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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都市] 官路迢迢 作者︰Robin謝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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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g236161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43 | 顯示全部樓層
官路迢迢 第453章 Robin謝

  秦局長雖然還沒想明白薛華鼎為什麼這麼做,但他已經猜測出發標權可能不再屬於鄉政府,而且他們交通局還可能有權力加

  他心裡想:「這不是我們剛才咬牙想向他要的嗎?早知道是這樣,我們還爭什麼?」

  心裡感到慚愧,也感到有點鬱悶:你薛縣長既然早這麼決定了,如果一來就告訴我們,我們也不會說那些得罪人的話。網難道你想看我們的洋相?

  告別了交通局誠惶誠恐的領導,薛華鼎和王幹事讓司機小駱載著他們到處跑一跑,看看全縣道路、橋樑、輪渡的情況。

  時間過的很快,不知不覺地幾個月過去,新的一年就到了。

  晾袍鄉的公路最後在縣交通局的主持下將二條公路分拆成四個子項目,分別給了縣建築公司等三個縣裡的建築單位和市建築三公司。一個市裡領導出面打招呼,幾個縣領導礙於面子,只好給了一部分給他們。

  秋天的時候,水泥公路的建設就如火如荼地開展起來。到年底公路就接近完成,只待農曆新年時就剪綵正式通車。

  由於朱賀年等人的出面,晾袍鄉的那座土山被蘭永章順利收回管轄權,心有不忿的施雲芳和葉勝在這種高壓下,也只好忍氣吞聲接受這個事實。最後那個土山被鄉政府以每年上繳十萬元的土地使用費用拍賣出去。中標的是原磚瓦廠的老闆王春生聯合市裡一個建築老闆一起獲得地。

  每年十萬元的費用讓大家都高興了一下,除去給盧灣村二組、三組的一次性支付三萬的經濟補償,其餘的都是鄉政府的額外收入。這還不包括政策的稅收。

  盧灣村二組、三組的村民也沒有什麼意見,不但得了六萬元。而且這裡的老闆答應請人地話,優先從他們二個小組招,等於有了一個長期打工的地方,比遠赴廣東、珠海打工好多了。至少可以天天和老婆、孩子見面。

  雖然道路還沒有完工,但生豬販運老闆已經開始在晾袍鄉開始收購生豬。這裡的豬價相對便宜,運輸雖然難一點,但租用幾台手扶拖拉機還是可以運作,一天的收入也是不少。只要能賺錢,生豬販運老闆也不怎麼嫌這個麻煩。

  晾袍鄉的水泥公路還沒有完工。它經濟落後的面貌已經在悄悄地、緩慢地改變著。

  與此同時,許蕾地公司也正式運作起來。不過她們正忙於系統開發,不但有機房動力環境監控系統、計費系統這個新項目,還有電信網管系統這個老項目。至於電信資源系統,僅僅是完善和版本升級,沒有耗費過多的精力。實際上。真要每個系統重新開始開發,那是不可能的。無論是機房動力環境監控系統,還是計費系統,特別是網管系統,工作量都非常大。

  如果重新編製一套完美的網管系統需要大批的專家和計算機軟件人員專心做這件事。許蕾、許昆山他們肯定不想這麼大動干戈。也是在原有基礎上修修補補,只是不再大塊大塊地「借鑒」外國公司的軟件模塊。盡可能避免對方所認為地侵權。

  有了上次與國外公司的交手,他們基本上知道了哪種情況下屬於侵權,哪些情況沒有關係而放心「借鑒」。他們就這麼小心地避讓著那些「暗礁」。當然,遇到很複雜的程序,而對方的程序又非常簡潔、實用。還能提高軟件運行速度的情況下。他們還是要無奈地「借鑒」一下地。

  對於機房動力環境監控系統,他們乾脆花五百萬元收購了一家多年在電力行業從事環境監控地小公司,連技術人員帶軟件全部購入。之後,許昆山又從其他從事這個行業的公司高薪挖來幾個專家,在原來的基礎上進行更新換代。

  可以說許蕾主管的公司現在還是耗錢的階段,加上安華市是一個落後的內陸城市。新系統地開發力量主要還是放在上海市。許蕾在這段時間裡變成了空中飛人,不時在白沙市和上海市之間飛來飛去。

  飛到安華市完全是為了和薛華鼎團聚。這讓一個月所有收入加起來才幾千元地薛華鼎感到有點不好意思。

  最後還是許蕾安慰他:「沒事。只要忙一段時間就好了,到時候分成幾個部門,各負其責,我就輕鬆了。可以安心地當好你的太太。」

  這讓薛華鼎很是感動,也更加把全部心思放在工作上。

  可惜薛華鼎主管地安全工作,很難有什麼實實在在的政績體現給眾人。不出事、上級檢查評比中優秀,那就是工作做到了位,別人沒有什麼閒話。如果出了人命,那就麻煩了,即使你做了無數的工作,花了無數的心血,你也很難得到上級的表揚。

  當然,應對上級的檢查評比還是有一些套路的,其中匯報材料所起的作用很大,一篇順暢、言之有物的匯報材料,可以頂大家幾個月的辛苦工作。

  在政府工作過的人都知道,到了年底就是「碼字匠」們最辛苦的時候,也是最被領導重視的時候,文筆好的人還往往被縣領導安排在縣裡最好的賓館、招待所裡享受四季如春的空調。作息時間也可以自由安排,唯一的要求就是匯報材料要寫好,絕對不能出岔子。

  讓薛華鼎驚喜的是,文科出身的王幹事就是書寫材料的高手。雖然他才進縣政府辦不久,但他原來在教育局的時候,就不斷在報刊雜誌上發表文章,在長益縣也算是一個人才。因為一直跟在薛華鼎屁股後面轉,薛華鼎自己把他當作了自己的小弟,匯報材料當然由他來主打。

  三天不到。王幹事就交來了一疊打印機打印的稿件。

  薛華鼎心裡大樂,知道撿到寶了。

  鼓勵他幾句讓他到辦公室休息後,薛華鼎開始仔細地閱讀著王幹事加班加點書寫的匯報材料。不過,看了沒多久,他皺了皺眉頭,用筆在材料旁邊寫了幾個字,又繼續看下去。

  整整看了三個小時才把這一萬多字看完。

  喝了一杯水之後,薛華鼎給王幹事打了一個電話,請他過來。

  「小王。你這匯報材料裡面是不是把他地問題寫的過了一點?」薛華鼎指了一下材料上的一段文字,上面已經被薛華鼎用筆畫了波紋線。

  王幹事王波二十六歲,與薛華鼎同年,年齡比薛華鼎還大幾個月,大家都是這麼稱呼他,薛華鼎也就入鄉隨俗。王波也沒覺得不好。人家是領導,他們願意怎麼喊就讓他們怎麼喊吧。

  王波稍微瞥了一下文字,問道:「薛縣長,有什麼不妥嗎?」

  薛華鼎對王波道:「你先坐。」接著說道,「我們全縣的安全工作不僅僅是他李席彬的事,如果你這麼寫。就把責任往他一個人身上推。而且,如果照實際情況說李席彬組織了謀殺遊戲廳老闆,那麼這個影響不是太大了嗎?你要人家聽報告的市級領導心裡怎麼想?主管安全的領導反而帶頭搞出不安全的事,還殺人。」

  王波說道:「可是不這麼寫的話,那上半年地事就很難應付過去?難道不寫或者點到為止?那樣都會讓人以為我們在掩蓋什麼。故意的避重就輕。也抹殺了我們全縣生產安全方面的功勞。」

  見薛華鼎不說話。王波又說道:「我的意思是,把壞的方面、不足的方面讓他李席彬一個人背,把我們地成績、我們做的事情與他區分開來。這不是往他身上潑污水,這本來就是實際情況,如果不是他們那一夥人貪錢,不是他們不作為。我們縣裡也不會出火災燒死人的事。有了這件事。今年我們縣要評生產安全先進縣很難。薛縣長,我也是沒辦法圓這件事。」

  薛華鼎苦笑道:「還奢望什麼先進縣。只要不被上級點名批評就燒高香了。出了這麼大的亂子,燒死了幾個人,誰不知道?全市就我們縣有,說不定市裡還要把我們當反面典型來教育他人。」

  王波說道:「所以我們就要讓他去承擔這個責任。薛縣長,今年我們的先進名額是搶不到,但我們就未必被上面的批評啊,我們可以說我們知恥而後勇,重新進行全縣大檢查,不管是什麼企業都保持一刀切,讓摩托車廠整改車間、讓他們運行空氣淨化器,這也是我們地成績。我想上級也會考慮我們下半年的努力而網開一面吧。這麼寫,我覺得應該。」

  薛華鼎說道:「你這個思路也算不錯。不過……」

  薛華鼎停頓了一下,很堅決地說道:「你可以寫全縣娛樂場所重新檢查,可以寫我們縣為了安全、不顧經濟方面的損失而關閉一批娛樂場所,也可以寫那個水泥船廠被我們封存、我們將已經銷售出去的水泥船再追回來的事,甚至可以寫我和你發現輪渡上地值班人員違反操作規程,為圖輕鬆而不給輪渡上地車輛放置三角木,進而處分相關人員的事。但你必須把這一段關於摩托車廠整改的事給我刪掉。」

  王波不解地看著薛華鼎,驚訝地問道:「薛縣長,這是一件大事啊。不正好體現你剛直不阿、頂住壓力才實現的成績嗎?我想這件事在我們全市都有代表性,前段時間不有文件說很多外資企業為了追求利潤減少開支而不顧我們工人身體健康的通報嗎?正好我們給上面一個實例,也許我們縣還能得到表揚呢。」

  薛華鼎想到田國峰阻攔自己檢查摩托車廠的事,如果按王波這麼寫地話,肯定會讓田國峰不高興。這麼寫不襯托出薛華鼎英明、剛直不阿,而田國峰愚蠢、畏首畏腳嗎?

  當然,這些話不能跟不瞭解情況地王波說。薛華鼎只是很武斷地對王波說道:「摩托車廠的事只能一筆帶過,不能這麼寫。你就寫我們對全縣所有企業進行了嚴格地檢查,包括摩托車廠就行了。具體怎麼下筆,你比我清楚,反正我的要求是其他的可以多寫,這個只能一筆帶過。」

  王波點了一下頭:「好吧。我馬上拿去修改。」心裡則想:你是不是得了摩托車廠什麼好處?可是這些匯報材料又不會流傳到外面去,只是給上級檢查團看的,不會給摩托車廠帶來什麼損害。你擔心什麼?奇怪!

  薛華鼎看王波有點不甘地拿著稿子離開,他笑道:「你的文字功夫真的不錯。只是有些情況你還不是很瞭解。再辛苦你一次,搞完了,我們就可以輕鬆一段時間,安心等他們來檢查。」

  如大家所預計的一樣,年終相關檢查工作有點流於形式,程序都是先聽取匯報,然後走訪一些具體的地方,最後是開會總結。總結的時候都是說成績,你好我好大家好。

  之後就是上飯桌,你敬我我陪你,好酒的大醉,不喝酒的咬牙一吞……。

  認識了幾個領導,打了幾輪麻將,跳上幾曲舞……

  然後是幕後活動、打聽消息,忐忑不安地等到市裡相關大會的召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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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g236161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43 | 顯示全部樓層
官路迢迢 第452章 【發怒的薛華鼎】 Robin謝

  薛華鼎告別了蘭永章後,喊上辦公室的王幹事一起坐車朝交通局趕去。

  當他們達到那裡的時候,交通局的領導早已經在大門口迎接他們。

  作為交通局的主管領導,薛華鼎對幾個領導已經相當熟悉,大家握手寒暄幾句之後,就上了樓進了會議室。

  匯報完他們上半年的業績、全年的目標和將來的計劃之後,交通局的領導就開始一如既往地哭窮,訴說他們手裡掌握的資金太少,無法承擔為全縣經濟發展提供相對應道路的重任。

  局長只是稍微抱怨了一下,還是笑著跟薛華鼎說的。但等局長說完,副局長們就一件事一件事地跟薛華鼎擺,讓薛華鼎明白他們的苦衷,希望薛華鼎能從縣裡多為他們爭取一些預算。

  顯然,他們是計劃好的,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

  一個副局長說道:「薛縣長,現在不是說要想富,先修路嗎?可我們真是太沒錢了,有什麼想法也只能乾瞪眼。真是巧媳婦難成無米之炊啊。我們今年全年道路建設的預算資金只有八百七十多萬。這可是一個縣啊,這些資金比起南方沿海地區一個村都少。人家修路,每一米的成本就是二三萬,跟高速公路的造價差不多,要是將我們手裡的這些錢拿出去,只夠人家修二百多米的路。呵呵。」

  另一個副局長也笑著道:「說什麼沿海地區,那是人家先行一步,他們的錢當然多了。他們一個村長的收入就是我們的好幾十倍。還有什麼分紅、股票收益什麼的,我們當然不能比。呵呵,其實你說那麼遠幹什麼。就是我們縣晾袍鄉地情況就比我們牛得多。他們一個鄉地公路建設投資就是我們全縣建設資金的五倍。」

  局長故意板著臉說道:「老文。薛縣長在這裡,你們怎麼還是口無遮攔?縣裡領導有縣裡領導的考慮嘛。也許我們交通局考慮的問題狹隘呢。」說著他轉過臉,對薛華鼎道,「薛縣長,我們這是座談會。說錯了沒關係吧?」

  薛華鼎道:「沒關係。這事我也知道,你們肯定是有意見。」

  薛華鼎語氣一變,說道:「但是,我提醒你們的是,晾袍鄉算不算我們縣地?晾袍鄉建設公路難道不也是我們交通局的事?他們又沒有把公路建到月球上去。當然,你們會說晾袍鄉的公路沒有納入你們的全縣規劃。但是,我問你們。全縣規劃就不能改動?再說他們晾袍鄉的公路建設打亂你們的規劃了嗎?不見得吧。」

