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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獵艷江湖夢(全集) 作者:陳苦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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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清模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5:4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一章 香車美人

希平駕著馬車慢悠悠地出了城,而車上的冷如冰仍然用紗巾蒙著臉。

希平按照冷如冰吩咐的方向和路線趕著馬車,但他不知道裏面對他指手劃腳的女人就是他想一見卻沒見著的藝妓冷如冰,若他知道了,不知他會怎樣的火光。

馬車裏的冷如冰卻是知道這在外面駕車的男人,就是那天差點把她給氣得半死的混球黃希平,她指名道姓要他隨行,就是為了整他一回,卻不料雷勇只派他一個人來護送他,簡直是在跟她開玩笑。就憑這混蛋能對付得了地獄門的眾多高手?

雷勇也未免太高估他了!然而,最使她後悔的是,她當初就不該向雷勇建議讓這個人來護送她。

自從出了城門不遠,這混蛋加三級,竟然大唱其歌,她在裏面抗議了好多回都沒效,反而使他更得意,還叫她仔細地認真地聽他唱歌,自誇是歌神再世!

於是,一路上歌聲爛爛……她此時真恨自己為什麼要長兩隻耳朵。幸好,他終於唱得喉嚨沙啞了,回頭對她一個勁地道歉,說什麼今日未能讓姑娘聽得盡興,明天再把他最得意最經典的歌曲唱給姑娘聽。

晚上到得一個叫石頭鎮的小鎮,希平說要住宿,冷如冰覺得離鳳仙城還不夠遠,怕地獄門的人追上來,所以讓他繼續趕路。

希平因為昨晚與雷鳳瘋狂了一整晚沒得睡,覺得很睏,不想再趕路,但又拗不過冷如冰,只好趁著月色繼續趕路。起初還聽到他不時地吆喝幾聲,後來什麼聲音也沒有了,馬也停在路中不走了。

冷如冰覺得奇怪,叫了幾聲他的名字,卻聽不到他回答。於是下了車廂一看,這小子竟然靠在車廂外面睡起大覺來了!

她在黃希平耳邊大喊了幾聲,他一驚而醒,看到一個蒙面女人站在面前,不禁說道:「喂,妳是誰?在鬼叫什麼?」

冷如冰道:「我叫你趕車,你卻在外頭睡大覺,你是什麼意思?」

希平一聽聲音,果真是車中的女子,一瞧此女竟然只比鳳兒矮一點點而已,是個極其高挑的女人,身段美妙之極。可是,她為什麼要蒙著臉呢?

大概是她的長相有點對不起人吧!他想。

冷如冰見他只顧打量自己,對她的問話不答不理,怒道:「你啞了嗎?」

希平笑道:「妳這是明知故問!我為妳唱了半天歌,喉嚨當然有點啞。本來準備今晚好好休息,明天繼續為妳免費獻上我的經典名曲,妳卻讓我連夜趕路。唉!我這段日子為了練刀已經睡眠不足了,昨天又為了去妓院的事被他們折騰一天,到了當天晚上又和鳳兒打架到天亮一夜沒睡,今日又忙活一天,妳叫我怎麼不睡?」

冷如冰聽了不知該氣還是該笑,反正是無可奈何,對自己最初的決定後悔不已,現在不知是自己在整他,還是被他整了。

她道:「前面不遠就是田東鎮,那裡有客棧,我們到了那裏再投宿。」


希平把馬車停在一間叫「福來」的客棧門前,不等冷如冰吩咐,就跑過去敲響那已經關緊了的門,口中大喊道:「店家,生意來了,開門啊!」

整個客棧的人都被他吵醒了。

一個店小二模樣的青年開了門出來,看到面前這個拿著一把刀的雄偉男人,心中不禁一陣害怕,以為是哪來的強盜,顫顫地道:「客官,你要幹什麼?」

希平沒拿刀的右手敲了一下他的頭,道:「當然是住宿了,問得這麼多餘!」

店小二心下一安,道:「請問客官要幾間房?」

希平道:「兩間。」

店小二疑惑道:「兩間?」

希平把身體一讓,小二看見他後面蒙著臉的冷如冰,頓時醒悟道:「好、好,請兩位客官跟我來,你們的馬車自會有人照料。」


希平要了兩間相鄰的上房,在進入房間的前一刻,他對冷如冰道:「如果有什麼事叫一聲,我就知道了,但若沒什麼重要的事,最好不要叫我,我要睡個好覺,明天也好唱歌給妳聽。還有,我想問妳一下,妳睡覺的時候是否也戴著面紗?」

冷如冰寒聲道:「不用你管。」

希平大笑幾聲,進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一頭栽到床上就睡了。

躺在另一間房的冷如冰卻怎麼也無法入睡。她為了取得施竹生手中的「地藏丸」,不惜從蝴蝶派的所在地花錦城來到鳳仙城,用武力和金錢相結合的手段制服了群芳樓的老闆,使自己成為群芳樓的一個掛名藝妓,並且設下三關,讓自己的聲名在這一帶大振,就是為了引起施竹生的注意。

娘說過,地獄門的武學講究的是「絕情」兩個字,但是要練成他們地獄門的至高武學「地藏之氣」卻又需要女人,所以他們一般都會從妓院裏找尋未開苞的極陰之女或是用其他惡劣的手段來促成他們的武功。

她知道自己的聲名一傳到施竹生耳中,他一定會來查看她這位「賣藝不賣身,大設三絕關」的神秘妓女的,可是她想不到施竹生早就查清了她的來龍去脈。

如今她雖是取得了「地藏丸」,卻已暴露了身份,致使無法安全撤離鳳仙城,才求到了雷勇。

然而,雷勇卻只派一個黃希平來護送她,使她莫名其妙。最惱人的是這混蛋一點點的危機感也沒有,半天下來只顧大唱其爛歌--實在是爛得叫人無法忍受,他卻說明天要再為她盡情演唱?!

冷如冰想到這裏,就沒心情入睡,幾乎一整晚都在想著怎樣才能讓希平不再唱歌。在她的思想裏,現在的希平比地獄門還要恐怖,悔不當初啊!


「黃希平!」

冷如冰在希平的房門前喊了好幾聲,希平房裏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這混蛋睡得像死豬一樣,昨晚還信誓旦旦地說有事叫他,一叫就醒!現在她已經叫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真想丟下他自己上路,但又找不到一個適當的車夫--這人雖煩人,卻總還能當車夫使用。

「黃希平--」冷如冰加大了音量。

裏面傳來希平懶懶的聲音:「嗯!妳就不能讓我多睡一會嗎?」

冷如冰身前的門突然開了,眼前出現赤著上身的希平,那強壯的肌肉結實得驚人,沒有一絲多餘的脂肪。

她不得不承認這混蛋有著外貌與體形的高度完美,然而誰知道就是這麼一個人,卻有著可笑的性格和行為呢?

雖然她一直都警告自己不得喜歡上男人,但此時她那冰冷的心窩也不免有一絲絲的動搖,面前這傢伙可不是一般的養眼!

她強使自己的語氣繼續保持它原有的冰冷,道:「把衣服穿上,別丟人現眼!」


希平揉了揉那未睡醒的雙眼,道:「會嗎?我覺得如果我到大街上跳脫衣舞的話,一定會有許多少女捧場。」

冷如冰覺得被他打敗了--這人可不是一般的混蛋!

她進入房裏,當他關好門時,她道:「為了隱藏行蹤,我要替你易容。」


冷如冰為希平易了容,把鏡子拿到他面前,他一看,大吃一驚,裏面那個醜陋的中年人就是自己嗎?

「臭婆娘,妳把我俊美的臉搞成什麼樣子了?趕快替我變回來,不然老子宰了妳!」希平雙手抓住冷如冰的雙臂,把她舉到半空中,朝她大吼道。

冷如冰冷冷地道:「放下我!不然你一輩子也別想恢復你的容貌,這是我的獨門技術,沒有我的化解是不行的。」

希平只得放下她。

冷如冰不停地用雙手輪流拍打被希平的髒手抓過的地方,這傢伙,竟然抓得她這麼痛!

希平對她百般哀求,要她恢復他的容貌,只要恢復他的容貌,叫他做什麼都行。

冷如冰卻知道他說的話只能信十分之一,其他九成可能都是假的。她雖然與他相處的時間不長,但對此點卻是瞭解的。

所以,她說只要到了長春堂,她就會替他恢復容貌,而在此途中,一切得聽從她,若有半絲違抗,就讓他長久地擁有這副相貌。

她給他的第一個命令,就是從此不得在她面前唱歌,希平只得答應了。然而他一時間改不了,有時還是會不知不覺地哼出一兩句,卻突然想起冷如冰的警告,立即把下面那一句即將要隨口而出的歌詞硬吞到肚子裏,憋得他滿肚子的氣。

冷如冰很是滿意自己的壯舉,她昨晚幾乎一晚沒睡才想出了這個法子--既能讓希平乖乖地聽話,又可使他不太引人注意。

天知道這混蛋那高大的體形就夠引人注目了,再加上一副俊俏得不像話的臉龐,不說女人,就是男人見了也免不了要多看幾眼,還談什麼隱藏行蹤?

為了安全起見,更是為了整希平,冷如冰替他改名為黃牛。

希平對此抗議不已,卻敵不過冷如冰,抗議無效!冷如冰依然叫他作黃牛,而且說他壯得像頭牛,現在這副模樣更是醜得像頭牛,非常配「牛」這個字。本來想叫他作大水牛的,他卻死也不讓她替他改姓,還說他村裏的一個手下敗將就是叫水牛,他怎麼能和自己的手下敗將同名?

沒辦法,他只得承認自己是黃牛了。

後來,冷如冰為了叫得順口,更要他難堪,乾脆叫他作牛郎,他氣得呱呱叫,忽然又大笑起來,說我既然是牛郎,妳就是織女,咱倆天生一對,今晚是否一起睡?

冷如冰聽了他的渾話,恨不能把他的嘴撕了!再次威脅他嘴巴放乾淨點,不然就不替他恢復容貌。

希平立即用手把嘴巴捂得緊緊的,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飛出幾句漂亮的話來讓她受不了。

再後來,冷如冰既不叫他黃牛,也不叫他牛郎了,簡單明瞭地叫他作「阿牛」,他才沒表示多大的意見和抗議。

於是,冷如冰從此便只叫他阿牛,希平被她叫得簡直快要忘記自己是誰了,只知道自己現在是他媽的什麼阿牛,這麼老土的名字竟然用在他這位大帥哥身上,簡直是玷汙了他。

他也不去照照鏡子,現在的他是怎麼個模樣!

希平給冷如冰當了半個月的稱職車夫。雖然偶而會在趕車時打打瞌睡,放任馬車讓馬拉著亂走或是停在路中,但每次沒睡多久,好夢才剛開始就會被冷如冰叫醒,再度睡眼朦朧地繼續趕路,到了晚上,兩人就會各自要了房間,休息一晚,隔天便接著繼續旅程。

這段日子裏,希平還是對身邊的女人知之甚少,只知道她是個身材絕好的女人,有著一雙美麗的眼睛,還有一塊討厭的面紗讓他無法看清面紗背後的臉容,他有些好奇,卻並不是十分強烈,只是對於未能唱歌耿耿於懷。


這一日,他們來到「火雲山」的山道上。

山道不大,剛好過得一輛馬車,兩旁的樹木很是茂密。

冷如冰彷彿察覺到了什麼,對外面的希平道:「小心了,我感覺到有人正向我們靠近。」

希平這段日子雖然天天趕路,見到許多新奇的東西,但總不見有人來劫鏢,使得自詡高手的他很是煩悶,此時一聽終於有賊人看上他車中這位沒臉見人的女人,高興得不得了,心中暗呼:「過來呀!快過來搶這女人,讓老子大幹一場。媽的,不得唱歌,又沒架可打,整日對著一匹馬和一個冷冰冰的女人,快把人給悶死了。」

然而,冷如冰口中的賊人沒有出現,希平有點失望地道:「妳不是說有人靠近嗎?怎麼這麼久了,還不見妳所說的人出來?不會是他們比蝸牛還爬得慢吧!」

說罷,他回頭朝馬車裏的女人「嘿嘿!」地笑了幾聲,轉頭正想吆喝馬,卻見前面站了十多個持劍的大漢,連忙止住馬,大喊道:「喂,你們是什麼人?是否要來搶車上的女人?」

那群人想不到這傢伙如此直接,連冷如冰也想不通他這是什麼意思,竟然直截了當地問別人要不要搶他車上的女人。

人群中站出一個似乎是領頭的大漢,向希平抱拳道:「這位大哥,我們的確是為車上的姑娘而來,想請那位姑娘與我們少門主一會。」

希平明白這群人的少門主認識這女人,大感好奇道:「你們少門主認識這女人?他是誰?」

那領頭的大漢道:「我們主人是地獄門的少門主施竹生。」

希平不待他說完,大手一揮,喊道:「去、去,別人還可以商量,什麼是畜牲死畜牲的,老子在群芳樓還沒找他算帳,他既然敢來搶我的女人,叫他自己過來,我和他還有一架沒打。」

冷如冰剛開始聽了他的話還覺得好笑,待聽到「我的女人」時,差點要跑出來摑他幾個耳光--她什麼時候成了他的女人了?

那群人聽了也不生氣,領頭的又道:「我們公子有事未能前來,讓我們先來請這位冷姑娘。」

希平煩了,道:「要麼就放馬過來,要麼就讓路,別他媽的嘮嘮叨叨地擋路。」

領頭的笑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兄弟們,去請冷姑娘到地獄王府做客。」

希平提起身旁的烈陽真刀,跳下馬車,就迎了上去。一把刀在人群裏亂劈一通,雖然也霍霍生風,卻沒有殺傷力,砍到別人的劍時也砍不出一個缺口來,不料還被那頭領一腳往他小腹踹去,把他踹飛落到一旁的大樹底下。

希平爬起來一看,馬車已經被打的稀巴爛了,馬也不知驚跑到哪裡去了。而冷如冰正與那十七個大漢交手,看來遊刃有餘,他便靠著樹幹坐在那裏閒悠悠的看著面前激烈的打鬥,就好像打鬥的人與他一點關係也沒有,他不過是一名觀眾而已。

冷如冰使的是「落花無情劍」,只見她從空中飄下,手中的劍揮出朵朵劍花,看起來果然如落花,罩向各人的頭頂。

聽得一片碰劍之聲,即有幾個大漢躺倒在地,而冷如冰仍像落花一樣飄零,尋不著她的身影,卻忽然間出現在某人頭頂、面前、背後、側面,冷不防地給人一劍,那人也就應劍而倒,再也起不來了。

一刻鐘不到,十七個已經倒下八個,頭領突然朝面前的冷如冰虛揮一劍,急退下來,向場中大喊「兄弟們,點子硬,撤!」,便帶著眾人往樹林裏鑽去,轉眼不見蹤影。

走不了的是地上的屍體,所謂的「無情劍」的確是每一劍都無情得要人命,因而中劍者就成了地上的躺屍。

希平不忘拍掌道:「好、好!早知妳有一兩手,就不用我這高手出馬了。唉!他們也都怕了我,都不來找我打,害得我不好意思欺負他們,只好在一旁看你們打了。不過,妳也未免太過份了,打架就打架,何必殺人?」

冷如冰看著坐在樹底下的希平,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

本來是要他保護自己的,想不到事到臨頭反而是自己保護他,他卻躲到一旁看戲。拍掌叫好之後,還充正義來埋怨自己不該殺人。

當初自己為什麼會覺得他是高手,還說他的實力不可忽視?她真懷疑當時自己是瞎眼了。

而自己在剛才打鬥時,每動用真氣,便覺得寒氣侵入,看來「地藏丸」的陰寒根性已經發作了。這該怎麼辦?

若這混蛋武功可以,不用自己出手的話,那還可以撐到長春堂,再行醫救。可是這混蛋連幾個蝦兵都對付不了,看來自己若不死,也只有被施竹生作賤的份了。但自己寧願被面前這個混蛋糟蹋了,也不願讓施竹生用自己來修練「地藏之氣」。

想到這裏,她突然一驚,她是怎麼了?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不,哪個男人都不能進入她的身體,若實在沒有辦法,她就一死了之。

冷如冰道:「你再囉嗦,我連你也殺了。」

希平裝出一副怕怕的樣子,走到她面前,道:「妳真是現實,沒有馬車就想把我這個車夫殺了滅口。」見她不言語,又道:「我不當車夫,可以當妳的保鏢。」

冷如冰看定他,道:「你?保鏢?剛才你保到哪裡去了?」

希平搔搔頭,看看路的兩端--哈,沒人!又回眼看著冷如冰,雙手一攤,道:「我見妳打得上癮,不想搶妳的生意,讓妳威風威風,妳還怪我?」

冷如冰看他說得臉不改色氣不喘的,暗忖:「這人可不是一般的臉皮厚!」

希平道:「沒了馬車,現在怎麼辦?」

冷如冰道:「過了這山林,就是『竹山鎮』,以後還有幾天的大道要走,到了鎮上再買一輛馬車,你仍然當回你的車夫,至於要你來保護我嘛!我想都不敢想。走吧!阿牛!」

希平在她背後虛擲一拳,再朝前虛空踢了一腳,心下狠狠地道;「妳這臭婆娘,又叫我阿牛!有日叫妳知道我的厲害,讓妳叫我親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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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清模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5:4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二章 為妳流血

希平和冷如冰在夕陽未落之前,到達竹山鎮,在有緣客棧要了兩間相鄰的上房,又要了一桌飯菜。

兩人在等待飯菜時,心中各有所思。

冷如冰想到行蹤已被地獄門發現,後面的路就更難走了,躲是躲不掉的,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實在不行,只得一拼。

她自己今天一陣打鬥,只覺得寒氣沿走全身經脈,現在雖無什麼大礙,但已證明施竹生所說的話不假,以後可能就會像他所說的越來越冷,到最後冷得不能再動時,還不是讓他手到擒來?

