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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同人] 天龍之大醉俠 作者:佣肖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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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shuan4429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0:2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十一章 神偷秘技
“大師請”沈醉含笑躬請道。

  “沈公子請!”鳩摩智合什躬請道。

  兩人相視一個有深意的笑,沈醉轉身往面前的書架看去,而鳩摩智則是走到盡頭拐了過去。不一會兒,聽到樓梯聲的輕微響動,看來是已經上了二樓去了。他早來一天,對於這還施水閣已是很熟悉了,因此是有目標地找書看。而沈醉卻是剛來,並不知這裡面的書籍是怎樣分類擺放的,所以只能是先熟悉一番,然後才能有目的的去找。

  等到真正開始看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犯了一個極大的錯誤。那就是自己實在不應該晚上來這裡看書,因為屋子裡太黑再加上他又是偷著看怕被人發現不能點燈,所以雖然有一雙夜眼,黑夜中可以視物,但那也止於大略的東西,像書裡面的字那種大小又是墨筆寫成的,在如此的黑夜中他便是看不清楚的。他最多也就是能看清楚封皮上的那幾個大字而已,裡面再湊的近也是看不清楚的。看來還是自己功力太低呀,像人家鳩摩智那種程度,應該就是毫無影響的。所以他心中只能大歎,好在他現在也並不是非要看書而已,只是要先熟悉一下。而且這裡看不成的話,那就乾脆拿走看算了。晚上再這裡找好,然後白天拿回去看,這可比較省事多了。想通之後,他便拋開了剛才的懊喪心情。然後從頭開始,把中間的這兩排書架,先大略的過了一遍。看到有興趣的,便拿了下來裝到金龍寶壺裡。

  “按照金龍寶壺的容量,便是把這裡所有的書全裝下去也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吧!”想到自己身上帶著這麼個儲物寶器,他心裡不由開始打著更大的主意。真想看看,如果有一天慕容複那小子回來後,看到自己家的還施水閣裡面所有的書架全部空空如也,不知臉上會是什麼表情。呵呵,還是過幾天再說吧,怎麼著也得等鳩摩智這和尚走了。眼下,就還是先找書吧!

  眼前書架上的這些書冊雖都已發舊,但卻是十分乾淨,一塵不染,想是經常都有人前來打掃的。將這兩排看完後,他便又轉往下一排,都是粗略而過,只看書名,看到感興趣的便拿了下來裝到了寶壺裡。不過,他卻也分心注意著樓上鳩摩智的動靜,以防他突然出現瞧見了自己金龍壺這件寶器要動手搶去。一邊隨意地找著書,一邊分心留意著鳩摩智的動靜。時間慢慢的流逝,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把底下這一層的所有書架都大略的過了一遍。已是知道了這些書冊的分類規則,基本上都是按照門派來劃分的,而大分則是按照拳掌刀劍這一類來劃分的。比方說使掌的,便都排放在一排書架上,使刀的也都挨個地排成了一排,這樣找起來也方便。還有不少沒有門派的單人匹馬的獨行俠,他們各有什麼成名絕技,也是按照拳掌刀劍之類來劃分的。

  將底層的所有藏書都大略的看了一遍後,他發現這些個秘笈卻只是一般般的武學秘笈而已,所在的門派也只是江湖上的一些一般門派,並沒有什麼特別高深的絕技。不過看上去倒是挺全的,五花八門,繽紛雜亂,各門各派的都有,只要是在江湖上有點兒名頭的門派,這上面就有列著的。像曾在聽香水榭出場過的,四川青城派跟雲州秦家寨,這慕容家的還施水閣裡面也都有。青城派的青字九打,城字十八破,秦家寨的五虎斷門刀,跟王語嫣家的琅�玉洞一樣也都是全本。五虎斷門刀的秘笈他卻也收了去,準備回去後拿出來教一教手底下的那幫小弟,也給他們點兒甜頭,別整天光訓。老是像今天這麼訓,時間長了,也是會有人鬧情緒不滿的。

  還有各類拳術流派,諸如長拳、短打、擒拿手、地堂、六合、通臂這些也都有一一羅列,不同門派的不同手法也都詳細分列於上。他雖不時地收取一些秘笈,但卻也不敢太過了,總是隔上幾截才收一本,以免得某一截本來滿滿的現在卻空出了一大片,被鳩摩智瞧出了不對來。所以到得把這底層所有的書架都一一看完了,他也不過只收了十幾本而已。所拿的除了一本五虎斷門刀外,卻全都是拳掌擒拿手的一類,因為他想著要搏采眾家之長,溶合於自己的醉拳之中,好使自己的醉拳更加完善。

  此時他已是把所有書架都一一流覽完畢,因為先是從中間開始看的,所以看完後他就把底層的所有書架分成了兩半,中間那一排兩邊看完後,便先去看了左半邊,然後才到了右半邊。他此時所在的便是右半邊書架區的最後一排的最後位置,一個黑暗的角落裡。這是最後一排的最後一格,這一格的架子上面貼著的標籤寫著的是“神偷門”三個大字。架子下面只安靜地躺著一本孤零零的書,書面上寫著“神偷秘技”四個大字。

  看到“神偷門”三個大字,他心中不由大感有趣,想不到這個世界裡竟然也有這種專門做賊的門派。說起來,自己也是做過一回賊的,倒是要看上一看,以後有興趣的話便再做上幾次,傳揚自己俠盜的美名。只留其名,不露其面,劫富濟貧,仗義疏財,神龍見首不見尾。說不定多少年以後,便會有人談起自己所扮演的這麼一個人物,說多少年以前,江湖中曾出現過一位神乎其技的神偷俠盜,那是來無影去無蹤,只聞其名不見其面,神龍見首不見尾,然後便談起自己曾經做過的幾次驚天動地的偷盜大事。比如說出入皇宮如入無人之境,進少林有如逛他家後花園一般。

  他在這裡胡思亂想地想著那不知多少年以後自己另一個身份的大名,想到妙處忍不住地臉上露出了笑容。嗯,倒是要想出一個驚天動地的大名來。盜帥楚留香,嗯,不好。這人家用過的,自己拿過來用太沒創意了,說不定還會被人家追盜版呢?自己都能被雷一下子劈到天龍的世界裡,不見得那楚留香就會一個不小心也被劈過來呢!

  還是先放著吧,以後有的是時間想,總要想出一個好名字來才是。想到此處,他便收回了那些個亂七八糟的想法,先把那“神偷秘技”收了起來。看這“神偷門”的書架被移到了最後面的最角落裡面來,想是慕容家的人都不屑於學這門本事的。但既然收了,又轉眼扔了卻也是有些可惜。反正也占不了多大地方,便就這麼放著吧!放到這麼一個最不起眼的角落裡,跟扔了其實也沒什麼兩樣。不過扔了的話可能還會被什麼人撿到,之後機緣巧合下成長為一代神偷呢!現在雖沒扔,卻是被自己給找到了,那麼可以肯定,在不久的將來江湖之上一定會出現一位來無影去無蹤且身份神秘的一代神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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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shuan4429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0:2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十二章 水閣論武
沈醉收好“神偷秘技”後,走到窗前,往外看了看天色,發現外面仍是黑暗一片,心想時間應該是還早。現在最多也就淩晨零點的樣子,離天明還有的是富裕時間,便再去樓上看一看吧。說不定樓上的武學秘笈就比樓下的高了一個等次呢,不然鳩摩智那傢伙為什麼就賴在樓上不下來了,肯定是樓上有好東西才能這樣吸引他。

  到了樓上,跟鳩摩智同處一層,那便不能再用金龍壺收書了。因為以鳩摩智的警覺,實在是大有可能被他給發現的。所以還是乾脆一些,不用算了。看不見書裡面的字,便只看看書名先熟悉了再說。有機會的話可以等到天色有些微亮時再看,那時自己便能看得清楚了。或者也可以跟鳩摩智商量一番,讓他答應自己把書借走了看,明晚再還回來就是。也不知這鳩摩智是怎麼想的,找到好書直接拿走就是了,幹嗎非要躲在這裡看呢?可能是他看得愛不釋手,便想這麼一冊一冊手不釋卷的全部看完,不想把時間浪費到別的上面,也有可能是他不想被人發現了這裡有書被盜走吧。畢竟這個時候還施水閣裡的書丟了的話,說起來確是他的嫌疑最大。因為他當初到天龍寺求取六脈神劍劍譜時,除了想自觀之外,還有一個原因便是要實踐當年與慕容博的約定。約定是只要他幫慕容博取得了六脈神劍劍譜給他觀看幾天,那慕容博就讓他在“還施水閣”內看幾天書。

  可惜他來得不巧,慕容博已經詐死了。而且他在天龍寺也沒有取得六脈神劍劍譜,反而被枯榮大師給毀了,好在卻有一個段譽學成了。因此他就趁機捉了段譽去,一是想要從段譽身上逼問出六脈神劍的劍譜來,二就還是想要到慕容府的“還施水閣”去看書。可惜的是,這一路上的所有事情幾乎都不如他願,到了慕容府後偏偏碰上了個阿朱跟他搗蛋,一點兒也不信他的話,後來更是跟阿碧救走了段譽。到此,他的這兩個打算便都泡了湯。他千里迢迢地從吐蕃趕到大理,又一路奔波至大宋姑蘇,但所有的打算卻都全部泡湯,放誰誰也是不肯就此甘心甘休的。以此理推知,如果這個時候還施水閣內的書突然丟了的話,那自然是他鳩摩智的嫌疑最大。因為除了慕容氏的人,外人很少有知道“還施水閣”的,而他偏偏就知道,而且當時還提出了要到“還施水閣”內去觀書的要求,這個時候書丟了的話慕容氏的人聯繫下前因後果,那目標便理所當然地會鎖定到他鳩摩智的身上。

  不過不管是什麼原因,好像都不幹自己的事,自己可真是想的多餘了。他一邊又搖了搖頭,把金龍壺收好在懷內,一邊便向著樓梯口走去。上得樓來,打眼一看,便發現樓上的空間雖與底下那層是同等大小,但書架卻是少了很多。只有為數十幾排而已,看來應該都是精品了。因為只放了十幾排書架,所以大部分卻都是空著的,因此這樓上也比樓下顯得空曠了許多。鳩摩智此時正站在一排書架前,手裡翻著一本書,不過眼睛卻是往他這邊瞧著的。

  鳩摩智見得他上來,頷首向沈醉點了點頭,笑了下,道:“慕容府的這還施水閣雖是號稱收藏了天下各門各派的武學典籍,其實卻是誇大了,而且大部分也都是二三流的武學而已。一流的也只不過是眼前這十數排書架上的藏書,而其收藏的真正精品絕頂武學卻是沒有大大方方地擺放在這還施水閣內的。下面的那些藏書想來是入不得沈公子法眼,這一層中卻還是有不少值得一看的!沈公子請便!”

  沈醉拱手笑道:“多謝大師指點!”然後便從左邊第一排開始一格一格的流覽架子上擺放的書目。鳩摩智又向他點了點頭後,便即又低頭看書。他一格一格的看著,發現這一層的書架排列仍是按照拳掌刀劍來劃分大類。但與底下那一層中卻又有些不同,因為有許多書架的標籤上便是沒有再貼著門派名稱了。有不少貼著的則是某人的名字,更有不少卻是根本什麼都沒有貼。便是貼了門派名稱的,他也發現竟還有不少與下面的門派重複的。不過看書架裡面的書籍卻是不同的,想來應是這一門派內的高深武學,慕容氏特地精選出來放到樓上的。

  他現在的主要目的是要搏采眾家之長,溶於醉拳之內使之更加完善,再加上現在所學的也都是拳腳,所以他便沒有再那刀劍兵刃的書架前多做停留。只約略掃了一眼,知道是哪門哪派或是哪一人的武學後,便即來到了拳掌類的書架前。鳩摩智此時卻也是在看拳掌類的秘笈,正跟他隔著一排書架。

  沈醉來到這拳掌類的書架之前這才仔細的一格一格看去,遇到感興趣覺著可與自己的醉拳相溶合的便即拿了下來端放在手中。再看過去,遇到感興趣者便再拿出一本來。如此一路看下去,他手上的書便漸漸一本一本增加著。等到他看完這一排,跑到鳩摩智所在的這一排與鳩摩智對上的時候,他的手裡已是端了七、八本的武學秘笈。

  “沈公子卻為何不在原地細看,莫不是想要把這些全部帶出還施水閣去?”鳩摩智看著他手裡的那七八本書微皺了皺眉問道。隨即一揚眼,看著他的眼睛道:“公子還是在原處看的好,若是公子有意想要把這些全部帶出去的話,卻莫怪小僧要出手攔阻!”

  沈醉苦笑了下,道:“大師功力高深,黑夜視物便有如白晝,在下卻只是能夠勉強看得清這書籍封面上的大字而已。裡面的卻是看不清楚的,所以只能把這些都拿出去了白天看。若是大師覺著不妥的話,我白天看後,晚上便即還回如何?”他說著這番話突然間覺著這還施水閣就像是個武學圖書館一樣,自己與鳩摩智兩人都是來這裡看書的,他是在圖書館內看,而自己卻是要借出去看。此時自己向鳩摩智申請把書借出去看,便又感覺鳩摩智突然間成了圖書館管理員一般。想到這些,他心中不由好笑。

  鳩摩智聽著他的話皺眉沉思著,好一會兒後向他合什道:“公子要看卻還是便在此處看的好,若公子此時看不清楚的話那便等到天亮後再看不遲。這還施水閣內除了每日辰時有下人來打掃一次外,旁時卻是再無人入內的,請公子不必過於擔心!”

  “哦!”沈醉聽了他的話也只能放棄了通過鳩摩智這一關把書借出去的想法,略帶失望地歎了口氣,他便盤腿坐到了地板上,然後將書放於面前,從懷中掏出金龍壺來喝了一大口酒。鳩摩智看他掏出一件自己從來不曾見過的明亮物什來,不由有些奇怪地向他手中的金龍壺多看了兩眼。

  “便請公子耐心等待吧,此時看來應是已至四更天了,離天亮便沒有多久了!”鳩摩智看清楚沈醉手中的金龍壺後,又抬眼往窗外看了看天色,向沈醉合什道了句,便即又轉眼去看書。

  他看書,沈醉卻是無事可做,只一邊喝著酒,一邊隨手翻著一本書。翻了一陣兒,喝了幾口酒後,沈醉覺著實在是無聊得緊,便沒話找話地向鳩摩智問道:“大師先前在樓下時,與在下對敵也是使出了少林無影腿的絕學。在下的這無影腿本是從大師所帶往大理天龍寺的那三本少林七十二絕技中的其中一本上學來的,大師那三本秘笈在身邊已久,想必那少林七十二絕技已是被大師全部學會了吧?”

  “小僧不才,只是均略知一二而已!”鳩摩智十分謙虛地說著,但臉上卻是頗有自得之色。

  沈醉拱手道:“既是如此,在下有一言相問,還請大師莫怪!”

