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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都市] 官路迢迢 作者︰Robin謝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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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g236161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40 | 顯示全部樓層
褚副局長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是那麼簡單。……不過,小薛,我個人也贊成你這麼做一次向他們示威一下。只要你不提什麼要求,過一段時間我還可以陪你再來。我想他們肯定會對你好點的。」

  因為褚副局長和方主席是老戰友,二人進方主席的家還是很順利。在家裡,方主席比在外面更隨和,他和褚副局長也是不斷地開著玩笑。親自給薛華鼎泡了一杯茶,聞到他們二人嘴裡的酒氣,笑問他們是不是像女人一樣喝的米酒。

  當然,褚副局長和方主席並沒有談什麼高射炮打美國無人機的事。放下魚之後,他們也沒有談多久,僅僅就「皇絲鯉」的一些特點說了一會兒,然後薛華鼎就主動提出告辭。

  整個拜訪過程就好像真是褚副局長得了一條稀罕的魚想送給老戰友嘗一下味道似的。臨出門的時候,倒是方主席主動拍了薛華鼎肩膀幾下,囑咐他安心工作,好好幹。他趁他們換鞋的間隙,還稍微說了前段時間唐康在他這裡說了薛華鼎不少好話:方主席主管全省郵政業務後,自然要聽取各地區郵政一把手的匯報。為了親近,也要談起一些其他事。

  方主席說他現在也充分相信薛華鼎是一個很不錯的幹部,以前的那些誤解早已經消除。

  當天深夜,薛華鼎和褚副局長回到到了安華市。先送褚副局長到家。然後回家洗澡,躺在床上又想了好一會,理了理自己地思路才睡覺。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看時間已經到了上班時間,薛華鼎又躺了一會,這才不急不慢地起床、洗漱。再到街上買了一點東西吃了,之後開著那輛舊桑塔納到了局裡。

  車停在停車坪以後,他又看了一下手錶,見還沒到自己想像的時間,就在車裡安穩地坐下來。聽了一會兒收音機裡的新聞。

  等待離他心裡設定的時間差不多了,薛華鼎才不急不慢地上樓,自信而坦然地跟大樓裡見到的熟人打著招呼。走到會議室門口,先敲了一下門,然後大方地推開,再從從容容地走了進去。

  按慣例今天是召開局辦公會議的時間,在敲門之前薛華鼎就聽到了賀國平在大聲發言。

  不出薛華鼎所料,坐在主位上的賀國平看薛華鼎大大方方地走進來之後,沉著臉問道:「薛助理,你自己說說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今天你遲到了多久你知道嗎?從昨天中午到現在你的手機都沒開機。你這完全是無組織無紀律。你這個同志到底是怎麼回事?想不想繼續干了?」賀國平真是汲取了上次的教訓,現在都是有地放矢,「從不」無中生有地為難薛華鼎。

  薛華鼎先對湯愛國笑了一下。道:「湯局長,好。」笑容裡有點討好的味道,這讓整幸災樂禍的湯愛國明顯一愣,臉上的冷笑似乎一下凝固了。

  跟湯愛國打過招呼之後,薛華鼎才收起笑對賀國平說道:「我知道,我遲到了半個小時。李秘書,哦。不,搞錯了,你不是管考勤的,無權扣我的錢。」說著,他轉頭對陸主任道,「陸主任,我遲到了半個小時,該扣多少錢,你就扣我多少錢。絕對不要也不能徇私舞弊。」

  薛華鼎的話雖然說得很嚴肅。但大家都覺得他有點玩世不恭的味道,明顯是向賀國平示威。所有的人都有點驚訝地看著薛華鼎。最感到吃驚的是那個正在記錄地李秘書。他瞪大眼睛看著薛華鼎。當然,陸主任也是目瞪口呆地看著薛華鼎。都忘記薛華鼎整跟他說話呢。

  看著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薛華鼎身上,權威受到嚴重挑釁的賀國平氣得頭上的青筋直跳。他提高聲音用很嚴肅地口氣說道:「薛助理,你嚴肅點,這裡是開局辦公會議,不是你嘻嘻哈哈的地方。」

  薛華鼎走一個空位置上坐下,一邊將胳膊下夾著的手機包放在桌子上,一邊看著賀國平說道:「賀局長……不,應該是賀代局長,你這批評我可有點不對啊。我剛才可一直認真說的話,遲到了就應該扣錢。不是嗎?但是,我們局裡很少嚴格執行過,我只是提醒一下陸主任。這沒有錯吧?請問各位,以前有幾個人因為上班、開會遲到而扣過錢的?……,沒有吧?」

  說到這裡的時候,薛華鼎的目光在大家地臉上掃著,很從容的樣子。就好像是一個坐在主位上的領導檢視他的部下似的。自然,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

  薛華鼎輕輕笑了一下,說道:「所以剛才我也就是囑咐一下陸主任不要看在我的面子上下不了手,不好意思扣錢。……,賀代局長,你應該表揚我才對。」

  遲到扣錢只針對過普通職工,這裡開會的人幾乎都能用各種理由避免扣錢,不是說他們捨不得錢,而是丟不起那個面子。一旦哪天局裡要檢查遲到,辦公室都會提前通知這些幹部們,讓他們這一天早一點到。如果實在趕不過來,這些領導都會找各自借口以逃避出洋相:下縣局檢查、到市裡開會、調查客戶意見、走訪退休職工……。不但名目繁多,而且都有充足的理由,不知情地人不但不會怪他們沒有準時上班,而且還會認為他們一心為單位著想呢。

  至於開會遲到,那更是常事,而且越是大領導遲到的可能性越大,現在賀國平是代局長,名義上地一把手,他自然遲到地次數最多。這在所有人認為是正常的,根本無人想到什麼遲到扣錢地事。

  賀國平被薛華鼎的態度差點氣得差點爆炸了,他手往桌子上猛地一拍,「啪!」的一聲響。巨響把幾個人嚇得一哆嗦。賀國平鐵青著臉吼道:「真是反天了,姓薛地,你狂什麼狂?」

  薛華鼎認真地坐好,從手機包裡掏出筆記本和筆,將它們有條不紊地放在桌面上,然後抬起頭,似乎才看見賀國平不正常似的,用非常平靜的口氣問道:「賀代局長,你怎麼啦?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不會是病了吧?」

  說完。還裝著不知道的樣子看著其他人,問道:「你們怎麼啦?開會,繼續開會。你們剛才討論到什麼事情了?」

  湯愛國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了薛華鼎一眼,又偷偷地打量了一下氣急敗壞的賀國平,然後低下來頭,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神色。

  賀國平指著薛華鼎對大家道:「你……你們……你們看看他那囂張的樣子,湯局長、馬局長……你們看看他像話不?」

  湯局長抬了一下頭,但沒有說話。

  馬副局長反而把頭低得更低,更別說什麼話了。其他人也連忙低下了頭,只有李秘書是一副要聲討薛華鼎的神態。可惜賀國平沒有點他的名,他也因為驚訝而沒有發聲幫腔。

  賀國平見眾人都不明確支持他,氣得又往桌面猛地一拍。叫道:「薛華鼎!你馬上做檢查!」

  薛華鼎輕輕笑了一下,很平靜地問道:「賀代局長,你是不要求太嚴格了?遲到了只扣獎金就可以了吧?還要當眾做檢討?」

  賀國平厲聲道:「馬上檢討!」

  薛華鼎想不到賀國平這麼容易激怒,可能是他因為對一把手地權力把握不大而過於敏感吧?薛華鼎淡淡地笑了一下,看著其他人問道:「你們以為呢?」

  賀國平已經被氣憤蒙了腦,又催促道:「我警告你,不要拖時間!你這種態度就應該批判!」

  薛華鼎看著賀國平道:「哦。賀代局長,你可有點文革遺風,這不好。僅僅遲到就要上升到批判的程度,不可能吧?」說完,他掃了其他人一眼,似乎是自言自語地說道,「大家都不表態,那意思是贊同賀代局長的要我做檢討了?好吧。我做檢討!」最後這句話說的很重,也很認真。

  其他人想不到薛華鼎這麼快就退讓了。

  他們都以為薛華鼎今天是有恃無恐呢,剛才還牛皮哄哄的。現在卻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低頭的他們都抬起了頭。他們的眼裡不約而同地露出賀國平希望的神色——都有點憤怒地看著無理取鬧的薛華鼎。

  但是,他們很快就把這種神色收了回去。因為薛華鼎雖然已經站起來,一副準備做檢討地架子,但他的臉上的神色卻完全不是,是一副恬靜、安然地樣子,一點擔心、內疚、心慌等等表情都無法從他眼裡、臉上找出來。

  「這小子在逗賀局長玩呢?他難道真有什麼後續手段?」除了李秘書,大家都是在官場上打滾多年,這種怪異的場面真是聞所未聞。

  「現在不是表明態度的時候!」他們都這麼在心裡告誡自己,頭又低了下去。

  才高興一點的賀國平馬上就發現了異常,又大聲叫道:「別磨蹭了,快點檢討!」

  薛華鼎假裝咳嗽了一下,中氣十足地說道:「各位好!由於昨天晚上我去了一趟外地,拜訪了一些領導也看望了幾位朋友,因為心情高興,所以回來得很晚,導致今天上班、開會遲到了。我辜負了上級領導的期望,也對不起湯局長等領導。在這裡我做出誠懇的檢討,保證今後不遲到、不早退,認真完成自己的本職工作。我也懇請局裡對我做出嚴肅地批判,並加重罰款的力度,當然我也虛心接受賀代局長的教育。檢討人薛華鼎。謝謝各位!」

  「檢討」完畢,薛華鼎慢慢地坐了下來,然後打開筆記本拿出鋼筆,問賀國平道:「賀代局長,現在可以開會了嗎?」

  賀國平早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了,湯愛國則疑神疑鬼地「盯」著自己的筆記本。見賀國平好一會都沒有回答薛華鼎的話,作為現在二把手的湯愛國覺得有必要說一二句。所以他抬起頭瞥了薛華鼎一眼,見他一副認真等待開會的樣子,就轉頭對賀國平道:「賀……賀局長,這事就暫時放一放,我們繼續開會吧?嗯……,王主席,等稍微之後你找薛助理談一談,賀局長年紀這麼大了,我們要……我要尊重他。」

  湯愛國短短的幾句話透露了不少的信息,那個對賀國平吞吞吐吐地稱呼很容易使人產生聯想。因為剛才薛華鼎不斷稱呼賀國平為「賀代局長」,湯愛國肯定也是差點喊出這個稱呼。嚴格來說,大家是應該稱臨時代理局長賀國平為「賀代局長」,但官場上除了上級領導外,肯定沒有人敢這麼稱呼他,這種稱呼無異於提醒賀國平現在僅僅是代理局長,離轉正還差得遠呢,豈不讓賀國平憤怒?

  透露的第二個意思就是湯愛國已經站在了「公正地」立場上,不偏袒任何一方。但是作為局裡地二把手不站在一把手的立場那就等於是站在一把手地對立面。除了湯愛國自己,所有人的都認為湯愛國在支持薛華鼎,更何況薛華鼎從開始第一句就是向湯愛國討好,後面做檢討也是說湯局長等領導。「難道薛華鼎昨晚探到了什麼風聲?」有人在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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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華鼎撥通電話後,故意大聲說道:「老局長,請問您有在沒有?」

  薛華鼎接著說道:「我當然有事。沒有事哪敢勞駕您啊?呵呵,不管怎樣你還是我的長輩,客氣一點是應該的。」

  薛華鼎繼續說道:「我想邀你一起到省城去一趟。是,首先是看看姚局長,不,現在是姚主席了。我已經打電話給他說了。然後,呵呵,你不要瞎猜我不會做那些事的,就聽你們說說打美國無人機的事,怎麼樣?……」

  轉了一下身,他稍微壓抑了一點聲音,但面積不大的房間裡幾個人還是能聽見他的說話。他說道:「我搞了一樣好吃的東西想送給他們。不貴!你絕對放心,肯定夠不上行賄受賄的標準,跟甲魚的價格差不多,如果他覺得這麼白送不好,按賣價給錢給我也行。嘿嘿,你們都是老革命了,我敢嗎?那好,麻煩你先給他打個電話。我保證不說求他辦事的話,再說我現在在局裡不過得好好的嗎?沒有什麼求到省局領導的事。你就信我一次吧,老局長。對了,最好是用你的名義,如果說我送的,我估計門都進不去。」薛華鼎笑笑呵呵地掛了電話。

  將手機收進包裡,薛華鼎對張金橋和黃國強道:「張主任、黃主任,你們談,我先走一步。」

  張金橋和黃國強都有點不解地看著薛華鼎,黃國強沒說話。大嘴巴張金橋笑道:「薛局長,今晚去拍馬屁?」

  「你這張大嘴巴沒一句好話。我去什麼拍馬屁了?領導現在出院開始正式工作了,我不去看看說不過去。正好今天下午有空。再見!」薛華鼎假裝訓斥了一句,然後走了。

  薛華鼎一下來就開著自己地車直奔瀏章縣城而去。因為擔心又有人煩他,他出發的時候給辦公室陸主任打了一個電話,說了一句請半天假後就掛了機,並把手機的電源也關了。

  放開跑了二個多小時,薛華鼎才趕到瀏章縣崔老頭的家裡。他進門就問道:「崔主任,魚給我準備好了沒有?」

  「準備好了。不過,我有言在先。這個魚是我自己家的鯉魚和『皇絲鯉』混在一起養出來的,雖然我試了八九年了,但還是無法養出與真正皇絲鯉一樣的魚。它們的味道、香味都要差多了。身上那二條金絲也看不很清楚,肉吃起來也粗一些。」崔老頭似乎怕薛華鼎怪他的魚不正宗,囉嗦地解釋道。

  薛華鼎笑道:「我知道。」

  崔老頭繼續說道:「我撈上來十幾條,才選了二條樣子像一點的。你先看看,不過它們地味道比普通的鯉魚還是強得多。」說著,他帶著薛華鼎進了廚房,裡面一個大木盆裡養了四五條大鯉魚。果然它們與真正的「黃絲鯉」相差甚遠,只有二三條稍微有點接近。

