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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都市] 官路迢迢 作者︰Robin謝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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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g236161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41 | 顯示全部樓層
官路迢迢 第391章 【真是出乎意料】 Robin謝

  陸聯成卻大大地鬆了一口氣,站到了薛華鼎的小車旁之後,似乎才解除了羅副書記對他的心理壓力。醉露書院聽了薛華鼎的話,過了好一會才說道:「肯定有戲,沒戲他不會讓我們來,也不會跟我們說這麼多話。」官場老油子的陸聯成繼續說道:「薛局長,你是不是跟他羅書記很熟悉?」

  薛華鼎一邊打開車門,坐上駕駛室的位置,一邊說道:「我跟他熟什麼?他是高高在上的市委副書記,我只是一個企業的小領導。呵呵,如果熟的話他會這麼對我們?手都沒握一下。」

  陸聯成笑道:「正因為熟悉,他才不跟我們握手啊。你信不信?如果現在有一個他不認識的工人在他身邊要見他,他肯定會熱情地和那個工人握手,說不定還坐在工人身邊促膝談心呢。呵呵,估計不是我這個外人在旁邊,他今天的態度肯定會不同。薛局長,他真的不認識你?」陸聯成心裡道:

  薛華鼎也只是因為開始來的時候先入為主地認為宣傳的事肯定會搞掂,現在聽羅副書記的意思是還要等明天王秘書的通知,所以心裡有點不自在,有點覺得在陸聯成面前說了大話,故而行為、語言都有點失常,這也許就是俗話說的「關心則亂吧」。

  但薛華鼎沒想到的是,身邊的陸聯成早把薛華鼎看成是一個神通廣大的人了,他估計就是賀國平來也不可能讓羅副書記另眼相待。

  薛華鼎一邊往後倒車,一邊說道:「也算認識吧。以前我在縣局工作的時候,他到我們縣開發區視察。那時候見過一次面。」

  陸聯成看著薛華鼎,聽他這麼說,很是奇怪地說道:「那就真有點怪了。難道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還是羅副書記轉性了?我沒見過羅書記,但我聽說過人們對他的傳言。他主管宣傳和組織這二攤子,幾乎相當於市裡的二把手。別人找市長也許努力一下還能找到,找羅副書記卻是很難很難。而且別人找他,他都是三言兩語就打發走了,哪裡會像跟我們一樣談這麼久?我們在他那裡至少花了半個多小時吧。」

  薛華鼎和這個心裡已改變主意地陸聯成分手之後。就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把剛才的事情從腦海裡甩開,開始認真做自己的工作。醉露書院

  陸聯成回到辦公室之後卻是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同是辦公室的一位手下告訴他剛才賀國平地李秘書找他有事,讓他到賀國平的辦公室去一趟。

  陸聯成隨口說道:「他怎麼不打我的電話?我手機又沒關機。」

  那人先是一愣,接著解釋道:「我是剛才送文件到李秘書那裡的時候。他對我說地。說是正準備打你電話,看我去了就順便讓我通知你。」

  陸聯成也知道自己這話問得有點冒犯。上級領導要找你還管是電話還是書面通知?找到你你就得去執行。

  他對那個手下笑了笑,道:「好,我就去,什麼時候的事?是賀局長的辦公室是吧?」說著,腳已經朝外移了。

  那個手下也知道陸聯成問的是廢話。但還是認真說道:「就剛才,是賀局長的辦公室。」

  陸聯成走到李秘書的辦公室時,李秘書抬起頭見是他就笑道:「是陸主任。這麼快就來了?剛才有人說你不是到市委辦事去了嗎?」

  陸聯成笑道:「呵呵,最高首長地命令,我能不快點?李秘書,知道是什麼事不?」

  李秘書說道:「不知道,賀局長在裡面。」

  電信局辦公室與羅副書記的辦公室自然不可同日而語,也沒有那麼多講究。陸聯成推開賀國平辦公室地大門,就走了進去,一邊笑著問道:「賀局長,你找我?」

  「是啊。抽煙!」說著,賀國平就甩了一支煙過來,陸聯成雙手舉起雙掌一合就把空中飛來的香煙接住,熟悉地塞進嘴裡。

  賀國平笑道:「剛才出去了?是找市委市政府要報紙版面吧?」

  陸聯成連忙拿下嘴裡的煙,應道:「是啊。領導分配的任務不完成不行啊。」

  賀國平微笑道:「真是辛苦你了,你喊薛華鼎去了沒有?」

  陸聯成道:「去了,我陪他出的。」

  賀國平哦了一聲,問道:「結果怎麼樣?他薛華鼎出馬應該有點效果吧?」

  陸聯成回答道:「現在還不知道,他們說是要明天才能通知我們。」

  賀國平冷笑了一聲問道:「我估計他連你都不如吧,一個縣局來地能有什麼門路?還口出狂言說什麼多重的擔子都要挑起來,我看他怎麼挑。醉露書院」

  陸聯成自然不敢回賀國平的這句話,這些話聽在陸聯成耳朵裡,感到很不是味兒:好像賀國平不是領導,不是局裡地一把手,而純粹是一個看險、看熱鬧的人。人家薛華鼎在千方百計為局裡想辦法,他卻在後面說風涼話。

  賀國平把手邊的打火機往桌子前推了推,示意陸聯成自己拿它點火。等陸聯成點煙坐下後,賀國平感慨似地說道:「現在局裡一些人看不清上面的形勢,跟著一些無知的小伙子瞎鬧。我是相信你的,你可不要在現在這種關鍵的時刻鬧糊塗。你說一個人上升進步還不是上面領導看重你?什麼時候官員的陞遷由下面的人決定了。哎,我真是想不通,有的人精明了半輩子,到現在卻突然不明白了,跟著別人亂起哄,你也是老同志了,你說他們能得到什麼好處?」

  陸聯成不知道賀國平是有感而發還是今天來了情緒,說起來話又多又亂。他沒有接腔而是大口地抽著煙,試圖讓煙霧把自己盡量地包裹起來。

  賀國平似乎說的還不盡興,站起來走到陸聯成身邊坐下,說道:「關鍵時刻還是你站得穩啊。將來局裡的工作你可要多壓一些擔子。這次你一個人市委市政府就解決了報刊、電視的宣傳問題。雖然離我們地目標還有一點差距,但已經做的不錯了。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把工作做得更好一些,花多少錢我都答應你,如果能上頭版頭條,讓517那天的記者來採訪我……採訪我們局領導。你就立了大功。」

  陸聯成籠統地說道:「我會盡力的。」

  ……

  第二天,王克宏秘書打電話給薛華鼎說可以讓電信局的文章上頭版。雖然不能頭版頭條,但可以在頭版上連續二天刊登他們的文章。同時通知他517那天有市委市政府地領導來電信局視察工作,到時市電視台將隨市裡領導到電信局採訪。請電信局做好相關準備,並要電信局指定一人跟《安華日報》編輯部聯繫,商量稿子的問題。

  當薛華鼎問哪個領導有幾位來時,對方卻說還沒有最後定,等到了那天再說,他只說是市領導要來。

  一般說市領導都是指副市長以上的幹部。也就是說薛華鼎做的工作做出了效果。電話掛了之後,薛華鼎鬆了一氣。馬上把接到地內容轉給了陸聯成。

  電信局想不到事情一下變得這個樂觀,局領導當然是大喜過望。就是賀國平也像喝了酒似的,興奮地在會議上把辦公室的陸主任表揚了好幾次,當陸聯成不好意思說這件事是薛華鼎促成的後,賀國平還不顧前嫌地讚揚了薛華鼎一下:

  電信局今年宣傳的效果肯定超過去年!這說明什麼?說明姚局長走之後。電信局的工作並沒有受影響,當地政府更加重視電信局,也就是說明我賀國平在代理一把手期間。工作不錯!

  當然,當地政府是不是真地更加重視電信局,局裡的工作是不是沒受影響,賀國平心裡清楚。但報紙、電視這麼一宣傳,市裡領導一來視察,不知內情地其他人,特別是上級領導肯定會以為是我賀國平組織得好,算得上是一個稱職的領導,是完全可以當好這個一把手的。

  賀國平有點洋洋自得了。

  517電信日這天,安華市電信局裡裡外外佈置一新。到處是彩旗飄揚,彩色展板、氣球滿眼都是。全體電信職工都穿上了整齊劃一的服裝,個個精神飽滿的樣子。六個從各部門選拔來地漂亮女士身披綬帶作為禮儀小姐站在大門口處恭迎各位客戶。

  接到市委辦公廳的通知後,局領導和未上街安排活動的中層幹部在賀國平地帶領下九點不到就站大門口等待迎接市委市政府領導一行。辦公廳的人通知說前來視察工作的人有市委孫書記、市政府牛市長等人。這再次讓賀國平等人驚訝:二大巨頭竟然同時出動!

  聽到孫書記和牛市長親自出動,薛華鼎還以為是羅副書記做的工作,心裡很是驚詫羅副書記的活動能力,將二大巨頭都勸過來了。其實,這是薛華鼎誤解了,羅副書記做工作只是一個小的原因,孫書記他們之所以來這裡,是因為現在安華市難得找出幾家效益好的國營企業,市裡一些國營企業不是要破產了就是到了破產的邊緣,大部分國營企業利潤很少甚至是虧損狀態。

  唯有電信局蒸蒸日上,他們聯袂而來是想給其他企業或社會一個信號:市委市政府非常重視企業的發展。

  九點十五分左右,市電視台的採訪車就來了,一些文字記者也陸續趕來。薛華鼎在記者人群中就看到邱秋。當攝影記者尋找最適合攝制的位置時候,一些文字記者就開始採訪賀國平。

  西裝革履的賀國平滿臉春色地回答著記者一個又一個問題。當遇到有關移動電話的資費問題時,他才將業務部的主任介紹給記者,讓業務部的人回答。

  約好的九點半時間一到,市委市政府官員的一溜小車在一輛警車的開道下,駛入了電信局大院。電信局的局級幹部和那些記者都爭先恐後地朝那些官員的車湧出。

  未等賀國平上前開車門,孫書記就自己推開車門走了下來,賀國平連伸出雙手緊緊握住孫書記的手。說了幾句場面話之後,二人擺了一個POSS讓那些記者拍攝。過了一會兒,牛市長、羅副書記等人才陸續走過來。

  市裡領導和電信局的領導自熱而然分成了二堆:市裡的人圍著孫書記;電信局的領導則在賀國平的帶領下呈一字排列,畢恭畢敬地站著,等待著市領導來握手。

  前面是賀國平、湯愛國、馬副局長、王主席、曹副局長、薛華鼎等人,接下來就是陸聯成等中層領導。孫書記、牛市長、羅副書記等人從前面一路握過來,基本上都是搖一二下,相互說一句你好就到下一個。即使是羅副書記握薛華鼎的時候也只是搖了二手,然後他就去握陸聯成的手去了。

  但是,當他們握完排隊的人之後,羅副書記轉身對薛華鼎說道:「小薛,你過來一下。」

  薛華鼎心裡很是奇怪,不過他還是聞言朝羅副書記走去。局裡的其他人都驚訝地交往了一下眼神,不知他們何時是熟人,只有陸聯成卻沒有驚訝,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們。

  幾個記者也跟了過去,其中邱秋靠的更近,她貼近薛華鼎小聲問道:「薛局長,你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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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華鼎一聽,估計電信局登報的事情已經有了眉目,就笑道:「你羅大老闆還在乎這點小錢?既然你請客就應該誠心實意一點。快說電話號碼吧?趁現在沒下班,我好打電話找他。」

  「急什麼?現在他們正在開會呢。你要打也要等晚上八點之後再打。」羅豪一副成繡在胸的樣子,說道,「對了,我好像還聽到一個消息。薛局長,你有時間聽嗎?」

  薛華鼎笑問道:「羅大老闆,消息是好的還是壞的?」

  「靠,我什麼時候跟你說過壞消息了?」羅豪反問,然後又有點生氣似地問道,「薛局長,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老哥我?」

  「我瞞你什麼?又有什麼事能瞞得住你羅豪的?你是說工廠裡的事還是生意上的事?」薛華鼎奇怪地問道。

  「你就裝吧。既然你薛局長不願意說,那我也不說。看你瞞我瞞到什麼時候。」羅豪賣起關子來。

  薛華鼎心裡一動,有點急切地問道:「是不是我工作方面的?」

  「不是你工作方面的,而是你工作調動方面的。」羅豪說到這裡就打住了,道,「我也不好說多了,反正我認為你這一步走對了。電信局的路太窄了,繼續走下去也走不到哪裡。呵呵,言歸正傳,你記王秘書的電話號碼吧!」

  下班之後,薛華鼎駕車到了無線電二廠。在廠食堂裡和許昆山他們一起吃了晚飯。吃完之後,薛華鼎也沒有立即回家,而是隨許昆山到了他們的家裡。談了一會兒廠裡的事後,和許昆山又扯起了薛華鼎調離電信局的事。許昆山再次告誡他不要好高騖遠,年輕人應該多鍛煉,不要一下子就想佔到什麼高位上,那樣地話對自己的發展沒好處。

  薛華鼎笑問道:「呵呵,聽你的口氣,你總不至於讓我去當一個村長吧?」

  許昆山也爽朗地笑道:「呵呵。當村長又怎麼不行?你現在未必就能當好一村之長呢,全村幾百上千個人的事都要你操心,你管得好嗎?」

  薛華鼎道:「別人五六十的老頭都可以當好,我就不信我薛華鼎當不好。」

  許昆山道:「只是村長不是官員。你想當還當不上呢。」說到這裡,許昆山收住笑,認真地說道,「如果你只想當一個庸庸碌碌的混官,那你出去後當什麼官都可以,跟著周圍地同僚混就是。如果你要把握官場的本質東西。讓別人信服你,那你就必須有豐富的從政經驗。可以說你現在缺乏的就是經驗。發號司令地程序都不知道,你怎麼讓人信服?盡量從底層做起吧,你絕對吃不了虧的。你現在年輕才二十多歲,就是當村長你也有的是時間上升。」