  “公子請言!”鳩摩智一手執書,一手作請勢道。

  沈醉站起身來,拍了拍衣裳,又向鳩摩智拱了拱手,這才道:“那少林七十二絕技既稱絕技,便是每項均有獨到不凡之處的,在下于大師的那一本少林絕技中卻也是有學得兩三項的,是以身有體會。這少林寺自從達摩祖師東渡到慢慢發展出這七十二項絕技後,幾百年來,向執武林之牛耳,從此也可見這七十二絕技的不凡之處。普通人便是學得一門至精通,也足可橫著行走武林了。這七十二絕技個個都是絕技,且又有七十二項之多,大師既已把這少林七十二絕技都已全部練會,為何卻又要再來多求這些武學典籍呢?”

  鳩摩智十分耐心地聽著他的話,聽他前面一直都是在誇讚少林七十二絕技,想不明白他到底要說什麼,此時聽到他這最後一句話一出。鳩摩智的臉色不由變了變,雖即又恢復正常,然後笑道:“所謂藝多不壓身,公子來這還施水閣,難道卻不是與小僧同等心思嗎”

  沈醉聽著他的反問笑道:“確實是技多不壓身,但如果盡是些煩瑣甚或無用的技藝,盡皆壓在身上那便是多餘了,而且說不定還會造成禍害,反累了己身。在下來此的目的,確實是與大師相同的,但卻是也有不同之處的!”

  鳩摩智聽著他的話心中略有所思,好一會兒後才回過神來問道:“公子與小僧的目的卻是有何不同之處呢?”

  沈醉道:“在下此來雖也是想來學習一些技藝,但更多的卻是來做下參考,想與在下自創的一套拳法做些比較,好從中瞧出在下自己這套拳法的弱點與不足之處,以做改進。另就是希望搏采眾家之長,揉合各門各派中的精華於其一,溶匯貫通於在下自己的拳法之中,以使之更加完善精妙。”

  “哦!”鳩摩智聽著他的話十分意外,而且意外中更是吃驚,顯然是想不到他小小年紀就已能自創武功。不由心中好奇,想要見識一番,便道:“想不到沈公子如此年輕便已能自創武功,小僧實是佩服!卻不知公子的這套拳法如何,可否使得幾招出來讓小僧見識一番!”

  沈醉微笑了下,道:“其實在下一直都以為,只有自己創造的武功才是最適合於自己的。別人家的武功創造時是創造者按照自身條件去創造的,而後世學習之人的自身條件卻是不見得就能與當時的創造者一般吻合的,是以便不能學至精通。許多精妙武學,便也因此而漸漸失傳。所以在下認為,要學得一門絕藝至精通,其實不見得要看這人的悟性有多產,而是要看他的身體條件與當初的創造者是否最大程度上的接近。如果兩者的身體條件完全一致吻合的話,那麼這一門武藝,這後世學習之人便能夠學的精通。反之,則不然!”

  這話便讓鳩摩智更加吃驚了,因為沈醉這全新的武學論點基本上已是完全顛覆了他心中的武學理論。一門武藝,學得好不好,不在於學習之人的根骨悟性,而在於這學習之人與當時創造這門武功者的條件是否最大程度上吻合。這種觀點是他以前聞未聞的,他一時間不由怔在了那裡。好長時間後,方才長歎出一口氣,向沈醉合什道:“公子的這番武學見解實是異于常人,但卻又似大有道理,小僧一時之間,實是難於取捨!”

  沈醉還禮道:“大師請不必過於苦惱,在下只是闡述了下自己的觀點而已,是對是錯,便是連在下也不敢去妄言的。其實說這麼多,在下只是想要讓大師知道,只有自己按照己身的各種條件去創造的武藝才是最適合於自己的,也才是最能在自己的手中發揮威力的。便如大師自研所創的火焰刀,以在下看來,便覺著不會輸于那大理段氏的六脈神劍去!”

  鳩摩智又怔住了,沈醉說了什麼,說他自創的火焰刀便不會輸了六脈神劍去。既如此,那自己又何必辛辛苦苦煞費心思地要去學那六脈神劍,只要把自己的火焰刀精研透徹了便是了。自己忙來忙去,總是想要把天下的各種絕技弄到手中,為此不惜犯了許多佛家戒律。但到頭來,眼前這人卻告訴他說,你自己的就已很厲害了,為何卻還要捨本逐末地去學別人的呢!這真的是完全的顛覆了他心中的所有理論,總是認為前輩高人所創下的絕技才是最好的最厲害的,殊不知自己所創的卻也不差了他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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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shuan4429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0:2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十三章 砌磋請教
 鳩摩智聽到沈醉的話後便怔在了原地,一時間腦內思緒翻滾,想及平生所作所為,為了追求至高武學而幾乎不擇手段,犯了佛家大戒。現在得到沈醉點醒,他只覺自己實是可悲可歎可笑可恨。自己忙忙碌碌,四處奔波,到頭來所尋找的卻就在自己的身上。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長歎出一口氣。然後合什躬身恭敬地向沈醉行禮道:“聽公子一席話,實是勝讀十年佛經。小僧雖在佛門,但自從練了武后,卻是爭強好勝之心日盛,因武成癡,總是想要去追尋前輩高人所創絕技,要將他們一一盡學在手。實已犯了我佛門貪、嗔、癡三大戒律,今日聽公子一席話後,小僧才猛然驚醒。只覺往事不堪回首,一錯再錯,便如泥足深陷一般。今日若不是得公子點化,小僧卻不知還要錯到何時。大恩大德實是無以言謝,但小僧卻還是先要在此拜謝過公子,日後定當圖謀報答!”他終究是一代高僧,乃是有大智慧之人,大喜大悲之後,終於得以大徹大悟。

  沈醉其實最初並沒有想要點化鳩摩智的意思,而且他也並不認為自己有僅用幾句話就能夠點化鳩摩智的本事。他最初確實只是無聊想跟他隨便聊兩句打發下時間而已,間中說了一下自己多年看武俠小說所得出的獨特觀點,但卻沒想到這些話竟然能夠引發鳩摩智的深思省悟。這可真是無心插柳之舉了,不過既然引發了鳩摩智的深思省悟,卻也是他所欣見的。因此當鳩摩智呆在那裡沉思悔悟之時,他便靜靜的默立一旁,並不打擾。此時見鳩摩智省悟道謝,他連忙拱手道:“大師實是言重了,在下卻是沒有這般本領的。只是幾句無心之言而已,能夠幫助到大師,卻也是在下的福份!”

  鳩摩智又合什道:“公子不必過謙,不管有心還是無心,總是公子的這幾句話點醒了小僧,小僧心中是萬分感謝的。只是空表謝意,甚是慚愧。不知公子有何願望,還請說與小僧知道,小僧定會盡己所能幫助公子!”

  “大師這句話可真的是言重了,在下實是不敢恭領!”沈醉又拱手還了一禮,轉移話題道:“大師剛才不是想要見識在下所自創的拳法嗎,在下這便使出來讓大師指點指點!”

  鳩摩智見沈醉轉移了話題,知道他是不欲在自己想要報恩的事上多做糾纏,心中不由佩服他的施恩不圖報之舉。既然他不想說,那自己便也不再提就是了,只不過日後有機會自己卻是還要報答這番大恩的。打定主意後,當下便又合什道:“公子請!”

  沈醉走到了那沒有放書架的寬敞處,剛想著要使兩招出來。卻覺著自己這醉拳光是看實是沒有什麼好看的,便又向鳩摩智拱手道:“在下自創的這路拳法實是有些怪的,獨自施展怕是大師會有些看不明白。不如便請大師過來跟在下過上兩招,大師親身體會一下,如此更能夠瞧出在下這路拳法的弱點,也好請大師指教!”

  這番話實是有些不妥之處的,他說怕鳩摩智有些看不明白,那不是說鳩摩智不如他嗎?但鳩摩智經大徹大悟之後心境已是平靜無波,因此聽著這話卻也並不生氣,只是微笑了下,向沈醉道:“如此甚好!”然後將手中的那卷書放到書架上,便抬步走了過去。看來他也確是徹悟了,這話若是擱以前,他必定早就勃然大怒了。

  而沈醉說這一番話卻是並沒有什麼別的意思,他確是怕鳩摩智有些看不明白,並不是小看他。那句話說出後,心中也略覺有些不妥,因此後面又說了些補救的話。此時見得鳩摩智並未生氣,他心裡卻也松了口氣,又向著已站在他三步外的鳩摩智拱了拱手,笑道:“在下自知武功不如大師,因此過招之時還請大師手下留情一些!”

  鳩摩智合什含笑道:“公子便請進招吧!”

  沈醉點了點頭,吸了一口氣,便即端開了架勢,身子搖搖晃晃,隨後腳下一跌,手握持杯拳向著鳩摩智攻了過去。鳩摩智聽他那番話心中雖說並不生氣,但卻也還是有那麼一絲不服氣的。此時見得他一施展出來,才知他這套自創的拳法果然是怪的很,竟是搖晃著身子來攻敵的。世上武學,不論高下,大部分都是要先穩自身,然後再求出招傷敵的,但他的這套拳法卻是反其道而行。當下見得沈醉攻來,卻是也不容多想,便即把握控制好了力度伸臂架了過去。

  沈醉知鳩摩智所學甚博甚廣,招數更是又多又奇,便也有意用醉拳與鳩摩智好好砌磋一番,以求精進。因此雖剛才嘴上說的是過上兩招,但現下卻是從頭到尾地將所有招數都使了一遍方才停手。他此時雖不是鳩摩智的對手,但仗著以淩波微步結合醉拳身法步法而創的醉夢逍遙步的巧妙,這其間卻也是沒有被鳩摩智傷到的。但以他的本事,卻自也是傷不了鳩摩智分毫的。

  醉八仙所有的招數一過,沈醉便即退開,收手站定,然後向著鳩摩智拱手道:“請大師指點!”

  他一退開,鳩摩智自也停手不進,此時見他相問,略作沉吟後才道:“公子這套拳法確是十分奇特,實是出人意料,攻敵不備,公子能自創出這麼一套拳法來,足見公子之聰穎才智。卻不知公子這套拳法有何名稱,還請賜告!”

  沈醉笑答道:“在下這套拳法叫做醉拳,乃是從醉酒之中領悟出來的!”

  鳩摩智恍然道:“難怪了,小僧便瞧著這拳法的身形步法有些眼熟,卻是原來如此。公子竟然能從醉酒中領悟出這麼一套拳法來,小僧心中實是佩服不已。”

  “哪裡哪裡,大師過譽了!”沈醉口裡道著“哪裡”,心裡卻道:“你個老和尚,我叫你指點來著,你卻竟跟我說這些可有可無的廢話!”

  鳩摩智又合什欠了欠身,看著沈醉道:“公子的這套醉拳,招式十分精妙,尤其是步法與身法更是巧妙無比,但卻似嫌有些攻擊不足,不知公子以為然否?”

  沈醉點了點頭,心道了句“這才像話”,然後便向鳩摩智拱手道:“大師真知灼見,還請不吝賜教!”

  鳩摩智卻苦笑了下,道:“公子這賜教小僧實是不敢當,小僧乃是僧侶,佛家有戒酒的律條,因此小僧平生是從未喝醉過酒的。公子這拳法既從醉酒中所創,所以小僧實是做不出什麼具體的指點來的,一切還是只能靠公子自己了!”他見沈醉臉上略有些失望之色,因此頓了下,便又接著道:“公子先前說來此的目的時不是便說要博采眾家流派之所長,溶于這套醉拳中的嗎,因此公子便還是從此處著手吧。公子若是遇到什麼難處,小僧倒是可以幫忙共同研討!”

  沈醉再次拱手道:“那在下就先謝過大師了!”

  鳩摩智還禮道:“哪裡,公子對於小僧有大恩在先,小僧既能幫上公子的一點兒忙,心中實是欣慰,不敢領公子之謝!”

  沈醉笑了笑,也不在跟他客氣。轉頭往窗外望瞭望,卻是發現天色竟已有些微亮了。不由心中大喜,與鳩摩智告罪了一聲,便坐到地下去看書了。鳩摩智此時卻是有些不知該幹什麼了,他既已得沈醉點醒,便覺著再沒必要去看這些秘笈了。往窗外瞧了瞧,又瞧了眼沈醉,便即盤膝於地,閉眼入定打起了坐。

  沈醉借著天色將亮的微若光芒,已是能看見了書中的小字,因此便專心下來看書。他記憶力超人,因此看起來十分快速,一目十行,快若翻書。一本看完,便又接著看下一本。等到將地下的這七八本書都看完了後,他又閉眼在腦中回憶了下書中的內容,然後便起身把這些書又一一放回了原位。

  “公子竟已看完了嗎?”鳩摩智打坐時便分著一絲心神留意著身邊動靜,因此沈醉一起身走動他立馬就知道了。此時見他正把書放回原位,想是已然看完,但顯然卻也想不到他竟也看的這麼快,是以有此一問。

  沈醉點了點頭,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向鳩摩智道:“天已快大亮,在下這便要走了,不知大師將要何往?”

  鳩摩智起身合什道:“小僧既已被公子點醒,這些書便不會再去看了。留在這裡再外他事,小僧這便跟公子一起走吧!”

  “大師請!”

  “公子請!”

  兩人又互相請讓一番,然後相攜走出了還施水閣的大門。到得外面時鳩摩智告訴了沈醉,那水面上的樁子乃是要隔一個跳一個的,這是他見每日前來打掃的下人這樣走法的,他當初進來時卻也是怕有機關沒有從那樁子上走。雖然知道了,但兩人卻還是沒有從那樁子上走過。沈醉仍是踏水而過,而鳩摩智則是直接一躍而過。

  出得後花園後,兩人小心翼翼,竄高伏低,悄無聲息地便出了這參合莊。而此時參合莊所有的上下人等,卻是還安睡夢鄉之中,毫無所知。出了參合莊的大牆之後,由沈醉在前領路,兩人一路施展輕功,到了沈醉來時藏船的地方。那兩人正在船上擠作一團酣睡著,沈醉叫了好幾聲才把兩人叫醒。

  兩人見老大昨晚單獨一個人進去,出來的時候不知為何跟了個和尚,心中雖有些奇怪,卻是也沒多問。便請兩人上了船,然後撥船離岸,沿路往回劃去。

  路上的時候,沈醉邀請了鳩摩智到自己現在的住處王家莊去作客,多住些日子,也好方便他隨時前往請教。鳩摩智本就想著要找機會報答他,因此想都沒想便即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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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shuan4429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0:2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十四章 無影神偷
回到王家莊時,莊裡的人大部分都還沒起來。尤其昨天受了訓的,這麼早更是爬不起來。沈醉先讓人為鳩摩智安排了住宿的房間,讓他先到房間休息一會兒,便叫人到廚房吩咐做早飯。為了照顧鳩摩智不吃葷的方便,他乾脆吩咐一律做素的。

  吃飯時,已有人陸續起床。王雷與幾個頭目聽到沈醉已經回來後,連忙過來向他請安。見到老大跟了個和尚回來,雖也奇怪,卻是也沒多問。沈醉也只是簡單介紹了下鳩摩智,說是他的好友,要在這裡住上些日子,讓他們都好生對待。

  早飯吃罷,便已到了辰時。莊外盧成德、馬家輝與於小虎三人已各率手下集合而至,沈醉出去安排了下他們的訓練,將那本五虎斷門刀交給幾個頭目讓他們自己鑽研。遇有不懂的便互相研討,再不懂的便來請教就是。他則自回莊內,先把金龍壺內所裝的書全都拿出來看過。然後把在還施水閣看過的幾本書內容與現在看的十幾本書內容以及自己現有的醉拳招數一一地在腦中過著,比照著他們的強弱,並找出他們的結合點來與醉拳進行溶合。沒用的招數,則都一一拋棄不理。想到幾處,便站起身來練上幾遍看是否對路。

  人一專心起來,便會忘記時間的存在。也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突然有人敲門並高叫老大,沈醉這才從招數的構思中回過神來。出得門來,見外面正是王雷。

  “什麼事?”他問了王雷後,又抬頭看了看天色,發現太陽已經升高,已是快到正午了。

  “老大,蘇州府的捕頭帶了幾個人過來問話了!”王雷恭稟道。

  “問話?”沈醉聽著略皺了皺眉,心中卻也知道不管什麼時代混黑道的,都不可能不跟官府打交道。

  “是呀,咱們外面近千人聚在一起訓練,別人看來確實有點別有用心的。”王雷苦笑了下答道。

  沈醉聽著他的話也笑了,他確實沒有考慮到這一點。在這個時代拉起近千人訓練,確實有可能會被人誤會是要私自練兵意圖謀反。不過他想了想,向王雷問道:“你們幾個平常跟蘇州府衙的關係怎麼樣?”