  崔老頭道:「為什麼不再等二個月?那時候就是真正的黃絲鯉捕撈的時期。你真有很急的事?」

  薛華鼎笑道:「是啊。我實在等不及,現在的日子我一天都難挨。再說,現在不是沒有真正的黃絲鯉嗎?這樣才顯得珍貴。呵呵。」

  崔老頭笑道:「那也是。以前你們縣裡請專家來搞雜交,也是搞了三年多,沒有成功就走了。我那個承包魚塘的舅子當時就是陪他們那些專家,學了一點皮毛。偷偷地和我一起學著做,也許是我們的時間比他們專家地時間長,所以我們比他們還更接近成功呢。」崔老頭語氣裡有點自豪,說完之後問薛華鼎道。「你還沒吃中飯吧?要不要我弄點吃的?我老婆帶孫女去了,不在家。

  」

  薛華鼎肚子是有點餓,但他不相信崔老頭的手藝也擔心他心裡其實不願意搞飯吃,就笑著拒絕了他。崔老頭果然不再提起這事。

  薛華鼎沒有跟他閒談多久,就把木盆裡地五條大鯉魚全買下了。交了錢,道了一聲謝就開著車飛快地回了無線電二廠,放下二條太不像的雜種魚交給那個那天晚上去相親的保姆小王。喝了一口水,用微波爐打了一點剩飯剩菜吃了,然後將車開到電信宿舍。將另一條也不怎麼像的鯉魚送進了褚副局長的家裡。

  褚副局長還是好幾年前到一位領導家裡吃過這皇絲鯉的,他知道這東西雖然好吃但難弄到。心裡對它一直念念不忘。雖然薛華鼎說味道不比真正的皇絲鯉。並答應以後搞到真正地皇絲鯉之後給他送一條來。但褚副局長還是很高興,蹲在魚旁邊看了好一會。然後鄭重其事地告訴在旁邊看熱鬧沒吃過這種魚的老婆道:「你打電話給小圓她們。讓她們一家明天來吃晚飯。這玩意好吃著呢。」

  小圓是他的女兒,早已經出嫁,孩子現在都上小學了。他老婆連連點頭答應,並迫不及待地打電話去了。

  黃昏的時候薛華鼎和褚副局長已經在姚主席的新家裡吃晚飯。姚主席的老婆很快吃完飯就到客廳去看電視了,留下他們三人邊吃邊聊,當然,那條魚是沒有來得及做。

  褚副局長舉杯道:「姚局長……姚主席,嗨,乾脆叫你姚老闆算了,我再敬你一杯。你心臟不好,你隨意,我干。」三人都是喝的那種新出來的米釀酒,度數很低的那種,在薛華鼎嘗起來像喝汽水一樣。估計褚副局長也是差不多地感覺,否則他不會說出如此「豪爽」的話來。

  姚主席笑道:「我比你小不了幾歲,乾脆我喊你老褚,你喊我老姚算了。你也隨便喝點,我們二個不跟他小伙子拼。」

  「好。」褚副局長還是一口喝完了杯中地「酒」,一邊夾菜一邊說道。「老姚,你這次還真是走得匆忙了一些,留下這個攤子,有點亂七八糟地味道。老賀他根本不像一個……哎,我也不想在背後說別人的壞話,可我不想看到這個局這麼亂下去啊。」

  姚主席看了薛華鼎一眼,又望著褚副局長,道:「其實,嚴格來說我走地還算正常吧。前前後後拖了這麼長的時間。有時候上級要調走一個人只有幾天的事。說實在的,我的身體還真不適合當那個一把手。太累了。賀國平也算是資歷老,過一段時間應該會好的。對了,老褚,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不瞞你說,我對你可是一直都不怎麼放心的,你管的那那個部門都是新技術領域。」

  褚副局長笑道:「我知道你不放心我,生怕我這個部隊出來地老粗把你的事情搞砸了。我也奇怪你怎麼把我放在那個位置,當時我不是反對嗎?」

  姚主席說道:「我也是沒辦法。賀國平一直堅持要管設備引進這一攤子,湯愛國是上面指定要管維護這攤子的,其他幾個膽子小都不敢上。只要你反對不那麼劇烈,就讓你上了。」

  「呵呵,你還是欺負老實人啊。不過。我也算交班了,沒有給你出一點亂子吧?雖然網絡質量不怎麼樣,那也有你膽小信不過我的原因。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放權,在我的職權範圍內讓張金橋他們三個去鬧。他們是這方面的專家,我一個外行就不插手。」褚副局長笑道,「其實,我也說一句實話。這段時間我是很輕鬆的。只是你不相信我,我也自己求穩定,就沒有允許他們搞大的。」

  姚主席跟著尷尬地笑了一下,轉移話題問道:「你們二個今天來不僅僅是看我的吧?我估計你老褚是沒什麼要說地。小薛,你呢?那個合同簽了沒有?」

  褚副局長雖然在出發的時候聽薛華鼎說過他這次不是為了自己跑官,但他心裡還是不很相信。現在見姚主席主動問起,就把目光移到了薛華鼎身上。

  薛華鼎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今天只是來看望一下領導。合同還沒有簽,但我相信事情已經做完了。賀局長不會不簽的,最多是拖一段時間。」

  姚主席點了點頭。說道:「拖一段時間也沒關係。我們電信現在是買方市場。沒有哪個合同按時簽地,也沒有哪個合同是嚴格按合同規定的期限按時付款的。呵呵。大家都是這麼搞,你就等他就是,我也懶得打電話了。我一旦從那裡調走了,再說什麼的話,他們心裡肯定不愉快。小薛,解決你的級別問題是我唯一的心病,不過當時省局領導都已經答應了,只要你不犯什麼問題,今年年底就可以解決你的副處級待遇和副局長地位置。」

  這話薛華鼎倒是第一次聽說,連忙說道:「謝謝姚局長,我一定會認真工作的,至少不讓別人看笑話,更不會讓姚局長失望。」

  姚主席道:「別人的看法怎麼樣,是很重要,但你也不要太在乎。主要是對得起自己,自己工作得開心有成績就行。我調走了,我可不會關照你,我也相信你能搞好你那一攤子事。老褚,你說呢?」

  「那當然,我一個老古板都能堅持下來,我不相信小薛搞不好。我認為他這段表現不錯,能屈能伸,他們有人故意使絆子他都忍下來了。」褚副局長道。

  姚局長苦笑道:「說來說去還是我有些事操之過急了。俗話說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們這麼做……,呵呵,也算是正常反應吧。誰都不願意自己的權力受到別人的挑戰。」說著,姚主席搖了搖頭。

  吃完飯,從姚主席家告辭出來,薛華鼎都沒有提什麼自己的事。褚副局長驚訝的同時也想清楚了,薛華鼎的問題姚主席已經考慮好了,薛華鼎此時再提反而有點畫蛇添足。

  看著薛華鼎坐上駕駛室,褚副局長心裡道:「等下他到自己老上級那裡會不會提呢?這小子今天突然把自己喊出來,難道就這麼耍一圈就回去?」

  「小薛,喝了酒你行不行?」褚副局長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問道。

  「這種米酒一點酒性也沒有,比啤酒地度數還低吧。沒事!如果你擔心酒氣讓領導不高興,那我們二個先到哪裡喝一杯茶之後再去?」薛華鼎建議道。

  「算了。我跟他的關係不是別人想地那種關係,去吧。早串完門早回去。」褚副局長道。

  「那好吧。你指路。」薛華鼎啟動了汽車。

  褚副局長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再提醒你,你可不要提你解決什麼職位地問題。剛才姚老闆已經給了你准信,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俗話說欲速則不達。懂不?」

  「呵呵,你啊你,我說了我只陪你進去一下,魚也說是你送的。我不開口總行了吧?」薛華鼎道。

  褚副局長道:「那你專門跑這一趟有什麼意義?你不是在玩什麼計策吧?」

  薛華鼎連忙否定道:「沒有,沒有。在你老前輩面前我哪裡能玩什麼計策?」說到這裡,薛華鼎又說道,「不瞞你說,計策還是有點。」

  見褚副局長眼睛盯著他,薛華鼎輕描淡寫地說道:「我只是想他們不對我過分而已。如果他們知道我在姚局長、方局長這裡走動,他們應該會收斂一下。我地目的就是這個,你放心吧。我已經按你的說法在忍了,但他們過分的話,我怎麼可能搞好工作呢?你說呢?」

  薛華鼎當然不會幼稚地把他內心的真正想法透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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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g236161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40 | 顯示全部樓層
當然,他也沒有答應范科長的要求將邱秋的電話告訴他。不過,范科長並不死心,也沒有對薛華鼎生氣。分手的時候,他還對薛華鼎信心滿滿地說道:「薛局長,你信不信,我一定能找到她。」

  他這種鍥而不捨的精神倒讓薛華鼎有點佩服。想到范科長的決心,薛華鼎又聯想到自己的處境,想起這段時間忍氣吞聲、得過且過的日子,心裡不由得恨起自己來了:「媽的,難道我就這麼讓賀國強、湯愛國他們隨便捏?老子也是男人,與其這麼過窩囊日子,不如也奮鬥一番。忍也是被他們侮辱,不忍而反抗最多也是被他們侮辱,老子忍個屁!」

  「靠,老子就不信邪!」薛華鼎的話脫口而去。

  前面的的士司機被他突然衝出的話嚇了一跳,笑著道:「老弟,你說話柔和點好不好?我可是開車呢。剛才要是有心臟病,我可就躺下了,呵呵。」

  薛華鼎心情不錯,也說道:「這麼好的效果?看來我該去當警察,抓幾個膽小鬼的話還不手到擒來?」

  「得,你一說就吹起來了。要是膽小鬼的話,哪個警察不能抓,還要你去吼?」的士司機估計也是難得找一個愛答話的顧客,閉了一天的嘴巴開始快活地張合著。

  散會之後,電信局的三個人都沒有留下來吃飯,王主席是有事要走,薛華鼎是在許昆山回來後基本上有時間就到無線電二廠陪他喝酒。那個高傲的范科長則是不喜歡人多的環境,別人不喜歡他也不喜歡別人。薛華鼎和他也沒有再坐王主席的車,各自打了一部的士離開。

  的士司機見薛華鼎沒有說話,趁速度慢回頭看了薛華鼎一眼,薛華鼎連忙說道:「師傅,你可悠著點,我還想多活幾年。過幾年好日子呢。」

  的士司機笑道:「老弟。你就放心吧。我的手藝不是吹牛,技術還沒看到過比我好地。我有十五年駕齡了。信不?」

  「小心沒大錯。這開車吹不得牛地,只要稍微不注意就麻煩。你今年多大了?」薛華鼎看他只有三十來歲的樣子,有點不相信他有十五年的駕齡。

  「呵呵,我就知道你老弟不信。我在部隊就開了九年車,八年半。你這些信了吧?在部隊的時候我還當過我們營長的司機呢。營長你知道不?連長上面就是營長,管四五百名戰士。出門都有警衛員的。……」司機一邊熟悉地開著車。一邊漫無邊際地繼續吹著。

  薛華鼎聽他吹,不時嗯啊一下,為他助興。

  開了一會,見前面的十字路口是紅燈,司機放慢車速,當接近前面地車尾之後,踩剎車、踩離合器、松擋、拽手剎一氣呵成,乾淨利落。

  他轉頭對薛華鼎道:「老弟,你是無線電二廠的吧?真是他娘的怪事。以前是國營的時候那個破廠子誰看得上啊,你們廠裡窮得要命。擺小攤修車、修電器、賣小菜、……。全都是做一些不要本錢又只能賺小錢的事,坐一回的士那是一件大事情。不是我說你們廠裡的壞話,你們裡面的妹子都哭著喊著要嫁給外面的人。還有地人都下海了。」

  薛華鼎笑道:「哪有你說的那麼差?我是才來地,以前不知道。」

  司機道:「說假話的不是人X的。你是才來的我還敢說,要不我還怕你喊人打我。娛樂城裡賣身的,以前就有不少是你們廠裡的……,嘿嘿,不。是以前你們廠的。其他不說,那些上訪、靜坐、示威、遊行,你聽說過吧,如果不是日子過不下去。哪個人會搞些這些坐牢殺頭的事。你說是不?」

  薛華鼎道:「現在不好多了嗎?」

  「所以說就是怪。僅僅換了一個老闆。福江省來地一個女老闆,嗨。一下就變了樣。做的功放、音箱,外地的人排著隊來買。你說邪乎不?別的女老闆是要陪別人睡覺、陪別人跳舞、喝酒,別人才買她地貨。這個女老闆倒好,她一個人坐在家裡遙控就行,人家不給現金還不發貨呢。你們廠現在是牛起來了,出門都是打地,年輕滿哥抽的都是三四十元一包地清荷煙。靠,釣妹子一串串。聽說你們工資都是三四千,就是掃地的都是一千多,正式職工在郊區都要一套住房,是不?」

  薛華鼎笑道:「呵呵,我就是掃地的,工資可沒有一千,更沒有住房分配。」聽到一個局外人這麼誇獎無線電二廠,薛華鼎心裡也有一點自豪感。雖然說到什麼「女老闆陪人睡覺」這些片面之詞的時候,薛華鼎心裡有點不舒服。

  「老弟你開玩笑,你這身西服不是幾千元能拿下來?放心,我們是做正當生意,不會撮你錢的。你們廠門口的那些保安一個個凶得很……」這時,十字路口的紅燈滅了,堵在路口的車開始陸續前行。的士司機也停止了扯談,掛檔鬆手剎慢慢前行。

