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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都市] 官路迢迢 作者︰Robin謝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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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g236161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42 | 顯示全部樓層
官路迢迢 第421章 【拒絕】 Robin謝

  董新如笑問道:「那你這麼問我,能問出實際情況來嗎?真要瞭解情況,你應該私下裡找我手下的民工去問。要微服私訪才能得到真實情況。呵呵,你就不怕我騙你?」

  田國峰笑道:「要是連你董大膽都不相信,我田國峰也就沒有可信賴之人了。對了,董大膽,你一身的病,你可要悠著點,該出馬的時候一定要出馬。但是,該休息的時候也要休息一下。不要到危急的時候你就掉鏈子。知道了吧?」

  董新如道:「一年緊張的時間也就這麼幾天,趁現在身體勉強擋得住,拼了。不過,田縣長,你也知道我們鄉的情況,幹部實在太少了,有抓抗洪搶險的就沒有抓生產和社會治安的。你們縣領導得想辦法解決啊。蘭書記人是不錯,可以個好漢也要三個人幫吧?」

  「怎麼,你想陞官了?」田國峰問道。

  「能升當然好,真要我適合,田縣長,你不會反對吧?呵呵。」董新如道,「我聽說不少人看我們鄉經濟差,都不願意過來當領導。」

  「鬼扯!有了位置還怕沒人來?你就不要瞎操心了。」田國峰接著看著薛華鼎對董新如說道,「這是我們薛助理,現在他就到你們鄉來當鄉長了。你是不是心裡有了什麼疙瘩,所以今天上午沒有去迎接他?幸虧我們薛助理不是那麼斤斤計較之人。否則,有你董大膽受的。」

  說著,田國峰對薛華鼎道:「小薛,董黨委是一個犟脾氣,不愛迎來送往那一套,把工作看到比什麼都重,你不會計較他吧?呵呵,相處久了,你就知道他是一個什麼人了。」

  薛華鼎笑道:「田縣長,你又不是不瞭解我。我怎麼會計較這些呢?」

  董新如則不以為然地說道:「田縣長。你這是幫我說好話。我董新如是一個什麼樣的傢伙,我自己知道。薛助理到我們當鄉長?哈哈,我不是吹牛,我敢肯定他也就在這裡搞一二個月。過了這段危險期就回去了,掛職鍛煉都算不上。」

  對田國峰說完,董新如又對薛華鼎道,「薛助理,不是我不喜歡迎來送往,實在是防汛脫不開身。他們幾個人都有副手,可以暫時離開一會。而我承包的這一段可是我一個人負責,我走了之後。誰管?出了問題還不是我一個負責。所以只好得罪你薛助理,以求保住我自己的腦袋,呵呵,你要怪罪。我也只好認了。畢竟腦袋還是重要一點。」

  田國峰笑了笑。道:「你啊你,真不好怎麼說你。」他問道:「你承包了多少距離的大堤?」

  董新如回答道:「五個村民小組橫跨的距離,大約八百米長吧。」

  說話的時候,那些沿堤坡巡查的民工已經走了過來,他們一邊查看腳下的情況,一邊好奇而膽怯地打量著與董新如交談地幹部。林雷董新如笑著對民工道:「大家先休息一下,過來吧,見識見識我們的父母官!」

  民工們聞言一下圍了上來。田國峰笑著走上前,一邊散煙給這些民工。一邊對他們說辛苦了並感謝他們,同時還逐一與這些民工握手。

  董新如則把田國峰、薛華鼎、劉部長的身份向民工做了介紹。介紹薛華鼎時,董新如還是將他說成是縣長助理。那些民工更加小心翼翼地陪著笑臉,誠惶誠恐地接過一縣之長親自散發的香煙。

  田縣長與他們握完手之後,大聲說道:「同志們。你們辛苦了。院內幾十萬父老鄉親的性命就握在你們手裡。我拜託大家一定要細心、認真、負責。不要因為我們的疏忽,讓我們自己家裡的房屋倒塌。讓我們的孩子、父母、妻子被洪水沖走。我們一定要守住這段大堤,同志們,有信心沒有?」

  民工沒有像軍人那樣回答,而是憨厚地笑了笑。

  田國峰繼續大聲說道:「現在天氣熱,你們要注意身體。多喝開水,飯要吃飽。有意見找你們董黨委提,如果他不解決,你們就直接找我。」接著笑問道,「你們有開水喝嗎?飯能不能吃飽?」

  問到這裡,才有幾個膽子大一點的民工參次不齊地回答道:「有水喝!」、「能吃飽!」

  這時,董新如見田國峰的話說完了就及時吩咐道:「繼續巡查去!發現問題馬上報告!」

  田國峰、薛華鼎和劉部長都向他們揮手告別,那些民工一邊抽煙一邊散開按開始地隊形繼續巡查堤坡堤腳。

  等民工稍微離開之後,田國峰就帶著薛華鼎和劉部長離開董新如,朝民工相反的方向走去。時不時看一看微波蕩漾地湖面。他們的車則在遠處一個斜坡道開到了堤面上,慢慢地跟在他們後面移動著。

  薛華鼎看著堤內堤腳處開的一條條小溝,不解地問田國峰道:「田縣長,堤腳挖那些溝有什麼用?剛才他們這樣巡查到底是看什麼?」

  劉部長也是一臉的迷惑,只是他不好意思問,現在聽了薛華鼎地問題,有點不好意思地看著田國峰,等待他地回答。

  田國峰指著堤腳下的小溝道:「那是滲水溝,主要是看大堤是不是有管湧的。在正常情況下,它們裡面滲出的水都是清的,水量很小。一旦出了管湧,小溝裡流出的水就是渾的,水量也可能大得多。這樣就可以提醒我們早點採取措施。」

  田國峰接著說道:「他們這麼一字排開查,也是查是不是有管湧。看哪裡冒水,哪裡有空穴、裂縫。一個老鼠打的洞都有可能使我們這麼寬的堤垮掉。千里之堤潰於蟻穴就是這個道理。」

  劉部長笑著問道:「一個小小地螞蟻洞不至於讓這麼大的堤垮掉吧?格言也只是格言,除非它們把裡面掏空了。」

  田國峰道:「這就看我們是不是仔細檢查了。如果一個小洞將堤內堤外聯通了,那麼右邊這麼高的水位就會有很大的壓力,就會把水往洞裡壓。在高壓水的沖涮下一小塊一小塊地淘空大堤裡地泥土,將小洞逐步擴大,不用多久就是一個大洞,那樣水就會越大,洞擴張地速度更快。那樣一來,大堤就真地危險了。只有我們及時發現了這個漏水地洞,我們就可以採取措施將它堵住。防止它再擴大。」

  薛華鼎也是一個門外漢,不恥下問地問道:「一旦發現了漏水的洞,我們怎麼堵?」

  田國峰道:「看情況來。對於管湧,如果能找到入口,那我們就外面用泥巴袋子堵,裡面用沙子卵石壓,解決起來並不難。如果不能找到入口只能找到出口,那就麻煩了。可能要用大量的沙子卵石和泥土堆壓一個很高的檯子才能控制住險情。出現漫堤的情況,我們還要打土圍,建副堤。」

  田國峰繼續道:「小薛。防汛的事情真是馬虎不得。不過,出現險情的時候你也不要心急。首先是在第一時間內向上級報告。第二是身邊要常常帶著有經驗的民工,一旦出情況就採取果斷措施。當然,我們也會發一批資料下來,你抽時間看一下。但書本上的知識是死地。一些情況還不能照搬書本,得多聽聽有經驗同志的意見,多跟他們交流。不管你在這裡呆多長地時間,這些對你今後的工作都有好處。後天的洪峰一來,我們縣裡的幹部都要下來蹲點,你只是比其他人早下來二天而已。」

  田國峰苦口婆心地說著。

  邊走邊談邊檢查地他們走了一段路之後就上了車,駛往下一個承包地段。他們所做地事還是詢問基本情況,鼓勵和鞭策相關負責人履行好守堤之責。

  陪田國峰檢查了幾處地方,也與晾袍鄉幾個領導見了面。在和蘭永章見面之後,薛華鼎取下車上簡單的行李就與田國峰他們道別了。薛華鼎跟著蘭永章一起指導防汛工作。

  晚上蘭永章讓幾個白天還沒有與薛華鼎碰面的人與薛華鼎見了面,宣佈了縣裡讓薛華鼎下來當鄉長的決定。不管大家的心態如果,他們都對薛華鼎的到來表示了歡迎。這也是一個結交上級領導的好機會,所以大家對薛華鼎很是熱情。

  在防汛分工的時候。因為薛華鼎是一個初來乍到的新手。不可現在就獨自為主負責一段堤段地防守,必須與其他鄉領導合作才行。因此其他人都紛紛提出要和薛華鼎合作。並表示一定聽從薛華鼎的指揮,盡心盡責地搞好防汛工作。跟薛華鼎在一起,誰也不指望年輕的薛華鼎能幫自己什麼忙,也許還可能因為他的經驗不足而瞎指揮,導致防汛工作出現意想不到的問題。但大家還是樂意跟他:搞好了與風頭正勁地縣長助理地關係,自己的前途還不是一片光明?咬牙挺住多辛苦幾天算什麼?再說,幾十年大堤都沒有出事,難道今年薛華鼎一來就會出問題?真要出問題,那是自己地運氣太差了,只能怨祖宗。

  但是,薛華鼎自己卻主動提出來要與董新如分在一起,請蘭永章將他們二人承包的堤段延長。

  考慮到董新如的性格,蘭永章還是小心地提醒薛華鼎是不是換一個合作者。等他明白了薛華鼎的真實態度後,蘭永章沒有再說什麼了,也沒有增加他們兩個承包大堤的長度。針對薛華鼎的詢問,蘭永章說他的意思是薛華鼎既是鄉里的領導,更是縣裡的領導,檢查督促全鄉的防汛工作是薛華鼎的職責所在,不可能讓薛華鼎局限在那一小段大堤上,薛華鼎隨時可以到其他地方去檢查、督促,履行一個鄉長、一個縣長助理的職責。

  蘭永章的話說的冠冕堂皇,實際上的中心意思只有一個,那就是給薛華鼎充分的自由。在一個地方呆煩躁了,可以到其他地方走一走。如果他和董新如負責的那段大堤真的出了什麼大問題,也好借這個理由讓他逃避責任。

  對於縣裡讓薛華鼎下來臨時擔當鄉長一職,蘭永章心裡還是有點矛盾的:自己不管他吧?他薛華鼎有可能成為太上皇或者是百事不幹的懶漢;如果管的太嚴,自己又肯定會得罪他,今後自己的日子就難過得很。現在與其得罪這個不知背景有多厚的人,還不如讓他自由,讓他當太上皇算了。所以蘭永章在分配任務、考慮問題的時候,總是站在關心、愛護他的立場上,希望他今後能念及自己對他好的一面而幫自己一把。

  事情初步定下來,蘭永章還當著薛華鼎的面給董新如打了一個電話,說了對薛華鼎的分工和安排。也暗示了這是薛華鼎對他董新如有好感,希望董新如能在生活上關心、在工作中能幫助薛華鼎。

  不想董新如卻不領這個情,一邊拒絕他在薛華鼎的領導下工作,一邊責問鄉里為什麼這麼安排。他大聲說道:「……我知道他是縣裡的領導,但他是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能懂什麼防汛?真要瞎指揮怎麼辦?出了問題他敢負責能負責嗎?……」雖然蘭永章用的是手機,但董新如的聲音還是傳到了眾人的耳朵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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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g236161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42 | 顯示全部樓層
官路迢迢 第420章 【軍人】 Robin謝

  婦女道:「那是當然的。不過現在的大堤修這麼高、這麼寬。還有堤內堆放了那麼多搶險用的沙子、卵石、木頭,情況……條件比以前好多了。過去國家沒錢的時候,只靠泥巴都可以保住大堤。現在要是大堤倒了,那我們守堤的人也太沒用了。」

  田國峰默默地點了點頭,轉換話題道:「老闆娘,你飯店生意怎麼樣?稅務工商部門態度如何啊?」

  婦女有點驚訝地看了田國峰和薛華鼎一眼,故著大方地說道:「呵呵,生意一般,比做田還是好一點。稅務部門也還可以,收的稅……不是很多。工商部門?工商部門好像……他們對我們很好。搭幫黨的政策好。老闆,你們想吃什麼菜?這些都是新鮮的蔬菜,都是我自己家裡菜土裡種的,保證沒有打農藥。」顯然,摸不清來頭的她也不願多談。怕有些話傳到那些人耳朵裡,他們以為自己在告刁狀。

  薛華鼎看了看擺在案板上的蔬菜,看起來確實新鮮,就動手翻了翻。

  田國峰也看了看這些蔬菜,說道:「那就來一個油炸辣椒、一個雞蛋炒絲瓜、一個蒸茄子……,哦,蒸茄子花的時間太久,就炒一個茄子,再來一個空心菜吧。怎麼樣?老闆娘,我們只點小菜沒有多少錢,你沒意見吧?婦女笑道:「沒意見。你們城裡人現在都講究什麼養身,肉食吃多了不好,容易得高血壓。呵呵。你們先到外面坐一坐,很快就可以了。春娥。快過來幫我洗菜。」

  那個小姑娘在廚房外面清脆地答應一聲,小跑著進來。她麻利地按照婦女的指點。拿起那些菜到水池邊洗起菜來。

  點完菜出來,司機也到了。四個人站在台階上可以看見前面的大堤,目測離這裡地距離大約在八九百米。

  就在他們等菜上桌的時候,蘭永章打電話給田國峰,先詢問他們一行現在地位置。對他們已經到達當前位置稍微表示了一下驚訝。他在電話裡說他走的另外一條路,也是把他坐地桑塔納丟下步行後才趕到大堤上的。他所在的大堤薛華鼎他們這裡大堤的位置有十幾公里遠的距離。

