒有聽到于中的嘆氣聲,年羹堯答道。

  “兩千五百人就毀了一個長崎,真有你的!……長崎恐怕有十多萬人吧?”于中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氣。

  “回軍門,長崎靠海,火一燒起來就有海風助勢,所以……”年羹堯沒把話說完,可他的意思十分明顯,長崎運氣不好,怪誰?

  “不說這個了。九州諸藩是不是已經都把藩兵開過來了?”于中又問道。

  “差不多。現在長崎邊上有大約三萬多兵力!”年羹堯說道。

  “來了也好,隨他們玩兒吧!……帶著你的兵馬跟我走!”于中又吩咐道。

  “軍門,您不上岸?”

  “上什么岸?一片廢墟有什么好看的,難道你想讓我看看你的‘杰作’?……走吧!”

  “末將遵命!”

  沒問要去哪兒,也不管自己如今已經不是于中的屬下了,年羹堯就這么帶著兵馬跟著于中的大部隊向東南鹿兒島的方向開去,他的部下也沒有什么異議,以前都是一個“部門”的,都誰跟誰呀?而這個時候,鹿兒島上的薩摩藩雖然派出了一部兵馬跟九州島上其他的藩候國一起去了長崎,可是,他們依然有足夠的兵力來防備所有的地方。

  不過,薩摩藩這次是表錯情了。于中根本就沒有理他們。整支水師艦隊只是在鹿兒島附近耀武揚威了一陣就向東越過大隅海峽,然后,繼續向北航行。

  “軍門,咱們到底要去哪兒?”年羹堯本來也以為于中是想打薩摩藩,可是,當于中帶隊遠離九州島之后,他隱隱然感到了一絲陰謀的氣息,忍不住朝于中問了起來。

  “去江戶!”

  ……

  江戶!

  在康熙四十二年的時候,已經擁有了差不多百萬人口,絕對是當時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之一。而于中此時的兵力呢?北海道本有五千兵馬,他帶來的又有一萬多人,南下之前,留在了北海道約七八千兵馬,再讓圖爾哈和盧布宜帶走三千,他的本部兵馬只剩下了大約五千,年羹堯有兩千五百,還有朝鮮的水師六千多,這些一算,他此時擁兵也就一萬三四千,不到一萬五。

  以一萬五千兵馬去攻打一個本就聚集了大批武士、浪人的百萬大城,如果在平常一定會讓人以為那是愚蠢的行為。不過,于中的打算可不是進攻。

  江戶,也就是后世的東京,就在海邊上,可幕府偏偏就沒有足夠的海上力量來防備這里。

  “這也太相似了。北京、東京,怎么都是這樣呢?”于中在把戰艦開進江戶灣的時候暗暗道了一聲“僥幸”,幸好是北京領導的國家先一步醒悟了過來,如果是東京,那后果當真是不堪設想。

  ********

  “八嘎,你說什么?清國人的水師開到了江戶?”

  德川綱吉本來正在為自己派出去的后續十數萬軍隊受阻于津輕海峽而煩惱,卻沒想到卻又迎來了這么一個可怕的消息。

  “他們有多少人?多少戰船?”德川綱吉問道。

  “將近五十艘!”柳澤吉保輕聲答道。

  “只有五十艘?”豐臣秀吉當初攻打朝鮮的時候用了七百多艘戰船,現在清國人只有五十艘,好像還不是多大的問題。德川綱吉的表情慢慢地平緩了下來。

  “將軍,我從來沒見過那么大的船!……它比我們平堂見過的船大幾十上百倍,雖然只是遠遠的看到,可是我依然可以確定,那些船光是露海面上的部分就比我們最高大的房屋還要高!……”柳澤吉保稍帶些顫音的答道。

  “它們……很厲害嗎?”

  “不知道!可是,將軍,我們絕對無法防御!如果他們進攻,江戶也極有可能會跟長崎……一樣!”柳澤吉保猛得朝地上叩了一下頭,顫聲說道。

  “長崎?”德川綱吉也忍不住閉上了眼睛。長崎,據說那里的大火整整燒了五天五夜,藩候國的軍隊到達那里之后,就只剩下一片廢墟,還數不清的已經烤焦了的尸體,漫天都是焦臭的味道……

  “那你說我們應該怎么辦?……”靜了一會兒,德川綱吉又沉聲向柳澤吉保問道。

  “將軍,清國人要我們談判!”柳澤吉保是不少人眼中的奸臣,不過,不可否認的,跟許多奸臣一樣,他的腦子還是挺靈光的,至少,面對現在的狀況還沒有驚慌失措。

  “談判?他們不會攻打我們嗎?”德川綱吉追問道。

  “他們沒說!不過,那個清國的水師提督派人送來了這個,他還要求我們必須在兩個時辰之內派出能夠代表幕府做出決定的官員到他的旗艦上談判,要不然,他就開炮!”柳澤吉保答道。

  “這是什么?”看著柳澤吉保拿出來的一沓紙,德川綱吉不解地問道。

  “清國人的談判條件。”柳澤吉保的回答有些苦澀。

  “他們有……有,有什么條件?”德川綱吉緊張地問道。

  “將軍,您……您還是自己看吧!”柳澤吉保低頭躬身把那沓紙遞到了德川綱吉面前。

  “……”德川綱吉兩眼看著柳澤吉保,緩緩地伸出了手,不過,他還是沒有接過這沓紙,而是向柳澤吉保問道:“井伊直興呢?”

  “酒井閣下不在,井伊大老去調派江戶防務去了!”柳澤吉保答道。

  “八嘎!都是他們惹的禍!……要不是酒井忠清擅自開戰,清國人怎么會打到江戶來?”德川綱吉叫道。

  “將軍,清國人給的時間不多!”柳澤吉保又提醒了一聲德川綱吉。

  “……柳澤君,我現在任命你為幕府首席老中,牧野成貞為次席,你們馬上去找井伊直興,讓他和你們一起到清國人的船上去談判!”德川綱吉說道。

  “將軍,清國人把他們的條件先送過來,是為了讓我們做好準備,所以,請您等定下我們談判的底限!”柳澤吉保說道。

  “我還要去回向院去跟那里的住持說禪,你們自己拿主意吧!……”德川綱吉答道,說完,也不再管柳澤吉保,徑自向內院走去。

  “八嘎!”柳澤吉保暗罵了一聲。自己拿主意?豈不是說出了事的話還要自己承擔?

  ******

  “我們的條件你們都想好了嗎?”

  時間不多,長崎和西部諸藩的遭遇柳澤吉保等人早就已經知道了,雖然江戶也早就做了防備,可是,真到了時候他們才發現,那些所謂的布置一點兒用都沒有,尤其是火攻這一招,長崎的結果已經完完全全地讓他們放棄了硬撐下去的心思。一萬多清軍雖然未必能攻下江戶,可是,放火絕對是輕而易舉。誰叫江戶就在海邊兒呢?

  “閣下。您的條件我們還需要再考慮一段時間才能……”井伊直興做為大老,名義上的幕府最高官員,想先湊上兩句看能不能拖一下時間,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于中打斷了,“不光是我的時間不多,你們的時間其實也不寬裕,所以,咱們還是不要耽擱了。……我這個人很講道理,你們先說吧,哪幾條你們同意,哪幾條還有待商榷,咱們現在就商量!”

  “閣下……”跟柳澤吉保和牧野成貞以及一起上船的幾個幕府高官相互看了一眼,井伊直興只好再次出面對于中說道:“提督閣下,我們將軍還沒有跟天皇陛下……”

  “停!”又一次制止了井伊直興,于中不客氣的指著這個老頭說道:“你們日本的天皇和將軍是什么關系我一清二楚。別再給我耽誤時間,說正事兒!……要不然,我馬上開炮!”

  “閣下,區區幾門大炮,還毀不掉江戶!江戶的幾萬武士和即將開到的十幾萬幕府大軍,也絕不會允許江戶被毀!”牧野成貞突然說道。

  “毀不掉!說的有道理,要不要試一試?我想如果我真的動手,江戶恐怕不會剩下多少東西。”于中好笑似的看著牧野成貞說道:“而且,就算真的毀不掉,如果我每年都來上個兩三次,一次打一回,你說江戶會變成什么樣?還有,別拿那所謂的大軍來嚇唬我!……那群人只能擺著好看!”