  等車正常後才感歎道:「真是世事難料啊,誰都以為你們廠破產了,結果卻是發財了。不過,換了老闆,這個廠早已經不是以前的廠了。」

  告別健談的的士司機,薛華鼎走進梁燕家裡的時候,桌上已經擺好了菜。甚至二個酒杯的酒都倒滿了。見薛華鼎進來,許昆山招手道:「快來,快來,就等你了。」

  薛華鼎放下手機包,一邊換鞋一邊笑道:「什麼等我,你是一個人喝酒沒味道吧?」

  許昆山道:「有人等你喝酒,你就昂頭了是不?陪我喝酒委屈你了?」

  「呵呵,沒有這個意思。今天我只能三兩的上限。」薛華鼎快步進廚房,梁燕幫他打開水龍頭,問道:「餓了沒有?」

  薛華鼎快速地洗著手,隨口答道:「沒有,飽著呢。小王呢?」小王是梁燕請的做飯、打掃衛生的小保姆,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小姑娘。

  「她今天回家相親去了。說男方是公安局的。」梁燕把毛巾遞給他。

  「謝謝。她才多大?就開始相親了。」薛華鼎還是隨口說著。擦完手自己把毛巾掛起來。

  「快二十了,要談也可以了。」

  從廚房裡出來,薛華鼎挨著許昆山坐下。之後,他舉起杯對許昆山道:「第一杯祝泰山大人心情愉快,生意興隆。」

  許昆山舉了一下杯,一下把酒倒進嘴裡,笑道:「小子。今天遇到什麼喜事了?心情不錯啊。」

  薛華鼎笑道:「哪裡有什麼喜事,沒有。我是看到桌上有這麼多好吃的心情當然高興了。」

  許昆山看了梁燕一眼,又看了薛華鼎一眼,問道:「不準備忍了?」

  薛華鼎一愣,驚訝地看著許昆山道:「你怎麼知道?你會掐指一算,比電影裡的和尚還厲害。」

  許昆山大笑:「哈哈,我是當過幾年和尚,你不知道?」

  薛華鼎還在想他什麼時候當過和尚時,梁燕啐了許昆山一下。說道:「你還意思在子女面前說這些話。都幾十歲了,不正經。」

  薛華鼎這才明白。笑了笑,沒有說話,忙著給他倒酒。

  許昆山笑道:「這有什麼?無傷大雅嘛。小子,你怎麼又突然想到要反抗了呢?」

  薛華鼎道:「反正忍也不一定有用。」他看著許昆山反問道,「難道你不同意我反了他們?」

  許昆山馬上搖著手說道:「不,不,你忍耐也好,反抗也罷。我都不發表意見。呵呵,應該說是都贊成。只是我告訴你,在官場最聰明地做法是順勢而為,踩著別人地身體往上爬是你的本身。問題是有身體讓你踩。踩了以後不滾下來。落井下石或者痛打落水狗以絕後患是別人掉進井裡了,不會反抓石頭砸你。懂不?這都是順勢而為。如果你拿石頭砸比你還站得高的人。腳踩在已經落水的人身上,那你就是自尋絕路、自討苦吃。」

  薛華鼎半真半假地說道:「禪機難懂啊。」

  許昆山道:「你小子正經一點!什麼事都不要先想什麼貴人幫你,世界上沒有這麼多貴人,別人也不一定每次幫你。一切最終還是靠你自己。利用身邊能利用的人,哦,利用不好聽是不?那就叫借助吧。只要你能借助別人,你就借助,但要想清楚你能付出相當的代價不?付不起相當的代價,你就要放棄借助別人。好了,喝酒喝酒。你自己地路自己去闖。」

  薛華鼎發現許昆山說起這些來也是一套套的,好似崔老頭第二,只是崔老頭有點炫耀,而且說得很細緻、很有條理,而且每次都是長篇大論。許昆山則是東放一槍西打一炮,說著說著就不說了。

  喝完酒回家之後,薛華鼎躺在床上認真地思考著怎麼對付局裡這二個討厭的傢伙:

  賀國平現在是代局長,離正式的局長只有一步之遙。權力大、官癮足,對我薛華鼎是明目張膽地打壓,不斷地設障礙,不斷地煩躁自己。但他是一個貪心的笨蛋,心計不多,城府也不是很深,不善於偽裝自己。

  湯愛國則相反,權力沒有賀國平的大,目前在與賀國平的爭鬥中因為資歷較淺而落於下風。但他官癮絕對不小,也不甘落在賀國平這個平庸的老頭後面。只是他太陰險、太狡詐。雖然也是提防我薛華鼎,但是不怎麼露聲色。在其他人面前還對我笑笑哈哈,讓人以為他沒有對我怎麼樣。

  相對而言,賀國平更好對付一些,俗話說柿子捏軟的,我就對你賀國平採取正面地進攻辦法,對你湯愛國就採取陰的辦法,看誰陰得過誰。即使兩敗俱傷我薛華鼎也賺了。我年輕,有地是機會爬起來,還能東方不亮西方亮,而你湯愛國失敗了也許這輩子的仕途就完了,嘿嘿!

  薛華鼎越想越得意,越想腦子越興奮。

  「正面怎麼進攻,迂迴又如何實現呢?」確定了要進攻的薛華鼎一旦拋棄了褚副局長告誡的「忍」字,心裡就活躍開了。到快要天亮的時候,薛華鼎才想出了二條計策。他興奮地從床上坐起來自言自語地說道:「老虎不發威,你們就以為老子是病貓,等著瞧!」

  他大口大口地將床頭一杯早涼了的冷茶喝了一個底朝天,又到廁所美美地撒了一泡尿,心情舒坦的他得意地睡著了。

  第二天,薛華鼎難得地睡了一個懶覺。趕到局裡的時候,時間正好到了上班時間。雖然他已經想好了計策,但並沒有做出什麼特殊地主動,只是打了幾個電話而已,其餘時間都在批閱文件。只在中午快下班的時候,他帶著張金橋又到了運行維護部找黃國強。過不了幾天就到運行維護部來一次,幾乎成了薛華鼎工作的一部分。進來之後他沒說上幾句就叫張金橋跟他們談移動網絡的整改計劃,自己則站在離他們不遠地地方給褚副局長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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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g236161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40 | 顯示全部樓層
網絡測試合同的事,賀國平一反常態地沒有看姚局長的面子,雖然姚局長為這事給賀國平打了電話;在歡送姚局長到省管局的宴會上,姚局長還當著賀國平和幾個副局長的面說起了這件事,說開局辦公會議的時候沒有想到這些情況,當時心裡只是想價格低一些,還表揚薛華鼎在這件事上積極主動……

  賀國平當時也點頭附和了,並當著姚局長的面表示會考慮這個實際情況。

  但當薛華鼎再次拿著合同找他的時候,賀國平卻還是給薛華鼎一個軟釘子。他對薛華鼎說既然已經開始談了,又拖了這麼久,那就再繼續談一會,否則別人會說我們將這事當兒戲。即使價格談不下來,讓他們免費為我們的網絡再測一二天也是不錯的。

  那架勢好像薛華鼎和他賀國平成了談判的雙方似的,要進行艱苦的討價還價。

  薛華鼎氣得在心裡再罵了一句娘,只好繼續擱置這個合同。他可不好意思就這個小事再請姚局長幫忙了,或許正如賀國平自己所言既然拖了這麼久,再拖一下給他一個台階下吧。

  這天上午,薛華鼎向局辦公室請了假,準備開車陪陳春科到長益縣去商談租用柴油機廠廠房的事情。遠離了局裡那些只會搞內耗的領導們,薛華鼎心情好了很多。開車從局裡很快就到了無線電二廠,把陳春科喊上後,二人說說笑笑地上路了。他們談得最多的還是大學期間的事情:同學、老師幾乎無所不談,就是那些在宿舍傳達室守門的工友,他們也能談上一二句。當然,談論最多的還是系裡那幾個漂亮女同學和那些追求那幾個美女的男同學。

  陳春科側轉身子,笑著對薛華鼎道。「呵呵,笑死我了。我記得是端午節那天,王丹那小子捧了一捧玫瑰到尤佳的寢室去求愛。結果被張帆以為是向她求愛,就把玫瑰接過去了,還親了他一下。那小子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茫然不知情的尤佳問他怎麼不順帶送點粽子過來,讓她們的室友分享一下他們愛情地甜蜜。」

  薛華鼎開著車笑道:「你就瞎吹吧。當時我記得張帆對王丹就有那意思,王丹也請張帆看過一場電影。我們都看見了,他還請了我們客。」

  「得了吧。我跟他是哥們,我還不知道內幕?那次請客又不是因為請張帆看電影才請的,是因為他家裡給他寄了五百元被我們拖過去的,對你們就說是因為請了張帆看電影的原因。呵呵。你不知道他的日記本上寫的都是對尤佳愛情詩。他還多次請我和老六一起出主意,看怎麼把尤佳弄到手。」陳春科笑道,「其實張帆也知道,只是她很喜歡王丹,故意這麼做的。」

  「我看張帆很老實地。怎麼會?那時候誰有那麼大的膽子?」薛華鼎不相信地問道。

  「你當時是愛情白癡,說了你也不信。好多人在學校就偷偷摸摸睡過了。告訴你一個秘密。張帆和王丹是那一年的八月十五的晚上在我們校園外面地河邊草地裡做的第一次。那小子喜得昏了頭,在我面前炫耀了好幾次。」陳春科笑道,「後來因為張帆懷孕了,嚇得霉了好幾天呢。」

  薛華鼎笑道:「你是在說書吧?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陳春科道:「全校那麼多人。幾個像你只死讀書的,你算是白讀大學了。估計你女同學的手都沒摸過吧?」

  薛華鼎反駁道:「瞎扯!我沒摸過女同學的手。怎麼會學會跳舞地?」

  陳春科道:「那也是。對了,那是班裡組織的舞蹈學習。你丫地也就是靠組織的力量才摸到女同學手的。」

  薛華鼎笑道:「反正是摸了。我還抱過女同學呢。」

  「親過沒有?」陳春科笑問。

  「嘿嘿,那倒沒有。」薛華鼎總算不好意思,反問道,「你親過嘛?我看你也就是一個……對,悶騷的人。不知道是誰告訴我這個詞。」

  「你才悶騷呢。我親過一次。不過……,算了,不說了。還是你混得好,我們其他同學都混得不咋地,自費大專真是沒有用。哎,到底還是認真讀書還是好。我現在是佩服你不得了。」薛華鼎不知道陳春科觸到了什麼,心情竟然一下低落到這個地步。

  薛華鼎歎了一口氣道:「嗨,都他媽有一本難念的經。你只看到我有車有房,怎麼就沒看到我在單位地苦?我現在比過去地小媳婦還是小媳婦,那二個傢伙都不斷給我小鞋穿,其他幾個傢伙還***在旁邊看熱鬧,落井下石。」

  陳春科已經聽薛華鼎抱怨過二次了,怕他不高興,就繼續學校地話題道:「你知道王丹對我說過什麼嗎?」

  薛華鼎說道:「我怎麼知道,有什麼好事?不是他告訴了你談愛經驗,你才騙到你自己的老婆吧?」

  「什麼騙?我老婆是主動追求我的,我當時還不想談戀愛呢。」

  「又吹!他告訴你什麼?」

  「他說他每次跟張帆那個的時候,一到高潮就把他那玩意抽出來,放在她肚皮上射,可他還是中招了。他很後悔地對我說,早知道還是懷孕,我放在裡面享受多好!,呵呵。」陳春科說到最後大笑起來。薛華鼎也大笑了,剛才的鬱悶一掃而光。

  突然,他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薛華鼎笑著接了電話,不料裡面傳來一個他非常不想聽的聲音:「薛助理吧?我是李秘書。賀局長請你今天下午二點趕到市政府召開重要會議。」

  薛華鼎連忙說道:「我已經跟辦公室請了假。我下午有事。」

  李秘書則說道:「這次會議很重要,賀局長說你必須參加。」薛華鼎還欲說,對方已經掛了電話。

  陳春科看薛華鼎悶悶不樂地拿下耳邊的手機,問道:「怎麼,局裡有事?」

  薛華鼎道:「市裡的一個什麼會議要我去參加。不去!」

  陳春科道:「還是去吧,跟領導對著幹沒好處。也許真的很重要。」

  薛華鼎道:「哪次會議不是說很重要的?你也不想想,讓我薛華鼎這個小蘿蔔參加的會議真的會重要嗎?純粹是噁心我。我估計是辦公室的人向姓賀地匯報我請假了,所以姓賀的想出這招來煩我。」

  「呵呵,你是不是有點杯弓蛇影了?他一局之長還有時間管這些小事?」陳春科笑著勸慰完之後。又說道:「反正我們的事也不急在一時,我的定型資料還沒完成呢,晚幾天過去聯繫也沒關係。你還是先去開會。這麼久都忍了,再忍幾天,讓他們無話可說。畢竟會議還是要人參加的,他們也許忙,抽不出身來。去吧。」

  「你的話好像是老婆勸丈夫似的。好吧,再忍一次。我他媽忍!忍!忍!」說著,薛華鼎將車在前面地十字路口調了一個頭,準備將陳春科送回廠裡。幸虧那個討厭的李秘書電話來得及時。要是再晚半個小時,那就出城好遠了。

  「別送了,我就在這裡下。反正出來了,我就在附近轉一轉,看有什麼新的停電寶出來沒有。」

  薛華鼎知道這只是陳春科的一個借口。安華市是一個內陸不發達地城市,新的電子產品遠遠落後於沿海發達地區。真在這裡看到什麼停電寶,說明這種停電寶已經熱銷到全國好多地區了,基本算是落伍了。不過,薛華鼎也沒有說破他的話。就把車停在路邊,讓他下了之後再朝前面開了一小段距離。轉上一個小巷子。朝局裡開出。

  從辦公室拿了筆記本後,再到局辦公室領取了會議通知。果然。會議通知說是創建精神文明單位的動員會。局裡安排他和工會王主席以及那個宣傳科高傲的范科長一同參加。

  薛華鼎抱著既來之則安之地心理,坐著王主席的車,和王主席、范科長一起來到了市政府地大禮堂。

  會議內容與薛華鼎主管的完全無關,他隨著王主席他們一起報到領了會議資料之後就找了一個位置準備睡覺。范科長似乎也不想認真聽會,見薛華鼎往後面鑽,他也丟下那個王主席坐在薛華鼎身邊。薛華鼎看他那樣子就心裡有點不爽,不過同一個單位的也不好說什麼,裝著無所謂的樣子對他笑了一下,然後一屁股坐下。