若真到了那個時候,只有叫這混蛋一刀把自己了結了,不然,若落到施竹生手裏,她真是沒臉活了。

此去長春堂至少還得用上一個多月的時間,路途遙遙、危險重重,而對面那傢伙卻以為我們是出來旅遊的,整日東張西望、心不在焉,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可能還嘻皮笑臉的,看來自己是真的沒救了。

希平趴在桌上,眼巴巴地看著對面的冷如冰,心想,她怎麼會與施竹生有糾纏?剛才那些人叫她「冷姑娘」,她也是蒙著臉,會不會是雷龍口中的那個冷如冰?

只有她與地獄門那個死畜牲有些瓜葛,畢竟,雷龍從那姓冷的女人房裏出來後,施竹生與她在房間裏發生過什麼就不得而知了。沒錯,她一定是那個臭屁的妓女冷如冰!

希平想到此處,得意的笑容出現在他那易了容的扭曲醜臉,道:「我現在終於知道妳是誰了,妳就是群芳樓那個臭屁的妓女!」

所有吃飯的人都停止了咀嚼,含著一口飯菜在嘴裏,扭臉呆看著冷如冰,眼睛裏明顯地射出兩個字--妓女?

希平提刀站起來,兇神惡煞地吼道:「看什麼看!即使是妓女也沒你們的份,她是老子一個人的妓女。」他現在的醜面孔配上高大的身軀,確實能使人心生怯意。

冷如冰眼中寒光一閃,走過去就給了他一個耳光,怒道:「你再胡說八道,別想我替你恢復容貌。」

希平看著冷如冰上了二樓,往房間走去,才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痛,朝她大吼道:「臭娘們,妳不吃飯了?」

冷如冰不理他,走進房裏,心下一傷。

她為了練成「寒冰禪」,不惜到群芳樓假扮妓女,讓施竹生看遍摸遍了全身上下,本來就不舒服了,今又被那混蛋重提此事,更大聲宣言她是他一個人的妓女?!

不知怎的,誰說她是妓女都行,她就是不能忍受這個混蛋說她是妓女!要知道她現在還是清清白白的女兒身,只不過是在群芳樓借住了幾天,卻被他……

希平看著冷如冰進入房間,想起她以前吃飯都是在房裏或是在車廂裏,從來沒有在外面吃飯的。

也是,蒙了臉,怎麼吃飯呢?只好到了房裏,解下面紗才能吃的了。於是,他叫小二把飯菜送到她房裏,並交待她先吃,等她吃完,再叫他吃。


希平回到房間躺在床上,心想自己也太過份了--人家做妓女本來就夠傷心的了,自己卻還要刺激她。想著想著,真怨不得她給自己一巴掌了!

而後,又想到他的鳳兒,雖然一開始對他凶巴巴的,但後來變溫柔了,最後還百依百順。尤其是想到那一晚她的好,心裏就歡喜,就不自覺地微笑。最後竟在這香甜的微笑中睡著了。迷迷糊糊間聽得有人在叫阿牛,原來是冷如冰叫他過去吃飯。

於是,希平來到冷如冰的房門前,門是虛掩著的,一推就開。

冷如冰看見希平進來,扭頭不去看他。

希平看到桌上的飯菜沒動多少,顯然冷如冰沒吃到什麼。他一把坐下去,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那吃相比他此時的臉還要難看。

正吃得起勁時,聽得冷如冰大叫一聲「有毒」,她便倒在床上不動了。

希平大吃一驚,跑到床前坐下,把她抱在懷裏,解開她的面紗,看到她那張絕美的臉蒼白得要命,連忙叫喚她,她卻像死了一樣,沒有了任何動靜。

希平心想,這次完蛋了,我也吃了那些飯菜,不用多久也要像她一樣死去了。

此時,他想起了他的鳳兒、他在環山村的父母和伙伴,還有雷龍和四狗兩個難兄難弟,後來又想到了多年沒見面的弟弟和妹妹,更是悲從深處來。

然而,過了許久,他還是一點中毒的跡象都沒有,不禁又有些歡喜了。

嘿,為什麼我沒有中毒?不會是我不懼毒吧!我怎麼會不怕毒呢?唉!想不明白。但是,既然我天生不怕毒,按照老爹教的那一點基本常識,我的血液應該可以解毒吧?看來是不會錯的。

嗯!像我這樣的天才人物怎麼會錯呢?可是要割肉耶--沒辦法了,又不知道她中的是什麼毒,又沒有解藥,只好忍痛施捨幾滴血給她了。

一念至此,他就想抽刀出來,但旋即想到他的刀太鈍了,割不下還不要緊,就怕要一割再割會很痛,於是他就把冷如冰的佩劍抽出來,看了看那亮閃閃的劍身,皺了皺眉,閉上雙眼,用劍在自己的手腕上輕輕一劃,一點點痛,血就流出來了。可是沒幾秒鐘,血又自動地止了。

媽的!要它流的時候它不流,不要它流的時候被別人輕輕一掌就打得滿嘴是血!

他大是氣惱,拿劍使上了一點小勁劃深了傷口,把劍一丟,取來一個乾淨的碗,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撐開左手手腕上的傷口,免得它又不識好歹地結合起來。

直至流了半碗血,他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而後,好不容易才打開冷如冰緊閉的雙唇,把那半碗血灌了進去。

他衷心的祈禱:「但願妳能因為我的捨己救人而感動得活轉過來。」

他死眼盯著冷如冰那張傾國傾城的臉龐,看見她的臉色漸漸變得紅潤起來,心中歡呼不已--嘿,我果然是天才!

冷如冰「嗯」的一聲,睜開眼睛來了,那一雙美麗的眸子幽幽地看著希平。

希平大是歡喜,俯首下去猛的親了她一下,喊道:「謝天謝地,妳醒了!」

冷如冰突然被希平親了一口,心頭一震,知道自己臉上的面紗已經被他解開了,且發覺自己此時正靠坐在他的懷裏,不知哪來的力氣,掙扎著脫離了他的懷抱,冷冷地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希平知道她要問的是他有沒有趁她昏迷之後,做了一些什麼不道德的行為。

看到她恢復了原樣,他也變得輕鬆,答非所問地道:「沒做什麼,見妳臉上沒血色,所以讓妳喝了半碗血。」

冷如冰忽然覺得一陣血腥味留在自己的嘴裏和喉嚨裏,驚得忘了質問希平的不軌行為,瞪著他道:「你給我喝誰的血?」

希平把左手舉起來炫耀似的揚了揚,然後一臉得意地看著她,道:「我的,感動吧!」

冷如冰沒有因此感動,只感到一陣噁心,想吐又吐不出來,只好作罷。

她盯住希平許久,道:「你的血能解毒?」

希平自誇地道:「我是天才嘛!」看見冷如冰露出不悅之色,才又轉口正經地道:「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我見自己沒中毒,就讓妳喝我的血,心想或許有用,不料真的靈光。」

希平哪裡知道他幼時遇到的千年血蛇是萬毒之首,他所吞食的內丹當然具有解萬毒的功效,他既然消化了它,自然成為萬毒不侵之體,生養出來的血液自然也有解毒的功效,但這血別人喝了,那解毒的功效卻不能長久留存,只能當作一次解藥而已。所以,下次若冷如冰再中毒,他就得再割手碗「自殺」一次,有夠慘的。

冷如冰見希平色迷迷地盯著她看,心中有氣,怒道:「你看夠沒有?」

希平下了床,走了兩步,又回頭走到床前,俯身下來,雙手撐住床板,更是死勁地盯著她的臉,直看到她冷冰冰的臉起了紅暈,才嘻皮笑臉地道:「還沒有。」

冷如冰拿他沒辦法,臉色一冷,道:「你不嫌看髒了眼嗎?」

希平記起這是他在群芳樓說的一句話,如今卻被她拿來反咬他一口,實在是自己挖的陷阱自己跳下去,幸好他的臉皮是刀槍不入的。

他好整以暇的道:「髒就髒了,先髒個夠,等會兒再洗乾淨,不就行了?」

冷如冰說不過他,把面紗重新掛到臉上,希平看了一陣失望--唉,美人的臉不是生來給男人看的嗎?

此時,聽得外面有輕微的動靜,兩人心中一動,冷如冰立即躺倒在床上,希平也順勢躺到地上,裝成中毒的樣子。

門被推開了,進來的是今天撤離的那九個漢子,頭領的道:「妳這娘們,雖然有幾手,還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現在中了我的『無色無味五更天』,看妳還能撐多久!睡得可真香,若沒有我的解藥,再過一個時辰,妳就永遠沈睡了。等我把妳交給公子享用之後,公子把妳一甩,我們兄弟還不是一樣騎在妳肚皮上?」

九個大漢無所顧忌地哈哈大笑,笑聲中,忽見床上本該中了毒不能動的冷如冰睜開眼,從床上彈飛起來,朝他們飛撲過去,十根纖纖玉指射出十道淡淡的白色霧氣,直透入九人的身體,頭領中了兩道。只見中指的九人,好像一下子從南極走到了北極,身體不停地打顫,猶如置身於冰窖。

冷如冰重新飄落到床上坐好,道:「我不想在這裏殺你們。唯有讓你們回去受夠活罪再死去,方能洩我心頭之恨!中了我『寒冰指』的人,若沒有內力深厚之人替你們逼出寒氣,你們只有死路一條。我想,你們的公子是不會浪費內力為你們運功驅寒的。」

不等她說完,九個大漢已然從房間消失。

驀地,冷如冰覺得身體一陣寒流入侵,不禁打了個冷顫。她本來就不能再運功,如今一氣之下運起了「寒冰禪」、施出了「寒冰指」,使得她體內的寒氣加劇,她感到越來越難抵抗得住寒氣的侵襲了,難道她真的要……

希來從地上起來,看了看她,走出房門,不一會兒,又拿著他的刀走了進來,說:「以後我們在一個房間,妳睡床上、我睡地上。我擔心他們用毒,不聲不響地把妳偷走了,我不怕毒,他們奈何不了我。」

冷如冰強烈抗議,他又說:「妳雖然像天仙一樣,我也很好色,但是,妳放心,在去長春堂的路途中,我是絕對不會動妳的,因為在這段時間,我的任務是保護妳而不是泡妳,要泡妳也得等我完成任務。到了長春堂,妳再提防我吧!美人兒。」

冷如冰一想,自己的面紗被他解開過了,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既然他如此說,也就隨他。反正這混蛋要做的事是誰都無法阻止的,而且這混蛋有時候也是有點用途的--當然不是指當車夫了。

她不知道為什麼此刻會相信希平的話,也許是因為他說這些話時,眼神中閃過的那一抹堅定--就在那時,她又覺得面前這個男人完全可以保護自己。


翌日,他們又買了一輛馬車,雖然沒有前一輛豪華穩當,也將就著趕路了。

兩人的心情本來都很沈重,可是連續幾天不見地獄門有行動,希平的心也就漸漸放鬆下來,完全不再把遇襲一事放在心上,依然像以往一樣邊駕車邊睡覺。有時想找冷如冰這美人兒聊幾句,她卻越來越不愛理人,最後連話也懶得跟他講。

希平見她如此,想起她在群芳樓也是這麼臭屁,心頭一火,又在心裏頭罵了好幾遍他那一句名言--不就是一個妓女嗎?

當然,這句話他是不敢說出口的,並不是怕冷如冰再給他一個耳光,而是怕她被氣死了沒人替他恢復他的帥哥模樣,同時也覺得這樣一個天下少有的美人死了未免可惜,所以他把很多的心裏真言都憋在肚子裏。

實在憋不住了,便屁股一撅,從屁眼裏說出一句又響又臭又簡單的語言,使得坐在車廂裏的美女感受到他強烈的意見和不滿,從而怕怕地躲在車廂裏一隻手掩住鼻子和小嘴,另一隻手不停地往臉的兩邊使勁地搧風。

自從那晚之後,再也不見地獄門的蹤影,冷如冰卻絲毫也不敢放鬆。

她感到自己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冰冷了,不知自己能堅持到什麼時候。下次若再遇到地獄門的狙擊,也許已經沒力氣動手了!

冷如冰隱隱覺得,地獄門是想等她冷得動彈不得再出手制服她。那時,憑外面那個混蛋,只怕不管用!

她總是想不通,他到底是假裝武功臭爛,還是根本就不會武功。看起來是不會武功,但在群芳樓時,又怎麼能夠一招打敗地傑呢?這是不可爭論的事實。

是的,她實在想不通這個男人--有時像個無賴,有時像個小孩,有時又像個英雄。更不可思議的是他居然不畏毒,難道他的血是解毒的靈藥?!

他到底是什麼怪物?

他給自己帶來的是幸運,還是災難?

他說要保護她,他真的能保護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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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清模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5:4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集 護花一刀

第一章 給妳溫暖

希平和冷如冰繼續趕路。

這段時日,冷如冰覺得越來越冷,衣服一件一件地往身上添,可是不濟事,仍然不能夠抵抗體內寒氣的侵襲。到了晚上,她蜷縮在兩三層棉被裡也覺得冷,而希平卻在地上打赤膊睡,一間房裡兩個人之間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希平清楚冷如冰現在的狀況,他駕車的時候沒有再睡覺,而是不停地吆喝著趕馬車,似乎比唱歌還要起勁了。當然,馬也是不停地在換。

希平知道冷如冰若到不了長春堂,就只有死路一條--要知道並不是只有人間才需要美女,地獄對美女這種高級品種也是很搶手的,閻羅王為了自己以及他的子民著想,當然希望從人間大量的進口美女了。

希平又一次覺得自己是天才,因為他是第一個弄懂為什麼「紅顏」總是「薄命」之人。

但是,天才黃希平回到現實中來,又有許多事情弄不懂了。

他不清楚冷如冰和施竹生之間有什麼恩怨,為什麼施竹生百般地阻撓她去長春堂?他當然也不瞭解冷如冰身上出現狀況的原因是什麼。

然而,不知為何,他對這個女人產生了強烈的保護欲,而在這種保護欲的鼓動下,他的整個身心進入了前所未有的備戰狀態。

現在的他不再是無賴,也不是小孩,或者也不是什麼英雄,他現在只是一個男人,一個決定保護一個女人的男人!

無論是對她,還是對他自己的朋友,他都承諾了要保護這個女人--男人應該堅守對女人的承諾。


時間就這樣又到了半個月之後,他們到達了九龍山。

冷如冰曉得這山之所以叫「九龍」是指山的彎路多,馬車要從這裡過去,起碼得要一天一夜的時間。

越過了這座山,以後的路就好走許多了。

希平趕著馬車進入山裡時,月亮已經升到中天了。山很靜,只有絲絲的風聲,動物也許都睡了。

希平雖然也很睏,卻沒有打瞌睡。忽然聽得陣陣鳥獸振翅奔跑之聲,這個「天才」也終於知道有人埋伏在這山裡,而且已經行動了。

車廂裡的冷如冰感到了危險的氣息。

希平的左手按在烈陽真刀上,繼續吆喝著趕馬,馬卻一陣長嘶,一雙前蹄騰起,落地之後又跑了幾步,就停在路中了。

四周相繼亮起了火把,他們被地獄門的人包圍了。

施竹生站在馬前不遠處,微笑地看著希平。幾枝火把擲落在馬車頂蓬,燃著了車廂。

冷如冰從車廂裡下來,希平也下了馬車,抽刀往馬屁股斜著就是一捅,馬嘶叫著往前猛衝,冷如冰趁施竹生等人躲避馬車之時,迅速地抽出手中的劍向施竹生突攻過去。

施竹生背後的三傑閃了出來,地傑單手執棍朝飄射過來的冷如冰橫掃出去,把冷如冰生生地逼退回來。

若在平時,地傑的一棍是不足以使冷如冰退避的,但此刻的她寒氣襲身,動作本就慢了許多,功力也大打折扣,剛才一發功竟覺得後繼無力,心下一驚,又見地傑那一棍來勢兇猛,不得不撤劍退回希平的身邊。落地之後搖搖晃晃的,眼看著就要倒地之時,希平刀交左手,伸出右手把她攔腰抱緊,火光中,她冷得直打顫。


希平看著此時的她,他的心就好像被人捅了一刀似的,痛。

冷如冰被希平摟抱了,也不像往日一樣掙扎,一雙手臂反而伸到希平的背後緊緊地環抱住他,她覺得這樣舒服多了。

希平感覺到這個平時冷冰冰的美女對他的依賴,心頭一熱,旁若無人地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柔聲道:「妳冷麼?我帶妳到長春堂,到了那裡妳就會好了。我們繼續走,好嗎?」

冷如冰不答言。

施竹生卻笑了,他道:「你們走不了的,即便讓你們走,她也活不過這一兩天。若她不動武,還可以活三個月,可是她卻不斷地動用真氣,而且是陰柔真氣,我看她連今晚都過不了。你還是把她交給我,讓我和她在這裡歡好一場,這樣雖然她會失去武功,至少還能留下一條命,不至於紅顏薄命了。」

冷如冰仰首,一雙美眸平靜地看著希平,然後把嘴湊近他的耳邊,低聲道:「我寧願死,也不讓他進入我的身體,你懂嗎?」

希平專注地盯著她那絕美的臉,一時無言。

他抬頭,看著對面的施竹生,臉上拉扯出一種邪邪的微笑,這笑襯上他現在的醜臉,在朦朧的火光照下,像惡鬼一樣猙獰。

在場的地獄門手下,都感到一種邪魅的氣氛在周圍湧現,心中怯意頓生。其中感受最強烈的是地傑,當他再一次面對希平的這種邪笑時,執著鐵棍的雙手竟然不自覺地在顫抖。

希平回眼再次凝視著冷如冰,側臉下來,在她的俏臉上輕吻了一下,道:「傻瓜,我承諾過要把妳帶到長春堂的,怎麼可能因為這些傢伙而毀了我的諾言呢?妳能自己站立嗎?只要幾分鐘,或者更少的時間就行。」

冷如冰對希平的吻沒有表示出不悅,他那邪邪的眼神此時看在冷如冰的眼中顯得無限的溫柔,讓她慌亂的心漸漸地歸於平靜。

她不知道為何第二次看到這種眼神的時候,卻與第一次有著截然不同的兩種感覺。

希平再次抬頭,盯住施竹生,道:「你想歡好,可以去找別的女人,她現在屬於我!即使她要歡好,也是和我,而不是你--地傑,你的手抽筋了。」

施竹生的臉變得陰沉,道:「有時候你的確很可怕,但有時候嘛!」他忽然笑了:「我的任何一個手下都可以把你打倒,不知道你現在能打,還是不能打?」

冷如冰放開抱住希平的手,退離他的懷抱,站在他的身旁。

希平的刀已出鞘,緩緩地擺出「刀之魂」的姿勢,一種肅殺的氣息在黑夜裡凝聚。在這一刻,每個人都感到一股強悍的氣勢向自己逼來,彷彿他的刀隨時都要砍向自己一樣。

希平眼中的笑意更濃了,那邪惡的氣息籠罩周圍的夜,黑夜在剎那間變得可怕!