  “轟轟轟轟轟……”

  “什么聲音?”突然響起的轟鳴聲把井伊直興等人嚇了一跳。

  “沒什么,試炮呢!……兩個時辰了,你們還沒有跟我開始談判,我當然要履行諾言!……我說過的,我這個人很講道理!”于中微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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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r5566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3:4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百三四章 搶劫·琉球
更新時間:2008-4-5 15:02:33 字數:5182

  自從德川家康統一日本以來,前前后后存在的大大小小的諸藩計有五百多個,平均下來的話,各個時代所存在的藩大概有二百七十個,號稱“江戶幕府三百藩”。

  這“幕府三百藩”,以幕府將軍的直轄領地最大,占全日本土地的三分之一,稱為“天領”,最盛時的幕府將軍每年都有四百萬石的“俸祿”;幕府將軍往下,就是御三家,這三位大名都屬于德川家族嫡系,各自有數十萬石的收入,如果幕府將軍無后,也將從御三家中挑選繼承者(八代將軍德川吉宗之后又分出了御三卿)。德川家族的大名之后,按照地界,剩下的又有陸奧·出羽諸藩、關東諸藩、北陸甲信諸藩、東海諸藩、近畿諸藩、中國諸藩、四國諸藩、九州諸藩。本來,還有一個蝦夷的松前藩,不過,現在這個松前藩已經不屬于江戶幕府管轄了。而這些大名之中,又有金澤藩的前田家,薩摩藩的島津家,廣島藩的淺野家,土佐藩的山內家,長州藩的毛利家,鳥取藩的池田家,彥根藩的井伊家,津藩的藤堂家,福井藩的松平(越前)家,仙臺藩的伊達家最為富有。而這里面除了淺野家先被三代將軍德川家光借故削了大名之位,后又被現任的五代將軍德川綱吉給徹底連根拔起之外,又以金澤藩的前田家最強。

  馬德所說的到本州去耍,其實就是去找這些大名,當然,如果順便的話,去幕府將軍的轄地玩玩兒也不錯。

  找他們干什么?一個字:搶!

  他首先就找到了金澤藩的前田家。

  在日本,大名的年俸超過百萬石就有奪取天下的能力,而前田家正是除了幕府將軍之外唯一一個年俸超過百萬石的大名。是日本的第一強藩。

  不過,很不幸的,他們的金澤藩正處在海邊上!

  ……

  前田綱紀是這一代的金澤藩大名,不過,按照幕府的規矩,他此刻正在江戶隨侍德川綱吉。所以,接到于中隨便找了個日本人送到小山丸城(金澤藩主城)的那封信的,是前田家的世子,前田吉德。

  “怎么辦?”

  身為舉足輕重的第一強藩繼承人,前田吉德當然知道所收到的信是出自什么人,就算不知道,海邊上那二十艘大型戰船也足夠份量讓他重視起來了。只是,這封信上讓他上船“聊聊天”的要求實在是讓人有點兒難以接受。

  “世子,您最好下令所有人進城,然后,我們就緊守城池,我想,那些清國人很快就會離開了!”家臣本多直之說道。

  “我們金澤藩是第一強藩,怎么能讓別人的一封信就嚇得不敢閉城自守?本多君,你怎么如此膽小?”另一個家臣奧村成德怒問道。

  “奧村君,我當然知道清國人并不可怕。可是,就算我們金澤藩有三萬藩兵,如果因為跟清國人戰斗而損失太大,也會得不償失的。幕府可是一直在找機會削弱我們的力量。”本多直之說道。

  “我看你這是在為自己的膽怯找理由,我們奧村家的人不會像你那么膽小。世子,我愿意帶領藩兵去抵御那些清國人。”奧村成德跪倒在前田吉德面前,叩頭叫道。

  “奧村君……”前田吉德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奧村家是前田家的世襲家臣,其祖奧村永福曾號稱家族第一勇將,只是,奧村家的家督只能領一萬兩千石,本多家卻是能領五萬石,而且還出了兩個大名,所以,自負英勇的奧村成德對本多直之一向不服,以前沒什么事還好,可是現在清國人突然欺上門來,這不是逮著給奧村成德送機會么?

  “世子,請您允許我出戰。要不然,我會以為您是看不起我的……”奧村成德又叩頭叫道。

  “好吧!奧村君,一切就拜托你了!……不過,清國人是從海上來的,所以,我只許你在他們上岸的時候進行防御,如果他們不上岸,你也不能主動挑釁。”前田吉德說道。

  “哈伊!”奧村成德重重的在榻榻米上叩了一個頭,站起身來又仰著臉得意地朝本多直之看了一眼,雄糾糾地去集結藩兵了。

  “世子,奧村君此去,我怕他會沉不住氣,惹怒那些清國人!”本多直之看著奧村成德的背影說道。

  “本多君不必擔心。奧村君他心里會有數的!”前田吉德寬慰本多直之道。既然世子都說話了,本多直之也只有躬身受教,轉而朝前田吉德問道了另一個問題:“世子,我們怎么回復清國人的信?”

  “客氣一點兒,就說我身體不便,無法出城相迎就是了!”前田吉德說道。

  “哈伊!”

  ……

  “軍門,那幫日本人身體不便,不出城了!”

  前田吉德的信很快就被人送回了海邊,并被送到了于中等人的手里。

  “請人不來,就是不給面子!咱們就自己找過去。準備上岸!”

  “喳!”

  ……

  于中上岸了。在此之前,奧村成德的藩兵也開到了海邊。所以,于中毫不客氣的用火炮把海灘犁了一通,順帶著給他們洗了一遍桑拿!奧村成德這位英勇的金澤藩世襲家臣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被轟上了天國,去找天照大神去了,所帶的藩兵在死傷千余人之后狼狽潰逃,全數躲進了小山丸城。

  然而,這并不能改變他們的命運,于中命手下將領帶領三千水師官兵上岸,很快就圍上了距離海邊不遠的金澤藩主城。

  不聽解釋,他只給前田家出了一個選擇題,答案一共有兩個,要么選投降,要么選挨打!

  結果,前田吉德再一次選錯了答案,他選擇了第三個答案,堅守。

  于是乎,于中用火炮對小山丸城舉行了一次簡短的洗禮!

  短短一刻鐘之內三百發炮彈的轟擊使得前田吉德在最短的時間內反應了過來,他不得不重選了一個答案:投降。而此時,由于木質建筑太多,本就不大的小山丸城已經被毀掉了幾乎三分之一,火勢也越來越大……

  這場戰斗自始至終,金澤藩的藩兵都沒有跟滿洲水師交手的機會。雖然本多直之派出過部隊試圖逆襲,可是,他們根本就沖不到滿洲水師的將士們面前,這倒不是這些日本兵不夠英勇,只是因為于中把城墻留下了,他們光從城門往外沖,只能當靶子,就算有一些人能沖出去,面對密集的火槍、弓弩,也只有死路一條。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前田吉德變得極為爽快,在交付了十一萬兩黃金,三十五萬兩白銀并兩萬石糧食的賠償之后,他獲得了于中對他先前失禮行為的“原諒”。

  然后,于中率部隊上船離開了。這個時候,前田吉德才得以出城,從外部觀看正不住冒出滾滾濃煙的小山丸城。

  ……

  前田家是第一個,接著,于中順著本州島西側一直南下,基本上挨個城池的找人。德川家康當初為了防止各地大名擁兵自重,曾下令這些人不得蓄浪人、不得擅自修繕城池、不得私婚、不得結黨;后來又頒布《一國一城令》,只許各地大名有一個城池,而且還有各種限制,就像前田家,他們本來還有一個七尾城,后來主城遷到小山丸之后,七尾城就拆了。所以,于中的這種找法基本上是一找一個準兒。不過,雖然德川家康幫于中省去了不少麻煩,可于中并沒有因此而感激他。這個德川家康居然沒弄出地契來,各藩的土地也只屬于領主,也就是說,于中在來之前想的,找出地契來燒掉,讓日本亂成一團然后再趁機來占占便宜的念頭白打了,雖然他對日本一向十分注意,可確確實實沒有想到過這一條,這個世界上哪里沒有地契一類的文書啊?可偏偏現在的日本就沒有。不僅如此,德川幕府所實行的嚴格的身份制度和兵農分離制度,即把全國居民分成士農工商四個等級,不得混淆,并規定武士必須集居城里,農民固定在農村的制度讓于中也不敢輕易派兵攻入城中,為了減少手下士兵的傷亡,他大多數的時候只是在城外放炮,逼那些大名投降,雖然因為木質建筑過多達些大名最終都不敢死守城中,不過,于中的收入也因此而降低了許多。當然,也有進城的時候,不過,他只有遇到那些實力不強的大名時才會這么做,也就是說,他帶兵進城的時候往往只是進去耀武揚威一下子,收入卻不會很多。不過,即使如此,于中的南下之旅依然是收獲頗豐。

  等到他率隊走到對馬島,把上面的對馬府中藩宗家給收拾了一遍之后,全軍已經“收入”了五十三萬兩黃金,兩百多萬兩白銀。不過,正在他們搶得興高采烈的時候,麻煩也來了。

  “軍門,咱們的彈藥不多了!”

  乍一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滿洲水師的將領們竟大多哭喪起了臉。

  “你們……你們這幫家伙也太浪費了。這些彈藥就是錢啊!知不知道?娘的,這次我可是把庫存幾乎都搬空了,二十艘船,起碼兩百多萬兩銀子的炮彈,你們……老子可是千辛萬苦的攢了五年啊!”

  “軍門,這也不能全怪我們,是您把彈藥分了一半給岳將軍和穆將軍!”盧布宜說道。

  “那樣也還剩不少啊……”于中氣道。正值關鍵時刻,馬上就要去打薩摩藩了,偏偏彈藥不足。要知道,薩摩藩是日本最先接觸西方的強藩,單以戰爭實力而論,比金澤藩和前面收拾掉的鳥取藩還要高一個層次。

  “軍門,前面有船駛過來了!”