  薛華鼎對此不以為然,不過也沒有反對岳父大人的話。談了一會兒其他閒話之後就告辭回家。

  到了晚上八點多,薛華鼎按照羅豪提供的電話號碼給羅副書記的秘書王克宏撥通了電話。對方顯然從羅豪那裡知道了薛華鼎地身份和號碼,當薛華鼎自報家門之後。對方就告訴他,請他明天上午十點半帶相關資歷到羅副書記的辦公室去匯報,然後就掛了電話。

  王克宏說話地態度很友善,但沒有說什麼多話,簡明扼要地把有關事情說完之後就結束了。不過薛華鼎還是從中得到了不少的暗示,知道刊登文章的事肯定有了進展。

  第二天上班之後,薛華鼎給辦公室陸聯成打了電話,要他上午十點陪自己往市委去一趟。

  剛放下電話的時候,陸聯成還以為是薛華鼎抓他當壯丁,讓他帶路去熟悉市委裡面的人,心裡很是不忿。但隨即一想,回想起剛才薛華鼎說話地樣子,覺得薛華鼎是自信得很,對自己完全是一副吩咐的口氣。陸聯成心裡就迷惑了:「難道他這個從縣裡調過來的人,在市委裡面還真有大地靠山?」想到這裡,陸聯成又開始思考是不是向薛華鼎他們這邊傾斜一點。

  十點鐘一到,薛華鼎和陸聯成就在樓下的停車坪會合,然後一起帶著資料來到了市委大樓。陸聯成還是有點擔心薛華鼎要自己帶他去找人,所以沒有問薛華鼎這次去見誰。薛華鼎也沒有告訴他是羅副書記要見他們,他只是認真地開著車。

  進了市政府大院後,薛華鼎在門衛處跟王克宏通了電話,他們進了市委大樓直接乘電梯到六樓。

  剛出電梯口,一個精幹的年輕人走過來,對著他們問道:「請問誰是薛華鼎?」

  薛華鼎聽聲音就知道對方是王克宏。實際上薛華鼎一直走在陸聯成前面一點點,按道理久經官場的王克宏肯定知道誰是薛華鼎,而且他問的時候,眼睛也是落在薛華鼎身上,只是薛華鼎比他還年輕,而且陸聯成身材魁梧,很像一個官員的樣子,這才讓王克宏有此一問。

  薛華鼎連忙伸出手,說道:「王秘書,你好,我是薛華鼎。」

  王克宏連忙說道:「歡迎!這位是——」

  薛華鼎連忙介紹道:「這是我們辦公室主任陸聯成。」

  陸聯成心裡還在想這個王秘書是誰的秘書,見薛華鼎介紹自己,馬上向王克宏伸出手,說道:「王秘書,你好。」

  王克宏稍微跟陸聯成握了一下,就退後一步,對他們道:「請!」

  將薛華鼎二人帶到他的辦公室坐下後,他小聲對他們道:「你們稍等一下,羅書記正在會見其他客人。」

  二人都默默地點了點頭,自從進了市委大樓,二人都無形中感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特別是陸聯成知道是羅副書記接見他們後更是有點緊張,眼睛狐疑地瞟了薛華鼎一眼。

  王克宏給他們二人一人瓶礦泉水,然後笑著對薛華鼎道:「薛局長,對你。我是早就聽說了,只是沒想到這麼年輕。我才當羅書記的秘書不久,估計你不認識我,呵呵。」

  薛華鼎笑了笑,正要說話,卻見辦公室的門被推開。

  二個官員模樣的人出來了。還點頭哈腰地對裡面說道:「羅書記,請留步!」

  裡面一個威嚴地聲音說道:「那我就不送了,再見!」

  「羅書記,再見!」

  二個官員見門輕輕關上好。這才直起身子,對著王克宏討好地笑了笑,又對陸聯成笑了一下,最後看向薛華鼎時卻幾乎沒有多少笑容,只是點了點頭。

  王克宏接過一個五十多歲男子伸過來的右手握了幾下,說道:「孟書記。再見!」

  「王秘書,歡迎你有空到我們縣走走。呵呵……」那個被稱為孟書記的人笑著又搖了搖王秘書的手。說道,「謝謝你!」

  然後他們二人不約而同地轉身對陸聯成和薛華鼎笑著揮了一下手,小聲道:「再見!」

  薛華鼎微笑以答,陸聯成微笑著小聲回應道:「再見!」

  王克宏出門送他們二人到了走廊之後才回轉身來,又對薛華鼎微笑了一下。示意他再等一會。這才輕輕地推開羅副書記辦公室的門,輕聲走了進去後再輕輕地將身後的門關上。

  薛華鼎隨意地打量著王克宏地小辦公室。陸聯成有點緊張地擰了擰礦泉水瓶,蓋子擰松之後又擰緊。想了想。他把手裡的資料輕輕地遞給了薛華鼎,小聲:「薛局長,等下你交給羅書記吧。」

  薛華鼎轉頭看著陸聯成,右手接過牛皮紙文件袋,將它和自己的手機包放在一起。聽到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二人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

  王克宏站在門邊對薛華鼎說道:「你們進來吧,羅書記在等你們。」

  二人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先是看見了插在寬大辦公桌後面那面鮮艷地國旗,然後才看清國旗旁邊的羅書記。

  薛華鼎招呼道:「羅書記,你好。」

  「你好,請坐!」羅副書記只是欠了欠身,沒有站起來,手朝辦公桌前面的長沙發指了指。

  王克宏將薛華鼎和陸聯成的身份稍微介紹了一下。薛華鼎見羅副書記沒有起身握手的意思,也就沒有上前,而是走到沙發前坐下。

  等薛華鼎和陸聯成坐下後,羅副書記問道:「你們電信局找市委有什麼事嗎?」

  薛華鼎想不到羅副書記是這麼一個態度,原以為羅副書記會站起來迎接,至少會和自己握手吧。現在卻是一副完全公事公辦、無比嚴肅的樣子。這讓他既鬱悶又納悶。

  薛華鼎只好把電信局517電信日地事詳細地向羅副書記匯報了一遍,然後提出了請市委幫忙在報刊電視上進行宣傳的事。

  羅副書記認真地聽著,然後讓薛華鼎把有關資料遞給他。

  薛華鼎站起來雙手,雙手把文件袋遞給了他。羅副書記接過後,微笑著對薛華鼎道:「你先坐,我先看一下。」

  他把資料從牛皮紙袋裡取出後,碼在桌面上。他嘴裡所謂地看也就是翻了一下,不到三秒,他就笑道:「不少啊。是你寫嗎?」

  薛華鼎回答道:「不是。有的是省管局下發的,有的是我們宣傳科和辦公室寫的。」

  羅副書記哦了一下,打著官腔說道:「你們電信局是我們市委市政府重點關注地企業。電信事業的順利與否關係到我們全市經濟的發展,對於你們地活動我們政府方面是持支持的態度,也願意為你們企業的發展保駕護航。就這次517電信日而言,請問你們準備舉辦哪些活動,除了宣傳方面,還需要政府方面做哪些工作?」

  薛華鼎將局裡的活動簡要地介紹了一下。羅副書記還詢問了一些其他情況,甚至去年的有關活動也問了問。

  回答羅副書記問題的時候,薛華鼎自然而然地提出邀請市委市政府的領導到電信局蒞臨指導。

  羅副書記只是微笑地聽著,沒有說行也沒有說不行。

  最後,羅副書記說電信局的這些事情和薛華鼎剛才口頭提的一些要求,他會認真考慮的。市委市政府這邊的一些具體動作,明天會讓他的秘書王克宏通知薛華鼎。

  薛華鼎和陸聯成只好起身告辭。

  當他們離開的時候,羅副書記還是沒有起身相送,只讓王克宏送他們出來。

  薛華鼎心想:「媽的,人和人之間真是不同啊。剛才那個什麼縣委書記離開的時候,羅副書記送到了門口才離開,我們離開的時候,他卻連屁股都不動一下。」而沒有了開始的自信了,「到底有戲沒有?「

  王克宏倒是一直把他們送到了電梯口,直到他們上了電梯才揮手告別。

  「陸主任,這事估計沒什麼戲。」薛華鼎出了市委大樓後有點沮喪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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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華鼎笑著打斷他的話,說道:「我還真服了你。你實在是一個做生意的人,怎麼對做官這麼感興趣?呵呵,我找你老爺子可不是我想陞官,是有關我們市電信局宣傳方面的事,想麻煩他開一個後門在報紙上登幾篇文章而已。」

  羅豪笑道:「呵呵,我確實是想你陞官升快點,讓我好在朋友面前吹牛啊。」

  接著,薛華鼎把賀國平安排給他的任務簡單地說了一下。雖然薛華鼎對賀國平很是厭惡,但為了局裡的工作,也為了實施自己的計劃,他還是想把這件事辦成。

  羅豪聽了之後,有點把握不定地說道:「這事應該不難吧?不就是刊登一二篇文章嗎?市裡的文章推遲一天提前一天有什麼關係?頭版頭條聽起來好牛的,呵呵。不過,我現在可不能給你打包票,我得先打電話問一問我老爺子,爭取幫你辦成,實在成不了你也別怪我無能。」

  薛華鼎笑道:「那就謝謝你了。別婆婆媽媽的,你又不是今天才認識我。」

  羅豪也笑道:「這又不浪費我什麼錢,也就是跟老爺子說幾句話而已。明天你有空嗎?我請你吃飯。」

  薛華鼎反問道:「你不是說不願意請客嗎?你又不做我們電信局的生意了。」

  羅豪回答道:「你幫我賺了一堆鈔票,我還得好好地感謝你啊。看廠裡的架勢,我不久又有大筆收入進賬。」

  薛華鼎說道:「那是你的本事,與我沒什麼關係。對了,省城的房地產生意怎麼樣?」

  羅豪聲音低沉下來。說道:「還是老問題,小巫見大巫。在安華市我算有錢的人之一,在白沙市我在那群人中間是窮人。這次回來就是想再湊點錢地,房地產還真是一個無底洞。」

  薛華鼎笑道:「你不會融資融到我的頭上吧?」

  「呵呵,那是肯定的。今天晚上我請一個銀行行長吃飯,如果不理想。我就只能請你們吃飯了。還要請你岳父、你岳母娘吃飯。」羅豪大言不慚地說道。

  薛華鼎無事一身輕地說道:「你請我吃也是白吃,反正我只有工資給你。再說,我估計你就是請他們天天吃飯也沒什麼效果,這些熟人你宰不了。現在廠裡要建功放生產線、要進行停電寶生產。還要試生產蓄電池,估計沒有一分錢借給你。」

  羅豪則信心十足地說道:「融資的事你不懂。

  我不會從廠裡拿錢走的,但我肯定能從你岳父身上挖出一大筆資金來,呵呵,信不信?」說著,他得意地笑了起來。「我這次要賭一把大的。成功了,我這一輩子就不愁吃不愁穿了。」

  薛華鼎道:「你就吹吧。你啥時候愁過吃愁過穿了。」說著又問道,「你什麼時候給我音信?」

  羅豪馬上說道:「我現在就給老爺子打電話,有什麼情況我等下再打電話給你。」

  薛華鼎掛了電話不久,辦公室主任陸聯成就拿著一疊稿子進來了。薛華鼎接過之後,順手放在辦公桌上。隨口問道:「這麼多文章?」

  陸主任笑了笑,說道:「可不是嗎?」然後有點發牢騷地說道,「市報、電視台哪裡那麼容易受我們地稿子?」

  本來有一肚子話要傾訴的陸聯成看了看辦公室的門。想了想卻沒有說出來:現在是真正的敏感時期,賀國平和薛華鼎他們到底是誰佔上風沒有人知道。如果現在就與薛華鼎過於走地近,賀國平肯定不高興。雖然他自己現在對賀國平也有一大堆意見,但目前還不是發洩的時候。

  陸聯成看著桌上的稿子,客氣地說道:「薛局長,這些稿子你看看,除了省管局的稿子外,其他的裡面如果有什麼不妥的,請你給宣傳科范科長說一聲就是,讓他修改。」

  薛華鼎笑道:「陸主任,你就別寒磣我了,我可沒有這個文筆。對了,以前與市委宣傳部談妥地文章是不是已經交給他們了?」

  陸聯成回答道:「那些稿子這裡也有底稿,稿子上面都有說明。薛局長,你看,這裡寫了。」

  薛華鼎掃了一眼:「好,我知道了。我可不敢保證能不能刊登,就當我去試一試。陸主任,你是找的市委宣傳部吧?我可沒有其他意思。」

  陸聯成說道:「是地。我明白你的意思,反正多一條門路多一個機會。我也是轉彎抹角地才找上市裡的安部長。有的人啊,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說了最後這句意味深長的話,陸主任有點迫不及待地走了。

  他既怕說話太多把自己對賀國平地牢騷引出來,又怕從縣裡升上來在市裡沒有門道的薛華鼎抓著自己當替罪羊——陪他一起到市委市政府去聯繫。

  看著逃跑似離開的陸聯成,薛華鼎心裡感到好笑。他坐下來,拿起桌上地稿子一一看了看。對於上面註明已經交給了市委宣傳部的稿子,薛華鼎幾乎是一目十行地掃了一下。對於其他稿子看的稍微認真一點,但也沒有校稿的意思,只是看看,以打發下班前的一段時光。

  從文章內容的遣詞造句看,局裡大部分文章都是宣傳科那個高傲的范科長寫的,以前姚局長的報告就是這個調調,文章中不時加一二句古詩、俗語什麼的,用的很貼切,讀起來也朗朗上口。

  薛華鼎正在認真讀稿的時候,突然他看到自己辦公桌上的茶杯飛了起來。

  薛華鼎大吃一驚,驚慌地抬起頭來,才發現不知何時范科長進來站在他辦公桌前,正拿著他的茶杯喝裡面的剩茶呢。

  薛華鼎哭笑不得地說道:「范科長,這是我的茶。」

  范科長將裡面的茶水喝了一個底朝天之後,抹了一下嘴巴,道:「我知道。你辦公室的當然是你地。你放心。我又沒傳染病。」

  薛華鼎還真說不出什麼話來,聽到「傳染病」三個字,心裡感到一點發冷。過了好久,薛華鼎才說道:「也許我有病。」

  「沒關係,我抵抗力強。」范科長將茶杯往旁邊一方,問道。「我的文章寫的怎麼樣?看你看得這麼入神,我進來了都不知道,肯定不錯吧。寫這種文章是小意思,實在顯示不出我的水平。薛局長。你還沒讀過我的散文詩吧?我知道你跟老賀他們那些文盲不同,肯定喜歡讀高雅一點的東西。」