他淡然道:「你試試看就知道了。」

施竹生盯著他那醜惡的臉,許久,眼中一寒,咬牙道:「三傑!」

三傑應聲而出,分三個方位包圍了希平和冷如冰,地傑在希平的背後,人傑在左側、天傑在前面。

冷如冰道:「他們要用絕招『合神一擊』了。」

冷如冰的話音剛落,人傑已大喝一聲,整個身體沖天而起,到了半空中,倒轉過來,腳朝天、頭向地,雙掌齊出,直衝而下擊往希平的天靈蓋。

地傑和天傑在人傑的大喊聲中同時動作,前者一根鐵棍衝希平後背橫掃過來,後者一把長劍揮出一十三劍花罩向希平的面門。

與此同時,希平手中的烈陽真刀紅光大作,他突然箭射倒退,回轉身體,雷聲轟鳴中,他手中的刀在地傑的面前揮出片片火光,又猛的轉身,往前突衝。

而此時,從天而降的人傑正落在他的眼前,「合神掌」就想招呼希平的前額。

希平的烈陽真刀在黑夜裡劃出半個光弧,從上而下直砍一刀,像劈柴一樣把人傑劈成了兩半,屍體被強勢的刀勁逼射向兩旁,血光四射。

希平去勢不止,到達天傑刺過來的劍前,側身,迅猛的砍落三刀,然後突退回冷如冰身旁。

紅光消失,雷聲突止。

在場的人彷彿做了一個惡夢!

不過是瞬間,三傑就敗了。

人傑被劈成了兩半,地傑像前一次一樣跌坐在地上,天傑拿著一段劍柄呆呆站在當地。


地上除了人傑不完整的屍身,還有一些斷劍和斷鐵棍。

希平對冷如冰道:「幫我把臉上的血滴擦乾淨,我本不想殺他,只是他擋住了我的刀勢,我若不劈了他,只得停止揮刀,而一旦在那種情況下收刀,則死的就是我。我雖不喜歡殺人,但我更不喜歡被人殺!」說最後兩句時,他特別提高了聲量。

黑夜回歸死一般的沉寂。

施竹生不可置信地看著希平,突然道:「走!」

一群人在施竹生的帶領下,沿著馬車消失的方向飛奔而去,很快地消失在這山林的黑夜裡。

希平身旁的冷如冰忽然跌坐在地上,他蹲下來挽住她,只覺得她的身體冰寒之極。

冷如冰的牙齒開始打顫,她道:「我、我冷,好冷。」

希平不言語,卻不由分說地把冷如冰橫抱起來。冷如冰的雙手緊緊地摟住希平的脖子,當他抱住她的時候,她感到說不出的溫暖,她已經不再拒絕這種溫暖了。

希平托著的雙手,一手緊抱著冷如冰,一手在用手臂托著她的同時也緊緊地抓住烈陽真刀,即便這樣,他也不覺得累。現在他只想先找一個山洞之類的藏身處,過了今晚,明天再趕路。


希平找了一個時辰,好不容易才在山腳找到一個巖洞。

洞口不大,才一米多寬,卻是很高,約三米左右,洞裡面還算寬敞,地面也比較乾燥平坦,還有一些稻草爛布之類的東西,顯然這裡經常有人出入並住宿。他覺得自己幸運之極,決定在這洞裡睡一晚。

希平把冷如冰放在舖好的稻草上,道:「妳睡吧!明天醒來就會沒事的。」

冷如冰依言閉上雙眼。

希平離開她,走到洞口處,坐了下來,繼續發揚他的「門衛」精神。

可是他的屁股還沒坐熱,冷如冰又在裡面喊冷,他進去一看,冷如冰的人已經迷糊了。

此時又沒有火,又沒有衣服被子之類的,想來想去,他只想到一個古老的方法--用他火熱的身體去溫暖她冰冷的軀體。

這小子想到就做,立即把自己的上衣的鈕扣解開,又把冷如冰的上衣解開。當她那豐滿潔白的胸脯展露在他眼前的時候,他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慾望。

他吞了吞口水,潤了潤他那乾燥的幾乎著火的喉嚨,然後在冷如冰身旁躺了下來,把她抱到他的身上,讓她的豐滿緊貼他的結實。

隨著希平的躺下,他的「天陽地陰之氣」自動流轉,通過兩人胸膛毫無阻隔的親密接觸,滲入冷如冰那冰冷的身體,抵抗並吸收著她體內的寒氣。

也不知過了多久,冷如冰清醒過來,第一時間就給希平一巴掌,一雙粉拳不停地捶打著希平的胸膛。

她掙扎著喊道:「你這混蛋,剛才還好好的,現在又來欺負我!」

希平苦笑道:「妳別動了,好不好?妳若再動,我可能真的要侵犯妳了。」

冷如冰感到他大腿根處的突起和堅硬,嚇得不敢再動,一對美眸狠狠地瞪著他。

希平的左手從冷如冰的背上移到她的髮上,輕輕地撫摸著,溫柔的道:「我捨身救妳,還用我火熱的胸膛替妳驅寒,妳卻先是一個耳光,然後拚命地打我,真是忘恩負義。」

冷如冰惱道:「你把我的衣服……你佔了人家的便宜,還數落人?」

希平笑道:「是我佔妳便宜,還是妳佔我便宜?我這完美的胸膛只有鳳兒才有權佔有,現在妳卻享受著它的溫存,妳還不知足?是不是想要更多?」

冷如冰一雙眼看定他,道:「你整天說鳳兒鳳兒的,她到底是誰?」

希平道:「平時妳聽了也不見妳問,現在怎麼問起她來了?」

冷如冰道:「別管,你答我!」

希平得意地道:「她是雷鏢頭的女兒,是我的第一老婆,如果妳願意,可以做我的第二老婆--」

冷如冰打斷希平的話,恢復從前冷冷的語氣道:「誰要做你的老婆?放開我!」

希平想不到冷如冰說變臉就變臉,心頭一煩,吼道:「妳動?再動,我就立馬姦了妳!」

冷如冰忽然安靜了,把頭埋在希平的胸膛,眼淚不知怎的就滴落在他的胸膛,不久,竟又沉沉睡去。

此時,希平也有些朦朧的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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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清模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5:4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章 月圓未圓

施竹生並沒有真正撤離,他是個為達目的不惜一切的人,不到最後一刻,他不會讓這唯一的機會就這麼溜走的,只要還有一絲絲的希望,他就要盡力爭取。

在施竹生的判斷裡,冷如冰至多只能再熬個兩天,所以在這短暫的時間裡,他必須得到她。

不過,用武是不行的。那小子竟然一氣呵成地打敗了三傑的「合神一擊」,這是連他自己都無法辦到的。

用毒也不行。他那八個中了「寒冰指」的手下回來時向他提起過他們此行的經歷,頭目趙槐中了兩道「寒冰指」在途中就斷氣了,其他的八個也在見到施竹生之後說聲拜拜就到真正的地獄去陪趙老大了。

並不是施竹生救不了他們,而是如同冷如冰所說,施竹生根本就不想耗費功力去救八個廢物。沒有實用價值的東西,還是讓它們趕快從這世界消失。

從十八歲開始,他就有一個夢想,那就是稱霸武林,恢復當年地獄門的聲名。他不想像他的父親一樣沒出息,他要讓武林中人知道地獄門並不是「末落的貴族」,他不是因地獄門以前的名頭才混上「武林七公子」的。

他要憑自己的實力,征服整個武林。

他相信他父親做不到的,他施竹生一定能做到。

他是有些看不起自己的父親,但他又不得不佩服他的父親,因為他的父親實在是天下第一癡情種子,從第一眼看見他的母親葉緣純開始便進行不折不撓的追求,直至把母親娶到手。

他父親的一生中,只有母親一個女人,因為母親的緣故,他的父親沒有修練「地藏之氣」。這是一種對女人有極大傷害的武功,父親不想傷害母親,也不願去找母親以外的女人。

他的母親在他十三歲的時候就過世了,父親卻一直沒有找第二個女人。他的父親就是他不得不佩服的癡情男子--施遠令。

然而,有許多事,他是不知道的。

施遠令與洛雄爭奪葉緣純的時候,為了能夠打敗洛雄,也萌生修練「地藏之氣」之心,因而也害了一個無辜的女人,但是施遠令最終沒有練成「地藏之氣」。而洛雄在遇到了明月峰的月女夢情之後,轉為追求夢情,葉緣純最終選擇了癡情不渝的施遠令。

他不認同父親,他絕不會因為女人而放棄他的野心,因為他是施竹生--地藏王的重孫子,地獄門的最後希望。

施竹生如此想著,又想到要怎樣才能捕捉到冷如冰,這個他最後希望中的唯一希望。

然而,他想不出個頭緒來,只好在離希平所在的山洞不遠處埋伏,伺機行事。

此時,月光灑落山林,影影綽綽。

從希平來路的方向,傳來不緊不慢的馬蹄聲,漸漸向施竹生等人的隱藏處靠近。

月光底下,是兩騎駿馬,馬上坐著兩個少年男女,男的長相平平常常,女的卻長得極醜。

兩騎向著施竹生等人埋伏之處奔來,不一會,已近在他們眼前。

那對少年男女看到倒在地上的死馬和被燒成了灰的馬車,很是驚奇。

少年用尖細的聲音道:「師妹,這裡好像剛發生了什麼事。」

醜女道:「我們別管那麼多,還是趕路要緊。」

兩人指揮著馬正想繞過路中間的死馬繼續趕路,卻被從兩旁突然竄出來的四五十人包圍住而大吃一驚。

施竹生看著兩人,微微一笑,道:「兩位,別忙趕路,我有事想請兩位幫忙。」

說罷,他打了一個手勢,那四五十人立即把包圍圈縮小,兩個少年男女也在此時拔出了腰中佩劍,神色凝重。

少年道:「咱們無冤無仇,我們不想見血,請你們讓路。」

施竹生看看頭頂的月亮,然後再看著他們,道:「這月色真好,你們不應該拒絕的,我只是想請你們幫個小忙而已,開始吧!」最後三個字是向他的手下說的。

四五十人就這樣一窩蜂擁了上去。月色之中,刀光劍影,刀劍相撞之聲不絕。

看來兩位少年男女的武功極好,四五十人一時也奈何不了他們,已有七八個被他們劍傷倒地不起了。

打鬥不久,兩個人被地獄門的門徒分隔開來,每人都被十幾個大漢圍攻,但他們還是沒有落敗的跡象。

不曾加入圍攻行列的二傑,此時看了看施竹生,見到主人點點頭,兩人就飄身加入圍攻醜女的行列去了。

因為二傑的加入,沒多久,醜女就顯得有些手忙腳亂了。

施竹生趁她不備,突然向她襲擊,點了她的穴道。地傑扶住她欲倒的身體,施竹生迅速地把手中的藥丸彈入她張開的口中。

少年看到這一幕,狠刺幾劍,向醜女這邊撲殺過來,喊道:「你們給我師妹吃了什麼藥?」

天傑迎了上去,把他攔擋下來。

施竹生道:「只是一顆普通的藥丸,但若一兩個小時之內不得解藥,卻也必死無疑,而且會死得很難看。」頓了一下,又道:「我想你應該住手了,不然你師妹就沒救了。」

少年停手,打鬥結束。

地傑把醜女推給少年,少年接過,就想解開醜女的穴道。

施竹生阻止了他,道:「你最好別解開她的穴道!你若想救她,可以從這裡直走過去,大概兩里處,有一個山洞,洞裡有人能夠救她,但也要看他願不願意救你這個師妹了,再見。」

施竹生帶領他的手下又一次消失在月色中,少年看著懷裡嬌喘連連的師妹,心裡非常著急。雖然他不知道剛才那人給她吃的是什麼藥,但確是毒藥無疑。

他抱起醜女就朝施竹生所指的地方找去,看不出他瘦弱得很,竟然能橫抱起醜女,飛快的走。


希平正睡得迷迷糊糊,聽得洞口處有聲響,睜開眼,便見一個瘦弱的少年抱著一個人進來,他連忙把冷如冰叫醒。

冷如冰回首一看,果然有人進來了,忙把衣服扣好。

希平站起來向洞口走去,顧不得坦露的胸膛,喝道:「幹什麼來?」

少年有點怯怯地道:「我不知道--不,不是的!他們說這裡有人能解我師妹中的毒,我是來向你們要解藥的。」

少年一進得洞來,便見一男一女抱睡在一起,好像正準備親熱,衣服還沒脫完,就被他的出現打斷了好事,因此以為面前這個高大的男人是為這事而生氣。

畢竟嘛!好事還沒開鑼就被打斷,有誰不生氣的?況且,他也覺得不好意思。

希平聽了,煩,揮手道:「去、去,什麼解藥,我這裡沒有!」

少年道:「可是--」

冷如冰此時已經整理好衣服,走到希平身旁,道:「小兄弟,我們的確沒有什麼解藥,你是聽誰說的?」

少年把剛才遇到施竹生等人的事說了,並且求道:「請兩位替我師妹解毒,我感激不盡!」

冷如冰道:「你有火種嗎?」

少年道:「有。」

冷如冰道:「你先把她放下,出去拾些乾柴進來,點燃了照亮這洞,我們才好仔細瞧瞧,看看有沒有辦法幫你。」

少年依言放下醜女出去後,冷如冰對希平道:「看來他們是著了施竹生的道兒,施竹生是想讓你用血替她解毒了,他怎麼知道你的血能解毒呢?」

希平不理會這些,只是問道:「妳現在還冷不冷?」

如果她冷,他又可以抱著她睡了,嘿嘿!

冷如冰因他這一問,想起剛才之事,狠狠地道:「不用你管!」

希平道:「哦?」他在冷如冰面前來回走了兩三步,又站定在她面前,盯著她:「真的不用我管嗎?」

冷如冰扭臉看往地上的醜女,道:「地上有個女人,你還不把她抱到稻草上,大展手腳?」

希平笑道:「我只想抱妳。」

冷如冰怒道:「你休想!」

希平覺得把這個冷冰冰的美女逗得這麼容易發怒,是他生命中一種值得誇耀的成就!

他走前兩步,蹲下去把地上的醜女抱起,安放在稻草上,因為洞裡光線微弱,他也沒有看清醜女的臉龐--他根本就不想看,要看就看冷如冰這樣的美女!

他回頭看見冷如冰還站在洞口,輕聲道:「那裡風大,待會妳又要發冷了,我可不想在別的男人面前脫妳的衣服!」

冷如冰抬頭看看外面的夜空中的月亮,嘆息一聲。

月欲圓又未圓。


少年很快地就抱回了一捆乾樹枝,在地上疊好,取出火種點燃了。

火光照耀中,彼此才相互看了清楚。

冷如冰在打鬥時,紗巾已掉落,此時那冷艷的面容使得少年為之一愣,當他看到希平這個醜陋的中年人,更是不解--為什麼這麼美麗的姑娘會喜歡一個醜陋的老傢伙?

冷如冰和希平也看清了少年,很平常的一張臉,身高比希平要矮許多,長得瘦巴巴的。

冷如冰把眼光移到躺在稻草上的醜女,卻發現她有夠醜的,此時正一臉漲紅,氣喘得厲害,兩眼彷彿要冒出火來了。

冷如冰一驚,把手放到她的臉上,驚叫道:「不好,她中的是淫毒!」

少年一聽,更是緊張地道:「什麼是淫毒?」

冷如冰道:「淫毒一般是沒有解藥的,通常的方法是經過男女交合,讓中毒者洩身,就會自然好了。」

希平聽得大是開心,一拍少年的肩膀,道:「這好辦,小子,你去和你師妹親熱幾下,她的毒也就解了,說不定你師妹為了感謝你的救命之恩,以後對你更是好得不得了哩。」心裡卻道:「這麼醜的女人,色狼見了她也要逃。」

少年尖細的聲音響起:「可是--不行啊!」

希平心想:「原來你這小子對自己的師妹也大倒胃口,難不成你想叫老子出槍殺敵?」想到此,他的額頭都滲出了冷汗,故意大笑道:「有什麼不行的?你是男人,她是女人,雖然你師妹人是醜了些,可你也不能見死不救呀?上吧!發揮你男性的雄風,我會在一旁為你鼓掌加油的。」

少年急了,道:「可是…:」他的右手伸到耳根處,一撕,撕下一張臉皮,露出一張秀麗的臉龐。

希平一看,竟是個十足的美人兒,雖然無法與冷如冰相比,卻也令他心動:「要是她中了毒,我一定自告奮勇,捨身救人!至於地上那醜女嘛,嘿嘿,另請高明。」

醜女感覺到希平正用色迷迷的眼神看著她,卻也顧不了那麼多,哀求道:「求你了,請你救我師妹!這裡只有你是男人,我雖然不想看到師妹被你……但我更不想她死,為了救她的性命,只有委屈她了,但願她能原諒我為她作出的決定,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

希平心頭一震,頭大如斗,道:「不行,不行,我已經四十多歲的人了,再與她一陣折騰,我老命都要沒了,妳還是盡快把她抱出山去,找幾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我是不行了,老了,不中用了。」

此時,地上的醜女狀況更加危急了。

冷如冰道:「等她找到男人,地上的女人早就慾火焚身而死了。我看你也別謙虛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拿出你色狼的本色來吧!」

希平大感頭痛地道:「冷如冰,我好不好總救了妳一命,妳別陷害我!」

冷如冰淡淡地道:「誰陷害你了?你不會用你的血嗎?也許有效,當然,若沒有效,你只好辛苦了。」

希平一聽,開心極了,大叫道:「對了,我的血能夠解毒的,我怎麼忘記了?來,小子,不,姑娘,把妳的劍給我。」

希平從少女手中接過劍,又把劍交還給她,伸出左手,道:「還是妳來吧!」他把頭扭到一邊,不去看自己的左手。

少女接過劍,猶豫了一會,舉劍就往希平的手腕一劃,血就流了出來。

希平眉頭一皺,趕緊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分開傷口,道:「把她的嘴張開!」

少女照做了。

希平把血滴在醜女的口中,覺得差不多了,趕緊放開右手,把血止了。要知道,這段時日,他前前後後流了三次血,可謂犧牲不小!