  于中正在訓斥著一干手下,旗艦上的了望手突然朝下面大聲喊了起來。

  ***********

  “小的范毓賓給軍門請安!“

  只有一條大船,于中一伙本以為是順路的一條小魚,卻沒有想到來的居然是自己人。不過想想也是,現而今的日本哪有什么海船啊?

  “范毓賓?”于中對這個名字雖然不熟,卻也并不陌生。內務府八大皇商,范家居首,跟莫睛沒少做生意。

  “軍門這一路大展神威,連克堅城,范某著實佩服!”范毓賓還很年輕,三十郎當歲,不過,此人卻已經是中國商場上的頂尖人物,雖然實力稍差,但在地位上也是能夠跟山西亢嗣鼎以及安徽王維和平起平座的人物。

  “坐!……范老板怎么會在日本?販銅呢?”于中示意范毓賓坐下,沒跟他談什么戰事,只是朝他問起了在此的原因。

  “呵呵,軍門所料不錯。范某確實是剛從長崎趕來。”范毓賓謝了座,微笑著答道。

  “長崎?難道沒人通知你們?你怎么敢……”于中正對日本大開“搶”戒,當然不會讓自己這邊的商人再過來,所以,在出兵的同時,已經派人用飛鴿接力傳書的方式,給奉天、平壤以及大阪、長崎等地的自己人傳了信兒,讓相關人等趕緊離開,卻沒有想到這個范毓賓居然在日本留到了現在。

  “呵呵,其實范某本來也打算早早離開的,只是剛走沒多久就碰到了自家人,所以,就等著裝完船才離開。”范毓賓笑道。

  “自家人?……你的船呢?不會就這一艘吧?”于中問道。

  “范某的船隊已經南下,而范某此來則是奉軍令前來迎接大人!”范毓賓又說道。

  “軍令?……誰的軍令?”于中問道。

  “臺灣總兵,年大人!”范毓賓微笑道。

  ……

  年羹堯!

  自從被于中留在臺灣當了水師總兵之后,這家伙就一直沒閑著。

  于中當初給他指了兩條路,一條是琉球,另一條,自然就是向東南探索航路!可是,相比起東南那依然顯得十分遙遠的海路,年羹堯還是選擇了琉球。

  琉球十分富庶,在明太祖朱元璋的時候,就已經向中國遣使朝貢。而據《明史》記載的亞洲諸國朝貢次數,日本19次,朝鮮30次,爪洼37次,安南89次,而琉球一國即171次,幾乎近于各國的總和。除了對明的朝貢貿易,琉球還開展與日本、朝鮮以及東南亞諸國間的中繼貿易,琉球船出沒于中國福州、朝鮮釜山、以及泰國、越南、馬六甲、蘇門答臘、爪洼各國港口,販賣香料、象牙、絲織品、瓷器、刀劍。當時的琉球號稱“以舟楫為萬國津梁”。可是到了后來,馬六甲王國被葡萄牙所滅,蘇門答臘、爪洼等國也相繼被西洋人所占領,再加上當時明王朝突然開始禁止海外貿易,琉球人的外部環境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從此,琉球的對外貿易幾乎就結束了,東南亞海域更沒有了他們的帆影。就這樣到了明朝萬歷三十七年的時候,德川家康統一日本之后,因為琉球堅持不肯致聘于江戶幕府,他就派鄰近琉球王國的鹿兒島薩摩藩大名島津家久率領三千士兵侵略琉球,俘虜琉球王。本來,島津家久是想把琉球直接吞并的,可德川家康怕本就已經十分強大的島津家因為吞并了富庶的琉球之后變得更加強大,再加上當時東方還有明朝存在,就沒有允許,這也是為什么琉球能夠得以保留的原因。可是,薩摩藩依然派兵監督琉球國政達四十五年之久,并且,還讓當時的琉球國王將奄美列島割讓給了薩摩藩。而就算日后不再插手琉球國政,薩摩藩依然強行接管了琉球對中國的朝貢貿易,而且,島津氏還強迫琉球君臣承認“琉球自來就是薩州島津氏之附庸”。拒不在島津氏這一文件上簽字畫押的琉球三司官謝名利山被斬首。其他人在人屋檐下,只能低下頭。

  但是,這種情況在年羹堯揚帆東北之后改變了。

  年羹堯貪婪、暴虐、好殺,而在這些之前,他還有一樣本領,那就是:能打!

  尤其是被于中壓制了三年之后,他這種突然釋放出來的本性就更加顯得淋漓不已。

  薩摩藩留在琉球的那些驕橫慣了的家將、武士、藩兵成了第一批倒霉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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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r5566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3:4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百三三章 打了
更新時間:2008-4-5 15:01:54 字數:4227

  于中到達石狩港的時候正是夜晚,再加上石狩港是軍港,平時禁止閑人靠近,所以,他帶來了多少戰船除了一個松前恒介之外,一直為其他人所不知,哪怕是松前恒介,也不知道他的那些戰船到底帶來的多少兵馬。

  當然了,這么做也是他預先設計好的。……沒當海參葳水師都統以前他就已經想著鼓動清廷打日本了,統領了水師以后,他就一直以日本為假想敵,想著某一天拿日本開刀,現在,一切都只是在按照預計進行而已。至于勝負的結果會是如何,就更加不用考慮了。就像他先前對岳鐘麒等人所說的,像日本這樣一個四面環海的國家,沒有海防的話,只有挨打一途!

  “只是不知道日本人會不會真的開打。他們不打的話,我可就要受累了。”于中琢磨道。手下有干才對于主將來說是件好事。由于有岳鐘麒等人回石狩港去做事,不用操心的于中此刻正帶著一隊護衛在福山城外遛達。現在的福山城,除了城墻高大了一些之外,依舊和以前差不多,周邊的人口目前也就三四萬人,很多投靠松前藩的日本平民都被駐守石狩港的滿洲水師將領帶到了別處,這一方面是便于管理,另一方面,則是為了防止松前恒介勢力大起來之后起異心……對于這些日本貴族,于中打心眼里不愿意信任他們。

  “軍門,咱們真的要跟日本人打嗎?”隆科多看到于中心情不錯,終于忍不住開口問了起來。自從到了海參葳之后,他和鄂倫岱等一幫宗親子弟就失去了高貴的身份。從普通一兵做起,到現在,他才只做到于中身邊的提標千總。這還是于中念在他日后可能地位不凡,表現也不錯才特意提拔的。至于其他人,除了那個身上有奉國將軍爵位的延信也當了千總之外,都還只是在把總一職上逡巡不前;鄂倫岱更慘,這家伙因為屢教不改,已經被于中發配到朝鮮的一個名叫郁陵島的小島上當守島小兵去了。

  “是啊。既然要鬧,就鬧個大的。要不然,將士們恐怕會有怨言啊。”于中看了一眼隆科多,微笑道。

  “那咱們要怎么向朝廷解釋?”隆科多依舊是這個問題。

  “解釋?啊,當然要解釋!……北海道誠心歸化,日本人卻悍然圖之,我們自然要保護自己的屬民了,你說是不是?”于中笑道。天高皇帝遠,西南一帶這種隨意找借口開戰的事情多了去了,何況他這里跟北京還隔著好幾個海?

  “軍門,我……”隆科多對于中的話不置可否,欲言又止。

  “我什么我?有話就說!”于中看了他一眼,說道。

  “軍門,鄂倫岱托人捎話給卑職,他……他想回來!”隆科多小心地說道。

  “鄂倫岱?怎么?他在島上呆不住了?”于中笑問道。

  “軍門,鄂倫岱認錯了。他說從今往后,絕不會再觸犯您的軍令!”隆科多看到于中似乎并沒有怎么生氣,膽子大了些,又接著說道。郁陵島南北東西只有十里,小的很,鄂倫岱已經在那里呆了一年多,早就憋不住了。

  “認錯了?呵呵,郁陵島附近的魷魚很不錯,還是讓他再多吃一段時間吧!”于中搖搖頭,說道。

  “軍門……”

  “你不要為他求情了。哼,那小子不是說不會觸犯我的軍令嗎?那就讓他在上面呆著,讓我看看他到底有沒有真的認錯改過……如果他覺得煩,你就派人送幾本佛經給他消消火氣好了。對了,你送書的時候,讓人順便告訴他,我該放他的時候自然會放,不過,如果在此之前他敢亂來,我就把他送到那個新發現的無名大島(堪察加半島)上去戍守。”于中說道。

  “是!卑職知道了!”隆科多暗暗嘆了口氣。人都是有火性的,鄂倫岱屢屢惹事,看來是真的勾起了于中心里的反感,要不然,以他這兩年來所見識到的于中的脾氣,是不會這么不留情面的。