  薛華鼎看著交通局局長問道:「秦局長。你說一說,晾袍鄉的公路建設是不是打亂了你們交通局地全縣規劃?」

  秦局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尷尬地說道:「那倒沒有。」

  薛華鼎說道:「我也知道沒有。你們這幾年肯定就沒有考慮晾袍鄉地公路建設問題。是不是?」

  秦局長連忙申辯道:「我們是從全縣經濟發展的角度來規劃的,可不是我們不規劃他們晾袍鄉,只要縣裡給我們投資,不說晾袍鄉,就是哪個遙遠的村我們也可以規劃進來。」

  薛華鼎揮手道:「我不是說你們規劃不好,也不是批評你們規劃慢了。我知道我們縣裡給的錢不多,只能先盡量滿足縣城周圍的道路建設需要。」

  幾個人都點了點頭。有人還不滿地、偷偷地瞥了一下薛華鼎,意思是說你早知道還問。

  薛華鼎說道:「既然他們晾袍鄉沒有打亂你們的規劃,那你們有什麼意見?你們就當著晾袍鄉現在沒有從上面爭取到資金,沒有準備建設,不就行了?再說。就算打亂了你們的規劃。你們也可以要他們改正啊。現在晾袍鄉的公路不還是你們地設計人員在設計、在查勘嗎?他們晾袍鄉並沒有在設計、查勘方面阻攔你們吧?」

  秦局長只好說道:「薛縣長,你要在我這個位置。你想必也有一定的想法吧?一個專管全縣交通建設的部門,竟然連一個鄉的公路建設都管不了。我們這個單位還有什麼權威,今後我們的規劃還有誰聽?」

  薛華鼎臉一沉,說道:「我就奇怪了。什麼是你們單位地權威?他們爭取了資金來建路又違反了什麼天條?我要是你,我就真心實意地幫助他們晾袍鄉把這條路建好。讓外面地人看看我們長益縣也能建幾條好路。你不要以為別人不清楚,你們爭來爭去不還是為了那個發標權嗎?既然我主管你們局,你們就給我扎扎實實地做事。我從來不這麼當著大家的面批評人地,特別是不批評一個單位的領導。但我今天忍不住了,必須說。」

  見他們低下了頭,薛華鼎說道:「你們的目光怎麼就那麼淺短?你們就怎麼只想著把那四千多萬的投資拿到手?我問你們,就算你們將它們拿到手,還不是一樣用於公路建設?唯一的好處就是自己忙一些,能夠幫幾個朋友、幾個下屬單位的忙。把建設項目分給他們,讓他們賺點錢。你以為別人不知道你們的真實想法?你們也不要急著否定我的話,是不是,大家都清楚。我是第一次看見一個單位的班子向上級鬧情緒,還鬧得如此理直氣壯!真是怪事!現在有二條路給你們選,一是你們辭職,你們看不慣我做法,接受不了一個窮鄉修水泥公路,接受不了一個窮鄉的公路由他們自己籌資、自行建設。那麼你們就挪一下位置,到你們覺得能接受你們的單位去。」

  幾個領導目瞪口呆地看著薛華鼎,有人額頭上還流出了汗珠。

  薛華鼎又道:「第二條路就是寫一份深刻的檢討出來。說說你們這麼跟我鬧情緒到底對不對。你看你們,我昨天就讓人通知你們說我要過來聽取你們的匯報,通知的時候是怎麼說的?我請你們研究一下當晾袍鄉地公路建設好之後,我們下一步怎麼做。怎麼給他們地路配套。怎麼做好下一步的公路建設,使他們建的公路更好的發揮作用,更好地發揮效益。你們自己想想,你們做了什麼?除了前面的匯報有點實際意義,說了一下我們交通中存在地問題。但是,後面的匯報就是照本宣科了。你們拿著資料念,那我來這裡幹什麼?你們念的這些資料我在縣政府檔案室裡可以查到,即使查不到,我打一個電話也能問到。用得著大家坐在這裡耗時間?」

  秦局長說道:「那我們一個縣交通局怎麼跟他一個晾袍鄉配套?難道我們全縣的交通工作都要圍繞一個鄉的建設來進行?」

  薛華鼎說道:「你這態度就不對。什麼叫全縣的交通工作圍繞一個鄉來進行?那我問你們,晾袍鄉的道路建好之後你們就看著,就不讓它為全縣做出應有地貢獻?」

  秦局長道:「我不明白薛縣長說地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晾袍鄉的地理位置你知道吧。它是位於安華市區和長益縣之間。如果他們拉通了到市區、到縣城的路,那意味著什麼?是不是意味著我們縣城到市區又多了一條道路?多了一條更好的路?這對我們縣的交通不是一個大的促進?難道就不能帶動全縣的經濟發展?」

  秦局長低下了頭沒有再說話。

  姓文的副局長賭氣說道:「可他們晾袍鄉只是把公路修到他們的邊界就停了,並沒有真正把我們地縣城連起來,連的只是一條低等級公路。這對我們縣的經濟發展有什麼作用?至少作用很小吧?」

  薛華鼎冷笑道:「看來你還是有腦子的嘛。知道如果那條路這麼接的話,他們道路地作用很小。那怎麼使它地作用大起來呢?」

  文副局長道:「至少還有多修五公里長,還有修一座橋樑才能將我們縣城幹道連起來。」

  以前從縣城到市區的主幹道之所以沒有直接經過晾袍鄉,除了要拐一個大彎之外,還主要因為過晾袍鄉要經過輪渡才能過去,修一座橋地話投資太大。幾次建設下來就把晾袍鄉給拋開了。如果把橋修好。那麼縣城通往市區就有了二條好的主幹道,全縣的交通也就活了。

  薛華鼎追問道:「需要多少錢?」

  文副局長似乎也明白了薛華鼎的意思,想了想說到:「至少要三千萬。」

  薛華鼎道:「那三千萬是怎麼來的?如果真的是需要三千萬,我們縣裡能拿出多少來?企業又能集資多少?銀行能貸款多少?還需要向外面籌集多少?我們能不能採取收過路過橋費還清這些貸款?如果解決了這個問題,我們又能不能大方一點。乾脆把縣城與黃矛鎮也用水泥路連起來。通過那條通向江西的高速公路,縮短與省城的時間?」

  「這……。這規模也太大了吧?」一個副局長張著嘴,驚訝地說道,「這本來是我們五年之後的計劃。」

  秦局長則說道:「薛縣長,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是被那筆資金……,是我的不對。我在這裡向你檢討。明天我再把書面檢討交給你。」

  薛華鼎說道:「好的。我們不要害怕自己的權威被別人侵犯。再怎麼說,他們的建設也只是我們

  全縣公路建設的一小部分。你們不要以為全縣都有晾袍鄉這麼好的機會,誰都可以從上面爭取到資金,都把你們甩在一邊。全縣的公路建設最終還是由你們主導。配套他們一下又有什麼不可以?」

  秦局長既然做了檢討,也就不再與薛華鼎頂牛,他說道:「是啊,我們是有點官僚主義思想作祟。對一個縣機關的人去求一個鄉政府的人,為我們下屬機構攬項目,心裡有點不服氣。我們一定擺正心態,積極做好他們晾袍鄉的配套工作。」

  秦局長也知道一個副縣長不可能喊撤誰的職就能撤誰的職,但他要真的給縣委書記提意見的話,讓自己這個局長平調一個位置還是可能的。現在有幾個單位有交通局好呢?聽了薛華鼎的話,他一下冷靜下來,改變了剛才要憑自己的資歷和班子的團結跟薛華鼎爭一個高低的想法。

  秦局長的低頭立即改變了會場的氣氛,幾個人再也沒有那麼牛氣了,而是真的開始認真思考怎麼好好利用晾袍鄉將建好的那一段路來。

  這些都是行家,比薛華鼎專業得多。以前不是不知道,也不是沒想到,只是因為被那幾千萬投資蒙住了眼,賭氣不想而已。一旦議論開了,自然有很多很好的心得。

  當然,這種大事不是一二個小時就能討論完的,特別是具體的投資、融資等問題的落實還要收集很多的資料。

  薛華鼎還有其他事情,也不可能一直坐在這裡陪著他們。他走之前告訴秦局長說讓他們將全縣公路建設企業理一理,看哪些有資質、有水平的企業能參與競標,並把相關資料交給他。

  薛華鼎的話讓秦局長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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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迢迢 第451章 Robin謝

  薛華鼎笑道:「呵呵,原來你是擔心這個?難怪我聽人說你對設計人員總是強調說什麼不怕用錢,路一定要建好。那架勢就是要把上面撥下來的錢全用完,不用完不罷休似的。」

  「那我也是沒辦法啊。把路修好,這要求沒錯吧?嘿嘿。」蘭永章低聲說道。

  薛華鼎道:「我可沒說你錯了,只是你這小九九打的也太精了點。既然縣裡是這麼安排的,你們就把心放回肚子裡。只要你們不把錢放進自己的口袋,我保證這筆錢不會跑。我等下到交通局去,讓他們設計所的人嚴格按設計標準來。你回去後也要把資金更卡緊一點,爭取多餘一點資金出來。晾袍鄉實在太需要錢了,學校、衛生院、大棚種菜等等都需要錢。至於施工招標的事,我還要再想想。這個可能還有縣裡拿章程出來,你們到時候按有關章程執行就是。」

  蘭永章一看這個最大的權力被薛華鼎一句話剝奪了,心裡不怒反喜,說道:「太好了。我還真是不想攬這個事。」

  有了上面的投資,有了薛華鼎的撐腰,蘭永章相信晾袍鄉的經濟會有大的起色。真要把一個全縣最落後鄉的經濟帶起來了,他蘭永章的仕途就亮堂了。他現在可不把那些什麼禮物、禮金看在眼裡。他心裡早已經準備大幹一番,決心做出一番大的成績。一是為自己進步,一是為了給某些人瞧瞧。

  薛華鼎看到蘭永章臉上的笑容,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高興。他問道:「你不說有二件事嗎?還有一件呢?」

  蘭永章聽了這話,臉上的神色一下就收住了,說道:「也是錢給鬧的。聽說我們鄉政府要拉通到縣城、到市區的公路後。有人就打上了磚瓦廠地主意。」

  「打什麼主意?呵呵。難道這個世道還有惡霸,要搶了這個磚瓦廠不成?」薛華鼎笑問。

  「這事還真有地複雜。現在這個磚瓦廠是盧灣村二組辦的。開始的時候是集體出的錢,設備也是村民小組大家湊錢建的磚窯、買地制磚機、柴油機。以前紅火過一陣子,但等村民都擁有磚瓦房之後,他們生產的磚瓦就滯銷了。磚瓦廠的生意也一天不如一天,眼看就要倒了。一個叫王春生的人提出二千元一年承包這個磚瓦廠時,他們組的村民都沒有反對,有人還笑王春生傻。可現在他要繼續承包,組裡不讓他承包了,雙方協商不成,天天吵架。都把官司打到鄉里了。真是麻煩。」蘭永章說道。

  「這有什麼麻煩的。他們之間簽合同了沒有?」薛華鼎問道。

  「簽了。當時簽了十年。」

  薛華鼎正要說「那不就得了。簽了十年。那就等合同滿十年後再說」時,蘭永章說道:「合同是簽了十年,可因為這二年磚瓦廠效益特別不好,這個王春生就沒有繳納承包費。村民們以沒有交承包費為由而提出中斷承包。可王春生卻說他的承包費只是緩交。只是因為磚瓦廠虧本,沒有錢交。他說他當時跟村民組組長和組裡地幾個農戶說了,並徵得了他們地同意。那個退下去的村民組組長也承認當時王春生找過他,說起過這事。不過,王春生另外例舉的幾個村民有人卻說他沒找過他們,或者說他們當時沒同意。估計是找了。當時也答應了,但現在看形勢變了就說沒答應。」

  「嗯,他們之間有文字根據沒有?」

  「沒有。」蘭永章搖頭。

  「既然沒有文字根據那就不算,應該按原合同來。就是打官司,法院也只看真憑實據。他王春生沒有繳納承包費。當然剝奪他的承包權。」薛華鼎說道。

  蘭永章苦笑道:「薛縣長。如果有這麼容易我還找你薛縣長?」

  他繼續說道:「葉勝你還記得吧。就是我們黨政辦公室主任。他和那個磚瓦廠的老闆是老表的關係。他找了我好多次,說起了王春生的冤枉。這是其一。其二就是於情方面,我覺得應該讓王春生繼續承包。以前虧本的時候,那些村民站在旁邊看熱鬧,現在發現有可能賺錢了就要收回去,這有點缺德吧?再說,當時村民組長也口頭答應了緩交,雖然沒有文字記載,可農村裡幾個人是有文字記載的?一般都是口頭承諾就行了。再就是這次為了迎接上面調研組地調研,他王春生重新購買的設備、整修了窯洞、修好了涼曬棚,花了不少錢,這些錢都是他抵押了房屋借的高利貸。你說要是就這麼剝奪了他的承包權,我們於心何忍?而且,我也讓人私下調查了附近的村民,還只有這個王春生地技術好一些,從來沒有燒壞過磚瓦,燒出地磚瓦質量好又漂亮,要是其他人接手,還不知道情況會怎麼樣。」

  薛華鼎一聽也沉默了。過了一會,說道:「那你們可以建議雙方討論,是不是把承包費提高一點,按生產的數量來,一塊磚、一片瓦從中提取多少作為村民地福利。雙方總有平衡點吧?」

  蘭永章搖頭道:「這個也不是辦法,我們當時也提出來了。不但村民反對,王春生不同意,我們一些鄉幹部也有不同意見。」

  「哦,你們內部也不同意?」

  「也不是我們不同意,是其他組的村民不同意。你也知道,那個大土山不僅僅屬於盧灣村二組的,它還有一大部分屬於盧灣村三組。現在磚瓦廠消耗的泥土還不多,現在只挖了盧灣村二組這一邊。只要磚瓦的銷量好,泥土的消耗量就會大增。不到二年,到時候他們磚廠肯定要挖到盧灣村三組去取泥土。如果利潤都分到了盧灣村二組,那三組的村民肯定不答應。我們鄉里當然要考慮將來這個情況。」

  薛華鼎笑道:「還真是麻煩。到時候二組和三組又要吵架。王春生又怎麼不同意增加承包費?現在條件好了,他又違反協議在先,讓出一部分利給村民。於情於理都說得過去吧?」

  蘭永章回答道:「話是這麼說。但這個銷量好只是我們預計。誰知道路修通之後是不是銷量就大增?雖然城市建設需要大量的磚瓦,但磚瓦廠相互之間的競爭也不小啊。他們的磚瓦運到城裡有沒有競爭力還不一定。王春生不敢簽這個字,萬一效益不好,或者將來與三組地土地談判談不下來,到時候他他房子抵押了。錢賺不回來,連住地地方都沒有了。而且,我們鄉里也要提取一部分利潤。」

  「你們鄉也要從裡面挖一坨?」薛華鼎問。「當然,我們政府修路,不說有的地方責令企業交集資款用來建路,至少他們磚瓦廠應該要繳納特種稅、土地使用費吧。以前他們小大小鬧,我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稅務所也沒有徵收過他們的稅。一旦他們發展起來了。難道我們還讓國家稅收白白流失?」蘭永章問道。