  薛華鼎算是徹底被這個牛皮哄哄地人打敗了,做出舉手投降狀,說道:「范科長,不,范大文豪。等我有空了,靜下心來專門拜讀您的大作。好不?現在我想問你的是,你現在過來幹什麼,馬上就要下班了。」

  范科長點著頭說道:「那我明天把我的詩集給你送來。」接著,他也不管薛華鼎是不是翻白眼,說道。「我過來是二件事,一是辦公室地陸聯成說我寫的電信宣傳稿件送到你這裡來了,他要我主動跟你聯繫一下。看有沒有修改的地方。當然,這個事只是我過來的一個借口,你也知道我寫的東西沒有什麼要改的。我來這裡地第二件事,也是最終目的是請你薛局長幫我一個忙。」

  薛華鼎笑問:「你這麼自信地牛人,還要我幫什麼忙?」

  范科長走到沙發前坐下,說道:「一個人不可能每個方面都厲害,也就是你說的樣樣都牛皮。現在我在追求邱秋的事情上擱淺了,她橫豎不理我,詩集也送了,玫瑰花也送了,還請她吃飯、逛街什麼的,但她一概不理。

  不願意跟我說幾句話,跟她那些同事卻有說有笑的。」

  聽了范科長地話,看他那個萎靡的樣子,薛華鼎心裡總算舒服了一些,說道:「我能幫你什麼忙?她又不歸我管。你可以學那些名人騷客一天給她寄一篇你的大作啊,也許她地芳心一下被你打動了。」

  范科長道:「不行,太慢了。再說,我就是最會寫,也不可能每天寫一篇文章吧?薛局長,你就幫幫我。」

  「那怎麼不可能,今天是散文,明天是詩歌,後天是小說。我還不知道你?你才子不動筆則已,一動筆就是千言萬語。」薛華鼎道,「說實話,這個我實在幫不上。」

  范科長道:「只要你肯幫,肯定能幫上。」

  「哦,怎麼這麼說。」薛華鼎有點奇怪地問道。

  「因為他喜歡的是你!」范科長道。

  薛華鼎心虛地看了一下辦公室的門,嚴肅地說道:「你說什麼屁話?」

  「呵呵,心虛了吧?有理不在聲高,本來我不信,剛才你的動作就說明你們還真的有點不同尋常。」范科長得意地笑道。

  薛華鼎背上差點出了冷汗,說道:「你這傢伙突然冒出這麼一句,不說是我,任誰都會被你嚇一跳。你是真傻還是裝傻,這種事你怎麼可能說著玩,要是一些小人聽出了,我就被你害慘了。」

  「靠,這有什麼?別人愛慕你,你怕啥?又不是你到外面找情人。我還巴不得成千上萬的美女愛慕我呢。本來我不知道她對你愛慕,畢竟我也沒看見你們來往過……」

  薛華鼎見范科長喋喋不休地說過不停,就打斷他的話道:「你撿重點說好不好,到底要我幹什麼?」

  范科長還是繼續說道:「那天我在她面前說我們局裡的局級幹部都***是一群飯桶,一群文盲。她竟然跟我生氣,說什麼你薛局長就不是文盲,有魄力有技術。你說說,如果不是她愛慕你的話,不理我的她怎麼可能跟我爭?」

  薛華鼎生氣地說道:「就你能寫幾句酸文就有知識、有水平?不說我對邱秋不熟,就是我跟她熟,我也不會幫你。她要是跟了你,不是傻了就是瞎了眼睛。替我說幾句公道話就成了愛慕我的人?還大知識分子,這點常識都不知道。」

  薛華鼎說完之後,原以為這個高傲的范科長很勃然大怒,出乎薛華鼎預料的是,范科長竟然大笑起來,說道:「哈哈,還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當時她也是這麼說。」

  「那你明白了?」薛華鼎沒好氣地問。

  「薛局長,其實我還是不錯的。我保證對她好,不讓她受一點委屈,和我交往久了就會知道,我這個人真的是一個好男人。」范科長乞求道,「幫幫我做做她的思想工作,好不,她也是一個氣質好的人,我們正好般配。」

  薛華鼎舉起雙手道:「范大文豪,求你別說這些令人作嘔的話了。你的事我堅決不幫!」

  范科長沮喪地站了起來,說道:「好吧,真是沒情趣。再見!」

  等他出了門,薛華鼎搖了搖頭,右手拿起稿子準備看,左手習慣性地去拿茶杯,才想起杯子是空的。他只好起身準備給杯子兌水,不想剛屁股離開椅子,桌上的手機就響了。

  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是羅豪打來的,薛華鼎拿起電話接通後就問道:「怎麼樣?」

  「呵呵,看你急的。」羅豪笑了笑,說道,「你手裡有筆嗎?記下這個號碼,他是我老爺子的秘書,叫王克宏。你可以和他商量,他會告訴你怎麼做。」

  薛華鼎連忙說道:「你說,我就在辦公室。」

  羅豪沒有馬上說出電話號碼,而是笑道:「明天晚上我請客,但錢應該你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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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g236161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41 | 顯示全部樓層
薛華鼎道:「你的這個獎勵方法是臨時起意,還有很多不足的地方,缺乏可操作性。剛才湯局長也指出了其中有待完善的地方,我覺得湯局長提的很好。既然只是一個框架性的指導性的東西,我們現在還沒有必要過多地進行討論它。與其現在拍腦袋說獎勵幾萬幾十萬兌不了現,還不如認真地幫年輕的技術人員做點實事,幫他們解決住房問題和加班補貼問題。當然,我還是贊成對網絡質量提高有貢獻的同志,只是要拿出一個好的、可操作性的辦法,不要好高騖遠。現在提什麼全省第一,為時尚早,除了讓大家樂一樂之外,沒有什麼實際意義,你就是說獎勵一個億也是假的。」

  說到這裡,薛華鼎看了眾人一眼,說道:「我們做事作決定還是腳踏實地地好。賀代局長,你說呢?」薛華鼎已經定下來要離開電信局,也就不再考慮是不是得罪賀國平了。

  賀國平的臉一下陰了下來,「缺乏可操作性」、「拍腦袋」、「好高遠」等等詞語不斷地敲擊著賀國平的心臟。特別是最後二句話,簡直就是年老者對年輕者、上級對下級的口氣。

  但是賀國平卻不能因此而破口大罵,因為這只是官場的潛規則,並沒有什麼明文規定上級是什麼語言,下級是什麼語言。所有的官員都明白這個道理,違反了並不犯法,但後果也許比犯法還嚴重,今後領導肯定會給你這個不知輕重的人小鞋穿。可惜,現在的薛華鼎不在乎賀國平給不給小鞋。

  當然,薛華鼎還是虧了一點。因為賀國平準備過幾天把那台封存的小車交給薛華鼎,現在他又下了狠心不給了。

  聽了薛華鼎地話,所有人都不說話,基本都低下了頭。有幾個人還偷偷地大量氣得臉色發青的賀國平和波瀾不驚的薛華鼎。

  剛才高興的幾個人也冷靜下來了,張金橋更是說道:「賀局長,我們也不要這麼大的獎勵。給我們移動中心單獨租一棟房子就行,我們技術人員租住在外面不是掉手機就是丟筆記本電腦,虧慘了。」

  張金橋的話,幾乎是火上澆油。但賀國平知道這個大嘴巴一般都是有口無心,跟他生氣是自己愚蠢。藉著他這個大嘴巴還可以自己找台階下,因此賀國平勉強擠出一點笑,對張金橋說道:「這些事情等今後再議,我們先進入下一個議程。下面請各單位匯報一下517電信日活動地準備工作。王主席,你們工會那裡是大頭。你先匯報一下你們的準備情況,有什麼困難在這裡提一提。我們商量解決。」

  因為議題已經改變,大家開始思考其他問題,但大家心裡明白的是,雖然賀國平今天主動示好,但二大陣營的鬥爭還遠遠沒有結束。他們這些人還是要選擇投向哪邊或者是保持中立。

  王主席很認真地匯報著他主管下地部門對517電信日的準備情況。王主席說完就是主管後勤的曹副局長匯報。

  現在業務部劃歸賀國平管理,因此業務部門的匯報就由電信業務部的主任代替賀國平匯報。

  他們這些人匯報的無非是舉辦哪些活動、職工如何行動、彩車行走線路、促銷地手機型號和價格、紀念品的總量等等事情。

  薛華鼎主管地三個中心有二件事:一是移動中心應急通信車的使用,必須保證517電信日那天市中心廣場促銷現場移動電話的暢通、信道的充裕。二是新技術開發中心和計算機中心一起在市中心廣場設立一個多媒體展台。重點演示互聯網的功能,現場解答顧客地問題。

  薛華鼎也中規中距地匯報了相關準備工作:在工作上,薛華鼎還是不願意讓人說閒話。

  辦公室陸主任匯報的時候,倒出現了一個問題。當時賀國平安排了他二個任務,一個是租用公安局警車開道,一個是報紙電視台宣傳的事。警車地事他完成得很順利,市公安局答應在那天安排二台警車為他們的彩車開道。出問題是報紙和電視台方面,不過出這個問題並不意外:

  陸主任匯報說,經過他的一番努力,在《安華日報》上發表三四篇文章沒有多大問題,但517日這天在該報頭版頭條上發表有關電信日的文章不可能。市委宣傳部告訴他說那幾天有市委領導針對今年的抗洪搶險有重要的文章發表。對於市裡電視台,對方答應可以給電信局的促銷現場一些鏡頭,並在本地新聞欄目中出現,時間大約一分鐘。

  陸主任匯報的時候,雖然嘴裡說沒有很好地完成賀國平安排的工作,但話語中飽含得意,臉上更是洋溢著一種自豪感。確實,沒有電信局領導出面就能做到這樣子,說明陸主任在安華市的社會關係還是很強的。黨報能上三四篇宣傳電信的文章,電視台也給出一分鐘的時間,可不是那麼容易。

  不過,心中仍然氣憤的賀國平可不是這麼認為,他記得當時分配任務的時候薛華鼎是承諾了要負責這件事的。雖然自己將他安排成配合辦公室,但現在他薛華鼎一點事也不做就輕鬆過關,實在讓賀國平心有不甘。

  賀國平對陸主任道:「陸主任,你們辦公室做的不錯,很不錯。電視報紙都有我們的宣傳報道,我們電信日活動的成功就有了保證,電信的形象會通過它們傳到千家萬戶。這次你們辦公室都是有功之人,應該得到嘉獎。」

  陸主任臉上更是浮現出一層異彩。去年姚局長親自出門也只比自己的成果稍微好一點點而已。得意的他恰恰忘記了正是由於去年姚局長的活動讓市委宣傳部有了慣例可循,所以他今年找市委宣傳部就稍微容易了一些。陸主任心裡完全將這次公關的成功攬到了自己身上。當然,現在沒有人跟他爭功。

  賀國平話題一轉,說道:「但是。我們還是不應該滿足這些。如果就這麼滿足了,那有心人就會問,我們安華市電信局的經濟效益是不是降低了,在社會上地影響是不是小了?去年我們電信局能夠在市報上頭版頭條,今年怎麼不上了?去年市長親自參加我們的活動,電視新聞上的第二個就是有關牛市長參觀我們電信局的活動報道。記得當時我們都在電視裡露了面。馬局長,你當時還接受了記者的採訪吧?當時他們請你談一談我們電信局移動基站建設和電信交換機建設的問題。是不是?」

  馬副局長見賀國平看著自己,就點了點頭,表示承認。

  本來幸福自豪地陸主任聽了賀國平的話。心裡就涼了半截,心裡想:「你們自己沒本事請動牛市長他們,我一個辦公室主任有什麼辦法?有本事你賀國平去找牛市長,或者去求姚局長回來到市政府搬人啊。任務壓我這個小兵有什麼意思?黨報的頭版頭條你以為想上就上?電視採訪也許不難,但要在主要新聞裡報道則是跟登天差不多。」

  陸主任心裡以為賀國平準備強行分配這個在他看來不可能能完成的任務給他呢。他地臉在變。

  賀國平掃了眾人一眼,見不少人也跟著馬副局長點頭。就說道:「我個人在電視鏡頭裡出現不出現沒關係,但我們局必須要出現。不說超過去年。至少要跟去年差不多吧,你們說呢?人要一張臉,樹要一張皮。不要因為姚局長一調走,我們的形象就在客戶的心中就一落千丈,讓客戶對我們的能力表示懷疑。現在陸主任他們已經做出了這麼大的成績。我相信我們局級幹部出面的話,成績將更大。」

  就在眾人有點迷惑地時候,賀國平問道:「薛助理。你以前答應了的話不會不算數吧?請問你這段時間跟市裡地誰聯繫了?聯繫得怎麼樣?呵呵,不會比辦公室的效果還差吧?」

  與會人員這才明白賀國平心裡怎麼想的。他這麼將薛華鼎和陸主任他們割裂開來,除了不是體現以前辦公室為主、薛華鼎配合的初衷,而且前期辦公室作出的功勞薛華鼎是得不到一絲一毫了。現在賀國平把薛華鼎逼到了牆角,他會不會發飆?大家都看著薛華鼎,預計薛華鼎會再一次和賀國平對著幹。

  賀國平未等薛華鼎說話,又說道:「薛助理,我記得那天開會地時候,『你是這麼說的,這事我就盡力而為了,最大的擔子我也挑起來,行!陸主任,你們辦公室就準備相關要發表地文章到時候交給我。我到市委市政府找人去。』呵呵,還記得不?」賀國平巧妙地改動了薛華鼎的原話,不過一般人還真聽不出來。

  薛華鼎不想從辦公室分什麼功勞,而且這段時間他確實把這事都忘記了,只在長益縣看見邱秋的時候說起了這事,當時也是問了問,並沒有採取什麼行動。現在聽賀國平說起,就說道:「賀代局長,不知道是我記錯了還是你記錯了。我記得當時是你說的陸主任他們負責,我薛華鼎配合。現在陸主任已經完成得很好了,也可以說這個任務完成得差不多了吧?」

