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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都市] 官路迢迢 作者︰Robin謝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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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g236161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43 | 顯示全部樓層
官路迢迢 第483章 Robin謝

  馮主任停頓了一下,說道:「他最後一句話是這麼說的:請各位常委給薛華鼎這位年輕的同志一個機會,也給昌宜縣人民一個機會。對吧?這話我覺得有點商榷的必要。什麼是機會?在這裡我可以不可以理解為機會就是讓薛華鼎試一下當縣長?我是沒什麼知識,也沒什麼文化。但我可以將羅書記的這句話翻譯一下,那他的意思就是說:請各位讓薛華鼎同志試一試當縣長,讓昌宜縣人民看看他行不行?呵呵,這不是笑話嗎?」

  羅格衡慍怒地看了馮主任一眼,但沒有打斷他的話。

  馮主任得意地笑道:「我們有這個送人情的權力嗎?沒有!不說你羅副書記沒有,就是我姓馮的人大主任也沒有,就是市委孫書記也沒有。同志,昌宜縣一個縣有幾十萬人口,有幾十萬人眼巴巴地等我們派縣長過去,黨和人民這麼信任我們,我們能這麼兒戲嗎?能隨便給私人一個機會嗎?不能吧?你羅副書記在心裡也許認為我在鑽牛角尖,說我在譁眾取寵。那好,我就不說這些事了。我只說說我對任命薛華鼎同志為昌宜縣縣長的意見。」

  這老頭虛晃一槍就走,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讓羅格衡較真不好,不反駁也不好。加上這老傢伙的資格老、年齡大,羅格衡還真不好現在就出言反駁他的話。

  馮主任說道:「我反對讓薛華鼎擔任昌宜縣的縣長。我並不否認他有知識、技術水平高,也不否認他政治合格、思想好。但是,僅憑這些就能當好一名領導幹部,就能帶領幾十萬人民群眾發家致富嗎?當好一個領導出了政治合格之外,最重要的是有組織能力,能使班子團結。他一個二十幾歲的孩子。能有什麼組織能力?一個縣長不是學校的學生會主席。而且。你們設想一下,假設我們讓一個二十幾歲的孩子在這裡指手畫腳,我們心裡能接受嗎?大家心裡肯定不平衡吧?這麼地話。一個班子怎麼可能團結?」前面地話說的還中規中矩,後面的話就沒水平了。

  孫迪華用可憐地目光看了還在誇誇其談的馮老頭一眼。

  羅格衡冷冷地哼了幾聲,聲音很小,只有身邊的人聽見。

  牛水生市長感到很尷尬,覺得這傢伙發言其說服力實在是有限。但他沒有阻止他的意思,而是不住地輕輕點頭,只是別人不知道他到底是同意馮主任的意見而點頭還是習慣性地點頭。

  馮老頭說了好一會兒。說著說著。口乾了。

  趁他拿起茶杯喝水的機會,忍無可忍的孫迪華掃了眾人一眼。問道:「下一個誰說?」牛水生咳嗽了一聲。說道:「馮主任表了態。我坐在他身邊,那我就來說幾句吧。薛華鼎同志是一個好青年。不錯!能吃苦耐勞、衝鋒在前。大家從他擔任縣長助理以來地工作經歷就可以看出,薛華鼎同志就是一個救火員。哪裡出現火災他就奔到哪裡,而且很幸運地是,他奔到哪裡,哪裡的火災就熄滅了。比如,晾袍鄉抗洪搶險危急,他一去就親自下水摸排,管湧解決了,大堤保住了。晾袍鄉地交通落後,他一去當鄉長,寬敞地水泥馬路就修起來了。柴油機廠瀕臨破產了,他一去,下崗工人就重新就業了。真地很了不起,我當市長的都佩服他。」

  沒有什麼水平地馮老頭吃驚地看著牛水生,心裡罵道:「你這個王八蛋,竟然反水了?」

  孫迪華則不由自主地皺了眉頭。

  牛水生沒有理馮老頭的目光,繼續說道:「不知大家注意了沒有,薛華鼎所做的都是局部的,做的都是一件件具體的事,領導的都是少數幾個人,聯絡的也只是有限的領導。他就像一個衝鋒陷陣的勇士,而不是一個統帥一方的大將。我們都知道,一個縣長要做的恰恰是一個統帥的事,而不是一個士兵所做的事。薛華鼎同志的缺陷就是沒有全面領導一個場面的經驗。牛市長看了眾人一眼,繼續說道:「也許有人心裡不服,說我故意貶低了薛華鼎同志。那我再這裡舉幾個例子讓大家看看,讓大家想想,是不是這麼一回事。