  王雷答道:“凡是道上混的,總是要巴結著點兒當地官府的。咱們也不例外,盧成德、馬家輝、於小虎三人也是一樣。不過我們四人中要算我跟衙門裡的丁總捕關係最是要好,我能做到蘇州城裡的最大卻也是多虧得他多方面照顧的!”

  沈醉道:“既然你平常跟他關係不錯,跟他解釋一下也就沒什麼問題了吧?”

  王雷又苦笑了下,道:“不錯是不錯,但我們總是兩條道上的人。他今天明裡是來問話,暗裡卻是想借著這個機會狠敲咱們一筆。而且他知道了咱們四人如今合了一家,同拜了您一人當老大,也想見一見您!”

  “嗯!”沈醉點了點頭,笑了下,問道:“這丁總捕經常借著機會敲你們竹杠嗎?”

  王雷道:“不是,這丁總捕為人也還是講點意氣的。咱們兄弟平常逢年過節的也都會按例到他府上拜會送禮,所以他平常對咱們也還算是客氣。而且平常這蘇州城裡出了什麼案子,他也需要咱們幫忙替他找些線索,所以便也不會太過為難了我們。要說這敲竹槓的事兒,卻是那劉知府授意讓丁總捕來辦的。這位劉知府那可不是普通的愛財,那就是一財迷,只要遇著點兒能弄錢的機會,他都不會放過了。自從他到任的這兩年來,咱們的日子就沒有以前那樣好過了!蘇州城裡的百姓對他也是怨聲載道,都盼著老天爺什麼時候降個雷把這傢伙給劈死呢!”

  “哦!”沈醉又點了點頭,心道:“那雷可是不定能劈死人的,說不準那劉知府被雷劈上一傢伙就不知被劈哪兒去了!”不過這傢伙的手段也太白了點兒,弄的人盡皆知,被傳了上去總也是影響不好的。哪像在現代時電視裡演的一些貪官兒,手段極其高明,弄錢的手法十分隱秘,根本就少有人知道。而且表面文章做的十分了得,私下裡營私舞弊、貪污受賄,但表面上卻是清官一個,愛民如子。當了一場官兒,不但錢弄了,名聲也賺了,名利雙收下再往上面疏通點關節,那就是前途一片光明呀!這劉知府的手段比起人家來,真的是差的不可以道裡計,遠了去了。

  “走吧!”沈醉心裡想完了這些,便答應了跟著王雷去前面看看。

  這知府老爺敲竹槓的事兒,你是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所以沈醉到了前面大廳裡跟那丁總捕見面後,閒話客套幾句,再稍微解釋了幾句,便話入正題,直接談錢。這事兒想避那也是避不了的,除非他不想在這裡混了,不然這錢是一定要交的。便是他甩袖子走人了,王雷他們幾個也是依舊逃不了的。所以不管你是無奈也罷,不甘也罷,這掏銀子是免不了的。

  但那位劉知府的胃口卻是未免大了一點兒,一開口就是一萬兩,嚇了在場的所有人一跳。就是那丁總捕說出來的時候,也是連連苦笑,一臉的抱歉之色。

  幾人爭論一番是免不了的,但爭也罷論也罷,爭完論完這銀子卻還是得掏。無論他們幾個說什麼,到了最後卻還是不得不湊出一萬兩銀子來交于丁總捕帶走。丁總捕走後,王雷幾人一臉鬱悶地坐在大廳裡,哀聲歎氣,痛恨惋惜。哀惋痛歎之餘,心中不免又對沈醉生出了不滿之意,因為這件事完全都是他惹出來的。若不是他要拉著一干人聚在一起搞什麼訓練,也不會讓那劉知府抓著這個小辮子獅子大開口狠敲他們這一筆。但鑒於沈醉的強勢,他們幾個卻也是有氣不敢發。

  不過沈醉卻也是能從他們的神色中看得出來的,心中也頗覺對不起他們,更是把那劉知府恨得牙癢癢的。一萬兩雪花花的白銀呀,他長這麼大除了在電視上外可從來都沒親眼見過。那整整一萬兩雪花花的銀子堆到他面前時,他那個眼饞呀,但轉眼那一萬兩銀子就被人給抬走了。人世間最痛苦的事實是莫過於此,如過上天再給他一次機會的話,他想他會毫不猶豫地搶了銀子就走,管他那麼多。

  但此時他只能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心中痛悔不已,更是恨不得把那劉知府給活活掐死了。在把那劉知府在假想中掐死了無數遍後,他突然間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了自己另外的一個偉大職業――俠盜!

  ※ ※ ※

  是夜,蘇州城內三更剛剛敲過。突然間一條人影出現在城中的居民屋頂上,只見他站在屋頂之上辨了下方位,便穿房越瓦而過向著不遠處的蘇州府衙而去。這人輕功十分高明,足尖點在屋瓦上毫不發出一絲聲響,而且速度十分快捷,躍出之時身後還帶著一串殘影,以至於實體在那殘影的映襯下也顯得朦朧了,整個人便如一道輕煙一般。似虛還實,似真似幻。

  到得府衙後院外隔街的一處屋頂上,這條人影停了下來,但見他穿一身黑色夜行衣,眼上從前到後用一條一寸多寬的黑布系在腦後,只有眼睛處開了兩個洞。兩個眼洞中正有一雙靈活的眼睛在黑夜中發著光亮,除此之外下半張臉便全部裸露於外,上唇上還蓄著一層修剪的整齊漂亮的鬍鬚。看這人的衣著打扮卻像是個獨行大盜,但這大盜偷東西偷到府衙裡來,當真是太大膽了一些。

  “嘿嘿,劉洪,老子今晚非要偷得你哭爹喊媽去!”黑衣人輕輕地道了句,嘴角露出個邪邪的笑,配上他唇上那一層整齊漂亮小鬍鬚看起來別有魅力。不過這人的聲音聽起來卻極是耳熟,不錯,不用瞎猜了,正是沈醉。

  他此來正是來報這蘇州府知府劉洪狠狠敲他一筆的大仇來的,此仇不報,實是難平他心頭之恨。他那時坐在椅上腦中想著把這知府劉洪狠狠地掐死的情形,不知掐死了多少遍後,突然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了報復他的好主意,便是把他多少年來貪污所得的贓銀給他偷個一乾二淨。他打定了這個主意之後,連午飯也沒吃,便回到屋中仔仔細細地將那本從還施水閣中找到的“神偷秘技”好好研讀了一番。雖然他此時的武功已是全然不懼了,但掌握一些專業知識總是好的。

  這一部“神偷秘技”涉及十分全面,舉凡關於偷盜的一應事宜秘笈上都有詳細提到。其中包括輕功、開鎖、察找密室機關、踩盤子的要點、判斷一個人身上有無錢財等等,最後還附有一套小巧短打兼騰挪閃避的功夫。這其中輕功最是不凡,沈醉研讀之後受益良多,結合了自己目前的輕功身法創出了一項更為高明的全新輕功來。他目前的輕功所學說白了只有一套淩波微步而已,那醉夢逍遙步也不過是以淩波微步結合醉拳的身法步法演化而來,這兩種不論哪個,卻全都是屬於步法。雖帶了輕功二字,但步法就是步法,只適合於低來低去,在地面上施展時才能發揮得淋漓盡致,精妙絕倫。但用到高來高去上卻是勉強了一些,因此他之前便是缺這麼一門高來高去的輕功身法,現在看了這神偷秘技上的輕功身法後,他終於結合自身研究出來了一門絕對適合於自己的輕功身法出來。

  他研讀完這部秘笈後,便開始著手準備晚上的行頭。夜行衣是不可少的,面目也是需要遮掩的。但他卻不喜歡把嘴包括鼻子蒙起來,是以選擇了蒙上半部。但下面卻是還露了多半張臉,他為了如此還怕被人看出來,便又在上唇上多加了一撇鬍子,這也是一門遮掩的方法。這個方法也是“神偷秘技”上的一部分,那就是改裝易容。因為做賊的為了怕被人識出真實身份來,在踩盤子時或敗露潛逃時便要做些喬裝以掩人耳目。慢慢的總結出經驗,就發展成了一門獨特的技巧。他當時看到這易容術時,心中想著或許那阿朱易容喬裝的本事就是從這上面學來的也不一定。書上雖說是阿朱從小愛扮別人,慢慢的自己研究出來的,但他卻總有些不信。現在看到這部“神偷秘技”,他便更傾向于相信阿朱是從這上面學得這門本事的。

  他此時看著府衙後院的院牆,輕輕自語了一句,便腳尖一點地,帶著一串影子躍到了那院牆上。站在牆上放眼打量了一下院中的情景,他自信地一笑,便選了個方向輕身而去。這又是那秘笈上的一門技巧,就是如何分辨一座莊院內的主屋以及重要之地。

  他施展著輕功,帶著身後淡淡的影子竄低躍高靈巧快速地向著主屋的方向前進著。後院乃知府家眷所在地,因有女眷在內,因此府衙兵丁捕塊便不能擅入後院,也因此這後院內是沒有什麼人防守的。但他卻在這後院中發現了幾個巡邏的護院武師,也都會輕功,只是都平平一般而已。在他的眼中,實在是差勁的緊。這樣的幾個人又怎麼能防得住他,所以他毫無阻礙地便到了主院的主屋前。左右看了看,發現無人後從懷中取出一把匕首挑開窗閥,然後閃身入內。動作輕靈至極,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到得屋內,他往床上看了看,然後便放眼打量起來這屋中的擺設與格局。打量了兩圈之後,他看著一座衣櫃笑了笑。然後掏出金龍酒壺來仰頭喝了一口酒,轉身走到書桌前將桌上的玉石鎮紙(注:古代人寫字時用來壓紙的長條重物)收到了寶壺之內。鎮紙收完,他又將桌上一個大瓷瓶內所裝的幾卷畫軸也都一一收入。隨後又繞過書桌,到了後面的壁櫃前,將櫃格上所放貴重之物一個不留的全部收入。他在屋中左邊來右邊去,將所有值錢的物什包括找到的銀兩全部打劫完畢後。便來到剛才所看的那座衣櫃前,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仔細看了一陣兒後,他便伸手往右側後面摸去。摸到了一處內凹的地方,又得意地笑了笑,往後一拉,那衣櫃竟隨之而動。衣櫃拉開後,裡面露出一個黑乎乎的門戶來。

  他往裡瞄了一眼,看了看腳下的石級,便拾級而下,下了兩級後又回身拉上了衣櫃。他一雙眼已能黑夜視物,下到底部,發現下面的空間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石室。石室靠後壁處擺放著十幾隻大箱子,他走到一個箱子前翻開看了一眼。面上不由露出驚訝之色,隨後又得意地笑了笑,便放下箱蓋,將金龍寶壺拿過把整個箱子都裝到了裡面。剩下的十幾個箱子他也不一一細看,便照單全收。全部收完之後,他從懷中拿出一張紙來。伸手按在牆上,然後又從金龍壺中取出一枝玫瑰花來,用花莖尾照著紙的頂端運力一插,那脆弱的花莖便插入石壁之內將那張紙訂在了上面。

  那張紙的正中央畫著一條張牙舞爪的黑色神龍,旁邊寫著一行字,上書“無影神偷夜神龍”,共計七個大字。

  沈醉看著這張被一枝玫瑰花訂在牆上的紙,又微微笑了笑,便轉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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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shuan4429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0:2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十七章 開封巧遇
在沒有汽車、火車和飛機的古代,乘坐什麼走的最快?毫無疑問,是坐船走水路。在有水路可直達目的地的情況下,走水路不但快捷,而且省時又省力。所以沈醉選擇了走水路,在鳩摩智與王雷等人還有近千名手下小弟的目送下,他先進了蘇州城。然後花重金專雇了一條船,從蘇州碼頭沿水路直上,過無錫、常州、鎮江到達揚州,然後再由揚州轉至高郵湖。

  到了高郵湖便已屬於淮河水系了,他所選擇的這條水路是隋煬帝時期所開鑿的通濟渠,也就是現代歷史課本上所稱的隋朝大運河。通濟渠可分東西兩段,西段是在東漢陽渠的基礎上擴展而成,西起洛陽西面,以洛水及其支流谷水為水源,穿過洛陽城南,到偃師東南,再循洛水入黃河。東段則是西起滎陽西北黃河邊上的板渚,以黃河水為水源,經開封及杞縣、睢縣、寧陵、商丘、夏邑、永城等縣,再東南穿過安徽宿縣、靈壁、泗縣,以及江蘇的泗洪縣,至盱眙縣注入淮水。沈醉選取的便是東段這段水路,這個時候人們稱之為汴水或汴渠。從淮水沿這段水路直上達滎陽,而到了滎陽就離嵩山少林寺不遠了。

  從高郵湖到洪澤湖,再轉淮水至盱眙縣汴水入口處。然後剩下的便是沿河直上了,沈醉所要做的就是安安然地或坐或躺在船艙裡喝著美酒直到目的地了。在船艙裡無聊的時候,便坐到船頭看看沿途風景,釣釣魚,還可找找水上的漂亮漁家姑娘養養眼。這一回趕路倒是不累,累的就是划船的,不過在沈醉大把的銀子砸下去的情況下,他們再累再苦也是拼著命地劃。整天不停,輪流換班,從蘇州乘船到入了汴水水道也只不過花了兩晝夜功夫而已。