他得意地向那美麗的少女道:「別擔心!她喝了我的血,鐵定沒問題,等一會兒她就會從淫娃蕩婦變成堅貞烈女了。」

冷如冰在一旁大潑冷水道:「別這麼肯定!」

三個人緊張地看著地上的醜女,卻見她氣喘得更急,狀況更是加緊,早就迷失了心智。

希平不禁由得意變成失望,由失望變成絕望,充滿痛苦之色。

少女又對他道:「求你了!」

冷如冰道:「發揮你色狼本色的時候到了!」

希平大叫道:「妳看到我與別的女人親熱,不吃醋嗎?」

冷如冰淡然道:「我為什麼要吃醋?」

希平洩氣道:「我還以為妳愛上我了,害我白歡喜一場!」

冷如冰道:「你以為你很可愛嗎?」

少女很是贊同冷如冰這句話,心道:「的確是又老又醜,但是,事到如今,也只好委屈師妹了!」

她居然跪下來求希平。

希平拿眼瞄了一下冷如冰,見冷如冰神色冰冰的,對他不理不睬,又見腳下的少女眼淚流得緊,而地上的醜女,看來再不施救就沒命了。

他咬牙道:「好吧!不過,事過之後,要叫妳師妹不要纏著我,妳能辦到嗎?」

少女含淚點頭,道:「我師妹絕對不會纏你的。」

冷如冰在一旁冷笑道:「也不看看自己的尊容,誰會纏你?」

希平指著她,怒道:「妳--」話到一半突然止住了,他轉身走到洞壁前,狠踢了幾腳洞壁,又回頭看著冷如冰,笑道:「別吃醋哦!」

冷如冰別過臉去,給他一個憤怒的後腦勺攻擊。

希平看一看地上的醜女,對少女道:「妳去把她的穴道解開,順便把她的衣服也脫了。」

當那少女為她師妹解除全部的裝備時,希平看得也有些傻了,想不到臉蛋那麼醜,身材和皮膚卻那麼好,潔白而有光澤,玲瓏精緻之極,身體的每一部分都搭配得恰到好處,只可惜那臉蛋實在是……唉,造化弄人!

希平在那少女為她師妹脫衣的時候,他已經自動地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脫去了。他想,既然要幹,就別他媽的婆婆媽媽,大煞風景。

此時,看少女脫光了她師妹的衣服,希平喊道:「把她的穴道解開,替我守住洞口!」

少女回頭一看,整個人目瞪口呆,只見一個赤裸的男人像天神一樣站在她的背後,健壯的身軀在火光中顯示其魔性般的魅力,當她看到他勃起的男性雄風,突然為她的師妹擔心:「她那裡如此小,能容得下此巨物嗎?」

不但少女大吃一驚,連冷如冰見了,也是吃驚不小。她不是沒見過男人的身體,蝴蝶派的男女從來不禁這些,只要雙方願意,在什麼地方都敢歡好!

男人的身體,她見得多了,而且每次看見都討厭。然而,現在她看到這具男性軀體時,身心卻有一般莫名的興奮。難怪連七姬這樣淫蕩的女人都被他征服,的確是驚人的強壯和完美!

希平朝少女道:「看夠沒有?看夠了就把她的穴道解開,不然老子反悔了!若沒看夠,等下妳再到一邊看真人表演,如果看著不過癮,我不拒絕妳也一起來。」

少女臉色一紅,解開了醜女的穴道,不解則已,一解驚人,醜女竟從地面撲向希平,在希平身上又是抓又是咬的。

希平一把抱緊她,往稻草上壓了下去……


經過三個多小時的激烈奮戰,醜女終於敗下陣來,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希平從醜女身上站了起來,一身汗水。火堆已經熄滅了,外面的天色也微明了。

兩個女人背朝裡、面向外地在洞口處盤腿坐著,顯然一夜沒睡--怎麼可能睡得著?

希平穿好褲子,用衣服擦了擦汗水,對洞口的兩個女人道:「進來吧!坐了一晚還不夠嗎?為什麼不睡一下?」

兩個女人站起來,在原地站立了一會,顯然是雙腿坐得有些麻木了。

冷如冰轉頭冷冷地道:「你們那麼吵,誰睡得著?」

少女走過去照看她的師妹,見師妹下體雖然受傷慘重,但臉色除了有些蒼白之外,已經沒有中毒的現象,呼吸也很平穩,無什麼大礙了,才放下心來,頓覺睡意湧來,便倒在醜女旁邊睡了。

希平過去抱起冷如冰,不顧她的抗議、掙扎和捶打,抱著她躺在醜女的另一邊,道:「以後我都抱著妳睡,直到長春堂為止。」

冷如冰掙扎得累了,終於靠在他寬闊結實的胸膛睡著了。

希平也漸漸地進入夢鄉,他做了一個可怕的夢,夢裡有一個醜八怪追著他不放。


洞口的不遠處是施竹生那群人。

天傑道:「公子,那兩個女人進去了,我們是不是跟進去看看?」

施竹生道:「不必了,為防有詐,就在此等著她們,我就不信她們不出來!」

於是,一群人就在那裡等希平他們出來,而希平竟和三個女人在洞裡睡大覺。要是施竹生知道,不氣死才怪!

然而,他們中的許多人竟也原地就倒下,做起了春秋大夢!

最後,連施竹生都睡了。

二傑最是忠心,自然也跟隨主人在夢裡稱霸天下!

天下未曾稱霸,鼾聲卻震動了整座山林,使得弱小的動物聞聲而逃,可謂厲害之極,極之厲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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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似曾相識

中午時分,突然聽得一聲驚叫,把洞裡洞外的人全部驚醒。

原來醜女睜開眼後,發覺自己竟然光著身子趴睡在一個醜男人身上,她一驚之下大叫出聲,其他三人立即被她吵醒。

冷如冰醒來後,看見自己也是趴在希平的另一邊睡著了,心中很是氣惱,趕緊掙扎著起來。

醜女看見自己全身一絲不掛,又全身酸痛,下體特別嚴重,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便大哭起來。希平叫她不要哭了,她一看,定然是這個又醜又老的男人把自己……她哭的更悲慘了。

少女把醜女扶坐起來,幫她穿衣服,勸她不要哭了,卻怎麼勸也勸不住。

醜女說她不想活了,這個醜陋的中年人竟佔了她的身子,奪去了她的貞操。說罷,拿劍在手就要自刎,被少女阻止了,她就撲到少女的懷裡大聲的哭。

希平在一旁說:「要不是我有助人為樂的精神,妳一輩子做處女!我辛辛苦苦救了妳一命,妳竟然說我又醜又老?!」

醜女一聽,悲哭一聲,昏了過去。

希平道:「把她弄醒,我們還要趕路。」

少女只好把醜女叫醒,醜女一醒過來,又哭。

希平聽得大煩,站起來向洞口走去,卻見洞外站滿了地獄門的人。

施竹生招呼他道:「昨晚我送你的禮物,不錯吧?」

希平聽得怒火沖天,道:「操!你他媽的混蛋,師姐那麼漂亮你不送,送一個又醜又愛哭的師妹給老子,我幹!」

施竹生抱歉道:「我雖然早知道她們兩個都是母的,但黑暗之中,忘記分辨哪個比較漂亮,所以隨便點了一個,卻不料醜了些--你到底有沒有睡她?」

希平哭笑不得,道:「你說呢?」

施竹生道:「昨晚我給那女人吃的是『極樂銷魂丹』,若沒有三四個時辰的交合,她是不會洩身的。因為我知道你不懼毒,但淫藥卻是有別於毒,一般除了直接的交合之外是不能解的,所以我想你除了直接和那女人交合之外別無他法,除非你不救她!但你若與她交合,如果不能堅持到她洩身,你自己就會反受其害,脫陽而死。我原以為你會有一點點的正義感,絕不會見死不救,想不到卻看錯了你。」

希平道:「哦?是嗎?你怎麼知道我見死不救?」

施竹生笑笑,道:「我不得不承認你很強壯,但你也不可能在這事上堅持三四個小時。」

希平用手拍了拍額頭,道:「嗯,你說得很對。」抬頭看看天上,幾隻小鳥從他頭頂飛過,又道:「如果我不出槍,她還能活到現在嗎?」

施竹生道:「早就到極樂世界去了。」

然而,此時冷如冰出來了,少女也扶著那醜女出來了。

施竹生一看,笑容立即凍結,突然又臉色大變,掉頭對二傑道:「走!」

醜女喊罵道:「畜生,你別走,納命來!」

醜女說著想追過去和施竹生拚命,卻被少女拉住。少女道:「師妹,報仇有的是機會,等見了爹娘再找他們算帳。」

希平道:「我勸妳還是別去,他若再給妳一顆什麼極樂什麼銷魂丹,我可是沒興趣再陪妳玩。」

醜女一聽,一氣一哭,又昏了。


天傑看著滿臉陰沉一言不發只顧往前走的施竹生,不解地道:「公子,我們真的就這麼回去?」

施竹生像鬥敗的公雞,洩氣道:「不回去,又有什麼用?就是現在得到冷如冰,也不濟事了。」

地傑道:「為什麼?」

施竹生道:「我看到冷如冰和那醜女完好如初地從洞裡出來,我就明白了一切。那小子是九陽重體之身,而且必然練有某種陰陽交合之法,才能夠連戰四五個時辰。看來冷如冷體內的『地藏丸』寒氣也被他解去了,不然以她昨天的狀況,今日若還不解寒毒,早已經被凍得動彈不得了。如今,兩個女人都好好的出現在我眼前,我能不走嗎?一個黃希平就讓我難以下手了,何況多出三個武功不爛的爛女人,不走只有死路一條!再鬥下去也是白搭,我的『地藏丸』是回不來了。我又不是傻瓜,事到這份上,保命要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施竹生低著頭不再言語--這一次算是栽到家了,看來「地藏之氣」是無法練成了……

突然,「砰」一聲。

「呀喲,我操!」施竹生摸著被樹幹撞痛的頭殼,指著面前的大樹,恨恨的道:「連你也跟我作對?二傑,把它連根拔除!」說完又多踢了兩腳。


希平看到施竹生自動撤退,也覺得奇怪,但懶得去追究,道:「我們也走吧!」

少女看看懷中的醜女,囁嚅道:「可是她……」

希平嘆了一口氣,把醜女抱過來,往肩上一扛,道:「走吧!」

少女自告奮勇:「我帶路,那兩匹馬或許還在那地方--牠們是我們養大的。」

希平和冷如冰跟著少女走,走不多遠,肩上的醜女醒轉過來,兩手在希平背上亂捶,不停地喊著要下地,可是希平放她下地之後,她又全身發軟連站都站不穩,希平就又一把扛她到肩上,並且警告她再動的話就立即原地脫光她的衣服然後……

這招果然靈,醜女一聽就乖乖地任由希平扛著,只是眼淚灑了一路。

他們來到昨晚兩女和地獄門打鬥之地,那兩匹馬果然還在。

那對師姐妹共乘一騎。冷如冰不願與希平同坐,希平不由分說,把她抱到馬背上,自己跟著上了馬,從後面攔腰抱緊她。

兩匹馬走得很慢。一來因為兩人共乘一騎,對馬的負擔太沉重了;二來是因為跑快了,那醜女就大喊受不了。幸好四人隨身帶有乾糧,雖然吃不飽也吃不爽,但總算把這一天頂過去了。

在此途中,四人互通了姓名,以便彼此能稱呼得上。那對師姐妹,師姐叫明明,師妹叫曉曉;希平自然也報上他的大名黃牛,他替冷如冰報了個美名--冰冰,冷如冰也由得他了。

他們連夜趕路,在第二天的中午,到達黃坡鎮,第一時間就是找一間不錯的酒店飽吃一頓,然後立刻去找客棧。

四人住進平安客棧,要了兩間上房,希平和冷如冰一間,那對師姐妹一間。

客棧的其他人看見冷如冰和希平同進了一間房,都一個勁的搖頭嘆息:「這麼美的少女竟然和一個又醜又老的男人同居!唉,世道不公啊!」


希平和冷如冰進了房間,希平一頭就倒在床上,卻見冷如冰寧願趴在桌子上睡也不上床。

希平道:「為什麼不到床上睡?」

冷如冰恢復以往的冷色面孔,冷言冷語地道:「你在那裡,我睡不著!」

希平笑道:「是嗎?我卻覺得妳在我懷抱裡的時候睡得最香了。」

冷如冰氣道:「你--」

希平從床上下來,向冷如冰走去。冷如冰以為希平又要抱她上床,神色一緊。

希平來到她的身旁,卻沒有抱她,只是輕聲道:「別這樣,既然妳不喜歡,我還是睡地上,妳到床上睡吧!」

冷如冰心中一陣莫名的失落,她剛才有一剎那真的期待希平抱她,雖然他真的抱她時,她也會掙扎,但她真的期待--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她不是最討厭男人嗎?


師姐妹兩人回到房間後,兩女一躺到床上,醜女曉曉就又繼續她哭的旅程。

這兩天,她不知哭了多少次了!

師姐明明安慰她道:「師妹,別哭了,會哭壞身體的。」

曉曉哭道:「師姐,妳別勸我,我這身體已經不乾淨了,我還要它幹嘛?師姐,我真想不活了,可是,我現在又沒有了尋死的勇氣。那時妳為什麼還要他救我?讓我死了還乾淨些!」

明明嘆道:「師妹,我知道這個決定讓妳很傷心,但如果妳死了,我們會更傷心的,難道妳就捨得我們和妳爹娘嗎?」

曉曉道:「可是我以後怎麼嫁人?這男人又老又醜,還那麼好色,身邊帶著一個漂亮女孩,那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女人!真不知她為什麼會喜歡這樣一個醜鬼!」

明明道:「我看那個女的並不喜歡那醜鬼,只是那醜鬼一廂情願而已。」

曉曉道:「可是他們天天摟摟抱抱,還睡在一起--」

明明驚叫道:「師妹,妳不會是吃醋吧?」

曉曉嗔道:「師姐,妳還氣人家?!」話一出口,又是哭。

明明向她道歉:「好師妹,別哭!師姐不是有意氣妳的--不過,他的臉醜雖,身體卻是驚人的強壯,絕不像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所應有的,我當時也看呆了。」

曉曉也驚道:「師姐,當時我和他--妳和那個冰冰都在一旁看著?」

明明道:「妳的衣服還是我脫的哩,我解開妳的穴道之後,妳就撲到他身上,又是抓又是咬的,然後他把妳壓在地上,就開始--」

曉曉雙手掩面,喊道:「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明明卻還是回憶道:「妳當時彷彿要把腰也搖斷了,叫得又那個又大聲,我和冰冰沒看多久,都臉紅耳赤、心跳呼吸急速,只好到洞口背朝著你們坐了一夜,也難受了一夜。他開始時還說他老了不中用,哪知道會這麼強悍?要是他年輕一點,長得沒這麼醜的話,妳倒不妨考慮嫁給他。」

曉曉道:「師姐,我才不要嫁給那個老色魔!」

明明道:「怕什麼,妳又沒有心上人。」

曉曉道:「他老得可以當我爹了。」

明明嘆道:「唉,這倒是個問題!以後有機會,我替妳找一個俊俏郎君,但是,可能找不到像他那樣強的了。」

曉曉苦著臉道:「我都這樣子了,還有人要嗎?」

明明道:「傻師妹,妳這麼漂亮,即便嫁了一百次,也還是有人要的,何況妳只是一次而已。」

然而,她漂亮麼?


四人一覺睡到傍晚,起來之後,乾脆把晚飯叫到希平和冷如冰的房間。

吃飯的時候,曉曉的一雙水汪汪大眼狠狠地盯著希平看,不知是愛還是恨。

希平被她瞧得心裡怪怪的不是滋味--那麼醜的女人竟然有這麼迷人的一雙眼睛?

他又想起她那曼妙的身段,心中一陣燥熱,不禁喊道:「看什麼!吃飯!」

曉曉被他一陣大喊,眼淚又流!