  像在晾袍鄉抗洪搶險的事,他以身作則帶農民巡堤,發現管湧帶著農民衝過去壓水。這是任何帶隊的村長、村民小組組長也應該做的事,我們防汛守則上就是這麼要求的,白紙黑字寫著。與他的組織能力、出事能力,沒什麼關係。當然,他親自和其他農民一樣潛入水中摸排,這種精神還是值得我們學習的。

  我們感受很深的是解決晾袍鄉交通問題。這個問題的關鍵是什麼?錢!因為他認識省財政廳的朋友,朋友幫忙解決了資金問題。於是這條路就修好了。路不是他組織勘查的,道路建設不是他指揮的。僅僅從上面爭取了一筆資金,就能說明這個同志的組織能力強、政治覺悟高嗎?不見得吧。

  柴油機廠的問題,這個問題確實是一個老大難的問題。我們無線電二廠再就業的問題就困撓了我們好長的時間。最後怎麼解決的呢?還是進行股份制改造才解決的。解決的關鍵就是引入資金,引入管理。我們薛華鼎同志想了很多辦法,也做了很多事。這些辦法和事情都沒有超出當時解決無線電二廠的範圍。只能說我們薛華鼎同志的能力在一步步增強。但他還不具有全面領導一個縣的能力。」

  未等其他人說話,牛水生馬上說道:「剛才羅書記說了請各位給他一個機會。這話其實說的還是有道理,誰生下來也不是就當大領導的。雖然我們現在還沒有明確看到薛華鼎同志有全面領導一個縣的能力,但如果我們給他一個機會,也許他也能行呢?如果我們武斷地說他不行,不給他一個實踐的機會,這不但耽誤了薛華鼎同志的前途。也讓我們地組織損失了一名好地幹部。各位。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

  孫迪華、羅格衡是不屑回答牛水生的話,而其他人包括馮老頭都不知道接下來牛水生要說什麼話,所以大家都沒有接他的話茬。

  牛水生顯然也知道別人不會回答自己地問題。他笑了一下,又說道:「給機會是可以給的。但正如剛才馮主任所言,我們要對黨負責、對幾十萬人民負責、對組織負責。我現在可以說,如果我們違反異地任職的原則,那麼薛華鼎同志在長益縣當縣長有可能搞好一縣的工作,如果但在昌宜縣則肯定不可能。為什麼?原因有三。

  第一,長益縣縣委朱書記是全力支持他的工作。他也很注意聽朱書記的意見。一個穩重一個急躁。一個是多年的老帥一個是新生地牛犢。二個互補地人組合起來可能能使長益縣搞好。而昌宜縣的李書記卻是一個火爆人。做事喜歡三板斧。要李書記去支持一個二十多歲地孩子,實在是有點勉為其難。

  第二點。長益縣和昌宜縣地特點不同。長益縣幾乎是純農業縣。沒有什麼工商業。相對工商業而言。農業生產就簡單得多。薛華鼎同志在長益縣能做好,面對昌宜縣快要倒閉地煤礦、水泥廠他未必能做好。煤礦的安全就是一個老大難問題。必須有經驗豐富地老同志來指揮坐鎮不可。

  第三點,這點說出來可能有點滑稽。有的同志也許不知道,我們薛華鼎同志之所以在長益縣取得如此好的成績,能贏得如此多的讚譽,這與他的岳父、岳母的支持是絕對分不開的。去年五月份,為了安置好柴油機廠的下崗工人,薛華鼎就請他岳父、岳母將停電寶的裝配生產線從我們安華市遷移到了長益縣城。還不顧利潤的減少在那裡建了一個蓄電池的分廠,分流了部分下崗工人。所以他主導的那個柴油機廠的改革才得以順利進行。他的岳父岳母幫他在長益縣打好了基礎,為他提供了發展的舞台。但他們還有錢在昌宜縣搞這一套嗎?長益縣工人少,建一個工廠吸收一二百人,就解決了全縣的不少困難。但是在昌宜縣呢?一二百個工人對整個下崗工人的再就業作用並不大。」

  牛水生的話,讓不少人點頭。

  牛水生說道:「當然,他岳父母在主觀上幫助薛華鼎發展的同時,客觀上還是幫了我們政府不少忙。對於這點,我們政府應該感謝他們。我的意見只是薛華鼎同志是不是真的能領導一個縣?這值得我們認真的思考。我們既不能因為他年輕而埋沒一個同志的能力,也不能看到一些表面成績而故意撥高他的地位。」