  ……

  *******

  酒井忠信并沒有讓于中受累,他終究還是開打了,而且,出手還挺快,根本就沒有等幕府的命令。

  其實他這次也是不打不行。

  如果不打,蝦夷地丟了是小事,以后那些大名都學松前藩那可就是大事了;如果不打,以后清國就可以在朝鮮和蝦夷地兩面圍堵日本,日本將再難以保持現在的獨立狀態,將會淪為跟朝鮮一樣的境地;如果不打,蝦夷地被占,清國瀕臨日本,到時候,那些大名就有可能會蟻聚到那個龐然大物周圍,幕府想再掌控日本可就是做夢了;如果不打,就等于承認了柳澤吉保等人的看法是正確的,不利于他酒井忠清重新掌握幕府的大權;如果不打,他這個被德川綱吉臨時任命為老中,表面上是去跟清軍談判,實際上是如果出事就被拋出來當炮灰的替罪羊又如何出得了這口氣?……打,就是為了把幕府拖到他自己這一邊;而這么快就開打,則是為了出其不意,用最小的代價取得最大的勝利,因為如果等到宣戰再打,駐扎在石狩港的清國水師極有可能會切斷津輕海峽,那將成為一道難以逾越的屏障。日本的水師不行,這一點兒他知道的十分清楚。

  開戰之后,他首先派出軍隊坐著船筏意圖強渡津輕海峽,雖然福山城一直沒機會發利市的十門火炮努力的轟擊著海面,可是,卻基本上有勞無功,要不是津輕海峽風大浪狂,再加上突然出現的上千清軍火槍手的幫忙,說不定幕府的大軍一次就能突破這道天塹。

  不過,酒井忠信并不是輕易放棄之人,第一次強渡失敗之后,他又組織了第二次,第三次強渡,雖然都失敗了,可是,這也顯示了他決戰的信心。

  “身為幕府老中,我決不會放棄收回幕府的土地!我決不會讓柳澤吉保那些無能的家伙看我的笑話!”頭一天失敗后,面對那些大名派出來的家將們的質疑,他如此叫囂道。

  “可是我們根本就沖不過對面的海峽!”身為地主,津輕家的家將對大軍常駐自家的領地感到十分厭煩,而且,由于兩年來跟在松前藩家交易的過程中獲利不小,津輕家事實上并不太希望開戰。可是,酒井忠清既然是這次的主將,他說開戰就只有開戰,要不然,身為幕府老中,本就有監督各地大名的權利的他完全可以下令殺死任何一個不聽命令的人。

  “是啊。沒有將軍閣下的命令,我們就擅自出兵,如果被降罪怎么辦?”盛岡藩的南部家有人問道。

  “只要打過海峽,奪回蝦夷地,大將軍就不會怪罪我們!”酒井忠清叫道。

  “津輕海峽常年風大浪急,光靠那些小船和一些木筏,我們根本就打不過去!”黑石藩的人叫道。

  “你們都錯了!我們能打過去,而且,會很快……”酒井忠清自信地說道。

  ……

  確實很快!

  僅僅兩天,酒井忠清就已經能穿著盔甲騎著馬,面對著冒出火頭的福山城得意地大笑了。

  他用的辦法也不怎么復雜,就是正面誘敵,側面突襲。

  其實,剛從福山城回來的時候,他就命令兩千精銳武士和一部分忍者轉到了尻屋崎一帶。松前藩的福山城在蝦夷地伸到海里的一個像是蟹腿的半島之上,正好位于蟹鉗其中一瓣的尖端,正對著海面。而尻屋崎則跟蟹鉗的另一瓣隔著津輕海峽相望,距離十分的近。酒井忠精就是利用在福山城對面派兵強渡方法來“吸引”清軍和松前藩的注意力,然后,派那幕府的兩千精銳和那批忍者趁夜偷偷從另一面渡過海峽,再從背后發動突然襲擊并奪下福山城。他算計的很好,受到攻擊之后就算松前恒介急報到石狩港,然后石狩港的清軍集結來救援,也要兩三天的時間,而在這段時間內,他的計劃就已經完成了。而事實也是如此,他的計劃“大獲成功”。

  雖然那一千清軍突破了阻截跑掉了,可是,福山城沒能跑掉。還沒等到他率領的幕府大軍全部渡過海峽,這個城池就被攻破了。

  “剩下的,就是陸地上的決戰了。沒了津輕海峽這道天險,清國的軍隊將很難再與我們的五萬大軍相抗衡,到時候,我們可以輕易的將他們趕出蝦夷地。那時候,只要守住對馬島,清國人就難以對我們造成什么傷害,尤其是他們還需要我們的銅。到時候只要表現的軟弱一些,給他們一些高帽子戴,賠些錢,再答應多賣些銅給他們,他們就有很大的可能不會出兵了。……不知道清國那個狂妄的將軍再次見到我之后會是什么樣的表情。”

  酒井忠清微微笑了起來。

  **********

  “軍門,日本人的火槍不少啊!”

  酒井忠清在考慮著跟清軍交戰,已經回到石狩港的于中一伙也在商議著下一步的動作。

  “確實啊。這支日本軍隊里面最少也有一兩千桿火槍。”

  “日本在前明的時候就已經有不少火槍了。他們孤懸海外,跟那些西洋人的接觸比我們還要早,時間也要久,有這么多火槍并不意外!”于中說道。要對日本動手當然要弄清楚日本的實力。事實上,日本人在他們的戰國時期,在火槍的運用方面就已經比同時期的歐洲人強了。織田信長就有“三段射擊法”——將士兵分為三組,一組射擊時,另兩組填彈引火。每一擊之間有7、8秒的間隔,如此輪番射擊,再配合防馬柵,這種戰法充分體現了信長超前創新的能力,歐洲出現類似的戰法是在十七世紀后。鈴木重秀有“鐵炮狙擊法”——日本人也稱火槍為鐵炮,鈴森重秀的這種方法就是每一桿鐵炮由四人使用。在射擊手左右后各設一人。每擊一發后,左邊的人填入子彈,右邊的人填入火藥,后面的負責點火。每一擊之間只要4、5秒,實在是當時最快的火槍運用方法了。另外還有伊達政宗的“騎鐵”戰術,以裝備火槍的騎兵沖前,冷兵器騎兵次后,步兵在最后的一種進攻戰術。也就是說,日本雖然閉關鎖國這么多年,可是,這并不代表著它就是好欺負的,它其實只是在火炮方面還差一些罷了,如果真的要讓清廷其他的軍隊來攻打它,恐怕要碰一個大釘子。

  “軍門,這個酒井忠清既然不等咱們引誘就自己來了,要不要現在就封住他的退路?”眾部將都躍躍欲試地問道。

  “封吧!五萬人,費老正向朝廷請求在遼東開鐵礦,如果朝廷許了,這些人去挖礦再合適不過了。”于中說道。

  “軍門,我干什么?”穆爾察指了指自己問道。

  “你當然是去封住津輕海峽!不僅不能讓酒井忠清跑了,還不能讓他的援軍過海峽半步。……東美!”于中打發了穆爾察,又朝岳鐘麒叫了一聲。

  “末將在!”

  “水路有穆爾察,我給你五千兵馬,你要把酒井忠清給我牢牢鎖在那片半島之上,不許他踏入北海道主島一步!”于中命令道。

  “末將領命!”岳鐘麒的臉有些紅,不過,任人都知道他那是激動的,以五千對五萬,雖然知道日本的這支軍隊中絕大部分都是臨時組織的足輕隊伍,可是,無論如何那也是一個巨大的戰功啊。

  “剩下的,跟我一起去本州島去耍耍!”于中又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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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r5566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3:4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百三二章 談判
更新時間:2008-4-5 15:01:15 字數:8256

  注:一,通政使不是地方官職,是中央官職,前文把李鱗封為江蘇通政使是錯誤的,不過,現在古龍崗不知道該怎么改,只能將錯就錯。二,剛查到的,海參葳是不凍港,后文會改正。

  ************

  由于有著原先的基礎,又經過兩年多的發展之后,于中麾下滿洲水師的實力比起以往已經更進一步了。

  首先,在這兩年里,海參葳又造了三艘“海衛”級戰艦,加上他原本的那一艘,總數達到了四艘,除此之外,還有九艘海防級,十九艘海狼級。不過,這些戰艦才造成就成了令到不少人眼紅的大果子。于中壓根兒就沒有想到,直隸水師總兵雷如,還有那個死纏爛打又留在福建水師沒走的藍理,早就惦記著他的這些戰艦了。兩人一個比一個胃口大,雷如說自己要拱衛京師,需要加強海上力量,所以,向他要一艘海衛,三艘海防,五艘海狼;藍理則直接在這個價碼上翻了一倍。兩人由于怕于中不同意,在寫信到海參葳拉交情的同時,還分別上奏折問康熙要船。這還不算,兩大水師的動作自然也被另外兩支水師的人給知道了,廣東水師亦即南海水師提督施世膘,還有負責朝鮮到長江出海口一帶海面的北海水師提督萬正色兩人不甘落后,紛紛上折子給康熙要求“分臟”。康熙無奈,派人問于中的意思,結果,于中在寫信告訴康熙這三十來艘船還不夠自己訓兵用的同時,只回答了這四位水師大佬兩個字:等著!