一雙水汪汪的眼睛,還真不是普通的美。

明明趕緊又安慰她。

冷如冰冷冷地道:「你佔盡了人家的便宜,人家拿眼看你一下都不行嗎?」

希平把一塊雞骨頭吐出來,道:「妳以為我想嗎?要不是為了救她,我看都懶得看她一眼。」

曉曉哭道:「你混蛋!我不要你救!你為什麼要救我?你叫我以後怎麼嫁人?」

希平看了她一眼,夾塊雞肉塞入口中,嚼了好一會,才道:「反正別嫁給我!」

曉曉大哭道:「我死也不嫁給你,醜老頭!」

希平立即放下碗筷,邊拍掌邊歡喜地道:「哇,好、好!妳的決定是對的,妳要知道,我的女兒都比妳大兩歲!」

曉曉不哭了,盯著他道:「那你為什麼還要和冰冰摟摟抱抱的,還睡在一起?」

其他三人一聽到這句話,都忘了咀嚼口中的飯菜,希平還差點噎到了。

三人都用怪怪的眼神看著曉曉:「咦,她不會是吃冷如冰的醋吧?」

曉曉又道:「不論你多醜多老,你總是我的第一個男人,我即使不嫁給你,也不會輕易地放過你,我定叫二哥揍你一頓,你太可惡了!」

希平聽了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樣,又繼續嚼他口中的雞肉,道:「我不管妳叫誰來,只要妳盡快離開我的視線,我就感激不盡了。明明,妳說過不會讓她纏著我的,明天妳最好把她帶得遠遠的,我怕她一時想不開,非要嫁給我這個醜老鬼不可!」

冷如冰突然道:「吃飯吧!你們別吵了。」


師姐妹兩人從希平房裡出來回到房間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明明道:「師妹,妳真的要叫師兄揍他?」

曉曉道:「我也不知道,他那麼氣人,奪走了我的初夜,還嫌我!我見到他就有氣,恨不得、恨不得--」

明明急道:「師妹,妳恨不得什麼?」

曉曉洩氣道:「我恨不得咬他幾口。」

明明有點哭笑不得的道:「哦?」

曉曉道:「師姐,我該怎麼辦?」

明明嘆息道:「明天回山莊去,妳的事以後再說,一時也急不來的,嗯?」

曉曉道:「以後若是找不到他呢?」

明明大驚:「妳還想找他?他不來纏妳,妳就該謝天謝地了!妳才十六七歲,他都四十多歲了,難不成妳想嫁給他?」

曉曉只是一陣沉默。

明明又道:「我們還是盡快離開他們,不然讓他發現妳是經過易容的就慘了,他要是知道妳是個美人兒,像他那種色鬼般的人怎會放過妳呢?」

曉曉突然想起了什麼,低聲道:「師姐,他會不會也像我們一樣易容而行?」

明明道:「我也曾經懷疑過,但看不出什麼破綻。」

曉曉道:「多觀察幾天,或許能找出他的破綻--呵,師姐,我想起來了,每當我和他相處在一起的時候,我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好像我以前就認識他似的,但又記不起在哪裡見過這麼一個人!」

明明哂道:「妳乾脆說妳和他前生是夫妻,我看還比較具有說服力!妳與他在模模糊糊之時做了那事,清醒之後,當然有朦朧的熟悉感,有什麼好奇怪的?聽師姐的話,明天我們就回山莊。若妳真的無法忘了他,我們再去長春堂找他。從我們山莊去長春堂,也不過七八天的路程。睡吧!別想太多了,妳以前可不是這樣子的。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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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抱妳入夢

冷如冰坐在床沿,希平在她面前走來走去。

「冰冰--」

冷如冰打斷他道:「別叫我冰冰,我聽著肉麻。」

希平看著她道:「妳說施竹生還會不會用那種惡毒的方法?」

冷如冰不明所以,問道:「哪種?」

希平道:「就是那種--用一個,不,用幾個醜女人來累壞我……」

冷如冰哂道:「你不是很能幹嗎?」

希平搔搔頭,笑道:「這倒是沒問題,問題是他給我找的女人太醜了,如果每個都像妳這樣漂亮,十幾二十個都無所謂啦!」

冷如冰不理他的廢話,倒在床上,臉朝裡睡了。

希平看了看地板,又看了看床上的冷如冰,就趴到她耳邊道:「冰冰,妳會不會冷?」

冷如冰覺得耳朵癢癢的,嗔道:「別靠近我!」

希平很是沒趣,離開冷如冰,在房裡走了幾圈,又看看冷如冰,無奈地躺到地上去了。


到了半夜時分,冷如冰的身體又開始冷起來了,她忍著不讓希平知道。

她看著在地上熟睡的希平,完全想不明白這個男人是怎麼樣的構造。

第一次見到他是在群芳樓,他像個無賴和小孩一樣,把群芳樓鬧得不成樣子!

七姬說他在床上的功夫一流,手上功夫不入流,他卻一招打敗了地傑!

後來同行,她以為他真的不會武功,正在絕望之時,他卻在瞬間打敗了三傑最具威力的「合神一擊」。

最使她不解的是,一旦她與他的身體接觸,她身上的寒氣就不會發作!

施竹生不是說只有和修煉「地藏之氣」的人,或者和九陽重體之人交合才能解「地藏丸」的陰寒根性嗎?為什麼如今沒有交合,而只是和那混蛋相擁在一起,就能抵抗體內的寒毒了?

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要問他吧!看樣子連他自己都不明白,他有時像個白癡一樣討人厭,有時卻又那麼的令人心動。

嗯,是的,心動?!自己會為他心動嗎?當然不會。

冷如冰如此想著,又漸漸地沉入了寒冷的夢鄉。


師姐妹兩人來敲門的時候,冷如冰已經醒了,她開了門讓她們進來。

看見睡在地上的希平,曉曉像發現新大陸一樣驚喜道:「哈,這頭老牛睡在地上,他、他--」

突然看見地上的希平雙眼一睜,狠狠地盯著她,她竟說不出話來了。

希平從地上站起來,高大的身軀壓倒性地靠近曉曉,大叫道:「我睡地上,妳很高興嗎?」

曉曉心中覺得有些害怕,但不知怎麼的,低頭說出的竟是這樣一句:「我、我是有些高興。」然後她又怯怯地抬頭,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著希平,眼淚就在她的美眸裡打轉兒。

其他三人想不到曉曉如此坦白--什麼嘛!她這不是明擺著因為希平沒有和別的女人睡覺而歡喜嗎?

明明想,她這個師妹可能是愛上這個醜老鬼了。

曉曉囁嚅道:「我就要走了,你能不能答應我一個請求?」

希平看著這個醜女,心中一陣悸動,也許是出於對她的憐憫,他朝她點了點頭。

曉曉看來很高興,然後有些不自在的道:「我、我要你吻--吻我!」

希平立即反悔道:「不行,這種要求不合常理,我不幹!」頓了一下,又道:「況且,我還沒有漱口!」

冷如冰對於希平的反悔很是淡然,她知道這混蛋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何況只是反悔而已!

然而,其他兩女卻為希平的不守信用感到驚訝和憤怒。

明明道:「師妹,別哭,這種混蛋,不值妳這樣,我們走!」

就在曉曉轉身要走的一刻,希平大手一抄,把她攔腰抱在懷裡,深深地吻了下去……


「你不後悔嗎?」望著兩師姐妹遠去,冷如冰道。

希平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道:「有必要嗎?」

冷如冰道:「我忘了告訴你,她可能像她師姐一樣是個美人兒。」

希平奇道:「妳怎麼知道?」

冷如冰馬後炮放到底,道:「我早就看出她也是易了容的--有那樣身體和肌膚的女人,絕對不會醜到哪裡去!」

希平突然往前衝了一段路,又掉轉頭跑回冷如冰面前,道:「妳為什麼不早說?」

冷如冰冷笑道:「你後悔啦?」

希平故作多情地道:「雖然妳不承認,但我總覺得妳在吃醋。」

冷如冰道:「我不與你廢話,快去買輛馬車,繼續當你的車夫去。」


晚上落店時,希平仍然和冷如冰一間房,也仍然睡地板。半夜醒來,聽得冷如冰又迷迷糊糊地喊冷,起來一看,她全身蜷縮,抖個不停。

他想也不想就脫了自己的衣服,將她的被子翻開,把她的上身脫得精光,上了床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裡,然後拿被子往兩人身上一蓋,就又睡過去了。

不知睡了多久,他被冷如冰的掙扎給弄醒了,睜眼看見她正使勁地想要掙扎脫他的雙臂,他反而把她抱得更緊,裝作埋怨道:「妳就不能讓我安靜地睡覺嗎?」

冷如冰此時被他抱壓在他身上,胸前的柔軟緊緊地貼著他結實的胸膛,幾乎喘不過氣來,兩手不停地捶打著他,怒道:「放開我,放開我!你這混蛋,趁人睡著了,就跑上來對人家無禮!」

希平對冷如冰那兩隻粉拳不輕不重的捶打,根本就不當一回事,道:「冰冰,不管妳怎樣認為,我都不會放開妳。噢,忘了告訴妳,抱著妳睡,比睡地板舒服多了,我決定履行我的諾言--到長春堂之前都抱著妳入睡。」

冷如冰似乎累了,趴在他身上不再動只是喘氣,每當這個時候,她的眼淚就會濕潤希平的胸膛。

希平想不到這個冰冷的美女也像曉曉一樣容易流淚--無言的眼淚呵!

冷如冰把臉在希平的胸膛使勁地揉擦,卻是在擦眼淚。

希平覺得好笑,翻身把她壓在床上。

冷如冰大驚失色道:「你要幹什麼?!」

希平故意逗她道:「妳說呢?」

冷如冰恐慌地掙扎了幾下,喊道:「混蛋,你敢對我……我、我就……」

希平騰出一隻手,輕輕地撫摸著她那絕美的臉龐,俯首把她的眼淚吻乾,溫柔地道:「冰冰,別怕,我不會傷害妳的,我看到妳受冷,我會心疼!妳的病沒治好之前,我都抱著妳睡,等妳病好了,我就不纏妳了,好不好?」

希平又一個翻身,把冷如冰抱到他身上,冷如冰沒有反抗,她道:「這樣子睡我不習慣,我不想要你抱著我睡,我想抱著你睡,你先放開我,好嗎?」

希平覺得奇怪,但還是聽她所言,鬆開了緊抱著她的雙臂。

冷如冰從希平身上滑下來,側躺在他的左邊,頭枕著希平的手臂,左手和左腳居然搭在希平的身上,在希平耳邊吐氣如蘭,輕聲道:「這樣子比較舒服。」

希平的右手伸向她的胸前輕揉著,道:「冰冰,這樣舒服嗎?」

冷如冰呻吟一聲,把希平的魔手拿開,嗔道:「不准你碰我那裡!」

希平明知故問道:「哪裡?」

冷如冰嘆道:「你說過不侵犯我的。」

希平的手劃過她的臉龐,輕撫著她的秀髮,道:「那由妳來侵犯我。」

冷如冰沉默了一會,幽幽地道:「你是否真的想佔有我?」

希平一聽,知道不能再跟她打情罵俏了,不然真的會控制不了自己,於是正經道:「其實我知道妳不喜歡這樣,但不這樣,妳又會挨凍,到了長春堂治好妳的病之後,妳若願意,我再隆重地佔有妳,妳若不願意,我也不會強來。在這段時間,我的責任是保護妳,所以妳放心,我忍到流鼻血也不會對妳怎麼樣--最多只是隨便摸摸這裡、親親那裡,妳不會反對吧?」

冷如冰沒有回答,她已經睡著了。

希平就是想不明白這女人,剛剛還和他吵罵說話兒,他話還沒說完,她就做夢去了。

然而,看到她毫無顧忌地睡在身旁,他的心竟有說不出的滿足和甜蜜。

他想,他大概是真的愛上這冰美人了!

可是,她也同樣愛他嗎?


從此以後,希平白天當車夫,落店吃飯沐浴後,就與冷如冰同眠一床。

自從那晚調整睡覺姿勢後,冷如冰就不停地變換著,有時側睡著抱著希平,有時趴睡在他身上,有時整個身體仰躺在他身上。

那雙玉手在睡著之後也不安份,大多數時候透過希平的衣服伸入他的胸膛裡,更有時會放在他的兩腿中間,甚至伸進他的褲子裡去……睡夢中還要捶他幾拳、踢他幾腳,胡亂地咬他一兩口。

希平雖然沒有再流鼻血,卻被冷如冰熟睡中的這些動作搞得渾身燥熱,於是抗議性地把她叫醒,讓她睡一邊去,她卻不依了,說她習慣了抱著他入睡,不抱著他就睡不著。

於是,希平就威脅冷如冰說,她若再這樣,他就忍不住要侵犯她了;她也威脅他說,他若敢侵犯她,她就不恢復他的容貌。

沒辦法,希平只好在三更半夜的時候,輕輕推開她,跑到地板上躺一躺、涼一涼,把燃燒的慾火漸漸平息。

可是,睡不多久,一隻枕頭就砸到他的醜臉上,他睜眼一看,冷如冰正在床上狠狠地瞪著他,他只得重新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抱著那個枕頭,垂頭喪氣地躺到床上去,她就立即又把那引人犯罪的身體貼到他身上……

他說,冰冰,我要了妳吧?

然而,冷如冰彷彿總是在這時候睡著了,不言不語。

因此,希平幾乎每晚都失眠,到了白日駕車的時候,又恢復了老樣子,每日總要靠在車廂外睡上好幾次,把晚上失去的睡眠狠狠地補回來。

這種日子,既香艷又難熬。好不容易到了半個月之後,也到了長春堂,希平終於鬆了一口氣,心想:「我的任務正式完成,以後妳再抱著我睡,我就讓妳晚晚不得睡,天天起不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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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魔鬼天使

長春堂,在江湖上赫赫有名,是當今四大武林世家之一,其他三家依次是神刀門、天風堡、碧綠劍莊。

四大武林世家的創始人是同門師兄弟。在別的武林人眼中,四家為一體;實際上,四家很少來往,除非有特別的事情發生,不然四家是你看我、我看你,彼此看著就有點陌生?

四家之間有個傳統約定:每二十年,在武林四大家年輕一輩中進行一次比武大賽,奪冠者將成為四大家族的真正統帥,在以後的二十年內,統領四大武林世家。

四大世家分布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東為長春堂、南為碧綠劍莊、西為天風堡、北為神刀門。

四家之中,只要任何一家有事發生,其他三家都會全力支持,但若平安無事,各家之間見了還是會說句「嗨,兄弟,哪裡人呀?」,真是自家人不認識自家了。

長春堂雖是四大武林世家,但其派中人士卻都是武功平平。然而,在江湖上的名聲比其他三家加起來還要響亮,皆因長春堂的醫術聞名天下,不論是好人還是壞人,只要是出得起錢的病人,他們都醫治。

而且,只要你是不該死的,他們都能把你救活。當然,若你本身就該入棺材了,他們也會同情地說:「唉,你回去準備準備後事吧!」

所以,黑白兩道的人都對長春堂很是尊敬,從來不動他們,因為怕動了他們之後,以後若自己被人砍了,就沒人替自己修補了--做人總得為自己留條後路的吧?

因此,長春堂雖是武功平平,幾十年下來,卻也穩穩地立足於江湖,聲名遠播、財源滾滾、富足天下。

當日,希平把馬車停在長春堂的大門前,下了車叫守門人通報一聲,那守門人卻說他們主人剛出遠門去了,讓他過段日子再來,或者到長春堂的分店去醫治。

希平心想,有這麼巧的事,我今天來,你昨天走?這不是明擺著敷衍我嗎?

他可不像其他江湖中人對長春堂那般尊敬,雙手一把揪緊守門人的衣領,把他舉了起來,道:「你去不去通報?敢說個『不』字,我就把你扔到大街上!」

守門人連連點頭,讓希平放下他,便像老鼠一般逃到裡面去了。

希平回頭看見有許多人正在圍觀,凶神惡煞似的吼道:「看什麼!沒見過別人登門求醫嗎?」

他那樣子也叫「求醫」?太過份了!

希平走到馬車前,一下變得溫柔了,道:「冰冰,可以下車了。」

冷如冰從馬車上下來,旁觀的人都愣住了。這麼美艷的少女怎麼會和一個又醜又老又不講道理的男人在一起?

當他們再次走到門口時,裡面傳來一聲嬌叱道:「誰在外面撒野?」

一個十七八歲的俏麗少女和一個十六七歲的俊秀少年從裡面急步走了出來,看見一個醜陋的中年人和一個美艷得近乎天仙一般的女子的時候,他們也不禁一愣。

少女朝希平怒斥道:「是不是你在這裡撒野?」

希平笑得有點曖昧地看著她那帶著一點點傲氣又有幾分稚氣的美麗臉蛋,道:「撒鹽?沒有、沒有,我不是來這裡撒鹽的,我是來這裡求醫的,請問妳是誰,美麗的小姑娘?」

少女對他的輕薄語氣不屑一顧,道:「我爹娘外出了,兩位以後再來吧!」

希平道:「不行,這事拖不得--是了,妳老爹不在家,還有妳,妳來給我的冰冰治病吧!」

少女皺眉道:「誰是冰冰?」

希平拿眼角瞄了一下旁邊的冷如冰,道:「喏,這就是。」

少女看了看冷如冰,又看著希平,道:「她是妳女兒?看起來沒什麼病呀!」

希平道:「她沒病,我就有病了。」

冷如冰出言道:「姑娘,別理這混蛋!我是誠心求醫的,姑娘能否行個方便?」

少女猶豫了一會,道:「好吧!進來再說。」


長春堂的掌門人華初開、妻子歐陽真,育有兩女一子。大女兒華小倩在一年前嫁給了神刀門的大公子趙子豪,出現在希平面前的一女一男,就是華初開的二女兒華小曼和他唯一的兒子華小波。

華小曼聽了冷如冰的陳述,也不知如何醫治,只好讓他們先住下,等華初開夫婦回來之後再行醫治。

華小曼安排了兩間客房給他們,希平說沒必要那麼多,一間就夠了,我們兩人睡在一起。

冷如冰羞紅了臉,忙說誰與你睡一起了?

兩人為睡不睡在一起這個問題爭論不休,鬧得臉紅耳赤。

旁邊站著的兩姐弟看著這一幕,大是驚訝--這兩人到底是什麼關係?父女不像父女,情侶不像情侶,是怎麼走到一塊的?還睡在一起?!

兩姐弟不禁為冷如冰感到可惜,如此美貌的女子竟然和一個又老又醜的無賴……唉,天意弄人,天妒紅顏啊!

華小波更是氣憤填膺,恨不得把漂亮的天使姐姐從惡魔的爪中搶奪過來,再交給威哥哥保護--是的,只有威哥哥才配得上這個姐姐。但是,如果威哥哥娶了這姐姐,小曼姐姐可就要傷心了。唉,怎麼辦?

最後還是希平作出了讓步,不再強求和冷如冰睡在一起,但要求她必須與華小曼一同睡。

兩女都問為什麼。

他聽了怒火沖天,朝冷如冰大吼:「妳一離開我就會發冷,若妳三更半夜凍死了,有誰知道?有個人在妳身旁,我就放心了,妳不知道我心疼妳嗎?」

在希平的堅持下,兩個陌生的少女只好同眠一床了。

當晚,希平終於安安穩穩地睡了個好覺--原來有時候一個人獨睡,也是一種幸福。

另一個房間的華小曼卻傳承了他的命運,幾乎整晚不得好睡。她剛躺到床上,裡邊的冷如冰就翻身把她抱住,使得她汗毛豎起--太可怕了,這女人不會是變態吧?