  「對,這叫撥苗助長。最後會被太陽曬死。」馮老頭很得意地說道,很大聲。

  孫迪華問道:「下面誰表態?」

  王建山剛才因為擔心表態過早而沒有發言,被馮老頭搶了先,這時正反雙方都發了言,現在的他就可以騎牆了。他發言道:「我也來說幾句。」

  他沒有抬頭看任何人,目光盯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好像他要看著筆記本念稿子似的。他說道:「對於薛華鼎同志,我不是很瞭解。但聽了組織部的考察匯報,我覺得他是一個好同志,雖然年輕、資歷淺,但政治合格、敢闖敢幹。現在提撥他當一個縣的縣長是有點過早,但並非不行,誰說年輕的就不能當領導呢?當然,如果能讓他繼續再在長益縣干一屆常務副縣長,我覺得對他的生長也有好處。」

  簡直就是廢話!

  有了王建山的發言在前面做引導,紀委書記、宣傳部長也模稜兩可地表了態,雖然說的話都不同,但意思都是一個:「隨你們領導怎麼定,只要你們定了,我們就贊成。」

  孫迪華對組織部部長王緒道:「你的意見呢?」

  王緒是孫迪華的親信,自然站在孫迪華一邊。其實剛才他念的報告也表明了他的態度。他見孫迪華發問,馬上說道:「我贊同提撥薛華鼎同志到昌宜縣任縣長。薛華鼎同志雖然經驗不是很足,但他是從鄉幹部到縣一步步過來的,對農村的情況、對企業的情況都很熟悉。」

  他繼續說道:「我之所以說他對農村的情況熟悉,首先他是農村裡出生的。又在鄉里擔任過鄉幹部,我想在座的不會反對他瞭解農村吧?

  對企業熟悉,有二件事可以說明。

  一件事是柴油機廠的改造,如果真的沒有一點經驗,他能改造得好?如果大家覺得容易,為什麼長益縣改造了幾年都沒有改造好,而薛華鼎同志一出手就改造好了呢。

  二件事就是晾袍鄉的食品加工廠。大家都吃過以長益縣政府名義送來的那些土特產吧?味道很好,式樣也漂亮。這個廠就是在薛華鼎一手主持搞下來的。

  所以我覺得讓薛華鼎同志擔任昌宜縣縣長是可以的。」

  接下來是市委辦公室的秘書長劉桂清發言表態。他是專門為市委服務的,市委的書記和副書記表態支持,他當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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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迢迢 第482章 Robin謝

  他為了讓薛華鼎提前瞭解情況,提前進入狀態,他忍不住向薛華鼎透露了這些信息。他不知道市裡對這事還有很大的分歧。

  市委書記孫迪華掃了會議室的人一眼,問道:「劉秘書長,還有誰沒到?」

  其實市裡常委也沒幾個人,只要他眼睛一掃就能知道誰到誰沒到。但這種事問秘書長已經形成了習慣,也含有督促秘書長及時用電話催那些未過來者的本意。

  劉桂清連忙回答道:「除了不在家的,只要王書記沒到了。剛才跟他打了電話,他說馬上到。」

  劉桂清的話剛落,政法書記王建山就拿著玻璃鋼保溫茶杯和一本藍皮筆記本走了進來,他笑著對眾人道:「各位領導,對不起,剛才有點事耽誤了。」

  孫迪華清了一下嗓子,等王建山走到他的座位前之後,說道:「現在開始開會了。今天的議題大家早已經知道,就是討論薛華鼎同志的任命問題。這已經是第二次常委會討論這件事了,我希望今天的會議能討論一個明確的結果出來。在座的各位都知道,只有幾個月各縣就要進行換屆選舉了。這事如果拖久了,對我們全市的工作不利,對我們有的同志本身的發展也不利。其意義我就不再這裡嗦,我們要節約時間。在討論之前,我還是請我們組織部的王部長稍微匯報一下你們對薛華鼎同志的考察情況。」

  常委兼組織部部長王緒朝孫迪華點了一下頭,然後看著手裡的稿子開始匯報起來:「……,薛華鼎同志調入我們長益縣之後,歷任縣長助理、晾袍鄉代理鄉長、主管安全生產的副縣長、常務副縣長。我們和長益縣不同的單位、不同的領導……」

  當王緒做匯報地時候,其他常委們都裝出一本正經、認真聽取匯報地樣子。實際上極大多數人的心思並沒有用在聽上面,而是在想其他事。所有的人都知道。這次考察只是走過場。說地大部分是好的內容,缺點和毛病很難被他們挖到。