  在連續晝夜不息的划船下,七日七夜後,船行已是到了此時大宋的都城東京開封府。也是沈醉第一次到大理時在鎮南王府內保定帝問他是哪裡人氏時他所捏造的地方,東京開封府,自此以後但凡有人問起時他便一律回答的都是這個。他在現代的老家雖是河南的,但卻不是在開封,而是在離開封不遠的鄭州。只是他不知道這個時候的鄭州被稱做什麼,怕叫錯了人家說他是胡說,所以便改成了開封府。

  開封此時既為北宋都城,乃天下首府,天子腳下,那自然是商賈雲集,繁華似錦。船還沒到開封,便已見得碼頭附近的水面上大船小船一艘挨著一艘的排著。他們這艘船可是好不容易才靠到了碼頭,船老大帶著幾名船夫上岸去採買飲食以及船上所需的東西了,沈醉則自坐在船艙內拿著個酒葫蘆喝酒。

  他舍了金龍壺而改用酒葫蘆是因為他覺著用醉拳與人打架時一邊喝酒一邊打鬥最是帥,但自己拿個這時代從沒人見過的鈦金屬小酒壺灌酒,人家根本就不知這是什麼東西,更不知它的功用。你拿這灌人家還以為你灌的什麼增長功力的藥水呢,所以還是改成酒葫蘆這種這個時代人盡皆知一看明瞭的東西好。而且拿個大酒葫蘆也比拿個小酒壺讓人看著有氣魄,雖然金龍壺的容量比這葫蘆裝的多得多,但卻是沒人知道的。當然這金龍壺他自還是帶在身上的,而且裡面還多裝了五六個酒葫蘆,葫蘆裡灌的也都是茅臺美酒。

  沈醉一邊喝著酒一邊探頭從視窗往外看著碼頭上的繁華景象與忙忙碌碌的人們,顯得極是悠閒。突然間他雙耳一動,隱約聽到了旁邊緊挨著的一條船上有人談到了“喬峰”二字,不由便停下了飲酒的動作,把身子往那邊靠了靠,凝神靜聽。碼頭上人聲嘈雜,有雜音干擾,再加上還有兩層船板相隔,所以他聽得不是很清楚,斷斷續續的。不過雖然聽得不清不楚兼又斷斷續續,但他還是把事情給弄清楚了。因為聽到了“喬峰”、“聚賢莊”、“薛神醫”、“游氏雙雄”這幾個字眼,所以他不需要聽得多清楚便能夠知道是聚賢莊事件了。

  他從旁邊船上的幾人談話的幾個字眼中推測出了是聚賢莊的事情,不由心裡略松了口氣。這些日子來晝夜不停的趕路,雖說已經趕得很快了,但他還是一直擔心怕錯過了。現在確定了沒有錯過,他自然要松一口氣。剛松了口氣,又隱約聽到旁邊船上有人走動。他心想可能是船上的人要下船了,便從窗中往外瞧著。果然沒多大會兒,便見那邊船艙中走出五個人來。都在三十、四十歲左右,有高有矮,有胖有瘦,但全都是一副江湖人士打扮,身上也各帶著兵刃。

  這五人出得船艙,便直接上了岸。然後兩人在前帶頭,其餘三人隨後相跟向著碼頭的人流深處走去。沈醉見他們上了碼頭後,便也出了自己的船艙,看著五人漸漸走遠的背影便準備要跟上去。剛想回頭向船上留守的船夫交待一下,他在這裡下船就行,突然間眼角的餘光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

  那是一個綠色的倩影,在碼頭上大都是身穿深衣的人流中顯得很是惹眼。一抹碧綠溫柔的顏色,沈醉瞧了過去,認出了她來,正是慕容府的丫環阿碧。他心下不由奇怪,這阿碧怎麼會單獨一個人出現在這裡。只見阿碧正站在碼頭上,四處轉著頭在水面上的船隻上瞧著,像是在找人又像是在找船。她慢慢的往沈醉這邊瞧來,也瞧到了沈醉,剛好與沈醉的眼光對上。一時未認出眼中有些迷惘,不多時便認出了他來。雖說他自從出現後,好像一直都與她們慕容家是敵人,而且在聽香水榭與杏子林中又連打了包不同和風波惡。但不管怎麼說,也總算是個熟人,而且兩人間也沒什麼不友好的事情發生過,所以她還是想要過來跟沈醉打個招呼。她剛想著要過來,沈醉就向她連連招手示意叫她過去。她向著沈醉笑了下,便快步走了過來。

  “沈公子,真是巧呢,你怎地也到了這裡?”阿碧上得船來,向著沈醉施禮後問道。

  沈醉笑問道:“我怎地就不能到這裡了?”

  “不是!”阿碧怔了怔,臉上有些急地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不到會在這裡遇上沈公子,所以才問一下的,並沒有別的意思!”

  “先進去吧,外面日頭大!”沈醉笑了笑,指著艙門道。這時節已是到了夏季,而現在又是午後,外面確實是有些熱,而且陽光也確實很曬人。

  “嗯!”阿碧點了點頭,又看了看沈醉,走進了艙內。沈醉也跟著進去,然後請她坐下,又從桌下拿出一個罎子來,為她倒了碗清水。外面的天氣確實很熱,阿碧接了謝過之後,便先湊在嘴上飲了一小口。

  “你怎麼會一個人到了這裡呢?”沈醉也坐了下來,向她問道。

  阿碧看著他,略帶調皮地眨了眨眼,笑道:“我怎麼就不能一個人到了這裡來?”這一句話十足的學足了沈醉剛才在外面反問她時的口氣,說完她自己便先忍不住地笑了起來。沈醉聽她拿自己剛才反問她的話來答自己的問話,也忍不住地笑了出來。

  笑了一陣兒後,沈醉止住笑,道:“我是要到滎陽去,路過這裡,你呢?”

  阿碧見他不笑了並作了答覆,也收住了笑,作了答覆。把他們那天自從杏子林分手之後所發生的事都基本交待了一遍,包括杏子林中後來有人揭露出來的蕭峰身世問題,以及最後他們被西夏一品堂用“悲酥清風”毒倒,段譽抱著王語嫣逃走,她則與阿朱被捉,後又被蕭峰所救。再後來與段譽、王語嫣相遇,阿朱又與段譽易容裝扮了喬峰和慕容複到天寧寺救了丐幫幫眾的事情。阿朱和段譽救了丐幫眾人趕回來後不久,包不同和風波惡二人便趕來和他們會合,他們五人便要北上尋找慕容複。因為王語嫣,段譽自是想要跟隨前去。但被包不同冷言冷語,不客氣地說了幾句後,便被氣走與他們五人分手了。她說到這裡時,忍不住小心看了看沈醉的臉色。怕他因為包不同趕走段譽而生氣,見他並沒有生氣的樣子後。這才又繼續道:“我們五人到了河南便直接尋到了少林寺去,但那少林寺卻是不准女子入內。我們只能在外面等著,等著包三哥與風四哥出來。他們出來後,我們便一起下了少室山。可是到第二天的時候,不知為什麼阿朱姐姐竟突然不見了。我們在附近找了兩天也沒找到,後來包三哥說阿朱姐姐聰明機靈,一定不會出什麼事情。我們尋公子要緊,便不再尋她了,她那麼機靈,平常只有耍人的份,肯定會沒事安全回去的。我們找不到她也沒辦法,便離了少室山腳下在河南一路打聽我們家公子的消息,後來終於在開封尋到了我們公子。我們家公子見家裡幾人都出來尋他,怕家裡沒人照看會出什麼事,而他又還有事不能回去,包三哥、風四哥他們又都要留下來幫他,便遣我回去照料幾處莊子,並要我回去請鄧大哥與公冶二哥他們也一塊兒前來幫忙!”

  “哦!”沈醉點了點頭,心想阿朱不見了,肯定是上了少林寺去偷人家的《易筋經》了,又被玄慈方丈打傷,此時正跟蕭峰在一塊兒呢!又想到慕容複這小子還在開封,便向她問道:“你們家慕容公子現在還在開封嗎?”

  阿碧搖了搖頭,道:“他們前兩天就到洛陽去了,我這兩天到碼頭上來找船,卻是總找不到一艘要到蘇州去的船。今天要還是找不到,我便隨便搭一條就是了,去揚州的也好,去杭州的也好,只要是南下的便行!”

  沈醉聽完笑了笑,道:“算你今天運氣好,我這條船就正是要到蘇州的!”

  阿碧詫異地問道:“你剛才不是說要到滎陽去嗎?”

  沈醉笑道:“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還沒遇著你前,我在船上聽旁邊船上的人說到件事情,便決定了要在這裡下船。這條船本就是在蘇州雇的,我現在不坐了他們自然要回去,正好讓他們把你順路帶回去!”

  “真的嗎?”阿碧有些不大相信地問道,以為沈醉是在騙她。

  “當然是真的,我騙你做什麼!”說著話,船身突然晃了晃。沈醉聽到有船老大的腳步聲,便知道是他帶人採買東西回來了,又向阿碧道:“船老大回來了,我向他交待一聲!”說完,便起身向外走了出去,阿碧也連忙站起跟了出去。

  出得外面,果見是船老大回來了。沈醉當即向他說明了情況,又付了他回程的銀子,囑他好生招待阿碧,把她安全送到蘇州去。船老大見他還沒到目的地便已下船,不但沒往回要剩下的多餘船資,還又給了錢送了份生意,自然是滿口答應打保票。阿碧見他付錢,便要掙搶相付,卻被他給堅決拒絕了。

  “沈公子,多謝你了!”阿碧見沈醉為了自己不但提前下船把船讓了出來,還又替她付了船資,不由心下感動。她其實一直不相信沈醉說的,是旁邊船上有人說到件事情才要提前下船的,而是自以為地是他為了自己提前下船的。卻不知沈醉真的便是聽了旁邊船上有人說的事後才決定在這裡下船的,只是又剛好碰上了她,顯得太過巧合了而已。

  “再見了!”沈醉輕輕躍上船頭,站在碼頭上向阿碧揮了揮手,看了她一眼道句再見,便即轉身而去。阿碧直瞧著他的身影淹沒在人流之內再也看不見時,這才轉身回了艙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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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遭遇同行
與阿碧在船上耽擱了不少時間,所以沈醉上得岸後,早就已看不見旁邊船上下來的那五個人了。雖然沒跟上那五人,但他並不著急。他想著事情既已發生了,聚賢莊的英雄貼也已撒出來了,那麼知道的人就定然不會少。不怕找不到帶路的人,跟丟了這五個,另外再找就是了。所以他不急,出得碼頭後,一路上悠哉悠哉地走著,一路轉著頭仔細打量著開封城內的熱鬧景象。

  他在現代時雖然也到過開封,但他卻知道現代的那個開封並不是這個開封。此時的開封乃是整個大宋國的政治、經濟以及文化中心,稱為“汴京”或“東京”,是這個時候世界上最繁華的城市之一。後世有一副從北宋末年流傳下來的長達七米多的《清明上河圖》,充分展現了此時東京開封城的盛景。這副圖在現代十分有名,臨摹版甚多,他也曾看過。而現代的那個開封城卻是被後來高出城市幾十米的黃河一次次的氾濫淹沒了,此時的繁華早已被掩埋在了地下,現代的開封只不過是後來在原址上重建的而已。現代的開封也只是河南省的一個二級城市而已,早已失去了此時大宋朝帝都的風範。他一路走著看著,甚至於覺著現代的開封還不如此時的開封來得昌盛繁榮。

  此時的開封商賈聚集、店面林立、城樓巍峨,街道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磨肩擦踵,一片繁華景象。他看著眼前開封的繁華盛景,想著現代時眼前的這一切都已掩埋在黃土之下,不由心中感歎。拔開酒葫蘆上的蓋子,仰頭喝了一口熱辣辣的酒,仿佛也把那份感歎連帶地喝到了肚中。喝了口酒後,他的心情又已好了起來,重新打量著眼前街市的繁華景象。

  此時,正是午後。而他的午飯卻還沒有吃,所以他便決定先找家酒樓去吃午飯。本來在船上時,他就是等著船老大上岸去為他買飯菜的,但後來臨時改變主意決定在這裡下船後,自然是沒能吃成。一邊走著,一邊打量著沿途的酒樓飯館。

  這時,突然前面一聲驚呼傳來,他連忙往前看去。只見前面正有五人,最前面中間一名看上去是個少年貴公子,而他身後左右各兩名共四人看上去則像是他的保鏢兼侍僕。那一聲驚呼正是從中間那名少年貴公子身上傳出來的,乃是有一個人不小心撞到他身上去了,所以他才發出此驚呼。那四名保鏢一時不察,見他們公子被人撞到了,連忙怒目而視,上前就要拉開那人。但那人不等四人上前來,便已連忙退了開去,並像著那少年公子連連道歉。那少年公子見他又是賠禮又是道歉,態度甚是真誠,便也消了氣。說了他一句,就讓他走開,並抬手攔阻了身後的四名保鏢。

  沈醉卻是看著撞了那少年公子的那人嘴角掛起一個神秘玩味的笑容,因為他剛才一聽見那少年公子驚呼轉過頭來看時就剛好看見了那人正以極其快速靈巧的手法把那少年公子腰間的一隻玉佩給解了下來,藏到了自己的袖筒裡。而那四名保鏢見他們公子被人撞了,因此都著意著他們家公子有沒有受到什麼損傷,卻是並沒有注意到那人的動作。更何那人的動作做的也甚是快捷巧妙,若不是沈醉剛好學過了那部“神偷秘技”上的手法,放在以前若不仔細看的話卻也是不好注意到的。

  “看來竟是個同行!”沈醉暗道了句。但卻並沒有要揭露那人的意思,因為他本身便也是個大盜,鑒於同行相互照顧的想法,所以他並不想揭露那人。

  那人謝過了那名少年公子不怪之罪,便繞過了他們五人繼續往前而走,與沈醉走的是對臉。因此沈醉便注意了他一眼,見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中等身材,有些偏瘦,面貌普通,但一雙眼卻甚是靈活。雙方距離有十幾步遠,沈醉瞧了他一眼,便又轉頭往旁邊瞧去,繼續找中意的酒樓。

  走了幾步後,他正轉頭往左邊瞧去,眼角餘光處突然瞥見一個人影向他撞了過來。他一瞥之下,便已認了出來正是剛才那偷人玉佩的小子。自己不揭露他,他就要燒高香了,想不到他竟然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來了,當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臉上笑了下,心道了句:“好小子,竟然偷到我身上來了!”然後看著那人過來,往旁一閃,讓了開去,隨後一把便抓住了那人手腕。再往前一跨,一抬手,就把那人的手臂給壓到了他背後。

  “哎喲!”那人忍不住地叫疼,心下卻是發急,連忙叫道:“你這人幹什麼抓我,快點把我放開!”