冷如冰一下子醒悟現在睡在她身旁的不是希平,不好意思地放開了華小曼,睡到一邊去了。

華小曼沒睡多久,又被冷如冰弄醒,卻見她的一隻腳搭在她的雙腿上,一隻手伸入她的睡衣裡按在她的蓓蕾上,她簡直是反射性的推開冷如冰,心中驚慌萬分。

冷如冰被她推醒了,看著她道:「妳為什麼不睡?」

華小曼微怒道:「妳的手在我身上亂摸,我怎麼睡得著?」

冷如冰尷尬地道:「對不起,這就是我當初不願意和妳睡的原因!因為那混蛋剛開始的時候強迫我與他睡,睡了一段時間之後,我竟在他身旁睡成了習慣,一躺到床上就會慣性地抱住他,睡著了之後,手腳還會在他身上亂動--呀!我有沒有咬妳?」

華小曼不解地搖搖頭,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有此一問。

冷如冰鬆了一口氣,道:「我睡夢的時候,經常咬著他不放,我真怕剛才咬了妳。」

華小曼好奇地道:「妳跟他到底是什麼關係?為什麼妳會與他睡覺?難道他那麼醜、那麼老了,妳還喜歡他?」

冷如冰心中暗忖:「妳不清楚他的真面目,才會這麼說。若是有天妳看到他的本來面目,妳就不會如此認為了。不得不承認,這混蛋是我見過的最帥的男人。」口中卻道:「他是我的保鏢,這一路上都是他在保護我。我並不喜歡他,他強迫我與他同床是為了溫暖我,他從來沒有進一步侵犯我,所以我也就放心地抱著他入睡,到如今竟成了一種習慣,妳不會見笑吧?」

華小曼大感同情,一心認為就因為身上的寒毒,冷如冰才讓那個醜老鬼佔了不少的便宜吧?

她安慰冷如冰道:「冷小姐,妳不必難過,等我爹娘回來治好妳的病之後,他就沒有理由占妳的便宜了。」

冷如冰淡淡地道:「但願如此。」

然而,冷如冰知道自己永遠都不會回得到從前了,她那顆冰冷的心再也無法平靜了。自從遇見希平之後,她就表現了過多的喜怒哀樂,早已不是從前那個不把任何事情放在心上的蝴蝶公主了。

最可怕的是,她居然習慣了他在身邊,習慣他對她所做的一切,老實說,今晚沒有他在身旁,她睡得很不安穩,真希望此刻睡在自己身邊的是他,那樣她就可以抱住他強壯的身體,可以把手腳隨意地放在他身上的任何部位,哪裡舒服就放到哪裡去,還可以咬得他哇哇大叫,然後自己得意地偷笑……冷如冰如此想著,漸漸地又進入了夢鄉。

華小曼再一次驚醒,仍是因為冷如冰的擁抱,可是這次冷如冰的身體卻冷氣襲人。原來冷如冰的陰寒之氣又發作了,身體正蜷縮著。

華小曼立即叫醒冷如冰,道:「妳身上的寒毒是不是只有他能解?」

冷如冰道:「我不知道別人能不能解,但只要他在我身邊,我就不會覺得冷了。」

華小曼下床道:「我過去叫他。」

冷如冰急道:「現在應該是五更天了,不要去叫他,我忍一會就天亮了。」

華小曼卻已經穿好外衣走出門去了。不多久,華小曼帶著希平進來。

希平到了床前,看見冷如冰果真又發冷了,二話不說,就把她從床上橫抱起來,她也不掙扎。

希平抱著冷如冰進了自己的房間,把她放到床上,然後自己也脫了鞋上床。他剛躺下,冷如冰就翻身過來緊緊地抱著他,她的身體還有些發抖。

希平心痛的道:「以後我不會讓妳再拒絕我了,我不想看到妳受苦--妳冷的樣子,我看著揪心地疼,懂嗎?」

冷如冰似乎又睡著了,然而她臉上的淚卻緩緩地流到希平的頸項,他用手把她的淚輕輕地擦去,便抱著她再次進入夢裡。

這邊的華小曼怎麼也睡不著,看著一位天使被一個魔鬼抱走,她心裡總是覺得對不起那位天使。

唉,看來明天得去打擾姑姑,讓姑姑替那位天使把病治好,讓她早日脫離魔鬼的利爪……


希平再次醒來已是三個時辰之後,他睜開眼看見冷如冰那雙美麗的眸子正盯著他--此時她正趴睡在希平身上。

希平的大手不輕不重地拍打了一下她豐滿又有彈性的臀部,笑道:「妳既然醒了,為什麼還要把我當作肉床?妳不怕把我壓死嗎?」

冷如冰臉上倏地現出紅暈,讓希平看得迷醉之極,他愣愣地道:「妳發春的樣子和妳冷冰冰的樣子同樣迷人。」

冷如冰大嗔道:「誰發春了?」

希平伸出食指點點她的額頭,很誠實地道:「喏,就是這個--欺壓我的女人!」

冷如冰羞紅著臉,無言以對。

希平攏了攏了她那略顯凌亂的頭髮,道:「我願意讓妳欺壓一輩子。」

冷如冰突然跳下床,道:「我不和你胡鬧了,我要去透透新鮮空氣。」


希平和冷如冰走到「華芝院」,看見華小波正在練刀法,只見他耍得頭頭是道,似乎很有幾分火候,看得希平心癢癢的。

希平朝華小波喊道:「喂,華小子,你練的是什麼刀法?」

華小波停下來,不滿地道:「我叫華小波,不是華小子。」

希平不跟他理論,快步走到他面前,道:「把刀給我,讓我耍幾招厲害的給你瞧瞧。」

華小波很不情願地把手中的刀給了他,他一接過刀,馬上就還給華小波,轉身就跑,邊跑邊喊道:「你的刀像羽毛一樣輕,我去拿刀來。」

華小波趁這個機會向冷如冰道:「冷姐姐,他的刀法是不是很厲害?」

冷如冰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一時也不知怎麼回答。若說厲害吧,他有時像個武學白癡;若說不厲害吧,他又刀出必勝。

她只得模糊地道:「厲不厲害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從來沒敗過。」

華小波心想:「既然是沒敗過,當然是厲害的了。」口中又道:「冷姐姐,我能問妳一個問題嗎?」

冷如冰不忍拂他的意,淡淡地道:「你問。」

華小波鼓起勇氣道:「冷姐姐,我想知道那個又醜又老的男人是妳什麼人。」

冷如冰想不到他會這樣問,冷冷地道:「你自己去問他。」

「華小子,別打她的主意,她是我的女人。」

兩人看去,希平已經提著烈陽真刀跑過來了,正得意地看著冷如冰。

冷如冰彷彿有些微的生氣,卻也不作辯白。

華小波道:「我才沒有打冷姐姐的主意,我只是想把冷姐姐介紹給威哥哥,他長得帥、武功又好,冷姐姐一定會喜歡的。」

希平一聽,這小子居然想把冷如冰介紹給別的男人,就覺得又氣又好笑,心想非得氣氣他才好。

於是,他一手把冷如冰摟在懷裡,在她氣嘟嘟的腮幫子上親了一下,道:「冰冰,是屬於我一個人的,誰也別想從我手中搶走她。什麼威哥哥!他若敢對我的冰冰多看一眼,我就把他的老婆、情人一概泡過來,看他還威不威?來吧!我使兩招刀法給你看,讓你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威!」

兩人離開冷如冰,走到院落的空地。

他們剛轉身,冷如冰身旁就又多了兩個女人,一個是華小曼,另一個看樣了大概有三十多歲,長得很是美麗,而美麗中有一份成熟的風韻,又有一種淡淡的書卷味兒。

三個女人就站在一起看場中的兩個男人演練刀法。

只見希平抽刀出來,擺出「刀之魂」的姿勢,朝華小波道聲「這是無敵刀法」,又擺出「刀之魄」的姿勢,再道一聲「這是無敵中的無敵刀法」,然後撿起丟在地上的刀鞘,歸刀入鞘。

希平得意地道:「厲害吧?比你那什麼威哥哥威多了吧!」

在華小波目瞪口呆時,其他三人也是莫名其妙:「這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華小曼輕聲道:「冷姐姐,他在幹什麼?」

冷如冰也被弄得哭笑不得,答道:「他的小孩子心性又來了,看看他下面還搞什麼名堂!」

華小波終於從希平的絕世刀法中驚醒過來,嘲諷道:「你這刀法到街上去賣看都不夠資格,看威哥的『神武一百零八單刀』!」

華小波還沒耍夠十招,希平便大喊道:「停!打架又不是表演,好看有個屁用,像你這樣,一招一招地練、一招一招地記,然後再一招一招地打出去,還沒被別人打死,自己就煩死了!」

華小波想不到這人如此的淺薄,道:「你這人不學無術,我使的這刀法雖不及『日月輪迴刀』,但在江湖上也是很有名的,你倒說說,你那是什麼刀法?」

希平挺了挺胸膛,道:「天下無敵的『雷劫刀法』!」

冷如冰總算知道這套刀法的名字,心中不知是喜還是驚,原來他真的練過武。「雷劫刀法」!怪不得他每次施展出來都如雷霆般迅猛無比,且伴著滾滾雷聲。

華小波嗤之以鼻,道:「名字不錯,可惜刀法太爛。」

冷如冰聽了只是冷笑,心道:「當你看到他真正施展出來的時候,你就知道誰的刀法爛了。」

華小曼的聲音在冷如冰耳邊響起:「冷姐姐,他是怎麼保護妳的?」

華小曼身旁的女人道:「小曼,不要懷疑,他是有保護人的本錢的。這位是冷如冰姑娘吧?」

冷如冰還禮道:「是的,我就是冷如冰,請問妳是--」

華小曼道:「這是我姑姑,我請她來為妳治病的。」

原來這女人是華初開唯一的妹妹華蕾,今年已經三十四歲了,卻還未嫁人。外人很少知道華初開有這樣一個妹妹,因而她在江湖上名不經傳,但她的醫術比華初開有過之而無不及。

華蕾道:「冷姑娘,聽說妳服了『地藏丸』,非得練『地藏之氣』的人或是九陽重體之人方能化解。據我所知,兩種化解方法的共同之處都是必須經過男女交合;不同的是,若與前者交合,妳的武功就會全廢,若與後者交合,則妳的武功大成。」

冷如冰道:「沒有其他方法了嗎?」

華蕾道:「以我所知,並沒有其他的方法,但是,要治好妳的病卻是很容易。」

冷如冰驚喜道:「前輩,妳能醫好我?」

華蕾道:「聽小曼說,妳體內的陰寒之氣早就發作了,只是因為妳與他同睡,所以直到現在,依然相安無事。不知妳對他的看法如何?」她的纖手一指場中拿著一把刀亂砍亂劈的希平。

冷如冰正聽華蕾好好地談論自己的病情,怎料她忽然轉來問自己對希平的看法,一時為之語塞。

華蕾嘆道:「他雖然看起來很老很醜,但我肯定這不是他的本來面目。如果妳不介意他現在的相貌,或者說妳喜歡他,這事就好辦了。其實妳和他睡在一起而能夠抵抗妳體內的寒氣,妳就應該想到他是九陽重體之人。這種人,我一生中見過兩個,也是萬幸了。冷姑娘,妳有福了!」說罷,朝冷如冰神秘地一笑。

冷如冰的驚訝是語言不足形容的。

她想不到華蕾一眼就能看出希平是經過易容的,更想不到這混蛋就是自己的「解藥」!

難道真的要讓他進入自己的身體,以解寒毒?

不,絕不能讓男人進入自己的身體!

雖然她喜歡摟著他睡,但讓他進入她的身體裡面卻是使她懼怕的--她曾經親眼目睹他的巨大以及曉曉下體血淋淋的慘狀,加上她十多年來對男人產生的排斥心理,讓她一時無法接受有個男人即將完全佔有她。

然而,希平卻無比歡喜地朝著華蕾呱呱大叫:「大妹子,剛才妳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希平自從知道自己能夠化解冷如冰體內寒毒的那一刻開始,心裡要說多美就有多美,心想,今晚睡覺時,我就可以理直氣壯地說服自己佔有她了。

嘿,自己好像說過到了長春堂之後要泡她的。

但是,冷如冰在這事上,卻抵死不願。

當嘻皮笑臉的希平纏著她,不停地問道:「冰冰,晚上我給妳治病,好不好?」

冷如冰總是冷冷地拋出一句:「你先殺了我!」

兩人就為這種尷尬的事情爭吵不休。一個說我愛妳好不好?一個說死也不要你愛……

華小曼姐弟真的被他們打敗了,這種羞死人的問題,他們竟然說起來理直氣壯、高聲大喊,而且還時不時地摟摟抱抱,男的在女的身上大展手腳,女的雖是冰面冷語,卻也不拒絕這樣老醜的男人抱著她,只顧著和他吵架,忘了此時身在他的懷抱。

不知情的下人看了,還以為他們在光天化日之下、大庭廣眾之中打情罵俏,於是都一個勁地搖頭嘆息:「世道不古,傷風敗俗啊!」

最終的結果是令希平喪氣的。

因為,冷如冰堅決地道:「混蛋,你若敢動我,我就不恢復你的容貌!今晚,我和小曼睡,不准你三更半夜跑過來把我抱走,若你敢--我就和你沒完。」

華小曼開始時很是抗拒冷如冰的提議,她對和冷如冰睡在一起有種莫名的恐懼。

冷如冰極盡了她的「磨功」,磨得華小曼心硬不起來,終於心不甘情不願地答應同睡,她才放過華小曼,得意洋洋地瞅著愁眉苦臉的希平--那意思彷彿是說,你想佔有我,還早著哩!

希平很是洩氣,轉換話題道:「我唱歌總行吧?」

冷如冰神經性地反射道:「不行!」

華小曼姐弟也覺得冷如冰太專橫了,連歌都不讓人家唱。

兩人為希平打抱不平,道:「冷姐姐,這就是妳不對了,唱歌是他的自由,妳怎麼連這種事也制止呢?雖然他長得又老又醜,我們也不喜歡他,但也要為他說幾句公道話。」

冷如冰淡然道:「我要回房去了,他想唱就唱,我不管了,但是,你們可別後悔!」

說罷,她知道事態嚴重,迅速逃離現場,跑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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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清模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5:4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章 

希平現在對華家兩姐弟簡直是愛極了,就連華小波剛才對他的那一點點不好,他也忘到了九霄雲外,如今一心一意要用自己的歌聲感激兩姐弟。

當他的歌聲頓起時,華家姐弟才明白為什麼冷如冰會採取那種強硬的態度。

希平看見兩姐弟要跑,一手把華小波揪緊。

華小波掙脫不了,只好哀求,哀求無效,於是就撒謊,說他唱歌太好聽了,改天叫一群人來捧場。

希平聽了很是開心,卻也不放開他,說改天你叫人來了我再唱也無所謂,我憋了一個多月,今天無論如何要唱給你聽。

在這一天裡,希平對華小波寵愛有加,把四狗以及環山村的青年們懂得的東西全部教給了華小波。

華小波居然很有天份,敲盤子、踏鐵桶、鼓掌等一學就會,與四狗的水平相差無幾。事實上,這全多虧了希平的訓練能力--拳頭之後就是苦苦的哀求,華小波在前一刻還被他打到怕,後一刻又覺得自己很有面子。

就這樣,兩個人加在一起成了一個音樂加工廠,生產出一首首令人聞聲而逃的極品歌曲,以及每唱一首歌之後那定然響起,讓人覺得噁心卻長久不息的掌聲。

直到晚上睡覺時,華小波還無法忘懷今日的激情演奏,睡夢中,兩隻手舉起來彷彿拿著一根小棍子一樣前後敲擊著,一隻腳不停地踢著床板,然後突然拍起手掌來,閉著雙眼,口中喃喃地叫「好」……

華小曼雖然逃過了白天的劫數,但晚上這一劫卻是逃不過的。好幾次醒來,都臉紅耳熱地把冷如冰推到一邊去。快到天亮時,終於睡安穩了,可冷如冰的陰寒之氣又發作,抱著她不放。

這倒不是因為冷如冰怕冷,而是因為華小曼要去叫希平,冷如冰死抱著華小曼不准她去。

華小曼一來心軟,二來也不想看到這個美絕人間的姐姐被那個醜老鬼糟蹋了,因而最終沒有去,只是拿多幾床被子給冷如冰蓋上去。


兩女睡到天大亮,華小曼起來後,冷如冰還是不願起床,蜷縮在被窩裡。

華小曼從房裡出來,等在外面的希平就迎了上來,道:「我的冰冰呢?」

雖然華小曼知道希平經過了易容,其真實面目以及真實年齡可能都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但她總是慣把他看成又老又醜的男人。

此時,聽得希平把「我的冰冰」叫得這麼親熱,心想,這人真的又老又不知羞恥,整天淨做些肉麻的事、說些肉麻的話。

她便回答道:「冷姐姐不想見到你。」

希平聽了也不以為然,道:「那我找小波玩去。」

希平找遍了長春堂,卻找不到華小波的影子。

原來華小波一大早就被自己的鼓掌聲驚醒,心裡驚恐萬分--再這樣下去,自己能不走火入魔?想到此,他顧不了許多了,一溜煙跑出門去,逃之夭夭。

希平當然只得沒精打采地回來,路上看見迎面而來的華小曼,靈光一閃:「弟弟跑了,可以叫姐姐替代嘛!」

華小曼看著希平笑嘻嘻地向她走來,還不知自己的厄運即將來臨。

希平雖然自詡為歌神再世,卻也心知華小曼不會心甘情願地聽他唱歌,所以也不解釋,到了她身前,便趁她不備,把她抱到懷裡,笑道:「小姑娘,去哪裡?」

華小曼看到眼前放大了的醜臉,有幾秒鐘無法思考,當意識到這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便使勁的掙扎。然而,她那嬌小的身體哪能抵抗這具強大的軀體?