  接著蘭永章又向田國峰匯報說現在堤外湖裡的水位已經平穩下來,沒有繼續上漲。他和鄉里的一班人人正帶領群眾堅守在大堤上,保證大堤萬無一失。

  田國峰只是稍微問了幾句相關情況就掛了電話。

  菜的味道確實不錯,不知是因為女老闆的手藝高還是因為蔬菜新鮮,或者是因為他們肚子餓了吃什麼都感到香甜。這餐飯花費雖然很少。但包括司機在內的四個人都吃得很香。

  吃完中飯,他們又上路了。在他們吃飯時,天上出了很大地太陽,加上刮著南風,土路幹了不少。等到他們出發,小車可以在路上正常行走了。林雷

  八九百米的距離,小車很快把他們三人送到了土堤腳下。當他們下車時,一個穿著一身佈滿泥點襯衣的漢子正站在那裡。這人身材高大,眼睛半睜半閉地看著他們下車。他的眼睛並不是因為陽光照耀而睜不開,因為太陽照在他背後。看他的神情。薛華鼎懷疑這人是不是不把他們三個人看在眼裡。

  薛華鼎還在懷疑這個人的神態時,對方卻說道:「田縣長,你好。」

  他的話讓薛華鼎更是驚訝:「既然認識田縣長,你怎麼擺出這麼一副神態?」

  田國峰先跟那漢子打了招呼,這才簡單地對薛華鼎介紹道:「他叫董新如,是晾袍鄉黨委委員兼武裝部長。」

  薛華鼎正要跟這個不知是眼有殘疾還是故意露出不屑神情的人打招呼,對方又對他喊道:「薛助理,你好!我是第一次見你。你肯定不認識我。」

  那說話的口氣好像他才是領導似的。薛華鼎又是一愣,不由自主地轉頭看了組織部劉部長一眼。劉部長輕輕地搖了搖頭,顯然他知道這個人地一點底細,也不怎麼喜歡這個人。

  薛華鼎看著董新如笑了笑,回應道:「你好!」

  董新如似乎知道薛華鼎的心思。笑著說道:「是不是看我很奇怪?哈哈。我的眼睛在戰場上打仗受傷了,所以看人是這個樣子。我可不是輕慢領導。再說,我董新如敢嗎?哈哈,我進步還要靠你們幫忙呢。因為這個眼傷,我可得罪了不少人。」

  說著他走過來跟田國峰握手,走路的時候,薛華鼎發現他的腿也不正常,一瘸一拐的,肩膀左右搖晃著。

  董新如握完田國峰的手,又握著薛華鼎的手,說道:「我還是一個瘸子。不過,走短路地話,一般人看不出來。昨天今天防汛工作太重了,腳都走痛了,想保持風度都不可能。」

  「你辛苦了。」薛華鼎說道。不知為什麼,聽了董新如的幾句話,薛華鼎心裡對他產生一種親近感。

  田國峰一邊散煙給董新如,一邊問道:「這裡的大堤沒事吧?發現什麼問題沒有?」

  董新如把煙放鼻子下聞了一下,說道:「縣長的煙真是好煙,幸虧我拿自己的煙動作慢了一點。」說完才回答田國峰地話,「大問題沒有。聽蘭書記說今天晚上我們這裡會運來二船卵石,五方木頭。有了這些東西,我想大堤更保險了。」

  田國峰皺了一下眉頭,說道:「老董,你時不時說你是軍人出身。說話、回答問題怎麼這麼模稜兩可?什麼叫大問題沒有?」

  董新如道:「哈哈,田縣長,這話還真只能說得模稜兩可。這麼說吧。如果水位保持目前這樣,肯定沒問題。後天洪峰過來。按水文通報上說地只上漲零點7米的話,那我負責地這一段大堤也沒問題。我擔保能守得住。讓洪峰順利通過。問題是,如果洪峰超過零點7米,那我就不敢保證了。」

  田國峰道:「不敢洪峰時最高水位是多高,你都得給我保住。就是用人填也要把堤填穩,垮了我找你算賬!」

  董新如道:「我當然也是這麼打算的。真要倒了,我第一個跳下去堵缺口。絕不會活著受你地批評。我老董一輩子不會背處分的。」

  田國峰沒有接著董新如地話說,而是問道:「怎麼大堤上沒人?」

  問話的時候,他們幾個人都已經走到了大堤上,只有司機站在車旁清理車上的泥巴:田國峰、薛華鼎他們一時上車一時下車,帶了不少的泥巴上去。裡面髒得很。

  站在大堤上,真有點心曠神怡的感覺。看堤內一片碧綠,平整如砥;也一片祥和:雞在屋角爭搶啄食、牛在安心吃草,幾個沒有上學的幼兒在爺爺***帶著蹣跚學步……

  看堤外是一望無邊的湖水,在微風吹拂下蕩漾著,幾隻不知誰家的鴨子隨波起伏,不時發出幾聲歡快的叫聲:嘎嘎……

  但是,幾個人都沒有那份閒情逸致,看著無邊地湖水離大堤頂面不到二米,遠遠高於堤內那些房屋屋頂。大家的心都懸了起來。昔日看起來溫順的湖水,現在看起來如毒蛇猛獸,隨時要噬人。

  「如果這裡的大堤一倒,在一瀉而下的洪水肆虐中,哪裡還有人在?」薛華鼎心裡想著,看著不斷沖涮著堤面的洪水,心有餘悸地問道,「要是颳大風怎麼辦?」

  田國峰也是擔心地看著董新如。

  董新如還沒有回答田國峰剛才的問題。他站在堤上,用夾煙的右手指著東邊遠處對田國峰道:「田縣長,那就是我管的人,他們現在正在清查滲水溝,尋找堤腳管湧。」

  田國峰手搭涼棚。朝遠處看了看。遠處的人一字排看。從堤頂一直排到了堤腳很遠地地方。他們在緩慢地走著,臉都對著地面。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

  田國峰一邊看嘴裡一邊數道:「一、二、三、……」等數了一會之後,才說道,「那裡只有十來個人吧?還有的人呢?這麼長大堤要守,不可能就這麼幾個人。」

  董新如道:「田縣長,你管的還真細啊。其他的人我把他們放假了。」

  田國峰聞言大怒,說道:「你開什麼玩笑,現在是抗洪搶險的關鍵時機,你放他們的假?出了事、死了人你能負責。董新如,你馬上給我把他們喊回來!」

  董新如狡詐地笑了一下,說道:「他們就在下面農家睡覺。晚上不是有二船砂石,幾方木頭嗎?白天不養足精神,晚上怎麼運下船?」

  田國峰有點怒氣地看了董新如一眼,哼了一聲,沒有再深究這事,轉而問道:「你收到了天氣預報沒有?洪峰過來的時候,這裡有沒有大風?」

  董新如用半閉半睜的眼睛掃了田國峰和薛華鼎、劉部長一眼,說道:「收到了,說是明天後天都是北風二到三級,我們在湖地北面,這種風對我們沒有什麼大的影響。不過,我可不敢相信什麼天氣預報,事情還得做最壞的打算。你看,昨天電視裡不是說我們這裡是小雨嗎?結果呢,現在是滿天的太陽。後天要是發南風又下雨,那我們就麻煩了。氣象台要是負起預報錯的責任就好了。」

  田國峰地臉色這才緩和一點,說道:「嗯,你們就是要有這個態度,不怕一萬就怕萬

  董新如沒有接話,只是抬頭看了看湖面遠處水天相接地地方。

  田國峰又問道:「民工的伙食怎麼樣?他們地情緒呢?」

  董新如道:「情緒沒什麼問題。反正年年都是防汛,洪峰也是年年有。他們要不認真做事,出了問題,就算不追究他們的責任,他們的家也會被洪水淹沒。伙食嘛,如果上面再撥點款就好了。現在菜價比去年高多了,吃的不是很好,但保證天天有肉。」

  「這是你們鄉上的事,我一個縣長也無能為力。我總不能開這個由縣裡撥款改善你們伙食的先例。」田國峰道。

  「哦,我知道。哈哈,我以為你剛才一問就可能給我們搞點特殊政策呢。」董新如說話總是不把田國峰做一個威嚴的縣長看,時不時開一開玩笑。這讓旁邊的薛華鼎感到有點新奇。他繼續說道,「不管怎麼樣,現在我們吃的比在戰場上吃的好多了。我們以前有壓縮餅乾吃就不敢埋怨了,哪裡還敢有其他奢望?」

  田國峰笑了笑,說道:「我之所以問,我是怕你們鄉政府太摳了,把錢不用在關鍵時刻,利用你們鄉經濟困難這條理由,剋扣民工的伙食錢。要是那樣,搞得民工怨聲載道,誤了抗洪搶險的大事,你們鄉里的幾個領導就吃不了兜著走。我今天下來可是來督促你們的。」

  董新如說道:「我們鄉的經濟情況最差,也不會缺這幾個錢啊。」

  田國峰道:「難說得很,這次我就查出有點鄉還是按過去的老一套,由各村各組甚至由農民自己帶糧食、帶伙食費來自己開餐。有的吃得好,有的吃得差,還有的乾脆只有一二個蔬菜吃,真是亂彈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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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迢迢 第419章 【上堤】 Robin謝

  田國峰大手一揮,說道:「我們幾個大男子漢,要你們陪什麼?現在是特殊情況特殊處理,相關交接工作以後再說。既然防汛情況緊急,你們就馬上動身出發。我告訴你們,千萬要保住大堤,出了大事,我惟你們是問。還有,後天洪峰經過我們這裡,你們有把握沒有?……,那就好,你們都走!我們隨後就到。」

  看到蘭永章等鄉政府幹部動身欲走,初來乍到的薛華鼎有點茫然:按道理自己已經是晾袍鄉臨時代理鄉長,根據職務和工作性質,他應該跟蘭永章走。可現在情況緊急,來不及分工,也沒有什麼工作安排,可以說是薛華鼎他還沒有正式上任,作為縣長助理跟著縣長田國峰走似乎更有理由。

  他正要開口相詢,剛走二步的蘭永章卻快速地轉身走近田國峰,小聲地和他嘀咕了幾句。其他鄉幹部或騎摩托車或搭摩托車,都先後告別離開。

  薛華鼎不知道他們說什麼,只見田國峰眼睛瞧著自己點了點頭。

  蘭永章笑著對薛華鼎道:「薛助理,你先坐田縣長的車,陪著田縣長和劉部長看看我們大堤的情況。等田縣長、劉部長檢查完了之後,晚上我們在加征村村委主任家會面,再進行具體的分工,怎麼樣?有什麼事就打我的電話。」薛華鼎點了點頭,說道:「好的。」說著,他也笑著說道,「蘭書記,我現在是你手下一員,有事你就安排下來,我保證努力去做。做的不好請批評。你就不要喊什麼助理不助理了。」

  蘭永章道:「行,薛鄉長,等下見!」

  薛華鼎驚訝地看著轉身離開朝他自己的車走過去的蘭永章,心裡想:「縣長下來檢查工作,難道你鄉黨委書記不陪同?讓他一個光桿司令檢查什麼?」

  田國峰與蘭永章揮手告別之後,笑著對薛華鼎道:「小薛,上車吧。現在情況緊急。他要馬上趕到他負責的那一段大堤去。呵呵,你以為我們縣幹部每次檢查都要前呼後擁?那是平時。真要出現了什麼險情還這麼做地話,那誰陪同我們,誰就是犯罪!」

  薛華鼎等田國峰上車之後,也上了車,說道:「那也不能一個陪同人員也沒有吧?檢查中你要發現了問題怎麼辦,你向誰下指示?」

  田國峰舉著自己的手機笑道:「不有這個嗎?有了它你還擔心我不能下指令?我隨時可以跟他們聯繫。再說我們每到一段大堤,就有相關的責任人會向我們匯報情況。還有。你現在不是晾袍鄉的鄉長嗎?鄉長陪縣長,名正言順啊。呵呵,閒話少說,我們走吧!」

  晾袍鄉和周圍的幾個鄉鎮都處於一個湖區地域內,是幾十年前「農業學大寨」時出動無數的人力,用了幾年時間人工圍起來的一塊淤泥地。薛華鼎他們所處地位置位於人工院的中間,離大堤還有八九里地距離。

  其實,晾袍鄉地域與大堤相伴的並不多,這個鄉負責的大堤位置並不屬於晾袍鄉,而是在樂平鄉境內。在湖區生活過的人都清楚。湖區防守大堤時,農民很少是負責本鄉本村的大堤,一般都是異地防守。政府之所以這麼做,讓農民跑十幾甚至幾十公里遠的地方去值守,而不是在家門口附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這樣做,可以防止農民責任心不強,時時往家裡跑。特別是出了險情的時候。如果離家近,那些在大堤上防守地農民肯定會分心,甚至可能丟下出險的大堤而不顧,強行跑回家搶救自己的家產、家人等等。那麼,大堤的更危險了。

  這幾天連續下雨。鄉間土路的路況很差。而且越接近大堤。田縣長的車就越發不好走了。好幾次他們坐的小車都陷進土路裡的泥坑裡。不說薛華鼎和組織部劉部長,就是田國峰這個縣長也要下車來推幾下。這樣車才能繼續前行。

  推了幾次後,他們三人都有點累了,不想再爬進爬出,乾脆讓司機一個人開車,他們走路。

  薛華鼎看著小車搖搖晃晃地走出了一個泥坑後,放心地走到路邊的斜坡上,利用坡上的青草擦了擦皮鞋上地稀泥。他笑著對劉部長道:「劉部長,以前下鄉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吧?」

  劉部長笑道:「是啊。不過二十多年前這種事我可常遇到。」他擦了擦鞋子,繼續說道:「當年搞知識青年上山下鄉,我在一個鄉插隊,天天打赤腳,挑著秧走在路上很是輕鬆。現在不行了,打赤腳我都走不了路,路上的石頭咬腳。嗨,剛才我嘴裡都進了不少泥巴。」

  走在前面同樣是一身泥水的田國峰回過頭對薛華鼎道:「小薛,上山下鄉的事你不知道吧?那時候你還是幾歲的孩子。我也下過鄉,在鄉里干了五年,還當過民兵排長呢。呵呵,農閒的時候天天晚上搞訓練,累過半死。不過,很是開心。窮樂,反正大家都沒好吃的,也沒有什麼好穿的。」