  范科長一如既往地高傲,也是微笑了一下就坐下了。

  薛華鼎打開會議資料,準備稍微看一下相關標題和參加會議地市裡領導等信息,不想一個甜美的女聲就在耳邊響起:「薛局長,你來了?」

  「邱秋,你怎麼也……,呵呵,差點忘記了,你是無冕之王。準備採訪參加會議地我嗎?」薛華鼎看到掛著相機地邱秋,笑問。

  「你自我感覺還真是不錯啊。你是不是準備代表你們電信局就創建文明單位做幾條保證?如果是的話,我還可以採訪你。」邱秋笑道,然後大方地在薛華鼎身邊坐了下來。

  「是嗎?這還不容易。我地保證張口就來。」薛華鼎笑道。

  「哦,早就胸有成竹啊,那請薛局長說說你們怎麼創建市級文明單位吧。」邱秋開玩笑道。薛華鼎看著邱秋說道:「第一,任命邱秋同志為我們局裡的禮儀小姐,保證讓我們局的形象提高五個等次。第二,……」

  見薛華鼎還要皮,邱秋笑著推了他一下,有點嬌羞地說道:「好了,好了。薛領導,你就安靜點吧,其他人都在看著你呢。散會後你請我吃飯。」

  薛華鼎裝出認真的樣子,問道:「難道市裡不準備飯,讓我們與會人員白跑一趟?」

  「呵呵,敢情你不是來開會的,而是來撈吃的啊。」邱秋心情很是不錯,噘著嘴道,「這裡有是有,但你還是要請我,我想到外面去吃。你過來這麼久了,好難逮住你一次。」

  薛華鼎還要開玩笑,旁邊的范科長連忙說道:「薛局長,你就答應吧。大食堂的飯有什麼好吃的。要不你出錢,我請客,呵呵。」

  薛華鼎感到有點太陽從西邊出來的味道,這個范科長怎麼突然開竅說起玩笑話來了?當他驚訝地轉過臉看著范科長的時候,一向高傲的范科長竟然臉上有著一絲羞澀和慌亂。

  薛華鼎心裡一愣:「靠,這傢伙不會動感情了吧?」

  邱秋似乎也發現了異常,她起身站起來,說道:「薛局長,我先有事去了。散會後我打電話給你,你可不許跑掉啊。」開會的時候,范科長不斷地打聽邱秋的情況,多次提出要薛華鼎帶他一起邀請邱秋吃晚飯。薛華鼎有一句沒一句地回答他。薛華鼎看不慣范科長,也就不想他跟邱秋處朋友,心裡打定主意晚上不帶他見邱秋。

  讓薛華鼎鬆了一口氣的是,散會後邱秋並沒有打電話了,雖然范科長不斷提示要薛華鼎打電話給她,但薛華鼎很乾脆地拒絕了,還說邱秋是記者,肯定很忙不便去打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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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g236161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40 | 顯示全部樓層
薛華鼎想不到被這個小事搞得有點束手無策。等掛完了與國外廠家代表的電話後,他就乾脆將此事甩在一邊,叫上張金橋一起查看基站去了。

  他打定主意,等明天晚上探望姚局長的時候請他幫忙勸說一下得意的賀國平算了,估計賀國平應該會賣他的面子,不管怎麼樣,姚局長將來還是他的上級。

  坐在車上,薛華鼎問匆匆忙忙下來的張金橋道:「確定的那三個基站準備什麼時候搬遷?」薛華鼎開的車還是那部舊桑塔納,褚副局長還回的車被鎖在車庫,沒有分給任何人。薛華鼎知道這又是賀國強在其中使的鬼,他現在是利用一切機會使自己難堪。按褚副局長的說法是他就是要激怒薛華鼎,當薛華鼎暴怒之後失去理智,然後讓他賀國平按「正常」的制度和原則,以及他的權力來處置薛華鼎。

  上次在金湖酒店裡那愚蠢的行動是不會再發生了,賀國平已經吸取了教訓。就如那個測試合同一樣,賀國平就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可以任意拿捏薛華鼎。只要這次薛華鼎為了車的事大鬧,他又可以拿這個做文章。

  褚副局長擔心薛華鼎受不了委屈,就過來勸說他,同時答應他去做賀國平、湯愛國等人的思想工作。薛華鼎越來越發現褚老頭可愛了,與張金橋的脾氣有得一比。

  張金橋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看著前面的街道,興趣淡淡地說道:「誰知道。」

  薛華鼎皺了一下眉,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二個基站的搬遷方案我都審完了了,剩下那個明天就可以給你們。怎麼叫誰知道?你主管的這個搬遷可是意義重大,整個整改能不能實施下去就看你的了,你可不能鬆懈。」

  張金橋道:「你以為局裡的人都像你一樣著急改善網絡質量?你做夢吧!我們的方案交給運行維護部後,就如石頭入海,一點動靜也沒有。他們開始說什麼搬遷領導小組搞錯了名單。沒有把他黃國強排最前面。媽的,這算什麼事嗎?一個破小組的排名靠前靠後有什麼關係?」

  薛華鼎笑道:「你就這事跟他們爭?」這事還真可大可小,排名不但可以看出官職大小,而且還可以看出與領導地親疏程度。同等級別的人排前面的肯定討領導喜歡的,或者是重要科室的領導,排後面的則就差遠了,很多人確實是很在乎這個排名的。

  張金橋轉頭看著薛華鼎。有點不高興地說道:「靠!我還沒有那麼無聊呢。我把他們運行維護部地人都排我們前面,我自己排在他們副主任的後面,與他們的一般科員排一起。這下他們才不好意思,不再提這個問題。但很快他們又舉出了其他問題了。說什麼建設部建的光纜質量不合格,光衰耗太大。我說你們自己熔接地,建設部只負責線路建設,難道你們不能重新接過,把不合格的地方改好?」

  「我不想聽這些爛事。他們到底答應什麼時候搬遷?」

  「你不想聽,我還懶得說呢。具體什麼時候。他們沒有准信給我。他們說先徵詢配套中心的意見,然後是本地網傳輸中心,監控中心,再由運行維護部綜合考慮之後。交湯局長審批。我估計是猴年馬月吧。」張金橋苦笑。

  「他們將幾個人召集一起稍微商量一下不就行了,用得著這麼複雜的程序?你是說著玩的吧。」

  「薛局長。我有這閒心說著玩?他們是對我們說要考核他們地報復。」

  薛華鼎道:「等下我們一起去找一下黃國強。這麼搞的話。還整改個鬼啊。」

  張金橋道:「好吧。但願你地牌子響得多,讓他們有點害怕。黃國強那傢伙越來越不像話了。靠!他以為他是誰啊?三十年河東四十年河西,將來是一個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呢。」

  薛華鼎笑道:「你嘀嘀咕咕說什麼?誰河東誰河西?」

  張金橋也笑了,說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到時候我看他黃國強怎麼說?」

  薛華鼎道:「呵呵,我不知。你還夢想有朝一日手捧尚方寶劍打他的屁股?」

  張金橋笑道:「我要當了領導,第一個撤他的職,讓他到配套中心專門修空調、電源設備去。靠!」

  薛華鼎道:「你看你,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幸虧你不是領導,要不,不知道有多少能人干將被你趕出掃廁所。」

  「呵呵,所以我就當不了官。我這破主任還是褚局長力挽狂瀾塞給我地,沒有褚局長,或者沒有你,我早被趕下去了。」

  「那你不能改一改?你那火爆脾氣是容易得罪人。」

  「你還好意思說我,你自己呢?當著那麼多省局領導跟姓賀的吵,比我牛多了。我還把你當成了偶像。幸虧姓賀地傢伙幹不了幾年,也不能像姚局長那樣一手遮天,要不你可能一輩子被他壓著,永遠不能翻身。」張金橋有點擔心地看著薛華鼎。

  「偶像?你就不要讓我噁心了,是嘔吐地對象吧?」薛華鼎又說道,「你的話讓人有點不對味。什麼叫一手遮天?你到底是誇他姚局長還是罵他姚局長?」

  張金橋笑道:「呵呵,就看你怎麼理解了。姚局長對你薛華鼎是恩人,對我張金橋卻未必。他一直對褚局長和我都不感冒。褚局長提地方案基本都要被姚局長質疑,而褚局長自己又不怎麼懂技術,往往幾句話就被姚局長問住了。一旦問住了,得,整個方案他看都不看了就打回來要我們重新搞。你說我這個人都被姚局長磨得沒脾氣,那不想出亂子的褚局長還不盡可能地少出新點子?」

  薛華鼎聽了也就聽了,他不敢肯定這張金橋說的就是真的,這與他心目中的姚局長有太大的出入,不相信也不願意相信。見張金橋還要說,他就轉移話題道:「搬遷基站是可以有一筆工程費用的,你到時候要分配好。不要讓別人有意見。」

  「呵呵,說起姚局長的虧空你就不樂意?好,今後我不說。薛局長,想不到你也是一個只聽得順耳話的人。」張金橋半真半假地說道,然後又回答薛華鼎地問題,「你放心吧,就算我自己不要一分錢我也會讓他們滿意的。」

  薛華鼎笑著搖了搖頭。道:「我還真是服了你,你把你當成什麼了?忠言逆耳,你的話是逆耳不錯,但未必就是真言。你忘記了兼聽則明。偏聽則暗嗎?」

  到底還是薛華鼎的面子大,當薛華鼎和張金橋出現在運行維護部,說明來意的時候,黃國強連忙笑著向薛華鼎做檢討,並馬上讓秦堅強通知他們下屬的專業中心的領導到他辦公室來開會討論搬遷地事情。

  薛華鼎見他的態度很好。雖然臉上的笑容百分之九十是虛假的,但也表面功夫做地不錯。也不好說什麼。他讓張金橋留在那裡後,自己又到湯愛國的辦公室商量二個中心配合的事。

  湯愛國陰陽怪氣地笑著對薛華鼎道:「薛助理,我湯愛國是看見你心裡就打鼓啊。我可有點怕你批評我做得不好,扣我的獎金。呵呵。」

  薛華鼎也不示弱,也笑著道:「那是不是你湯局長真的做了什麼見不得人地事?呵呵。要不你怕什麼?」

  聽了薛華鼎的話。湯愛國心裡很不舒服,道:「有你薛局長在。我哪裡敢啊。怎麼,是不是我們運行維護部地工作沒有做好,讓你煩了?」

  薛華鼎道:「我覺得移動中心與運行維護部之間的流程搞得有點複雜,我今天是想和湯局長商量一下,看怎麼使二個中心如何更好的配合起來。」

  湯愛國道:「我可沒發現什麼流程複雜啊。這都是有書面文件的。不是他們和我拍腦袋想出來地。你說說他們是怎麼故意把流程搞複雜了?」

  薛華鼎見湯愛國誠心是一副找碴的樣子,就說道:「我想移動網絡質量是我們全局地大事吧?搞好了我們大家都得益,搞不好,不但我薛華鼎被批評,我們大家都得被省管局批評,都不光彩。而且我們……」

  湯愛國揮手打斷薛華鼎地話道:「薛助理,慢,慢。你這話可說的不應該啊。什麼叫大家都批評,都不光彩。你地意思是不是說我湯愛國故意在拖你薛助理的後腿?拖你移動中心的後腿?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講,為了基站搬遷我是召集他們開了幾次會了,運行維護部管理的專業中心多,他們相互之間的級別又差不多,你以為黃主任一句話就讓那些專業中心執行?不可能的!現在的人不說級別一樣,就是不一樣,下級還不一定聽上級的呢。」

  說到這裡,湯愛國看著薛華鼎道:「我不是說你,我只是打一個比如。我是副局長,你是局長助理,我是副處級,你是科級,怎麼說,我比你稍微高一點點吧,沒有高半級也有零點一級吧?我說的你會一字一句地聽嗎?有什麼事還不是商量著辦?你說呢,薛助理。」

  薛華鼎回擊道:「我不是你的私人助理。我現在是按照局裡的分工在認真地工作,只要我能完成局裡佈置給我的任務,那我就是稱職的。只要是按正常的組織程序,你安排下來的工作,我也會不折不扣地執行。你發現我哪裡做的不好,你可以當面說、會上批評。湯局長,我現在不是來告狀的,也不是責備哪一個部門,我的出發點和落腳點都是為了盡快把局裡的移動網絡質量提上去。」

  湯愛國看了薛華鼎一眼,故意好久都不說話,直到薛華鼎有點不耐煩,他才說道:「就按局裡文件來吧。我記得局裡有一個內部文件處理流程管理考核辦法,一個文件在一個部門停留的時間都有規定,超過了領導要受批評,單位要接受扣分的處罰。」

  薛華鼎見他那副樣子,也沒有了說話的興趣,說道:「那就打擾了,再見!」問題沒解決,反惹一肚子的不高興。

  走出湯愛國的辦公室,薛華鼎心裡想:「媽的,為了提高網絡質量,想認真做一件對大家有利的事,怎麼比為自己做事還難呢?」

  因為無法與湯愛國達成共識,薛華鼎只好時不時的帶著張金橋去一趟運行維護部,有罵有贊有捧,加上秦堅強、王旺寶等人的暗助,半個月之後總算把三個基站搬遷到了新的位置。只是才搬遷,相關網優工作還沒有完成,網絡質量雖然略有改善,但還不明顯。

  倒是搬走基站的地方有幾個大哥大客戶打來電話說他們那裡的信號變差了,白天很難打出去,要求電信局盡快解決。這是薛華鼎等人預料中的事,在以前也向局領導匯報過,但還是受到了賀國平的批評,並被他責令到客戶那裡道歉做解釋。