  宣傳部長、紀委主任、政法書記等人在這種人事會議上純粹是做樣子的,他們並不會發表什麼真正的意見。他們都在計劃等下怎麼在不得罪領導的情況下表態。

  從內心裡講。他們還是不希望這個不足三十歲的小伙子成為一縣之長。。。很是贊成牛市長、馮主席的意見:「最快也應該讓他繼續干滿一屆再看看。」

  但從上次開會到這次開會,孫書記已經顯出強硬地態勢,似乎不通過他就要生氣、要發飆。他們這幾個人自然不想因為公家地事得罪這個一把手,再說,他們對薛華鼎也沒有什麼私仇,只是有點看不慣而已。今後薛華鼎在任上出了什麼問題,他們屁責任都沒有。

  牛水生市長倒不是什麼看不慣年紀輕輕的當縣長。對薛華鼎更沒有什麼私仇。他之所以反對完全是面子和威信問題。

  現在年輕地人當官地多得很。前段時間一份內參就說了一個大學畢業參加工作才二年地人就當上了副處長。薛華鼎是92年參加工作。在郵電系統一步步從技術員、股長、縣郵電局副局長、局長再爬到市電信局局長助理。後來又從長益縣縣長助理、副縣長升到常務副縣長,可謂是一步一個腳印。近六年時間升到副處長也不算什麼稀奇。比那個工作二年就成為副處長的人慢多了。

  而且牛水生自己也希望政府這邊有幾個能辦實事地人。有幾個有本事的人。更希望他們能把全市、各縣的經濟搞上去。薛華鼎已經慢慢顯示出了這方面的能力。

  問題是這次確定薛華鼎陞官的行動來到很突然,完全打亂了自己的想法。本來他想把醴陽縣的常務副縣長調到昌宜縣當縣長的。他收過那傢伙一些禮。但這不是問題的關鍵,那些禮尋一個機會還給那個傢伙就是。問題的關鍵是自己已經在那個傢伙面前誇了海口,當時自己說他升縣長的問題不大,請他靜等消息。

  做為一個市長,說出問題不大這句話,那就意味著這事十拿九穩。如果現在讓薛華鼎取代了,那我市長的面子哪裡擱?今後在下屬面前怎麼說話。如果你薛華鼎是我提議去的,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之所以換一個人是我這個市長覺得薛華鼎比那個傢伙更合適。我有權力要誰上就讓誰上,雖然我曾經答應給你,但最後考慮不能給你。

  這樣的話,我市長的威信沒有絲毫減弱,權力沒有遇到挑戰。

  問題是提議薛華鼎去當昌宜縣縣長的竟然是副書記羅格衡,排名第三的黨群書記。。。

  牛市長看了一眼正低頭寫著的孫書記,心裡恨恨地想:「你孫書記在我提議讓那個傢伙當昌宜縣縣長的時候,開始就明確拒絕,我也跟著拒絕那個傢伙,那我也不會跟你對著幹。當時你可是模稜兩可的應了一聲,我見你沒有反對,就認為你是默許。既然我們二人點了頭,一個縣長的位置基本算定下來了。可是,後來這姓羅的傢伙提議了薛華鼎,你就明確站到他那一邊去了,不同我通氣就在常委會上徵詢大家讓薛華鼎升縣長的意見,將我以前的提議拋之腦後。我當然不服氣。」

  這時,組織部長王緒念道:薛華鼎同志在他工作過的晾袍鄉評價很高,晾袍鄉去年之所以在經濟上打了一個翻身仗,離不開……」

  牛市長感到右邊有一道目光朝自己掃來,他抬起頭,發現就是坐在身邊的人大馮主任在看著自己。

  馮主任雙眼射出熱切的光,牛市長本不想回應,也不想跟這個老頭搞在一起。但只猶豫了一瞬間,他還是回了一個彼此明白的眼神。

  這個馮老頭在薛華鼎陞遷的問題上態度很堅決,明確不同意薛華鼎當縣長。

  牛市長知道這個老頭純粹是為反對而反對。他兒子馮亮在前年因為夥同當時主管長益縣安全工作的副縣長李席彬等人一起索要、瓜分娛樂場所那些老闆地「安全保證金」而被捕入獄。雖然經過他多方努力,但兒子馮亮至今還在監獄裡苦熬日子。