  走在路邊坡上地青草裡,薛華鼎看著泥坑不斷的土路,隨口問道:「田縣長,怎麼晾袍鄉的情況這麼糟?連一條沙石路都沒有?路的情況這麼樣,經濟怎麼可能發展上去?」

  田國峰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說道:「是啊,要想富,先修路。可晾袍鄉地經濟實在太糟糕,過去大集體地時候是每年都要吃國家的返銷糧才行。現在,農民吃飯問題基本解決了,但沒錢。經濟收入也好,稅收也好,都是在全縣鄉鎮中排名最低地。鄉政府官員的工資都要靠縣裡撥款解決,很多人去年的工資還沒到位呢。去年鄉里老師的工資還是縣教育局從我縣長專項資金裡拿出一筆解決了一部分問題。因為擔心鄉里截留,我們縣裡還專門派人下來督促,用黨紀政紀警告他們必須專款專用,這才確保這些資金沒有被鄉政府挪作他用的,真正發到老師手裡。哎----」

  田國峰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們縣裡從他們鄉里幾乎沒有收繳過一分錢,就是通過稅收的形式臨時收上去了,也馬上用其他名目返了回來。你也知道我們縣地經濟怎麼樣,全縣要填的窟窿有多少,有多大?你想我們哪裡能籌一大筆錢為他們鄉修路?他們以前想過很多辦法,也打了很多報告,但巧媳婦也難做無米之炊吧?蘭永章剛到這裡上任的時候。又打報告說要修路的,想修一條瀝青路。讓這條路與那條連接縣城和市裡的路對接起來。可我們縣裡只要他們鄉負擔百分之三十的資金他們都拿不出來。報告就這麼擱淺了。我們跟公路局的人商量了一下,決定今年下半年或者明年上半年全部由縣裡出錢,先修一條好一點地砂石路再說。等今後他們鄉經濟發展了,再將砂石路改為瀝青路或者水泥路。」

  田國峰和薛華鼎說話的時候,都沒有把薛華鼎當著晾袍鄉鄉長地位置進行考慮。就是劉部長也沒有認為裡面有什麼不妥當的。畢竟薛華鼎只是臨時來充實一下晾袍鄉的領導力量而已,等這裡的緊張期一過就走。

  田國峰說到這裡,心裡一動。問道:「小薛,你能不能活動一下,從外面活動一點資金過來,讓晾袍鄉的交通改善改善,這可是大家都期盼的事。」

  薛華鼎看了田國峰一眼,沒有立即答話,想了一會才說道:「我想想看。我想只要縣裡在政策、資金上多傾斜一點,修條路還是沒問題吧?」

  田國峰笑道:「你還沒上任就胳膊往外拐了?呵呵,傾斜一點還是可能,但不能做的太突出。我們縣地情況好的好不到哪裡去。口子一開,別人就會囔著要。」

  沒有走上幾里路,幾個人都是一身臭汗了。車還是司機開著,一個人慢騰騰地移動它,遇到乾硬一點的路面,它還跑得快一點。要是路面不行,汽車比人還走的慢,所以他們三人乾脆就這麼走著。沒有再奢望能坐上一段。走著走著,小車反而落後他們幾十米遠了。

  當走過一個破舊的小飯店時,縣委組織部劉部長半真半假地問道:「田縣長,人是鐵飯是鋼,我們還是吃了飯再走吧?要不等下推車的力氣都沒有了。」

  田國峰實在不想在這種飯店吃飯。薛華鼎心裡也懷疑這種飯店是不是衛生。但走了這麼遠的路。肚子餓有點餓了,加上還不知道前面的情況怎麼樣。到工地能不能吃上飯還很難說。田國峰用徵詢的目光看了薛華鼎一眼,然後說道:「好吧,飯菜隨便一點。走了這麼遠,也真是累了。喘口氣也好。」

  三人剛走到飯店的門口,一個穿花襯衣地婦女就笑著迎了上來,熱情地招呼道:「三位老闆,是來吃飯的吧?快請進,請進。春娥,出來泡茶!」

  接著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從裡面走了出來,對他們三人笑了笑,又轉身進屋去了。

  飯店是一棟普通的農家平房做的,客廳裡擺了四張桌子,二張方的二張圓的,都用塑料布蓋著,上面都放著一隻白色的茶壺。房間二邊擺放著兩排木椅子,牆上掛著一本營業執照副本。

  但裡面沒有一個顧客,看來飯店地生意並不怎麼樣。

  劉部長對那婦女說道:「我們還有一個司機。」

  婦女笑了一下,小心地踩著路上的幾塊碎磚頭,走到路中央看了看後面,笑道:「呵呵,小車比人還走的慢。老闆,你們是當官的吧?」

  薛華鼎笑問:「你怎麼說我們是當官的?」

  婦女道:「有小車地人不是有錢地老闆就是當官的。同志,你想想,有錢地老闆誰會到我們這個窮地方裡來?我估計你們是來檢查防汛工作的。」

  薛華鼎道:「只要有生意做有錢賺,有錢的老闆哪裡不去?老闆,你這裡有什麼菜,簡單點,越快越好,我們還有急事要辦。」

  「好的。有魚有肉,還有小菜。要吃點什麼?」婦女幾步進了店,對薛華鼎道,「要不要進去看看菜?」

  劉部長一邊散煙給田縣長,一邊對薛華鼎道:「薛助理,你點菜,我等司機,怕他等下又要我推。」

  田縣長興致似乎高漲了許多,對薛華鼎道:「走,我們一起去看菜,土菜有土菜的味道。」之後,他又問走在前面帶路進廚房的婦女道,「你家老闆呢?」

  婦女回答道:「他啊,上堤抗洪搶險去了。現在的水位高,這幾天肯定回不來,我們村裡除了在外面打工的,男勞力都上堤去了。」

  田國峰問道:「那你怕不怕?」

  婦女笑道:「我們怕什麼?我們這裡幾十年都沒有倒過院垮過堤。只在54年的時候倒過一次,現在肯定倒不了。政府比我們還急呢。」

  剛才進來的小姑娘已經泡好的四杯茶,見他們進來就端了二杯給田國峰和薛華鼎。二人謝了一聲接過茶,口乾的薛華鼎還把茶杯湊到嘴邊小心地喝了一下。

  田國峰端著杯子道:「水火無情,真要漲幾十年上百年難遇的大水,政府也是無能為力的吧?要想大堤保住,還是依靠廣大的人民群眾。僅靠政府的幾個幹部是不可保住大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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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g236161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42 | 顯示全部樓層
官路迢迢 第418章 【走馬下任】 Robin謝
  
  張群雄吩咐道:「你再派一個有經驗的同志跟王冬至的老婆好好地談一談,從她嘴裡問問相關情況。現在她心裡肯定很焦急,如果她丈夫真的與張國俊的火災有聯繫,心慌的她也許就會露出馬腳。你們要設法讓她好好回憶一下,她在旁邊聽她丈夫打電話時,到底聽到了什麼,不要放過蛛絲馬跡。還有,就是對王冬至的外圍關係進行調查,看他有什麼特別的人,如鐵桿朋友、結怨的仇人等等。對張國俊的相關調查也是如此。」
  
  馬健為難地說道:「現在人手不夠啊,既要尋找失蹤的王冬至,又要鎖定昨晚打電話給王冬至的人。外圍調查的事恐怕只能緩一緩。」
  
  張群雄堅定地說道:「這可是大案要案。你想想,如果張國俊遊戲廳裡的火災是人為的,那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有人殺死了四個人,還使多人重傷。我們地區這麼多年以來,哪裡發生過這麼重大的案件?你不要擔心沒有人手,我馬上從從全縣範圍裡進行調集。實在不行,我們還可以向市局救援。」
  
  說著說著,張群雄自己也激動起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張國俊並沒有逃多遠,他在附近就有落腳點,有人在幫助他進行犯罪。而昨晚失蹤的王冬至就有點不妙了,也許被他們害死了。看著意氣風發的張群雄,馬健心裡齷齪地想到:「張局長不會因為發生了大案要案而激動吧?真要破了這二個答案,立功受獎的事還不信手拈來?」想到這裡,馬健也有點把持不了自己了。
  
  張群雄的話已經肯定了是二個遊戲廳老闆因為生意問題而導致相互縱火、謀害人命的這個假設。馬健心裡不是很認同張群雄的想法,就提醒似地說道:「難道昨晚喊王冬至出去的不是張國俊就是張國俊的死黨?除了他們當事人,別人敢這麼做嗎?他張國俊這麼一個小小的遊戲廳老闆怎麼可能有這麼大地神通讓那個死黨甘心賣命?」
  
  張群雄稍微思考了一下,說道:「目前只有這種可能性最大,也更好解釋我們掌握的情況。……,張隊長。不管怎麼樣,我們都要先找到王冬至,有了他,我們的案情也許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王冬至的行蹤還真是難找,一個大活人好像憑空消失了。公安民警詢問周圍的鄰居,雖然當晚有人看見王冬至騎單車出了門。但具體到哪裡去了卻沒有人看到。
  
  倒是王冬至的老婆經過干警地努力,說出了一個重要情況:她隱約記起她丈夫打電話的時候重複說起過什麼「到……盧灣村……三組」等字句,但她不敢肯定他丈夫說的是盧灣村還是盧家村。盧灣村三組離鄉政府、王冬至的家並不遠,大約四百米的樣子,一條機耕道直通,機耕道二邊都是水稻田。盧家村則稍微遠一點,有二三里地。
  
  當調查組的干警到盧灣村三組詢問所有村民時,沒有人看見王冬至出現過。調查組到盧家村調查也是一樣的一無所獲。
  
  干警查找當晚打電話給王冬至家的人,也不順利。雖然干警在郵電局很快就查到了那部主叫電話。但這部電話就是在離王冬至家不遠的一部公用電話。站在公用電話那裡就可以看見王冬至家。話筒和有機玻璃小亭子上找不到有價值地指紋……
  
  案子似乎走進了死胡同。
  
  因為王冬至的遊戲廳被人縱火,那些調查張國俊家遊戲廳火災事件的專家受此影響,也逐步改變了他們原來認定火災僅僅是偶然事件地意見。不少人開始傾向於認為人為縱火的可能性比較大。
  
  這也怪不了這些專家們:引起大火迅速燃燒起來的主因是那輛舊摩托車。到底是摩托車油箱本身漏油還是有人人為地被人倒上了汽油,難以認定;二是火災的起因是不是眾人所說的電插板的電火花引起,還是別人點火,難以認定。
  
  現場,特別是放摩托車的通道在救火的時候被破壞殆盡,如果有人先倒下汽油,再丟下一個香煙頭,完全可以造成火災。也許出現電火花的時候,正好有人丟香煙頭呢。
  
  專家也不是萬能的,特別是現場和證據被破壞地情況下。
  
  就在公安局和晾袍鄉的都在緊鑼密鼓破案時。夏季的洪水卻如期而至。它可不管人們是不是忙得過來,連續幾天陰雨天之後,堤外水位一下超過了警戒水位一米多。晾袍鄉的工作一下子由配合公安局破案被迫轉變到抗洪搶險這件大事上。
  
  晾袍鄉的領導力量本就不足,蘭永章是鄉黨委書記和鄉長一肩挑。現在二件大事都需要人手,一時哪裡忙得過來?蘭永章堅持了二天。看著堤外險情一天天加劇,實在堅持不下去地他在徵求了另外二個黨委的意見後向縣委打報告要求增強晾袍鄉的領導力量。報告裡提到了提拔幾位幹部當副鄉長的請求,其中包括綜合辦公室主任、財政所所長等人。
  
  接到報告的縣委領導班子卻一致反對現在提拔晾袍鄉地幹部:張國俊遊戲廳地火災就使朱賀年、田國峰等人感到非常被動,特別是晾袍鄉的經濟一直沒有什麼起色,無論從哪方面講都沒有讓縣委領導信服地理由。討論了好久。大家都沒好的辦法。現在全縣都在抗洪搶險,各地都是人手緊張。無法從異地調動。最後還是朱賀年提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臨時調派縣長助理薛華鼎到晾袍鄉代理鄉長。
  
  朱賀年的這條建議出乎意料地得到了縣常委的一致認同。不過在徵求蘭永章、薛華鼎意見時,遇到了一點麻煩。
  
  薛華鼎沒有說什麼,因為朱賀年在常委會會議散了之後,就已經打電話勸說了,其主要理由就是薛華鼎沒有獨當一面的行政經驗,利用這個短暫的機會積累一些經驗對他薛華鼎的前途發展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他只是擔心這個關鍵時刻過去,所作所為能不能得到下面的人和縣委縣政府的認同。在朱賀年打了定心針之後,薛華鼎也就同意了。朱賀年說道:「只要你不犯錯誤。安心做事,我們縣委就會滿意。」
  
  蘭永章則主動提出讓薛華鼎當代理鄉黨委書記,他自己退一步只當鄉長。
  
  當徵詢他意見的田國峰問他是不是有個人情緒在裡面時,蘭永章苦笑著說道:「要我說實話地話,還真有點個人情緒。我們提出的鄉政府裡的人選都被你們縣委否決了,我心情當然不好。……。既然你們已經決定讓薛助理暫時下來代理一段時間,我個人還是非常歡迎的。但他本身就是副處級幹部,怎麼能屈尊在我的下面?為了更好地搞好工作,我建議讓薛助理代理鄉黨委書記,我來配合他。我向你田縣長保證,我一定會認認真真地工作,全面地配合他。即使這個班子是短暫的,我們也會把這個班子搭好。」
  
  田國峰道:「你也知道,薛助理在你們鄉只是過渡。如果讓他一去就代理鄉黨委書記,能不能領導好一個鄉地工作暫且不說,但明顯會讓你們鄉的幹部產生牴觸情緒。如果過渡不好。你們鄉的工作就被動了,抗洪搶險和破案都可能受到不好的影響,產生不可預料的後果。所以請你從工作的角度去考慮,不要顧忌他的處級幹部身份,我們可以把他看做是掛職鍛煉嘛。再說,你也認識他,瞭解他,薛華鼎薛助理,不是那種斤斤計較身份地位的人。如果連幾個月的工作都配合不好,一點委屈都受不得。那他能成什麼大事?就這麼定了吧。」
  
  蘭永章道:「既然田縣長你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算作掛職鍛煉。那好吧。我同意縣委縣政府地決議。」
  