  權小言輕的薛華鼎只好帶著客戶部經理找了客戶說明原因,被客戶指責一通之後,這事才算了結。客戶指責的時候,薛華鼎還真發不出脾氣來,畢竟人家以前大哥大信號很好,現在基站搬走後通話不行了,客戶心裡肯定不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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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的這個李秘書是賀國平從去年分配進來的大學生中有人說這個小伙子遠比范科長圓滑、會做人,也有人說這個李秘書是省管局某位領導的親戚。不過,幾個副職都喜歡現在的李秘書,不喜歡以前的范秘書也是明顯的。

  秘書隨著領導換,這是很正常的。薛華鼎倒不懷疑其他,而且他也不喜歡那個高傲的范科長,他到現在都不明白姚局長為什麼選那樣的一個人當秘書。只是心裡覺得這個李秘書有點狗仗人勢,知道自己不討賀國平喜歡,所以平時見了自己都只是淺笑一下,剛才進去他也只是看了自己一眼然後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一下,連起身泡茶的動作都沒有。

  薛華鼎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繼續批閱分配給自己的文件。剛批閱完一件,就聽到外面傳來敲門聲。薛華鼎心裡祈禱是賀國平簽完了合同叫李秘書送過來了。他大聲喊道:「請進!」

  推門進來的卻是滿頭白髮的褚副局長,他笑問道:「小薛,忙什麼呢?」

  薛華鼎放下手裡的文件和筆,回答道:「沒忙什麼,就幾個文件還沒批完。」

  褚副局長道:「不打擾你吧?我今天來報銷醫藥費的,隨便到你這裡坐坐,歡迎不?」

  薛華鼎笑道:「歡迎不歡迎,你都進來了。褚局長,請坐!我啊現在是一身輕,正好看點書。」薛華鼎這話自然含了一點牢騷在裡面,反正褚副局長是半退休的人。也不怕他說自己什麼。

  想不到地是褚副局長卻舉起大拇指說道:「好!我沒錯看你。就是要有平常心啊!有工作就認真做工作,沒有工作就看書學習。」

  薛華鼎為他泡了一杯茶,請他在沙發上坐下之後,他也拿起自己那杯有點涼了的茶在褚副局長身邊坐下。

  褚副局長笑道:「現在他們可把我看成是與你一起的了,對我也是愛理不理的,呵呵,正好。我也對他們愛理不理的,反正大家都沒有什麼可談的。」

  薛華鼎道:「我是被迫跳進了孤立圈,你是主動跳進來的。真的不後悔?」

  褚副局長道:「我後悔幹什麼?誰還敢少發我一分錢的退休工資?今後一周都難得來一二次。今天我來還有一個事就是把車交給你。我老頭子不要車了。要了也沒有。

  」

  薛華鼎阻攔道:「你就是把車退出來,現在這個氣氛下他們也不一定把它給我,乾脆你繼續開算了。沒有這車我心裡還平衡些,要是分給了別人我還不舒服呢。」

  「哈哈。還是有點不平靜,官癮抑制不住啊。」褚副局長笑問。

  「呵呵,有點,不怕貧就怕不公嘛。」薛華鼎不知道褚副局長僅僅是因為無聊來聊天地還是因為有什麼事要跟自己談的,他只好跟著他開著玩笑。

  褚副局長小聲道:「你這次一鬧,怕是老賀恨死你了,今後你就忍耐一段時間吧。不過也沒什麼大事,也就讓你穿幾雙小鞋而已。或許沒有多久。你的情況就會改觀。」

  薛華鼎心裡一動,知道他跟省局方主席好,就問道:「褚局長。你是不是聽到什麼消息?」

  「消息?當然。」褚副局長神秘兮兮地說道,「你那麼一鬧,當時宋局長臉都氣綠了,老賀嚇得連酒杯都端不穩呢。你走後不久,大家都不歡而散。本來宋局長他們計劃還要到局裡來開一個座談會。會上宣佈讓老賀當代理局長的,他們也商定了等姚老闆一當上省局地工會主席就把老賀扶正。可是被你這麼一打岔,宋局長吃完飯。把牛市長他們一送走就打道回省城了,只留下一個幹部處處長在這裡。而且,他們回去之後就召開了緊急會議。如果不是姚局長已經答應了去當省局的工會主席,如果沒有林副局長的強硬堅持,老賀能不能當這個代理局長還不一定。」

  薛華鼎好奇心大起,問道:「他們就沒有罵我?」

  褚副局長笑道:「除了你年輕氣盛受不了委屈,還有有點不注意場合外,還能罵你什麼?是他老賀過分在前。哎,老賀也算是癡長了幾十歲,連造謠都不會造。你說現在誰會蠢到不聽命令而拒絕迎接上級領導?誰會蠢到不想陪省裡的領導吃飯?這些官油子一聽你的反駁就知道是老賀在其中玩的鬼。所以他們還是同情你的,有點怨恨老賀弄出這麼一樁事來。如果當時沒有市長在裡面,估計有人還要找你問話,讓他更難堪呢。你要知道宋局長、方主席他們還是多少有點瞭解你的,在醫院地時候姚老闆在他們面前可沒少說你的好話,他可是將你當接班人培養的。」

  薛華鼎道:「賀局長就是以為我不敢當場反駁才胡亂加罪名地。呵呵,我就偏偏反駁給他看看。當時我看他那樣子又感到他可憐。不過,也算他運氣好,有了林副局長撐腰,僅僅是嚇了一跳。」

  褚副局長笑道:「現在這個代理局長可比宋局長他們親自宣佈的代理局長遜色多了。最後誰是真正的局長可是充滿了變數的。」

  薛華鼎不解地哦了一下。褚副局長又露出他剛才神秘兮兮的神態道:「現在是大家都有可能,當然,除了我。就連你小薛也許有百分之一地希望。」

  「呵呵,百分之一。」薛華鼎笑了幾聲,看著不說話的褚副局長問道:「你是說有人會……,我的苦日子也不會很長?」

  褚副局長笑著站了起來,拍了拍薛華鼎地肩膀,說道:「呵呵,我可什麼都沒透露。你好好幹就是,我走了,再見。」

  薛華鼎也連忙起身,送褚副局長出門

  「不過,你也不要大意。這段苦難的日子到底有多長我老褚也說不準。一個字,忍!」褚副局長揮了揮手,大步流星地走了,那動作完全不像一個六十歲地人。

  褚副局長帶來的消息只是說明薛華鼎沒有什麼大的麻煩,但他知道自己給賀國平造成了這麼大的「傷害」肯定他不會善罷甘休的。薛華鼎心裡告誡自己還是小心低調點為好。

  當天,那份合同沒有任何音信,下午下班的時候。薛華鼎給李秘書打電話問了一下,對方不冷不熱地說賀局長還沒有交待他這個事情,他明天上班的時候再幫薛華鼎問一下。

  第二天合同倒是有信了,薛華鼎被李秘書通知到了賀國平的辦公室。當薛華鼎剛一進去。賀國平就沉著臉說道:「這合同我是不可能簽的。價格大大高於那次我們局辦公會議討論確定地界限。」

  薛華鼎說道:「賀局長,我知道。但是當時價格實在是談不下來,當時我……」

  賀國平打斷薛華鼎的話道:「出成績誰都想。特別是你新調進來的,有了成績就能站穩腳跟,憑成績就能更前進一步,這個我清楚,也理解你。但你不能因此而急於求成,這麼不把局裡的資金當資金。我是絕對不容許地。再說,這個界限是局辦公會議集體討論了的,你、我。都沒有權力更改。要不還開什麼局辦公會議,各自拍腦袋定下來就是。然後造成既成事實,逼局裡就範。你自己說可行嗎?不是我故意刁難你,是你自己違反組織原則在前。」

  薛華鼎只能還是辯解,說道:「這事是特殊情況。第一。我已經想姚局長匯報了,他理解了也同意了。

  第二,各地的價格都是這個價。我實在沒辦法談下來,無法滿足局辦公會議定的那個價格。第三,我們網絡的改造刻不容緩,拖一天我們不斷會有收入上的損失,也會有榮譽上的損失,再說,我們局裡的指標這麼長期落後,早解決一天,省管局也就少批評一天。」

  賀國平冷笑了一下:「呵!道理還很充分嘛。但是,無論你口吐蓮花也好,還是強調客觀條件充足也好,都高不過集體地決定。我也沒時間跟你耗,這個價格我肯定不簽。除非你把價格將到每天二萬元。你不是膽子大嗎?有魄力嗎?那你跟我們這些內部人吵什麼?有本事跟外面的人吵去,為我們局裡爭一點利益回來。我明白地告訴你,我這個人其他優點沒有,就只有一個按原則辦事,特死板。」

  薛華鼎爭辯道:「現在人家已經測試完成了,他們也看在我們姚局長病了的份上,主動把數據交給了我們。我們不能這樣……」

  「言而無信是吧?」賀國平冷笑道,「按你這麼說,我們大家還為你擔了惡名呢。本來這是你先斬後奏造成地結果。你完全可以再把情況提交給局辦公會議談論吧?你為什麼這麼早就答應他們?你並沒有這個權力,是你薛華鼎個人言而無信,不是我們局裡。現在收不了場,就著急了?我都有點懷疑這合同中間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薛華鼎道:「那你說有什麼問題?」

  賀國平連忙說道:「算我沒說,也不想跟你扯題外的話。我,還是堅持我的觀點。」

  薛華鼎見他退讓,也沒緊抓他的話,說道:「在這件事上,我是沒辦法才做了主,但當時的姚局長是同意了地。要不請你跟他打電話詢問一下。」

  「你還要我重複一次又一次的廢話嗎?」賀國平對於這點卻堅決不退,反而問道,「難道你主管的三個中心真地這麼清閒,讓你有時間在這裡磨?你把它們拿走吧!」

  薛華鼎看賀國平有點得意的樣子,抿了一下嘴,拿起那幾份合同轉身就走了。賀國平在後面喊道:「慢走!」

  回到辦公室,薛華鼎還是給國外廠家的代表打了一個電話,將現在的情況告訴給了對方,請對方降價。對方聽完之後苦笑道:「薛局長,你找理由也找一個我們都相信的行不?不簽?他憑什麼不簽。現在各地都是這個價格,不,都比這個價格高。」

  薛華鼎道:「我知道。可我們局長堅持要按以前局辦公會議訂的價格來辦。」

  對方道:「你們這不是騙人嗎?說得好好的,你說你們局長病了,我們也沒有為難你們,就把數據交給你了。好,現在你卻說要改合同。我的薛局長大人,我的老闆都在上面簽了字,你叫我這個做手下的怎麼去跟他說?……,這樣吧,我再給你幾天,你慢慢做你們局長的工作,好不,我也想辦法抽時間到你們那裡去一趟,會會你們那個新局長。說實在的,我們的合作是長期的,我可不想因為這事影響我們之間的合作關係。」

  薛華鼎道:「還是請你幫一個忙,勸一勸你的老闆。正因為我們的合作是長期的,你們也沒有必要看在這點小錢上。」

  「呵呵,你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對方再次苦笑道,「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把你的這話返回給你自己?請你們不要計較這點小錢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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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g236161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40 | 顯示全部樓層
薛華鼎自然也是這個想法,他在接到梁燕電話的那一瞬想的,要不他也不會那麼激動地飛車趕過來。現在能借陳春科的嘴說出來,就更好了。

  而且他比陳春科知道得更多,他明確知道那個駐白沙市的辦事處主任廖旺盛就送了不少的東西給林副局長和賀國平他們,請他們幫助銷售舊交換機和那套「電信資源管理系統」。相關的賬目就掌握在許昆山的手裡,只是許昆山對這些「機密」密不示人而已。只要他許昆山同意,相關證據薛華鼎就幾乎是唾手可得。

  這些賬目薛華鼎這個公司大股東之所以不知道,是因為許昆山不想讓薛華鼎接觸這類東西。以前是不想讓才走上官場的薛華鼎產生反感,後來則是薛華鼎懶得插手這些「骯髒」事。想不到今天自己想要它們,想利用它們來對付「政敵」。

  他看著許昆山問道:「爸,怎麼樣?」

  許昆山堅決否決道:「不行!」

  薛華鼎和陳春科二人都不約而同地抬頭看著態度堅決的許昆山。

  薛華鼎還在思考許昆山問什麼這麼快就拒絕,而陳春科則不由自主地問道:「為什麼不行?既然他不仁,我們當然就不義了。」

  不過,等他把這話說出口,而他又看到薛華鼎不說話的時候,他知道自己說過頭了:自己在這種事上幫幫腔,鼓鼓勁還是可以的。但要質疑他們地想法或者試圖改變他們的決定,自己這個外人還是不夠格的。

  許昆山倒是沒有認識到這點。他一向只看重自己的想法和思路。梁燕在旁邊拿起酒瓶為許昆山倒滿酒,然後說道:「我也覺得不行。」

  許昆山端起酒杯往嘴裡一倒,嚥下之後,說道:「玩陰的誰都會!但是,你要想一想值不值得玩?該不該玩?玩之後你承受得了這些後果不?」

  薛華鼎問道:「什麼後果?我又沒有什麼把柄,即使有,也不在他們手裡。」

  許昆山笑道:「誰說你沒把柄?世界上誰能沒任何把柄?就算你是聖人,真的沒把柄,別人也可以給你創造把柄。那個姓賀的當著大家的面那麼說話。那就是為你創造把柄。只是他這次太傻,以為你在大庭廣眾之下不會跟他大鬧,所以就肆無忌憚地說出來。如果他背著你說呢,也許他已經說了。你是不是會說這不是把柄。而是造謠?」

  薛華鼎道:「當然是造謠。」

  許昆山笑道:「你還很配合我說話話嘛,呵呵。有二個成語叫做『三人成虎、眾口鑠金』,你知道意思吧?那就是說,謠言說多了也就成了事實、成了真理。一旦在大家心目中成了『事實』,那謠言就成了你的把柄。領導就可能因為這些把柄要考慮該不該用你了。這種謠言有時比你貪污幾萬元還厲害。古有『笑貧不笑娼』,現在地官場也有點『笑憨不笑貪』的事實。」