她驚慌失措地喊道:「色魔,放開我……你要幹什麼?」

希平現在想不起來男女有別,也不想男女之事,只想找個人解解悶,他理所當然地道:「小姑娘,乖,聽叔叔唱幾首歌,我就放了妳。」

華小曼一聽,放棄了掙扎,兩手掩耳道:「不,我不要聽。」

此時的華小曼像是完全不懼怕被希平抱著,讓她覺得最可怕的莫過於此人那沒有音樂細胞,狼嚎一樣的歌聲……

希平把她的兩隻小手從她的耳朵上移開,然後把她的手和她的整個嬌體控制在自己的懷抱中,得意地道:「現在妳動不了,乖乖聽我唱吧!」

他還沒有唱完一句,華小曼出乎意料地竟然不顧一切地用她的小巧嘴兒猛然堵塞住希平的大嘴。

希平被這突如其來的香吻震住了,但他立即反應過來,發狠地回吻她--媽的,送上來的美女紅唇,不領情就不是男人!

當華小曼以為自己即將要斷氣而死的時候,希平離開了她的小嘴,在她臉前大口大口地牛喘,而華小曼更是嬌喘連連--呵,久違的空氣!

希平道:「怎麼樣?我接吻的水平跟唱歌的水平一樣高吧?」

華小曼嬌喘道:「你--無恥!」

希平道:「妳剛剛才把妳可愛的丁香舌伸入我嘴裡讓我啃個不停,怎麼說我『無齒』?妳看,我滿口白淨整齊堅固無比的牙齒!」他把嘴張開讓華小曼看個仔細。

華小曼用已經能活動的手推開他的臉,道:「你--放開我呀!」

希平笑道:「我為什麼要放開妳?妳這麼大膽,竟然主動挑逗我,現在把我的情趣挑逗起來了,我覺得接吻比唱歌更刺激,我決定和妳一次吻個夠!」

華小曼怒道:「你敢--唔--噢--」

在不知吻了多少次之後,希平終於滿足地道:「小姑娘,妳真是甜美,讓老夫百嘗不厭。」

華小曼的眼淚早就被希平吻乾,此時滿面泛紅,無淚地哭泣道:「都是你,都是你!奪走了我的初吻,以後我怎麼有臉見威哥哥?!你這老色鬼,害了冷姐姐還不夠,還要害我?嗚嗚!」

希平皺眉道:「又是威哥哥?妳姐弟倆就不能有新意點嗎?來,親我一個!」

華小曼把臉扭到一邊,小嘴一撅道:「不。」

希平哄道:「乖,親我一個,我就放了妳。」

華小曼很不樂意地在希平的醜臉上蜻蜓點水地「啵」了一下。

希平還是不滿意,道:「不行,親臉不算,要親嘴!」

當華小曼把她的小嘴再次送到希平嘴唇上的時候,又發現自己上當了,兩個人就又昏天暗地的口舌纏綿……


當華小曼脫離希平的魔爪和虎口之時,已經酥軟得幾乎不會走路了,她好不容易回到房間,便癱坐在椅子上。

冷如冰驚奇地道:「小曼,妳的嘴唇怎麼會又紅又腫的?」

華小曼氣嘟嘟地道:「蚊子咬的。」

冷如冰疑惑道:「蚊子?」她看到華小曼不願說,也就不再問,重新縮到被窩裡去了。


晚上,希平因為今日和華小曼一頓熱吻,很是開懷,早早就躺到床上去回味了,回味來回味去的就回到了夢裡邊。

朦朧中,聽得有人叫他--原來是華小曼。

希平開了門,用古怪的眼神看著她,道:「小姑娘,想我了?」

華小曼給了他一個耳光,道:「冷姐姐冷得不省人事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希平在挨了耳光的那秒鐘,本來還火氣沖天,可一聽到華小曼的話,什麼氣也跑了、什麼屁事也丟到了一邊,抬腳就往華小曼的房間衝去。

希平到了華小曼的房間,看到冷如冰果然又冷得迷迷糊糊了,他立即抱起她轉身就走。

華小曼看著他高大的背影,心裡有種酸酸的感覺。


希平抱著冷如冰回到自己的房間,把她放到床上,把自己和她的衣服脫得精光,然後上床緊緊地抱住她……

冷如冰醒來時,感覺到這次與以往不同了,兩人身上都是一絲不掛的。

希平一雙眼睛怪怪地盯著她,一雙手在她滑膩的背部遊走。

冷如冰立即明白希平要對她幹什麼!不,不要!她掙扎著吶喊。

希平的手一邊動作著,一邊說:「冰冰,妳現在是病人,我是醫生,我在幫妳治病,別害怕。」

然而,冷如冰的恐懼是強烈的,她拚命地掙扎,她的手腳和檀口不停地攻擊著希平的身體,歇斯底里地喝罵:「混蛋,我不准你對我這樣!你敢侵犯我,我就一輩子不理你!混蛋,你……」她的喝罵漸漸變成了哭泣。

希平翻身把她壓個正著,吻著她的眼淚,有些感傷地道:「冰冰,我不知道妳為什麼要拒絕我,我也管不了許多了。我只想告訴妳,我想要妳,並不是為了替妳治病,而是我從心底喜歡妳,從心底想要妳。我想要妳已經很久了,只是因為妳不願意,我才忍著,不想傷害妳。我想等到妳願意完全接受我的那一天,我再好好地愛妳。可是妳受凍的樣子,我看著心疼。我既然能夠解除妳的痛苦,即使這解除的方法會令妳痛恨我一輩子,我也要施行!我不想看到妳受凍或突然間從這世上消失,妳是這樣的美!」

冷如冰知道再掙扎也是不濟於事,而且她也累了,全身酥軟。

希平魔性般的大手滑過她每一寸美好的肌膚,挑逗著人性最原始的慾望……

當希平強勁地進入她的時候,她慘叫一聲,迅速地給了他一個耳光。

希平停頓下來,溫柔地道:「冰,用心感受,我將讓妳忘記所有的痛苦,讓妳成為全世界最幸福最快樂的女人!」

他吻著她,有節奏地律動著……

冷如冰怎麼也想不到當希平進入她之後,她所有的恐懼竟然在剎那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期待和興奮。

是的,無論從心裡上還是從生理上,她都無法拒絕她身體上的這個男人了。

--她竟成了他的女人?!

她從小就不知道父親是誰,只知道蝴蝶夫人是她的母親。

蝴蝶派在江湖上的名聲並不好,派中的人大多練有陰陽採補之術,男女之間對於性事更是不忌,只要雙方願意就可以隨時隨地明目張膽地進行雙修。

而她的母親更是經常和派中的男弟子做那事兒,使她從小就對母親有著不可消除的偏見,對與母親交合的男人也總是有著說不出的憎恨,對男女之事更是厭惡之極。

卻不料在遇到希平後,把以前的一切都改變過來,變得喜歡他的擁抱、喜歡他的親吻、喜歡抱著他入睡、喜歡……

--如今居然喜歡並享受著他強而有力的侵犯?!

她的整個身心處於極度的情慾和歡快中,這個強壯的男人把她推到情慾的巔峰,久久不平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發了狂地呻吟著,與他不休不止地交纏著、翻滾著……

當一切平息時,天已經大亮了,冷如冰滿足地昏睡過去。

希平無比憐愛地親吻著她那艷麗的臉,他不知道這張臉醒來之後是什麼樣的神色,但他知道自己應該走了。

他的任務已經超額完成,他必須去武鬥門與雷龍他們會合--八天之後,就是獨孤霸的七十大壽了。

至於身旁的女人,就讓自己從她身邊消失一段日子,讓她冷靜一下也好。若她心裡有他,總會回到他身邊;若她心中無他,則就隨她去吧!

她的陰寒之氣已被化解,他也就放心了,但若她真的不顧他而去,他的臉不是就無法恢復了嗎?

管它呢!走為上,賭一把……

希平想著想著就遇見了周公。


希平醒來後,冷如冰還在沉睡。

他不捨地看了她一眼,心道:「原諒我的不辭而別。」

走出房門,希平驚奇地看見華小曼站在門口不遠處,他走近一看,她的雙眼微微紅腫,或者是昨晚沒睡好的緣故吧?

希平道:「小姑娘,妳站在這裡多久了?不累嗎?」

華小曼不答反問道:「醜老鬼,你對冷姐姐做了什麼?」

希平笑道:「沒做什麼,只是替她治了一個晚上的病。」

華小曼看他手中除了那把刀,還多了個包袱,心中一驚,道:「你要去哪裡?」

希平突然想起了什麼,道:「喲,差點忘了告訴妳了,我這是去武鬥門為獨孤霸祝壽。」

華小曼臉色一暗,道:「那、那我--冷姐姐怎麼辦?」

希平仰天長嘆,道:「我不知道她醒來後會不會原諒我。妳告訴她,若她想我,就到武鬥門來找我;若她不把我當一回事,就由她去吧!反正她體內的寒毒已根除,沒有了我的存在,她也能好好地活著的。」

希平剛想舉步,華小曼卻攔住他道:「你不准走!」

希平一怔,笑道:「乖,小孩子別擋大人的路。」

華小曼仰起她俏麗的臉蛋兒,一雙眼盯著希平,眼睛都透出淚光來了,道:「我已經十八歲了,我不是小孩子--你看我哪一點像小孩?」

她挺起胸脯,的確是長得很大了!

希平現在暫時沒有獵艷的心情,只想趕快跑路,道:「在老夫面前,妳就是小孩子,老夫都已經四十多歲的人了。」

華小曼喊道:「你別騙我!你是易了容的,你的聲音一點也不像你的樣子那麼老,你騙人!」

希平為了擺脫她的糾纏,佯怒道:「我是易了容,但我的真面目更醜更老--小姑娘,讓開,不然老夫生氣了!」

「黃希平,你這混蛋,我要殺了你--」

希平一聽到冷如冰的聲音,再也顧不了許多,閃過華小曼,飛一般地逃離……

華小曼進入希平的房間。

冷如冰依然躺在床上,只是已經醒了,她道:「黃希平呢?」

華小曼疑惑道:「誰?」

冷如冰道:「就是黃牛,他的真名叫黃希平。」

華小曼沉重地道:「他--走了。」

冷如冰愣了幾秒鐘,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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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初為人父

從長春堂所在的紫煙城到武鬥門所在的莫羅城,需要行走五六天。

希平自從離開冷如冰,雖說心中不忍,也有些放不下她,但是,聽到她醒來時的那句狠話,他想她是不會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至少在她沒殺死他之前,她是絕對有精神寄託的--嘿,活著多有意思呀!起碼還有一個混蛋讓她殺!

所以,希平擔心的不是冷如冰自尋短見,而是怕她追來尋仇,心想:「殺了我?只怕到時她要殺我的時候,反而被我殺得叫床滿天!」

希平搖搖頭,笑笑,繼續趕他的路。

行走了四天,到達艷陽山。

行走在山道上,正愁沒處落腳時,聽得前面有人聲傳來,以為有村莊,於是加緊了腳步,那些聲音漸漸變得清晰,希平聽了,眉頭一皺。

「媽媽、媽媽……」

「脫,快脫!媽的,這女人真夠味,公子對我們兄弟倆真是不薄。」

希平聽出後者是地傑的聲音。咦,這手下敗將又在搞什麼名堂?

頃刻,希平的眼睛看到了這樣一個場面--

黃昏的山道邊,天地二傑淫笑著,地傑還抱著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在他們的面前,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少婦已經脫得一絲不掛,潔白光滑的肌膚在穿過密林的夕陽餘暉的照耀下,閃爍著迷人的光彩。

地傑淫叫道:「先跳一支舞!對,把腳抬高,好……」

天傑正想走過去抱著少婦快活一場,突聽希平在他們背後道:「兩位大哥,才多久沒見,你們又找上這麼個美人兒啦?你們真不夠義氣,有好貨,也不介紹介紹給兄弟!」

天地二傑回頭看見是希平,都驚得站在原地不動,神情緊張地盯著他走近。

希平看看他們,又看看那個驚恐萬分地呆立著的赤裸裸少婦--也是,本來兩個男人就夠嚇人的了,現在又來了一個壯得像頭牛一樣的醜陋男人,她能不怕怕嗎?

希平忍不住嚥了嚥口水,道:「兩位,這美人兒我看上了,不知兩位是否肯割愛?」

天地二傑心中雖然不爽,但還是裝作豪爽地道:「既然是你看上了,我們兄弟當然雙手捧上!我們現在就走,不阻你風流快活了。」

天地二傑剛起步要走,地傑懷中的女娃娃哭喊道:「媽媽,我要媽媽--」

希平跑上前攔住他們,道:「兩位,這小女娃,我也要了。」

地傑囁嚅道:「可是--」

希平不耐煩地道:「別可是了!你們若把她帶走,我的美人兒會傷心,勉強和我做那事兒多沒趣?我要是把這小女娃當作禮物送給她,她一開心,和我翻雲覆雨的時候,騷勁兒就大,那才夠意思。」

地傑看著天傑,道:「老大,你說怎麼辦?」

天傑猶豫了一會,道:「老三,算我們倒霉,放下小姐,我們回去--公子不會怪我們的,他知道我們惹不起這號人。」

天地二傑走後,小女孩撲到少婦赤裸的懷抱裡大哭,少婦則摟著她的女兒淚流滿面。

希平走到她們面前,輕輕道:「美人兒,先穿上衣服,妳這樣子讓我有種想犯罪的衝動。」

少婦俏臉一紅,放開女兒,正想穿衣,卻見希平一雙色迷迷的眼睛一分一秒也不放過地在她身上遊走,她有點為難地道:「你能不能先轉個身?」

希平不以為然地道:「怕什麼,不看也看了!妳穿妳的,我看我的,咱們兩不相干!妳這樣美好的身段,給我多看幾眼,有什麼所謂?」

少婦想不到這位恩公居然如此的--唉,只好邊穿衣邊讓他欣賞了。

她穿好衣服之後,牽著小女孩的小手,走前兩步,道:「多謝恩公搭救!雪兒,向伯伯說謝謝。」

雪兒把小臉仰得老高,看著希平脆聲道:「謝謝醜伯伯!」

希平聽了哭笑不得,道:「什麼?」

少婦帶著歉意道:「恩公,孩子就是這樣,你別生氣!雪兒,伯伯就是伯伯,不許說醜伯伯。」

雪兒不依地道:「媽媽,伯伯真的很醜耶!」

希平覺得有趣,蹲下來在她面前道:「妳叫雪兒?伯伯這麼醜,妳怕不怕?」

雪兒道:「不怕,醜伯伯是好人。」

希平大是開懷,摸了摸她的頭,道:「醜伯伯抱妳,好嗎?」

雪兒歡喜道:「好!」

希平把雪兒抱起來,讓她坐在他的肩膀上,向少婦道:「妳們去哪裡?」

少婦說:「莫羅城。」


途中,希平知道少婦叫杜思思、小女孩叫念雪兒,她們母女是去「莫羅城」探親的,怎料遇上了天地二傑,用她的女兒來威脅她脫衣並且準備加以姦淫,幸好希平經過得及時,救了她們母女。

希平覺得這女人還有許多隱瞞,但她既然不說,自有她的苦衷,且他與她不過是萍水相逢剛好伸出援手而已,她的隱瞞也是情理所在。

誰會對一個剛認識的人完全坦誠呢?他黃希平就不會,所以他自稱黃牛。

雪兒覺得有趣,便叫他牛伯伯,他樂得哈哈大笑。

笑過之後,希平道:「雪兒,妳爸爸呢?怎麼不跟妳們一塊?」

雪兒突然停止嘻笑,哭訴道:「雪兒沒有爸爸!」

希平心中奇怪,看向一旁的杜思思,卻見她那張秀麗的臉龐散布著淡淡的哀傷,一雙美麗的眼睛無限的幽怨。

希平知道自己問了不該問的話,也不作聲了,心想,可能這女娃娃的父親在她出生前或是她出生後不久就死歪歪了,所以她沒有見過,便說她沒有爸爸。

唉,真可憐,孤兒寡母的--希平對這對母女寄予他真誠的同情。

他自作聰明地道:「雪兒別哭,妳爸爸可能到很遠的地方去了,過不多久就會回來哩。」

雪止住哭,擦了擦眼淚,道:「真的?」

希平撒謊撒到底,道:「當然真!妳爸爸若不回來,我就做妳的爸爸。」

一旁的杜思思臉色一紅,似乎有些不高興--那也是理所當然的,他要當雪兒的爸爸,那她不就成了他的妻子了?雖然他救了她,但也不能叫她以身相許呀?也不看看自己,又老又醜!

雪兒卻已經歡喜地喊道:「爸爸、爸爸!」

杜思思阻止道:「雪兒,不許叫!」

希平和雪兒同時看向滿臉不悅又緋紅著臉的杜思思,希平才想起若雪兒叫他作爸爸,他就佔了這美麗少婦的便宜了,怪不得她不高興了。

雪兒的小嘴抗議道:「不,我不,我偏要叫--爸爸、爸爸、牛爸爸!」

希平被她叫得飄飄然,也不顧一旁的杜思思是什麼感受,只顧開心地應著雪兒,末了還道:「爸爸就是爸爸,不要叫牛爸爸,來,再喊幾聲給爸爸聽聽--嗯,雪兒真乖,嘴兒又甜,爸爸好喜歡雪兒,唱歌給雪兒聽,好不好?」

雪兒叫嚷道:「好,爸爸,唱歌給雪兒聽!」

希平高興地唱了一首「風箏」,雪兒聽後拍著小手歡呼道:「爸爸唱得真好聽,雪兒還要聽!」

希平激動不已,這是他一生中遇到的最熱誠的聽眾,他於是隨口唱道:「讓我唱首歌兒,給我可愛的雪兒,她是我的親親小乖乖,在我的肩膀上把手兒拍……」

雪兒這次把手兒拍得更勤,歡呼滿天。

杜思思似乎也默認了這兩人的胡鬧,她還有什麼辦法呢?一個是自己的女兒,一個是自己的恩人,兩人現在都是小孩子。

然而,使人驚訝的是,她居然也不反感希平那人人都怕怕的「招牌歌聲」,反而像她的女兒一樣聽得津津有味--看來是母女連心了。

希平為這兩個知音的終於出現,驚喜得不知怎麼才好!