  這個回答自然讓四位大佬十分的不樂意,康熙那里說不通,四人就由藍理帶頭,專門派出手下親信到海參葳對于中進行軟磨硬泡,把于中煩得不行!不過,現在于中要面對的自然不是這四個麻煩的家伙……

  “海衛一”的主艙里面,于中站倒背著雙手,在昏黃搖曳的燭光下,看著掛在艙壁上的一張海圖,忍不住又是嘆了幾口氣。

  兩年了!這兩年以來,在他的命令下,滿洲水師的戰船曾經不止一次的越過庫頁島和北海道這間的宗谷海峽,可是,再向東北,到目前為止,他們才剛剛過了千島群島,雖然找到了一個巨大的半島,卻一直未能到達阿拉斯加。而那個半島,據莫睛告訴他的,只有可能是后世的堪察加半島,那里跟阿拉斯加之間還隔著一個白令海。而如果想越過白令海到達阿拉斯加,最好先找到位于白令海南部的阿留申群島……

  “阿拉斯加!”于中伸手在目前只描到還沒有名字的那個“堪察加半島”,而且有許多地方還只是空白的海圖上撫摸了幾下,暗暗發恨,“這群死老毛子,幾萬里都走下來了,居然到最后晾老子一把。…… 他們怎么還沒找到去阿拉斯加的路呢?”(阿拉斯加是由原籍丹麥的俄國探險家維他斯·白令發現的,時間大約是1740年,也就是乾隆五年,發現后不久,白令也因敗血病而死在了阿拉斯加。)

  閉上眼睛,于中又回憶起莫睛對他說過的阿拉斯加所蘊藏的各種財富。石油、天然氣、銅、鋅、玉等等,尤其是黃金,莫睛以前曾經看到過一個消息,說是在加拿大多倫多證券交易所上市的一家礦產公司,在阿拉斯加每年都能采到幾十萬盎司的黃金……黃金啊!莫睛可是知道阿拉斯加的哪個地方有黃金的,而且便于開采,可以說,只要找到了地方,就不愁清廷不把那片土地收在手中。而只要到了阿拉斯加,其他的還用得著說嗎?加利福尼亞的黃金好像更加有名吧?舊金山在哪兒連馬德他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軍門!”

  于中正在做著躺在黃金堆里睡覺的美夢,一聲呼喚把他的注意力又給拽了回來。

  “嗯!……什么事?”正了正表情,于中轉過身來向這個親兵問道。

  “軍門,馬上就要到石狩港了!”親兵眨了眨眼答道,乍一從外面的黑暗的環境轉入亮堂的主艙,他有些不適應。

  “知道了。告訴大家準備靠岸,另外,通知各船將領,讓他們都到旗艦上來!”于中說道。

  “喳!”親兵躬身應了一聲,轉身出去。

  ……

  ********

  “末將見過軍門!”

  穆爾察,于中的“本家”,今年輪值到他帶領五千海參葳水師官兵駐守北海道的這個石狩港,一個如今已經可以停靠五十多艘大船的港口。

  “不必多禮!”于中扶起穆爾察,又轉身朝了另外一個朝他躬身行禮的人,面帶微笑地說道:“松前大人,一年多不見,你可是見胖啊!”

  “將軍閣下謬贊了!……您的到來讓鄙人倍感榮幸。”松前恒介雙手疊在一起,垂放在身體正前方,又朝于中行了一個禮。

  “不必客氣。”于中走前兩步,伸手拍了拍松前恒介的肩膀,笑道:“松前大人這次到石狩港,恐怕不會是專程來迎接我的吧?”

  “哈伊!”松前恒介抬起頭望了望停靠在碼頭上隱隱然只有一副輪廓的三十多艘戰船,眼中禁不住流露出一種羨慕之意,又轉而朝于中躬身說道:“確實是沾惹上了一些麻煩,不過,這些麻煩對鄙人來說雖然是十分棘手的問題,可是,將軍您的到來,已經使得這些問題煙消云散了。”

  “哦?我這么厲害?哈哈哈……松前大人你可真會說笑。”于中大笑了兩聲,帶頭朝港口里面走去。松前恒介躬身跟在他的身邊,穆爾察和岳鐘麒等將領則反倒落在了后邊。

  ……

  “將軍閣下,幕府又派過來了使節。……”到了議事廳,松前恒介又向于中說道。

  “使節?是什么人?”于中隨意地問道。

  “是……幕府老中,酒井忠清閣下!”松前恒介稍稍有點兒囁嚅地答道。身為一個小藩的家主,哪怕是這兩年底氣硬了些,對幕府中專門負責政務,同時監督各地大名的老中,他還是在心底覺得矮上那么幾截的,這跟柳澤吉保那個側用人可不一樣,何況,這個酒井忠清也不是一個人來的。

   “酒井忠清?他不是在帶兵的嗎?怎么又升官了?”于中有些詫異地問道。根據他所知道的消息,酒井忠清以前是幕府大老,這個職位雖然名義上是幕府的最高執政官,僅在幕府將軍之下,可是,大多為名譽上的職位。而且,這個酒井忠清貪腐的很厲害,連德川綱吉都看不下去,最后下令把他給廢了。想不到,這一次這家伙居然來了個咸魚翻身,不僅得以帶兵出擊,還得到了“老中”,這個實際上已經是幕府宰相的職位。

  “不知道。接到的幕府的文書上面就是這么寫的。……”松前恒介小聲地說道。

  “酒井忠清,老中……這回派出的人可比側用人有地位啊,看來他是想來會會我的了,只是……松前大人,幕府怎么知道我要來?”于中突然轉頭看向了松前恒介。

  “將軍閣下請恕罪,這不是我泄的密!”松前恒介被于中的眼光一掃,只覺得心里一涼,急忙轉過身向于中叩頭道:“那全都是因為上次來的柳澤吉保太過于狡猾,他利用欺騙的手段,從青森的口中探得了將軍閣下您要到來的消息。”

  “原來是這樣!……呵呵,這又不是什么大事,松前大人不必緊張!”于中笑了笑,伸手虛扶了一下松前恒介,并開口問道:“你說的這個‘青森’是不是當初那個被我抓起來的小子?”

  “是,是的!”松前恒介叩了一個頭,又接著說道:“松前青森先前冒犯將軍閣下,如今又大意泄密,我已經將他治罪,所以,還請將軍閣下……”

  “……呵呵,小事情。松前大人難道以為我是那種小氣的人嗎?”于中笑道。

  “不不不,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松前青森他……”松前恒介還想再說一些話來表示自己的忠心,不過,于中卻擺擺手制止了他,并對他說道:“反正幕府早晚會知道我到了北海道。而且,我這次也正想會一會幕府中人,泄不泄密的都算不得什么。松前大人你就不要怪罪誰了!”

  “將軍您真是寬宏大量!”松前恒介又叩了一個頭,這才重新挺直了身板兒。

  “過兩天我想見見幕府的使者,所以,煩勞松前大人準備一下,順便告訴一下那個酒井忠清!”于中又說道。

  “哈伊,我這就去!”松前恒介應了一聲,起身朝于中和在座的諸將領又鞠了一個躬,這才離開。

  ……

  “這些日本人真是麻煩!他們就不嫌累嗎?”松前恒介走出議事廳之后,于中手下的將領們才開始說話,不過,他們無一例外的都是先開口埋怨日本人的繁文縟節。

  “呵呵,這些人本來就是這樣,我又沒有要求你們也學著一樣,你們有什么好抱怨的?”于中笑道。

  “就是。你們是沒見到這個松前恒介在他手下和那些老百姓面前的樣子,那才叫厲害呢,根本就是個土皇帝!能讓一方諸候,這兒的土皇帝給你們行禮,你們還不知足?”穆爾察笑著朝那些出言抱怨的將領說道。

  “穆將軍,你那是習慣了。我們可不一樣,我一看到這些日本人不停的彎腰,就覺得糝得慌!”圖爾哈笑道。

  “軍門,咱們這次真的要跟幕府開戰嗎?”不像其他將領那樣不著邊際的亂侃,岳鐘麒正色朝于中問道。

  “不知道!這得看情況!”于中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須,搖頭答道。

  “軍門,這北海道既然是咱們的,就不能讓別人給奪去。那松前恒介既然已經歸慕教化,還接受了咱們大清國的官職,那就是咱們大清國的人了。如果那日本的什么幕府敢硬來,咱們就干他娘的。……還怕他怎么著?”盧布宜叫道。