  “你這小賊,我幹什麼抓你,你不知道嗎?”沈醉笑問了句,又把他手臂往上抬了抬,他便又忍不住地痛叫。他這一叫,便吸引了旁邊的路人。連前面那名剛被他偷了的少年公子與他的四名保鏢也都聞聲轉過了身來,這小賊的身子被沈醉擋著,又被他把胳膊扭得彎下了腰去,是以後面那五人並看不見這小賊的面貌。不過抱著看熱鬧的心思,他們便也走了過來。

  沈醉因為這個小賊打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因此便也想要揭露他剛才偷那少年公子玉佩的事。剛押著他轉過身來要追上前去,卻見那少年公子帶著身後四人走了回來,不由心道了句“正好!”看那少年公子,見他不過十六、七歲,卻是生得丹唇玉面,甚是俊俏。走起路來,並不像其它這個年紀的少年人有些輕浮求快,而是十分穩健,甚至還有股大氣隱隱然透出。他身後那四人全都是三十多歲的壯年,身材高大健壯,都穿深青色勁裝,腰間各佩著把刀。

  “這位公子請了!”沈醉看得他們過來笑著向中間那名少年公子打招呼,又把抓著小賊的手松了松,讓他直起了腰來。

  “兄台請了!”那少年公子見沈醉向他打招呼,便也拱手回了一禮。待看見沈醉抓著的那小賊直起身來看見了他相貌,不由臉上略現驚詫之色。

  沈醉向他笑了笑,又把小賊的手臂往上抬了抬,道:“把人家的東西還給人家吧!”

  那小賊胳膊被沈醉抬了抬又忍不住地痛叫了兩聲,聽到沈醉的話心裡雖吃驚,嘴上卻仍是道:“你說什麼,我聽不明白!”

  “聽不明白?”沈醉笑了笑,又把他胳膊往上抬了抬,笑道:“你小子還給我裝,快把偷了人家的玉佩拿出來!”

  這時那少年公子聽了“玉佩”二字,臉色一變突然想到了什麼,手往腰間一摸再低頭一看,見腰間原先系玉佩的地方空空如也,臉上更是變色。然後便抬頭怒目往那小賊瞧去,他身後四人聽得了沈醉的話又見他們公子那番動作,怎還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情況。“唰唰唰唰”,四人一急都各自把刀抽了出來,逼到了小賊身前架到了他脖子上。喝道:“快把玉佩交出來!”

  沈醉笑問道:“你這回卻是交不交,有本事再嘴硬一次!”

  一個玉佩重要,還是自己的生命重要?肯定的答案,當然是生命。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情況下,小賊再是心不甘情不願,也不得不把那玉佩交了出來。

  那四人其中一人拿了玉佩,然後四人便都收刀走到了那少年公子身前。拿玉佩的人將玉佩交到了少年公子手中,然後四人一翻身,單膝脆地,右手刀撐著地面,低下頭去向少年公子齊聲道:“屬下失職,還請公子責罰!”

  沈醉看著他們的架勢,心中不由道:“這都什麼人呀,犯得著這樣嗎?”不過他看那少年公子的貴氣以及他那少年老成的穩重,先時卻也猜出來他定不是一般人。這時再見這四人一時不察失了下職,就跪地請罪,心想這小子可能家裡是大官。這裡是東京開封城,大宋的京都,在街上碰到個什麼大官的公子少爺,也是不稀奇的。

  那少年公子收了玉佩,先是向跪倒在他身前的四人沉聲道:“先起來吧,回去再說!”然後便抬起頭來向沈醉抱拳謝道:“多謝兄台出手相助,替我討回了這玉佩!”

  “不用客氣,舉手之勞而已!”沈醉笑了笑回道。

  這時地下那四人相互看了一眼,又拜了下,道了句:“多謝公子!”這才站起身來,收刀站在了他身後。

  少年公子略看了他四人一眼,便又向沈醉拱手道:“這塊玉佩乃是家父所贈,對在下意義非凡。兄台替我討回,實是對在下有大恩。只是此番大恩不知如何答謝方能盡意,兄台若有何難事,但請盡言。在下定會盡力相助,以報此恩!”

  沈醉心道這小子口氣倒還挺大,卻是不知到底什麼身份,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很不低,不然也不敢誇下此口。他心中又猜測了一回這少年公子的身份,想罷卻向他笑道:“若要報恩,便也不難,你只需請我到這開封城中最好的酒樓吃一頓就是了!”

  少年公子顯是想不到他提的要求竟是這般簡單,臉上有些微詫之色。還未作答,沈醉已笑問道:“怎麼,請不起嗎?請不起的話便就算了!”

  那少年公子聽他之言臉色變了變,有些怒氣,隨即又壓了下去平靜地道:“兄台說笑了,一頓飯我又怎會請不起?便是百頓千頓萬頓,甚至請兄台吃上一輩子也是沒有問題的!”

  沈醉看著他面上剛才有些怒氣,又聽著他的這番話心道這小子說的卻有些氣話了,不過仗著他這句話。自己以後要是有一天連飯都混不下的話,倒是可以拿著這句話賴著這小子,讓他管上自己一輩子的飯。不過以自己現在的本事,這種情況顯然是不可能的。笑了笑,便道:“如此甚好!”隨即又看了看還被自己抓著的小賊,想著該怎麼處置他,想了想後道了句“滾吧!”便鬆開抓著他的手,把他推到了一旁。

  那小賊看著沈醉卻是有些不可置信,但不近信不信,既然他放了自己,便就先離了此地才是。剛轉身要走,還沒轉過去呢,對面那少年公子身後四人已竄了過來圍住了他。兩人一伸手便即抓住了他雙臂,其中一人向沈醉道:“兄台怎可輕放了這小賊,定要送往開封府衙重重置罪才是!”

  沈醉皺了皺眉頭,卻是不願讓他們把這傢伙送官坐牢去,畢竟總算是個同行。因此便道:“我看他也只是為了生計而已,更何況他年紀還小,便請饒他一次,給他一次改過立新的機會吧!”

  剛才說話那人反駁道:“小是小偷,大了便是大盜,作奸犯科之人,定要嚴懲才能讓他們記住教訓。我看還是送官嚴辦,好好的讓他受一次教訓,他才會有悔改之心!”那少年公子聽著這人說的話,輕點著頭,眼中頗有嘉許之色。

  沈醉道:“嚴懲並不見得就能讓人受住教訓了,強壓有時反會適得其反。便請幾位看在下面上,給他一次改過立新的機會吧!”

  “這……”那人遲疑著,看向了那少年公子,不敢獨自作主。

  那少年公子此時卻是在品味著沈醉剛才的那一句話,因此竟是沒注意到他這屬下瞧過來的眼光。那人得不到他的肯允,便也不敢私自就答應了沈醉,是以一時遲決不下。

  但沈醉卻已是等的有些不耐煩了,一閃身便即到了那小賊身前,然後單臂各向抓著他的兩人攻了兩招,逼使兩人放手後,便一把抓了他肩頭提了過來,然後又即閃身後退。他這一進一退,身形若電,快捷異常,那兩招出手也是十分淩厲,逼得那兩人不得不放手。

  幾乎一眨眼間,沈醉便已抓著那小賊的肩頭回了原地。那四名保鏢則是愣愣地瞧著他怔在了原地,滿臉的驚訝不可信之色。

  這時那少年公子才回過神來,一看向沈醉見他又已把那小賊抓了回來,臉上也不由大顯驚色。沈醉卻是沒瞧他們,只是拍了拍小賊的房膀向他道:“快走吧!”

  小賊遲疑了一下,然後滿臉感激的向他抱了抱拳,便即趁那四名保鏢還未回過神來之際轉身跑遠了。

  “公子?”小賊一跑,立時驚醒了四名保鏢,跟沈醉說話的那人向少年公子抱拳請示道。

  “算了吧!”那少年公子道了句,又向沈醉抱拳問道:“還未請教兄台大名?”

  “在下沈醉!”沈醉拱手含笑答道。

  “原來是沈兄,小弟周庸!”少年公子笑道,又向沈醉重新見禮。

  “哦,周公子!”沈醉也又回了一禮。

  “開封城裡最好的酒樓叫做‘寶香齋’,與這裡只隔一條街,沈兄,這便請吧!”周庸擺手作請勢。

  “好!”沈醉答應了一聲,正要跟著他去那寶香齋。突然左前方一座酒樓之內,走出五個人來。沈醉眼角看見五人的背影,覺著有些眼熟,細一辨,便認了出來正是他在船上時旁邊那艘船上的五人。當下便向周庸告罪了一聲,要追著那五人前去。

  周庸肯留不住,只有略帶失望地任他而去,只道將來有機會再好好請他。沈醉又抱歉地告罪一聲,便追著那五人身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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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shuan4429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0:2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十九章 胡思亂想
沈醉跟著的那五人先是到了城西的馬市各買了一匹馬,然後便從西門而出。沈醉一直都遠遠地跟在五人身後,趁他們買馬的時候,他在旁邊的一處小飯店內買了只燒雞與幾個饅頭當午飯。燒雞用荷葉包了,饅頭用紙裹了裝在金龍壺內後,他也進了馬市去買馬。那五人買好後先出了馬市,他也買了馬自後跟隨,乘馬跟著五人直出了西門。

  出了城門之後五人便打馬飛奔,沈醉自也是打馬急奔。但卻沒有跟在他們後面,而是借著馬快趕超了五人往前一直快馬加鞭而去。他現在有了錢了,所以自然是買的那馬市內最好最快的馬,是以快馬加鞭不一會兒便把那五人遠遠地甩在了身後。他順著這條官道一直跑,不知跑了多久遇到一個三叉路口時才停了下來。他左右看了看,趕馬到了左邊的一處林子裡,然後下馬從金龍壺中取出燒雞和饅頭來用午飯。他之所以出了城後趕超五人很大一個原因便是想要爭取時間來吃午飯,因為趕馬急奔時在馬上顛簸的厲害是吃不成東西的。還有便是這樣可以減小自己一路上跟著他們,被發現的可能。

  他右手拿著只雞腿啃著左手拿著個饅頭咬著,腦子裡則又在想著別的事。但想著的卻是阿碧說慕容複去了洛陽的事情,在原書中慕容複的第一次出場是他以西夏武士李延宗的身份。後來在天寧寺中他還曾用悲酥清風毒倒了西夏一品堂的眾高手,這之後就直到了聾啞老人蘇星河擂鼓山擺“珍瓏棋局”請人來破解的時候他才再次出場,而這中間就一直再都沒有關於他的半點敘述。記得風波惡在杏子林中離去時說的是慕容複去了少林寺,前往解釋玄悲大師死于“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手法下的事情。但實際上這個時候他卻根本沒有去,而是以西夏武士李延宗的身份混入了西夏一品堂之內。可見這傢伙從一出場就玩兒了個花樣,不但騙了外人,便是連他慕容氏的自己人也都騙了。

  但阿碧既說他們是在開封尋到了慕容複,那就應該是慕容複在離了天寧寺之後就快馬加鞭地趕往河南以圓其說去了。他幾乎與蕭峰是同步從無錫離開,然後同步趕往少林寺的。他進沒進少林寺沈醉不知道,但他既與蕭峰是同步趕路,兩人便也有可能是同步到達,那麼蕭峰的事他便也有可能是在第一時間內就知道的。

  沈醉所想的問題就是在這裡,他在看書時就有一個疑問,那就是蕭峰被人誤會殺父殺母殺師的事當時也就只有少林寺的和尚知道而已。而蕭峰帶了阿朱從少林寺出來後也沒過了幾日,這消息便已急速地傳了開去,以至於薛神醫與游氏雙雄竟已聯名發了英雄貼招急天下英雄共同對付蕭峰。想一想,這事情從蕭峰被少林寺誤會是殺父殺母殺師的兇手,到他于聚賢莊內大戰群豪最多也就不過六七天而已。短短的六七天之內事情為何就會傳遍武林了呢?如果說是聚賢莊的不具名英雄貼的效應的話,那麼聚賢莊又是如何在第一時間內知道這件事情並起意發英雄貼的呢?還有為什麼這個英雄貼不由少林寺直接發起呢?他們不但有最直接的受害者在內,而且更有最廣泛的江湖效應。為什麼他們不發,卻偏偏輪到個聚賢莊來發?

  這一切的一切沈醉在知道了慕容複來過了開封又去往洛陽後,便推想出了一個十分大膽的假設,那就是這所有的事情都是有人在暗中推動、慕後操作的。而在暗中推動這一事件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慕容複。而推動了這一件事情的最後結果也是對他慕容複最有好處,一是他可以借著這件事情搞亂中原武林,二是如果蕭峰死了的話那“北喬峰,南慕容”中就只剩下他一個南慕容了。他先到開封再到洛陽。實際上都是在這兩處交通便利江湖人士彙聚的地方暗中散播這個消息。

  沈醉甚至於還想出了一個更大膽的可能,那就是聚賢莊有可能便是慕容家的一處暗勢力。不過就是不知道事實到底是如何的,他只想到了少林寺沒有直接發英雄貼聲討蕭峰,有可能是他們還在懷疑著事情的確實性。畢竟事情雖然十分巧合每次都讓蕭峰趕上了但總還是有一些疑問讓人想不通的。以少林老和尚們的細密心絲,這一點在事後他們還是應該會看出來的。既然有了懷疑,那他們便不會隨隨便便的發什麼英雄貼的。

  “哎,想的太多了!管他事實究竟如何呢,反正不管事實如何,結果卻都是那樣,只要按著自己的計畫行事改變了結果就行了!”沈醉暗怪自己又開始充分發揮起自己胡思亂想的本事來了。將手中的雞骨頭彈指扔掉,把最後一口饅頭塞到嘴裡。他從地下的荷葉上以撕了一隻雞腿,這一回他不再胡思亂想,而是快速地解決了手裡的雞腿與另一個饅頭,並隨時注意著路上那五人的身影出現。

  等這一隻雞腿啃到只剩下了爪子的時候,他聽到了來路上急速的馬蹄聲。他往來路上看了一眼,已能遠遠地看到那五匹馬與馬上的五人。將饅頭吃完,又將雞爪子隨便啃了兩啃丟到地上。然後收拾下東西,又撕了塊兒包饅頭的紙將手擦了擦,他便又翻身上馬。等到這一切都做完的時候,那五人五馬已是到了近前,毫不停留呼嘯而過,到了叉路口前往左邊拐了過去。

  沈醉也不著急,拔開酒葫蘆上的蓋子喝了兩口酒後,這才催馬趕了上去。到得傍晚時分,他們仍然不停,又催馬急趕了一程,直到又趕到前面一個驛站時這才停了下來入住休息。這驛棧雖為官營,但卻也是做普通人生意賺點外快的。沈醉也跟著進了驛棧,因為這五人並不認識他,一路上也都沒發現他在後面跟著,所以根本不用避著他們。而且此時的驛站裡也不止他們幾個江湖人物,還有著不少都是,也都是接到了聚賢莊的英雄貼前往聚會的。這些人也大部分都互相認識,進了棧內便互相地打著招呼。一幫人吆五喝六,劃拳鬥酒十分熱鬧。