  許昆山問道:「你讓我去找他們的把柄,然後控制他們,做這事本身就不地道。官場有官場的潛規則。商場也有商場地潛規則。我們先是送東西請人家幫忙,事成之後去抓人家的痛腳。你說,今後誰會相信我們?我們的生意還要不要做?」

  許昆山繼續說道:「你們這麼做的成本太大。再說。你薛華鼎有人幫忙,難道他姓林的就沒人幫忙?他在這個行業、這個系統工作了多年。他的兒子能在全省甚至外省推銷他的交換機,你以為僅僅是靠一點回扣就能打開局面?……呵呵,不信?不信,你現在就去送十萬給你們宋局長。看他會收嗎?他敢收嗎?」

  他打了一個酒嗝,又道:「一個人只要他當官當久了,就不是那麼容易搬倒的。現在他姓賀地想搬倒你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是將姓林的加在一起也不很難。如果容易地話,他這麼處心積慮地阻攔你幹什麼?等他當上局長後一句話讓你辭職不就行了。呵呵,因為你現在也有你的關係網。」

  許昆山吃了幾口菜,再說道:「再說,你這算什麼大問題?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候了?如果你連這點挫折也受不了、抗不住,那你乾脆早點回來做生意算了。而且你還不能搞公司管理,因為你不能忍,不懂妥協。你就做你所說的技術開發吧,估計憑你的能力,搞一個二個新產品還是可能地,餓不死。」

  梁燕看薛華鼎不說話,也說道:「華鼎,你這事還真算不上什麼大事。相對來講,一個事業單位的職位競爭還是很文靜的,並沒有什麼刀光血影,遠遠算不上什麼你死我活地爭鬥。你要是進了政府那一級,關係更複雜,設障礙、使絆子那是常事,就是殺人滅口的事也不鮮見。

  如果你連這事都擺不平,要靠用那種下三濫的手段來對付,那你就真的不適合當官。要我說,現在你還沒到什麼生死關頭,更沒有到魚死網破的時候,估計在那些高官眼裡,你們之間的矛盾還只是小孩子過家家而已。他姓賀的不聰明、不會做人,不知道因勢利導,只知道一味蠻幹,想上去的心情太迫切,所以他搞了一輩子也就是一個副局長而已。你要是也學他一樣,也就沒多大出息。當然,我不是說你今天不該跟他鬧……」

  許昆山笑著打斷梁燕的話道:「該鬧!泥菩薩還有三分土性呢。大吵甚至上去給他一巴掌都沒關係。不就是寫檢討做檢查,最多背一個處分嗎?如果當時你忍了,不但你在領導心裡落一個不守紀律、做事不嚴謹的壞印象,而且你心裡會一直後悔沒反抗。再說,我許昆山也會看不起你這個窩囊廢似的女婿。」

  陳春科有點吃驚地抬起頭,看著說話似乎很矛盾地許昆山:「前面說他忍。現在又說應該罵,而且還想薛華鼎打人。」

  許昆山道:「我沒在官場幹過,我不清楚。但我想當官也跟做生意差

  要考慮成本,要考慮大環境。

  不能憑自己的性子,任何時候都不能一古腦地把身家性命全部押上去。要學會尋找機會,沒有機會的時候要等待。嗨,還是你自己把握吧。總之一句話,你在官場上你做你的。我們不拖累你。我們做生意的認真做生意,你也別拖累我。我就不信沒有任何後顧之憂的你,會幹不過那種貪心不足的老頭。現在你就跟我堂堂正正地跟他鬥!連這種小事都認為是危機關頭的話,那你也太次了。呵呵。」

  薛華鼎點頭,說道:「我知道了。我只是有點氣不過他,想通過這招致他於死地。」

  許昆山笑道:「呵呵,致一個人於死地不是那麼容易的。就算你你真地致他於死地,你又能得到什麼?即使我不是官場的人,我也知道官場最忌諱的就是這種下三濫整人的方式。完全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你想想,一個糟老頭值得你自損八百嗎?」

  梁燕說道:「我剛才說了。今天發生地這事是小事,即使這次他贏了,你當不上副局長。對你而言未必就是壞事。你可能還要受他一段時間的氣,我勸你就以旁觀者的心態去看待他,只要你繼續認真工作,不借題發揮,會有人知道你是什麼人。他是什麼人的。你正好可以利用這段時間學點東西,等蕾蕾過來之後,她可以幫你學習。你現在僅僅是大專文憑。要想繼續走下去,這個文憑還不行,安靜一段時間對你沒什麼壞處。」

  ……

  第二天上午,薛華鼎被辦公室的陸主任通知到會議室開會。會議由賀國平主持,省管局幹部處的處長宣佈賀國平擔任安華市電信局代理局長,主持局裡的全面工作,姚局長將另行任用。

  宣佈之後,這個處長只是走過場一樣說了幾句話,無非是大家要團結一心地支持賀國平的工作,不要因為姚局長地調到而影響局裡業務指標的完成。

  不到十分鐘,他就起身要離開。大家只好一起下樓送他上車。

  送走那個處長之後,他們繼續開會,會議內容跟平時的工作會議差不多,沒有涉及任何人事變動和分工變化。薛華鼎心裡擔心地什麼批評檢討都沒有,沒有人提起這回事,好像這事沒發生過。

  當然,薛華鼎還是感到了一絲變化,那就是大家對他的冷淡。無論是副局長們還是辦公室主任,他們都在盡力避免與他的目光想對,遇到實在無法迴避時,也是匆匆笑一下,然後馬上移開。

  就是那個以前對他示好的馬副局長,也裝著很嚴肅的樣子,當薛華鼎看他地時候,他慌亂地躲避著,似乎跟他進行眼神交流會遭什麼大罪似的。

  一連幾天都是這樣,賀國平從來不給他分配什麼工作,開會也不額外安排他的任務,討論問題時薛華鼎想說就說,不想說他也不問。

  開始薛華鼎也無所謂,反正自己管住那三個中心就可以了。一有空餘時間就看書學習。這段時間他想通了,也在梁燕和許蕾地勸說下,準備報考湘湖大學的在職研究所生。

  但這種和平相處的日子沒有多久就被打破。這天幫助他們進行網絡測試的國外廠家打來了電話,請薛華鼎完成那個合同的簽署並付款。顯然他們也知道現在安華市局的一把手現在已經易手,賀國平可以簽署這個合同了。

  不想跟賀國平打交道的薛華鼎只好無奈地拿著合同走進了賀國平的辦公室。

  「賀局長,這裡有一個合同麻煩你簽署一下。」薛華鼎走進賀國平的辦公室,對正在埋頭批閱文件的賀國平說道。

  「哦,好。你先放這,等下我看看。」賀國平頭都沒有抬。

  薛華鼎見他這樣子,心裡有點不樂,但還是耐著性子說道:「賀局長,這個合同因為姚局長生病耽誤了好長時間,廠家已經催了好幾次。而且,在價格方面我要稍微解釋一下。」

  賀國平這才抬起頭,在合同上掃了一眼,再看著薛華鼎,說道:「薛助理,我知道輕重緩急的。等我看過之後會讓李秘書通知你。我這是急件。」賀國平拿起手裡的東西揚了揚,很快就放下了。薛華鼎瞥見了一閃即逝的封面:並非急件,而是一份內參。

  薛華鼎沒有說破,只是說道:「好的。再見!」說著,他就離開了賀國平的辦公室。

  現在局長秘書已經是一個姓李的小伙子了。原來的范秘書被掉到市局工會下屬的宣傳廣告科當科長。市局對機構的稱呼有點亂七八糟,所有的基層單位都稱科長,實際上有不少應該歸於股級。只是因為現在四個縣的股室都被改成了科室,市局再有科室也就不合適,是以一律以「科」來代替「股」。

  范秘書——現在的范科長——到底是名義上的科長還是實際上的科長就沒有人去追究,也追究不清。聽說范秘書在上級徵詢他的工作意願時提出過要到一個縣局或者分局當副手或一把手,但被上面的領導駁回。薛華鼎聽說賀國平找這個高傲且不甘心的人談話時,就以「調到宣傳廣告科是專業對口,知識分子不應該過於沉溺於當官」等幾句話就把他「說服」了。而且薛華鼎還聽說這個范科長現在上班幾乎就是練毛筆字,或者用寫沒人看得懂的詩來打發時光,不過他的毛筆字越練越糟,沒有了以前的風骨和飄逸,多了一份浮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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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梁燕」對方自報家門之後,有點驚訝、關心地問鼎,你怎麼啦?」

  「哦,媽」薛華鼎想不到是她,先不好意思地喊了一聲,然後裝著很輕鬆地笑著說道,「我沒什麼,以為是廠家推銷產品的呢。

  呵呵,你有什麼事嗎?」

  「許蕾的爸爸來了,你吃中飯了沒有?」梁燕問道。

  「正好沒有。我就過來,再見。」薛華鼎心裡一動,快速地掛了電話,用力踩了一腳油門,車猛地往前一衝,快速地朝前移動,他的身子由於慣性而往後一仰,很有一點刺激的感覺。

  在前面一個圍欄豁口,薛華鼎想都不想就猛踩一腳剎車,在一陣刺耳的輪胎摩擦地面的尖叫聲中,薛華鼎把方向盤往左邊快速地一拐,車立即違章調頭,改道成功後車速僅僅緩了一緩,又加速朝無線電二廠所在方向駛去。他似乎沒看見二邊馬路上幾台被他突然左轉彎弄得慌忙不迭踩剎車的小車和遠處盯著他的交警。

  當他高速地把車開進廠區、出現在梁燕和許昆山面前的時候,正在閒談的二人都吃了一驚。

  許昆山站起來,笑著看著他問道:「呵呵,你喝酒的興趣好高啊。電話才打了五分鐘吧?你難道坐飛機來的?」

  薛華鼎強裝笑臉笑了一下,說道:「正好在路上,聽到你來了我就馬上往這裡趕。」

  許昆山和梁燕相對看了一眼,但沒有說什麼話。

  薛華鼎自己從礦泉水機哪裡倒了一杯水。邊喝邊反問道:「你怎麼突然出現在這裡,前幾天你不是說在東北嗎?」

  「現在要回來還不簡單?幾個小時的飛機就夠了。」許昆山接著解釋道,「我這次回來是看能不能盡快再建一條功放生產線地。現在東北那邊需求量很大,我們的產品在那裡已經打出了名氣。」

  這時候,一個食堂裡工作的女服務員走過來,小聲對梁燕道:「總經理,飯菜都準備好了,現在就開席嗎?」

  梁燕點了點頭,然後對許昆山和薛華鼎道:「你們稍微坐一會。搞好了我再來喊你們。」說完,她就和那個女服務員一起走了。

  許昆山笑問道:「聽說你現在急著要生產蓄電池?」

  「我都跟你說過幾次了。」薛華鼎問道,受許昆山笑聲的感染他的心情已經好了不少。他盯著許昆山問道,「爸。你不是又要我的蓄電池給你這條生產線讓路吧?」

  「肯定的。等我安裝完這套生產線再說。這次我自己在這裡親自督促,不會耽誤你多少時間了。最多三個月,呵呵,沒意見吧。」許昆山還是笑道。

  「有意見沒意見還不是一個樣,你們二口子一個是董事長一個是總經理,我啥權力也沒有。」薛華鼎笑道,「三個月就三個月吧,我說過我不干預你們的生產管理。」

  「呵呵。不服還是想篡黨奪權?」許昆山笑問。

  「呵呵,沒這麼嚴重。……」薛華鼎的話還沒說完,就猛地跑出門出。動作很快也很猛地樣子。讓許昆山大吃一驚。

  薛華鼎才跑出門,就對著遠處大喊道:「陳春科!陳春科!過來——!」

  遠處很快就傳來一聲回應:「薛華鼎!你過來了?好的!」

  許昆山開始不知道什麼事,馬上起身跟著出來了,見他是招呼熟人就鬆了一口氣,說道:「你穩重一點好不好。嚇了我一跳,以為你是什麼大事呢。」

  薛華鼎看著遠處小跑而來的陳春科,對許昆山道:「嘿嘿。我是無意中看到他的身影,想都不想就跑出來了。對不起。」

  陳春科看到許昆山連忙招呼了一聲:「董事長。你過來了?」

  許昆山答應了一聲,問道:「陳經理,你那個東西試制得怎麼樣了?」

  陳春科笑道:「檢測合格,達到了設計要求啊。現在就等它定型了,準備過二天我就領我們開發組地人向梁總經理匯報呢。董事長到時候你也提提意見?」

  「呵呵,速度還很快嘛。不過,你的停電寶定型之後,還不能大批生產。」許昆山永遠是一副不跟人商量的口氣,說出來的話都是決定性的。

  陳春科不解地看了許昆山一眼,又看了薛華鼎一眼。薛華鼎苦笑著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許昆山笑道:「別東看西瞧了,是我決定的。現在工廠的一切都要為我新生產線的安裝讓路,包括資金、人員、場地。」

  陳春科反對道:「董事長,你這是……,生產我那個產品地場地和人員都不多元器件主要是採購而來,外殼、電路板暫時也只能外購。佔不了廠裡的多少資金的,幾百萬就夠。」來這裡一段時間了地陳春科不再像開始那麼對資金斤斤計較了,現在說出幾百萬很是輕鬆。

  「那麼場地呢?人員呢?」許昆山不為所動。

  陳春科來廠這麼久,月工資都是六千多,獎金則因為他設計的產品還沒有銷售,按協議他的獎金就不多,但也有二三千元。加上他老婆在工廠裡做倉庫保管員,工資也是二千多。加起來超過一萬元的收入,大大超過他的預想,現在他實在有點不好意思拿著這麼高地收入而不為工廠賺錢。