  賀國平正要反問薛華鼎是怎麼配合陸主任他們的,薛華鼎卻說道:「行!既然那些話是我答應湯局長說的,我就再去找找看,我爭取能幫陸主任他們一點點忙。」薛華鼎把賀國平篡改的話恢復了原貌,再次強調自己是緊跟湯愛國的。

  賀國平心裡想吃了蒼蠅般難受,但他當著不知地說道:「這可是關係到我們電信日活動成敗的大事,不是爭取就能應付過去的。你必須做到!」

  薛華鼎冷笑道:「我不做空保證!現在不是『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的年代。現在在座的誰能保證,我就全力配合他。」

  ……

  會議結束後,大家都默默地退出了辦公室。賀國平看著薛華鼎匆匆離去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齒。

  他知道經過今天的會議,自己的威信不但沒有預期的上升,反而下降了。自己的退讓沒有使局領導班子的關係搞好,裂縫反而越來越大。剛才湯愛國離開的時候,臉上就浮現出得意的笑容。其他的局級幹部也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回到辦公室,薛華鼎想起邱秋的話,就試著給羅豪打了一個電話。

  「薛局長,今天是不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怎麼想到打電話給我?」羅豪爽朗地笑道。

  「你自己到處亂跑,我幹什麼打電話給你。你現在在哪裡?」薛華鼎笑問。

  「剛從省城回來。是不是晚上請我吃飯?」羅豪道。

  「你搞反了吧?你在我們電信局做生意,我請你吃飯?」

  「切!那是猴年馬月的事了。得,有什麼事嗎?我晚上已經答應了人家。」羅豪的口氣跟以前大有不同。

  「開始翹尾巴了?」薛華鼎直截了當地說道,「我有事請你父親幫忙,你能不能幫我搭上線?」

  羅豪奇怪地說道:「你在縣裡的時候不找他,現在你在市局了,他還能幫你什麼忙?你們郵電系統可是直線管理的。在你們的人事安排方面,他插不上手啊,不過我可以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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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林副局長很快就想到了另一個方面:現在在安華市電信局的局級幹部中,還只有這個傢伙對自己忠心耿耿,也只有這個傢伙膽子大、敢於做別人所不敢做的事。相對那個有主見、軟硬不吃的姚局長而言,賀國平就可愛多了。自己的兒子就需要這種人幫忙。

  想到這裡,林副局長的眼光就柔和了許多,當他再次把目光移到賀國平身上的時候,賀國平正好也因為久沒聽到林副局長的回話而奇怪地抬起了頭。當他看到林副局長也看他時,連忙討好地笑了一下,有點不安地移開了目光。

  林副局長笑了笑,小聲說道:「老賀啊,你還是不太相信我。」

  賀國平一驚,急忙說道:「林局長,您這話說的,我怎麼可能不相信……」

  林副局長哈哈大笑,打斷了賀國平未說完的話,大笑幾聲之後,才移轉身子對賀國平說道:「那我就來幫你老賀解決這二個擔心,幫你消除你心頭的心病吧。呵呵,老賀,我問你,你怎麼就認為我只有一個人呢?難道我在省管局就那麼沒有人緣?老賀,你說是不是?」

  賀國平自然快速地點頭,不好意思地說道:「是,哦,不是……」

  林副局長大度地笑了笑,又說道:「至少我暫時還是和宋局長關係好吧。再怎麼說也有二個人對他們三個。呵呵,開玩笑的,我們為什麼會幾個對幾個呢?拉幫結派可是組織不容許的。」

  林副局長停頓了一下,將茶几上的不銹鋼保溫杯推開了一點,身子再往前傾一些,目光越過茶几看著書房的地板說道:「我們再來說說你剛才說地他們三個人吧。姓湯的認識王副局長。王所管的是電信維護這一攤子,在人事上確實是有不小的話語權,但也沒有你所想像的那麼大。至於方主席,本身他就不是管電信的,現在調到郵政地位置上,他對電信方面的人事更沒有什麼發言權了。最多在召開人事會議的時候敲敲邊鼓而已。哪裡可能提議哪個人來當電信一把手?等郵政電信一分開,他更只能看看而已。老姚?老姚這個人我看不透,按說他也是你的領導,更不希望安華市局在他走之後亂成一團。如果能滿足他那個將薛華鼎提升為副局長地條件,我想他肯定不會怎麼鬧。再說他現在身體不行,管的又是工會,真有什麼主意他也要忍耐一段時間,不會跟我公開唱反調的。」

  賀國平不斷在旁邊點著頭,只是在林副局長說到姚局長的時候。他的心裡有著一絲慚愧和氣憤。慚愧的是自己跟在姚局長後面卻得不到他地器重,氣憤的也是為什麼姚局長不看重自己。讓自己現在擔驚受怕。

  林副局長把自己地身體坐正一些,說道:「你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抓好你的工作,把電信業務搞好,把固定電話網絡和移動網絡質量提上來,我在上面就好為你說話了。上次你之所以沒有被扶正。除了你在宴會現場說薛華鼎那些不實際的話之後,還有就是你們局裡的網絡質量太差,電信業務也不是很好很有關係。只要你把這兩個最基本地事情搞好了。你就立於不敗之地。」

  賀國平不好意思地說道:「上次真是謝謝你的幫忙。」不是林副局長在會上堅持,賀國平早就不是什麼代理局長了,而是繼續當他的副局長。那次薛華鼎因為他賀國平地愚蠢謾罵而發飆,使宋局長在牛市長面前落了面子,宋局長等人對他賀國平的印象可不怎麼好。

  林副局長抓起茶几上的不銹鋼保溫杯把玩著,並沒有急於喝,過了一會兒說道:「這事你做的不是很好。特別是對於薛華鼎,你不能逼的太狠。人都有性格,更何況是一個一帆風順的年輕人?那次他當著大家的面敢和你對著幹,你還是沒有吸取教訓。雖然你現在改變了方式,但你的那些小動作他哪裡能受得了?我估計他就是因為這些才跟你玩出這麼一套把戲,用它們來嚇你。」

  賀國平想到自己把褚副局長退回來的小車封存起來、讓薛華鼎不斷參加一些無關緊要的會議、拒絕實施薛華鼎的建議,心裡多少有點不安,不過更多的是委屈:「我不是為了你的兒子林堅報仇嗎?否則的話我還去得罪他幹什麼?」

  林副局長自然不知道賀國平心裡在怨恨自己,又說道:「老賀啊,你還是要稍微靈活一點,你不能不喜歡那個人就連他的什麼都不喜歡了。作為一個一把手,你的氣量也應該大一點,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嘛。你剛才說的那個維護體制改革不錯,你就做主試一下。你不知道『以夷制夷,洋為中用』這幾句話?那姓薛的有什麼好方法好點子,你只管拿來用,用了就是你的,不是他的,懂不?既然韓國交換機現在要談判,你就讓他們去談,如果實在定不下來,你可以拖一段時間再說。」

  「可現在有不少地方在等著交換機進局啊。」賀國平用替林堅考慮的話說道,「要是這一批不用林少的交換機,那麼今後我們的需求量就沒有這麼大了。」

  林副局長聽到賀國平這麼替自己的兒子考慮,心裡感到很慰藉,覺得自己的忙沒有白幫,就笑道:「完全可以拖到下半年嘛。馬上就是517電信日了,你們的工作重點要轉到這個方面吧?過了517就是夏天,抗洪搶險的時候可以緩一緩交換局建設,是不?等你真正扶正了,你就可以和薛華鼎談,談他的副處級待遇和副局長的事,反正要完全阻止他當副局長不可能,你就利用這個機會讓他同意你採購韓……,採購你想採購的東西。我看那傢伙也不是不通文墨的人,不像是真的一根筋。今後要使他難受地話,就盡可能從工作上找他的麻煩。

  讓他有苦說不出來,那才是你的本事。」

  最後,林副局長總結似地說道:「薛華鼎也是從鄉下升上來的,除了他岳父家有幾個錢以外也沒有什麼門道,現在給老姚、老方送點土特產什麼的,只是普通的人情往來。熱絡一下人心而已。你就不要大驚小怪了。」

  賀國平送了一大堆禮,換了一頓罵回來了。回家之後躺在床上把林副局長地話翻來覆去地想了整整幾個小時才安心地睡著了,以至第二天被老婆推醒來還不想起床。做在床上的他打了一個電話給李秘書,讓他通知辦公室下午召開局辦公會議。討論湯愛國、薛華鼎聯合提議的維護體制改革的問題和517電信準備工作地問題。交待完之後,他又埋頭大睡。

  按時趕到單位上班的薛華鼎接到辦公室的通知時感到很奇怪,想不到賀國平腦袋一下開竅了,這麼快就討論維護體制改革的問題。

  喝了一杯茶,他就帶著張金橋一起到了湯愛國的辦公室,準備和他們維護一線的人共同商討維護管理辦法地修改。

  同樣驚訝的湯愛國也把黃國強喊了過來。因為事先湯愛國做了黃國強地思想工作。他也打聽到局裡不會處分薛華鼎,僅僅要薛華鼎向他做一個檢討了事。心裡雖然不忿,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失去了湯愛國支持的黃國強只好打落牙齒往嘴裡吞。看到薛華鼎在湯愛國的辦公室,黃國強反而先微笑了一下,算是向薛華鼎打招呼。雖然那笑比哭還難看。

  薛華鼎見對方示好。也就原諒了對方,現在還有不少的事希望他運行維護部門配合呢,就主動向進門的黃國強說了一聲對不起。並首先伸出手來。

  見狀,湯愛國露出很欣慰地樣子,又招呼黃國強與張金橋握手言歡。表明看三人又和好如初了,實際上黃國強只是把那層不敢說出來地心思深深地埋在了心底,他要等待時機以發洩自己心中的不滿。

  下午的會議開得很順利,可以說是這段時間以來最團結地會議。在討論維護體制管理辦法時,幾乎沒有人提出任何反對意見,只是在評分的操作方面,運行維護部和移動中心出於各自的利益小聲爭了幾句,但因為這些爭論都是技術些的,是認同這個管理辦法的大前提下正常的討論,所以這個新的管理辦法草稿算是順利通過。

  不知是受會議情緒的感染還是賀國平昨晚的深思熟慮,在下一項議程開始前,他提議局裡設置一個網絡質量提高獎,搞一次提高現有固定網絡、移動網絡質量的大行動。在這次大行動中,局裡重獎那些提高網絡質量的有功之人。

  所有與會人員都看著賀國平,傾聽著他的提議。

  賀國平意氣風發地說道:「現在社會上不是流行重獎嗎?那我們電信局也學他們一次。我剛才考慮了一個粗略的辦法,你們各位討論一下看行不行。這次主要獎勵我們的網絡維護人員和移動中心的同志們。每月獎一次,網絡質量在全省的排名每提高一名,局裡就獎勵一萬元,呵呵,如果下個月到了第一名,我們局裡就獎勵你們十二萬。而且如果長期保證在前三名,局裡每月獎勵相關部門三萬元。」

  張金橋笑問:「如果我們某個月是第三名,那下個月升到第一名的話,是不是獎勵五萬元?」

  賀國平也大聲道:「對,就是這樣!我還有一個建議,就是分檔次進行獎勵:提高到了全省前八名,名次每提高一名每月獎勵一萬五;提高到了全省前五名每月獎勵二萬;提高到了全省前三名每月獎勵二萬五,不,三萬!剛才張主任問如果從第三名升到第一名,那就是總共獎勵九萬元!張主任、黃主任,你們有信心沒有?」

  或許是為了賀國平助興,或許真受了巨大數額的金錢刺激,不但張金橋、黃國強大聲說有,還有辦公室的人也笑著說有。

  倒是設備部、後勤部的人都無所謂地,眼裡甚至還含有不屑:「真是見錢眼開,就憑你們能把質量提高到全省的第一名?做夢吧,賀國平什麼時候這麼有魄力過?逗你們玩的,你們還這麼起勁。」

  賀國平興致勃勃地看著湯愛國和薛華鼎,笑著問道:「湯局長、薛助理,你們覺得我這個方法怎麼樣?能不能鼓起維護人員、建設人員的幹勁?」

  湯愛國雖然知道賀國平這麼一反常態的提出獎勵肯定是為了爭取民心。湯愛國心裡自然有點不舒服,但他可不會傻到阻攔這事,那不是與自己的部下和其他人過不去嗎?