  馮老頭恨死了長益縣所有地幹部。看到長益縣的人就有一肚子的火。只要市裡開會討論長益縣地幹部提撥問題,他就要攔一手。反正他知道自己快退休,得罪不得罪人完全沒有關係。

  即使沒有牛市長的反對。他也會出手。有了牛市長的加盟,他自然更是信心十足,見牛市長回過來的信號,馮主任輕輕笑了一下。

  他咬著牙,在心裡說道:「薛華鼎,你不要怨我,你要怪只怪你是在長益縣當官。當時我兒子進監獄。你在中間就取了不少的作用。老子實在嚥不下這口氣。現在有幾個幹部不撈點外快的?」

  等王緒一匯報完,孫迪華說道:「剛才王部長的匯報大家都聽見了吧?薛華鼎同志是一個怎麼樣地同志。我相信大家心裡都有數。即使沒有這次匯報。大家也聽說了不少。好。我們還是按我們地程序。在座的各位一個一個表態,同意不同意都說說理由。羅書記。你先來?」

  孫迪華地目光落在了左邊羅格衡身上。

  羅格衡沒有絲毫猶豫,說道:「好,我先說幾句。我首先表態贊成這次提撥薛華鼎同志為昌宜縣縣長。大家都知道現在上級組織強調幹部地年輕化、知識化,剛才聽了組織部考察組地匯報,我相信大家都知道這位同志政治合格、思路開闊、能力出眾、有責任心。但是,自從我在上次常委會上提議他擔任縣長之職之後,有人說這個同志好像是孫悟空一樣,突然從石頭縫裡蹦出來,一下成了縣級幹部,行不行啊?」

  羅格衡笑了一下,說道:「呵呵,這話說的很有趣,不過問得有點奇怪。同時也說明我們有地同志對下面的幹部關心不夠、瞭解不夠。當然,你們跟我不同,我就是一個管帽子的,對下面的幹部比大家都熟悉一些。我在這裡稍微補充幾句話,讓各位更加明白我們薛華鼎同志是怎麼一個人。」

  羅格衡抬頭掃了各常委一眼,然後說道:「薛華鼎同志是92年大學畢業,93年進入長益縣郵電局的。那一年長益縣下大雨,下面一個鎮山洪暴發,他和一個郵電職工一起搶修被洪水沖斷的通信電纜,結果雙雙被衝入洪水中。他脫險之後冒著生命危險多次潛入洪水中搶救出沉入水底的同事。當年獲得了長益縣的見義勇為先進個人榮譽稱號。

  在郵電系統,他技術精湛,組織能力強,可以獨自操作外國進口的交換機,為郵電局、為國家節省了大量外匯。至於他的技術是怎麼好,我這裡不說,也說不清,太專業了。二十四歲就擔任一個局的一把手,獨擋一面。使長益縣那個經濟落後的電話通信質量走在全市的前列。

  沒有很好的組織能力,幾乎是不可能的。調入我們長益縣縣政府之後,他不顧自己是縣長助理的身體,冒著生命危險帶領突擊隊親自下水摸排險情,組織民工及時排除了一處管湧。所有這些說明了什麼呢?」

  羅格衡道:「我現在說這些的意思就是說我們不要局限於他的年齡,他的資歷。長益縣的變化、晾袍鄉的變化,大家有目共睹。王部長已經匯報了,我在這裡不再重複。我相信薛華鼎同志擔任昌宜縣縣長之後,一定能解決工人下崗的問題。也能帶來昌宜縣人民打一個翻身仗。我請各位常委給薛華鼎這位年輕的同志一個機會,也給昌宜縣人民一個機會。」

  羅格衡右手邊的事政法書記王建山。羅格衡說完之後,就把目光落在他身上,示意他說。

  王建山現在哪想立即表明態度?他裝著沒有發現羅格衡的目光,依然一筆一畫在寫著自己的記錄,心臟怦怦直跳。

  就在王建山忐忑不安的時候,人大馮主任笑了一下,說道:「我來說幾句吧。」

  經常開會的人都知道,發言順序是有講究的。如果第一個發言的人說某件事好,那麼後邊的人只要不是真心反對,一般會附和前面的,不想獨出一格而承擔馬上得罪人的風險。甚至一些本來想說不好的人也會猶豫是不是把自己的本意說出來。