  沈醉沒跟他們湊一塊兒,直接叫小二把飯菜端到了房裡去吃。一夜無話,第二日天剛濛濛亮時便已聽到房外不停的腳步聲。正是那幫江湖豪士,這幫人昨晚就已約好了第二天一起上路。是以有了一個人起來,便挨個地把所有人都叫了起來。沈醉稍等了樓上的腳步聲消失後,這才翻身起床。下樓結帳時便看見大廳內不少人正在用早飯,外面還有不少人正在檢查馬鞍。

  等到沈醉開始吃早飯的時候,大廳裡的人便已走了個一乾二淨。全都到了外面去,而等到他吃完的時候,外面的人就已全上馬走了。而等他上了馬後,那些人便都已打馬跑到了他視線所及處。這距離剛好合適,他便又不緊不慢地跟在了後面。

  這一日他們只急趕了一個上午的路,便已到了聚賢莊的所在。沈醉先找了個隱秘的地方把馬栓好,然後才施展輕功慢慢向莊上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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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shuan4429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0:2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十章 聚賢莊外
沈醉所施展的正是他結合了“神偷秘技”中的輕功身法跟他先前已有的輕功身法步法而創出的一套全新的更適合於他自己的輕功身法,第一次施展時就是他到蘇州府衙做大盜之時。那個時候他是剛剛結合創出,還並不十分完善,所以也沒有起名字。但現在他卻已經完善了,便為自己這套輕功身法取了一個名字,叫做“無影千幻”。意思就是十分快速,甚至於能帶出一千個幻影來。不過現在他卻還做不到,這是他將來期望所能達到的一個高度。

  任何武功最嫉在創造之時就給了它一個容易達到的盡頭,所謂的“學無止境”,武學也是一樣的道理。這是他浸淫武俠小說十幾年所得出的經驗,但凡高深絕學不論當時創造它的人達到了一個怎樣的高度,他都會把這項絕學描述到一個超越他當時境界而讓後人高山仰止絕難於達到的高度。這可以說是創造者對他所創武學的極盡美好描述,也可以說是他們的用心良若,給了後世學習之人一個永不懈怠的動力。

  一個難於豈及的目標,在不知情的後世學習之人眼中,那就是畢生所要追求的高度。當後世學習的某人達到了當年創造者的高度之時,因為上面還有一個更高的境界,所以他們不會在這裡止步不前,他們會繼續往前探索,追求那一個更高的境界。例如有些武俠小說中所描述的某個武學宗師已可以說是達至了武學的顛峰,但他卻還是每日勤修不斷毫不懈怠。他所要追求的就正是這一個更加高深飄渺的境界,許多人終其畢生都不能達到以至引以為憾。但實際上,這一個境界有很大的一部分都只是當時創造之人假想出來的一個根本不存在的境界,既然不存在那麼他們自然是極難達到了。這並不是創造者們跟後輩弟子開的一個玩笑,而是他們用心良苦的想要讓後輩弟子們永不停下前進的腳步,追求更高的境界,好發揚光大自己所創之絕學。

  沈醉也不知道他的“無影千幻”是否真的可以到達幻化千影的境界,但他還是為自己描繪了這麼一個美好的期望。有了這一點,也算可以時刻提醒一下自己不要老是原地踏步不前進。或許有點自欺欺人的想法,不過用現代科學來解釋的話,這個好像叫做“心理暗示”。

  他此時便正施展著他的“無影千幻”在聚賢莊外的樹林內高來高去,從這棵樹上跳到那棵樹上,像一隻靈巧的猿猴,但卻又做的無聲無息。如果沒有人抬頭往上看的話,根本不會注意到他。便是抬頭往上看了,眼力神差點兒的也是看不見,最多只能看到一條淡淡的藍影急掠而過罷了。他選擇從上而走,便是不想讓人發現了他。因為此時聚賢莊群雄彙聚,不時的都有人從各方前來,莊前莊後莊內莊外都有人。從地面接近的話難免會被人發覺到,雖說在沒多少人認識自己的情況下完全可以混進莊內去,但他的打算並不是要從內搞破壞。因為畢竟還是有丐幫的幾個長老認識他的,如果被他們認出自己這蕭峰的結拜兄弟的話那就會陷於包圍之中了。還是從上面走不會有什麼人注意到,也可居高臨下方便觀察於下面的情況,更可在關鍵時刻從外進行突襲。所以在到達離聚賢莊左側最近一棵大樹上時,他便隱身於樹冠之內,站在一處橫枝之上,用茂密的樹葉遮掩自己的身形。

  這一棵樹十分高大,離聚賢莊大約有五六莊的距離,是個居高臨下觀察的好所在。沈醉站在樹上,探頭往莊院內仔細地瞧了一眼,便發現自己那大哥蕭峰還沒有到。裡面只是有許多的江湖人士聚在一起高談闊論,莊外也不時有或乘馬或徒步的背刀掛劍之輩往莊門而來。他又往莊外的兩邊大路上看了看,也並沒有發現什麼馬車,但卻是發現了一頂轎子。在這江湖豪雄彙聚的地方竟然會出現一頂轎子,他不由感到有些奇怪,便注意去看著那頂轎子。一邊看一邊又掏出酒葫蘆來,往嘴裡灌著美酒。

  那轎子乃是一墨綠色的雙人小轎,離聚賢莊大門大約有十多丈遠的距離。等到沈醉喝了第十口酒的時候,那頂轎子到了莊門之前。停轎放地,前面的轎夫躲身掀開了轎簾。沈醉打眼看去,發現裡面竟然是一個素衣素服的美貌婦人。眉目清秀,姿容秀麗,雖氣質溫婉,但在一身白色素服的映襯下卻是透出淡淡的清冷之意。

  聚賢莊大會怎麼會有一個女人來呢?他瞧著那美貌婦人腦中想著看書時聚賢莊那段的情節,以猜測這女人的身份。想了不大刻,他嘴角露出一個笑容,已是想到了這女人是誰。正在此時,莊門外有人高聲叫道:“丐幫已故副幫主馬大元遺孀馬夫人到!”

  沈醉笑了下,心道了句“果然是康敏這個毒寡婦!”又仰起頭來喝了一口酒。再看時,那康敏已是出了轎子,蓮步輕移下跨過了轎夫壓下的轎椽。莊門內有幾人迎了出來,迎接她的到來。看她此時溫婉中帶著淡淡清冷的容顏與端莊的舉止,沈醉實是難於想像她的心腸竟然會那般毒辣。就為了蕭峰不看她一眼,她便要千方百計的陷害蕭峰,甚至於不惜勾引白世鏡謀殺了自己的丈夫。不過,她最後也是死的太慘了點兒!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她雖可恨,卻也可憐。可惜的是她在可憐之時產生了心理變態,變成了一個以報復心理極強並從報復中獲到快感的可恨之女子。

  沈醉搖了搖頭輕歎了口氣又轉眼往兩邊的大路上看去,再看之時他卻是發現了一個老熟人。看著遠處那高高瘦瘦似竹竿的人影,他臉上不由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那高高瘦瘦的人影不是別人,卻是他到了這裡沒多久後就認識的一個人。一個惡人,一個淫賊,正是四大惡人排名最後的“窮凶極惡”雲中鶴。看到了雲中鶴他這才想起了聚賢莊之事中,也是有他的出場的,先前卻是把他給忘了。而聚賢莊事件中不但有他在,還有個四大惡人之首“惡貫滿盈”段延慶的徒弟“追魂杖”譚青也有出場。這兩個人的下場一個是被蕭峰一掌打了個半死,另一個則是被蕭峰一聲大喝破了腹語術給震死了。

  此時雲中鶴正和一個身穿青袍的三十左右漢子趁著路上一時無人從左邊大路上鬼鬼祟祟地拐到了路左邊的林子裡,那青袍漢子想來便是段延慶的徒弟追魂杖譚青了。這兩人拐到林子裡後,竊竊私語了陣兒,譚青從林子裡探出頭來左右看了看便向林中的雲中鶴點了點頭繼續上路朝聚賢莊而去。而雲中鶴卻是向林中走了幾步,然後一縱身上了一棵樹。上了樹後辨了下方向,便也從樹上跳躍而進。

  但巧不巧的就是雲中鶴躍身其上的這片林子,也正是沈醉所在的林子。只是他所在的是邊緣處最靠近聚賢莊的一棵大樹,而雲中鶴卻是還在其中。沈醉看著雲中鶴在林中前進的身影,卻也正是向他這個方向而來的。他看著雲中鶴逐漸接近的身影,又笑了下,心中道:“我本來已打算放過你了,想不到你這傢伙卻還是送上門找死來了!”他初見到雲中鶴時便有上前吸了他和譚青內力的想法,但後來想到這樣做難免要經過一番波折與打鬥,那樣又有可能會被人發現,便即放棄了這一想法。但想不到的是他雖放棄了,這雲中鶴卻是偏偏自己送上了門兒來。

  “送到嘴邊的肉卻哪有不吃的道理,你即送上了門來,卻也只能怨你自己運氣不好了!”沈醉又心道了句,悄悄掩飾好自己的身形,以防讓雲中鶴看見了。他自從在大理吸了雲中鶴的一半內力與葉二娘的內力後,這些日子來卻是再未動用過北冥神功吸人內力。一是少有這樣的機會,二是他並不想在有第三人在場的情況下使用,以免傳了出去惹起武林公憤,成為武林公敵,整日被人圍堵追殺。畢竟這樣損人利己吸人內力為己用的武功,實在可以說是邪惡的武功。而且武林中又已有了丁春秋的“化功大法”惡名在前,這北冥神功江湖上少有人知曉,一被人瞧見了便是全當成了“化功大法”。可以說那惡名不用傳,就已是遠揚在外了。所以他在找不到合適的機會以及對上那種並不是特別壞的人時,便不會動用北冥神功吸人內力去。這些日子以來,他也只是靠每日不斷的練習來增長功力的。北冥神功並不只是一門只靠吸人內力為己用的功法,它自身的運轉練習也是同樣可以增長功力的,只不過沒有直接吸人功力來得快而已。

  雲中鶴的身影已漸漸接近了,所選的目標卻也是沈醉所藏身的這棵大樹。因為畢竟這一棵是最接近聚賢莊的一棵,可以說是這一邊最好的觀察地點,所以他選了這一棵卻也是在沈醉的預料之中的。沈醉此時所在的位置乃是他原先所在的那一橫枝處正上方的一個枝椏上,那裡繁茂的枝葉很好地遮掩了他的身形。再加上他穿的又是藍色的衣衫,跟這棵樹的樹葉深綠顏色也很是接近,所以即便是某處葉子空隙間露出了一片衣角,也是十分難以發現的。

  雲中鶴此時已到了離這棵樹距離最近的另一棵樹上,他在那棵樹的樹椏間略停了一下,看准了這棵樹的落腳位置,便即腳尖一點腳下的樹幹,往這棵樹看好的位置躍來。而他所看好的落腳位置也正是沈醉原先站的那一處,因為那一處實是飛躍而至時最佳的落腳地點。不但對著後面林子的那一方枝葉少,沒有阻礙,而且那處橫枝也夠結實。還有便是空間也夠大,站一個人綽綽有餘。

  雲中鶴輕飄飄地落在了那處橫枝之上,正要喘一口氣之際,突然從上方倒翻下一個人影來。他心下一驚,連忙出掌便要攻擊,同時深吸一口氣準備倒躍而出。但他那一掌剛至半途,一口氣剛吸了半口,便突然感覺到胸腹相交處的“幽門穴”,稍上的“步廓穴”,還有胸口的“天池穴”以及咽喉下鎖骨處的“俞府穴”同時被一股陰柔的力道淩空點中,當即便不能動彈。隨即那人手抓著他肩頭往旁邊提了提,然後收回手去又抓住上邊的一個樹枝正翻了下來,與他面對面地站著,笑意吟吟地看著他道:“雲中鶴,你好呀!”

  但雲中鶴看見樹上翻下的這人卻是滿臉的震驚與駭異之色,這從樹上翻下的人正是沈醉。從他第一次吸了雲中鶴一半的內力後,雲中鶴的心中便已種下了他的陰影。此時一見,自然是滿臉的驚怕之色,開口驚叫道:“你……”一個你字還沒吐完,卻已被沈醉一彈指封住了他的啞穴,只能幹張著嘴卻是發不出一絲聲響。

  “雲中鶴,你聽著。我下面的話可不是開玩笑,而是十分嚴肅地告訴你,今天便是你的死期到了,而且還很有可能是死無葬身之地的那種!”沈醉雖說的是十分嚴肅地告訴雲中鶴,但卻是笑著說的。說完後便一伸手抓住了他胸口的“膻中穴”,然後默運北冥神功,吸取他的內力。

  他現在的內力已是比雲中鶴高出了不少,而且北冥神功又是全部練成,是以吸收速度是十分的快,簡直可以用江河入海流的速度來形容。雲中鶴從他一開始吸取自己內力時,臉色便是變得十分懼怕,而隨著己身內力急速的流失他臉上的表情已是越來越驚懼。感覺到自己苦練多年的內力迅速的流失,他的心理只能用恐懼來形容。

  沒得大功夫,沈醉便已吸幹了雲中鶴的內力,只還留著他那一口維繫生命的精氣。他停了手上北冥神功的運行,向著雲中鶴道:“雲中鶴,你這人姦淫婦女,為惡多年,實是死有餘辜的。但我要殺你卻也不想找那些個堂而皇之的藉口,我殺你的理由便只是想要吸取你的內力為己用而已。別人的雖也可以吸,但總是吸你這個惡人來的心安理得一些,也算是順便為武林除一害,為那些個被你姦淫了的少女報一報仇。你這便安心的赴黃泉吧!”他說罷,又準備開動北冥神功,把他最後的那一口精氣也一起吸了。剛要運功,卻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又向著雲中鶴笑道:“對了,順便告訴你件事,葉二娘那個整天害人家孩子的惡人也是死在我手上的!”