  薛華鼎對這些還真不好反駁,轉移話題問道:「你剛才說的那個盧灣村三組,他們有動靜沒有?」

  「那還用說?現在三組的人看二組地人在鬧,他們已經在商量是不是自己集資建磚瓦廠了。」蘭永章苦著臉,繼續道,「而且他們計劃建的還不止建一個廠,他們三組有可能建三個,幾家湊一起就可以建。一個簡單的磚瓦廠只需要八九萬的投資就可以了。我還聽說他們二組也有人在計劃獨立干。你說,要是這麼折騰下去。這座好好的土山還不給他們折騰完?那巴掌大的一塊地方真要擺上四五家磚瓦廠,不說我們政府得不到一點利,他們這些人又能得到什麼利?他們只能是惡性競爭。本來可以賺錢的土山反而成了激化村民矛盾地火山。」

  薛華鼎心裡咯噔了一下,點了點頭,問道:「看來你有了一定地想法。今天你不會是僅僅來訴苦的。你說說你對這事的看法。是不是想由鄉政府出面。搞一個有序管理辦法出來?」

  蘭永章笑道:「還是薛縣長厲害。我就是想徵求一下你的意見,我想由鄉政府出面。將那座土山收歸鄉里直接管轄。然後發包給一個最多二個廠承包。你看呢?」

  薛華鼎笑道:「你早有這個想法還和我談這麼久?那對王春生這個磚瓦廠你怎麼處理?」

  「收購。由鄉政府出面收購。等競標之後再轉賣給承包人。」蘭永章說道。

  「嗯。這個方法不錯,既保證了承包者的利益又減少了村民之間的糾紛。」薛華鼎點了點頭,說道,「那就按你的思路辦吧。你是一鄉之主,這點事你著手準備就是。」

  蘭永章不好意思地說道:「這事還需要薛縣長幫我一把。收回這座土山的使用權雖然在國家法律上來說沒什麼問題,但中間還是牽扯到不少的事。我們鄉里幾個幹部地思想就難通。葉勝那個人就明確表示反對,還有施雲芳也不同意。她父親就是盧灣村三組的組長,也是村裡的治保主任。他就準備自己在那裡建磚瓦廠。你們縣領導出面,我這個新來的腰桿就壯。」

  薛華鼎很乾脆地說道:「行,我抽時間到你那裡去一趟,有機會把朱書記、田縣長也喊上。公路建設不有一個開工典禮嘛,我就利用這個機會請他們一起去。在此之前我會把這些情況向他們匯報的,爭取他們地理解之後,到開工典禮地時候你組織一個座談會,以座談會的形式把你地思路說出來,我們敲敲邊鼓,問題不是很大。這是好事,他們一定會支持的。真要把一座好好的土山分得七零八落,引起村民糾紛誰也賺不到錢,那就慘了。」

  蘭永章笑著說道:「那就好。有了縣委縣政府的支持,我就膽量大多了。對了,薛縣長,我還有一點事向你匯報一下。」

  「你說。」

  蘭永章說道:「關於生豬外銷的事,我們調查了一下,確實可行。現在我們鄉存欄生豬量每年平均有一萬三千多頭。只要能銷出去一半,就能為我們鄉的農民增加一百五十多萬的收入。如果我們鄉的農戶採取買飼料餵豬的話,生豬的存欄量還可增加,至少平均每年每戶可以到達二頭豬。」

  他停了一下,說道:「還有就是我們鄉的蓮藕也與廣州那邊的一個公司達成了意向性協議。到了秋天,他們答應收購我們一千噸蓮藕,雖然量不大,那也是一個好的開端,今後就可以憑這個擴大銷路。這些都是你介紹的那個朋友幫的忙,現在就等這二條路通了。」

  「呵呵,那是好事。不過我不是很清楚這裡面的行情,你們自己琢磨怎麼搞就怎麼搞。我強調一句的是,你們不要搞行政命令,也不要一窩蜂。引導他們,協助他們飼養、運輸就行了。」薛華鼎邊起身邊說道。

  「我一定會按你的指示辦。薛縣長,你放心,我們領導班子不會一味地求政績。呵呵,能為農民做點實事,我也對得起自己的心。」蘭永章說著言不由衷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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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g236161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43 | 顯示全部樓層
官路迢迢 第450章 Robin謝

  「呵呵,顧慮少了一些而已。」說著,他站了起來,道,「薛縣長,等我那家BP機企業收攤之後,我再來和你聊聊,請你幫我出出主意。也許我們還有合作的機會,呵呵。」他不說和薛華鼎的岳父,而是說跟薛華鼎合作,顯然久在商場上滾打的他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檢查事件的完美結束讓縣裡的領導都鬆了一口氣。田國峰還私下找薛華鼎聊過一次,笑著承認自己當時太謹慎了一點。薛華鼎表示理解,也明白他想引資的迫切心情和難處。

  在後來的檢查中,安全小組又在縣水泥船廠發現了問題:為了節省成本、提高利潤,該廠不按設計圖紙鋪設質好價高的鋼筋、隨意降低水泥標號、偷偷減少船殼厚度。

  有了在摩托車廠的經驗,陳組長他們沒有向薛華鼎匯報就堅決地查封了該廠,根據廠裡的資料,命令該車追回已經出售了的三條水泥船。消除了可能出現船毀人亡的事故隱患。

  可以說這次安全檢查取到了很大的效果,不久之後,安全檢查就告一段落。

  這天上午,薛華鼎正要到自己主管的單位去檢查瞭解工作,晾袍鄉鄉黨委書記兼鄉長蘭永章風塵僕僕地走了進來。

  「薛縣長,你要出去?」蘭永章一進門就自己拿起紙杯倒水喝。

  「你有事?我正要出門呢。」薛華鼎將公務包放下,問道。

  「我帶人來接縣交通局的設計查勘人員過去。順路把一些事向領導匯報一下。」蘭永章按薛華鼎的示意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薛華鼎坐在他旁邊,問道:「需要多久地時間?」

  「半個小時吧。就二件事。說完我就走。」蘭永章喝了幾口水,不好意思地笑道,「今天早上吃地米粉太鹹了,口渴。」

  「那我先跟他們說一聲,他們在那裡等我。」說著。他跟辦公室的小王王幹事打了一個電話。

  放好手機後,薛華鼎道:「什麼事還有你蘭書記做不了主的?現在還沒到確定建設單位的時候,大麻煩還在後面呢,到時候你肯定更煩。什麼事,說吧。」

  蘭永章看了薛華鼎一眼,說道:「嗨,沒錢的時候想錢。現在上面撥下來資金了吧。又煩這些錢。現在我地電話都不敢開機。一天到晚都是找我的,頭都大了好幾圈。」一拉開話題,蘭永章就大吐苦水。

  薛華鼎明白蘭永章的意思,他自己也接過無數的電話:晾袍鄉憑空得了幾千萬的資金,引起了不少人的眼紅。

  周圍鄉鎮領導只想從裡面分一杯羹,除了打電話外,有的還親自跑上門來,想讓晾袍鄉勻出一點點,不說千萬元就是一百萬幾十萬也行。他們地理由也很充分。有地人說話更有點偏激:「都是社會主義國家,總不能你們晾袍鄉的交通進入了共產主義階段,而我們鄉鎮還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吧?再說我們是大鎮,經濟比他們晾袍鄉好多了,對縣裡的貢獻也大多了。憑什麼晾袍鄉修筆直平坦的水泥路。而我們鎮裡只能鋪砂石路?薛縣長,什麼事情都要講一個理是不?」

  還有的說動縣裡的領導做薛華鼎的工作。除了說好話、客氣話,誇他薛華鼎有門路,有本事之外,就是勸薛華鼎要站在全縣的立場上考慮問題,要有大局觀。晾袍鄉建設最好也只是一個小小的鄉而已,對全縣地經濟促進不大。

  有人還好心地提醒薛華鼎這麼幹的話,不但對他的政績無益,可能還會得罪一些縣裡領導和基層幹部,對他將來選舉不利。

  但薛華鼎的思路已經向朱賀年做了匯報,朱賀年也已經答應他將這次從上面得來的基礎設施建設資金全部用在晾袍鄉,所以應付這些人地話很是容易,沒有其他思考地餘地。

  其他人一聽朱書記已經拍了板,薛華鼎的職務也擺在那裡,他要鐵了心不同意,這些說客也只能歎一口氣,然後失敗地離開。

  蘭永章則不同,他僅僅是一個鄉黨委書記,全縣級別比他高、職位比他大地人多的是。對於那些領導打來的電話,他只能用最熱情的態度、最客氣的話語回應。他也不敢把矛盾上交,說什麼「我不知道,你們要資金的話去問薛縣長。他要怎麼做,我們這些下級就怎麼做。」

  他只能硬著嘴巴,明確表示自己不同意將錢分出去,而且還麻著膽子說出:「就是天王老子來要錢,我們也不給。」

  自然,他就得罪了不少的人,雖然在極大多數的時間內他的態度無可挑剔。

  除了錢的問題,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剛才薛華鼎說的聘請施工隊的問題。錢下來了,就要建路,就要為變電站擴容。雖然事情還沒到建設的那一步,但嗅覺敏感的人早活動開了。

  變電站的擴容還好說,只有電力局的人能承擔這個施工,別人想接也接不了。所以蘭永章等鄉幹部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電力局的熱情邀請,吃了幾餐飯、唱了幾次卡拉ok。除了錢和物不收,其他的沒過分小心,可以說合作的雙方都是很坦然、很高興:電力局感謝晾袍鄉為他們攬來了業務,為電力局職工創造了福利。晾袍鄉感謝電力局答應今後優先保證晾袍鄉的供電,並免得了晾袍鄉歷年所拖欠的五萬多元電費。

  相對於幾百萬元的擴容改造費,五萬元電費是小意思。

  擴容合同沒沒影子,電力局的領導就簽字免掉了其債務,還握著蘭永章的手笑道:「我們電力局也要用實際行動支持你們致富奔小康地行動嘛。誰叫你們晾袍鄉還是我們薛縣長地半個娘家呢。」

  對於水泥公路的建設施工單位的確定就麻煩多了。以前道路不通的晾袍鄉可以稱得上鳥不拉屎的地方,一年到頭幾乎看不見一個老闆上門。自從他們要修水泥公路地信息被透露出去後,那些老闆不知是從哪裡鑽出來的,一下湧到了鄉政府。那些大腹便便的老闆異常的客氣,對鄉政府裡的普通辦事員都是笑容滿面。點頭哈腰。

  作為黨政一把手的蘭永章,當然是這些老闆的巴結對象,好煙好酒從流水線一樣送了過來。如果蘭永章拒絕不堅決地話,他一天能收地煙酒絕對可以抵得上他一年的工資。一瓶酒就是七八百,一條煙也是好幾百。

  除了上門的老闆、業務員,電話、紙條更是沒斷過。甚至市裡還有人不顧身份高貴,親自乘車一路顛簸地趕到晾袍鄉。請蘭永章在下面幫忙。他再找縣裡的領導。好像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縣交通局也是直言不諱地要求把施工發標權交給他們。

  幾千萬的投資,即使只有百分之十的利潤,利潤也是幾百萬。能不讓人口水直流?

  薛華鼎笑著聽完了蘭永章的訴苦。說道:「呵呵,財神爺也不好當?」

  「哎,你就不要笑話我了。薛縣長,我來找你就是想請你給我一個章程。你說這公路建設的事怎麼定好。」蘭永章苦著臉說道,「在接到上級給錢給我們地批復後,我就第一晚高興了一個晚上,其餘時間都是躲藏。怕見人。」

  薛華鼎收住笑,問道:「你們鄉政府領導班子是什麼章程?你們先拿出一個章程來,讓我看一下。」

  蘭永章搖頭道:「我開始也是這麼想的。可不行啊,現在班子裡的幾個人一開會就開始爭論,意見無法統一。不開會還好的。最多是一個人一個人輪流來勸我。一開會,他們就爭吵。這個說要聘甲公司,那個說要聘乙公司。有的說二條馬路整體聘請施工隊,採取一攬子移交地辦法,有地說要把二條路分成好幾個子項目,多聘請幾個施工隊。」

  薛華鼎皺著眉頭說道:「哼,都成了別人的代言人了。那你自己有什麼想法?」

  蘭永章顯然思考很久了,說道:「我地意見是將二條公路分為二部分,最多三部分,把到市裡的那一條長一點的分為二個項目,由二個公司承擔建設。作為一個整體來做,好處是好管理,我們只要管好一家就可以了。但沒有競爭、沒有比較,怕質量不好控制。」

  薛華鼎道:「你是怕應付不了眾多的老闆吧,多分出來一份就多安置一個建築公司。」

  「嘿嘿,也是這個想法。要是一個幾千萬的工程都被一個施工隊得去了,別人還不眼紅得殺人?」蘭永章訕訕地笑了笑。薛華鼎當上了副縣長之後,蘭永章就完全以下屬的身份和神態跟薛華鼎交流了。

  薛華鼎沒有搭話,他在思考這事的利弊。

  蘭永章又說道:「但是如果項目分的太多,管理很難了,而且建築單位多了之後,征地、拆遷、補償就更麻煩。」

  薛華鼎問道:「那單位呢?你自己有意向沒有?」

  蘭永章道:「沒意向。我個人這次想搞公正一點,不想搞成豆腐渣工程。我今天來主要是想聽聽你的指示。」

  「真的沒有意向性的單位?」薛華鼎追問道。

  「真的沒有。如果一定要我說意見,我倒建議讓我們縣裡的建築施工隊來建。本地人好管理,也好打招呼。再說,賺了錢也在本地花。呵呵,今後也許還可以到他們家裡喝點酒什麼的。」

  薛華鼎說道:「你要真沒有意見,那我就去問問朱書記。我記得我們柴油機廠的下崗工人組建了一個建築隊,就是不知道他們有沒有這個資質,也不知道他們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如果行就分給他們一點。以前他們在縣郵電局建的廣場和花園還可以。」

  蘭永章愣了一下,說道:「下崗工人?那是好事。……,不過,薛縣長,現在有施工隊答應如果我們給他們承包一條公路,他們可以免費為我們修建一棟幹部宿舍。這……」

  「呵呵,你還是有想法嘛。」薛華鼎道,「你就不要想這個好事。我告訴你,你把設計抓嚴點。我知道上面下撥的資金比較寬鬆,你不要把這些資金全用完了,甚至建設到後期還要追加資金。這種事我遇到的多,電信線路工程有,大樓建設也有。上次我們縣裡開發區的物質局大樓就建到九樓的時候,施工方要求追加投資的。那個建築隊也是答應什麼免費送一棟住宿樓。最後只好到處籌資,總不能讓大樓建到一半不建了。你說呢?」