  而這個發言順序自然由會議主導者來確定,這是一把手享有的無形的、但作用很大的一種權力。剛才孫迪華示意羅格衡先說,就是無形中透露出他也是站在羅格衡一邊的。

  馮主任搶過發言權,是想早一點告訴其他常委,這裡還有不同意見的人存在,不要人云亦云。

  孫迪華和羅格衡都不為人知地皺了一下眉頭。羅格衡甚至在心裡罵了身邊的王建山一聲:「靠,你這麼躲避,你以為就躲過去了?」

  馮主任先朝大家笑了一下,然後說道:「我們人大是人事任免最後把關的。這是組織交給我們的權力,也是一種義務。怎麼把關?憑什麼把關?那就是對人民負責、對黨負責、對組織負責,也對當事人負責。剛才羅書記的發言想必大家都認真聽到了。不知大家聽了他最後一句是不是感到好笑,是不是覺得他說了一個灰色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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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迢迢 第481章 Robin謝

  薛華鼎驚訝地看著朱賀年,脫口說道:「調我到昌宜縣當縣長?這,不太可能吧?我當常務副縣長才幾個月?朱書記,說實在話,我可有點心虛,心裡實在沒有底啊。」

  朱賀年笑道:「你有什麼心虛的?誰生下來就是縣長?只要你緊跟上面的步伐、認真工作、不貪錢、不弄權,你就能當好這個縣長。呵呵,不過,這事確實是有點出於情理之外,但在大家的意料之中。」

  薛華鼎沒有去想朱賀年嘴裡的說的什麼「情理」、什麼「意料」,而是問道:「昌宜縣的經濟一直發展不錯啊。他們有煤礦、有水泥廠,財政收入是我們縣的二倍多,比我們縣滋潤多了,排全市第二,調我過去幹什麼?」

  要陞遷的消息已經透露出這麼久了,薛華鼎早有點心理準備,只是有的驚訝於將自己調到昌宜縣而已,所以說話就只奔「主題」。

  朱賀年說道:「也許是昌宜縣近二年的經濟停滯不前,特別是煤礦的下崗工人很多,鬧事的越來越多,所以請你這個救火隊員去看看,想讓你幫他們解決這個老大難問題。估計市裡的領導還是看好你的活動能力,想利用你和省裡的那些關係,把昌宜縣的經濟搞得更好。也許不是因為充實那裡的領導力量,只是請你去填補一下那裡的位置。薛華鼎哦了一聲,試探著問道:「他們昌宜縣人事會怎麼變動?現在的那位呢?」

  他心裡擔心上級把那個縣長降職或者調到一個不好的崗位,讓自己總背著別人的漫罵。好像自己每次陞官都是揀了別人的便宜似的。

  朱賀年說道:「具體還不清楚,可能是平調到市裡地一個區任區長。算是滿足了他進城地想法,他正高興著呢,昨天晚上他打了一個電話給我。」

  薛華鼎說道:「他高興就好。」

  朱賀年看著薛華鼎。笑道:「呵呵。他高興不高興關你什麼事。你是年輕人,就不要考慮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別人想進步是想破腦袋在活動。現在組織上讓你進步,你還操這些心幹什麼。真是。」

  說到這裡,朱賀年止住笑,盯著薛華鼎說道:「一個年輕人就該去闖,就應該不顧一切。你要想到,你不上去佔這個位置,別人也會上去要占。代替你上的那個人未必就比你強,比你有本事。」

  薛華鼎笑了笑。說道:「與別人去爭位置地話。畢竟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朱賀年掏出煙叼在嘴裡,點燃吸了一口之後說道:「論職位。我現在是比你高一級。你我都是領導幹部。有些話說出來不符合你我的身份。但是,論年齡。我可以做你的父輩,你父親的年紀就和我差不多,是吧?我今天不跟你用職位身份來說話,就以我是你的叔叔、你的伯伯這個身份來說話。你小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也是飽漢不知餓漢饑。你現在隨隨便便都可以陞官進步,我想你這個年紀的時候還在部隊當排長。像老田現在還在學校當老師。他為了進步,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當然,那是久遠地事,我也不說,說了你也不信,還讓你心裡產生其他想法。就說你熟悉地蘭永章吧。他現在五十多歲了,按一般人的想法,就他這個年齡,認真當好一個鄉黨委書記,再干滿一屆設法進政協、人大就可以了,但他呢?你也看到了,他是如何跟你、跟我說地。想法還不少呢。」

  薛華鼎以為朱賀年對蘭永章有意見,正要替他解釋,朱賀年卻問道:「你反感他嗎?你反感他這種搞鑽營地事嗎?」

  薛華鼎一愣,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但隨即又大幅度地搖了搖頭,嘴裡說道:「他是一個不錯地人。」

  朱賀年笑道:「呵呵,心裡有點矛盾吧?我也知道你肯定不很反感他。你作為他的上級,對於這種嚴格來講也是走歪門邪道地人為什麼不反感呢?你自己剛才說與別人爭的話會不好意思,也就是擔心上級和同事反感你。那我就請你說說為什麼不反感他,反而幫他想辦法,出主意?」