  於是,他笑著說道:「賀局長,你提的這個辦法好,只要不違反什麼政策,我贊同。其實我們還可以將獎勵面擴大一些,畢竟網絡質量的提高不僅僅是靠我們維護部門和移動中心的同志,也有擔任基站查勘和建設重任的建設部,沒有他們在外面辛苦建設,我們的網絡質量也不可能提高。還有業務部的同志也功不可沒,沒有他們在外面收集使用信息、推銷電話和手機,我們也難提高網絡質量。」

  賀國平臉上的笑容差點凍住了,心裡道:「媽的,我這麼退讓,你還給我點眼藥。獎勵面這麼大,效果就差多了,再說,網絡質量提高跟業務部門有什麼關係?按你這麼說的話,後勤部也該獎勵,他們讓全局職工吃好飯好做事。保安部門也因為沒有使局裡的東西被盜而也要獎勵嗎?」

  賀國平轉頭問薛華鼎道:「薛助理,你的意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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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g236161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41 | 顯示全部樓層
羅敏馬上上薛華鼎撲過來,一邊呵癢一邊大叫:「表哥我!你也欺負我!我叫你欺負,你才去當他的女婿呢,他只有一個女兒。可惜她也結婚了,你就臭美吧!」

  ……

  當薛華鼎在家裡和家人、朋友說笑的時候,賀國平也在仔細而惶恐地坐在省管局林副局長的旁邊匯報著最近局裡發生的事情,小心而謙虛地向林副局長詢問應對之計。

  其實,早在那天薛華鼎在局辦公會議上當面跟他對著干的時候,散會之後的賀國平就迫不及待打電話給了眼前的這個林副局長。從他這裡證實了省管局這段時間並沒有召開有關安華市電信局的人事會議。林副局長當時很清楚地告訴他安華市電信局目前只有他賀國平才是最適合擔任安華市電信局的人,無論是湯愛國也好還是什麼馬副局長、曹副局長也好,近期內都沒有取代賀國平當上一把手的機會。

  林副局長還告訴他,他將和新主管郵政的方主席陪同宋局長到北京郵電部召開一段時間的郵政電信分營會議。也就是說在今後一段時間內,沒有人討論這事,而且今後的工作重點是在郵政電信分營,對於已經歸屬確定的市電信局,無疑將暫時放在一邊不予考慮。

  因為林副局長給他吃了定心丸,加上林副局長現在正在主持一個部門會議,所以稍微心安的賀國平並沒有或者說不敢過多地打擾林副局長,問候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當時,掛完電話的賀國平心情非常複雜,雖然心安定下來了。但坐在椅子上他還是很氣憤,對薛華鼎這個傢伙說不出的怒火:在眾人面前公開向自己發難,說了許多不合他局長助理身份的話,特別是那句故意加重語氣地「賀代局長」讓自己差點氣得發昏。每次自己只要說什麼事情,他不是反對就是從裡面找碴,而只要湯愛國說什麼。他就贊成。明顯讓人覺得這傢伙在巴結湯愛國,好像他從省城得到了什麼有利於湯愛國而不利於自己的信息一樣。

  在開始的時候,賀國平並不擔心湯愛國會真的接納薛華鼎這傢伙,畢竟湯愛國這傢伙比自己還要陰險。也比自己更要打壓薛華鼎:如果不是因為林副局長的壓力,我賀國平正式當上一把手之後,完全可以不再打壓那傢伙,大家一起開開心心工作幾年,然後自己干到退休就走人。而湯愛國則有一個長期的任務,那就是不讓薛華鼎壓到他地頭上。

  不讓薛華鼎比他先一步接自己的位。

  對於薛華鼎突然強勢起來,賀國平相信薛華鼎這是他在自己和湯愛國之間摻沙子、搞分化。以取得更好的工作環境。或者說是生存環境。既然我賀愛國都能看出來,我就不信你湯愛國沒看出來。當時湯愛國雖然對薛華鼎的話有所回應,但賀國平相信湯愛國那是試探性地、也有可能是麻痺性,讓薛華鼎盡可能安靜下來。而湯愛國本身並沒有放下警惕、提防之心,他那權欲高漲的心不可能就此平靜。

  當時賀國平的心基本也安靜下來了。心裡一邊想著怎麼再給薛華鼎一些麻煩事做,手裡一邊拿著文件進行批閱。

  沒有安靜多久就聽到樓下有人大喊大叫,李秘書下去看了一會。上來說是運行維護部黃國強主任和移動中心張金橋主任因為工作不協調吵架,而薛華鼎在扯架的時候因為被黃國強罵他而打了黃國強一巴掌。

  賀國平竊喜,當時以為自己又抓到了一個可以修理薛華鼎的機會,雖然賀國平對黃國強並沒有什麼好印象,除了他是湯愛國的親信外,主要是這傢伙一貫以來表現得太勢利。但當黃國強可憐兮兮地跑到他這裡來告狀時,賀國平很熱情地接待了他,耐著性子聽了黃國強地申訴,認真地詢問了事情的經過,安慰了黃國強很久,還保證說局裡會給他一個公道,並親自送黃國強出門。

  等黃國強一出門,賀國平急急忙忙地把湯愛國招了過來,商量處理薛華鼎地辦法。並假裝寬宏大量地說只給薛華鼎記過處分後,湯愛國卻出乎意料地說不同意處分薛華鼎,還說什麼黃國強罵人有錯在先,薛華鼎只是一時衝動才打了黃國強一個耳光,情有可原。他提議採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則,讓薛華鼎單獨給黃國強道歉就可以了。

  結果二人為這事爭論了好久,最後還是賀國平拿出代理局長的身體做了一個折中的辦法,召開除薛華鼎在外的局級幹部會議,大家一起討論對薛華鼎地處理這才平息了這個爭論。

  如果說怎麼處分薛華鼎這事讓賀國平懷疑湯愛國是不是轉向,那接下來的事就真的讓賀國平心驚了:為杜絕運行維護部和移動中心下次出現爭吵地事,湯愛國提出對全局運行維護體制進行改革。其改革藍本就是上次姚局長在的時候薛華鼎在局辦公會議上提的那個建議。

  賀國平到現在都清楚地記得當時他是怎麼的吃驚,他用不相信似地看著湯愛國,問道:「以前不是你第一個反對嗎?現在你怎麼自己提出這件事來?」

  那時候湯愛國聽了自己的話,笑著說道:「我們都是黨的幹部,就應該有錯就改嘛。以前我只著眼於自己主管的部門利益,不想讓自己主管的部門多一個婆婆,結果造成了維護部門拖延維護、推諉責任的事情發生。賀局長,你想想看,人家移動中心一個主任為了一件無須出面的事情來請求維護部出面維修,卻被對方拒絕還發生爭吵打架的事情,這已經很不正常了吧?這事如果不盡快解決,今後吵架的事很有可能再次發生。再說,其他市局都已經這麼實施了,我們壓著不辦也不好。如果我們的網絡質量在全省佔先的話,那還好說。也許證明我們現在地體制先進。問題是我們的網絡質量太差,人家薛華鼎已經調查了、也指出來了,再不改革的話,說明我們太官僚了。」

  賀國平也知道這個道理,他更想把網絡質量提上去,要不每次省管局開質量會議都要出洋相。輕的是省領導只點單位的名,重的時候還直接點他賀國平地名字,太讓人丟臉了。自己要把頭上的代字出點,就容不得自己總是在省管局領導面前丟臉。

  問題是按薛華鼎的建議來辦的。薛華鼎就會攬走這個改革地功勞,進一步提高薛華鼎在局裡的威信,今後更加不利自己對他的打壓。

  心裡也很不忿湯愛國的突然「背叛」,賀國平有點氣憤地問道:「你的話不能這麼絕對地說。你要知道,我們的網絡質量這麼差,不單單是維護體制地問題吧?再說我賀國平也不是自私自利的人。我也希望我們局裡地網絡質量提高。

  容我不客氣地說一句,黃國強之所以這麼刁難他張金橋。每次有什麼事都要薛華鼎去跟他協商事情,還不是你湯局長縱容和支持的結果?」

  本來賀國平還想說這麼搞完全與以前二人「結盟」商定的一起打壓薛華鼎的主意背道而馳,但賀國平猶豫著沒有說,因為他感覺湯愛國真的變了,有些「知心」話已經不能跟他說了。

  湯愛國當時則是笑了一下。說道:「賀局長,以前我是做錯了,我現在向你檢討。不過。我從來沒有對黃國強說過什麼利用手裡地職權去卡壓其他部門的話。」

  賀國平心裡想:「有些話還用得著說?」

  湯愛國繼續說道:「現在已經不同於老姚在這裡的日子了,老姚在地時候,姓薛的有什麼功勞,老姚就會抓住不放地在各種會議各種場合宣傳他,努力把他薛華鼎抬上去。而現在你是掌舵的,即使把改革的功勞全部算給他,你也沒有必要到處宣傳他、抬高他吧。更何況我們可以把功勞分到其他人頭上,賀局長,你說呢。」

  心有不滿但又不便說出來的賀國平只好強忍下來跟湯愛國議論了好久,才定下改革方案由薛華鼎和移動中心拿出初稿,由運行維護部完善,然後交湯愛國審核,最後交局辦公會議審定。

  這麼做雖然在表明看來掩蓋了薛華鼎不少的功勞。但賀國平知道這只是自欺欺人而已,薛華鼎會不會在乎這個功勞很難說,他最在乎的應該是改革本身這件事。而且,即使他們這麼做,有意淡化薛華鼎在中間的貢獻,但局裡的其他領導和中層幹部都不是傻子,都知道這個內幕。湯愛國這麼做完全是變相地幫了薛華鼎的忙,使薛華鼎的建議得到了實施。

  心神不安的賀國平在後來的觀察中,發現湯愛國越來越向薛華鼎靠攏了,對於薛華鼎的處分最後還是由於他、褚副局長和又開始搖擺的馬副局長的反對而不了了之,只要求薛華鼎向黃國強道歉而已。

  好不容易等到林副局長從北京開會回來,賀國平就迫不及待地提著禮物趕到了省城林副局長的家裡,把薛華鼎近期的表現和湯愛國的異常都說給的林副局長聽,當然,重點是說了由於薛華鼎的帶頭反對使購買林堅代銷的韓國交換機沒有馬上定下來還要進一步談判、薛華鼎和褚副局長到省城來拜訪了姚局長和方主席的事。

  林副局長摸了摸油光發亮的腦門,笑著說道:「老賀啊,不是我說你,你真是杞人憂天。我看你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和那個姓湯都被那個小傢伙嚇住了。你難道看不出小傢伙是在你們之間製造矛盾?讓你們狗……,讓你們內部鬧不團結?」

  賀國平假裝沒聽出那個「狗咬狗」的話,連忙說道:「我知道,我開始也是這麼理解的。可是他湯愛國現在一步步朝那傢伙那邊靠,我就不得不開始擔心了。」

  林副局長笑問道:「你說說看,你擔心什麼?」

  賀國平麻著膽子說道:「您也知道,我在省局這邊只認識您。我也知道您在宋局長面前說話的份量比其他人大得多。但他們的人一多,您不也為難嗎?您也知道,湯愛國現在是盡力地巴結王副局長。而薛華鼎與姚局長關係很好,我們局裡的褚副局長與方主席是戰友,現在也跟薛華鼎關係不錯。他們是王副局長、姚局長、方主席三個,而您……。」

  說到這裡賀國平停了停,看了林副局長一眼,見他沒有什麼反應又說道:「除了這個原因,還有就是局裡的工作不好開展。現在姓薛的全力支持湯愛國的工作,不斷找我的喳,湯愛國對我也是陽奉陰違,有些牆頭草以為我要倒了,也開始跟他們走。這樣會使我的威信一步步下降,即使將來我當上了一把手、扶正了,也很難搞好局裡的工作,一定會辜負林局長您對我的期望。」

  林副局長蔑視地掃了小心翼翼的賀國平一眼,再次領會了這個傢伙的愚蠢和對權利的貪婪。面對點頭哈腰的賀國平,林副局長心裡產生了一股厭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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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g236161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41 | 顯示全部樓層
還有多久,目的達到的張清林笑著對薛華鼎道:「小薛個人在電信行業進步與地方政府進步有很大的不同啊。」
  
  薛華鼎知道張清林肯定是繼續勸說自己,就笑問道:「張書記,我還真沒注意過,你說說看。」
  
  張清林道:「地方上官員的進步幾乎是一步一個腳印,普通員工、普通幹部、科員,鄉長、鄉黨委書記、副縣長、常務副縣長、縣長、縣委書記,市裡幹部、省裡幹部,等等,每前進一步都要不少的時間,不過只要你有能力,總有你前進的餘地。而電信局起步似乎快一些,特別是有文憑有技術的時候就更容易一點,你看呢?」
  
  薛華鼎看著張清林,笑了一下,問道:「呵呵,張書記,你是說我吧?」薛華鼎繼續說道,「我進局的開始那幾年確實是上升得快,主要是我們郵電局基層存在技術人員絕對希少、而技術發展過於快速的矛盾。我算是幸運兒,也可以說是那時候山中無老虎,猴子充大王。現在可就不同了,不但自己培養的技術人員越來越多,分配下來的大中專畢業生也多於牛毛,要想前進一步是很難很難的了。現在一般也是股長、副局長、縣局局長、市局局長、省管局幹部地一步一個腳印。也許我一輩子也升不到省管局的位置。
  
  」最後這句,薛華鼎是順著張清林話裡的意思說的,也是薛華鼎內心一種無奈的宣洩:一個局長助理轉副局長都這麼困難,升到省管局去當領導還真不知道什麼時候。
  
  張清林與朱賀年對視一眼。再掃了薛華鼎和郝秘書二人,說道:「一步登天那只能是小說裡面才有地事,人事權和決策權都歸那個趴在桌子上寫稿子的作者,他可以寫『五年過去了,昔日的小薛幾經奮鬥終於從村幹部爬到了省委書記的高位。』呵呵,他可以天馬行空地摻進一大堆理由以證明這個天方夜譚故事的合理。不過,與政府的進步而已,你們電信系統還是有不同,那就是開始進步快,到後來就進步慢了。對不對?」
  
  薛華鼎想了想。點頭道:「這個可能是與政府定時換屆有關係吧?我們電信企業一個單位的老總可能在一個位置上干十年甚至二十年都有可能。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電信局的職位少,一個地區電信局也就是局長、副局長那麼幾個位置,不像政府有四套班子,還有這麼多縣直機關、市直機關和省直機關,在政府裡面有本事的人基本可以做到東方不亮西方亮。所以只有有業績、有能力、人緣關係不錯,幾乎沒隔幾年就可以進步一次。」
  
  張清林意味深長地問道:「小薛。跟你問一句只能私下問的話。你說說看。假如你在電信局努力地話,你自己估計最有可能升到哪一級?」
  
  薛華鼎一愣。也馬上明白他這麼問自己的用意了,也知道這個努力包含的內容很多。他心裡想:
  
  自己在電信行業認識的人或者說能幫自己的人也就是姚局長和半個方主席。而發言權比姚局長和方主席更大的林副局長是自己地死敵。姚局長和方主席他們最大地本事是抵住林副局長對我薛華鼎的刁難,能夠擋住這種刁難就算是超水平發揮了。因為到目前為止姚局長也只是欣賞自己而已。還沒有形成利益關係,他斷然沒有不顧自己地利益鐵心幫自己的道理。至於方主席更是看著褚副局長地面子上對自己還算可以,遠遠算不上關係鐵。關鍵時刻請他幫忙估計只能算半個。
  
  過不了幾年,姚局長就要退休,姚局長想幫也不可能了。同樣的,幾年之後電信郵政要分營,現在已經到了郵政地方主席到時候連半個都算不上。如果林副局長取代年紀比他大一點的宋局長當了一把手,那自己的苦日子就到了。想像力最好地人估計也不會說自己會在短短幾年內當省管局一把手,反過來打壓林副局長,那比異想天開還異想天開。
  