  蘭永章沒有說話,顯然他不以為會發生這種事,而且他腦海裡還有其他擔心。薛華鼎道:「當然,我只是提醒你一下,未必真的會發生這事。我的意思是說,你們把預算搞嚴謹一些、科學一些。按我的預計,不但你們建宿舍樓的錢會出來,你們的辦公樓也許也有機會改善一下。」

  蘭永章抬起頭說道:「薛縣長,你是說項目多出的資金還是用在我們晾袍鄉?」說著他低下頭道,「很難吧?現在就是說了這些資金要用在公路上,別人也想分一堆。真要有多餘的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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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g236161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42 | 顯示全部樓層
官路迢迢 第449章 【】 Robin謝

  田國峰苦笑道:「真要出現了不可收拾的後果,那我們就麻煩了。上級批評也是批評我們二個。……,算了,既然你班長支持他,那我這個當副班長的也不再說什麼。但願他能有一個好的收場,真要讓他們游離在我們的管制之外也不是一個事。」

  田國峰倒沒有想對薛華鼎進行什麼懲罰,或者說對薛華鼎真的有什麼大的意見。到了田縣長這個位置,他已經不擔心薛華鼎的超越。薛華鼎成績最突出,他並不怕薛華鼎現在就能取而代之。因為在湘湖省的官場上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政府的主要領導都是異地為官,一二把手不會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

  也就是說如果薛華鼎要當縣長或縣委書記,最大可能是調到其他縣去。不會把他田國峰頂下來。

  他現在對薛華鼎有點不滿,完全是就事論事。擔心薛華鼎把好不容易才有的一個台資企業給得罪了,那今後招商引資就更困難。

  見朱賀年已經表態贊成薛華鼎的決定,田國峰也就沒有再說什麼就離開了朱賀年的辦公室,忐忑不安地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等待著進一步的消息。

  於此同時,薛華鼎也在辦公室等摩托車廠妥協的消息,他心裡也不想走到停電封廠的那一步。

  檢查組的人員也是密切注意事態的發展。

  其實所有關注此事的人群中最著急的還是那個摩托車廠地曲總經理。雖然他在薛華鼎面前把話說得那麼牛皮,但當他地辦公室真的接到電力局送來的正式停電通知時,他就開始出汗了。再也沒有膽量吩咐辦公室不接電力局的通知。

  事情到目前這一步。完全是他一手造成的。可以說是由於他意氣用事。在明面上無論一個廠建設在什麼地方,沒有不服當地政府管地。有些企業之所以在地方官員面前牛皮哄哄,並不是他們的權力真的有多大,而完全是他們跟地方官員關係好,或者說用錢買通了那些貪錢的官員。

  他摩托車廠僅僅憑一個台資企業的招牌就想獨立於中國法律之外。顯然是他自己把自己抬的太高。他以為抓住了地方官員急於招商引資的弱點就可以拒絕政府地檢查,真是打錯了算盤。

  真要因為他個人地失誤讓工廠停了工,董事會和董楠傑董事長肯定不會給好果子給他吃。

  看著時間一分鐘一分鐘地走向通知書上寫定的時間,曲總經理越來越坐不住了。

  等到還差半個小時的時候,他終於給薛華鼎撥了一個電話。

  薛華鼎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通知人員準備進廠檢查,同時也告訴相關部門不要停水、停電。

  但是。隨著檢查的深入。問題又出現了。別看這家摩托車廠外部光鮮,裡面的安全措施還存在不少的缺陷。主要表現在熱處理、電鍍車間工人防護用品缺少,唯一的防護用品就是一個口罩,有點人甚至連口罩都不用;負責電源設備維護和檢修用電設備的工人連電工證都沒有。只是在他們自己廠裡培訓了一段時間;工廠的廢氣也是直接向空中排放。

  當這些問題反映到薛華鼎這裡來之後,薛華鼎也是震驚了。馬上下令檢查組地人對相關車間進行查封,並組織更多的檢查人員進駐。

  曲總經理這下傻了眼。開始還大著嗓門跟檢查組的爭,急眼了又要讓保安轟人。在得到薛華鼎的嚴重警告之後,他才想起給董事長董楠傑打電話求救。

  當天晚上,董楠傑沒有吃晚飯就從廣州坐飛機到省城。並連夜往長益縣趕過來。到了之後,馬不停蹄地召開工廠高層會議。

  第二天上午,勞累了一晚的董楠傑就找薛華鼎請求見面。

  因為事實俱在,薛華鼎面對這個打過多次交道地老朋友倒也沒有什麼客氣。

  董楠傑找他也不是要薛華鼎高抬貴手將這些明顯不要求地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是請薛華鼎能通融一下。讓他們邊生產邊整改。同時請薛華鼎他們派出監督人員進行現場監督,哪裡不合格改哪裡。

  薛華鼎找相關人員瞭解情況之後。也同意了董楠傑的要求。這下二人盡釋前嫌,還在薛華鼎地辦公室說笑起來。

  看薛華鼎寫了有關讓摩托車廠邊施工邊整改的批示後,董楠傑笑著問道:「薛縣長,我記得你以前在郵電局工作吧?什麼時候到政府這邊來了?」

  「過來一段時間了。我也記得曲總經理原來不是總經理,什麼時候提撥的?」薛華鼎也開著玩笑。

  董楠傑笑了笑:「一年多了。這人工作還是負責,就是有點死板……呵呵。」他又說道,「對於他前天的錯誤,我代表董事會對薛縣長表示歉意。」

  薛華鼎道:「我已經跟他打過無數次交道。對了,你剛才說你們工廠的空氣淨化器早就買來了,為什麼不用?」

  「你說呢。」董楠傑反問道,「這可是我們廠成立以來第一次接受檢查。」

  薛華鼎點了點頭,說道:「能省的就省,能躲的就躲。是吧?」

  「有的國家規定只要法律沒有禁止的,國民都可以做。對於企業而言,只要政府不命令禁止,我們也可以……,呵呵。」董楠傑笑道,眼裡沒有一絲慚愧。意思也表明只要這次檢查組沒發現問題,他們的空氣淨化器也一直不會使用:使用它們就要耗費大量電費。

  薛華鼎苦笑了一下,說道:「你們那個電鍍車間和表面處理車間的工作環境太糟糕了。電鍍液就那麼放置,噴丸車間的灰塵也是全車間到處飄。我想你知道這樣地話。工人很容易得職業病地吧?你們這麼做於心何忍?真要工人生病了,什麼醫藥費、賠償費、營養費什麼的也不會少,你們損失的肯定更大。」

  董楠傑點頭道:「就是有這麼一些短視的人。昨天晚上我們開會撤換了二個車間主任。他們竟然將我們工廠準備的相關防護設備費用給分掉了。他們還說什麼那是骯髒地工種,工人的工資應該高些。」

  薛華鼎道:「工資高些也應該。」

  「我知道應該,他們的工資本來與別人的不同。但總不應該把那些購置費用按工人的要求給分掉吧?以前車間沒有經手費用的權力。我們曲總經理不知為什麼改變了。昨天他們都做了檢討,把那些財務漏洞給堵住了。說真的,這次我個人還感謝你們地檢查小組呢。」

  薛華鼎笑道:「我可是麻著膽子硬要進去檢查地。只要你沒意見就好。」

  「開始接到消息的時候,我不瞭解情況,只聽了我手下的一面之詞,當時心裡還真是窩火。晚上開了會才知道錯在我們自己。如果不是現在摩托車配件的訂單催得急,我還不會親自趕過來。廣州那邊的事也很多。」董楠傑搖了搖頭。

  摩托車廠的事情告以段落。薛華鼎問道:「董事長。你以前不是說你們生產BP機嗎?現在生意怎麼樣?」

  「不錯。特別是去年和前年,BP的銷售情況還可以。呵呵,當時要你加入,你不願意。要不,你也可以大賺一筆啊。」董楠傑笑問。

  「我沒有本錢投資,我能賺什麼。我可沒有後悔。」薛華鼎道。

  「你走從政這條道當然不稀罕。」董楠傑道,「你當時不是說你岳父做生意嗎,他應該可以投資吧。你的蓄電池項目啟動了沒有?」

  「已經生產了。產品也是供不應求。」薛華鼎問道,「你有沒有興趣再到我們縣來辦一個工廠?」

  「到你們這裡?嗨。我辦摩托車廠就是在這裡親友的請求下辦地,我也沒想它能幫我賺多少錢。主要是這麼交通太不方便了,過來一次都不容易。高技術人才更是缺乏,不說什麼專家,就是有電工證的工人都難找到。你們這種農業縣要發展還真是想不出什麼辦法來。除非你勸我在安華市投資。我可能會考慮一下。」董楠傑直言不諱地說道。

  「那在安華投資也好。」薛華鼎隨口說道。他不主管農業、工業。也不主管招商引資,說這些話也只是好朋友之間正常的交談而已。能勸他來投資固然是沒事。說不動也就無所謂。

  「呵呵,你還真是心懷天下。」董楠傑開玩笑道,「安華市你也要考慮?……,不過這二年肯定不行。我這個生產B機的電子廠利潤是不錯,但浪費的精力也是最大。我現在還真抽不出時間考慮其他地。一個人地精力有限,找一個放心的、稱心地手下又不容易。……,薛縣長,你原來在電信部門工作,你說說這BP機的前途怎麼樣?」

  自從蔡志勇送了一台GSM手機給自己後,好奇的薛華鼎在熟悉其功能的同時,也思考過電信技術的相關問題。GSM手機他不是第一次見到,以前在安華市電信局的時候就看見過、操作過。只是那時是試驗性質,基站只建了二個,手機也笨重。蔡志勇前幾天送給他的那台西門子的手機就輕便實用多了。

  他見董楠傑問起BP機的事,就說道:「不知你相信不相信我的預計。我預計BP機這種技術不久就會被淘汰。數字BP機,也就是顯示一個電話號碼而已。大哥大和才開始進入市場的GSM手機都有這個功能。漢子BP機雖然可以顯示漢字,但GSM手機可以收發短信息,而且可以直接寫直接發,不需要經過人工台。」

  董楠傑點頭道:「是的。在南方GSM手機普及率越來越高。內地也開始使用了,我想只要手機入網費大幅度降價,手機設備生產商增加,而且大陸的經濟發展很迅速,購買使用手機的人會成倍增長。BP機走下坡路是肯定的。你估計BP機還能堅持多久?」

  薛華鼎笑道:「董總是開玩笑吧?我肯定沒有你瞭解得多。這不但要看手機普及率,還要看你們這些BP機生產商是不是相互拚殺。如果相互拚殺的話,高利潤的好日子恐怕就很快到頭了。」

  董楠傑臉上露出一絲無奈,歎了一口氣,說道:「拚殺已經開始了。以前一台BP機純利都有三百多,現在毛利都沒有三百了。還是你的觀點對,當時我應該投資一部分資金到蓄電池方面。」

  「呵呵,當時你不是嫌週期太長了嗎?你喜歡短平快。」薛華鼎笑問。

  「也不完全是這個原因。說實在話,其實我們這些台商內心還是有點擔心你們這裡政策不穩定,擔心時間長了以後,你們搞一個什麼運動,我們就血本無歸。所以我們願意投資那些投資少,見效快的項目。如果投資三五年還收不回投資,那時我們肯定是不會幹的。除非在地方政府裡有大後台。」董楠傑笑了一下,說道,「我沒有。也是小商人一個。」

  薛華鼎笑問:「那你現在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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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g236161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42 | 顯示全部樓層
官路迢迢 第448章 Robin謝

  薛華鼎冷哼了一聲
  
  曲總經理繼續說道:「不是我說漂亮話。我是只信得過你,也知道你絕對不會故意刁難我們,不會把我們廠當成唐僧肉。薛縣長,可我開始不知道啊。借檢查之名行索賄之實,這類事情我聽多了,名義上是檢查,實際上是來找茬,哪裡有一點點不合標準就是一大堆的罰單下來了。你不知道,現在閻王易過小鬼難纏,真要這次開了一個口子,那他們還不經常來?現在全縣好像還只有我們這個工廠的效益還好一點,在有些人眼裡還不是一塊肥肉?……」
  
  薛華鼎打斷他的話說道:「曲總經理,這些事你都是道聽途說。即使以前真有這事,那也不表示這次也是這樣。不管怎麼樣,我們是要進去檢查的,這是我們對政府負責,對裡面工人生命負責。」
  
  曲總經理說道:「可我們的安全措施絕對是沒說的。」
  
  「那是你自己認為。」薛華鼎說道,「你同意不同意?」
  
  「不同意。我是這工廠的總經理,既然大家的面說了不許你們檢查就不許你們檢查。」曲總經理本就是一頭犟牛,哪裡那麼容易屈服。
  
  薛華鼎最後問道:「你不介意的話,我再問你一句其他的話可以不?」
  
  「你說。」「你徵求過你們董事長的意見嗎?」薛華鼎無奈之下只好打出這張牌。
  
  「你什麼意思?你以為現在還是過去?現在我是這裡的總經理,董事會已經授權我全權處理工廠的日常事務。如果這些事都不能做主,那我還當什麼總經理?再說。這好像是我們公司內部的事。還不需要外面的人操心。你不要以為這裡是你們政府機關,官大一級壓死人,什麼都得聽上級的。我們是企業,我們的分工是簽訂了合同的,容不得反悔。」曲總經理生氣的說道。然後問道,「薛縣長,我很忙。你沒事了吧?再見!」
  
  薛華鼎也是生氣的將話筒擱下,心裡想著剛才曲總經理最後的話,也想著田國峰找自己談過的話。但決心終究還是難下,有點患得患失起來:「要是沒有田縣長插手就好辦多了。」
  
  沒有多久,檢查組陳組長打來電話。請示下一步對摩托車廠的處理。薛華鼎煩躁的說要他等一下再打電話過來。心裡則罵道:「都是他媽的老狐狸。我昨天不告訴你按程序來嗎?今天為什麼還要問我?」
  
  這是薛華鼎發無名之火:你自己都還沒有定下來,下面的人當然也不想出這個風頭。現在薛華鼎還沒有在縣裡達到一言九鼎的地位,手下之人也不是二百五。他們衝動的話,將來其他人肯定會給他小鞋穿。他們之所以謹慎就是想不得罪人。
  