  雲中鶴滿臉的恐懼聽到這一句後話更是又添了一絲驚駭還有一絲明白事實真相的恍然,但可惜自己卻沒有機會把二姐死亡的真正原因告訴老大跟老三了。他想到這裡,輕輕地閉上了眼。在這一刻,他的心裡對這一生所做的事產生了一絲悔恨。隨即,他便感覺到了自己生命的流逝。他覺著自己像是在漸漸的飄起,又像是在漸漸的下沉,不過不管是飄起還是下沉感覺竟是很舒服的,舒服到他什麼也不想,連思維與意識也都漸漸的消沉。等到他的意識完全消失時,他的生命便也離他而去。

  沈醉收回了手,看了看雲中鶴死的還算安祥的臉,將他的屍體抓住橫放到另一邊的樹椏間卡住,然後又轉眼往聚賢莊的兩邊大路上看去。這一看,卻是已看見了對面大路上一輛騾車遙遙而來。他猜測那便應是蕭峰拉著阿朱來了,果不其然,待騾車走的近了一些,他便已看見了車夫位上坐著的一條手執鞭子的大漢。方面長身,寬胸粗膀,眉目間不怒自威,正是蕭峰。

  再往聚賢莊內看去,發現莊內亂哄哄一片,顯然是那丐幫中的吳長老在追魂杖譚青的挑撥下與其他人起了衝突。他在人群中仔細瞧了下,卻是也沒瞧見了那譚青去。收回了目光正要再往莊外看去,在從對面一片山林掃過時,他突然瞥見了一個黑影以極快的速度從眼角閃了過去。再去看時,卻是已瞧不見那黑影跑到哪裡了。他心中一動,已想到那黑影便應該是蕭峰的老爹蕭遠山了。再在山林中仔細看了一眼,卻仍是未有發覺。他便又轉到了莊外去看蕭峰趕著的騾車,此時那騾車已經趕到了聚賢莊的大門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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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聚賢莊內
 沈醉在樹上看到,聚賢莊管家把蕭峰一來的消息傳到聚賢莊內,莊內的所有人便都安靜了下來,等候他的到來。接下來的情節便與書中一模一樣,沈醉站在樹上一邊看著一邊又拿出酒葫蘆來喝著酒,感覺有點像是看真人版的電視劇。直到了蕭峰受追魂杖譚青以腹語術言語譏諷,一聲大喝道:“滾出來!”他這才收起了酒葫蘆,準備行動。不過蕭峰那一聲大喝聲音還真是夠大的,他在遠隔了五六丈遠的樹上都聽的有些震耳。譚青被他那一聲斷喝震得搖搖晃晃,如喝醉了酒一般從人群中跌了出來。只是這一回卻再沒有雲中鶴的出場相救,那譚青咿咿啊啊了一陣兒,過得一會兒便自氣絕了。

  蕭峰看得譚青氣絕之後,便向遊氏雙雄要酒喝,要與以前認識的朋友熟人喝酒斷交情,之後打鬥之時各安天命。遊氏雙雄遲疑了下便即答應,等他們派人去取酒之時,沈醉伸手提了雲中鶴的屍休,然後從樹後躍下。此時聚賢莊內人基本上已是到齊了,外面也再無人來,而因為蕭峰前來,又要跟他們眾人喝酒斷交情,是以人全部都收縮於院子之內。而外面便無再他人看著,沈醉將雲中鶴的屍體靠放在樹後,便即施展輕功向聚賢莊貼地急掠而去。他此時吸收了雲中鶴後來又已練全補回的全部內力,整體內力可說是增長了將近一倍。是以這一施展出來“無影千幻”,便更是快捷。五六丈的距離,幾乎眨眼而至。他到得聚賢莊的圍牆外,聽著裡面蕭峰與眾人幹碗喝酒的聲音,他又順著牆根到得了莊後。然後找了處地方,貼牆聽了下,便翻牆而入。

  此時聚賢莊中群豪全都齊聚于莊前,是以這莊後並無他人,最多不過幾個下人丫環之類。這些人又怎能發現得了沈醉,所以他極快地便通過後院到達了前院大廳的屋頂之上。這古代的屋頂都是分兩面作斜坡式的,他便伏在屋脊後面的斜坡上,然後從屋脊上探出個頭去瞧下面的情形。

  只見下面院中卻是空空如也,更是不見蕭峰。他不由大感奇怪,想了下,便想到他們們應是都在廳中。想到這裡,他便伏下身去,注意傾聽著下面廳中的動靜。仔細聽了聽,聽到廳中還是眾人與蕭峰喝酒說話的聲音。沒多大刻突聽一人道:“姓喬的,我來跟你喝一碗!”語氣之中,頗為無禮。

  又聽蕭峰道:“喬某和天下英雄喝這絕交酒,乃是將往日恩義一筆勾銷之意。憑你也配和我喝這絕交酒?你跟我有什麼交情?”他此時卻是還不知自己姓蕭,是以還是稱喬。他說完之後沒過多久,便聽“砰”地一聲,一人被人從廳中摔了出來。沈醉連忙抬頭看去,正看見下面院中一人從照壁上滑了下來,已是暈了過去。他記得這個情節,所以便知道這被摔出來撞在照壁之人暈了過去的的人乃是向望海。

  緊接著一條大漢從廳中躍入院中,正是蕭峰,他站在院中氣勢凜然地大聲喝道:“哪一個先來決一死戰!”等了一會兒沒人上前,他又喝道:“你們不動手,我先動手了!”手掌揚處,砰砰兩聲,已有兩人中了劈空拳倒地。他隨勢又沖入了大廳之內,但聽“劈哩叭啦”地打鬥聲與慘叫聲,想來是又打倒了數人。

  下麵有人叫道:“大夥兒靠著牆壁,莫要亂鬥!”

  之後蕭峰叫道:“我來領教領教聚賢莊遊氏雙雄的手段。”之後便聽得下面“砰叭當咚”聲不斷亂響,夾雜間還有一人叫道:“爹爹,爹爹!”沈醉心知便是遊坦因他父親被蕭峰打碎的酒罈碎片割破了臉,擔心叫的。不一會兒,下面便亂了起來,打鬥聲、喝罵聲、叫嚷聲不斷,交織在一起,十分混亂。

  沈醉此時卻伏在屋瓦上極是鬱悶,他心中記得這一番打鬥好像都是在院中進行的,怎麼這卻到了廳裡去了呢,難道是把電視上演的跟書裡面的內容混淆了?暈呀,他忍不住伸掌拍了下自己的額頭。自己怎麼就能把這給記混了呢,這樣一來自己原先擬定的計畫可就會受到不小的影響了,甚至於沒有發揮的餘地。看來是非得把他們的打鬥都移到院內來才行,他想到這裡便即站起身來。然後一閃身,便躍落至了院中。

  此時院中除了個被蕭峰摔出來撞暈在照壁上的向望海外卻是再無一人,都聚在廳內,門口處也是圍了許多人。沈醉輕身落至院中,竟是沒有一人發覺。他往廳堂內一看,突然便見一人雙手高舉鋼飛身躍起,“嗒”的一聲,砍在了大廳的橫樑之上,深入尺許,竟將刃鋒牢牢咬住了。沈醉知道這一截,便知這人是快刀祁六。外面廳口週邊著許多人,他也看不見裡面的確實情形,只是能聽見打鬥聲。

  沈醉看了眼大廳門口堵著的眾人,伸手從腰間的一個布袋中掏出一大把花瓣來。然後以拈花指夾起兩片花瓣,看准兩人的穴道。手腕一翻,兩片花瓣飛出,飛到半途竟自分開,然後分取兩人。拈花指力陰柔至極,是以這兩片花瓣飛出也是全無破空之聲。那兩人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就已被這兩片輕飄飄的花瓣各打在“大椎穴”上暈了過去。沈醉趁著還沒有人注意到之際,又是兩片花瓣飛出。這一回這兩人倒下卻是被旁邊的人注意到了,一回身便瞧見院中正站著一人,不由大叫道:“不好,竟是蕭峰的幫手來了!”叫罷,便揮刀向著沈醉沖來,剛沖到一半卻已被一片花瓣打中穴道,當即僵住不動。

  這一人聲音一叫,便吸引了門口的數十人,全都回過身來跟著大叫,一時廳內便已知曉。蕭峰在廳內跟眾人打鬥,聽得外面有人叫道有自己幫手前來,往外瞧去,卻是被門口的人擋著也瞧不清楚。只是心中奇怪會是誰來幫自己,這樣想著,一邊打一邊便漸漸的往廳門處靠近。

  那廳門處的數十人大叫後,便各揮兵刃向著沈醉沖來。沈醉見得人多,左手將花瓣往空中一拋,然後趁著花瓣落至面前。雙手十指平胸連彈而出,每彈一指便有一片花瓣被指力彈出。然後那花瓣便在指力之下或直或彎,或急或緩地向著眾人飛去。一時間便又有數人被打中了穴道,有的打的偏了,打在別處卻也是打得甚疼。眾人見沈醉暗器厲害,便各自停下揮舞兵刃格擋暗器。他們剛才一沖出來時都還沒大注意,此時各自格擋這才注意到那些個暗器竟全都是一片片輕飄飄的花瓣,不由均是相顧駭然。

  沈醉雙手十指連彈,更是不停,空中花瓣從天而落,落到他胸前之時又被他伸指彈出,或直或彎左右穿插地飛出,極是漂亮。沈醉揮臂彈指動作極是迅速,快到極致處,竟已產生殘影。以至於這一手影還沒消去,那一手影便又出現。一時間,他胸前竟滿是手影,看上去便像是寺廟裡的千臂菩薩一般。他所用的這一片片花瓣全都是鮮紅的玫瑰花瓣,花瓣飛舞中更帶著滿天的香氣。場面顯得極是唯美漂亮,卻是讓人難以想像這美麗的畫面只是為了打鬥。

  在這番美麗的畫面之下,仍是有人不斷地被沈醉的花瓣打中,或僵硬原地,或攤倒於地,有的更是直接暈厥。他們能防住直的,卻也防不著會拐彎的。但這麼一耽擱,廳內已是又有不少人湧出,出來幫忙。更有人在後面也發暗器來攻沈醉,沈醉躲過幾件暗器,雙掌一推,將身前飄落的數十片花瓣整個全部推出。然後向著廳內已移向廳門口的蕭峰叫道:“大哥,我來助你了!你快些打出來,他們人多勢眾,咱們還是不要耽擱的久了!”他說話間,已是腳踩淩波微步又避過了十幾件暗器。然後往後退開丈許,又伸手從腰間布袋中掏出一把花瓣來,仍是往天空一灑,然後一邊腳踩淩波微步躲著暗器,一邊伸指彈飛花瓣。

  蕭峰在廳門口聽到沈醉的聲音,又透過眾人的身影縫隙看到了沈醉的身影,自也認出了他來。連忙高叫了一聲“二弟!”他聽了沈醉的話酒便也醒了幾分,看得清眼前情勢,便即一邊伸手打鬥,一邊向廳門口移去。出手擋過前面幾人的招式,然後回身一式降龍十八掌中的“神龍擺尾”,將身後數敵逼退,回過身來又是一招“亢龍有悔”,降龍十八掌力大剛猛,這一招“亢龍有悔”更是其中之最。一掌出,數敵驚,不敢攔擋,紛紛向兩旁躍了開去,讓出了廳門。

  蕭峰見廳門讓出,便一躍而出,半空之中,又是一招“飛龍在天”便向著院中的數人擊去。那幾人聽得身後掌風大響,一回身已是來不及躲避,數人齊運功而架。但聽“轟”的一聲,幾人同時竟也擋不得蕭峰這一招,被震得連連後退,功力差的更是被震得嘴角溢出了血來。

  他躍起在空中卻是還未看清楚沈醉,只因他的人在滿天飛舞的花瓣之後。不過卻也是比剛才勿勿一瞥看得清楚多了,他一招擊退數人後,看著沈醉想到自己被人冤枉,如今已是武林公敵,但這位結義兄弟卻中是願冒與全中原武林為敵來救他。不由心中感激他這份情意,又叫了一聲“二弟”想說些什麼,卻是不知該說什麼,而且身後也已有人攻了過來。當下只是道:“多謝二弟前來相助了!”然後一回身,又是一招“神龍擺尾”而出。

  沈醉看得蕭峰躍出廳來,一招便即震退數人,心下也不由佩服他這“降龍十八掌”剛猛至極的威力。但見得他出了大廳,卻也放下了一半的心。將眼前這一把花瓣全部彈完,又打中了數十人之後,便即一飛身上了牆頭,然後繞著牆不住地向下發射飛花絕技。不時便已有人被他的花瓣點中穴道,或僵硬或倒地,姿式各異。底下的人見他上了牆頭,便也有幾個飛身追了上去。卻是還沒到他身前,便即被他花瓣打中掉下地去。下面更是有不少人都在向他發射暗器,卻也被他一一巧妙躲過。他這花瓣下去,雖是不能每一片都能打倒一人或是點中一人。但只因數量眾多,卻也頗是讓底下的人手忙腳亂的,大大緩解了蕭峰的危勢,使得圍攻蕭峰或是要趁機偷襲他的人都不得不縮手縮腳,不能盡力出招,總還是要防著那無聲無息不知什麼時候飛過來的花瓣。

  沈醉在牆上跑了兩圈,已是把那一袋花瓣都發射完了。將最後一把花瓣以滿天花雨一把撒出後,一躍而下,躍至人群之中,便是醉拳出手。此時下面這些人被他的滿天花瓣打的惱火至極,正拿他沒辦法呢,他卻跑下來了。找到機會,哪還能放過,便即一擁而上,圍攻而至。沈醉的醉拳已是經過了改進與完善,攻招增加了不少。一出手便是一連串的快攻,腳踩醉夢逍遙步,“劈哩叭啦”間已是遍打了一圈,打倒了四人,踢倒了三人。他一圈打完,便即趁機拿出酒葫蘆來喝了一大口酒,斜了圍著他的眾人一眼。眾人見他那一眼中大有小瞧之意,不由心頭都有怒火,發一聲喊便又沖至。

  沈醉卻是不想讓他們圍上,不等他們過來,選了個方向便即沖去,仗著醉夢逍遙步的巧妙,幾下閃讓間便已沖了過去,然後沖到後面還沒反映過來的一群人中就是一通混打。打過了這一片,便又竄至那一片,總是不在一處多作停留。打鬥中去瞧蕭峰,卻是見他正跟兩個少林老和尚打鬥。一個老和尚光著雙臂,正與蕭峰以“太祖長拳”對打。他看見後不由又心道:“看來情節發展還是有著它強大的慣性!”