  田國峰道:「嗯。不過,你工作的時候注意一下,既要安排好他的工作,也不要過於……」田國峰說到這裡沒有繼續說。
  
  蘭永章笑道:「我知道。無論是工作上還是生活上地事。我都會注意的。絕對不會損害薛助理的威信,更會刁難他。我可不敢一朝權在手,便把令來行。過不了幾天,他就是我的頂頭上司了,我能不小心翼翼嗎?呵呵。田縣長。你放心吧!」
  
  「你是老幹部了。這個度如何把握,我相信你心裡有數。呵呵。我可不想你們鬧矛盾,也不想我們派一個享福的老爺下去,讓你們心裡罵我們縣委縣政府的娘。」田國峰笑著掛了電話。檢查的任務,調到晾袍鄉掛職鍛煉當代理鄉長。縣委書記朱賀年告訴他,在當代理鄉長期間不改變與原有的人事隸屬關係和工資待遇。也就是說薛華鼎依然還是享受縣長助理的待遇。
  
  掛職鍛煉是一種公務員交流的形式,是非常常見地現象。一般是指機關有計劃地選派官員在一定時間內到下級機關或者上級機關、其他地區機關以及國有企業事業單位擔任一定職務,經受鍛煉,豐富經驗,增長才幹。
  
  掛職鍛煉帶有一定的指令性和計劃性,在什麼時候、選派什麼人到什麼地方和單位去掛職鍛煉以及讓公務員掛什麼職、鍛煉的時間多長等問題,都是由機關決定並與接受掛職人員的單位事先協商做好計劃而組織實施的。掛職鍛煉地時間一般是一至兩年,時間過長會影響原單位的工作安排,時間過短則有可能達不到鍛煉的目的。對掛職鍛煉的去向範圍規定地是下級機關或者上級機關、其他地區機關以及國有企業事業單位。
  
  只是薛華鼎這種下派則沒有這麼正規,時間肯定也不會長達一年甚至二年,只要晾袍鄉地局面有所改善,積累了行政經驗的他就可以回到原位。
  
  朱賀年甚至還暗示,如果薛華鼎在下面做出成績地話,他有可能在回到縣裡的時候直接跨過縣長助理而當上副縣長。
  
  在走馬上任----確切地說是走馬下任----的那天,田縣長和縣委組織部長親自送他前來。本來薛華鼎拒絕了田縣長,但田縣長笑著說是順便過來給晾袍鄉的幹部鼓鼓勁,督促他們搞好抗洪搶險工作。現在洪水已經超過警戒水位一點二米了,大堤的不少地方都出現了小小的險情。
  
  正因為大堤出現了險情,原來計劃的歡迎儀式被迫取消。只有蘭永章和一個副黨委、二個副鄉長抽空趕過來與薛華鼎握了握手,說了幾句歡迎等場面上的話。他們都沒有客氣幾句就開始向田縣長匯報了大堤的緊張情況,希望縣裡再調撥一些抗洪搶險物質過來。
  
  堤外的洪水還在持續而緩慢地上漲,各地一個又一個告急電話傳了過來,幾個人的手機幾乎都沒有停。在見面並匯報的這段時間裡,有人說發現了滲水,有人說需要更多的勞力,也有人請求他們調集更多的沙石……
  
  聽到情況越來越緊急,蘭永章為難地對田國峰和薛華鼎道:「田縣長、薛助理,真是對不起。只怕我們都不能陪你們吃中飯了,我們現在必須到抗洪搶險的第一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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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g236161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42 | 顯示全部樓層
官路迢迢 第417章 【故意縱火】 Robin謝

  當一夜未睡的薛華鼎帶著全身疲憊乘車趕到檢查的地方時,剛下車的他就聽到了一個很驚奇的消息:晾袍鄉另一家電子遊戲廳昨天晚上也起火了。

  這是與他同組的、來自公安局的小郭告訴他的,他只告訴了薛華鼎一人。

  只在車上睡了一會的薛華鼎揉了揉眼睛,理都沒有裡送他過來的司機,而是不相信地對小郭問道:「街上另一家遊戲廳也起火了?不會吧?我的天,又燒到人沒有?」

  小郭小聲回答道:「人倒是沒有燒著。」

  薛華鼎噓了一口氣,也放低聲音繼續問道:「那家不是被勒令關門整改嗎?怎麼這麼快就整改好開門營業了?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引起的火災嗎?」

  晾袍鄉雖然不是薛華鼎這個小組的檢查範圍,但那裡的基本情況薛華鼎還是知道的。那場火災發生之後,街上另一家遊戲廳和一個舞廳、一個旱冰場就被政府強行關閉了。火災之後的第三天,由公安局、文化局組成的臨時檢查組就迅速檢查了那裡的安全情況,檢查時發現那家遊戲廳也存在一些安全隱患,雖然不是很嚴重,但文化局還是開出了限期整改通知單。

  小郭回答道:「當時沒有營業,門還關著呢,裡面沒有顧客。要不,事情就嚴重了。我的同事告訴我說是有人在那個遊戲廳門口倒了汽油……」

  「故意縱火?誰他媽的這麼混蛋,真是膽大包天啊!」薛華鼎氣憤地說道,接著脫口問道,「上次那一家會不會也是被人縱火的?」

  「不知道。」小郭說道,「哎,這次真是慶幸裡面沒有人,只燒壞了大門和裡面的一些設備,加上撲火及時,整個火災的損失不大。」

  說到這裡,多嘴的小郭討好似地小聲對薛華鼎道:「有人說昨晚的火災是原來那家遊戲廳老闆放的火。因為昨天起火的遊戲廳外牆上被人寫了以牙還牙四個大字。這個遊戲廳的老闆也跑了!」

  「以牙還牙?難道……」薛華鼎沒有再說。他知道小郭地級別低,接觸到的情況也有限。

  小郭也只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然後大家開始了緊張的檢查工作。

  一邊檢查,薛華鼎心裡一邊想:「難道上次燒死人的那場火災是一場因為二家遊戲廳為爭奪顧客而相互拆台,最後導致出的刑事案件?你放火燒了我地店。我也放火燒你的店,要死大家一起死。如果真是這樣,那也太喪心病狂了吧?一個遊戲廳一個月能賺幾個錢,用得著冒著坐牢、槍斃的危險去做?真是不可思議!」

  這幾天忙於檢查,也忙於與娛樂場所老闆們進行交流的薛華鼎對這些做小生意的老闆還是有了一些基本的認識,他發現這些所謂的老闆們膽子都不大,跟自己這個年輕人說話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越雷池一步,極盡討好巴結之能事。不說他們做殺人放火的事,就是他們想從公安局、派出所、鄉鎮政府討回公道都底氣不足。

  薛華鼎心想:「他們怎麼可能殺人放火呢?難道晾袍鄉地二個遊戲廳老闆都例外而奇怪地吃了豹子膽?

  無論薛華鼎是否疑惑,縣公安局接到火災情況異常的報告後。立即派民警到了這個遊戲廳的老闆家裡,準備將這個老闆帶到派出所審問。結果撲了一個空,民警只控制了遊戲廳老闆地老婆。

  「樊菊香,你丈夫王冬至呢?」失望的辦案民警厲聲對一個披頭散髮,滿臉淚痕的婦女問道。

  這個婦女一邊流淚哭泣一邊看著室內幫忙自己收拾凌亂火災現場的鄰居,沒好氣地說道:「你問我,我問誰?他不早就被你們派出所的人喊走了嗎?」

  民警一愣,脫口問道:「我們派出所的人喊走他了?什麼時候?」

  樊菊香抬起全身火灰的臉,忿忿不平地說道:「昨天晚上,就在火災發生前不久。我剛才還在罵他呢。他前腳剛走,就有人打電話來說我們家的遊戲廳起火了。肯定是有人害我們,我們賺幾個小錢真不知得罪誰了,媽呀!上天啊,你開開眼……」

  民警好不容易止住了她的嚎啕大哭。詳細詢問了她丈夫被叫出去的經過。不知是她真地不知道,還是因為怒極攻心忘記了,辦案民警問來問去,她都回答不出更多的內容。不過,她到現在為止都還是以為民警是過來處理自己遊戲廳這次火災的。即使民警多次詢問。她還是很配合他們。

  她說道:昨天晚上很晚的時候,她們家突然接到一個電話。電話來的時候。王冬至正在客廳洗腳,準備上床睡覺,樊菊香在旁邊看電視。開始地電話是她樊菊香接的,對方是一個中年男人,樊菊香當時問他是誰,找自己的丈夫有什麼事。對方只說姓孔,沒有回答她的其他內容,只要她讓她丈夫接電話。

  當時王冬至匆匆忙忙地用襪子擦了一下腳,胡亂地穿著鞋子走過去接了電話。樊菊香在旁邊聽的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對方是派出所地,要自己地丈夫到派出所去核實張國俊那個遊戲廳起火的情況。她還記得王冬至問了對方是誰,為什麼又要自己去核實情況。對方沒有說叫什麼名字,只說受了鄉派出所所長汪明潮地命令來找王冬至,說話的口氣非常嚴厲,說是王冬至必須現在就去一趟,否則後果自負。

  於是膽怯的王冬至就忐忑不安地騎著自行車出門了。臨出門的時候,王冬至一邊罵派出所的人無事找事、瞎懷疑,找自己核實幾次情況了,並說自己沒有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一邊告訴樊菊香他可能要在派出所那裡呆一段時間。

  民警問道:「他沒說什麼時候回來?」

  「沒有!」樊菊香聽了民警的話,心裡升起一絲不祥之兆,顫抖著問道,「難道不是你們喊他過去的?張國軍家起火之後,你們喊過他幾次了。」

  民警回答道:「情況我們還是要核查,你先別著急。我問你。他走之後,你聯繫過他沒有?他打過電話回沒有?」

  樊菊香連忙說道:「他沒有打電話過來,我們遊戲廳起火了,他都沒有回來。到底是不是你們喊的?」

  民警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問道:「這裡發生火災之後。你聯繫他沒有?」

  「當然聯繫了。起火之後,我就打了他的BP機。火滅了之後,我又打了他BP機,可是他一直沒有回。電話都打了幾十遍,他一個都沒有回。」樊菊香驚恐地說道,汗從她臉上滾落下來。

  民警一副公事公辦的口氣,說道:「他身上有沒有手機?」

  樊菊香說道:「沒有!我們哪有錢買手機?遊戲廳門面都是租的,以前那個遊戲廳沒有開起來地時候,日子還好過一點。除了上交的那些費用,勉強還能存點錢。不知是誰這麼缺德,竟然放火燒我們。將來他一定不得好死。」

  民警還沒有說話,樊菊香又說道:「他張國俊眼紅我們的收入,也借錢開了一個,結果他沒賺到錢,我也賺不到錢,每個月的租金都付不清。我以前就說了不要他再搞什麼鬼遊戲廳了,不賺錢還被人罵,讓張國俊一個人去鬧。他張國俊那樣子像一個賺錢的樣子不?哼!」

  樊菊香說到這裡,心裡似乎有點擔心民警說她怨恨張國俊而懷疑自己或自己地丈夫在張國俊家放火,就急忙改口道:「其實我們和張國俊還是朋友。他和我老公是同學,平時關係不錯,以前經常在我們家喝酒、打牌。真不知他家是怎麼起火的,真是可憐啊,燒死那麼多人。」

  說著。她又對民警說道,「我丈夫是你們的人喊過去的,求你們快點放他回來,好不好?您也看到了,我們家現在這個樣子我一個女人家怎麼辦?」說著。她的眼淚又流了下來。雖然擔心丈夫的安危,但想到是派出所的人喊過去的。自己在心裡安慰著自己,相信丈夫不會有什麼大事。

  民警見她可憐的樣子,只得說道:「具體情況我們還得調查。你記得你昨晚來電話地大致時間嗎?」

  「不記得了,可能是十點多,十一點不到的樣子。」樊菊香稍微回憶了一下,搖了搖頭。

  民警稍微安慰了一下她,然後不顧她的抗議將她帶回了派出所。

  調查地民警詳細地將情況向領導做了匯報。清早到這裡來指導工作的縣公安局局長張群雄剛好聽到了匯報。聽了之後,張群雄立即感到了事態的嚴重。他一邊快速佈置人手開始尋找失蹤的王冬至,一邊讓刑偵隊立即調查昨晚打電話給王冬至的人。

  等相關人馬出發之後,刑偵隊長馬健對張群雄道:「張局長,會不會是王冬至對張國俊放火,導致了張國俊的報復?」

  張群雄點頭道:「有這個可能,也有可能二家都是被一個喪心病狂的人縱火導致。我懷疑他們相互對掐,我想為了這點點利益,他們還不至於採取如此極端的方式嗎?」

  馬健不同意張群雄的意見,說道:「張局長,你知道這裡的經濟是很糟糕地,人們的收入很低。據我們調查,在張國俊沒開遊戲廳的時候,街上只有王冬至一家遊戲廳,他家上繳各項費用後一個月還能賺一千多元,比周圍的農戶一年的收入還多。但後來張國俊也開起遊戲廳之後,王冬至地收入就開始直線下降。加上張國俊的遊戲廳是新開的,又是自己家的房子,離鄉政府又近,所以生意做的比王冬至地還好,成本也更低。加上……」

  張群雄見馬健欲言欲止,就不高興地瞪了他一眼。馬健不以為然地淺笑了一下,繼續說道:「張國俊還和我們縣裡一些領導有親戚關係,上繳地費用也比王冬至低,所以他的收入要遠遠高於先開遊戲廳地王冬至。」

  「你的意思是說王冬至有可能因嫉妒和怨恨而對張國俊下黑手?」張群雄問道。

  「我們開始是有這方面的懷疑。但據我們的調查,王冬至沒有作案時間。而且從現場證人的證言證詞來看,張國俊家的火很可能是電插接板破爛濺出火花引燃摩托車產生的。雖然消防方面的專家不能排除縱火的可能性,但也不能肯定是別人縱火。」馬健說道。