  “少瞎嚷嚷!你充什么正義?我還不知道你們的心思?還不就是想立些軍功嗎?”于中沒好氣的瞪了一眼這幫軍漢,心里卻磁實了許多。……本來,用各種手段把松前藩弄到自己的手下,又把北海道實際的控制在自己的手中,這些事雖然可以說的很漂亮,可是,到底是顯得不太合乎現在的“道義”,所以,他一直怕這事遭到軍中這些將領以及朝中某些大臣的非議。不過,事實是出乎意料的。德川幕府沒有將北海道列入自己的國土之中,并稱之為“蝦夷地”是一個最大的失誤。在費老頭和于中的力爭之下,在松前恒介的那個兒子松前平信的訴說下,清廷的大臣們竟覺得收留一個曾經附庸于日本,轉而又想附庸于自己,人口只有萬把人的小“部落” 并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居然沒怎么考慮就讓于中過了這一關。而接下來北海道的鯨魚、白狐、大天鵝、丹頂鶴、啼兔、棕熊、海雕以及海豹等稀罕物被送到北京之后,大臣們也似乎認定了北海道是自己國家的疆土的事實,尤其是在吃鯨魚肉的時候,大臣們的這種信念更加堅定。……至于那些將士就更加不用說了。清廷的軍隊,尤其是邊軍,為了弄點兒戰功而主動挑釁打人已經是十分普遍的現象,何況現在他只是弄個“小島”?再者說了,朝廷都沒話了,那些將領還有什么說的?何況北海道每年還能為他們提供不少額外收入,比如:一只鯨魚可就能賣到好幾萬兩銀子……而到了現在,這些將士就更加沒現由放手北海道了,清廷最重軍功,有仗打,升官才快啊。

  ……

  “軍門,日本的人丁不少,如果咱們打出了他們的真火,讓他們湊出幾十萬大軍來,怎么辦?”岳鐘麒比較謹慎,雖然也挺希望打仗,可還沒有腦熱到懶得思考的地步。

  “如果真的打,不論他擁兵多少,對我們而言都不成問題!閉關鎖國對于任何一個國家來說,都不應是長久之策,尤其是日本!……一個四面環海的國家卻沒有海防,是十分可憐且危險的。”于中說道。

  ……

  **********

  “本人是日出之國,天皇陛下駕前征夷大將軍德川綱吉閣下的使節,幕府老中,酒井忠清!”

  于中本打算再過一段時間再見幕府使節的,可是,這個現在穿著一套日本和服,身旁跟著兩個穿著那種牛角盔甲護衛的酒井忠清要死要活的非要見他,松前恒介不敢拿主意,又馬不停蹄地從福山城跑到石狩港問于中。于中想了想,就帶著手下來到了福山城。

  “日出之國?好大的口氣!你們怎么就知道太陽是從你們這兒升起的呢?不怕太陽升起的時候把你們都烤干了?”于中坐在議事廳的正中央,聽到翻譯轉述的酒井忠清的自我紹,有些好笑地問道。而他的話也引起了與酒井忠清三人面對面坐著的一干滿洲水師將領的嘲笑聲。

  “閣下,本人此次出使,是奉了我們幕府將軍的命令,來與閣下談判的,而不是來聽閣下的取笑。”酒井忠清沒有回應于中的話,只是板著一張臉說道。

  “跟我談判?……你們沒弄錯?”于中笑問道。

  “閣下這話是什么意思?”聽出了于中話里的輕蔑之意,酒井忠清怒問道。

  “我這話的意思很簡單啊,就是說你的份量還不夠跟我談判!”于中說道。

  “閣下!”酒井忠清憤而起立,對著于中大聲說道:“我是幕府老中,相當于貴國的尚書,憑什么不夠資格跟你談判?”

  “尚書?哈哈……”于中大笑。

  “閣下,請不要侮辱一位武士!”酒井忠清身旁的牛角盔甲將領也站起來了一個,面色陰沉的朝于中說道。

  “侮辱?我侮辱你們了嗎?”于中雖然揮手制止了幾個想動手的麾下將領,卻依然在笑。

  “閣下。我國五萬大軍已經在津輕藩的集結,您如果不想談的話,我們就要離開了!”酒井忠清瞪著一雙三角眼說道。

  “五萬大軍?原來是有底氣的……那好吧,咱們就聊聊!”于中笑嘻嘻指了指座墊,讓酒井忠清重新跪座下。

  ……

  “閣下,我們此次前來,就是想告訴您,蝦夷地是屬于我們日本國的,所以,你們必須將它還給我們。不過,松前恒介,以及所有松前家族中人,雖然他們犯有叛逆之罪,但是看在閣下的面子上,我國可以不追究他們的罪名,如果您愿意的話,他們也可以跟隨您離開。”“逼”得于中不得不放棄無理的態度,轉而答應談判,酒井忠清的眼中稍稍帶上了那么一絲得意的流光。對于此次的“蝦夷地叛離”事件,幕府的官員們其實也是有著兩種態度的,依然是分為主和派與主戰派。主戰派的頭目就是他這個曾經的大老以及現任大老井伊直興等人。他們認為清國跟離日本極遠,此次又是主動挑釁,所以,身為統領一國的幕府,絕不能就此屈服。因為那樣的話會讓幕府的威望下降,極有可能會使本來就對幕府不滿的各地大名產生與松前藩同樣的想法。而主和派則是以側用人柳澤吉保、牧野成貞以及儒生木下順庵、獲生沮株等人為首。這些人認為,清國廣大,實力百倍于日本,尤其是清國可以通過朝鮮而入日本,所以,萬萬不可為了一介夷地而觸怒這么一個龐大的鄰居,這次談判,只需要能讓清國命令松前藩歸還或者停止招幕南方各藩的百姓與武士就可以了,至于蝦夷地,既然它是“夷地”,就不必要計較太多。至于清國得到蝦夷地會對日本造成威脅的話,就更加沒什么理由了。因為清國如果真要進攻日本的話,完全可以從朝鮮出發……雖然兩派爭執的十分厲害,誰也說服不了誰,不過,向來任性且十分信任柳澤吉保等人的德川綱吉這回卻向主戰派傾斜了。原因也十分清楚,除了主戰派的那些理由之外,身為日本的最高執政者,德川綱吉也極不愿意被一個小小的松前藩剃了眉頭,尤其是另外一個原因,如果這次能夠讓清國讓步的話,不僅能讓幕府將軍的威名將大大提升,而且還可以直接將蝦夷地收入掌控之中,通過向那里移民的方式來以緩解幕府現在所受到的壓力,那樣的話,十分有利于穩定全國的局勢。

  “蝦夷地?蝦夷地是哪里?”看到酒井忠清的樣子,穆爾察佯做不解地插嘴問道。

  “蝦夷地就是被貴國稱為‘北海道’的這片土地。”酒井忠清指了指地面,說道。

  “北海道?老頭兒,你瞎說八道什么?蝦夷地怎么可能是北海道?我們大清的土地會是‘夷地’嗎?”盧布宜叫道。

  “這片土地不是你們清國的,它是我們日本國的!”酒井忠清身旁的一個牛角盔甲將領叫道。

  “閣下,蠻不講理好像不是禮儀之幫應有的態度吧?”酒井忠清揮手制止手下繼續跟盧布宜爭吵,只是盯著于中問道。

  “嗯,不錯,你說的對,很對……”于中笑著回應了一句,又佯做朝盧布宜等人斥道:“都給我住嘴,一個個怎么都像潑婦一樣?拿出點兒大國的氣度來嘛!要不然回去之后讓其他人知道了,還以為咱們欺負人呢。”

  “……閣下!”欺負人?聽到于中的話,日本一方的三人又一次站了起來,酒井忠清更是沉聲向于中問道:“閣下,您和您的屬下一直在消遣我們,難道……您真的打算向我們宣戰嗎?”

  “打就打,還怕你個糟老頭兒?”盧布宜也站起來叫道。

  “閣下,我在等您的答復!”酒井忠清睜大兩只三角眼,努力的壓抑著胸中的怒氣向于中說道。

  “呵呵,別生氣嘛!”于中仿佛沒有看到酒井三人的怒容,依然是一副笑嘻嘻的樣子,“其實,我們跟貴國之間完全沒有必要交戰!”

  “不交戰?”看來這個清國的家伙并不愿打仗,要不然,身為一個大帝國的將軍,他完全沒必要這么“軟弱”。酒井忠清心念一動,忍不住又微微昂起了頭,在心里朝于中投擲過去一縷不屑,接著問道:“您既然不打算交戰,那為什么還要一再的侮辱我們?還避而不談歸還蝦夷地的事情?”

  “呵呵,你弄錯了,酒井閣下!我之所以說我們雙方沒有必要交戰,是因為北海道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歸屬的問題。這里……”于中微笑著指了指地面,“是先到者先得!”

  “我們日本人先到了這里!”一個牛角盔甲將領急叫道。

  “錯!先到這里的是我們大清國人!”岳鐘麒悠然地說道。

  “你胡說!在你們到來之前,我們日本國都已經在這里立藩了。”那個牛角盔甲將領叫道。

  “我沒胡說!松前藩……是我們大清國子民。”岳鐘麒微笑道。

  “你……你們這是強辭奪理!松前藩是叛逆!”那牛角盔甲將領忿然道。

  “我們這是在講道理!”穆爾察輕笑兩聲,從身上掏出一份地圖朝酒井忠清三人展開,指點著說道:“這是你們國家的地圖!如果北海道是你們的,你們為什么不把它標入到這里面?”