在他的記憶中,除了他的父母和弟弟妹妹之外,就沒有人真心誠意地聽他唱歌了,不料今日突然有了知音,而且有兩個這麼多,他怎不歡喜?

於是,一路上歌聲不斷,清脆的掌聲和小女孩的歡呼聲夾在其中,更顯得熱鬧非凡了。


夜又一次來到人間,雖然是一種黑暗的存在,但這種存在,有時伴隨著人世的溫柔。

希平和杜思思母女走出山道,到達名叫花然村的小村莊。這裡沒有客棧,他們敲開一家農戶的門,出來的是一位三十多歲的農婦,見到他們三人,似乎有些詫異。

希平笑道:「妹子,我們誤了行程,無法投宿,妳能不能方便一下,讓我們在妳這裡住宿一晚?」

裡面傳來一個男聲道:「孩子他娘,什麼事?」

農婦回頭道:「孩子他爹,有家子想在咱們家落腳一晚,你看如何?」

農夫道:「既然是路過的,現在又晚了,就讓他們進來吧!」

希平三人連忙道謝,隨農婦進入屋裡。

一個中等身材的壯實漢子迎了出來。希平和他客套了幾句,說明來意。

農夫吩咐農婦去操勞些吃的給他們充飢,並把在另一間房睡覺的兄妹兩人叫醒,換了一床半舊的卻是乾淨的席被,讓希平三人休息。

希平三人吃飯後,農婦收拾了碗筷,便與他的丈夫回到他們的房間去了。

希平也和杜思思母女進入了另一間房,卻見只有一張能容納兩人睡的木床。希平讓她們母女睡到床上,他繼續發揚他的優良傳統--睡地板。

雪兒卻不讓希平睡地板,纏著要他抱她入睡,他百般勸說無效。

杜思思道:「地板是泥地,很髒的,你睡到床上來吧!」

既然美人相邀,希平當然不忍拒絕,不客氣地躺到床上。

雪兒馬上爬到他寬闊的胸膛,歡喜道:「爸爸,在你身上睡覺好舒服耶!」

希平側頭看著杜思思,只見她滿臉紅暈,一雙幽怨的眼睛怯怯地看著他。

他朝她擠了個不算好看的微笑,右手伸過她柔滑的頸項,把她摟過來,讓她緊貼著他,頭枕著他強壯的臂彎……

不知為何,杜思思竟然不拒絕他這個極度親密的動作,安安靜靜地枕著他的胳臂睡著了。


天明,希平給了那家農戶一些碎銀,又和杜思思母女上路了。

希平和雪兒一大一小,在路上仍然說說唱唱、笑笑鬧鬧,旁邊的杜思思不參與也不阻止,只是那雙眼睛瞧著他們時眼神怪怪的,不知她心裡在想些什麼?

路人都覺得這家人太奇怪了--妻子如此年輕美貌,丈夫卻是又老又醜,還生了個漂亮可愛的女娃娃?

晚上落腳在蒙山鎮的合喜客棧。

由於有了先例,希平仍然和杜思思母女睡同一張床。

雪兒因為玩累了,很快就趴在希平的胸膛睡著了。杜思思仍然像前一晚一樣睡在希平的臂彎裡。

此時,她在希平耳邊柔聲細語地道:「明天到了城裡,我們就要分開了。我真的非常感謝你救了我,也謝謝你給雪兒帶來這麼大的歡樂,可惜雪兒的父親……唉……」

希平聽出她的聲音含有哭咽,安慰道:「妳別難過,雪兒還有我這個爸爸哩!當然,我不是有意佔妳的便宜,而是我本身喜歡雪兒。這樣吧,妳做雪兒的媽媽、我當雪兒的爸爸,咱們兩不相干。」

杜思思為此瞠目結舌--怎能兩不相干?你現在就抱著我睡,竟然還敢說兩不相干?

她雖然不見得喜歡希平,但是越想越氣惱,便在他結實的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下,嗔道:「不許你胡亂說話!」

希平被她掐得不敢動,也不敢出聲喊痛,怕驚醒了雪兒,他側臉道:「我真的沒有胡說,我們真的是兩不相干!」

杜思思一聽,更是憤慨,氣嘟嘟地道:「兩不相干,你還抱我這麼緊?」

希平知道她誤會他的意思了,向她解釋道:「思思,妳誤會了!所謂的兩不相干是指,妳以後喜歡誰或是嫁給誰了,我還是把雪兒當作女兒看待--這麼可愛的小精靈,把我這醜老頭當作爸爸,我真開心!」

希平撒謊簡直當作吃飯一樣平常,杜思思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破綻,那隻巧手又在希平的大腿上掐了一下像是對希平的答覆:「原來是這樣,你這死老鬼不早說,害我以為你佔了便宜還賣乖,我掐死你!」

希平心裡大喊:「哎喲,痛死我了!臭娘們,竟這樣陷害老子!若不是我寶貝女兒在身旁,我就以暴止暴,讓妳知道老子不是好惹的,哎呀呀又來了……」

不管他心裡想得多壯烈,現實中還是得可憐巴巴地道:「姑奶奶,我已經感受到妳無限的溫柔了,求妳不要給得太多,我怕自己舒服得大喊大叫,把我們的寶貝女兒吵醒了。」

杜思思彷彿原諒了他,輕訴道:「你以後想雪兒,就到碧綠劍莊。」

希平疑惑道:「碧綠劍莊?」

杜思思不再言語,又安靜地睡在希平的臂彎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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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帥哥一幫

到了莫羅城,杜思思母女離開希平去親戚家了。

雪兒自是捨不得希平,纏著要希平和她們一起去,然而希平和杜思思用盡大人的謊言把她連哄帶騙地說服了,雪兒終於戀戀不捨地離開了這個又老又醜的「爸爸」,跟她的媽媽走了。

希平雖也有些不捨,但想起杜思思昨晚的「枕邊語」--你若想雪兒,就到碧綠劍莊--有機會就去看她們吧!希平想。

送走杜思思母女後,希平本想立即去武鬥門,但他只知道武鬥門是在這城裡,具體地址卻是不清楚的。他也不急,決定先找個酒店美美地吃上一餐,再到處逛一圈,玩夠之後,找兩三個人問問路,然後才去武鬥門。反正那個獨孤老頭的七十大壽是在後天,還有時間!

希平找了個叫「迎客坊」的不錯的酒店,要了幾樣小菜和一壺酒,獨個兒喝著。想到在遠揚鏢局時,和雷龍四狗的那次大醉,實乃平生快事!

如今不知他們到達武鬥門沒有?鳳兒在遠揚鏢局還好嗎?她會不會記掛著我這個僕人?冰冰現在可能對我恨得要命,不知她將要對我怎樣?

唉,別想太多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到時再說,現在擔心個屁呀?喝酒--嗯,自己一個人喝,沒有什麼滋味,要是他們在這裡就好了。

「出去!你這小乞丐,再不出去,我就拿掃帚趕你!」店小二的喊聲打斷了希平的沉思。

希平回頭向門外看去,只見一個衣著破爛卻還算乾淨的俊俏少年正和店小二爭執不休。

少年道:「我要進去吃飯--我有錢,幹嘛不讓我進去?」

店小二喝喊道:「你這身打扮,還說有錢?別是想白吃吧?走走,即使你有錢,也請到其他地方去吃,本店不歡迎你這種人!」

少年跺跺腳,氣道:「你狗眼看人低--」

「小二,這小乞丐是我請的,你讓他進來!」希平正想找個人一起喝酒,便對小二如此道。

店小二看看這個像惡鬼一般的客人,心中又害怕又奇怪,不再攔阻那少年。

少年得意地嘴一撇,抬腳就走到希平的對面坐下。

希平道:「小乞丐,陪我喝幾杯如何?」

少年抗議道:「醜老頭,別叫我小乞丐!」

希平道:「那應該叫你什麼?」

少年道:「請叫我小帥哥風愛雨!」

希平疑惑道:「瘋阿姨?」

風愛雨氣得指著希平道:「你、你--不是瘋阿姨,我是風愛雨!風流的風、愛情的愛、雨水的雨,懂了嗎,笨蛋?」

希平恍然大悟道:「懂了,風愛雨,風騷的風、性愛的愛、雲雨的雨,是不是這樣?唔,不過,你的名字有點變態耶!」

風愛雨這次更是被氣得不顧一切地尖叫道:「你混蛋!你才變態!」

希平挺直腰幹,右手拍拍胸膛,中氣十足地道:「本公子不是混蛋,乃是大帥哥黃牛、堂堂男子漢,絕不是變態!哪像你,好好的一個男孩子,居然叫什麼愛呀什麼雨的,笑死人!」

然而,笑死人的不是風愛雨這名字,而是他所說的話。

一聽到希平的話,風愛雨捧腹大笑,其他吃飯的客人把嘴裡的飯狂噴不已--媽的,長得那付德性,還他媽的自稱大帥哥?

風愛雨指著希平笑道:「你、你--你是大、大帥哥?哈哈哈……」

希平可不管他們怎麼看、怎麼笑,一本正經地道:「我本來就是大帥哥,有什麼好笑的?你他媽的笑得也變態,娘娘腔!」

風愛雨立刻停住笑,激動地叫罵道:「你才是娘娘腔!你這變態佬、醜八怪、老不死、大木頭……」

希平眉頭一皺,連忙道:「好了、好了,我不是請你來罵街的,我是請你來陪我喝酒的--你可不可以先停下來喝兩口潤潤喉?」

在希平真誠善意的請求下,風愛雨結束了長達三分鐘的激情演講,狠狠地瞪了希平幾眼--知道我的厲害了吧,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招惹我?!哼!

希平感激地道:「謝天謝地!」

風愛雨沉醉在獲勝的喜悅中,好一會才從這偌大的喜悅清醒過來,道:「我不會喝酒。」

希平道:「不會喝就學嘛!哪個男人不喝酒的?來,喝!別他媽的像個娘們一樣扭扭捏捏!」

風愛雨囁嚅道:「可是我真的不能喝--」

希平不給他拒絕的機會,倒了一杯酒放到他面前,邀請道:「沒什麼可是的,你是小帥哥、我是大帥哥,咱們帥哥是一家!兄弟,喝酒!乾,不醉不休!」

風愛雨為難了,所謂的盛情難卻,此人雖然長得醜些,還不愧是性情中人,說不得只好破例一次了,但願不要出問題。

一念及此處,風愛雨勉強地道:「好,我喝,但只限一杯!」

風愛雨和希平一飲而盡。

希平正想再倒酒,卻見風愛雨突然趴在桌子上不動了。希平叫喚了幾聲,他還是沒有反應,便起來一瞧--媽的!這小子,一杯酒竟然就醉昏過去了!

怎麼辦?

叫是叫不醒了,看來只好麻煩一下,找幾個人把他弄到客棧去安頓好,才能離開了。

希平把風愛雨扶起來,手剛好觸到他的胸膛,卻覺得柔軟而腫脹,大吃一驚,仔細一看,他雖是男裝打扮,衣服又破爛之極,臉兒也故意弄髒了些,肌膚卻仍是白裡透紅,甚是漂亮。此時因為距離近,還聞到一股淡淡的處女芬芳,使得希平為之一醉,心兒一動。

「怪不得名字和人都那麼娘娘腔,原來是個娘們。」希平改變了他的初衷,心想:「本來準備出點錢叫幾個男人抬妳出去,居然妳是女人,長得也合我心意,我就蝕本些,自己把妳抱過去了,妳醒來的時候可不要恩將仇報……」


華春客棧。

半夜,凌晨兩點多。

某個房間。

「哇,你幹嘛睡在我身邊……」

風愛雨醒來之後,看到身旁熟睡的希平時,叫得沉睡的大地也幾乎要醒轉過來,希平自然也醒了。

希平睜開眼,看見風愛雨正雙手掩胸,坐在床的一角盯著他,那眼神裡有懷疑、怨恨、責問,以及驚怕和防備。

希平覺得有趣極了,笑道:「醒了?」

「你為什麼睡在我身邊?」風愛雨彷彿一定要弄明白。

希平還是笑,道:「妳醉了,我叫人把妳抬到這裡--」

風愛雨不等他說完,大叫道:「那你也不能睡到我身邊來呀!」

希平道:「為什麼不能?我們是好兄弟,有酒同喝,有床同眠--」

風愛雨急忙道:「是是,我們是好兄弟,但是,我從小就習慣了一個人睡,你睡在我身邊,我不習慣,你能不能另外去開一個房間?」

希平想也不想就道:「不行,已經是深夜了,再說,妳以前一個人睡,但以後妳娶了老婆總得兩個人睡一起的,現在不妨和我練習練習,到那時就自然會習慣了。不然,我真怕妳在洞房花燭夜時,一腳把妳老婆踢到床底去。」

風愛雨急道:「我不娶老婆!」

希平笑道:「哪有男人不娶老婆的?我就娶了一大把,生了一大堆兒女--讓我教妳一些與女人洞房的訣竅,包妳在她們面前吃香!來,妳就把我當作女人,或者是妳的新娘,對我盡情地施展妳所有的挑情和溫柔手段。」說著說著,希平就擺出一副任君品嘗的姿勢--實在有夠醜陋!

風愛雨不知是惱還是笑,有些不自然地道:「你明明是男人,怎麼能當你是女人呢?你變態,我可沒有變態!你不去叫房間也行,我睡地板,那樣我還覺得自在些。」

她正想從床裡面爬過希平下床去,卻被希平阻止了,道:「好啦!即使妳不習慣和我睡,妳也不用跑去地板睡呀!剛喝醉酒醒來,妳身體又瘦弱,會生病的。還是我睡地板吧!我比妳強壯一百倍!」

希平下了床,怏怏不樂--想不到對象變了,睡地板的命運還未變!唉,真希望她身邊也有一個像雪兒一樣的小女孩。

想到雪兒,自然又想到杜思思,那個和他共枕同眠了兩夜的幽怨而溫柔的美麗女人。

風愛雨看著希平睡到地板上,心裡有些過意不去,但是有什麼辦法?若讓他知道她是女兒身,不知他會做出什麼來!

幸好這老好人沒有發現,不然--她不敢想了。

她卻怎麼也沒有料到希平早就知道她是公是母,一切只是為了好玩才沒有揭穿她罷了。


第二天,兩人出門後,風愛雨走到希平面前,才發現這男人不是一般的高大!自己已經不矮了,卻還比他矮上一大截,真是的,沒事長這麼高幹嘛。若不是那麼老醜,也許還真是個大帥哥!

希平看著她仰起臉的可愛模樣,笑道:「小帥哥,我要到城裡逛逛,妳去不去?」

風愛雨好像挺喜歡希平這樣稱呼她,高興地道:「好呀!我也想去逛逛。可是……一定要和你去嗎?」

希平道:「那當然,我們是好兄弟,好兄弟走一起,妳沒聽說過嗎?」

風愛雨搖搖頭。

希平不容分辯地道:「走吧!找個地方吃喝個飽,然後再到城裡走走。」

風愛雨急忙道:「這次我不喝酒!」

希平道:「以後妳若敢再喝酒,我就扒光妳的衣服,打妳的屁股--」

風愛雨大叫道:「你不能打我的屁股!」

希平盯著她,得意洋洋地道:「只要妳讓我知道妳喝酒--嘿嘿!」

那樣子簡直是在說,妳看我敢不敢!

風愛雨掉頭就跑……


希平和風愛雨逛了一天,還沒有找到武鬥門的所在--其實他只顧著和風愛雨逗鬧,哪管你武鬥不武鬥的。

入夜時,希平隨便找了個路人問道:「請問你知道武鬥門怎麼走嗎?」

那人搖搖頭,道:「不知道。」

「你要去武鬥門?」風愛雨問希平。

希平驚喜道:「妳懂得去?」

風愛雨驕傲地道:「當然懂得了!」

希平歡喜得捧住她的俏臉,猛親了一口,叫道:「妳真偉大!」

路人們都停下來看著他們倆--怎麼大街上有男人親男人?

希平把圍觀的人揮散,喊道:「看什麼!沒見過老子親兒子嗎?」

風愛雨不顧一切,拔開人群就跑。

希平追了上去,道:「妳跑那麼快幹嘛?」

風愛雨回頭道:「你別跟著我,我討厭你!」

希平道:「不過是一時衝動親了妳一下,妳何必生這麼大的氣?」

風愛雨怒道:「你是男人--」

希平恍然道:「哦,原來妳不喜歡男人親,那我們到妓院去,找幾個女人親妳,好不好?」

風愛雨跺跺腳,道:「你--我才不要!你別跟著我!」

希平笑道:「好啦!別這麼小氣,大家都是男子漢,互相親熱一下有什麼關係?妳不喜歡,我以後不經妳同意不親妳就是了。妳還要帶我去武鬥門哩!」

風愛雨賭氣道:「要去你自己去,我不與你去!」

希平哀求道:「別這樣,咱們好歹兄弟一場,妳就行行好吧?」

風愛雨總算軟下來了,道:「你去武鬥門幹什麼?」

希平心中暗笑,道:「獨孤霸那老頭七十大壽,我去祝壽。」

風愛雨聽了似乎很氣惱,打抱不平地道:「獨孤霸就是獨孤霸,為什麼在後面加上『那老頭』,哼!」

希平笑道:「他本來就是老頭嘛!難不成他是年輕小伙子?」

風愛嘟著嘴道:「總之,我不准你這樣叫他。」

希平讓步,道:「好,我不叫他老頭--我們現在就去找他,好嗎?」

風愛雨白了他一眼,道:「現在晚了,明天再去。我累了一天,想找個地方睡覺。」

希平識趣地道:「我也正想找個地方歇歇,我帶妳去酒店先飽吃一餐,然後再找間不錯的客棧香睡一晚,如何?」

風愛雨覺得這人拍馬屁的功夫挺到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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