  「有沒有可能是王冬至僱人做的?我們做過試驗,一台摩托車要著火也不是那麼容易,除非油箱裡的汽油漏出來。」張群雄道。

  馬健思考著說道:「也許有人偷偷摸摸往摩托車上倒了汽油呢?」

  張群雄道:「你的只是一種假設,但這種可能性還是存在的。」

  馬健看著張群雄說道:「我們也這麼設想過,可是我們找不到相關證據來證明這點。」

  張群雄嗯了一下,問道:「你們直接和王冬至接觸過沒有?」

  馬健回答道:「當然,我們已經找過王冬至詢問過多次,都沒有發現什麼破綻。而且從火災發生之後到他失蹤之前,他的表現一直很正常,沒有慌亂的跡象。從我辦案多年的經驗,要麼他確實與這事無關,要麼是他是大奸大滑之人,隱藏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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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g236161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42 | 顯示全部樓層
官路迢迢 第416章 【侵權】 Robin謝

  出了這檔子大事,張江河一直只想如何保住自己的官位。根本沒有考慮過那個外侄的事,或者說沒有站在外侄的位置上考慮過怎麼熬過這段時間的問題。他心裡偶爾希望外侄跑的越遠越好,躲過這陣風頭再說。

  不過,聽到鄔運良嘴裡那個「永遠」之詞,心裡莫名其妙地也產生了一絲同情,忍不住為他說了一句話。

  鄔運良惡狠狠地說道:「他只是你老婆的親戚,你是想罷官坐牢還是委屈他?你怎麼想著辦吧!」

  四人繼續商量著思考著……

  縣委縣政府的頭頭腦腦這幾天也是焦頭爛額。雖然朱賀年、田國峰他們都可以拍胸口說自己個人在這個事故上沒有一點責任,更沒有受賄、索賄、貪污的事。

  說實在的,馮亮他們從娛樂場所老闆們手裡收取的那點小錢,不說朱賀年、田國峰他們不知道,就是知道,他們也不會看在眼裡。特別是朱賀年,他的女兒現在是幾百萬近千萬的老闆了,還能在乎這種被別人指著脊樑骨罵的錢?朱賀年現在心裡唯一的願望就是工作順心、多出政績、多被上級領導看重。如果拿錢能取得官場的進步,而又不犯法的話,他還真願意拿出一百萬元來換取一個更高的位置。

  但是,作為一個縣的掌舵人,朱賀年可不希望自己的領地裡不斷出現蛀蟲。特別是不願意這些蛀蟲被人拖出來擺在太陽底下示眾。自己地前任莊書記就是在經濟方面栽了跟頭,他每次在市裡參加會議,講到廉政問題時,市裡有的領導就有意無意地拿這件事來說,讓他和長益縣的其他幹部很沒有面子。

  現在要是讓人知道不少長益縣官員為了一點點錢而鬧出了人命,那樂子就更大了,只怕今後在市裡更是抬不起頭來。

  他們都在心神不安地等待著調查結果,心裡祈禱這次事故只是偶然現象,只是個別檢查人員疏忽才導致安全檢查不到位才引出這個慘案的。他們也希望這次火災最後只需要處分具體檢查人員就可以了。千萬不要牽扯太多的人。

  他們的祈禱似乎感動了上天,沒有多久。從綜合調查組裡傳出了一個消息,說是縣文化局以前對這個遊戲廳發出過停頓整改通知。該通知目前還在有效期內。

  這個消息立即引起了各方面的重視,因為如果這個整改通知存在,那就意味著是遊戲廳老闆不顧整改通知強行進行營業才導致慘劇發生的,政府完全可以撇清與該次火災的關係。為了證明這事有根有據,文化局地人還向調查組的人提供了通知副本和存根。

  至於為什麼這本通知薄沒有按要求歸檔,沒有被封存起來。文化局地領導專門對縣領導做了自我檢討,說是局裡對這類通知平時管理不嚴格,一般情況下它們存放在那些到現場檢查的人手裡,一些工作人員只有在通知薄用完了才上交。當時縣裡下達檢查資料封存命令地時候,掌握這本通知薄的職工因事請假了。不是有人無意中問起。這個關鍵證據就可能更晚的時候才能與眾人見面。

  有了這個整改通知,火災事故的責任就完全落到了遊戲廳老闆身上了。也可以解釋為什麼遊戲廳老闆潛逃至今沒有歸案。

  心裡雖然有點疑惑,但朱賀年、田國峰等人都舒了一口氣,開始理直氣壯地進城找市裡領導:既為之前的事鳴冤叫屈,說縣委縣政府承擔了不該承擔的責任。他們也請求市裡領導相信長益縣縣委縣政府能處理好這事。讓長益縣獨立處理它。

  大受鼓舞的馮亮父親也利用他政協主席的身份積極出面活動,不斷在市委書記、市長那裡遊說,提議將此次火災定性為偶然事件。

  有人受板子,各級組織沒有責任,作為調查組組長的張清林無形中也開始強勢起來。不再事事向那個市裡下派的名義上地副組長請示。不再把調查的重點放在事故的幕後----工作人員的受賄、瀆職、貪污問題上,而且轉而將工作重點放在追捕遊戲廳老闆上。

  綜合調查組之所以成立,就是為了查火災內幕的。如果不再調查其內幕,那麼這個調查組也就失去了存在地意義。因此,在各方活動下,最後這個綜合調查組基本停止了工作,下來的市紀委副書記在請示了市裡領導後,也辭出了副組長職位,回市去了。

  市裡領導僅僅批示要求長益縣公安局盡快就遊戲廳老闆緝查歸案。至於舉報信因為都是一些定性的描述,既沒有指明哪些人受賄、索賄,也沒有明確的數額,更沒有受賄、行賄的日期,市裡也就只是把它們批轉給了長益縣縣委,由他們處理並答覆舉報人……

  一場轟轟烈烈地善後處理工作,就因為一紙停頓整改通知而結束了。只剩下火災現場地調查小組還在工作。這只是純技術層面的東西,無論其結果怎麼樣,都不會影響長益縣官場地穩定:如果調查出來是有人故意縱火,那麼火災的主要責任就是那個放火的人,遊戲廳老闆負連帶責任。如果是遊戲廳意外失火,那麼主要責任就是遊戲廳老闆。

  有了這個停頓整改通知,縣裡負責與死者、傷者家屬談判的人也開始強硬。雙方談判的死者賠償費、撫恤費不升反降。

  正忙於安全檢查的薛華鼎只知道大致情況,他可沒有深想裡面有什麼內幕。聽說遊戲廳老闆不顧縣文化局開出的停頓整改強行營業後。心裡對這種要錢不要命地人深惡痛絕。這也間接影響了他在檢查娛樂場所時的態度,他和他的小組對檢查要求非常嚴格,可以說是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這讓那些被檢查的老闆叫苦不迭。

  除了這次火災對薛華鼎造成了嚴重的心理障礙外,他在南京培訓西門子交換機的時候,在學校歌舞廳裡遇到過的那次險情也給他心靈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雖然那次電火花引起地火災只使他虛驚一場,而且還讓他贏得了許蕾的好感,但當時地那種恐怖還是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腦海裡。在檢查場所安全情況地時候,薛華鼎都有點忐忑不安,生怕因為自己的疏忽而留下安全隱患,導致今後發生死傷事件。

  正因為要求嚴格,薛華鼎帶領的這個小組。檢查的進展就很緩慢。檢查組的工作人員不但指出場所存在的問題,還幫那些老闆出主意,想辦法。努力使這些愁眉苦臉的老闆不產生強烈的牴觸情緒。

  這天上午,薛華鼎剛從檢查現場出來,他手機包裡的手機就響了。

  「華鼎,你的事還有多久才告一段落?真地這麼緊張?」電話是岳父許昆山打過來的。

  「爸爸,你有什麼事?」薛華鼎連忙問道。

  「臭小子,你問我有什麼事,我還要問你什麼事呢?老子說的事你都忘記了?」許昆山為之氣結,大聲地反問道。

  薛華鼎這才想起前幾天許昆山跟自己說的事:國外一家公司發來了律師函,責問他們華蕾電信技術有限責任公司出售的網管系統侵權,要求他們七日之內做出解釋。對方將視情況是否上訴法院。

  他不好意思地笑道:「爸爸,對不起。我這裡真地很忙,離不開啊。」

  「真的很忙?難道地球沒有你就不轉?」許昆山譏諷地說道。

  「嘿嘿,爸爸,按你這個說法。說我們侵權這件事沒有我的參與不一樣可以?」薛華鼎用許昆山的話回復他自己的話,然後又笑著道,「不就是回復一封信嗎?你們擬定了就是。」

  許昆山不怒反笑:「哈哈,你這小子想偷懶?不行,這事你必須參與!我們中間只有你地英文好點。你又懂網管系統這個方面地內容。你要撒手不幹。我一時哪裡去找你這種人?我現在已經請了律師,你看能不能抽時間回來一下。」說道後來,有點請求的味道了。

  薛華鼎為難地說道:「不行啊,實在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次火災燒死了三個人,我能不認真搞好這次檢查嗎?」

  「那晚上討論怎麼樣?你不會晚上也要查現場吧?」見薛華鼎沒有回答,許昆山斷然說道,「那就定了今天晚上,我派車來接你。另外,我也派車去接那個律師。」

  見薛華鼎還在猶豫,許昆山說道:「明天是對方期限地最後一天,你不會讓我們辛辛苦苦賺的錢因為你而浪費掉吧?我告訴你,這可不是一萬二萬的小數字,搞不好,可能要賠償幾百上千萬,那我們就慘了。我就不信你的事比這個天大的事更重要!」

  薛華鼎一愣,雖然知道許昆山有點危言聳聽,但還是說道:「好的,我一定抽時間過來。」真要賠幾十上百萬元給國外廠家,那就太冤了。網管系統這項業務才開展不久,總共賺的錢還不到二百萬呢。

  下午收場回到住的地方,薛華鼎跟同組的人交待了一些事項,然後坐上許昆山派來的小車前往安華市。

  在無線電二廠梁燕的家裡,早準備了一桌子菜。許昆山、梁燕、朱瑗二口子、律師、薛華鼎圍坐在一起,因為等下有事要做,就是嗜酒如命的許昆山都沒有喝酒。

  吃完之後,首先由朱瑗對大家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也說了目前網管系統的銷售現狀,並就對方發來的律師函做了詳細說明。其實,著些主要是針對薛華鼎而來的,只有他對這個事情不是很瞭解。

  然後,許昆山組織他們進行討論,薛華鼎還打電話給了許蕾,薛華鼎把這裡的事跟她通報了一下,詢問了她的一些意見。因為網管系統將來的銷售市場很大,對方的網管系統技術含量高,而朱瑗她們又一時很難開發出全新的產品,所以大家最後商定的結果還是和對方進行妥協。爭取得到他們的諒解,也爭取和他們合作,共同開發適合中國電信情況的網管系統。

  為了表示自己一方的誠意,華蕾電信技術有限公司決定停止銷售當前的網管系統,對已經銷售出去的網管系統進行回收。他們還決定在回復函裡還暗示華蕾電信技術有限公司願意支付部分賠償。

  主題確定後,律師回復函先由薛華鼎和律師共同用中文寫好,然後念給遠在湖舟市的許蕾聽。在徵詢她的意見並修改之後,由薛華鼎翻譯成英文。這些英文再由薛華鼎念給許蕾聽,由她對文字潤色並修改裡面的一些單詞或語法的小錯誤。

  英文回復函最終寫就時,時間已經到了凌晨五點多。

  遠方的許蕾笑道對薛華鼎道:「要是使用互聯網的話,效率就高多了。發幾個伊妹兒就可以搞定,用不著這麼電話來電話去,嘴說干了,我還不敢肯定做的有沒有錯誤。」

  「你就相信我吧,錯不了的。」薛華鼎笑著道,「你要是辭職了,站在我身邊,那比發電子郵件還容易。」

  「下個月我就過來,請老公同志不要再嘮叨了。你不知道,媽媽幾乎是天天催我辭職,要我過去。還不時問我什麼時候要小孩,煩死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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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迢迢 第415章 【無毒不丈夫】 Robin謝

  從中午碰面後開始商量,一直到快吃晚飯了,四人還是沒有商量出一個大家都認可的結果。香煙倒是被他們抽了快一條,開水更喝了好幾壺。

  天花板上的吊扇不停地在旋轉,嘶嘶撲下來的大風還是無法使焦慮的他們感到一絲涼爽。

  勞動局的張江河將嘴裡還有好長一截的香煙扔到地上,皮鞋踩上去死勁裡一旋,當他抬起腳的時候,香煙已經成了一堆小小的垃圾。他對著本很潔淨的地板大口吐了一口濃痰,煩躁地說道:「別談了。依我說,我們還是把那些錢給退了。沒有了它們,可以睡一個安穩覺了。前天我仔細算了一下,這些年來我也就得了七萬三千元的樣子,我把我的存款取出來就……,再找熟人借一點就可以了。」

  本來他是想說只要取出存款就行了,但怕別人懷疑自己的錢很多,就畫蛇添足地加了一句。

  馮亮接著他的話馬上否決道:「你***蠢啊。老子開始就說了退錢不行,你還在瞎說。你把這七萬三千元交給誰?現在誰***敢受你七萬多巨款?」馮亮比張江河的年紀還大,但一貫跋扈的他依然出口成髒。

  張江河對馮亮的謾罵沒有在意,說道:「電子遊戲廳是你們文化局主管的,這些錢當然交給你們文化局。公安局的鄔運良也把目光看在馮亮身上,他內心也希望把錢交出來算了。他家裡的錢可不少。不說八萬,現在就是要他交出十萬他也願意,只要與這事劃清界限就行。從警校畢業後。分到公安局地他可是順風順水,現在正一步一個腳印的往上走,最近還搭上了局長張群雄的關係,認真工作幾年當上副局長不是什麼難事。對於瓜分這些不義之財,鄔運良這幾天真是腸子都悔青了,多次做夢都想以前沒有貪污過這筆錢。

  以前之所以收下這些錢,也是看在馮亮是市政協主席地兒子、李席彬又是副縣長這個情況上。他希望通過這事能搭上他們這條線。這些人都比自己的職位高,關係搞好了。無疑對自己今後的仕途有無窮的好處。所以當馮亮找到他的時候,他二話沒說就答應了。當時為了感謝馮亮看得起自己,還請馮亮下了館子。自己掏錢請他吃了一餐那個館子最後的菜。

  在後來向娛樂場所的老闆收取費用的時候,他總是利用手中地權力讓各鄉鎮派出所的民警協助馮亮他們的手下。每次收費都有民警在場,也就大大增加了收費人員地威懾力、權威性和合法性。馮亮為了感謝他的幫忙,在收入方面就有意多給了他一些。勞動局的張江河只收了七萬多,他鄔運良至少得到九萬多元。

  馮亮本來還要破口大罵,但見鄔運良也是看著自己,就壓住火氣,對張江河說道:「你以為文化局是我一個人辦的?以前沒有這筆帳,現在突然出現了,你要我們局裡怎麼做帳?即使想做帳。我也要做通我們局長的工作,還有財務科的工作,哪裡來到及?還有就是這麼多人經手,只要有一人口風不緊宣揚出去,那我們一樣是玩完。以前不知內幕的人一看就會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自己把絞索往脖子裡套。」

  張江河嘀咕道:「你們局裡不行。其他局呢?小一點的局應該可以吧?」說著,他把目光移到了李席彬身上,似乎今天不把這筆錢交出去誓不罷休。

  李席彬故著深沉地思考了一下,語氣平穩地說道:「現在把錢送給誰都沒有用。不對別人說清楚,我們交上去了也沒有還是不能減輕我們的……。說清楚了別人也不敢受。如果一定要送。只有一個地方可以送-

  張江河、鄔運良異口同聲地問道:「什麼地方?」

  就是馮亮也熱切地看著李席彬。

  「紀委!」李席彬說道。「現在只有紀委才敢收我們的錢。」

  說著,他冷笑道。「問題是交給紀委等同於投案自首了,自首地你們還想不想繼續當你們的官?反正我交上去了,只能坐牢,副縣長這個位置我是不要想了。」

  幾個人都低下了頭,奮鬥了多年才坐上的位置誰捨得放棄啊?