  薛華鼎想了想,還是給田國峰打了一個電話,把自己與曲總經理的通話結果告訴了他。並說道:「田縣長,他們已經鐵了心,如果我們政府不硬起來,這次我們就失敗了。」
  
  田國峰心裡雖然對薛華鼎有點不滿。到這個時候還沒有拐過彎來,但嘴裡卻說道:「小薛啊,你不要把這事看得太重。說不上失敗不失敗的,根據實際情況來嘛。至少我們已經給他們提了一個醒,讓他們知道搞好安全工作是很重要的。其實。我們的檢查不就是這個目的嗎?既然目的達到了。那我們也是勝利者。個人的面子是重要,但政府的工作更重要。我們掌握的是大節、是大局。局部要服從全局的道理你肯定懂。無需我來提醒。只要我們緊緊抓住經濟發展這個大目標不放,我們就不會走彎路,就能造福於全縣人民群眾。……,是不是小陳他們有情緒?是不是被人家擋在外面感到面子無光,呵呵,他們也是不成熟,這又什麼嘛。小薛,你不用操心,讓我來做他們的思想工作。我保證讓他們開開心心,以飽滿的熱情投入到後面的檢查中去。」
  
  田國峰的話說的很柔和,批評也含在笑語中。而且也給了薛華鼎一個台階,將失面子的事放在檢查組人員身上。薛華鼎心裡想:他們失了面子不錯,但最失面子的是我這個為首的啊。
  
  薛華鼎有點不高興的問道:「田縣長,我們就這麼虎頭蛇尾的逃跑了?」
  
  田縣長在電話裡大笑起來,說道:「呵呵……。年輕人火氣大啊。我們不還要檢查其他的企業、工廠嗎?怎麼說虎頭蛇尾呢?逃跑更是嚴重了一點。」
  
  田國峰在這裡善意的偷換了一下概念。
  
  見薛華鼎還沒有吭聲,田國峰說道:「要不我們再等他們一天?」
  
  薛華鼎說了一聲再見就掛了電話,心裡罵道:「再等他們一天,虧你說得出來。再過幾個小時,超過了我們約定的二十四個小時,我們檢查組和我的威信就掃地了。用得著等上一天嗎?」
  
  他見田國峰這麼強勢,心裡窩著的火無處發洩,就給朱賀年打了一個電話:「朱書記,我有一件事向你匯報一下。不知你知道有關摩托車廠的事不?」
  
  朱賀年很是驚訝的說道:「摩托車廠?什麼事,我不知道。」
  
  薛華鼎一聽朱賀年不知道,說明田國峰還沒有向朱賀年匯報,他之前所說的什麼三個人一起商量的話也純粹是應付自己而已。於是薛華鼎心裡也耍了一個小手段,說道:「是這麼一回事,昨天我們安全檢查小組到摩托車進行安全檢查的時候,對方命令保安不讓我們的人進去。我們按照程序已經給他們下了通知單,宣佈二十四小時內對該廠進行斷水、斷電,必要時進行封廠。現在二十四小時的期限快到了。我準備採取這些措施。你不會反對吧?」
  
  朱賀年一愣。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道:「田縣長的意見呢?你向田縣長匯報了沒有。」
  
  薛華鼎簡單的說道:「匯報了。」
  
  朱賀年自然也明白薛華鼎的言外之意,匯報是匯報了,田縣長不同意,否則的話也不會把官司打到你這裡。
  
  朱賀年停頓了一下,說道:「你是主管安全的。這些事還是你做主。今後出了安全問題,板子主要打在你身上。組織已經給了你這個權利,我們也不能過分的干涉你的行動。不過,這種極端的措施,只有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才實施,而且你要考慮後可能出現的後果,除了承擔相應責任。還要消除由此造成的不利影響。你多思考一下。當然。政府的威信是不容損害的,如果我們正常的工作都不能進行,那還要我們政府幹什麼?具體怎麼做,你自己把握好。」掛完朱賀年的電話,薛華鼎馬上給檢查組陳組長說道:「你必須按程序來辦事。在斷水斷電前,由有關部門向摩托車廠發函,說明他們是接到了縣裡的通知,執行的是縣裡的命令。誰不執行這個程序,你告訴我。我來找他!」
  
  陳組長想不到最後還是這個結果,脫口問道:「真的斷水斷電?」
  
  「什麼真的假的,你現在能做的事就是嚴格按程序來。我們不是不給他們機會,他們要一意孤行,我們就讓他們知道不配合安全檢查的後果。」薛華鼎大聲說道。
  
  「我馬上通知他們。」陳組長說道。
  
  沒有多久。田國峰就接到了有關薛華鼎下令斷水斷電的報告。氣急敗壞的他很快就跑到朱賀年那裡。將事情可能引出的嚴重後果向朱賀年做了匯報,請朱賀年出面阻攔薛華鼎的一意孤行。嘴裡還說道:「這怎麼行。上任才幾天就不聽招呼,為了一點點面子問題就不依不饒……」
  
  朱賀年將激動的田國峰按在座位上,說道:「老田,這事還真怪不得小薛。你想想,我們對全縣娛樂場所能夠重新檢查,冒著被那麼多老闆罵的危險,我們都堅持下來了。為什麼對一個台資企業就畏首畏腳呢?真要我們檢查組的人就這麼退回來,我們政府的威信何在?人民群眾又怎麼看我們?」
  
  田國峰道:「我知道這個道理。可是我們縣窮啊,現在要招外資進來多麼的不容易。我們與其他地方比有什麼優勢?什麼優勢都沒有。如果不在環境上寬鬆,不在政策上傾斜,人家憑什麼要來?如果我們這次放他們一把,也許其他企業看到我們這裡優待他們,有這麼好的政治環境,他們就過來了。」
  
  朱賀年道:「你這是一廂情願,也是無原則的做法。難道為了幾個外來投資,我們的政策、法律都不要了?那按你的意思,我們這裡讓人家辦賭場、辦妓院、容許毒品買賣,那我們肯定能發大財。但是,你敢嗎?」
  
  「朱書記,你說話怎麼這麼極端?我說了要辦賭場、辦妓院、賣毒品了嗎?那是違法犯罪的事,就算我是一個普通百姓也知道那是犯死罪。再說,這與摩托車廠扯得上來嗎?人家的安全措施肯定比我們強,我們那些檢查合格的企業未必就比他們摩托車廠做的好。哼,我看他們等下怎麼收場。」田國峰把臉別到了一邊。
  
  朱賀年說道:「有什麼不好收場的?人家來投資也是來賺錢的,你真以為別人是施捨給我們的?我們按程序來對待他們,他們未必就會真的跟我們硬抗?他們每天的損失也是不小。他們安全措施好不好,如果不進去檢查怎麼知道?國家沒有明文規定說外資企業、台資企業就不要檢查,不要監督了吧?官司打到哪一級我們都不怕。你這麼激動,是誰給你打了電話?誰給你施加了壓力?」
  
  田國峰心虛的說道:「現在是沒有,但不等於斷水、斷電、工廠封閉了的時候沒有。到時候誰給我們正正當當的打官司,人家只會在外面說我們故意刁難他們,故意索拿卡壓。」
  
  朱賀年說道:「既然沒發生,那就不一定會發生。謊言止於智者,他們願意怎麼說是他們的事,只要我們不索拿卡壓就行。」
  
  田國峰聽了「謊言止於智者」就有點惱怒,感覺朱賀年罵他愚蠢似的。滿臉不高興的看著窗外。
  
  朱賀年倒沒有想到自己無意中的一句話得罪了這個搭檔,他繼續說道:「老田,他薛華鼎是管安全這個事的,年輕人的火氣肯定比我們這些老頭的年紀大,辦事做什麼肯定不可能像我們一樣四平八穩。其實,我們不也有衝動的時候?這事他認為他擔著責任。如果不讓他進去檢查,他就會以為裡面肯定有什麼問題,裡面一定有隱患。你說如果我們阻攔他的話,他心裡是不是會怨恨我們?現在上面不也容許領導幹部有失誤嗎?組織上考慮領導班子的時候也經常是讓老中青結合起來。還不是鼓勵班子裡永遠保持一股闖勁?再說,這對我們,你,我有利吧。」
  
  田國峰回過頭來,有點不解的問道:「什麼有利?」
  
  朱賀年笑道:「他是副縣長,現在他做的事我們不出面。如果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後果,我們還可以用他的上級來收拾這個爛攤子啊。你老田擔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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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g236161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42 | 顯示全部樓層
官路迢迢 第447章 Robin謝

  陳組長忐忑不安地掛了電話,心裡想:難道真的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年輕氣盛的薛縣長為了搞出政績而不管不顧其他人?

  陳組長打電話的時候,就是在小組成員中打的,薛華鼎的話其他人也聽見了。那個開始勸陳組長的人等陳組長將手機收起來之後,小聲問道:「會不會影響招商引資?到時候驚動了縣裡的其他領導,我們這些小人物是二頭受氣,工廠封也不是,不封也不是。還讓這裡的王八蛋看笑話。」

  那個警察正在氣頭上,說道:「怕個鳥,我們是做事的,領導說怎麼做我們就怎麼做!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你受得了他媽的窩囊氣?封!把他們給封了。哼,封了老子一樣拿工資!台商又不是太上皇,憑什麼他們就高人一等,不接受地方政府的領導?」

  幾個人一合計,決定還是按薛華鼎這個頂頭上司的要求來,什麼招商引資、什麼社會影響等等不是他們這些小人物考慮的,真出了事就讓領導們去了難。

  於是,陳組長匆匆忙忙在一張蓋了相關單位公章的格式紙上填了一張通知單。一本正經地交到摩托車廠的門衛室。

  門衛室的保安讀了通知單的內容後,心裡很是驚訝,但就是不接受:既不簽字、也不送進去。

  陳組長只好打電話給工廠裡面的對外接待部,說了相關情況。對方開始還很客氣,認真聽了陳組長的話,但對方匯報之後就沒有了下文,不再接他的電話了。

  無奈的陳組長只好再給薛華鼎打電話。薛華鼎說道:「你們還真是老實!把通知單交給他們你們就走!如果你還不放心就用相機照幾張相片做將來的證據,你還怕他們撒賴不成?」

  檢查小組的人在保的嘲笑的目光中離開到其他地方檢查去了。

  薛華鼎沒有將這事放在心上,他給辦公室打電話要了一台小車,喊上司機小駱就直奔晾袍鄉。

  那裡已經有省裡地調查組下來進行調研。本來這些調研組是應該獨立進行調研的,但在魯利的運作下。這些調研組並沒有真正做到獨立,他們還沒有從省城出發,晾袍鄉的人就知道了。調研組在晾袍鄉調查的時候一直有蘭永章等人在陪著。當然,魯利的行動也得到了葉副廳長暗地裡支持。

  明天是調研組回去的日子,薛華鼎為了從他們嘴裡探出口風,以彌補相關缺陷,在蘭永章地請求下親自出馬陪那些調研組的人吃晚飯。所謂的缺陷就是那些有可能對投資產生不良影響的因素。

  實際上。薛華鼎和蘭永章過慮了。那些調研組的人早就知道薛華鼎與葉副廳長地關係不同一般,而且也知道這次調研省裡也有人下了指示,他們下來只是走一個形式,只是看下撥多少資金才是最好的:既讓薛華鼎高興又不造成大的投資浪費。

  所以當薛華鼎自報姓名後,調研組的人就熱情地做了自我介紹。甚至有點巴結薛華鼎的意味。薛華鼎吃什麼他們就吃什麼,要他們搞什麼活動就搞什麼活動,沒有什麼推讓。

  在麻將桌上,當薛華鼎笑著試探著問調查情況時,他們也是如實相告。甚至把他們的相關書面結論都給薛華鼎看了。

  晾袍鄉送給他們的那些土特產,他們也笑納。這不值什麼錢,就是紀檢部門知道也不算什麼。

  等調研組地人喝好、吃好、玩好之後。安排完他們住處的薛華鼎就和他們分手了。他讓小駱直接送他到了安華市無線電二廠而不是回縣城。

  今天不是週末,許蕾沒有回長益縣,就住在母親這裡。

  「薛縣長?怎麼今天過來了?」許蕾睜開眼睛看見薛華鼎坐在床邊,驚喜地笑道。

  「到晾袍鄉辦事,辦完事順便就過來了。剛才睡著了?」薛華鼎笑問道。

  「嗯,一天到晚累得要死,比在電信局上班累多了。你還到晾袍鄉幹什麼事?」許蕾翻了一下身,伸手抱著薛華鼎的腰,頭靠在他背上扭了扭。

  「還不是爭取資金的事。明天調研組的人回去,今天陪他們吃一餐晚飯。打了一會兒麻將。」薛華鼎和衣躺下,問道,「公司準備得怎麼樣了?」

  「差不多了,網管和電信資源系統的人還是原來的,只是換了一個名稱。只是動環監控系統的人還缺,主要是缺硬件設計的人。你明天有空沒有,要不你幫我面試那些人。我不是很懂,朱瑗也不懂。只有你那個同學,陳春科陳總懂一些,但我不是很相信他的技術。呵呵。手洗了沒有?到處亂摸。」許蕾笑著將他插進胸口地手推開。

  薛華鼎卻一把抓住她的左乳,一邊揉一邊說道:「洗了,進屋就洗澡,你沒看見我頭髮還是濕的。」說著他思考了一下,說道。「我們還是要請幾個高水平的人才進來吧。我和陳春科都是大專畢業。簡單點的還可以應付,但新技術、高科技就不行。」

  「爸爸也是這麼說。可我覺得暫時還不必。等我們摸著門道了再考慮招那些人。現在我們自己都不熟悉。招進來誰知道是高人還是誇誇其談的人?無線電二廠本來有一些高級人才,讓他們應付一段時間,當他們覺得不行了,就知道我們缺什麼人。」許蕾把身子往床裡面讓了讓,動手解開了薛華鼎襯衣的紐扣,說道,「知道要睡覺,還穿什麼襯衣?」

  「呵呵,你自己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穿襯衣、脫襯衣就像穿背心一樣,從上面來的。扣子不用動。媽媽還在客廳看電視,我總不能打赤膊吧?」說著他將襯衣脫下往沙發上一扔,將許蕾一把抱住。線電二廠的車回到了縣城。開完田國峰縣長主持的工作會議後,田縣長喊住了正要回辦公室地薛華鼎。