  薛華鼎連忙說道:「我沒有給他出什麼主意。至少我幫他做的那些都是光明正大的事。」

  朱賀年笑道:「我說了我現在不是以縣委書記的身份和你說話,是以你鄰居、你年紀大的人和你說話。有些事不是你想隱瞞就能隱瞞得了的。你說說為什麼不反感他來找你求官呢?」

  薛華鼎不好意思地回答道:「因為我覺他是一個有能力的幹部,如果他能上來,對我們縣的工作只有好處,沒有害處。他比那些只知道撈錢卻不做事的幹部強多了。」

  「那你瞭解多少下面的幹部?」朱賀年問道,「那個張群雄怎麼樣?」

  「張群雄也不錯,雖然有點大大咧咧的小缺點,但業務能力不錯。抓公安破案是一把好手。」薛華鼎說道,「幾個大案都被他帶人破了,這很難得。」

  朱賀年又問道:「那鯉魚鎮的李書記,羅陽鎮的王鎮長呢?」

  薛華鼎老實地說道:「我不熟悉他們,不好亂說。」

  「呵呵,如果現在縣裡要從鯉魚鎮的李書記、羅陽鎮的王鎮長、晾袍鄉的蘭永章他們三人中提拔一個副縣長或常委,你建議提哪個?我想你理所當然地想提蘭永章吧?」朱賀年笑問。嗯,

  「那當然,我熟悉他、瞭解他,當然提撥他。」薛華鼎點頭,接著說道,「不過,如果他真犯了錯誤,我肯定不會徇私舞弊,決不會帶病提拔。」

  「呵呵,那你現在知道為什麼你也要爭了嗎?」朱賀年問。過了一會他說道。「大家一般都是給熟悉的人多一些機會。除非這個熟悉的人明顯有缺點,有錯誤。」

  薛華鼎道:「可我真不好意思到領導那裡去求官。」

  朱賀年用手拍了薛華鼎的肩膀一下,站起來笑道:「我可沒有勸你去求官。我只是說你內心要虎氣。不要什麼都讓別人推著你走。你要多向領導匯報思想,多交流交流一些看法。現在你的職位低,有我和田縣長在看著,市裡有孫書記、羅副書記看著你,所以一些機會都不會讓它們在你身邊溜走。但是,你終究是要上升的。當你到了縣主要領導一級,到了市一級。誰又會不斷地關注你?當孫書記、羅副書記調走或者退居二線了。你還有這種好地從政環境嗎?」

  朱賀年繼續說道:「以前你在郵電局地時候,我們的交往還多些吧。你進了我們縣政府後。我們只在開會的時候。或者你找我匯報工作地時候。我才可能看見你。呵呵,我不是說怪你沒有理我。我是熟悉你、瞭解你。知道你尊重我們,只是不願意搞工作之外的事。問題是今後你到了昌宜縣,到了其他工作崗位後,你就不能這樣做了,這樣容易使不瞭解你的人產生誤解。組織交給的工作要干,但適當的交流、適當的人情也要。你在我們縣,想幹什麼,我們就支持你幹什麼,你的思路、你地創意我們都是努力幫你實現。但是,你要想到,在其他地方就不一定能行。別人也許有他們地考慮。你要把別人不幫你,不贊成你的想法看成是正常地,甚至是理所當然地。只要他們不故意拖你地後腿,甚至不設陷阱害你,你都要認為他們是在幫你的忙。」

  薛華鼎認真地點點頭。

  朱賀年道:「在與同事、下級一起工作地時候,你要學會忍。但在領導那裡,你要爭。至於怎麼爭,那就靠你自己把握了。」

  說到這裡,朱賀年卻突然笑了起來:「哈哈,我這也是瞎掰。真要我把握我,我也許不是這個位置了。我只是覺得你有這麼好的條件,如果你能利用好,你的進步就更大了。」

  薛華鼎真誠地說道:「朱書記,謝謝你。」

  朱賀年說道:「如果你到了昌宜縣,有什麼需要我們長益縣配合的,你儘管說,我保證我們長益縣一班子人不會讓你失望。有什麼為難的事,你也可以打電話給我,雖然我跟那個姓李的不對脾氣,但交往多年了,有些面子還是賣的。我們縣今後的基礎建設也可以採購他們的石頭、水泥。我不和他賭這口氣了。對了,你如果想到什麼好點子,對我們縣有幫助的,你也不要藏著、掖著。即使不成熟,我們縣也可以幫你實踐,怎麼樣?這可是電視報紙上才提出的雙贏。」