  鄔運良舉棋不定地問道:「幾萬元上交了,未必就坐牢吧?」

  馮亮威嚇道:「你是公安局的人你還不知道?沒有這次火災也許沒事。有了這次火災,我們的事就叫民憤極大,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你這下知道了吧?再說,你地屁股就真的只有這點屎?就沒有人落井下石掀出你的其他老底?哼哼,拔出蘿蔔帶出泥。」

  聽了馮亮的話,鄔運良心虛地低下了頭。

  張江河則說道:「什麼不殺不足以平民憤?那火又不是我們放的?我工作這麼多年,就只有這些錢是來路不正地。李縣長,我還是建議把這筆錢交上去!實在不行,你們都把錢交到我們勞動局去。總比放在自己身上強,到時候真要查到我們身上,那就悔之晚矣。處分總比撤職強,撤職總比坐牢強,坐牢總比殺頭強。你們交不交,你們不交,我一個人自己交!」

  馮亮想不到最沒主意地張江河反而最堅決,正不知道如何回答這些繞口令似的話地時候,李席彬突然大聲道:「真是亂彈琴!幼稚,糊塗!絕對不行!你交了你自己撤職不要緊,肯定會連累我們。現在事情還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也許還發現不了。但你這麼一交,媽的。不知道地也知道了,那我們什麼不什麼都完了?本來沒事也被你鬧出事來。」

  說到這些錢,李席彬心裡真有說不出的苦。總數達十幾萬元的錢收進口袋確實容易,但要他現在全數吐出來卻實在困難。他手頭地存款沒幾個,以前的所有餘錢幾乎都花在了樓下那個笑迎四方賓客的鄧莉君身上和這個「麗君飯店」裡。即使把這家飯店賣了,也湊不齊這麼多錢來。縣治搬遷到開發區之後,老縣城的房產、地價、門面的價格都直線下跌。當時花了十來萬買的舊房改造成的飯店,現在能賣六七萬就不錯了,更何況要賣飯店的話,鄧莉君是不是同意還難說。飯店地主人可是寫的她的名字。無論是名義上還是實際上,能為這家飯店做主地只有那個溫柔多情的鄧莉君。

  李席彬知道馮亮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他的錢到手之後往往不要多久就花出去了:高檔的煙酒、漂亮的女人、新穎的衣服、……。這些都需要付出錢,至於在朋友同學面前炫耀、巴結領導等等沒有錢也不行。

  當然,憑借李席彬副縣長的面子,到處借錢他還是可以籌集到這筆錢的。馮亮他利用父親家裡的存款,也可以還清。只是贓款還清之日就是自己仕途結束之時,這個損失實在太大了。

  作為副縣長地李席彬心裡還心存僥倖,現在縣裡、市裡不僅僅是他們幾個當事人不希望此事深入查下去,就是朱賀年、田國峰以及市裡的幾個領導都不願意深挖。現在當官的沒有幾個經得住深查的,查十個恐怕有六七個存在問題。查出來的唯一好處就是給全縣抹黑,給全市官場抹黑。

  李席彬還在寬慰自己:「只要想出一個好地辦法拖過眼前這一關。今後就沒事了。不就是十幾萬元嗎?小數字一個。」

  這時,張江河委屈地說道:「可我們想不出什麼辦法啊。」

  馮亮打氣道:「天無絕人之路,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只要努力,我就不信想不出辦法來。再說。就算調查組的人查到這事,只要我們幾個知道內情的人堅決不說,他們也找不到真憑實據,能把我們怎麼樣?」

  鄔運良沒有參加他們的討論,他獨自思考了一會。說道:「這事不僅僅是要做市裡地工作。讓他們調查地時候有節制一點。我們也要做好下面這些老闆的工作,告訴他們老實一點。不要瞎鬧。但這些都不是主要地,也是我們難以把握的,做起來事半功倍,甚至有可能沒有什麼效果。特別是求市裡的領導的事很難辦到,我們去的話反而會打草驚蛇。我看……」說到這裡,他卻不說了。

  李席彬看著一身警服的鄔運良道:「繼續說啊,有什麼想法就乾脆說出來,行不行我們討論嘛。」

  鄔運良沒有抬頭看李席彬,但還是回答李席彬的問話道:「第一,我們必須設法把全部責任推到那個遊戲廳老闆身上。第二就是轉移大家特別是事故調查人員的視線。」

  馮亮反駁道:「你站著不腰疼,要是能將全部責任推到那個傢伙身上,我們早就推了,還用你說?我們還用在這裡商量?就算不是專業人員,走進那個遊戲廳一看就能知道那個遊戲廳存在重大安全隱患。不適合做娛樂場所,我們給他頒發營業執照,讓他正常營業,這就是我們的錯誤。」

  鄔運良有點鄙視地看了罵罵咧咧的馮亮一眼,說道:「你就不要嗦了,天熱心煩,知道不?你說的這些破事誰不知道?我告訴你,要把責任全推給遊戲廳老闆,很簡單!」

  幾個都看著大言不慚的鄔運良,想聽他一個怎麼簡單法。

  鄔運良道:「只要有一張過去日期的整改通知單就行。有了這種單子,我們就可以理直氣壯地說他是違法經營。」

  馮亮被鄔運良搶白了一通,本就不服氣,加上以前跟李席彬談這事的時候也說過有整改通知就好了,所以現在的他譏諷地說道:「這辦法我早就知道了,還需要你現在這麼一本正經?你不會不知道所有檢查資料都已經被封存了吧?我問你,我們怎麼搞到整改通知?就是作假也無法把副本和存根塞進去啊。」

  鄔運良道:「你說不行,那是你沒本事,不代表別人不行。你剛才不是牛皮哄哄說什麼天無絕人之路,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嗎?」

  馮亮啞口無言,不知道如何反駁才好。

  李席彬小聲問道:「你能搞妥這事?就算你能搞妥當,一旦那個遊戲廳老闆被抓歸案之後,怎麼辦?」

  「讓他們永遠抓不到。」鄔運良很乾脆地說道。

  李席彬眼裡冒出一股綠光,他動作有點慌亂地到口袋裡掏煙,掏了幾下才發現口袋是空的,煙都擺在前面的茶几上。他拿煙的手有點顫抖,嘴裡粗重地呼吸著。

  馮亮疑惑地看著鄔運良,不知道如何讓他們永遠抓不到遊戲廳老闆。

  張江河則問道:「你讓他永遠不回來?是不是要……」說著,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說道,「不行!他老婆孩子都在靠他呢,還有他媽媽也是七十多歲了,誰照顧?你就是把所有責任推到他身上也沒關係,讓他坐幾年牢都行,他又不是故意放火,最多判五六年吧。」

  遊戲廳老闆是張江河老婆的堂侄子,平時關係只能算是一般,雖然遊戲廳老闆經常在別人面前說張江河是他的親戚,但張江河從來沒有給他過什麼特殊的關照,只是在亂收費方面比別人少交一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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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迢迢 第414章 【深查嚴處】 Robin謝

  馮亮從來沒有聽到李席彬這麼斥責過自己,自己的父親幫了他那麼多,現在竟然當面說罵自己是狗日的,還罵自己愚蠢,心裡不由冒出一股怒火,從小嬌生慣養的他怒氣沖沖地反駁道:「我聰明不聰明,不勞你費心。消防隊的人已經在查火災原因了,現在朱賀年再成立一個綜合調查組,肯定不可能只查一個遊戲廳老闆的事。你又不是白癡,會不知道?」

  李席彬沒有精力跟他吵,接著自己開始的話說道:「第二步就是掐斷遊戲廳與你的關係,……,不,不,算我說錯了,是切斷與我們的關係。你想想,每個鄉鎮不是有文化站嗎?你說是他們晾袍鄉文化站與遊戲廳打交道多,還是你們縣裡的文化局跟他們打交道多?收錢的事是你親自收的還是他們收了交上來的?只要你有本事把事情推到晾袍鄉文化站的人身上,你就沒事了。這事就看你的本事如何,丟卒保車的計策你不是沒聽說過吧?」

  馮亮道:「這麼大的事誰敢承擔責任?你以為你想推就能推的?如果這麼容易推,你我還這麼焦急?哼!我告訴你,只要上面的人抓他們一問,那些人還不是竹筒倒豆子----吐得一乾二淨?」說著,他賭氣說道,「除非我突然把他們全部殺了,否則都不保險。」

  李席彬心裡也是沒底,說什麼首先、其次等等這些步驟,與其說是在想辦法不如說是安慰自己和馮亮。但聽了馮亮說殺人的話後,他忍不住冷笑道:「哼,殺人?你敢下手嗎?你有膽量殺人?」說到這裡,李席彬又抬頭盯了馮亮一眼。說道,「你去殺那麼多人,還不如殺掉那個引出事端的遊戲廳老闆呢。源頭滅了,他們怎麼查?」

  見馮亮若有所思,又要發作的樣子,李席彬也知道剛才自己的話純粹是為反駁而反駁,沒有一點營養,連忙偃旗息鼓地說道:「好了,好了,你我別扯這些沒用地事。也不要說這些強稱硬漢的話了。你還是想想怎麼消掉那些證據吧。那些什麼收條、紙條什麼的。你可要仔細檢查一下。特別是那些分錢的資料千萬不能留,不要自己給自己挖陷阱。」

  馮亮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李席彬。

  李席彬又道:「第三就是嚴格驗收全縣所有娛樂場所,不讓上面來的記者找到把柄。我這次親自帶隊到全縣各地進行安全檢查,努力把這些漏洞堵掉。你就不要再給什麼人打招呼講好話了,就是他們有什麼想法,你也要努力做他們的工作,讓他們避過目前的這股風頭再說。別人說我們是汲取了這次火災的教訓也好。我們臨時補火、亡羊補牢也好,反正不讓記者有更多找碴的機會。」

  馮亮沒好氣地說道:「就你最輕鬆,什麼責任都不擔,遊山玩水地逛一圈。」

  近而不威,過於親近的人很難樹立威嚴,加上馮亮和李席彬有經濟上地來往,而馮家對李席彬有恩,是以職位比李席彬低二級地馮亮敢於說這些話沒有遮攔的話。就如有的老闆竟然敢命令一個市長幾分鍾之內放下手裡的一切趕到某個賓館來聆聽他的話一樣。

  這話讓李席彬心裡很是不樂。不過現在不是翻臉的時候。他強行壓住心裡的怒氣,瞪了馮亮一眼,問道:「那些事你這個經手的人不去做,我怎麼做?我是副縣長,無數人地眼睛在盯著我呢。我敢做你該做的那些事?哼,遊山玩水,你以為我輕鬆?全縣娛樂場所現在的情況你自己清楚得很,整改起來多麼困難,你心裡有數吧?即使我們沒日沒夜地連軸轉。也不一定能使那些省裡下來的記者滿意。到時候他們一篇文章捅上去。不說是我,就是你爸爸也蓋不住。」

  說著。他歎了一口氣,道,「慶幸那二個圖表現的薛華鼎和張華東都被朱賀年拉進了我們安全檢查小組裡。我也把你們幾個人也加了進來,只要我們加班加點地幹,我相信這二個年輕的傻瓜也不好意思偷懶。這樣的話,漏洞堵起來就快多了。」

  這時,馮亮突然說道:「要是能有一份以前勒令那個遊戲廳老闆整改的通知就好了。這樣一來,火災事故就是因為那個遊戲廳老闆非法經營引起地。」

  就在李席彬和馮亮二個惶惶不可終日的人在商量如果挽救自己官位的時候,薛華鼎和張華東他們則如李席彬所預料的一樣在加班加點地準備安全檢查所用的相關資料。準備這些資料說難不難,說易也不易:雖然李席彬沒有真正組織手下人搞過仔細地檢查,但相關面子功夫還是做過,以前有很多類似文件可供參考。只是整理資料的工作量很大,特別是這些資料還要根據當前的形勢、政策對進行修改、挑選並徵求相關單位的意見,這都是很麻煩的事情。

  薛華鼎帶著幾個人工作到深夜,理出一點頭緒之後才各自回家。第二天一早,薛華鼎就用縣委縣政府地名義將相關單位地領導喊到縣政府來。和張華東一起各自分工與緊急趕來的各個領導討論文件地內容,收集他們的意見。到下午各單位的意見收集好之後,薛華鼎就將這些意見和其他資料交給了同樣疲倦的李席彬。