  等其他人走了,田國峰問道:「華鼎,摩托車廠是怎麼一回事?」

  薛華鼎回答道:「你也知道了?沒事,他們不肯讓我們安全檢查小組的人進去檢查。我們就給他們下一個最後通牒。是摩托車廠打電話給你了?」

  「沒有。是我們自己的人告訴我的。他們也是擔心把事情鬧大了,你覺得他們摩托車廠為什麼這麼做?是不是我們以前的工作做地有點不到位?」田國峰說道。

  薛華鼎道:「田縣長,這是他們太強橫了一點。再怎麼說我們也是一級政府,怎麼可能不讓我們檢查?他們要是對我們地態度有意見,認為我們的檢查工作做地不好,事後他們可以申訴。這麼不把我們看在眼裡,我們就應該嚴格一點對待他們。」

  田國峰問道:「你的意思是真的要關閉他們的工廠?」

  薛華鼎這才認真起來。問道:「田縣長,你不支持?」

  田國峰對薛華鼎道:「你先坐。」等薛華鼎坐下後,他說道:「我不是不支持,我只是不想把這事鬧大。你也知道,我們縣地條件。沒礦產資源,沒地理優勢,沒人才資源,要想引資進來實在是困難。真要封了他們的廠,我怕這些人在外面大喊大叫,給我們縣造成不好影響,那我們招商引資就更困難了。今天早上還沒上班。引資辦的人就給我打電話,說是能不能對他們網開一面,畢竟全縣就一家大一點的台資企業,從他們的規模和管理水平看,他們也不是安全措施不好地企業。到時候我們鬧得這麼凶,進去檢查之後發現什麼都比我們其他企業好,那不讓人看笑話嗎?」

  薛華鼎心裡感到好笑:人家自己都不急,我們急什麼?他小聲而客氣地說道:「沒有進去檢查,我們就無法知道他們到底做得怎麼樣啊。如果真的做的好,我們也沒有什麼難堪的。這是他們應該做的。我們還可以從中學到好的經驗。現在人家還沒有打電話給我們,說明他們不把這事放在心上,我們急什麼?」

  田國峰道:「我們還沒有採取行動,他們當然不急。但我們一旦採取行動,那就撕破臉了,迴旋的餘地就小。要不這樣,我提一個建議你看行不?」

  薛華鼎看著田國峰,問道:「您說。」

  田國峰道:「你或者我,我們給他們廠地領導再打一個電話,把我們的要求說一說。告訴他們這次檢查不是針對他們,更不是為難他們。如果他們還是一意孤行,那我們再採取措施。這樣仁至義盡,他們沒有話說了吧?或者要他們寫一個保證書,保證他們的安全措施符合要求。我們也算了。我想他們相關要求應該不比我們的低。」

  見薛華鼎沒有立即點頭。田國峰連忙說道:「對外資、台資企業在政策方面稍微優惠一點是有先例的。他們那些企業車牌都與我們的不同呢。」

  他後面這話有點牽強附會的意思,車牌不同未必就是要放寬政策。

  薛華鼎聽了田國峰的話倒有點為難了。但見他這麼鄭重其事的樣子,就說道:「那好,我跟他們打一個電話。但我還是堅持一條,就是讓我們檢查組的人進去檢查。」

  寫保證書什麼地那簡直就是兒戲,純粹是自己為自己找台階下:哪個企業不是說自己的安全設施、安全措施符合要求?真要不符合安全要求,他們也敢寫這個保證。

  田國峰見薛華鼎只是退讓了一點點,心裡有了一點惱怒,但沒有說出口。他猶豫了一下,就說道:「那好吧。你先跟他們打一個電話,如果不行,我們再向朱書記匯報一下,我們幾個人一起拿出一個意見來。」

  薛華鼎異樣地看了田國峰一眼,心裡想:這種事也要集體討論?你這是拿朱書記來壓我還是怎麼的?這不是將我這個主管安全的副縣長的正常權力給剝奪了嗎?

  田國峰收取筆記本和鋼筆,說道:「停水、停電的事稍微緩一下,給他們一個機會。我們是人民政府,還是要講一點人情嘛。」

  薛華鼎有點鬱悶地離開會議室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他歎了一口氣,還是按照田國峰的意思給曲總經理打了一個電話。曲總經理倒是沒有拒絕他的電話,還在電話裡祝賀他當上了副縣長。薛華鼎以前在郵電局的時候就跟這個曲總經理打過幾次交道,每次交道都是不怎麼愉快,這個人很是死板、固執,教條地執行董楠傑地指令。

  薛華鼎問道:「曲總,你怎麼就拒絕我們檢查組的人進去呢?我們可是一視同仁的,全縣所有的企業都要檢查。呵呵,是不是你們裡面真有見不得人的?」

  曲總經理也笑道:「薛縣長,不是我不給面子。如果在他們來之前你給我電話了,或者我事先知道是你主管這件事,我二話不說就讓他們進來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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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g236161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42 | 顯示全部樓層
官路迢迢 第446章 Robin謝

  長益縣自己所劃定的大中型企業標準當然只是針對長益縣內而言的。如果將這些企業放在全國其他地方甚至就是在湘湖省,他們的大型企業在省城也只能算是小不點的小型企業。典型的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長益縣規模最大的企業是安華市柴油機廠,廠址在長益縣的老縣城。現在只是一個大大的空架子,除了不斷吞吃國家補助,就是在縣裡製造麻煩,讓縣領導頭痛。以前縣裡為他們爭取的三千萬什麼技術改造資金基本吃完,那些廠幹部和蹲點的王副縣長又開始著急了,時不時向縣裡打報告要錢。王副縣長也是窩囊,要調動的消息傳出來好久了,可就是沒走,還窩在這個廠裡熬時間。現在廠裡的人不服他,而縣裡又不理他,真是倒霉透頂。
  
  規模第二的是一家生產摩托車配件的台資企業。整體情況還算可以,年產值已經過億元,但目前利稅上繳不多,工廠還在稅收「三免二半」的優惠期間。而且這個廠是一個零件加工廠,並不生產整台摩托車,利潤率也不是很高。董事長董楠傑是台灣人,在其他地方還有其他生意,這個廠是他應這裡的親朋戚友開的,解決自己親友的工作,他只是把少部分精力放在這裡。
  
  縣裡其他工廠企業就名不經傳了,稍微被人記起的是私人水泥船廠、縣麻紡廠、縣糕點廠……等還有點點名氣。剩下的就是幾十人的小企業,不值一提。
  
  薛華鼎安排的企業安全檢查小組去檢查柴油機廠的時候,沒有遇到任何麻煩。除了王副縣長一如既往的不出面、不知他在哪裡生悶氣外,其他廠領導都熱情洋溢的站在廠門口迎接檢查組一行的到來。與其他企業不同的是,這些的廠領導巴不得檢查小組檢查出安全問題來。
  
  不知內情的以為他們對安全要求高,實際上不是那麼回事,還是錢給鬧的:只要廠裡有安全問題,那就要整改。只要整改,就必須投入資金。資金哪裡來?當然是縣裡來。只要從縣裡撥下錢來。這些人又可以從中撈一點。好事!
  
  讓這些廠領導惋惜的是,這個廠開工率實在太低,大部分廠房都是關著的,安全隱患很少。而且這個廠在開始建設的時候,都是按照大型企業來規劃、設計、建設的,消防通道、消防設施都齊全。只有那些消防龍頭、消防管道需要整修、更換一批,並不需要縣裡拿出多少投資來。
  
  但廠領導還是請檢查組吃了一餐「便飯」。因為薛華鼎在他們出發前就說了不許喝酒,所以菜很簡單,雖然大大超過四菜一湯的標準,但不是很奢侈。
  
  吃完中飯,檢查小組到摩托車廠檢查卻吃了閉門羹。無論這個小組拿出什麼文件、證件。對方的保安就是不開門。喊來他們的領導,也就是這裡的曲總經理,對方也是愛理不理。
  
  曲總經理一邊心不在焉的翻閱文件、通知,一邊陰陽怪氣的說什麼這是縣裡變相收取費用,故意找企業的碴。如果放他們進去檢查,估計看都不看就是開罰款單。
  
  帶頭的小組長嚴肅的告訴曲總經理,說道:「這是縣裡的統一部署。任何企業都沒有特權。所有安全設施、安全措施都必須達到我們的標準才容許生產。」
  
  曲總經理聽了之後把手裡的資料往保安的辦公桌上一放,說道:「哼,笑話。你們的標準?是你們長益縣自行制定的標準吧?我告訴你,我們廠是按照台灣的標準來建設、佈置的。安全措施、安全等級都比你們縣的高得多。台灣你知道不?是亞洲四小龍!亞洲,不是湘湖省,也不是中國。人家經濟那麼發展,安全措施能不比你們長益縣自己設的高?」說著說著,這個傢伙有點得意洋洋的。
  
  檢查組的幾個人臉上不約而同的呈現出一絲愧色,好像自己這些人真是來無理取鬧的。
  
  小組組長硬著頭皮說道:「這標準不是我們長益縣定的,是國家定的。不管台灣地區的安全措施怎麼樣。你們的廠定在這裡、建在這裡,你們就必須符合我們的要求。而且我們要來檢查是幾天就發了通知來的,相關要求都已經寫的明明白白。如果不合要求也只是要求你們整改,除非是你們不按我們的要求和期限整改,我們才會開出罰款單。而且你們不服我們處懲的話,你們還可以向縣裡甚至更高一級政府機構申訴。」
  
  曲總經理冷笑道:「你們以為我們像你們一樣有時間玩遊戲?時間就是金錢,就是效益。你知道不?我實話告訴你,你們要檢查沒門。要吃飯,我倒可以請你們到我們食堂去吃,伙食怎麼樣我不敢說。但保證可以讓你們吃飽。如果沒其他事,我請你們離開這裡,不要影響我們工廠顧客的進出和車輛的運輸。」
  
  檢查組的人氣得滿頭怒火,小組組長對那個趾高氣揚的曲總經理道:「那你寫一個申明,就說你們拒絕我們檢查。」
  
  「寫什麼申明。我沒時間。拜拜!」說著。曲總經理把手一揮,對門口的保安道:「你們給我看好了。不要放一個閒人進去。誰放進去了,誰自己辭職走人。」
  
  幾個檢查組的人被對方涼在那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對於這個全縣效益最好的工廠,又是台資企業,檢查組的幾個小人物還真不知道怎麼處理好。
  
  等曲總經理進去之後,檢查小組的幾個人也從小小的傳達室尷尬的走了出來。一個小組成員對小組長道:「陳組長,要不你跟薛縣長打一個電話,看他怎麼處理。這些人牛得很,聽說省城的外資企業要市長、省長批條才能進去檢查呢。要是影響了招商引資這個大前提,我們吃不了兜著走。現在朱書記、田縣長他們都在為招商引資頭痛,我們可不能得罪他們啊。」
  
  小組組長何嘗不知道這裡面的厲害關係,只是這麼被人家輕視,當面涼在這裡,實在讓人不舒服。這不是打人耳光嗎?
  
  他掏出手機正要給薛華鼎打電話,這時二個保安走過來,其中一個對他們吼道:「讓開!讓開!車來了,你們在這裡堵著車了。」
  
  小組長沒好氣的說道:「你們不要狐假虎威了!我們在這裡擋著你們的車道了嗎?」
  
  「我們狐假虎威?你們這些官老爺才狐假虎威吧?你們站在這裡影響我們的工廠的形象,你看你們的車停在了停車位置嗎?你看看那個牌子上寫的什麼?」一個保安指著停在旁邊的小車說道。
  
  「你他媽的一個小保安給老子老實一點!我們的車不停這裡,你說停哪裡?我們是要進去檢查的,難道要我們的車停到馬路中央去?老子還真是第一次看見有人對我凶!」小組裡一個警察上前推了保安一把。瞪著眼睛指著保安的鼻子大聲說道。這個小組由多個部門的人組成,因為自己不是組長,所以這個警察還一直沒有發言,現在見一個普通的保安都這樣牛,就忍不住衝了上去。
  
  工廠門樓前有一個小廣場。中間是一個水泥池子圍著的假山,假山周圍是水,養著幾條金魚。在水泥池中前面立著一塊標牌,上面寫著:「此處禁止外來車輛停放!」
  
  從字面看,檢查組的小車確實是不容許停這裡。但他們是來辦事的,又不是長久停放,應該是可以停一會的。這種事都是約定俗成。大家心裡都明白,這個保安純粹是無話找話。
  
  其實這個保安也不是真的說他們車停的不該,只是他是新來的,好不容易找到這個工作。現在保安隊的隊長在後面看著,他就表現積極一點,爭取留下一個好印象,所以他的動作顯得「勇敢」一點、氣勢強一些。
  
  現在見一個警察指著自己的鼻子,他有點膽怯了,一邊轉身一邊嘀嘀咕咕的說道:「我又不違法,我怕你什麼?本來這裡就不容許停車……」
  
  小組長拉了警察一把。說道:「先冷靜一點,我們是縣裡來檢查的。」說著又大聲對幾個不服氣的部下道,「大家安靜一下,不要急。」
  
  說完他快速的撥著薛華鼎的電話。
  
  薛華鼎此時正在辦公室批閱文件,接了小組長的電話,問道:「陳組長,你們現在檢查到哪裡了?」
  
  陳組長連忙說道:「薛縣長,我們現在被堵在摩托車廠的外面。人家不讓我們檢查,你看……」
  
  薛華鼎驚訝的問道:「不讓檢查?為什麼?難道他們沒有接到我們的通知?」
  
  陳組長說道:「不清楚!那個姓曲什麼總經理就說不讓我們進去。說是他們遵照的是台灣安全標準,說我們進去是找碴的。」
  
  薛華鼎問道:「台灣標準?扯蛋!這是長益縣。他們工廠在長益縣就要遵守我們的標準。你問他們有上一級有效的驗收合格文件沒有?沒有的話,我們就要進去檢查。」
  
  「上一級?」
  
  「就是市裡、省裡生產安全部門的檢查文件。有的台資、外資、合資企業是由上一級部門檢查的。如果沒有、或者文件有效期已過,那我們就必須進去檢查。有關檢查程序你可以給他們再說一遍,說明這次檢查的意義。這是強制性的,他們無權拒絕檢查「可……可那個曲總經理就是不讓我們進。要他寫一個拒絕檢查的申明。他也不寫。就把我們涼在外面。還讓保安驅逐我們。」陳組長委屈的說道。
  
  薛華鼎乾脆的說道:「真是這麼做的?那你按程序來啊。給他們下一個通知,限定他們二十四小時內必須接受檢查。否則按安全措施不合格處理。二十四小時之後採取措施,關閉他的工廠。」
  