  “不標入地圖并不等于蝦夷地就不是我們的土地。”酒井忠清沉聲說道。

  “你這才是強辭奪理!”盧布宜突然怪叫了一聲,說道:“你不標入地圖,我們怎么知道它是你們的土地?等我們占了,你們又來說那是你們的地盤兒?這世上哪有這么便宜的事情?……要是這樣的話,那如果我說我國的地圖忘了把本州島畫進去,是不是就可以向你們要回本州島了呢?”

  “是啊,說的沒錯,就是這個道理!”于中滿意地點點頭。

  “閣下,您是什么意思我們已經明白了。不過,我依然想問您一句,怎么樣您才肯把蝦夷地歸還我國?”酒井忠清深吸一口氣,又朝于中問道。

  “歸還嘛,其實這事也容易!我們那里有句俗話:有錢能使鬼推磨嘛……”于中微笑道。

  “……您需要多少?”閉了一下眼睛,酒井忠清問道。

  “這個數!”于中伸出了三根手指頭。

  “三百萬?”酒井忠清叫道。

  “哈哈,不愧是幕府老中,果然是見過世面的,我還以為你會猜三十萬呢!”于中笑道。

  “非常抱歉,我們幕府拿不出三百萬兩白銀!”這下子柳澤吉保那幫人沒話說了吧?我可是努力過了,也并不是要執意開戰,實在是這幫清國人胃口太大。酒井忠清暗暗對自己說道。

  “三百萬兩白銀?哈哈,我還以為酒井閣下你明白呢!原來你還不明白,我說的這個三百萬兩,不是白銀,而是……黃金!”于中悠悠地說道。

  “黃金?”酒井忠清雖然已經打定主意不付錢,不過,依然還是被于中的這個“天價”給氣得直喘粗氣。就算日本的黃金價格便宜,三百萬兩黃金也相當于一千多萬兩白銀了。幕府現在正是財政困難的時候,連大名們的俸祿都出不全乎,哪里有錢去為了一片蝦夷地而付出這么多的金錢?

  ……

  “閣下的條件我們需要回去向我們的大將軍請示一下,告辭!”

  于中的意思已經不用再說什么了,酒井忠清三人撂下這不怎么包含火氣的一句話后,又朝在場諸人鞠了一躬,就帶著滿腔的怒火離開了。而三人才剛剛離開,盧布宜就急急的朝他問了起來:“軍門,你剛才說的是不是真的?三百萬兩黃金?那擱到咱們那兒,可是三千五六百萬兩白銀啊!”

  “怎么?你嫌多了?”于中反問道。

  “不不不,我沒那個意思……”盧布宜連連擺手道。

  “軍門,他們有五萬人,咱們要不要把軍隊從石狩港拉過來?”穆爾察又問道。

  “不行!”于中答道。

  “軍門,不把咱們的大軍拉過來的話,松前恒介根本就擋不住多會兒的。他雖然表面上有不少實力,可那兩千五百武士已經有一千多被咱們拉到了海參葳當了仆從軍,那些普通平民,才來這里這么短的時間,也不會真就聽他的話的。”穆爾察又說道。

  “我沒說派全軍。不過,一部分還是可以的。……另外,還可以把你石狩港的那些朝鮮戰船給我拉過一部分來!至于其他那些大型戰船,一律不許現身。”于中說道。

  “軍門,您這是什么意思?”岳鐘麒問道。

  “呵呵,釣魚要釣鯨魚,打仗嘛,……自然就要打他全家!”于中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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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r5566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3:4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百三一章 打
更新時間:2007-12-17 19:38:00 字數:5139

  在許多人看來,一下子把安徽的官員調走那么多,有很大的可能是康熙在看到這場安徽官員與兩淮鹽商的對戰之后,擔心馬德聚黨,削減他馬大巡撫的臂助。可是,馬德卻十分地清楚,這些被調走的官員,雖然表面上都是他的屬下,可絕大多數都是有著自己的“思想”,不會輕易受人擺布的人。就比如說施世綸吧,再給馬德一萬個信心,他也沒自信能讓這位老兄老老實實地聽自己的話;還有玉恒,雖然也有些交情,可是,這位前任的順天府尹自從索額圖玩完之后,就再也沒跟過誰,只會真正忠于康熙;陸瓏琪就不要說了,這可是大清官,而這年頭只要是清官,就不必說別的了!

  而除了這三個地位較高的,劉應夏倒是比較聽話的那種,也有可能成為馬德的忠心下屬,可他卻被調到了貴州;張楷和李鱗雖然也有跟他結黨的可能性,可是,這兩位一位被調去當江南道御使,一位當了江蘇通政使,在江蘇那個大腕云集的地方,還稍嫌不足,頂多,也就是為馬德日后出任江南總督在江蘇省打一下基礎,可是若想攪風攪雨,那可還差著一截子呢。

  而親近的官員一下子被調走那么多,人們在懷疑康熙這是在削減馬德臂助的同時,自然也有人想到了這是康熙在為馬德日后升為江南總督鋪路。不過,這些人在盯著馬德一段時間之后就沒什么興趣了。因為在接下來的一年多的時間里,馬德依然還是當著他的安徽巡撫,沒有任何的變化。只是不少地方官員跟在他手下干活的力氣更足了。因為,張楷、李鱗、劉應夏等人的例子已經充分說明了一件事,那就是跟著馬德升官快,而且升得高。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了康熙四十二年。清代有一條規矩,地方官一般不得在地方上任期太久,以免盤踞而成勢力,而這個任職的期限,一般為六年,也就是說,康熙四十二年的時候,距離馬德在安徽的任期即將屆滿就只剩下一年了。就在這個時候,當大多數人還沒有開始考慮如何應對馬德即將調任或者升官的事情的時候,康熙終于下旨將馬德任命為了江南總督。

  而不等人們對此做出什么反應,康熙又頒布了一系列的人事任命,在眾人反應過來之前,完成了各項人事調整。

  首先,四名上書房大臣沒有什么變化,佟國維同時兼任兵部尚書,馬齊則取代了他內務府總管一職,高士奇和張廷玉同列文淵閣大學士、領侍衛內大臣,高士奇兼禮部尚書,張廷玉為吏部侍郎并掌南書房日常事務;除了這四大巨頭之外,李光地原職不變,仍任直隸總督、吏部尚書兼大學士;戶部尚書陳廷敬告老,康熙出人意料的沒有任命朝中人,而是找了一個老臣吳佳謨,大大寒了一下戶部侍郎陳錫嘉的心,不過,這還不算,康熙還重新任命了一位戶部右侍郎尤明堂,使得陳錫嘉在戶部的力量進一步縮水;除了這幾項任命之外,阿靈阿被升為領侍衛內大臣并議政大臣之職,同時,恢復鑲黃旗滿洲都統職位;另外,刑部尚書依然是王漁洋,只是除了那個金璽之外,他身邊又多了一個施世綸;工部尚書為王鴻緒;……完成冊封朝鮮王儲任務的揆敘被任命為了都察院右副都御使。

  這些任命使得清廷內部又熱鬧了一陣子。不過,中央鬧,地方上卻并沒有什么太大的波動,陳潢被任命為河道總督的事情被馬德升任江南總督的消息蓋下去了不少,并沒有惹起太多人的注意。

  而在這兩年間,東北也發生了不少的變化。

  白晉不愧是個神甫,與后世的那些掛羊頭賣狗肉的家伙完全不一樣。他大發“善心”,為費老頭找來的,確實大部分都是難民。不過,在費老頭面前,這些西洋來客依然被榨出了不少的剩余價值。

  而這其中最有用的,莫過于一種栗色火藥了。

  栗色,顧名思義,就是火藥的顏色不再是黑色,而是栗色。這種火藥是由那位化學老師特納和費老頭手下的幾位工匠一起制成的。當時,費老頭為了加大火炮的射程,要求他們一起研制一種燃速較慢的火藥。于是,經過了一年多的努力,他們通過降低制造火藥所用木材的焙燒溫度制成棕色木炭來代替黑色木炭,同時,又將火藥配方中的硫磺比例降低,然后,他們又用在費老頭的誘導下利用連通管原理,制成的一種簡易水壓機將火藥壓成高密度、單孔或多孔的藕形火藥餅,再經低溫烘干,制成火藥。這種火藥,使得費老頭制作大型長射程火炮的希望變成了現實。

  而除了這些,在這康熙四十二年,費老頭的對某些潛在敵人的陰謀也開始顯效了。

  首先是在朝鮮。

  朝鮮國王李焞雖然請求清廷冊封淑嬪之子為王儲,可是,這回他的表章卻并不像以往一樣只是在清廷走了個過場,康熙也并沒有如他所愿,而是指出“長幼有序,禮法不可廢”,不同意他的請求,同時,不經過他的同意,直接下旨冊封張禧嬪之子李昀為朝鮮王儲,這使得朝鮮內部產生了一次不小的亂局。