  主管安全的副縣長李席彬稍微看了一下之後覺得這些資料基本齊全了,就帶著薛華鼎一起向朱賀年和田國峰進行匯報。

  朱賀年和田國峰也是特事特辦,稍微聽了李席彬的匯報之後,就讓他們把資料放在那裡。

  朱賀年、田國峰二人在朱賀年的辦公室裡聯合辦公,連夜批閱敲定。

  天亮之後,看資料看得頭昏眼花的朱賀年還親自打電話給縣委辦公室的人,讓他們通知安全檢查組的工作人員上班之後就到會議室召開全縣安全檢查動員大會。

  可以說在縣委縣政府雷厲風行地運作下,全縣娛樂、訓練場所在火災發生後的第二天就全部被關閉。第四天幾個安全檢查小組就開始按事先分工分赴各地進行嚴格檢查。李席彬、薛華鼎、張華東都擔任了各小組的小組長。

  顯然。這次檢查非常嚴格,真正做到了合格一個就開放一個。檢查過不了關的,誰也不容許開放,不說薛華鼎等一次參與檢查的人感到這些場所存在嚴重的問題,就是李席彬這個有心理準備的人也發現了大多數娛樂場所都存在明顯的安全隱患,不整改非出大事不可:沒有應急通道、沒有滅火器、沒有消防水龍頭、進去通道狹窄、裝修材料不合格……

  開始大家還擔心那些老闆會反對、會阻攔這次檢查,不過到了現場之後,才發現大部分老闆並沒有大的牴觸情緒,基本能配合他們的檢查。周圍地群眾更是拍手稱快,一些實在不具備經營條件地電子遊戲廳被取消營業執照後。有群眾還點燃了自己買來的鞭炮進行慶祝。

  這次檢查行動之所以這麼順利。主要得益於晾袍鄉遊戲廳慘烈的火災嚇壞了這些人。薛華鼎不知道的如此順利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得益於馮亮等人私下裡對那些被關閉場所的老闆所做的保證----風頭一過,只要稍微整改一下就保證讓他們再營業。

  讓大部分老闆心服口服的是,縣裡組織的這次安全大檢查不罰款不刁難。安全檢查組地工作人員一到,就首先把安全檢查的標準交給對方,請他們先看,讓他們在心裡對安全檢查標準有一個底。

  在進行檢查的時候,檢查小組人員還邀請老闆和他們一起檢查現場。對安全檢查小組的結論有異議時,老闆也可以進行解釋、說明、反對。

  安全檢查組的唯一要求就是這裡的安全必須完完全全地達標。

  所有檢查組工作人員都被嚴格要求不許吃請、不許接受紅包。甚至就是一杯茶、一根煙都不許由接受,違者嚴肅處理。可以說,所有人員都是一副嚴肅執法的樣子。

  為了增強此次檢查的效果,他們還向老闆和周圍地人贈送了很多警示資料。觸目驚心的火災死難者圖片、淒慘的火災現場描述讓這次檢查得到了更多群眾的支持。

  但是,事後的彌補工作並不能掩蓋幾條鮮活人命喪失這個事實,政府有關這次火災地相關善後工作還是按既定計劃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除了鄉里有人繼續與死難者家屬、傷者或者其家屬家屬進行賠償協商外,火災原因的現場調查和此事後面隱藏的內幕調查也在進行。

  在市縣有關消防專家的幫助下,火災現場調查小組已經認定這個遊戲廳嚴重不符合安全要求。但要排除了人為縱火因素還需要一段時間,還要在技術上進行一些處理。

  以張清林親自擔任組長的綜合調查組----也就是調查火災背後隱藏內幕地調查組,在封存地歷次安全檢查記錄材料中也沒有找到相關單位針對這個遊戲廳簽發相關整改、關閉等方面的處理意見。

  調查小組地工作人員一致認定主管晾袍鄉安全工作的相關人員有瀆職嫌疑。他們準備將情況上報縣委縣政府以追究相關人員的瀆職責任。

  在這段時間裡,市裡收到了相關舉報信件,反映有人不僅僅是瀆職。還有受賄索賄,草菅人命的事實存在。市裡指示要求縣裡對此案進行深挖,不能就事論事,必須將裡面的內幕徹底掀翻,將違法的所有官員全部繩之以法。

  這就間接地否定了張清林他們想到此為止、只處理幾個小人物的想法。

  為了查清相關事實。市裡還派來了市紀委副書記擔任綜合調查組副組長。這讓張清林想掩蓋一下下面的問題都不可能。這名市裡下來的紀委副書記和縣委副書記張清林級別一樣。但張清林這個組長可不敢對他指手畫腳,反而很多事情都要請示他。市裡派他下來。名義上是充實綜合調查組的力量,實際上市裡是出於什麼心理,沒有人不明白。也就是說:市裡不容許將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市裡嚴查的決心通過不同的途徑傳到了縣裡有心人耳裡,更加引起了這些人的驚慌。心裡有鬼的李席彬、馮亮等人知道想依靠馮亮的父親來阻攔綜合調查組深入調查裡面的內幕基本不太可能,他們必須另想他法。

  親自帶隊進行安全檢查的李席彬在檢查的第二天就請假返回縣城,與同樣請假回來的馮亮緊急商量。參與密商的還有勞動局的副局長張江河、公安局治安科科長鄔運良。

  馮亮、張江河、鄔運良等人是亂收費的發起人和組織者,也是亂收費的最大受益人。李席彬只是給他們提供一個牌子、給了他們一把保護傘而已。他並沒有參與其中的運作,更不知道裡面的具體事情。只不過,李席彬從裡面得到的收入可不少,除了馮亮,他拿的最多。否則的話,他也不會屈尊與他們商量。

  密商地點選擇在「麗君飯店」三樓,樓梯口由鄧莉君這個女老闆親自把守,沒有李席彬的命令,任何人不能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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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g236161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42 | 顯示全部樓層
官路迢迢 第413章 【惶惶不可終日】 Robin謝

  正是因為手頭的經濟緊張,所以才當上副縣長半年多的李席彬就接受了馮亮撈錢的主意。明地暗地裡向那些老闆收取錢財,至於正常的什麼安全檢查早已經成了過眼雲煙。主管安全的李席彬只在上級要求嚴、逼得緊的時候才象徵性地帶人下去檢查個幾個平時不積極繳納安全保證金的娛樂、訓練場所,其他時候都是以交錢多少來評定這些地方的安全度。

  娛樂、訓練場所老闆交的錢越多,縣裡下來檢查的次數就越少,他們的場所也就越「安全」。即使有人舉報那些場所存在安全隱患或亂定價格,那些老闆也只是接一個提醒他們注意的電話而已。

  到現在為止,李席彬都不知道自己從馮亮的手裡收過多少錢了,只知道今年春節期間,自己就收了一筆二萬元的「分紅」。這還只是自己記得的大數字,好幾筆幾百上千的都不算,此外還有很多錢是馮亮直接交給鄧莉君的。象徵

  與他關係不一般的馮亮自然清楚他和鄧莉君的關係。很多時候有事想請李席彬幫忙,如果遇到不好意思說出口的事,他就直接找鄧莉君解決。比如為他臨時提高一個服務員崗位以安置他所玩弄的女孩、為他銷售「私下」罰沒的音像製品等等。

  李席彬現在還不知道事情會發展到哪一步。真要查出這些問題,自己下半輩子只怕是在監獄裡過了。他唯一慶幸的是這事是馮亮為主搞的,錢也是他收上來分給自己的,真要出了事,他馮亮是首當其衝。為了不使他的寶貝兒子身陷牢獄,馮亮身後的父親不可能不出手相助。有了那個政協主席的活動和他身後的勢力圈子,估計即使不能完全蓋住這事,也能讓自己和馮亮不受太大的衝擊。

  想到馮亮的父親,李席彬多少放心了一些。再說這事幹著急也沒有用,李席彬輕輕地搖了幾下腦袋,再次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輕緩地發動機聲很快讓他睡著了。

  司機還很奇怪地聽到了李席彬均勻的鼾聲,他心裡想:「剛才他這麼煩躁,怎麼一下子就睡著了?」

  帶著薛華鼎、張華東到縣委大樓向已經回縣的朱賀年、田國峰匯報了相關情況,接受了朱賀年的指示之後。李席彬又以安全檢查小組第一副組長地身份吩咐薛華鼎和張華東開始著手安全檢查地文件準備:檢查通知、檢查標準、檢查程序……。並交待了一點注意事項。

  呆在這個位置多年,李席彬多少還是比薛華鼎多一些經驗。受那些死難者慘狀的刺激,可以說與李席彬同級別的薛華鼎沒有計較什麼,對李席彬的安排也沒有二話,向他保證在一天之內搞好這些文字工作,決不拖檢查組的後腿。

  這讓李席彬很滿意,夾著公文包下了樓,坐的士進舊縣城回到他那個又愛又恨的「麗君飯店」去了。飯店的名字用地是那個著名歌星的名。

  李席彬剛走上麗君飯店的台階。老闆鄧莉君就滿臉笑容地扭著柔軟的腰肢、豐滿的屁股姿態萬千地湊了過來。先是客氣地喊了一聲李縣長,然後媚笑著接過他的手機包,跟在他後面亦步亦趨地上了三樓。在外面的人面前,他們還是裝模作樣地保持顧客與店主的關係。

  直到確定周圍沒有別地人之後才把身子偎在李席彬的懷裡,輕聲問道:「肚子餓了沒有?」看她現在的樣子,似乎下午的時候,李席彬沒有故意不接她的電話,也沒有粗魯地將她地電話掛斷、對她發火似的。

  李席彬最喜歡她的就是這種拿得起放得下的功夫。心裡很是舒服。他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到她胸前抓了一下,隨即用力揉了幾下。

  她臉色緋紅,輕咬他地耳朵,嬌聲道:「我也想你好久了,可……馮局長在這裡。晚上我們要好好……嗯……」

  溫熱、清香地氣息緩緩地吹進李席彬的耳朵裡,讓他全身一下發熱了,一把將她嬌小地身軀橫抱起來,迫不及待地說道:「我要先那個你再和他談……」

  但他抱著鄧莉君進了那套金屋藏嬌房間時,看到如死狗一般全身酒氣的馮亮躺在沙發上。剛才湧出的激情一下飛到九霄雲外去了。他目瞪口呆地看著一身邋遢的馮亮,全完了自己橫抱的她。

  鄧莉君從他胳膊裡掉了下來。差點摔在了地板上。幸好慌亂的她抓住了他的褲腰帶,只有屁股與地板來了一個猛烈的碰撞:「咚!」

  李席彬的皮帶被她扯開了,褲子也拉下了不少。

  突然發出的巨響讓馮亮猛地從沙發上彈了起來。他睜著未睡醒的眼睛看著眼前著奇怪地一幕,問道:「李縣長,你回來了?你們怎麼啦?」

  李席彬拉了鄧莉君一把,對她道:「你出去。」接著理了理褲子和皮帶。

  鄧莉君哀怨地看了一臉嚴肅的李席彬一眼,放下李席彬的手機包,一邊揉著摔痛了的屁股一邊一瘸一拐地走了,嘴裡痛苦地哼著。

  等鄧莉君一走,馮亮就馬上站起來,快步走到門口,伸出頭朝走廊二頭看了看,然後用力將門關上,背頂著門,驚恐地對李席彬說道:「李……李縣長,我們完了!」

  李席彬心裡一涼,不由自主地問道:「什麼完了?是你完了吧,我怎麼會完了?」

  馮亮人雖然驚慌,但思維並沒有停頓,聽到李席彬嘴裡的「你」、「我」二字,馬上就知道李席彬想撇清二人之間的關係,就冷笑道:「是我們二個都完了!我完了,你也跑不掉,還有王清泉他們也逃不了!」

  李席彬早有了這方面的心理準備,聽了馮亮的話反而冷靜下來。他不急不慢地在沙發上坐下,從手機包裡拿出一包香煙,掏出煙叼在嘴裡,點燃……

  馮亮想不到他還這麼鎮定,看著他坐下抽煙的一系列慢動作,心裡有點後悔剛才的話。雖然這話是真的,但有些話是不能直接說的。

  他正要開口說話,李席彬卻把煙從嘴裡取下,說道:「我說錯了。我只是心急亂說的。你我都是一條線上的蚱蜢。」說到這裡。也不管馮亮什麼想法,繼續問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先坐下,仔細說說。天一下子是塌不下來的。」

  馮亮輕手輕腳地走到李席彬身邊,哭喪著臉說道:「中午我爸打電話過來把我罵了一頓。他說我死定了。要我……」見李席彬不說話,甚至看都沒有看他,只知道埋頭抽煙,就沒有再說。

  過了好久。低頭抽煙地李席彬才悶聲悶氣地問道:「怎麼不說了,繼續說啊。你爸電話裡叫你幹什麼?」

  馮亮似乎感到李席彬這種居高臨下的話讓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傷害,就有點賭氣地說道:「他還能說什麼?無非是要我投案自首、或者是叫我逃跑,找一個地方躲起來。」實際上馮亮的父親並沒有勸他做什麼,因為他還不知道馮亮他們做了什麼事。只是有人私下透露給他說長益縣主管娛樂場所安全地人被人舉報了,與這次火災有關。出了幾條人命,市裡準備嚴查。馮父出於關心或者是未雨綢繆地目的,就瞧瞧地給馮亮打了一個電話詢問相關情況。也提醒兒子如果與此事有牽連的話早點揩淨屁股。

  從馮亮的回話中,久在官場的他聽出了自己的兒子還真存在問題,老頭恨鐵不成鋼地罵了馮亮一頓。見馮亮還要頂嘴,就半是當真半是猜測或者是恐嚇似地罵道:「兔崽子,老子以前是怎麼教育你的?你不知道不該拿的錢堅決不能拿?現在好了。出人命了,誰也保不了你。如果你只是工作不到位,那你問題還小點,開除滾蛋就行了。如果是因為你們受賄索賄導致這次死亡事故,你們就等著坐牢、等著槍斃吧!」