  陳組長連忙說道:「薛縣長,這恐怕不行。他們是台資企業,我們縣就只有這麼一個效益好點的企業,到時候封不了,還不損害我們政府的威信?也對你……。再說,我們現在還不知道他們的安全措施是不是符合要求。如果真的比我們要求的還好,那我們豈不被動了?」
  
  薛華鼎問道:「怎麼封不了?為什麼被動?是他們不讓我們檢查,我們不進去檢查怎麼知道他們是不是符合要求。難道要等他們裡面死了人我們才進去?笑話,不就是一個台資企業嗎?封了它,長益縣的天難道就垮了?陳組長,我告訴你,只要你按程序來,你就不要擔心什麼。要是你檢查不到位,我這一關你就過不去,我撤了你!你自己掂量著辦!」
  
  陳組長小聲提醒道:「要不要向朱書記、田縣長匯報一下?我們受到委屈沒什麼,就怕……」
  
  薛華鼎有點氣憤的說道:「是不是向領導匯報是我薛華鼎考慮的事,安全檢查到不到位是你陳組長的事!你要幹不了,你現在就回來,我讓別人去!」
  
  陳組長第一次發現薛華鼎這個人這麼強勢,與以前他在自己心目中的印象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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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g236161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42 | 顯示全部樓層
官路迢迢 第445章 【】 Robin謝

  張群雄道:「其實王冬至什麼都不知道。他完全是冤枉死的,只是他們混淆我們公安人員的視線、警告張國俊的一個工具而已。他被他們淹死,與張國俊一點關係也沒有。張國俊知道一點他們受賄索賄的證據,不過也不多。問題是這些人害怕自己丟官,害怕我們以此為線索深挖下去,所以他們就出手了。害死了二個無辜的小老闆。給世人一個他們二人為爭遊戲廳利潤而相互報復、相互殺人的假象。這下,他們是真正完了,今後連做普通老百姓都不可能了。我跟你稍微匯報一下情況……」

  為了不受打擾,薛華鼎跟蘭永章和縣政府辦公室的張華東打了電話,告知他們自己現在與公安局局長張群雄在一起,如果有重要的事情就打張局長的電話,然後將手機的電源關了。

  張群雄說了很多專業術語,而且因為案情複雜,又沒有經過專門的書面整理,說的也不是很有條理,但一直關心這個事情的薛華鼎還是基本弄清楚了大致情況:

  以主管安全的副縣長李席彬為首,夥同文化局副局長馮亮、勞動局張江河、公安局的鄔運良等骨幹組成小團伙,長期以來向娛樂、文化行業的老闆收取額外的費用來作為那些經營場所的安全批判標準。老闆交的錢越多,其場所的「安全」就越高。只要交了錢,這些主管檢查的人就會對這些老闆網開一面,根本不會「為難」他們營業,即使真的存在不安全隱患。相反。如果沒有交錢。那麼相關地檢查就會層出不窮,這些「吝嗇」地老闆為應付這些額外的檢查、額外的罰款等等花費大大超過其他老闆上交的那些非法費用,導致全縣極大多數老闆都寧願花錢買「安全」、買安寧、消災。

  晾袍鄉的這二個遊戲廳老闆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張國俊這個人與鄉文化站地站長是熟人,又和縣文化局的一個小官員是表親關係。可謂朝中有人好辦事,不但他交的費用不多。而且平時也很少有人上門檢查。沒有監督、沒有督促的他安全意識非常淡薄,除了門面上買了一張推拉式鋼鐵防盜門以防小偷外,什麼防火、逃生等設備設施都沒有,門面裡的空間被他利用到了極致。他本身又缺乏必要的安全常識,一條本來就很狹窄的通道還經常擺放一輛破爛地摩托車。

  火災發生後,看到燒死了好多人,膽子不大地張國俊嚇怕了。當時不顧一切租車跑了。先在外面躲了幾天。然後就跑到了縣文化局的那個親戚家裡,詢問對策,希望這個親戚能幫自己一把,心裡也做好了投案自首的心理準備,無錢無居所的他那幾天在外面混得太苦了。

  對於這個棘手問題,這個小官員也是束手無策,只好問計於頂頭上司----文化局副局長馮亮。

  馮亮當時開口就要這個倒霉的老闆投案自首,並要這個小幹部告訴王冬至進了公安局不要亂說,最多坐幾年牢就會出來。

  開始的時候。不只是馮亮,就是李席彬也以為這次火災對他們沒什麼影響,他們的責任也就是管理不到位而已。接受一下組織的批評,自我檢討一番就可以過關,最多也就是掩人耳目式地處分一下。畢竟馮亮父親的面子還在。所以當朱賀年宣佈對全縣娛樂場所進行安全大檢查地時候。李席彬還主動要求擔任副組長,親自帶隊進行檢查。一方面可以掌握安全檢查的整個形勢。另一方面可以找機會私下勸慰那些平時交錢比較多的老闆少安毋躁,並承諾等風頭一過就讓他們正常開業。還有一方面就是利用這次檢查對那些死硬分子進行警告,故意不讓他們開業或推遲開業時間,即使他們的場所符合安全檢查的條件。

  問題就出在張國俊身上。本來開遊戲廳就沒有賺錢,現在家被燒光,聽說投案自首之後自己還要坐幾年牢,心裡一時哪裡想得通?就賭氣似地跟那個文化局小幹部說:「老子是按你們地要求做地,你們說安全,怎麼現在不安全了?你以為老子不知道,你們就知道收錢,誰交了錢誰就安全。如果你們當時認真檢查我的遊戲廳,達不到安全要求不讓老子開業,老子也不會出這個事。不會虧本也不會要坐牢!你們不幫老子想辦法,老子也不讓你們好過!」

  聽了這話,那小幹部臉都嚇白了。他知道自己地這個親戚知道不少的內情,雖然沒有真憑實據,但如果有心人要查的話,只要順著他說的話去查,肯定能查出名堂來。

  於是這個小幹部軟硬兼施地勸了破罐子破摔的親戚一會兒,將其稍微安頓好之後,他又跑到馮亮那裡問計。馮亮一時也沒有辦法,只好吩咐這個小幹部先盡量穩住張國俊,告訴他避一避風頭就可以了。

  讓李席彬、馮亮等人害怕的是,上級政府對這次火災前所未有的重視。市裡派領導下來徹查案件,張清林等縣裡的領導都沒有對此案的處理權。那架勢似乎是要將相關責任人一網打盡,追查到底。如果讓上面的人查到真實情況加上張國俊的自首,那麼他們這些收取了巨額資金的人不僅僅是撤職了,肯定還要坐牢,特別是李席彬甚至可以被槍斃。李席彬是主要組織者,且貪污受賄數額巨大,贓款全部用到情婦身上無法退賠,就是不槍斃也是死緩或無期。

  於是李席彬召集幾個骨幹在他情婦的「麗君飯店」商討對策。商量了好久,最後弄出了一個瞞天過海、混淆視聽的主意。他們首先偽造了對張國俊遊戲廳的整改通知單,然後騙出王冬至,在王的遊戲廳那裡放了一把火。還將其打暈之後沉入水底淹死。

  一時間。人們地視線還真被他們轉移了,都把怒火傾瀉到這二個無辜地老闆身上。

  躲在文化局小幹部家裡的張國俊一直蒙在鼓裡,以為這些人真在為他想辦法,在為他奔走。在一次喝得迷迷糊糊的時候,他還傻乎乎地在那種偽造的整改通知書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接下來就是抗洪搶險。全縣地注意力轉移到了大堤上。李席彬、馮亮等人以為時機已到,他們開始著手處理張國俊這個包袱了:對李席彬等人而言,殺害王冬至之後,張國俊徹底變成了見不得光的人。

  每天被那個小幹部好吃好喝侍候得舒舒服服的張國俊還以為自己抓到了別人的把柄,他們才對自己這麼好。所以他心安理得地在小幹部家吃喝著,有時他還對自己的親戚,也就是那個小幹部的家人吆三喝四的。時不時要一瓶好酒解解饞。親戚也盡量滿足他。只是不答應他外出遛達。寫地信經過他們地檢查之後,被人送到省城、南方的城市發送到他的家裡。

  所以縣公安局的人幾次都截獲了張國俊的信,但就是找不到這個人。雖然經過鑒定,信是張國俊寫的、信上的指紋也是張國俊的。

  自以為得意的張國俊全不知道等待自己地只是死亡。他之所以沒有馬上就死,只是因為李席彬等人還沒找到好的時機下手。擔心身邊這個定時炸彈隨時爆炸,他們想了多套辦法,但都不被他們自己否定了。

  隨著王冬至屍體的意外出水,他們再也呆不住了,擔心公安局加大破案力度。全力追查殺害王冬至的犯罪嫌疑人張國俊,從而導致他們被注意。

  在一個晚上,公安局的鄔運良帶著文化局地那個小幹部,先把張國俊灌醉,用汽車將他運到湖邊一個不為人注意地地方。然後又用偷來的小船把他運到那個白天也陰森森、幾乎無人去地防浪林裡。用一根舊的帆布長皮帶將他掛在樹杈上。他的口袋裡放著表明他身份的身份證和一封以前寫的檢討書。當然,這封檢討書也是他們騙他寫的。裡面的內容主要是「對不起」、「我錯了」、「我有罪」等等之類模糊的話。

  張國俊就這麼糊里糊塗地死了。

  湖區的洪水經常是漲漲落落。雖然抬張國俊上去的時候未乾透的淤泥裡留下了鄔運良和那個小幹部的鞋印,但他們並沒有多少擔心。只要過幾天,洪水漲上來,新的淤泥就可以把那些鞋印掩蓋起來。小船被他們弄穿用石頭沉到了湖底,鞋當時就被他們扔掉了,車也被他們清洗了好多遍。

  也許是蒼天有眼,也許是真的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張國俊掛上去的第二天就被一個尋牛的農民發現了。洪水也沒有漲上來,那些鞋印都清晰存在。

  公安人員也不是吃素的,圍著湖邊一家一戶地調查,也詢問行船的人。沒有調查多久,就有終年在湖裡捕魚的人反映有人看見二個人划著小船深夜趕路,動作鬼鬼祟祟。也有晚上外去玩的年輕人反映看見一部車停在湖邊的蘆葦叢裡,晚上來很晚才開走。甚至還回憶起車的樣式和幾個車牌號碼。

  經過警犬論證,屍體懸掛現場遺留的氣味和汽車停靠現場的氣味相符,案情一下就豁然開朗了。

  讓破案人員欣喜的是,當警察根據殘缺的車牌號碼和小車式樣以及氣味找到文化局那個小幹部的時候,小幹部當場就跪在警察面前請求饒命。李席彬等人的經濟問題也隨之浮出水面。

  聽了張群雄的話,薛華鼎默然了,也理解了這些人的做法。一個當官當久了的,或者一個仕途光明的人,顯然是不願意撤職甚至坐牢的。明知道殺人的風險很大,但為了官帽的穩定,他們鋌而走險地用一切手段來阻止線索的外洩。

  張群雄說完,笑道:「薛縣長,實在沒想到吧?現在李席彬情婦的那家酒店也被封存了。那女的長的還真不錯。看起來還是十七八歲地樣子。怪不得……,呵呵。」

  薛華鼎不知為何此時有點反感張群雄地笑聲,目光看著竹林深處。說道:「那你們公安局又要立功受獎了?」

  張群雄感覺到了薛華鼎的變化。愣了一下,說道:「哎,我們也是沒心情。鄔運良可是我們局裡的優秀干警。誰知道……。」

  薛華鼎輕輕笑了一下,說道:「貪錢的人工作未必就不行。誰知道他是這麼一個人。」

  「是啊,是啊。」

  二人正有點尷尬的時候。隱約聽到房子前面有人說話:「老闆,請問張局長在這裡嗎?」

  張群雄連忙站起來,說道:「薛縣長,是不是你朋友蔡局長到了?你坐,我去接他。」他之所以這麼熱情,一個手握實權地公安局局長去接一個縣郵電局的副局長,自然是想改變現在這種沉悶的氣氛。

  薛華鼎也知道自己有點情緒化。笑道:「讓他自己來吧。都是朋友,隨便點。」說著,他大聲對前面喊道,「蔡局長吧?快來,就等你呢!」

  有了蔡志勇的加入,氣氛一下又熱烈起來。

  蔡志勇道:「張局長,還是你們警察快,我接到信就過來,結果還是你在我前面。」

  「呵呵。我早就說了要和薛縣長喝酒,今天來請他,是半路上聽到這個喜訊的,這叫什麼來著?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張群雄笑道。

  蔡志勇馬上接過話說道:「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我剛才還在想什麼時候拜訪你張局長呢,我和我們高局長準備過幾天再到你們公安局去的。一是感謝你們公安局對我們郵電局的關照。為我們郵電局保駕護航。二是有點事也想麻煩一下張局長。」

  「呵呵,應該地。說起來你蔡局長還是我地領導呢。我老婆是你們郵電局的。你領導我老婆,我又屬老婆管,你看,這不差好幾級?」張群雄笑道。

  薛華鼎笑問:「你的驗收搞完了?又準備請我們張局長推銷什麼?」

  蔡志勇回答道:「薛縣長出去這麼久了,還記著我們郵電局的發展,真是感動啊,呵呵。不過,這次還真不是推銷什麼,而是請張局長,對了,還有你薛縣長試用一下我們的新大哥大。」

  薛華鼎問道:「什麼新大哥大?是不是那個才開始推廣使用的GSM手機?」

  蔡志勇道:「到底是專家,我們電信系統的新技術你都知道。你看,這是我專為二位領導準備的,請你們用用看,看效果如何。二位領導,能不能幫這個忙?」

  薛華鼎笑著道:「靠,我還真以為是為我的事來地呢。先放著,等下再說。」薛華鼎對蔡志勇送這種手機的方式是不是屬於行賄還真不清楚。郵電局讓自己使用它,自然包含結好自己之意,但更主要的是利用自己的身份幫郵電局打廣告,幫助他們推廣他們的GSM手機:如果一個副縣長使用GSM手機,一個公安局局長使用GSM手機,那其他人在他們帶動下也可能使用,至少少了很多疑慮。