  現在好不容易等到表現自己能力的時候了,只要產品賣出去,工廠就會贏利,所以他實在不願意停下來不生產。

  陳春科繼續說道:「我們好不容易定型了,你卻無緣無故地讓我們停下來,我不服氣。」

  許昆山則爽朗地笑道:「哈哈,我沒有說要你服氣,我是要你服從。」說到這裡。他又加了一句,「除非你自己招人、自己找場地,不影響我的生產線建設就行。」

  陳春科在這裡人生地不熟,自己又是主管

  發地,倒沒有想過自己找人、自己找場地的事。聽了的話,他有點心動,但更多的是遲疑和猶豫。

  旁邊的薛華鼎則說道:「這還不容易?」薛華鼎看著陳春科問道,「陳春科,你需要的那些工人技術要求很高嗎?」

  「只有個別技術人員要求高。大部分要求不高。他們僅僅是當組裝工,只要不是很傻,稍微培訓幾天就可以了。要求高的技術人員可以暫時由我們開發組的人擔任,等工廠贏利了就在大學畢業生中招聘培養。如果現在還不生產。那我們還不知道拖到什麼時候去?」陳春科有點可憐地看著這個固執的、大權在握地董事長,見他不為所動,就轉頭問薛華鼎道,「怎麼,你有辦法?」

  「有!即使安華市這裡找不到,我們長益縣也有。縣城裡有一個快要倒閉的柴油機廠就有便宜的廠房和勞力。你去了人家還會感謝你呢。要不要我聯繫?只是運輸費可能貴點。」薛華鼎說道。

  陳春科看許昆山沒有反對的意思,就高興地說道:「沒關係,也就是運輸成本高一點而已。但也高不了多少。電子元器件和面板都不重,體積也小。運一卡車夠我們裝幾天地,沒事。」

  說到這裡。陳春科笑著對許昆山道,「董事長,這可是你說的。我等這裡完成後就請薛華鼎幫我去聯繫,保證二個月之後就出效益。」

  許昆山倒不在乎這些「小事」,他笑道:「好啊。我還巴不得大家多賺錢呢。」

  這時梁燕在食堂門口喊道:「你們過來吧,都準備好了。」

  薛華鼎對陳春科道:「走!喝酒去!」

  「喝酒?我早吃完中飯了,再說下午我還有事。你們二個喝就是。」陳春科有點怕許昆山的酒量。也不想中午喝酒,連忙推辭。

  薛華鼎一把拖住他,說道:「你來這麼久,就陪我了一次酒。今天我心情不愉快,求你老同學了。走吧!再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個人怎麼對付得了他。」

  陳春科笑道:「你現在春風得意還有什麼不愉快,難道你失……」看到許昆山在旁邊,那個到嘴巴邊的「戀」字被他生生吞了回去,並用咳嗽加以掩飾。

  許昆山只是瞥了薛華鼎一眼,轉而對陳春科說道:「走吧,你那裡有什麼事,你打個電話先安排一下就行了。」

  陳春科只好無奈地說道:「好吧。不過我有言在先,最多半斤,多了我就趴下了。我可不敢跟你們翁婿二人拼。」

  許昆山難得地說道:「你們隨意。華鼎等下還要開車上班呢。」

  薛華鼎卻大手一揮道:「今天我自己給自己放假,不醉不休。爸,我可從來沒有讓你盡興過,今天讓你盡興一下。」

  桌上菜的式樣不多,但都是滿盆滿盆的下酒菜。

  不說他們四人,就是再來三四個人估計也吃不完。本來桌上只放了一瓶酒,梁燕見陳春科也來了就讓服務員再加了一瓶。這裡經常招待客戶和地方上的領導,酒藏了不少,隨時可以拿出來。

  幾杯酒下肚,三個男人的酒興就上來了,話也多了起來。一直不怎麼說話地梁燕看著有點激動、明顯是有點借酒消愁的薛華鼎問道:「華鼎,單位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能給我們說說嗎?陳經理也是你的同學,這裡都是自己人。如果有什麼為難地說出來看我們能不能幫你解決。」

  薛華鼎搖了搖頭,自個兒喝了滿滿一杯之後,說道:「哎,這官還真不是我當的。那個狗屁賀國平今天竟然當著省局領導的面狐假虎威地訓了我一通,說的都是一些胡說八道的話。說我漫無組織紀律、高傲、做事不踏實。他這不是斷我地路嗎?俗話說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更何況我沒有這些缺點。我就對他不客氣,還了他幾句。飯都不吃就跑出來了。」

  接著,薛華鼎就把這幾天局裡發生的事揀重點說了一下:自己在省城被林副局長的兒子圍攻,最後那小子被警察抓了、自己被姚局長看重他們可能感到了危機、姚局長病重可能上調省局、今天賀國平故意不讓自己跟省管局領導接觸……

  最後薛華鼎說道:「靠,他真要跟我沒完沒了,我就魚死網破,大不了不幹了,回來跟同學你一起干技術,這樣與世無爭,還舒服得多。」

  聽薛華鼎說完,許昆山和梁燕又相互看了一眼,都輕輕地搖了搖頭,臉上都繼續微笑著。

  陳春科把酒杯一放,氣鼓鼓地說道:「靠,他姓賀地還不是仗著那個姓林的,只要讓姓林的不敢說話,他姓賀的還不是縮頭烏龜一個?你怕個屁,跟他鬥!他有姓林的,你有姚局長,半斤八兩而已。我敢說姓林的屁股肯定不乾淨,至少為了救他兒子就四處活動了,肯定花了不少錢。」

  薛華鼎用目光鼓勵他繼續說。

  陳春科又說道:「這樣他肯定有把柄留在別人手裡。董事長,我們不是在白沙市有辦事處嗎?讓他們查一下或許能查出點什麼來。這叫擒賊先擒王,射人先射馬。把姓林的拉掉,姓賀的蠢貨也就蹦躂不了幾天。」

  喝了酒又在外面闖慣了的陳春科說話還一套套的,他現在也基本明白薛華鼎為什麼非要他過來一起喝酒了:幫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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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g236161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40 | 顯示全部樓層
宋局長一手與褚副局長的雙手相握,一手拍著褚副局長「感謝你對我們工作幾十年的支持啊,今後還希望你老同志把幾十年的工作經驗貢獻出來,為我們年輕一點的同志傳經送寶。你個人有什麼困難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找組織,他們解決不了的可以找你的老領導嘛。」

  褚副局長雖然知道宋局長這話只是場面話,但也裝著很感動的樣子,說道:「謝謝領導的關懷。」旁邊的方主席也露出一幅感動的神色。

  看到他們的表現,宋局長內心樂了,心裡很滿意自己的表演。自己主動走過來還真是對了,既給足了副手的面子,又在他們人面前顯示了平易近人。

  這時褚副局長說道:「宋局長真是高看我了,我哪裡有什麼經驗?看到現在的年輕人,我是一百二十個放心。他們可比我強多了。宋局長,你看他——我們局的局長助理薛華鼎,又年輕又有能力,小伙子真是不錯。

  」

  宋局長伸開褚副局長的手,又向薛華鼎伸出手。薛華鼎連忙上前一步,握著宋局長的手說道:「宋局長,你好!」

  「你好!」宋局長笑了笑,稍微握了一下就伸開了手。

  跟在宋局長身後的林副局長跟褚副局長握了一下後,轉頭跟方主席交談去了,避開了與薛華鼎的面對面。王副局長倒是與褚副局長和薛華鼎都握了一下,只是動作很輕也很快。

  宋局長等人跟薛華鼎握手這一幕大大出乎賀副局長的意料。幾乎讓他暴跳如雷。他雖然努力控制焦躁地內心,但臉色還是有點不正常。直到宋局長開始往大樓裡走,他才恢復過來,趕忙小跑到宋局長身邊笑容滿面地陪著,帶他們進樓。

  薛華鼎和褚副局長也隨著他們一起上了樓,進了已經收拾好的會議室。

  宋局長等人在這裡並沒有呆多久,也沒有辦什麼事,更沒有宣佈什麼賀副局長為代理局長,而是只喝了幾口茶。就下樓到醫院去了。出發的時候,宋局長只要求賀副局長和市局工會王主席陪他們去,其他人留在局裡正常上班。

  於是薛華鼎和其他幾個副局長一樣,回到了各自的辦公室。只是那幾個副局長很是不心甘。身在辦公室而心卻吊在那些領導的身上,都在思考怎麼才能盡快地過去陪他們又不讓宋局長生厭。

  薛華鼎回到自己辦公室後繼續批閱剛才的文件。不過文件拿在手裡卻沒有心思看,腦海裡總浮現剛才那一幕:褚老頭看來是真心實意地想幫自己;賀國平對自己則是有點恨之入骨的味道;其他人都是想在宋局長面前露一下臉……

  想到宋局長過來與自己握手而賀副局長氣急敗壞的樣子,薛華鼎就感到有點好笑。

  不過,笑的時間是短暫地,笑過之後的薛華鼎心裡很是苦悶:賀國平他們為什麼這麼對待自己?今後如何跟他們相處?

  人都是有虛榮心和接近高層領導的心理。隨著時間越來越接近下班,年輕的薛華鼎心裡也越來越渴望辦公室地人通知他前去會餐,希望能找到更多接近省管局領導的機會。可惜。電話直到下班時間過了電話還是沒響,這時各個辦公室的人開始三三兩兩下班了。

  沒心情批閱文件的薛華鼎只好隨便收拾了一下辦公桌上的胡亂攤放的文件資料,起身出了辦公室。關好門後有點鬱悶地走到局裡公共食堂去吃飯。

  他稍微注意了食堂裡的人。發現幾個沒有去醫院的副局長都沒有出現在食堂裡。薛華鼎不知道他們是還沒下來吃飯還是被喊到陪領導去了。心裡沒底地他本想打電話問一下陸主任或者馬副局長,但最後還是沒打,下了決心似地朝打飯菜的地方走去。內心裡還暗笑自己官癮太重了,這麼想去巴結領導。

  讓薛華鼎始料不及的是,當他打好飯菜找了一個座位正準備開吃地時候。辦公室陸主任去打電話來請他到金湖大酒店陪領導吃飯。

  掛了電話,薛華鼎恨恨地罵了一聲:「靠!早不來遲不來。」

  他稍微猶豫了一下,就起身把飯菜倒了。然後轉身朝外面走出。從局裡的停車坪裡開出他的那輛舊桑塔納,很快就到了安華市最好的酒店。

  通過幾個月的施工,現在金湖大酒店前面地路面已經是平整的水泥馬路,人行道上栽種的樟樹比其他路段地樟樹要明顯地大很多、茂盛很多。

  當薛華鼎風塵僕僕趕到陸主任說的那個豪華套間包廂時,裡面的酒宴早已經進入了高潮。薛華鼎心裡有了一點不高興,感到自己被所有的人所冷落。他稍微掃了一眼,剛要往裡走,陸主任看見他進來就連忙過來招呼,眼裡閃過一絲委屈和歉意。

  這讓薛華鼎有點點不解。陸主任小聲對薛華鼎道:「薛局長,對不起。我……」說到這裡,他住了話,轉而說道,「這邊請!」

  薛華鼎看他的神態以為是他忘記及時通知自己而內疚,心裡稍微舒坦了些。

  薛華鼎剛走到馬副局長、曹副局長、王主席、省管局的幾個司機這一桌旁邊,西服還沒有脫下交給服務員。省管局林副局長就在賀國平的帶領下前來敬酒。

  見薛華鼎站在桌邊脫衣服,賀國平誇張地皺了眉頭,問道:「薛助理,你怎麼才能?飯都吃了這麼久了,讓省局領導、市裡領導都等你一個人?」

  聲音不是很大,但足夠這一桌的人聽見。

  薛華鼎心想:「靠,你們吃得這麼熱乎,像等我的樣子嗎?」他怕陸主任為難,就說道:「對不起。剛才正好有點事,路上也有點塞車,所以晚了一點。」

  林副局長只

  地哼了一下,目光裡有點鄙夷,但沒有說話。

  其他人也許沒聽到林副局長的冷哼,站在旁邊地賀國平卻聽到了,他似乎受到了鼓舞,就板起臉嚴肅地說道:「你這個同志,我說你什麼好呢?不要以為你年輕我們就可以無原則地原諒你。迎接領導是一個很嚴肅的政治活動。你以為是過家家,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

  薛華鼎驚訝地看著賀國平和林副局長,心裡實在想不到賀國平當著省局領導的面說這些無理取鬧的話,他小聲道:「賀局長。遲到一點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吧?」

  其他人也是很驚訝賀國平這麼說話,完全是一副上級對下級的口氣,而且是不留情面的批評。馬副局長和曹副局長等人心裡都在想:「你賀國平也只是臨時代理一下局裡的工作,現在在省局領導面前充什麼老大?別人不過是晚來一會,用得著這麼誇張嗎?」

  賀國平其實也害怕薛華鼎當場發飆,或者大聲反駁。

  畢竟自己代理副局長的事領導還沒有宣佈,他自己還不知道剛才在醫院裡姚局長答應沒答應省局領導讓他當工會主席地提議。如果薛華鼎發飆,他還真不好應付。

  現在見薛華鼎這麼小聲地道歉。小聲地說話,他就以為薛華鼎服軟或者說他也害怕讓其他人聽見。他得意地、用一副寬宏大量的口氣說道:「算了,你坐下吃吧。小薛。今後的工作要嚴謹一點,不要什麼都以為這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那就不行!年輕人毛躁一點我們理解,但要學會虛心。我們都還是看好你地。」

  說著,賀國平轉頭對林副局長笑道。「真讓領導見笑了,他啊還是不錯的。只是紀律性有待加強,本來今天安排他和我們一起去迎接你們領導。可是他不喜歡這套就沒有去。在院子裡如果不是宋局長主動去跟他打招呼,他估計還不會上來呢。呵呵,知識分子嘛,傲氣得很,再磨練一段時間就好了。」

  聽了賀國平這種表面安撫實際貶低自己的話,薛華鼎心裡很是煩躁。本來他是想低調的,也不想在省管局領導的面前顯示局領導班子內部不團結,加上上午褚副局長的勸告,薛華鼎已決心在姚局長上調後夾緊尾巴低調一段時間。