  他心道了句,便又把心思放回到自己身前。仰天喝了一口酒,往後一靠,急退到身後一人懷中,一肘撞出,正中那人肋下。那人痛呼一聲,便已被他一肘撞的倒退而出。但只退了一步,卻又被他在腳下一勾,往後仰倒跌出。那人跌出後,便即有人把他扶起。讓出空間來,前後左右,共六人又向他攻出。這六人卻都是各拿兵刃的,沈醉看得清楚,一矮身,貼地一個大旋身掃堂腿全部踢到六人腿部。六人被他大力踢中,便再也站不穩,往旁倒去。

  沈醉又仰頭喝了一大口酒,然後又往蕭峰那邊看了一眼,見他已逼退了那兩個少林和尚。張口大叫了一聲“大哥”,然後便將那酒葫蘆向他拋去。蕭峰聽得沈醉叫他,扭頭一看,見他拋過一隻酒葫蘆來,一把抄住,大喝一口。一大口茅臺美酒灌下,忍不住大叫一聲“好酒”又是連灌兩口,然後哈哈一笑,高呼一聲“二弟”,又將酒葫蘆拋還過來,然後一縱身便即搶攻而上。

  沈醉此時剛好以持杯拳打中了兩人穴道,又用腳踢翻了一人,聞得蕭峰高呼。淩空一躍接過酒葫蘆,然後落下地來時半空中一個橫身旋踢,一腿砸在一人的右肩之上。當時就聽“叭”的一聲骨頭聲響,沈醉這一腿已把他肩膀踢的脫臼了,身子也承受不住,雙腿一個哆嗦,便即跪了下去。沈醉單腿撐地,仰躺著身又喝了一口酒,然後看到蕭峰又得了空,便即又叫了一聲將酒葫蘆拋了過去。隨後便仰躺著身擦地往後一個急退,雙手持杯拳左右同出,各抓住了兩人的腰畔。淩空的那一腿落下地來,身子正立,雙手抓著兩人開始轉圈。兩人便像他手中的武器一般,被他拿在手中轉圈耍著,一時之間眾人皆不敢上前。他掄了幾圈,便放手將二人甩出。旁別有人伸手去接,但不想力道極大,有的連番後退,有的退之不急便即跌倒於地。

  蕭峰聽到沈醉呼喊,又伸手接過酒葫蘆大喝幾口,然後便又拋還給沈醉。兩人把這酒葫蘆拋來拋去,一邊喝酒一邊打鬥,實是痛快,打到高興處便大叫大笑。痛飲高笑中打鬥,拳落腿起間,聚賢莊眾豪傑痛呼哀叫而退。意氣風發,豪氣干雲。

  沈醉那一袋花瓣打完後,就有將近一百人被他飛花絕技點中穴道,失去了戰鬥力。有人去解穴的,卻又怎解得開這以拈花指力所點中的穴道。這聚賢莊群豪聚會,幾日間便已聚到了三百多人,卻是被沈醉一袋花辨就讓將近一百人失去了戰鬥力。

  蕭峰本來一人獨闖聚賢莊情勢危急,是以若像原書中逼到了急處便不得不出手殺人以求脫身。但現在得到了沈醉這一大助力,情勢已是好了許多,他便也能守著分寸不傷人性命。又得空見沈醉出手大部分都是制敵穴道,得到提醒,心中暗罵了自己情急竟至忘了這一制敵手法,出拳之時便也改成了以中指關節突出的點突拳,儘量打人穴道。這樣一來,更是不至傷人性命,只是讓他們暫時失去戰頭力。他這番不欲傷人性命,自是不會再去搶那遊氏雙雄的盾牌,兩人性命自是無慮。但沈醉卻還是怕有什麼意外,終是趁著次機會將他二人點倒於地。

  沈醉、蕭峰兩人那酒葫蘆互相拋了幾次後,裡面的酒便已被二人喝光了。而此時,聚賢莊內還能站著並還擁有戰鬥力的,卻是已只剩下了三分之一。但他們二人打到此時,卻也是耗力甚巨,消耗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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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開封夜影
“大哥,你今後有何打算?”在和蕭峰突圍逃出聚賢莊後,沈醉將他帶到了自己拴馬的地方。然後兩人便在此處互相道過了一番杏子林中別後的事情,蕭峰把杏子林自己身世被揭之事以及少室山養父母的死亡還有少林寺中恩師玄苦被人一掌打死,自己被人冤枉殺父殺母殺師,以及阿朱的事情都詳細向沈醉述說了一遍。而沈醉只是說自己別後就滿江湖的亂逛,最近逛到開封時聽到有人談起他的事情,又說聚賢莊發了英雄帖邀集江湖群豪商討他的事,自己聽到後便跟著幾個江湖人士前來了。兩人各自說完之後,沈醉便問出了這個他已知道答案的問題。雖然算是廢話,但有些廢話卻還是要說的,有些事卻也還是要明知故問的。

  “我打算去當年的事發地點雁門關一趟,把事情弄清楚。二弟你呢?”蕭峰說完後又問沈醉道。

  “我!”沈醉笑了笑,道:“我還是會四處亂逛,也順便幫大哥打聽打聽一些事情!”

  “那愚兄就先在這裡謝過二弟了!”蕭峰拱手笑了笑。隨後又想到了什麼事情,臉上笑容隱去,看著沈醉問道:“二弟,若我果真是是契丹人,不知二弟會如何看我?”

  沈醉笑了笑,道:“是便是了,沒什麼兩樣的,難道契丹人便不是人了嗎?既都是一樣的人,那就沒什麼匹別。咱們兄弟結拜是為了那份共同的情義,不是為了民族國家那些東西。大哥,不管你是契丹人也好,是宋人也罷。現在,將來,不論發生什麼,你都是我的大哥!”他說到這裡,伸手重重地拍了拍蕭峰的肩膀。

  蕭峰臉上有些激動,也伸手抓著他的肩膀,動了動嘴唇又閉上,好一會兒後,大聲笑道:“可惜現在沒有酒,不然你我兄弟二人定要再好好喝一場!”

  “誰說沒有?”沈醉說罷將手伸到腰間,然後變戲法似地又取出了一隻酒葫蘆。他這一隻酒葫蘆自然是在金龍壺內取出的,他將手伸到腰間用外袍遮住,然後擰開了金龍壺的蓋子,便又從中取出了一酒葫蘆來。

  雖說他已做得十分隱秘與儘量正常了,但蕭峰還是瞧得十分驚訝,不過看見了酒便把那份驚訝拋了開去。伸手從沈醉手中接過酒葫蘆,一拔開蓋子便有一股濃郁香醇的酒香味飄出。他一聞便聞出了正是沈醉在聚賢莊內拋給他的酒葫蘆裡面裝著的酒。他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股酒氣,然後向沈醉笑道:“為兄這一生可說是喝過無數的酒,但今日二弟的這酒卻是我所喝過的最好的酒,實乃酒中極品呀!”

  沈醉笑道:“大哥你若喜歡,這一葫蘆便送你了,你留在路上慢慢喝!”

  蕭峰也不客氣,拱手笑道:“那為兄就多謝二弟了!”有人白送他東西,對於別的他可能會客氣,但對於酒他卻絕對不會客氣。他仰頭大灌了一口酒,然後伸到沈醉面前道:“來,咱們先幹一口!”

  沈醉卻是伸手把腰間的金龍壺取了出來,笑道:“我這個小酒壺裡也還是有的,就不跟大哥分搶那一葫蘆了!”他說罷,擰開蓋子,將自己的金龍壺與蕭峰手裡的酒葫蘆碰了一下,仰頭喝了一口。

  蕭峰聽著他調侃的話,也學著他的語氣大笑道:“如此最好!”說罷,又仰頭喝了一口酒。

  “幹!”兩人又碰了一下酒壺與酒葫蘆,再仰頭大喝。喝了五大口之後,沈醉哈出一口酒氣,向蕭峰道:“咱們今次還是適可而止吧,好酒得慢慢喝,剩下的還是大哥路上慢慢品嘗吧!”

  蕭峰笑道:“說的也是,如此好酒一下便喝完了,確實是有些浪費了!只是不能盡興,卻也甚是遺憾!”

  “盡興的機會還有的是,等咱們兄弟再聚之時,再好好盡興一次,來個一醉方休!”沈醉笑道,然後擰上了金龍壺的蓋子,收回腰間。

  “好!”蕭峰喊了一聲,也插上了手中酒葫的蓋子,然後也系到腰間,拱手向沈醉道:“天下無不散之宴席,為兄這便告辭了!”

  沈醉將身邊的馬牽了過來,拿著韁繩遞給蕭峰道:“這匹馬也一併送于大哥代步吧,祝大哥一路順風,早日察明真相!”

  蕭峰遲疑了下,便即伸手接過,又向沈醉拱手道:“多謝二弟!”

  沈醉拱手回禮笑道:“咱們兄弟還說什麼謝不謝的,太客氣可就生份了!”

  蕭峰笑道:“確實是為兄禮數囉嗦了!”他說罷,牽過馬,翻身上馬,然後騎在馬上側身又向著沈醉抱了抱拳,道:“二弟,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沈醉也抱拳回禮,然後又道:“大哥一路保重!”

  蕭峰又抱了一拳,定定地看了一眼沈醉,道:“二弟,為兄走了!”說罷便轉過頭去,雙腿一夾馬腹,馬兒便向前跑出。

  “大哥保重呀!”沈醉又在後叫了一句。蕭峰回身揮了揮手,大笑聲中遠去,終至消失在視線內。

  沈醉看著蕭峰遠去的身影輕輕歎了口氣,然後又從懷中掏出金龍壺來喝了一大口酒,轉頭辨了下方向,便即施展淩波微步而去。

  ※ ※ ※

  三日後 東京開封府 深夜

  沈醉換上了黑色夜行衣,貼上了小鬍子,戴上了眼罩,扮演著他的另一身份――無影神偷夜神龍。自與蕭峰分別之後,他一路返回開封的時候,逢城過鎮,遇有為富不仁之人或貪贓枉法之官,便即以他的大盜身份盜取他們的財富,然後分發給窮苦百姓。一為劫富濟貧,二為宣傳他的神偷大名。今日,又到了這大宋京都,天下名城開府封,自然是更要好好地宣揚一下他無影神偷的大名。他此時剛剛做完一票,留下他的標記之後,便從處身的大宅院之中輕身上了屋頂,準備離去。站在屋頂辨了下方向,剛準備起身飄離,突然間他看見左前方二十多丈遠處一條黑影閃沒。仔細一看,沒多大刻,那黑影又從一處較低的屋頂上躍身而起。然後便竄高伏低,起起落落間往遠處而去。

  “難道又遇到同行了?”他自語了一句,笑了一下,心中來了興趣,便閃身跟了上去。無影千幻身法展開,但見身後一溜殘影而過,影子使得真身朦朧模糊,看上去如淡淡的青煙,夜空之下,黑暗之中,猶似毫無重量的鬼魅。他毫無聲息地跟在那條黑影的身後,片刻之間便已追到了那黑影身後三丈多遠處,然後他保持這個距離緊緊跟上,那黑影卻是毫無察覺。

  沈醉一邊跟著一邊從後面注意著那人的身形,看了一會兒,卻發現那人身材嬌小,曲線玲瓏,竟似是一女子。“有意思,女飛賊!”他又笑著自語了一句,更加來了興趣。再看了一會兒,他又發現了一點更有趣的地方。那就是他發現那女飛賊所用的輕功身法竟是和他的有幾分相似,而他的輕功身法是依據那部“神偷秘技”上所記載的身法與他已有的身法步法所結合後而研創出的。換言說,就是那女飛賊所用的身法便是那“神偷秘技”上所載的輕功身法。也就是說,這名女飛賊很有可能便是那“神偷秘技”所屬的門派“神偷門”的傳人。發現了這一點後,他的興趣自然就更加大了。不過那女飛賊所用的輕功身法,與“神偷秘技”上所描述的最高境界卻還是差著一兩籌的,與他精研所創的“無影千幻”更是不能比。

  女飛賊竄高伏低,穿房越瓦,動作極是輕巧嫺熟,看來也已是一老手。她的輕功雖然在沈醉的眼中是差了許多,但放到江湖上來說卻也是極為高明了。飛身如鴻,落瓦無聲,起伏飛躍的身影有如一隻輕靈的燕子一般。她施展著高明的輕功向著目標地點前進,在屋瓦上行了十多丈遠後,也到了一所大宅院內。沈醉向那所宅院打眼看去,發現竟是比自己剛才所偷的那一家占地還要大一些。那女飛賊站在隔街的一所高屋之上向對面的大宅院內打量了一眼,便即躍身而下。從上到下低空劃了一道美麗的弧線,有如燕子抄水,動作輕靈優雅。落至院內之後,她左右看了一下,便快速地穿梭在院內向著主屋靠進。沈醉也隨後輕身到了那宅院之內,但是並沒有落下地去,而是仍在屋頂之上穿梭,在上面緊緊地跟著那女飛賊。

  女飛賊運用著她的專業知識,極快地找到了主屋所在。到得主屋後,她從身上掏出一把匕首,插入窗縫之中挑開裡面的窗栓,然後輕輕推開窗子閃身入內。沈醉在斜對面的屋頂上看著,並沒有再跟入其內,而是在外面靜靜等候著。過了將近有半個小時的時間,那女飛賊背著一個黑色大包袱又從窗內輕巧地跳出。看那包袱的大小,顯然偷的東西不少。躍出之出她又回身輕輕閉上窗子,然後走出屋簷轉過身輕身上了屋頂。上了屋頂之後再左右看了一下,她便又施展輕功而去。這一回,沈醉卻是沒在跟上。他反而是從屋頂上輕飄飄地落至院中,然後到了那主屋之前,輕手推開女飛賊並沒有關上的窗子閃身入內。

  他在女飛賊走後,又緊隨其後進了她的作案現場並不是想要再找找還有什麼沒有被那女飛賊卷走的錢財寶物,而是想進去找找那女飛賊是不是也有留下什麼標記之類的。他從看過的許多武俠小說中知道,許多神偷在偷了東西之後,都會極其囂張地留下自己獨特的標記以宣揚自己的大名。而他親自當了神偷之後也是有樣學樣地發明了自己的標記,每次偷了東西之後也都是要簽名留念留下標記以宣揚大名。他以此推測,便也想著那女飛賊可能也會留下自己的標記,是以要進去找找看。

  進得屋內仔細找了一圈後,他在一處牆壁之上找到了那女飛賊的標記,乃是一枚以精鋼打造的燕子型飛鏢。整個飛鏢的造型是一隻張開雙翅飛翔的燕子,頭前有尖嘴,尾後有似剪刀的尾翼,兩翅之上也各有分叉的雙翼,很形像。尤其頭部兩邊還各點了兩點金色,便像是燕子的雙眼一般。長寬都約有成人的中指長度,十分精巧漂亮。

  “看來這女飛賊的標記就是這只燕子飛鏢了,卻不知外號叫作什麼?燕子飛賊,神偷女燕子,燕子神偷,燕子俠盜,還是……神偷燕子李三兒?”沈醉看著這只燕子飛鏢猜測著女飛賊的外號,最後卻是有些好笑地猜到了後世那個近代比較有名的神偷身上了,想到這個外號他自己也不由笑了出來。隨即又搖了搖頭,然後又看了眼牆上的燕子飛鏢,轉身輕巧地從窗口跳了出去。

  上了房頂之後,他卻是想到了一個有可能知道那女飛賊名號的辦法。笑了笑,他彎下身去,揭了屋頂上的一片瓦,然後照著那主屋的窗子便狠狠地砸了過去。

  “哐當啪啦”一聲大響,但聽屋中一聲驚叫“什麼聲兒?”隨後房中的燈便被點亮了,不久便又聽到一聲驚叫,然後有人急急地大聲道:“哎呀,我的銀子,我的寶貝!快來人呀,出飛賊了!”最後那一聲卻是扯著嗓子大喊出來的,這一嗓子喊出,當時就驚動了院子裡大大小小的人,一時附近所有房間的燈火全部亮著,然後便是一片忙亂。

  而沈醉早在扔出那片瓦之後,便即貼身伏到了屋脊之後。然後仔細地看著下面的情形,並注意傾聽著下面人的談話。待得有不少家丁拿著槍棒搶進了主屋之後,他從屋中眾人的交談中聽到了那女飛賊的名號――“金燕子”!

  “可能是那燕子鏢上的兩個眼珠是金色的,所以才得此稱號的吧!”沈醉想通了這個道理,便即飛身而出。快速地出了這所宅院之後,便迅速隱沒於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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