  而趁著朝鮮君臣都把注意力放在清廷以及王儲身上的時候,費老頭在朝鮮找了一些商人為代理人,大肆低價朝朝鮮的那些糧商傾銷奉天糧食,同時,又以比平價高出一點兒價格收購朝鮮百姓的自產糧。如此一來,雖然表面上賠了,可是,他卻正在一步步的蠶食著朝鮮的糧食市場,到時候,只要他一句話,朝鮮將全國餓肚子。

  同樣的陰謀也正在日本進行著。

  不過,相比較起來,在日本進行的“投資”可就大的多了。

  因為打日本主意的并不只是費老頭一個。

  費老頭玩的是糧食,莫睛則是玩的紡織品和其它各種商品。在建立了自己的紡織廠之后,莫睛并沒有急著向關內開拓市場,而是首先把目光定在了日本。而且,她一邊傾銷著各種毛紡織用品,一邊還手拉晉商和費老頭,大肆朝日本販賣奢侈品和生活用品,同時在日本瘋狂的搜刮各種貴金屬,金、銀、銅,一樣都沒少弄。

  而她的這種舉動,也同樣的不是自己出面,也是在日本找了代理人,有幾個還是一些特權商人,這些人在大阪都有著不低的地位。而此時日本的情形,也大大有利于莫睛他們的這些動作。

  德川幕府建立后經過這么多年,又經過了幾十年前天草四郎領導的島原之亂,幕藩財政極其困難,武士浪人的背離情況也十分嚴重。前些年,四代將軍家綱在位時,為了解決這些情況,借口對各藩大名以及旗本整飭紀律,判處“改易”、減封、沒收俸祿者達26件,節省俸糧80萬石。而家綱去后,接位的五代將軍綱吉老兄更狠,沒收大名以及旗本等貴族俸祿四十六次,為幕府省了161萬石祿米。

  然而,在他們這種“武斷政策”下,許多失去領主的陪臣武士生活無著,不得不淪為失籍浪人。不僅使得幕府所在的江戶連續發生了數次由浪人主導的反幕事件,而且,江戶城內各處“游俠”(旗本奴、町奴)鬧事也成為了讓幕府頭疼的一大問題。

  而那位五代將軍綱吉除了罷官、降職以節省錢糧之外,還采用了其他的政策。他罷免了貪污專權的大老酒井忠清,打擊門閥勢力,先后任命近侍牧野成貞、柳澤吉保為側用人,整頓幕府機構,制訂禮法,實行將軍集權專制。而且,由于尊重儒學,綱吉還任用木下順庵,獲生沮株等儒者,表揚地方上的孝子節婦,羅致室町時代以來有名門家世的人世襲“高家”之職,企圖用儒家思想和繁文縟節來糾正武家政治積弊。但是,他依靠三綱五常的說教、儀式、服制的文飾,卻并不能解決這些政治經濟問題,相反,由于形式化的禮儀需要龐大的耗費,反而使得幕府財政進一步困難起來。另外,綱吉不僅熱中于朱子學,還迷信佛教,聽信僧侶愚弄。由于僧侶說他沒有子女是前世多殺的報應,須切戒殺生,尤其因綱吉生于戌年,所以要特別愛護狗。于是,綱吉為此頒發“愛護生類令”,百姓因殺傷狗及其他禽獸而被處死刑、流放的不斷發生,終致大家不敢養狗。這還不算,綱吉還向百姓征稅,建立大批狗舍來收容野狗,以致江戶郊外的狗舍居然達到了四萬多只。氣得百姓紛紛在底下駕綱吉為“犬公方”(狗將軍)。

  這么多的問題,再加上幕府腐敗,奢侈成風,財政失調進一步嚴重,德川綱吉只得任命 “勘定奉行”(官職)獲原重秀改革財政,可這個獲原重秀卻并非什么大才,他利用職權,聽憑特權商人建議,居然在改鑄貨幣時降低成色,雖然使幕府獲利達 500萬兩,暫得彌補財政。可是,這個做法卻使得幣價大跌,引起物價高漲,民不堪苦,幕藩財政更加困難。于是,綱吉不得不再次增稅乃至以“征借”為名,減低陪臣武士俸祿。但這種做法也是有限度的,幕藩只得用貢米作抵當,向京、阪商人借款。家臣武士更艱苦,武士靠副業維生的愈多了。

  如此這些,由上而下,經過各級貴族和商人的加壓,又重重的扣在了日本各地農民、以及城市平民的頭上。這些人的生活愈加艱苦。

  而日本這種上下兩極的嚴重分化,使得莫睛的廉價毛紡織品也十分暢銷,各種走私活動在不少收入減少的大名私下支持下也是進行的如火如荼。

  不過,這些都只是“小問題”。日本真正的大問題是出在北方,北海道。

  北海道在后世就是日本的農業中心,主要的糧食生產基地。松前恒介自從有了強大的靠山之后,按照于中的吩咐,開始派人在日本的其他地方大肆招收百姓到北海道開荒,同時還招收武士到松前藩效力。由于他的條件是提供一年的糧食和種子以及相應的土地,還有較低的稅收,大批生活困苦的日本百姓顧不得關于蝦夷地荒涼的傳說,開始向北遷移。同時,失去武士地位的浪人,或者生活困苦無依的武士也開始朝著北海道進發。而這種事情在進行了一年之后,松前恒介又派遣一些原屬本州以及其他各地的百姓或武士回到原地,將北海道的事情來了個現身說法,使得“北遷”的情況愈加熱烈。

  而這件事情在開始了一段時間之后,就已經被幕府和各地貴族所察覺。不過,雖然懷疑松前藩為何突然有了這個本錢,可是,由于開始的時候這種情形只不過是幾個,幾十個的北遷,并不是很嚴重,又能夠稍稍減輕一下自己轄地的壓力,所以,幕府和各地大名并沒有“小題大做”,后來雖然情況稍嚴重了一些,可是由于賄賂到位,依然沒有惹起太多人的在意。可是,到了康熙四十二年的時候,德川綱吉就已經不得不重視這個松前藩了。

  當初德川家康統一日本的時候,為了限制各地大名游離于中央之外的勢力,曾強令許多大名搬到江戶居住,并且年年進貢,而且還時常轉封或者借故罷黜一些大名,就像前幾年的淺野家,因為一個不成材的子弟而被連根拔起。而松前藩由于一直只是個偏遠小藩,又沒有多大的勢力,所以,并沒有執行這條命令。然而,短短兩年多的時間,一個轄下只有不到兩萬人的小藩居然變成了一個有十幾萬人,擁有武士、浪人兩千五百多人的大藩,幕府就不得不要求松前恒介來“履行”這條禁令了。

  如果放在以前,松前恒介如果聽到幕府的這條命令,肯定會在倍感榮幸的同時感恩不盡,可是,現在不同了,松前恒介此時的底氣已經十分地硬了。

  面對德川綱吉派出來的側用人柳澤吉保,這位松前藩家主不僅一口回絕了幕府將軍的命令,還將這位傲氣十足,一到地頭就指指點點,要求這要求那的欽差給轟出了北海道。

  于是乎,消息傳到江戶,德川綱吉大怒,命令先前被他罷職的大老酒井忠清帶兵五千,同時命令松前藩附近的安東藩、津輕藩各自出兵一萬,往剿北海道叛逆。

  可是,酒井忠清的軍隊到達津輕藩的地域的時候,德川綱吉的命令又一次傳來,這道命令可不是催促酒井忠清,而是讓他暫停進軍。

  原因,則是因為德川綱吉接到了兩封信。

  這兩封信,一封是來自他們稱為清國的理藩院的國書。國書上面,清國理藩院尚書費迪南一方面表示了對幕府將軍德川綱吉的“久仰”之情,同時,還表達了希望能與日本幕府和民間加深了解,建立更深一層次的往來的要求;另一方面,則隱隱地提出了對日本與朝鮮關系的質疑。費迪南在信上聲稱,清國身為宗主國,發現朝鮮多年以來一直對中國懷有敵視之意,并有不軌之圖,更加得知以前朝鮮曾經欲圖與日本聯兵侵犯中原,雖說此事并未發生,可是,日本與朝鮮每年互派使節,并互贈豐厚的禮品,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呢?兩國不是世仇嗎?……而隨著這封國書到來的,是極為豐厚和華美的禮物,以及一把鋒利的寶刀。

  而另一封信,則同樣是來自清國,出自滿洲水師提督于中之手。這位于提督也是先表示了自己的“友好”,接著,又向德川綱吉表明,在松前藩的領地之內,他購買了一塊“小小”的土地,做為自己軍隊的駐歇之地,并且,應松前恒介的要求,他還奏請清廷授予松前恒介為北海道守備一職。雖然這么做他并沒有提前征求德川綱吉的同意,可是,身為幕府將軍,德川綱吉有“包容本州島”的肚量,想必不會介意這點兒“小事”。同樣,這封信也附帶有豐厚的禮物和有著某種象征意義的武器。

  就是這兩封信,讓德川綱吉和一干手下不得不緊急制止了酒井忠清的剿逆行動。

  整個幕府的高層都緊張起來。

  而與此同時,駐扎在石狩灣的滿洲水師五千部眾,也開始準備迎接從海參葳開來的水師主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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