  但現在的他實在受不了賀國平的鳥氣,他大聲說道:「姓賀地,你算老幾?我今天哪裡做錯了,我又什麼時候做事不嚴謹、違反紀律了?今天省局領導都在這裡,你就當著大家的面說清楚!」

  賀國平驚詫地看著薛華鼎,臉色變得煞白,汗也流了下來,嘴唇哆嗦著。

  所有的人都被薛華鼎地話嚇住了,就是另一桌的宋局長也很是不安。因為他身邊坐著的是聞訊而來的本市牛市長和市政府辦公室主任。

  按官場慣例,廳級幹部下來的時候,當地會有同等級別地人出來接待一下,因為郵電管理局是一個對外沒什麼權勢的單位,所以出面的只是市長而不是市委書記。

  林副局長最快反應過來,低聲對薛華鼎喝道:「薛助理,你在這裡胡鬧什麼?有什麼問題等下回單位再說!」

  薛華鼎未說之前心裡還是有點害怕,之所以說出來是憑一時地憤怒。不過,自從那些話說出口之後,他也就不怕了。聽了林副局長的話,他對林副局長冷笑一聲,反問道:「是我想鬧嗎?你應該清楚今天是他賀國平首先這裡無理取鬧的。不說其他的事,就說接待你們領導的事。上午他讓人通知我在局裡等你們過來,我什麼時候說了不在乎這一套了?剛才我接到電話就往這裡趕,我哪裡遲到不守紀律了?」

  說著,也不等林副局長說話,薛華鼎轉頭對賀國平道,「姓賀的,我告訴你,別給我玩什麼陰的,世界上不只有你賀國平是聰明人,你不要以為你玩的這套把戲就那麼天衣無縫,無人知道。哼!」

  說完,薛華鼎從目瞪口呆的服務員手裡「搶」過剛才遞給他的西服,氣沖沖地出了包廂。當同樣驚呆了的局辦公室陸主任跟出來準備說什麼時,薛華鼎早已經走出好遠了。

  從電梯裡出來,薛華鼎腦子稍微冷靜了一些,但他沒有後悔:只要姚局長調走,自己在他賀國平手下再怎麼忍氣吞聲估計也沒有什麼好果子吃。說不定這麼一鬧,他們還不敢當面這麼埋汰自己。最多是給自己一個處分,不讓自己升上去。不過,時間在自己這邊,冷幾年也沒有關係,大不了自己拍屁股走人。「士可殺不可辱!」薛華鼎用這句話安慰自己道。

  看著電梯門關上,薛華鼎對著裡面反光的金屬面板苦笑了一下:想不到二個地方都沒有吃到飯。肚子是有點餓了,但他不想現在吃,更不想在這裡吃。從酒店大樓出來從停車場取了車,就漫無目的地朝前面開著。

  還沒開幾百米遠,他的手機響了。薛華鼎猜想是辦公室主任或哪個副局長打來的,估計他們是勸自己過去賠禮道歉,做檢討。他本來不想接,但想到事情已經是這樣了,躲是躲不過去的,就氣呼呼地拿起手機,來電號碼也沒有看就按了一下接通鍵,把手機放在耳邊,語氣生硬地問道:「喂!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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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沒這個水平,就扯上他了。我到上面開會也查工作也好,都帶著他張金橋一起走。不能應付的我就叫他出來,有他在基本上都能過關,呵呵。只是他有點毛躁,我就用拖著、用慢半拍的辦法來對付他。按現在時的說法,我們二人這也可以叫優勢互補吧。」

  薛華鼎笑著點了點頭,聽了他的話心情好了不少。看到省局的領導還沒來,有這個老頭說說話正好打發這點時間也是不錯,雖然到現在為止還不知道他對自己到底是怎麼樣的。

  褚副局長說到這裡,又看了四週一下,見其他人沒有注意這裡,就神秘地說道:「省管局的人這次來是宣佈姓賀的為代局長的!」

  薛華鼎一驚,脫口說道:「怎麼可能?姚局長的病已經有了起色,過不了幾天就可以回來上班了。」

  褚副局長小聲道:「你小聲點。

  」然後他又說道,「這是老方、也就是省管局的方主席打電話告訴我的。說是省裡要把姚局長調上去接他的位置。這次不但宋局長下來了,還有幹部處的處長也下來了,他們都是來做姚局長工作的,說是考慮到姚局長的身體不好,解決姚局長的副廳級待遇。」

  薛華鼎腦袋已經木了,實在不相信這個消息是真的,或者說不願意相信,感到有點黑雲壓城的味道:自己在市局這裡幾乎全靠姚局長在支持,那個馬副局長現在支持自己。那也是看著姚局長的份上。賀副局長和湯副局長對自己完全是不感冒,甚至說帶有敵意。如果姚局長調走了,自己將單獨面對這二個傢伙。自己今後地工作恐怕是難開展了。

  就在薛華鼎心猿意馬的時候,褚副局長問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提前告訴你嗎?」

  薛華鼎搖了搖頭,心裡甚至都沒有想褚副局長問的問題,還在想一旦姚局長走了之後,自己該如何面對賀國平和湯愛國呢。

  褚副局長道:「我快退休了,也就不怕什麼。我實話告訴你,我們局裡的情況很複雜。有姚局長在這裡鎮著。有的人還好一點,不敢過於放肆,真要姚局長走了讓他們當權,那樂子就大了。我估計牛鬼蛇神都會出來。」

  對於這種敏感的話。他退了休的褚副局長可以說,而薛華鼎卻不便插言。

  褚副局長顯然也不指望薛華鼎說話,他自己繼續說道:「本來我不知道會在這裡看見你,準備等他們走後單獨跟你說一說的。你啊,姚局長走了之後你要低調一點,不要想現在一樣年輕氣盛,對姓賀的他們示弱一點虧不了你,先把副局長地位置定下來再說。你現在是助理,級別卻還是科級。你記住我的一句話,沒有過不去的河。沒有邁不過的坎,局裡很多人、很多事還需要你來做呢。你年輕,這就是你地資本,三年、五年就算是十年,最後肯定還是你薛華鼎勝利。你可不要因為有點挫折就打什麼退堂鼓。我……」

  正說著的時候,辦公室的柳幹事從外面跑了進來,喊道:「大家趕快排好隊。省局領導的車隊快到了。」轉頭看見了褚副局長和薛華鼎,客氣地招呼道,「褚局長、薛局長,請你們排前頭來。」

  褚副局長大聲回答道:「好咧。還有多久?」

  「五分鐘左右。」柳幹事回答道。

  「小薛,走吧。我們有空再聊。」說著他舉步先走,薛華鼎跟在他後面。

  人還沒有占好,張金橋不知從哪裡鑽出來,喊了一聲褚局長之後笑問道:「呵呵,褚局長,你是不是又在跟薛局長吹你的那段在海南島打無人機的經歷?」

  褚副局長舉手佯裝要他張金橋的樣子,張金橋「配合」地彎腰了一下低了一下頭,臉上全是笑容,說道:「吹噓你的打無人飛機地經歷,我沒意見。但請你褚局長高抬貴手,你千萬不要把我們薛局長帶壞了。我張金橋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敢作敢為的領導,被你保守派一勸,得,我們移動中心又要過小媳婦的日子了。褚局長,你什麼都好,就是保守。」

  褚副局長笑著對薛華鼎道:「小薛,你看這張大嘴巴,像是一個下級領導嗎?簡直沒大沒小。」接著又對張金橋「教訓」道,「保守不出大錯,你懂不懂?真要按你地心意來,我們發大財還好,要被你弄得破產了那就糟了,你小子就知道往前闖。什麼叫又跟你的薛局長吹打無人機?我什麼時候跟他說過?」

  張金橋道:「每次我看到你笑呵呵的說話就知道你是在吹你指揮高炮部隊打美國無人機的事。你剛才不是吹這個?」

  薛華鼎笑問道:「褚局長,你真帶人打過美國佬的無人機?」

  張金橋馬上笑道:「哈哈,薛局長,你這話問得可不怎麼好,裡面可有懷疑地意味。褚局長會生氣的。」

  旁邊的人笑了,七嘴八舌地說道:「真是奇跡,竟然還有人不知道這事?」

  「褚局長,看來你說地還是不夠啊。」

  「褚局長退休之後,應該到每個縣搞一次巡迴演講。」

  ……

  褚局長笑了笑,對張金橋道:「老子當年指揮高炮部隊打無人機的時候,你還穿開襠褲呢。你不信?等下方主席來了你問他,他是政委我是副團長。打了三次才打下來。」

  薛華鼎還真是第一次聽說這事,問道:「無人機多大?」

  褚副局長笑著比劃道:「很小,就如那棵樹的樹幹,比我們吃飯用的碗大一點,這麼長。」看他手比劃的樣子,也就二米多長的樣子。

  薛華鼎不相信地問道:「才這麼點大,那就什麼飛機?那他們美國佬派它過來做什麼?」

  褚副局長笑道:「搞偵查。照相。

  之前,海南島那裡一年要出現好幾次美國佬地這種無很,打掉幾個以後,他們就老實了。」

  旁邊一個人問道:「那它們是從哪裡飛過來的?」

  褚副局長道:「有的是從越南飛過來的,有的是從美國佬的軍艦上飛過來的。中國的抗美援越你們應該知道吧?」

  張金橋道:「知道有屁用?他們越南鬼子剛勝利就來打我們。我們最吃虧,吃力不討好。早知道後來要搞什麼自衛還擊,我估計當年我們的中央領導也不會援助他們了。」

  ……

  當一輛警車開道,引領一大溜高級小汽車過來地時候,大家不由自主地住了嘴。車隊到了電信局大院子裡面很多了才停下來。

  剛才排在院子門口的薛華鼎他們反而離那些省局下來的車更遠。現在在他們面前停靠的是自己局裡地幾部車。只見湯副局長、王主席、曹副局長等人魚貫而下,看都沒看他們就朝前面走,都爭著去擁戴那些還沒有下車的領導。

  賀副局長從前面省局的車裡下來後,點頭哈腰地站在車旁等待。接著就是一個頭髮梳得筆直、打了不知多少蠟油的肥胖老頭笑容滿面地走了下來。薛華鼎到省局開會時見過他——省管局一把手宋局長。

  宋局長下車後,先對賀副局長笑了一下,然後抬起頭看著排隊等他們的中層幹部,之後走到他們跟前跟他們握手問好。

  本來,當車進院子的時候,柳幹事請褚副局長和薛華鼎到剛才宋局長下車的地方去,但二人都不怎麼積極。褚副局長是不想去湊這個熱鬧,他只想與老戰友方主席打一個招呼而已。薛華鼎則是不願意跑到那裡跟賀副局長面對面。再說。這麼多人,自己跑過去也只是一個群眾演員,也許宋局長跟你握手的時候。看都不看你一眼。現在這個時候握手地價值基本等於零。

  當一個瘦高個從第四輛車下來的時候,褚副局長就走了上去,握著那人的手道:「老政委好。」

  那人也不和林副局長、王副局長等人跟在宋局長後面跟中層幹部一一握手,而是與褚副局長談笑著:「你剛才怎麼沒有去迎接?」

  「嗨,我快退休了還去湊什麼熱鬧。只能礙別人地事。

  再說我們老相識了,還用那一套?」褚副局長又笑著和他說了幾句話,然後轉身對基本還站在原地的薛華鼎招手道:「薛助理。你過來一下。」

  等薛華鼎過來,褚副局長笑著對方主席介紹道:「方主席,這是我們局的局長助理薛華鼎,小伙子業務能力強,水平高,有魄力,難得的年輕人。老政委,別的我不說了也不求你什麼事,只是該關照他地你可要關照他一點。」說著轉頭對薛華鼎道,「薛助理,這是省局方主席。」

  薛華鼎連忙伸手道:「方主席好!」

  方主席一愣,他也在人事安排會上聽到過薛華鼎的名字,也知道林副局長不喜歡他,因為他在省城打了林副局長的兒子,而且他在縣城買了豪華別墅。所以心裡對薛華鼎地印象很不好,不過現在的他不但被薛華鼎年輕的相貌所驚訝,也為被褚副局長所器重而驚訝。再看到他不像大多數人那樣爭先恐後地爭著與領導握手,心裡不由改變了一點點看法。

  城府深的他沒有將疑問露在臉上,而是滿臉都是職業似的笑容,熱情地握著薛華鼎的手搖著,說道:「小伙子,你好。我們郵電企業就是希望更多有知識、有技術、思想正的年輕幹部脫穎而出。好好幹!」

  當薛華鼎與方主席握手的時候,賀副局長眼光瞟到了這裡,心裡不由咯噔了一下,看向褚副局長時,目光裡不由自主地含上了一絲恨意。然後快速地轉過頭,對還在與中層幹部握手的宋局長道:「宋局長,我們先上去吧?」

  宋局長嘴裡哦了一聲,很自然地收回手,親切的目光也很自然地從面前這群激動的「群眾演員」身上轉到賀副局長身上,點了點頭。正要舉步跟賀副局長朝前走,眼睛卻無意掃到了方主席等人。

  他以前與方主席的閒談中,知道方主席在部隊時有一個年紀比他還大的部下,轉業後也還是他的部下,二人感情不錯,他也知道他的這個部下要退休了。

  看著褚副局長滿頭的白髮,看到他們談笑風生,宋局長知道這個老頭就是方主席的戰友。他決定送方主席一個人情。

  想到這裡,宋局長笑著走了過去,還有一段距離就大聲說道:「方主席,看見老戰友了?介紹一下吧。」

  林副局長、王副局長等人一聽,馬上結束了演戲——與中層幹部熱情地握手,轉身跟上了宋局長——他們一齊朝這邊走了過來。

  方主席想不到宋局長會過來,連忙說道:「是啊。想不到他馬上就要退了。老褚,這是宋局長。」方主席表面上是將宋局長介紹給褚副局長,實際上是提醒宋局長這個老頭姓褚,免得他不知道如果稱呼而尷尬。

  褚副局長見宋局長伸出手,連忙雙手遞上,恭敬地說道:「宋局長,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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