  算來算去,自己要在電信行業發展上升的話,還真不是一般的難。除非自己夾起尾巴做人,先順利當上安華市的副局長,然後陪賀國平或者湯愛國他們過足當一把手的癮,等他們或退或上調後,自己再接他們的位。問題是湯愛國現在年紀不大,在安華市電信局一把手的位置上干十年、二十年都沒問題,自己願意等十年、二十年嗎?估計自己願意,岳父大人也不會願意。
  
  再說十年、二十年之後是一個什麼樣子誰都不知道,也許中途突然出現一個文憑高、比自己更有後台的傢伙,或者出現新的技術,而自己落伍跟不上了而只能靠邊站。薛華鼎還是自知之明的,一個大專文憑擋不了多久了。
  
  況且現在自己已經擺明與賀國平對著幹,對湯愛國也不懷好心,今後在電信局的日子肯定不是很順暢。不管自己在這次爭鬥中成功還是失敗,今後他們二人總會有人會給自己使絆子。
  
  「如果轉入政府呢?」想到這裡,薛華鼎抬頭看了朱賀年、張清林一眼,他們似乎知道他在思考,都沒有看他,都在小口地抿著酒。
  
  想到今後到政府方面,薛華鼎竟然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也許那句詩「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就是為此時薛華鼎的心境寫的:下面有朱賀年、張清林,中間市裡有羅副書記、孫書記,上面省裡有胡副書記,岳父一家長期在政壇經營……
  
  薛華鼎心裡道:「嗨,以前我怎麼總在電信局上升和做生意之間來回思考呢?怎麼沒有想到到政府這邊來?在電信局混不好,未必就一定要去做生意?如果從政,只要經營好這些關係。幾十年之後升到省裡也並非是天方夜譚啊。」
  
  薛華鼎這時也完全明白了朱賀年、張清林
  
  自己過來的用意:他們幫我薛華鼎解決在電信局上升問題,自己幫他們在上級領導之間牽線搭橋,各有所得。按時髦一點地說法,這是真正的雙贏。
  
  因為事情還沒有一點眉目,調自己過來在目前來說也還只是他們心裡的一個想法,薛華鼎在官場最白癡也不會露出激動甚至欣喜若狂的表情來,既然是相互利用,我也應該待價而沽。
  
  薛華鼎故意不看朱賀年,而是對張清林笑道:「張書記,這事我還真沒有考慮過。我現在是有這個想法。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幫上你們的忙。」
  
  朱賀年說道:「只要你有這個想法就好,有些事我們會去做的。這不是我老朱和老張能定得下來,還有一連套的組織程序要過,首先是我們要召開常委會討論、然後向上級打報告、然後是組織部考察、還有相關任職資格審查。這些工作都不能省,也就一時半會完成不了,你自己心中有數就行。適當的時候。我會代表組織徵詢你的意見。但也請你不要跟組織討價還價。」
  
  張清林熱切地看著薛華鼎。而秘書眼裡似乎隱隱有一絲嫉妒。
  
  薛華鼎也從朱賀年的話裡聽出了一些苗頭,自己過來地話。位置應該不低,否則的話無需向上級部門打報告這麼鄭重其事了。
  
  薛華鼎既然決定了接受他們的橄欖枝。
  
  他自然就應該表一個態。薛華鼎站起來走到朱賀年身邊給他的酒杯倒滿酒、然後走到張清林身邊倒滿酒,他倒酒的時候。二人都沒有攔他。只給秘書倒酒的時候,秘書不好意思地客氣了一下,但最後他地酒杯還是讓薛華鼎給倒滿了。
  
  轉了一圈地薛華鼎這才為自己的酒杯倒上。他舉起杯對朱賀年、張清林說道:「朱書記、張書記,我就借這杯酒,一是感謝你們對我地關心,二是表一個態,我薛華鼎保證在你們的領導下認真紮實地工作,絕不辜負組織對我地期望。請二位領導乾了這杯!」
  
  朱賀年也站起來,說道:「我們期待你的到來,干!」
  
  張清林也站了起來,笑道:「呵呵,想到小弟你將來和我們一起共事就高興,干!」
  
  三人一飲而盡。
  
  薛華鼎又為自己倒滿,轉身對郝秘書道:「郝秘書,懇請你一如既往地幫助我,我敬你一杯!」
  
  秘書也不知道薛華鼎將來是什麼職位,或許是比自己高或者是跟自己平級,雖然他知道薛華鼎受二個書記地重視遲早會高過自己,但他也不能過於獻媚讓人看不起,他籠統地說道:「我敬薛局長,干!」
  
  調子定下了,四個人也就不再說這個事情,又扯起社會上的一些奇聞趣事,最後盡歡而散。秘書安排小車送薛華鼎回家。
  
  當薛華鼎滿臉通紅地回到家的時候,家裡非常熱鬧,彭冬梅和羅敏都過來了,正在陪父母在打麻將。見他進來,都笑著起身。母親到廚房為薛華鼎泡茶,父親慢慢地收拾麻將牌。彭冬梅把椅子放到牆邊。只有羅敏過來問道:「表哥,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薛華鼎頭有點暈,就一屁股坐在長沙發上,說道:「吃完飯就回來,不行嗎?打擾你們打麻將了?」
  
  「是啊。好不容易打一次麻將你就來搗蛋。」羅敏把一個軟坐墊塞進他脖子和沙發之間,說道,「哇,好重地酒味,又喝掉了多少錢?」
  
  薛華鼎把坐墊放在後腦勺的位置,讓自己更舒服一點,道:「我可沒有不要你們打,你們繼續打啊,誰贏了錢?」
  
  「哼,姑姑捨不得她的寶貝兒子沒茶喝,沒水果吃,我們還怎麼打?」
  
  「聽說你們都考試通過了?我也準備報考呢。」
  
  「我有一門沒通過,冬梅的都通過了。準備下半年再補考。」羅敏不好意思的說道,又問道,「你還靠什麼,大專文憑夠可以的了。」
  
  薛華鼎看彭冬梅收拾了椅子之後進了廚房,很快就端了一杯熱茶出來。薛華鼎連忙站起身,接過彭冬梅手裡的茶,彭冬梅笑問:「你現在時間多?」
  
  「嗯。再不學,今後就沒時間了。」薛華鼎說完,想到自己將來進政府,時間肯定又緊張了,到時候自學是不是能夠進行下去,又是一個未知數。
  
  這時目前端了一大盤橘子和蘋果出來,對彭冬梅和羅敏道:「你們也坐啊。一邊看電視一邊吃水果。」
  
  把水果盤放在茶几上之後,母親高興地說道:「我今天才知道敏敏又回到他們局裡坐辦公了。」
  
  薛華鼎也是奇怪地看著羅敏,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羅敏幸福地笑了一下,說道:「這又不是什麼大事,冬梅姐都坐了這麼多年的辦公室了。我是被趕出去的,只是現在又回來了。那個辦公室主任好討厭,本來我早就過來了,他就是給我拖著,最後還是我們局長親自跟他說,他才不再阻攔,我每次看到他都沒給他好臉色。哼!」
  
  彭冬梅笑道:「一個漂亮的兒媳婦飛了,他當然不高興,沒有罵你就是好的了。」
  
  羅敏有點惱羞成怒,把手裡的橘子一放就要呵彭冬梅的癢,彭冬梅笑著跑開了。
  
  薛華鼎也笑了起來,說道:「呵呵,你們局長是不是也讓你當兒媳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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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g236161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41 | 顯示全部樓層
薛華鼎看著他們二個打啞謎,有點急切地說道:「兩位就不要這麼讓我著急吧?我還是說那句話,來這裡辦廠的事我會努力去做,會盡我的能力努力勸他們過來,但包票我打不了。」
  
  二人只是笑笑,沒有說話,甚至薛華鼎懷疑他們是不是聽清了自己剛才所說的話。
  
  正迷惑著的時候,看著薛華鼎的張清林突然問道:「你願意過來和我們一起工作嗎?」
  
  薛華鼎有點傻眼了,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嘴裡問道:「我沒有聽錯吧?你們的意思是要調我到縣委縣政府來工作?」
  
  朱賀年點頭明確表態道:「嗯,我們有這個想法。你自己考慮過沒有?」
  
  薛華鼎見他們二人認真地看著自己,知道這才是他們今天找自己的目的,可自己僅僅是企業的管理者,到政府能夠做什麼呢?
  
  他看著二人問道:「朱書記、張書記,你們二位不是開玩笑吧?我能到縣裡做什麼?」
  
  朱賀年笑道:「你能做的是可多了,可以在黨委這邊、可以在政府這邊,當然還可以在團委那邊。我們可以根據你的意願,結合你的實際情況,給你一個合適的工作。」
  
  薛華鼎想了一會,低著頭看著茶几搖了搖頭,然後抬起頭說道:「問題是我沒有行政工作的經驗,我的特長也僅僅在技術方面。你們要我這個對行政工作完全生疏地人過來。不會是心血來潮吧?」說到這裡,薛華鼎自己也覺得最後這句話多餘,就掩飾著說道,「我是因為奇怪,所以多問幾句。」
  
  朱賀年心裡道:「箇中的原因哪裡好現在跟你說得清清楚楚。就是我想說出來。也不好意思當面說我們要利用你吧?你在省裡、市裡都能攀上關係,你岳父不但是商人更是在官場上能呼風喚雨的人物,你難道不知道你的利用價值大得很呢。」
  
  朱賀年看了也在思考的薛華鼎一眼,心裡繼續想著:「你現在在市電信局,對長益縣地發展,特別是對我個人的進步幾乎沒有任何助益,你完全成了一個標準的旁觀者,等你進了省電信管理局後。那我就更看不見、摸不著了,以前你在郵電局春風得意,我不好邀你過來,現在你遇到阻力了,要不利用這個機會把你喊過來。我幾十年還真是白混了。現在你帶一個人來我們縣城租廠房,心裡都是帶著一份是幫來我們忙的心思,至少說明長益縣在你心裡沒有什麼份量,沒有把改善長益縣的局面當著你自己的事業。
  
  相反的事,如果你在長益縣當領導,帶動長益縣經濟發展就是你分內之事。即使你不能幫我們帶領全縣走出低谷,那也能幫助我們跟市裡的領導加深私人關係、跟省裡地領導搭上線。以前的省城副書記現在已經是站穩了腳跟的省委副書記,看樣子幾年之後再上升一步完全可能。呵呵,將你薛華鼎放在我身邊就如抓到了寶庫的金鑰匙。」
  
  朱賀年心裡在想著,嘴裡也沒停下,只是說的很慢,很平和,也很冠冕堂皇:「誰生來就有行政領導地經驗?大部分人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從學校還沒出來多久呢。你的可塑性還大得很。張書記你說呢?」
  
  張清林現在是緊緊靠在朱賀年身上,再說這個主意是他出的,自然要力促這事成功,見朱賀年把話題交給自己,就笑著說道:「我們當然不是什麼心血來潮。你的工作能力我們還是看在眼裡的。當時聽說你當了縣郵電局地一把手,不瞞你說,朱書記和我都是替你捏了一把汗,都想你這麼年紀輕輕能當好一把手嗎?這可是關係到一個行局的發展、幾百號人的生活問題。不想你小薛卻搞得有聲有色,各項指標都走在其他縣郵電局的前列。你到政府來的話。即使一時不能得心應手,你也可以先積累經驗。慢慢適應了這方面的工作就可以了。我自己還不是從一名普通的民警逐漸進步才走到目前這一步的。呵呵,不怕你小薛笑話,當時局領導讓我當派出所所長也就是一個股級幹部,我都膽戰心驚的,搞了很長一段時間才適應過來。」
  
  朱賀年也笑道:「我從部隊一出來,不就被派到鄉上當副鄉長?也是邊干邊學。呵呵,當然,我們現在也只是徵求你地意見,如果小薛想為家鄉人民做點事,你就好好想一想,我們歡迎你過來。如果你實在怕在政府裡面工作,膽子實在小得可憐,那我們就只能尊重你的選擇。」朱賀年看手裡的香煙抽得差不多,主要意思也透露出來了,他就提議道,「到吃飯時間了,我們下去吃飯吧,邊吃邊談。」
  
  張清林連忙站起來,道:「好,我們今天縣裡鄉鎮來回跑,是有點累,肚子也早餓了。吃飯去。」
  
  飯是在縣政府食堂裡吃的,縣委縣政府機關裡不少人在裡面吃飯,當然主要是一些年輕人。除了招待客人,一般成了家的人都在自己家裡吃。
  
  朱賀年和張清林走前面,薛華鼎、郝秘書緊隨其後。四人走在食堂的走道上,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不少坐在走道邊的幹部職工都站了起來,跟朱賀年和張清林熱情地打著招呼。
  
  看著朱賀年、張清林他們帶著薛華鼎有說有笑地朝二樓包廂走去,幾個年輕人迫不及待地在他們身後相互打聽著什麼,有認識薛華鼎的人則在得意地向其他人解說著。
  
  走在樓梯上,郝秘書笑著對薛華鼎道:「薛局長,你在這裡有不少粉絲啊。」
  
  薛華鼎轉身掃了食堂大廳一眼,然後又回過頭,笑道:「就算有那我還不是狐假虎威?呵呵。沒有你們三位。誰會看我?」
  
  菜早已經準備好,當他們四人進包廂坐下後,服務員就很利索地把魚火鍋、辣椒炒豬肝、小炒野味等等幾個菜擺好了,郝秘書幫忙為他們三人倒滿酒,然後也在薛華鼎身邊坐下來。
  
  朱賀年似乎
  
  這餐飯搞得隨便。就自己先端起杯子,說道:「今談家常,不是什麼工作宴,大家就隨便一點,願意喝多少就喝多少,我現在先乾為敬,等下就不要逼我再喝了。好不好?誰想喝就喝,喝得來興趣地話。酒可以再加,原則就是不逼。」
  
  一把手發話,張清林和郝秘書自然遵守,薛華鼎對酒也不是很喜愛,自然也同意。薛華鼎開始還擔心自己給他們一人敬一杯。再他們回敬自己一杯,如此一來六杯酒下肚不醉也差不多了。
  