  蔡志勇道:「呵呵,也是祝賀啊。不急,不急,你們先看看,如果不好使就等一段時間,好使地話,幫我們宣傳一下。」

  張群雄則笑道:「那我用用看,有什麼特殊地功能沒有?等下,……,我們聽薛縣長的指示,暫時不談你地手機,先吃飯、喝酒。」

  張群雄心裡也有小九九,收下手機不只是有了一個新玩意,給了薛華鼎一個小小的面子,更是給了蔡志勇一個面子。而且給蔡志勇這個面子還是大有用處:現在郵電分營已經被提到日程上來了,自己的老婆是從機房裡出來的,以前屬電信專業,但現在在搞代辦點,又屬於郵政管理。分營的時候要被分到郵政就糟糕了。還是利用這個面子把老婆往電信行業分最好。

  憑自己是公安局局長,要解決這個小小的問題肯定不難,但現在既然遇到了機會,不用專門去說,當然更好。

  幾個人喝了一個多小時,大家都沒有敞開肚子喝,平均一人二瓶啤酒而已。吃完飯之後,大家再休息了一會,張群雄就開車將薛華鼎送回了鄉政府。

  晚上聚餐的氣氛是熱烈的,但薛華鼎的負擔是沉重的。鄉里幹部加上幾個下午開會探知消息的村幹部輪流向薛華鼎敬酒。這些人基本都是海量,一個個大方地很。他們嘴裡說的是:「我們是下級,又是鄉下土老冒,喝酒用碗。你是縣裡領導,知識分子,用杯。我一碗,領導一杯。薛縣長,不會不給面子吧?」

  所謂的碗就是農家吃飯用的飯碗,酒倒滿不是半斤也會超過四兩,薛華鼎的酒杯卻只能裝一兩左右。看著別人半斤酒這麼倒進嘴裡,薛華鼎當然不好意思不喝完自己杯裡的酒。村幹部、鄉幹部這些在基層的幹部也算是淳樸、豪爽,如果在酒桌上端酒就喝,那是他們最佩服的。如果躲躲閃閃,拒絕他們的敬酒,他們就會以為你看不起他們,他們也不會看得起你。

  麻煩的是那些人善於喝酒,一個人可以干二三碗,而且薛華鼎還要輪流對付他們,酒宴沒結束,他就開始暈頭轉向了。最後還是蘭永章、董新如出面阻攔才沒有再灌他。

  第二天上午,鄉里開了一個簡短、熱情的歡送會,在眾人熱烈的祝賀聲、挽留聲、讚揚聲中離開了晾袍鄉。

  回到縣裡,坐在自己的辦公室,同樣接受這同事和下級的祝賀,工作還沒有開始,他又被眾人拖到了酒席上。他所分管的部門可是不少,大部分是李席彬原來管的。部門都爭先恐後地請他去檢查,其實是喝酒、聯絡感情。他哪裡忙得過來?只好將這些部門的領導都喊到一起,宣佈暫時一個單位也不去,並請他們輪流匯報,並請朱書記和田縣長坐鎮。這才制止了喝酒之風。

  隨著李席彬案件的深挖,縣裡這才知道娛樂場所的安全幾乎是處於失控狀態。薛華鼎接手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組織安全檢查。根據薛華鼎的建議,各小組組長由他從各鄉鎮幹部中抽取原則性強的同志來擔任,自己帶著張華東做總協調和監督人。特別是對那些行賄數額大的老闆進行重點檢查。

  完成這件迫在眉睫的事之後,薛華鼎又組織質量技術監督局、公安局、縣政府辦公室等單位組成工業企業安全檢查小組,對全縣所有大中型企業進行安全檢查。

  不想,在這件事上遇到了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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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g236161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42 | 顯示全部樓層
官路迢迢 第444章 【】 Robin謝

  他吞了一口口水,繼續說道:「薛縣長,你也知道我們鄉的情況有點特殊,主要通過前年和去年的事,群眾對大棚種菜的心冷了。以前鄉里請的那些技術員也跑了。如果我們現在再撿起這個事來,我們丟臉不說,那是小事,主要是群眾也不會信任我們。以為我們又是在追政績而不顧他們的死活,也許還會激化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矛盾。不少農家為這事虧了錢,欠了債,到現在都沒有還清。信用社的人向那些農戶不但要不到錢,還要被他們罵,信用社的人對我們也是一肚子的火。如果我們現在又說搞這個,我估計那些農民又要來鄉政府鬧,要我們賠他們的錢。除非……」他欲言又止。

  「除非什麼?」薛華鼎問道。

  「除非我們鄉里拿出一筆錢出來,免掉他們的欠款,甚至彌補他們的虧空。否則,我們是不想、也不敢去捅這個馬蜂窩。」戴躍抬起頭說道。

  薛華鼎還沒有說話,坐在蘭永章下手的施雲芳插言道:「那怎麼可能?如果他們種菜賺了,他們又不會多給政府一分錢。為什麼虧了就要政府來背。薛縣長,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薛華鼎看了施雲芳一眼,然後問戴躍道:「戴鄉長,當時我們鄉政府跟他們簽相關合同沒有?」戴躍苦笑著說道:「就是因為簽了合同。說是只有他們連續三年大棚種菜,我們鄉里給他們報銷一半的大棚費用。要不我們怎麼這麼被動呢?」

  施雲芳有點不樂意薛華鼎不尊重她的意見、沒有回答她的話,此時地她又發言道:「那是他們農民違約在先。合同書上白紙黑字地明明寫了要連續種植三年,我們鄉政府才給補貼。他們種了三年嗎?沒有!最多的二年。按道理我們可以一分錢不補貼。為了社會安定,實際上我們鄉政府已經補助了不少,其他方面的錢挪到了這一塊,農民賣糧之後手裡抓著的白字條大部分原因還不就是因為這個?如果不是這個,我們也不會這麼被動。就是因為當時我們有的領導心軟,農民一說要錢就慌了神。慌忙地把自己吃飯的錢都供了出去。」說完,她把眼睛望到天花板上去了。

  這些事,薛華鼎還是第一次這麼清晰地知道。以前因為涉及到錢書記被迫退休。他們鄉政府地人對此事諱莫如深。薛華鼎自己也因為知道在這裡呆的不久,加上忙於處理防汛、雙搶等事宜,也沒有仔細調查。

  施雲芳的話很有針對性,她話裡指地「心軟的領導」除了已經退休的錢書記,薛華鼎估計在座的也有份。但出乎薛華鼎意料的是,沒有人出來反駁施雲芳的話。可能這事以前議論過多次,大家心淡了。也可能不想在薛華鼎這個副縣長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多一言不如少一言。也可能怕了施雲芳這個女幹部,不願跟她吵。反正都沒有說話。

  見冷了場,薛華鼎總結性地說道:「那好。剛才我也說了,我只是讓大家討論一下,既然大家都持保留態度,那麼我服從大家地意見。這事留待下一階段再說。等我們的公路修好了,基礎設施完善了,我相信那時候條件成熟,阻力會小一些。也許那時候只要我們引導。就是水到渠成了。」

  蘭永章帶頭說道:「還是薛縣長考慮周全。我們利用修建公路的契機,把全鄉幹部群眾的積極性調動起來,就沒有我們辦不到的事。只要是好事,是真正為農民謀利的事,肯定是會成功的。即使開始失敗了。」

  等安排了人專門調查全鄉的生豬存欄情況、家禽飼養情況後。這個會議就散了。

  負責生豬、家禽調查的是小張,也就是抗洪搶險時一直跟在薛華鼎身邊地那個小伙子。高中畢業後再家務農。董新如看重這個小伙子靈活、做事認真,就向薛華鼎推薦,現在他已經是鄉政府裡的臨時工。散會前還約好今天晚上一起聚餐,明天上午開一個簡單的歡送會。大家中午還是在食堂吃飯。

  因為還不到吃中飯的時間,大家都找機會與薛華鼎閒談,套近乎。這個才出去那個又進來,有時辦公室裡三四支煙槍在噴著煙,薛華鼎除了忍受煙霧的熏陶外,還有滿臉笑容地把自己地煙一盒盒散發出去。

  司機小李、臨時工小張,以及黨政辦公室、綜合治理辦公室地一般辦事員也來了。這些人都沒有坐多久,特別是那些才參加工作的年輕人,都是幾個人一起來地,或害羞、或膽小地說一些祝賀的話。

  接近中午的時候,薛華鼎的電話陡然多了起來----他榮升副縣長的消息從縣政府、晾袍鄉散了出去,很多鄉鎮幹部、機關單位的頭頭腦腦開始爭先恐後地打電話來祝賀,邀薛華鼎去檢查工作,其中不乏拍馬屁、表忠心的。薛華鼎都自如地應付著,客氣委婉地拒絕他們的酒宴邀請。

  鄉政府的人見他接電話都忙不過來,也就不再過來打擾,只有辦公室的幹事過來幫他打掃辦公室衛生、送送開水。

  快到中午的時候,院子裡突然響起一聲急促的剎車聲。薛華鼎還在想誰這麼性急,一個穿著警服的人就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大聲喊道:「薛縣長!我來了!」

  薛華鼎這才看清是身材魁梧的公安局局長張群雄。他一邊站起來伸出手與張群雄握手,一邊在電話裡向對方道歉中斷電話。

  「這麼忙啊?都是拍馬屁的吧?」看薛華鼎掛了電話,張群雄笑問。

  「怎麼是拍馬屁,打一個招呼而已。那你張大局長不是來拍馬屁的吧?」薛華鼎笑問。

  「呵呵,差不多。不過我是來請你喝貓尿的。怎麼樣。吃中飯了,我們出去喝點啤酒?現在天氣熱,我們又不容許喝白酒。」張群雄問道。

  「中午我已經在食堂計劃了,要不你在我們食堂吃飯吧。」薛華鼎道,「你是客,我是主。總不能讓你過來請客。」

  「得了。你們食堂未必有我們公安局的食堂好,那裡我都吃不下去,還你們這裡。走吧!我知道你們晚上有聚餐。我就不湊那個熱鬧。等下你們哭哭啼啼,我不爽。」說著,他又笑著道,「呵呵,你是不是擔心蘭書記,我把他也拉上,你等下。」說完。也不等薛華鼎搭話。他就快步走了。

  沒有多久,張群雄就過來了,他說道:「蘭書記說他不去,下午他要主持什麼村幹部會議。說是今天上午你們開會決定地。他說只要你下午六點前回來和他們聚餐就可以了。我跟他說保證在下午六點的時候送你回來。你這下沒話說了吧?」

  其實在張群雄進門的那一刻,薛華鼎心裡就決定跟張群雄出去吃飯,他心裡還想瞭解一下那個遊戲廳火災案子的事情,也想瞭解一下李席彬在裡面扮演的角色。見他有進來,就笑道:「好吧。我們走!不離開這裡,接電話都忙不過來。」

  話剛說完。桌上的電話又響了。薛華鼎對正準備給張群雄泡茶地幹事道:「小王,你幫我接一下,就說我有事出去了。」

  說著,二人就出了門。可是還沒等他上車,他褲袋裡的手機又響了。張群雄道:「薛縣長。乾脆把手機也關了。別人能夠理解的。」

  「看看,先看是誰打地。」薛華鼎將手機掏出來。看了一下來電顯示,直接接通說道:「蔡局長,你也來湊熱鬧?」

  對方笑道:「哈哈,薛縣長,老弟才得到信就打你電話。你現在在晾袍鄉不?」

  「在。聽說你小子快做爸爸了?什麼時候結婚?」薛華鼎笑問。

  「嘿嘿,就下個月。」蔡志勇不好意思地笑道。

  「還不如再等幾個月,又結婚又當爸爸多好。」薛華鼎笑道。「……,」蔡志勇停頓了一下,問道,「你在哪裡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到。」

  「你也來晾袍鄉?」薛華鼎驚訝地問道。

  「我剛好在你旁邊的鄉鎮驗收線路工程。很快的,半個小時就到。還有誰趕過來了?」蔡志勇問道。

  「公安局張局長。」薛華鼎說道。

  張群雄一邊開車,一邊笑問道:「誰啊?」

  「郵電局的蔡局長,我的老搭檔。」薛華鼎對張群雄說道。

  張群雄和蔡志勇幾乎同時問道:「方便不?」

  薛華鼎笑道:「我就看你們方便不?」

  張群雄笑道:「你薛縣長的朋友,當然方便。」

  蔡志勇也在電話裡說道:「我早就想拜見我們的張大局長了。」

  張群雄開車帶著薛華鼎到了鄉下地一戶家境看起來相當不錯地農家,一棟二層的樓房,外面還貼了白色的瓷磚,他說道:「晾袍鄉鎮上沒一家好的飯店,我信不過。這是我一朋友的家。味道還行,至少乾淨。我們可以坐在他們屋後的竹林裡邊談邊喝,怎麼樣,不嫌棄吧?」

  薛華鼎笑了笑,沒有說話。

  張群雄一邊按著喇叭,一邊將車開進了這家房子房子前面的水泥坪。很快,一個中年漢子和他妻子笑著迎了出來。

  「薛縣長,歡迎到我們家來做客啊。」主人一邊裝煙一邊笑道。

  「打擾了。」

  張群雄笑著對主人道:「都別客氣了,準備好了嗎?」

  對方二口子同時說道:「好了,好了。請進!」

  幾句客氣話之後,主人就將他們帶到了屋後的楠竹林裡,那裡已經擺好了桌椅和茶水,以及水果、瓜子。顯然,這家已經做了不少準備。

  張群雄一屁股坐下來,說道:「他們也是臨時辦的,比不上你們鄉政府,不過這裡清淨,環境好。正適合我向你匯報一些事情。」

  說著,他對一直陪在身邊地主人道:「王道林,你忙你的去,等下還有一個朋友要來。我們先閒談幾句。」

  「好的,你們談。要茶要水招呼一聲就是。」說著,他就走了。

  薛華鼎笑道:「你比主人還主人啊。」

  「呵呵,也是談得來。我以前沒事就到他們家來,現在事情多了,就來得少了。這次遇到這些案子,也就來得勤了一些。」張群雄說道,話題主動往薛華鼎關心的案子上引。

  薛華鼎也不藏著掖著,直接問道:「案子破了沒有?怎麼與上面的幹部有關連?」張群雄道:「基本算是破了。只有一些細節需要證實。官迷心竅吧,實際上那些人如果不這麼搞,也就是撤職,最多是坐一二年地牢而已。牽扯到了人命,問題就不是那麼簡單地了。這叫什麼來著,應該是叫機關算盡,反誤了卿卿性命,呵呵,真的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薛華鼎不解地問道:「我就奇怪,他們二個小小地鄉下小老闆,怎麼可能牽扯到縣裡的人,就算他們真的行賄,也就幾百元、幾千元吧?能有多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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