  別人不清楚內幕。馮亮可是清楚得很。那些事都是他主導干地。可以說全縣沒有一個娛樂場所沒有不繳納他們縣裡幾個單位聯合出台的什麼安全保證金、合法經營承諾金、振興全縣文化贊助費、宣傳推廣費、……。名目很多,費用不低。至於什麼衛生費、稅收什麼的,那是正常要交的,馮亮他們不管。保證金也好,承諾金也罷,都是那些收費的人憑心情來,生意好的老闆可能多交,生意一般的可能少交,反正每個場所都要交,都沒有上繳給縣財政,基本就被那些實權人物瓜分了。

  幾年來,都是這麼幹的,那些老闆也習以為常了。縣裡地領導除了李席彬等極個別人外,其他人都不知情,也許有人知情,但懶得管這種事。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大家都是這麼說的,也是這麼幹的,就是所謂的創收。單位創收最明顯的就是公安局,特別是交警從罰沒款中提成,社會上人盡皆知,也不見得有什麼人出事。

  馮亮他們瞞著朱賀年、田國峰他們這麼做,開始還有點怕,但慢慢地膽子就大起來,時間越久越放心了。這次如果不是出了人命,不是父親打電話給他,馮亮還會坐在辦公室統計哪些鄉鎮文化站收地最多該表揚,哪些文化站收的沒完成「任務」該換那裡的領導呢。

  李席彬抬起頭看了馮亮一眼,問道:「他知道什麼?從哪裡知道的?」

  馮亮搖頭道:「不知道。好像有人舉報了,說是這次火災有人為原因。如果不是我們……如果不是有人瀆職,不會出現這樣的事。」

  李席彬不滿地問道:「就這些?」

  馮亮脫口反問道:「還不夠?」似乎發現自己地口氣不妥當,小聲說道,「現在我們縣裡也成立了事故調查組。只要那個遊戲廳老闆一歸案,我們不就……不就徹底完了。只要貪污十幾萬就可能槍斃呢,我們都……」說到最後,語氣裡又明顯露出驚恐地意味。

  李席彬厭惡地看了馮亮一眼,說道:「當時你的膽子怎麼那麼大,難道就沒有想到有這麼一天?既然這事來了,我們就要面對。你這麼自己嚇自己,成得了什麼大事,又像一個什麼樣子?誰說我們貪污了?」

  馮亮問道:「那你說怎麼辦?」

  李席彬反問道:「你說呢?」

  馮亮一愣,張大嘴巴沒說話,只是一個勁地搖頭。

  李席彬夾著煙地右手點了點,就如平時做報告似地說道:「多管齊下!」停頓了一會,說道,「首先是請你爸爸出面,先穩住上面。同時想辦法讓朱賀年他們不要繼續深查,或者不要讓他們往這方面查……」

  馮亮連忙問道:「不往哪方面查?」

  李席彬有點怒氣地說道:「你別插嘴好不好?你怎麼這麼蠢呢?真是狗日出來的。難道你連我說的哪個方面都不知道?你現在不是擔心你受賄索賄貪污的事情曝光嗎?就是讓他們就事論事,只查那個遊戲廳老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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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迢迢 第412章 【代價】 Robin謝

  當對方第三次打來電話的時候,焦躁的李席彬乾脆將手機的電源也關了。他狠狠地盯著手掌裡無聲無息的黑色手機好一會兒,再隨手將它扔在沙發座位上。

  他看著它在人造革的沙發上跳了一下,最後靜靜地躺在人造革沙發的褶縫裡。

  李席彬歎了一口氣,張開右手的五指插進滿是頭油的頭髮裡,向後推了一下,再轉頭看了窗外遠處的天空一眼,傾斜身子背靠著沙發閉目養起神來。

  不到二分鐘,司機的手機卻響了。李席彬睜開眼,不滿地瞥了司機一眼。

  司機抓起駕駛台上的手機看了一下顯示屏,然後放慢車速,將手機放在耳邊,小聲道:「你好。我是小劉。」

  手機裡傳來一陣快速的說話聲,接著司機將手機的話筒按住,轉頭對微睜雙眼的李席彬道:「李縣長,是鄧經理的電話,請問接不接?」

  李席彬無奈地坐正身子,對司機道:「你讓後面的車先走!」

  說完,他接過司機遞過來的手機,慢慢放在耳邊道:「什麼事?」

  一個甜美的聲音立即傳了過來:「席彬,你怎麼啦?怎麼連我的電話都不接?」

  「煩!有事嗎?」李席彬懶洋洋地說道。在他說話的時候,薛華鼎的車從他們的車邊經過朝前開走了。「嗯,有事。」對方輕聲說了一聲,又關心地問道,「你遇到什麼事了?」

  李席彬看了正將車慢慢靠邊的司機一眼,說道:「工作上的事。你有什麼事?說吧。」

  對方輕笑了一下,說道:「嘻嘻。也不是什麼大事。你知道的,我弟弟馬上大學要畢業了,正在找工作。他眼界高。學的又是金融專業。不想回我們縣城。」

  對方接著說道:「現在他告訴我一個好消息,有一家廣州證券公司相中了他,只要進了那個公司,就是進了保險箱,一輩子都不用愁,也不用我們操心了。不過,這個位置競爭很激烈,想進去的人太多。他也沒有什麼背景。人生地不熟地,只有靠老辦法了。他跟我說他想去廣州活動一下,請那個公司管事地人吃幾餐飯,可……可他手頭現在沒多少錢了,南方的消費又高。你看你能不能借我一點?這是他人生的關鍵時機,我們當姐姐、當姐……,我們不幫忙,就沒有人幫他了。席彬。你說是不?只要他參加了工作,他今後就可以……」

  對方甜美地聲音在之前可是讓李席彬如聞仙樂,可現在聽在他地耳朵裡卻成了噪音。他忍不住打斷對方的話說道:「沒有!他這麼大了,什麼時候懂事過?別人讀大學都是自己賺錢養活自己,他倒好。讀四年大學花了二十多萬,那派頭比一個企業老總還強。手機、金錶、進口服裝,他以為他是誰啊,是李嘉誠的兒子?請客?鬼信!」

  「席彬,你怎麼啦?現在的年輕人有幾個是自立的?只有那些沒門路、沒錢的窮學生才打工養活自己。百分之九十九的學生還是靠父母的錢來供書讀地吧?」對方小聲地說道。「再說,他用的錢也是我的錢。你這麼說他幹什麼?以前我們幫他那麼多都幫了,現在不幫,他會……」

  「哼,你的錢!我問你,你賺了幾個錢?」李席彬打斷對方的話,反問道。然後又生氣地說道,「一個人要知足!我這次就是不幫,看他能把我怎麼樣?」

  「我賺了多少錢,你不知道?不借就不借,一個破副縣長有什麼了不起。有本事你就不來,老娘我就是賣身也不止這些錢。哼,我姓孟的也對得起你吧?老娘我十九歲就隨了你,不要名分、不要臉地陪你睡,服侍得你舒舒服服,你……,姓李的,你聽著,老娘就是不知足!老娘一副黃花閨女的身子被你用了,你就想甩我?沒門!」對方地話如打機關鎗一樣地射了過來。

  李席彬連忙將手機的聲音盡可能地調低,故意大聲說道:「莉君啊,他的事等我想想看。沒事了吧?」

  對方知道李席彬服軟了,也知道他不想讓他身邊的司機知道他們之間的矛盾,也馬上順著他提供地台階下,柔聲說道:「席彬,對不起。好多天都不見你了,好想你的。剛才是我的脾氣不好,你就大人有大量,不計女人的仇。你也知道,女人嘛,每個月都有幾天莫名煩躁的日子。對了,剛才馮亮馮副局長送了一條皇絲鯉過來了,他說晚上再過來,說是好久沒有請你喝過酒了。不過,我看他地樣子很著急地模樣。不是他一定要我找到你,我還不會這麼煩你呢?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沒有,沒事了吧?」李席彬聽到馮亮的名字,心裡又是怒火直冒。

  「有啊,有啊,親愛地,我弟弟的錢今天就要匯過去,他……」對方以為李席彬心情真的好轉了,又撒嬌討好。

  李席彬理都不理地把手機關了,然後將它的電源也關了。對司機道:「趕上去!」

  剛才打電話過來的女人叫鄧莉君,和一位紅遍半邊天的著名歌星名字發音相同,只有中間那個字的寫法不同而已。

  四年前,李席彬當縣工業局局長的時候,帶手下到一個鄉鎮檢查工作。中午在一個小飯館裡吃飯時看到了一個面貌姣好的女招待員。檢查組和當地的陪同人員中不斷有人找她搭話。對於這些無傷大雅的小動作,李席彬只是笑了笑,沒當回事。他自己也隨口問了她的名字,聽她的老闆叫她莉君。有點酒性的李席彬當時隨口笑著問道:「你不會是姓鄧吧?鄧麗君還沒有你漂亮呢。」

  那女子淺淺一笑,紅著臉點了點頭。

  幾個同事就拿著她的名字開玩笑,還起哄著讓她唱了幾首歌曲:《甜蜜蜜》、《小城故事》、《月亮代表我的心》等等。不想這個農村出身地小姑娘還真的唱得好聽,甜甜的嗓音征服了李席彬地心。加上女子胸豐腰細,李席彬如見了腥地貓。心裡完全放不開她了。

  自此以後,李席彬常常藉著公事、私事不斷地往這個地方跑。

  李席彬的手下人也懂得了他的意思,有意地討好他。捏合他們。為他們創造各種便利條件。李席彬擔心影響不好,誤了自己的前途,就暗暗地動用手裡的權力,先把這個鄧莉君調進了縣招待所當服務員,為她解決了農村戶口。讓她感恩戴德的同時,也減少了李席彬奔波之苦。

  來往多了,特別是李席彬不斷往她身上砸下當時在農村女看來是巨額資金的錢財後,這個不懂世事的女孩也逐漸對李席彬來了電。明知對方是有婦之夫,還是心甘情願地將自己地心扉向好色的李席彬打開了,並使出了各自服侍男人的手段,每次讓李席彬乘興而來、盡興而歸。

  破了鄧莉君身子的李席彬驚喜地發現世上還有如此柔順、會來事的女子,於是越發陷了進去,隔五差三地在招待所裡幽會一次。同時想盡各種辦法討美人歡心,工資和其他收入幾乎再也沒有交給家裡過,都用到了鄧莉君的身上。

  人的慾望是可以培養的。開始地時候。解決了戶口和工作的鄧莉君如進了天堂般高興,覺得李席彬幫了自己天大的忙,她已經非常非常知足了,多次拒絕李席彬送給她的錢財。但交往一段時間之後,他逐步變為接受起他的禮物來感到理所當然、幾乎是來者不拒。到後來是主動索要。不拿出使她心動地禮物就不讓李席彬近身,不說上床就是摸她的身體一下也絕不同意。

  她也就從一個純潔的農家女變成了用身子換錢財的庸俗女。

  如吸鴉片上癮了的李席彬哪裡能拒絕她對錢財地追求?他不斷地利用各種機會斂財,以達到在她身上銷魂地目的。不過,他一個公務員,只靠工資地話哪裡來這麼多錢填這個無底洞?只好採取多報發票、收取別人的好處等等低劣的辦法來籌集睡資了人的慾望更是無止境的。當了半年多的服務員。鄧莉君就不想再干了服侍顧客的工作。想當招待所的領導、經理。可惜那個經理的來頭比她的來頭大得多。還沒有當上副縣長的李席彬自然沒有權力趕走對方讓鄧莉君爬上去。

  商量一番之後,鄧莉君就提出自己開一個飯店。自己當老闆。李席彬在鄧莉君百般溫柔和威逼下,只好咬牙同意。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僅僅當一個服務員,更不想因為經常到招待所找她幽會而引起他人的注意。

  接下來,李席彬到處借錢為她準備辦飯店的錢。千辛萬苦之後,總算讓鄧莉君成了一個飯店的老闆。從一個普通女服務員變為掌握十幾個人命運的女老闆,鄧莉君改變得非常自然。

  耗費了李席彬所有積蓄、欠下一屁股債的這家飯店,給他帶來的明顯好處就是只要李席彬願意,他隨時可以過來與越發成熟、越發美貌的鄧莉君打情罵俏、隨時上床調情做愛,無須再向別人請假,看別人的臉色,更減少了曝光的機會。

  讓李席彬始料不及的是,這個飯店開辦之後,並沒有減輕他的經濟負擔,雖然他利用各種辦法請熟人、朋友到這個飯店消費,幾乎是強令下屬單位到這裡來買單。但他還是沒有經濟寬裕了的感覺。這並不是說飯店虧本,縣城的消費水平雖然不高,但在他和她的共同努力下,還是取得了不錯的經濟效益。最大的問題是鄧莉君這個人的胃口越來越大:家裡建樓房要錢、房屋裝修要錢、父母治病要錢、她弟弟讀大學要錢、親人生日要錢……

  最讓李席彬氣憤的是她那個上大學的弟弟,簡直就是一個用錢如水的花花公子。那傢伙一點也不像是從農村裡出來的,穿金戴銀不說,而且還在學校裡大談特談女朋友。雖然人長的不帥,學習成績不好,但他懂得用錢砸女人。一個學期可以用錢哄幾個女孩子上他的床,帶著她們在同學面前炫耀。當然,他的床肯定不是在學校,而是在學校外租了一個套二室一廳的房子,新傢俱帶彩電,一個月房租都是二千多。時不時帶她們和同學下飯店瀟灑。

  幾個女孩為他墮胎,他都滿不在乎地用錢了難。少了錢就問姐姐要,姐姐不給就直接給李席彬打電話,實在不行就向父母哭訴姐姐、「姐夫」的無情。三代單傳的他總能用各種辦法弄到他所需要的錢,過著花天酒地的生活。

  為這事,李席彬也苦口婆心地勸說過鄧莉君,要她和她家裡制止她弟弟這麼花錢。鄧莉君心裡也認同李席彬的話,但面子卻要緊得很,嘴裡不斷為弟弟辯護。辯護的同時也採取各種取悅他的辦法,讓李席彬在她身上不斷地飛上雲端,痛快無比地發洩獸慾。李席彬每次都是以嚴肅勸說開頭、只知道在她身上做愛結尾。加上鄧莉君為了他的享受而多次墮胎,憐愛她的李席彬最後都是不了了之,繼續把錢財往她和她家人的身上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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