  雖然朱賀年提議喝酒隨意,但他們三個還是不能完全隨意,都客氣地敬了朱賀年一杯,薛華鼎和郝秘書還敬了張清林一杯,只是都要被敬者隨意。朱賀年和張清林一起向薛華鼎敬酒表示歡迎。這樣算是完成了整個敬酒程序,基本可以隨便喝與不喝了。
  
  基本酒下肚,酒桌上的氣氛就熱鬧起來,四人喝酒邊談著縣裡地一些事情。吃到中途,為了活躍桌上的氣氛、也為了給下面要說的話做好鋪墊,張清林笑著建議大家一個說一個葷段子。似乎為了體現大家平等,張清林還笑著對朱賀年道:「這裡朱書記你地位最高,你要不說,別人可有點不敢說。你先來?」
  
  —
  
  讓薛華鼎意外地是,朱賀年並沒有拒絕,他放下筷子,笑著說道:「小薛,現在酒桌上時髦的不再是拼酒,而是說段子,你有機會跟其他鄉鎮幹部吃飯的話,你會發現這玩意有時比煙酒更管用。我是不會幾個,現在就把前幾天聽到到的跟你們說一下。等下誰也不許賴皮。」
  
  大家一致點頭,張清林還笑道:「朱書記你開了口。誰要不說讓我來對付他,呵呵。對了,說得不好笑的,還要罰酒一杯。」
  
  朱賀年喝了一口茶,不急不慢地說道:「一個人聽醫院打來電話,說他老婆生了。他高興地跑到醫院,抱起剛出生的小孩就親,做了父親高興嘛。不想這孩子是一個早聰兒,生下來就會說話。小孩見他親他就開口問道:你是我爸?這人大驚,更是大喜,連忙說道:是啊,是啊,我就是你爸。讓他和周圍醫生護士目瞪口呆的是那小孩突然吐了一口痰吐在那人的臉上,然後生氣地問道:髒不髒?髒不髒?每天晚上都進來吐一口,噁心死了。」
  
  秘書已經聽過,朱賀年的話還沒有落就笑了,張清林和薛華鼎等朱賀年說完之後過了一二秒才大笑起來。
  
  朱賀年沒有笑,又說道:「周圍的醫生護士過了好久才明白過來,都笑成了一團。這個人很是不好意思。過了一段時間,這人的老婆又懷孕了。吸取上次教訓的他每次行房都帶了避孕套。當第二個孩子出生後,他到醫院抱起孩子親地時候,第二個孩子又是早聰兒,見面也是問:你是我爸?這人有點心虛地回答:是啊。小孩順手拿起醫生的溫度計戳在這人的腦門上,生氣地問道:痛不痛,痛不痛……」
  
  朱賀年的小段子還沒說完,旁邊的三人都笑了。朱賀年對張清林道:「老張,你來!」
  
  張清林清了一下嗓子,講了一個簡短的,他說道:「一天,父親帶兒子去大澡堂洗澡。澡堂地地很滑,兒子沒走穩,將要滑倒時慌亂的他正好抓住了父親胯下的那玩意,這才沒倒下。父親罵道:***,你幸虧是和我一起來的,要使你跟你媽一起來非摔死你不可!」
  
  他的小段子沒有朱賀年講的有韻味,不過還是好笑,大家都笑呵呵。
  
  薛華鼎坐張清林旁邊,見大家看著他,心裡有點緊張。葷段子他也聽過,不過平時聽的不多,這時突然要他講還一時想不起。好不容易想出一個,就說道:「一個留學生回家探親總是吹牛說外國技術如何如何地好,生活如何如何的棒。其父見其崇洋媚外很生氣。這天吃香腸,留學生又吹噓道:外國工廠技術非常先進,這邊活豬送進去,那邊推出來地是香腸。其父大怒,說道:我跟你媽更厲害,我的香腸推進去,你媽那邊出來的就是你這條大活豬!」
  
  薛華鼎的這個段子就有點落了下風,而且笑料不是很多,大家都勉強笑了一下。薛華鼎自嘲地說道:「看來我的水平有限啊。」
  
  張清林笑道:「小薛,你太單純了,呵呵。你這個段子太老套了,怎麼樣,要不罰酒一杯,要不再加一個,你自己選。」
  
  薛華鼎道:「呵呵,那就加一個。」他又想起來一個,說道,「一次,局長與科長共乘電梯,局長放一屁後對科長問道:你放的?科長連忙說道:不是我放的。不久科長被免職。事後局長在會上說:屁大的事都擔待不起,要你何用?」
  
  朱賀年第一個笑了起來,說道:「小薛,你這段子也太陰損了些,呵呵,不就是一個屁嗎?」
  
  張清林對這種黑色幽默不好接口,轉頭對郝秘書道:「算你過關。秘書,你來!」
  
  文筆不錯的郝秘書說地段子也是有特色,他說道:「我就說二副對聯吧。一天,一和尚和一尼姑偶遇,二人商定用出對聯來做遊戲。和尚首先出聯,上聯:白天沒吊事。
  
  下聯:晚上吊沒事。橫批:閒愁萬種!尼姑笑了笑,馬上就出了聯,上聯:白天空洞洞
  
  ……
  
  各自說完段子,大家基本上把心裡那層「尊貴」的官場外衣給脫了,說話不但熱烈而且開始放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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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g236161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41 | 顯示全部樓層
本帖最後由 bageen 於 2009-3-6 21:55 編輯

說起那些拒絕自己租廠房的領導,薛華鼎有點氣憤地說那些廠領導自私。只知道為自己撈好處,連工人的死活都不管。不說一個效益本來就不好的廠,就是一座山都會被他們挖塌。」
  
  母親看了薛華鼎一眼,有點膽怯地問道:「華鼎,你就不能勸一勸你的岳父?」
  
  薛華鼎不解看著突然膽怯的母親,小聲問道:「我勸他什麼?」
  
  母親口氣大了一些,說道:「讓他招這些老工人進去,讓他們到你岳父的廠裡做事啊。」見薛華鼎在認真聽,又說道,「這些工人都工作了幾十年,肯定有很多經驗,也有很好的手藝。他都是一個個的老實人,比那些吊兒郎當的年輕人好多了。」
  
  薛華鼎搖頭道:「別人未必領我們的情。媽,你就不要操這麼多心了,政府會想辦法的。」
  
  母親看了兒子一眼,勸道:「政府又不是神仙,他們要修路,要建橋,還有這麼多工人要安家,哪裡有這麼多錢?有些事還不是一樣要大家幫忙才行?既然你們有那個能力幫別人那幫一下又有什麼不好?」
  
  母親以為兒子太在乎錢,不肯幫忙,只好拿出菩薩來說道:「菩薩在天上看著呢,好心會有好報的。你幫了別人我們也會心安一些,現在我們都不好意思出門,總怕別人在我們背後指著我們的脊樑骨罵我們。」
  
  母子二人就這麼東一句西一句地聊著。聊累了就看電視,母親則收拾薛華鼎買回來的菜,或者用抹布擦傢俱上的灰塵。
  
  快五點的時候,張清林打來電話,說是他們回來了。讓薛華鼎到他辦公室去。
  
  薛華鼎知道今天晚上要喝酒,就把車放在自己的院子了,出門招了一部地士直奔開發區新建的縣政府大院。走進莊嚴威武的縣委大樓大廳的時候,朱書記的郝秘書已經在那裡等著他。二人已經是老熟人,相互握手之後就一起朝朱書記的辦公室走去。
  
  秘書道:「為了和你吃晚飯,朱書記和張書記一起推掉了下面鄉鎮的飯局,提前結束檢查回來的,他們真是看重你。」
  
  薛華鼎心裡一直在猜測他們二人要見自己地原因。
  
  但總是猜測不出來,就笑著對郝秘書道:「郝秘書,能不能透露一下他們為什麼見我?你可不要敷衍我說是老朋友會面。」
  
  秘書笑著回答道:「我還真只有這個答案,呵呵。說實在的我也有點納悶,二個書記為什麼這麼鄭重其事。我猜不透。」
  
  薛華鼎笑著拍了郝秘書的肩膀一下,說道:「你是不敢猜吧?呵呵,我不為難你了。」
  
  當薛華鼎穿過郝秘書的辦公室走進朱書記的辦公室時,他們二個書記都在裡面。見薛華鼎進來,朱書記從老闆椅上站了起來,笑著跟薛華鼎打招呼。張清林則熱情得多。主動迎上來幾步,握著薛華鼎地手道:「小薛,中午你的那位朋友呢?」
  
  薛華鼎回答道:「他吃完中飯就回市裡去了。」然後他走到朱書記的辦公桌前與朱書記握手。
  
  朱書記請他們二人坐下,郝秘書也及時給薛華鼎送來泡好的茶,然後又給朱賀年和張清林續滿水,這才笑了一下退出辦公室,並輕輕帶上了門。
  
  朱賀年動作熟悉地甩給張清林一支中華煙,又拿出一支朝薛華鼎揮了揮,見薛華鼎搖頭就把煙塞進自己嘴裡。
  
  接了煙的張清林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白色的金屬打火機。走到辦公桌前彎腰為朱賀年點燃香煙,然後退回原來地座位,自己為自己點上。
  
  朱賀年吸了二口煙之後,笑著說道:「這煙啊,我是戒不掉了。張書記,你還別說,這煙還真是工作中的潤滑劑,很多事情煙一抽,大家幾句話就談攏了。」
  
  張清林點頭道:「呵呵。是啊。煙雖然沒有酒那麼顯形,但作用是明顯的。要是下鄉。你不抽別人的煙,或者我不散煙給別人,別人還以為我們不願意接近他們呢。」
  
  「呵呵,小薛,看你堅持這麼多年都沒有抽煙,我還真是佩服你。」朱賀年看著薛華鼎說道。
  
  薛華鼎相信他們這麼急於喊自己過來,肯定不是為了說這些廢話的,不過他們不說破,自己也不好問。見朱賀年對自己說話,就說道:「我其實很佩服你們能隨時隨地地吞雲吐霧呢。我只要抽煙,嗓子就難受。」
  
  朱賀年把煙捏在手裡,眼睛上下瞧了瞧,說道:「說來說去還是不抽好,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啊。」又抽了一口之後,他看著薛華鼎問道,「小薛,今天不是週末星期天又不是什麼特殊的節日,怎麼有空回家裡看看?」
  
  薛華鼎笑著回答道:「本來我是想帶朋友過來租房子的。呵呵,原以為手到擒來的事情,不料吃了閉門羹,我相中地房子都已經租出去了。」
  
  朱賀年看了張清林一眼,又轉頭對薛華鼎道:「哦,是老縣城還是開發區?我想這二處地方的房子都很多吧?只要你不是把價壓得很低,應該可以租到合適的房子。你看中了哪裡?」
  
   薛華鼎不知道朱賀年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也覺得沒有必要在他面前撒謊,就老實說道:「其實,我心裡一直記得你朱書記以前和我說的話。你不是說要我想辦法解決一部分柴油機廠下崗工人的工作嗎?這次我朋友開發了一個產品,我就勸他把廠建到我們縣城了。結果我們到柴油機廠打聽廠房出租的時候,對方還未等我們報價就說廠房全租出去了,沒有地方租給我們。我那朋友只好就回去了。這件事可能就這麼沒了。」
  朱賀年和張清林相互對視了一眼,朱賀年問道:「在我們縣城辦廠,你怎麼不跟我事先打一個招呼,再說辦
  
  不是那麼容易地吧?就租一個廠房就行?營業執照、是這麼簡單吧?」
  
  薛華鼎連忙解釋道:「也不是真正地在這裡辦廠,只是利用這裡的廠房、工人組裝一些產品。等產品打開銷路後。才在這裡建立正式地生產車間。因為這只是試生產,需要的工人不多、廠房也不需要很大,我有點不好意思驚動你。想搞出一點名堂之後再向你們匯報。」
  
  薛華鼎話裡無不透露出他在這件事上地決策權,朱賀年知道薛華鼎的底細,自然沒有什麼驚訝,而張清林卻感到有點不對頭,心裡想:「這個廠到底是你朋友的還是你的,你的話好像你可以全權做主似的。」不過。他見朱賀年沒有問,他也沒有開口。
  
  薛華鼎原以為朱賀年會安慰自己一下,然後再幫自己解決這個廠房租賃問題。不想朱賀年輕描淡寫地說道:「哦,我對柴油機廠的事情不瞭解,在常委會上也表態過對他們的生產經營不干涉。如果你朋友不急著決定地話。是不是再找他們有關領導聯繫一下,我想他們會租廠房給你的。」說完,又笑著加了一句,「我還是感謝小薛你有這片報效家鄉的心啊。」
  
  張清林插話道:「我就知道小薛這小伙子不忘本,對家鄉一片赤誠之心。」
  
  薛華鼎幾乎是越聽越糊塗:「我自己已經點明這事了,你們還這麼反應。難道你們今天的重點不是這個?那是什麼呢?」
  
  —
  
  朱賀年拉家常似地問道:「小薛,你在新的單位工作順心不?」
  
  薛華鼎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地煩躁,他努力用心平氣和的口氣說道:「還行吧?新單位新的領導新的同事,做的事又與原來的不同,要學地東西很多。」
  
  但他眼裡的變化卻沒有逃過一直注意他的朱賀年的眼睛。聽了薛華鼎的話,朱賀年點了點頭,說道:「是啊。你還年輕,學東西很快,我相信你能很快上手。不過。我聽說你們姚局長調到省裡當工會主席了,你們局裡的一些工作遇到了一點麻煩。有沒有這回事?」
  
  薛華鼎雖然不知道朱賀年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但他知道自己瞞不了他什麼。他苦笑道:「朱書記,你還真是關心我。說實在話,如果早知道是今天這個結果,我就不會調到那裡去了。我在縣局裡工作得順心順手,又有你們的關照,可以說是不要操一些額外的心。現在是……,哎。不說也罷。」
  
  朱賀年笑道:「呵呵,人都是要進步地嘛。怎麼可能總是圍著一個職位轉呢?要我說,即使你知道有今天的困難,我也覺得你也應該去。『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只有克服一個個困難,你才可能取得真正的進步。其實我對你新單位的情況不是很熟悉,只是偶爾聽人說起。說實在的,你這算不上什麼挫折,又不是你工作不稱職,又不是你犯了什麼錯誤。只要你安心工作,什麼困難都會過去。」
  
  薛華鼎點了點頭,說道:「我也是這麼想。再說我遇到的也不是什麼大的困難,也就是一些小麻煩罷了,我不怕。」
  
  朱賀年讚許地說道:「年輕人就應該保持樂觀,我很讚賞你現在這種心態。」停頓了一會,朱賀年微笑著問道,「小薛,你對我們縣的經濟有什麼想法嗎?或者說對我們縣委縣政府的領導有什麼意見建議?呵呵,反正我們都很熟悉了,你就隨便說一說,不用擔心什麼,我們又不是你地領導,說什麼我們都不會怪你。」
  
  薛華鼎吃驚地看著朱賀年,又看了張清林一眼,緩慢地說道:「朱書記,你這……這題目也太大了吧?以我的見識,我對我們縣地經濟可說不出什麼一二三來。至於對你們領導的看法,更沒有什麼特別的。就我私人感覺而言,我覺得你們都很對我很好,平易近人。於公方面我覺得你們班子非常團結,你們一直都在為改變我們縣的落後面貌而努力,雖然我們縣的經濟不好,但這主要是我們縣是一個百分之百的農業縣,沒有礦產、沒有其他資源、交通不便、科級不行、沒有工業、商業也不發達,純粹是從農田里刨,自然暫時落後於外面的地區。嘿嘿,我可真是說不出什麼。」
  
  朱賀年笑了笑,沒有對薛華鼎說的做什麼評價,而是轉頭對張清林道:「張書記,你說說。」
  
  薛華鼎又一次吃驚地看了他們一眼,張清林笑了一下,問道薛華鼎道:「小薛,我想問你有沒有心願讓我們縣的經濟趕上去啊。」
  
  薛華鼎道:「心願當然有。今天下午我和我媽聊天的時候,我媽就要我為我們縣的經濟貢獻一份力量呢,可惜我沒什麼能力,最多也就是勸我們的朋友和親戚來我們縣辦幾個企業,也算貢獻一份力量吧。」薛華鼎這話說完,總感覺到有點不對味,他們二人的用意好像不在這方面似的。
  
  「他們二人的目的到底何在?」薛華鼎心裡想。
  
  這時張清林說道:「那我們還真得好好感謝你媽媽了。」他停頓了一下又說道,「前幾天,我和朱書記聊天的時候無意中說到你,我腦海裡突然湧出了一個很奇怪的想法。當時我是好奇著說給了朱書記聽,他一聽還真上心了,覺得這事是一個不錯的主意,所以今天就找你來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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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g236161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41 | 顯示全部樓層
邱秋道:「誰去說他們,誰敢去說他們?現在整個縣城好,在縣城能租廠房的企業確實沒幾個,也就沒有什麼競爭性。他們要玩鬼,你有什麼辦法?要玩鬼也很簡單,我一個小女子都會,只要租廠房的人集體壓價,然後與廠裡的內鬼來一個裡應外合,柴油機廠的廠房就得低價出租。除非你縣裡領導願意讓它們空著、讓它們爛。據我所知,你還是第一個從外地來的提出要租廠房的,正如你所言,你還在因為可憐這個工廠的職工才過來的,否則的話你們就直接在市裡租了。所以……,我想你現在應該明白為什麼你租不到廠房,在職工面前發不了你的善心了吧?」
  
  薛華鼎先是苦笑了一下,接著他不相信地問道:「那柴油機廠工人的生活不是越來越糟?但我怎麼在這段時間沒有發現他們上訪,也沒聽說過他們到縣裡靜坐鬧事了?」
  
  邱秋輕輕笑了笑,說道:「縣委縣政府的領導也不是傻子,他們手裡掌握的那筆資金並沒有直接交給廠裡使用,而是成立一個直屬縣委管轄的機構,專門管理這筆資金的。讓省裡下撥的這筆扶農資金只用來發放貧困補貼、解決職工治病等問題,其餘的事他們堅決不管。
  
  有了『活路』的職工自然就沒有去上訪了。相比以前,柴油機廠雖然沒有什麼改觀,他們還是安定了一些。有了一口飯吃。只是柴油機廠要翻身就千難萬難了,沒有錢輸進去,資金不真正花到技術開發、產品生產、商品銷售等環節上面去,柴油機廠又怎麼開發產品來搶佔市場,贏利豈不只能是一句空話?我現在對這個廠是絕望了。
  
  你想想吧。朱書記和我舅舅他們是多麼地為難:錢不投進去吧?沒有產品出來,柴油機廠只能一天天死去;投進去吧?那是一個無底洞,估計就是五六千萬也是難有效果。」
  
  薛華鼎認同地苦笑了一下,問道:「有沒有可能找人合資,讓柴油機廠出廠房、設備,外面的企業出技術和市場,進行柴油機廠的股份制改造。有不少國營企業就是走的這條路子趟出來的,要是一直這麼拖下去地話。縣政府都會被拖垮。」
  
  邱秋噘起嘴巴,說道:「不知道。反正縣委縣政府的官員們都不想碰這個燙手山芋,柴油機廠內部的人又只知道為自己撈錢。我敢說朱書記他們把王副縣長塞進柴油機廠的意思就是應付上級領導和柴油機廠職工的,他們其實沒有任何積極的心態來解決這個問題。」
  
  薛華鼎道:「怎麼說是應付?」
  
  邱秋道:「嗨,放一個副縣長在廠裡。不充分說明縣委縣政府重視這個廠嗎?現在哪個企業有在職副縣長親自坐鎮的?」
  
  薛華鼎冷笑道:「還不如說是流放,也算這傢伙倒霉。不過現在看來也不冤枉他,一個副縣長在裡面當權,柴油機廠竟然一點起色也沒有,這充分說明他無能,也不配當一個副縣長。」
  
  邱秋笑道:「你沒聽說過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說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
  
  「呵呵,繞口令啊。」薛華鼎笑道,「公事說完,我們說你的私事吧?」
  
  邱秋卻道:「沒意思。我請你來主要是想和談私事地,你這傢伙怕為難就談什麼公事,現在我公事談完了。私事就沒興趣跟你談了。」
  
  薛華鼎笑道:「我知道你這段時間遇到愛情了。呵呵,那小伙子還真是有毅力,我不告訴他電話,也沒有告訴他地址,他卻找到你了。」
  
  邱秋白了他一眼,說道:「切!你就別撇清你的關係了。你告訴了他工作單位,他自己又是搞宣傳的,要找我還不是小菜一碟?」說到這,邱秋笑道。「真是一副酸溜溜的樣子。呵呵,你猜他見面送我禮物是什麼?」
  
  「什麼?一捆玫瑰?」薛華鼎笑問。
  
  「哼。要是玟瑰我早就把他打跑了。你以為玟瑰可以隨便送?」邱秋瞪了薛華鼎一下,笑著說道,「他送的是一本什麼詩集,軟皮筆記本,用毛筆寫地,說是讓我斧正。我當時差點沒吐出來,什麼年代了,還這個?還一副很得意的樣子。」邱秋誇張地睜大眼睛,看著薛華鼎。
  
  「呵呵,你這是嫉妒他吧?現在年輕人中能寫詩又毛筆字寫得好的可沒幾個人。」薛華鼎笑。
  
  「我感覺他還生活在十九世紀,或者更早。以為憑幾首破散文詩就能讓別人折腰,讓大家傾慕似的,呵呵。」邱秋皺著眉頭,說道,「他還好傲呢,對我們的同事沒幾個看得起的,說這個文章寫地不行,說那個寫的不好。
  
  總而言之,就是他寫的才是鮮花。」
  
  薛華鼎笑了笑,說道:「你沒私人的事,我還有私人的事想找你幫忙呢。」
  
  「什麼事找我?」邱秋奇怪地問道。
  
  「我們局裡想在517電信日前後刊登四五篇反映電信事業蓬勃發展的文章。老闆已經安排了我來做這個事,想拍你們宣傳部、報社的馬屁。你說我找你們哪位領導好、我怎麼才能接近他?呵呵,提示一下,讓我走走後門,送點禮。」薛華鼎半真半假地說道。
  
  「什麼517電信日。就是5月17日那天吧?如~限定版面位置的話,我們社長就能做主。篇數最多或者需要影響大的版面,那就要市裡地主要領導出面了,僅僅找我們社長都還不行。」
  
  薛華鼎問道:「你們社長與市委宣傳部部長是不是一個人?」
  
  「是,他是市委宣傳部部長兼我們安華日報地社長。我們內部習慣叫他社長。外面則喜歡叫他部長。」邱秋說道。
  
  「市委宣傳部部長也是市委常務,這麼大的人物都作不了
  
  。」薛華鼎隨口感歎道。
  
  邱秋不以為然地說道:「嗨,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報紙是黨的喉舌,你想喉舌能被一般的人控制?你不知道,電視管理更嚴呢。不是黨政一把手,一般不容許直播講話,只能由播音員宣讀某某說某某指出等等,各人地出鏡時間不但有長短還有先後呢。錯了就得背處分。我手裡的相機照相的時候焦距都有……,呵呵,不說了,反正我們地規矩多得很。其實各行各業都有規矩,只是報紙的頭版頭條要求更嚴格而已。」
  
  薛華鼎對宣傳一線確實不熟。就試探著問道:「如果找市裡羅副書記地話,你說可以不?」
  
  —
  
  邱秋點頭道:「應該可以。孫書記和羅副書記他們的關係不錯,羅副書記又一直是我們社長的上級,還主管宣傳部。你能找到他應該是成功了百分之八十。你跟他是不是很熟?」
  
  薛華鼎道:「他是市委副書記,我是一個小小地企業職工。我怎麼可能跟他熟?也就是在電視裡見過他幾次。」
  
  邱秋偏著頭。笑著問道:「不見得吧?先不說你剛才問的話裡透露出來的信息。就是那次他視察你們縣郵電局的時候,對你的態度就是瞎子也看得出來。你們之間肯定有不為人知地秘密。說一說,讓我粘粘光,說不定我也可以托你的福而平步青雲了,呵呵。」
  
  薛華鼎道:「真的不熟。再說,考察的事已經過去這麼長時間了。如果我跟他熟,我不早就找上門去了。」
  
  「一點關係都沒有?」問完,邱秋半瞇著眼睛看著薛華鼎,說道,「鬼信!」
  
  「我認識他兒子,僅此而已。」薛華鼎交代了一點。
  
  邱秋道:「算了,好東西你不願意讓我共享,我也不稀罕。現在我們的茶也喝完了,該散場了。」邱秋說著就站了起來。小小地伸了一下懶腰,就要出門。
  
  薛華鼎連忙站了起來,問道:「你今天回市裡不?」
  
  「不呢。我要在這裡呆二天,我舅舅說這裡郊區搞什麼大棚種植,鄉下搞特殊農業,要我到處看看,看有沒有值得宣傳的,替他這個新縣長吹一吹,呵呵。」
  
  二人從包廂裡出來。發現茶樓裡地顧客真是太少,薛華鼎來的時候幾乎所有包廂是空的。喝了這麼久的茶,出來的時候包廂基本上還是閒著。
  
  記賬的時候,薛華鼎隨口問那個露出半個胸脯的老闆娘梅梅道:「老闆娘,怎麼顧客不是很多啊?你的生意怎麼樣?」
  
  老闆娘一邊給他找零錢一邊歎著氣道:「這些機關單位搬遷到開發區之後,這裡的聲音都越來越難做了。我們『金竹軒』還好一點,離這個紅橋大酒店近,多少有點客來。其他地方地茶樓都要倒閉了。我們也準備到開發區去租門面,過段時間這裡打給別人。」
  
  邱秋也在他身後說道:「開發區起來後,這個老縣城就冷寂多了,好多商店都關了門。」
  
  薛華鼎接過零錢,心裡更加替柴油機廠悲哀:「縣城越冷清,縣城的地皮就越廉價,柴油機廠的門面就更加賺不到租金。」
  
  與邱秋分手之後,薛華鼎打了一個電話給張清林問他現在有空不。張清林卻說他現在和朱書記在下面檢查工作,下午五點左右回縣城。無事的薛華鼎本來想到開發區去看一看,想看看郵電局的老同事、老部下蔡志勇、高子龍他們。可想到自己現在跟賀國平的關係已經勢同水火,相關傳言肯定已經到了這裡,如果自己貿然前往,他們可能會有點尷尬:對自己太熱情了,他們怕那個賀國平抓小辮子;太一本正經了,自己又會不樂意。
  
  雖然只是薛華鼎的臆測,但在這個敏感時期還是不出為好。
  
  薛華鼎乾脆在大街上閒逛起來。不過,因為感覺到街面上的生意太蕭條,薛華鼎逛了一會就沒有了興趣。到菜市場買了五斤肉、一條魚後回到了家裡。
  
  父親一個人背著手上街散步去了,只剩下母親在家裡搞廚房裡的衛生,薛華鼎就陪母親聊天。
  
  聊來聊去就聊到了縣城地經濟上,母親很是驚訝縣城裡還有比鎮上更窮的人家。母親說道:「華鼎,你不知道,我看見那些老工人師傅在菜市場只問那些黃了地、焉了的蔬菜多少錢一斤,在地上撿別人扔掉的菜幫子的時候,我是好怕。」
  
  薛華鼎問道:「你怕什麼?怕他搶你的?」
  
  母親道:「他們要搶我的,我就給他們。我怕到時候政府又來一場運動就糟了,我們都得坐牢。你看這套房子要五六十萬,夠那些工人吃喝一輩子的,你能不怕?」
  
  「呵呵,媽,你想的太多了。這套房子是我們憑自己的手賺來的,沒有貪污一分錢,我當然不怕。」薛華鼎道,「周圍又不是我們一家這麼好,有人還買了進口汽車呢。」
  
  「我不管別人。我只覺得我們住這種房子有點不應該。我們在黃茅鎮還有一套那麼大的,是別人二套那麼大,你以為別人不眼紅?」母親繼續說道,「我聽那些賣菜的人說,那些撿菜幫的人都是柴油機廠下崗的工人,年紀大了又不能在外面找活幹,只能靠了一二百元的補貼過日子。真是作孽啊。一個那麼大的廠怎麼說垮就垮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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