  他繼續說道:「好了,今天就談到這裡。小薛,有些事情還是靠你自己體會。你回去之後查一查相關資料,也許市裡領導要你匯報思路、想法。如果你過去的話,想不想帶一個二個你熟悉的人一起過去?」

  薛華鼎想了想說道:「我聽朱書記和上級組織的。如果他們容許我帶,我就帶小王過去。如果你為難,或者上級不容許,我就一個人去。」

  「我沒意見。小王不錯,文章寫的好,人也穩重。」朱賀年肯定地說道。說完,他又在薛華鼎背上拍了幾下,「真是上天不幫我啊。我原以為憑我、國峰、清林還有你,我們四個人緊緊團結在一起,努力幹好一屆,爭取趕上甚至超過醴陽縣,讓他們和市裡的領導看看我們也不是只配坐最後一位的。哎,你走了,我相當於少了左右臂膀了。」

  朱賀年想到自己在四個縣委書記中只能敬陪末座心裡就不舒服,臉上露出悲涼的神色。

  見薛華鼎要開口安慰,朱賀年又笑了,一邊送薛華鼎出門,一邊說道:「你調昌宜縣的事組織上還沒最後定,今後會不會變動我也不知道,你心裡有數就行。不打無準備之仗嘛,有了準備,你就能從容一些。」

  告別心情複雜的朱賀年,薛華鼎抑制住自己激動的心情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雖然朱賀年口口聲聲說事情還沒有最後定下來,但薛華鼎相信他既然找自己談話,肯定是這件事已經確定了。

  除了正常的工作,他利用空閒的時間開始查找昌宜縣的資料,同時查找煤礦、水泥廠的一些技術。他想多瞭解一些,免得市裡領導問起這些事來一問三不知,讓他們失望。

  薛華鼎不知道的是就他的任命問題,市裡還是有不同的意見。讓薛華鼎一躍成為縣長,成為一個縣的一把手還是有相當大的阻力。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薛華鼎的年齡太小,資歷不足。這讓堅持要把薛華鼎提拔上來的孫書記都有點無奈。就薛華鼎的調動問題,在上一次的人事會議上已經討論過一次,孫書記也提議了想派薛華鼎到昌宜縣。最後並沒有拍板定案,還是只定下了讓組織部門先考察,等考察結果出來之後再定奪。

  會議結束之後,有關會議的消息就通過一些人之口傳了出去。

  但為什麼朱賀年卻提前與他談了話呢?這也是朱賀年關心則亂的緣故。

  他以為市委書記說了話,市委組織部派出了調查組,只要考察組沒有調查出什麼不適合提拔重用的問題,那薛華鼎提上去的事情就板上釘釘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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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迢迢 第480章    Robin謝

  「呵呵,你們還想了這麼多名堂?搞了這麼多道道?」薛華鼎邊笑邊拿起玻璃罈子搖了又搖,說道,「我沒什麼建議,我覺得它們比以前的那種包裝好多了。至於它們到底行不行,往超市一擺就知道了,顧客買的多你們就成功了,買的少就需要進一步的改進。對了,你們開發的塑料袋裝食品進行得怎麼樣?」

  蘭永章回答道:「做出來了,已經擺在省城的各超市試銷。如果反饋回來的消息好,我們就購買二台真空包裝機開始正式批量生產。這玩意增加的成本不大,我們完全可以增加幾個新品種。」

  蘭永章將包裝放在沙發上,說道:「現在因為原料需求量大,除了蘿蔔、洋姜、辣椒可以做小吃外,豆角、黃瓜、白菜梗等等都可以做,現在有農民主動要求進行大棚蔬菜種植。你說,我們要不要扶植他們一下。」

  「那還用說?你也知道,大棚種菜我是一直支持的。我想你今天問我這個問題,肯定是有其他難事吧?」薛華鼎問道。

  蘭永章不好意思地笑道:「嘿嘿,還是你厲害。我們當然想扶助他們,問題是我們鄉里擔保的以前那些貸款還沒還呢,銀行卡著不放貸款的話,我們怎麼扶植他們?薛縣長,你能不能給銀行打一個招呼,讓他們把那筆舊賬先掛著,等農民有錢了再還。現在的貸款按現在的算,你看行不行?如果銀行一直那樣抓著以前的貸款不放,農民又還不起,最後大家都不行,農民富裕不了,銀行也賺不到錢。貸款還不知道猴年馬月能收回。」

  「這種事是你們鄉里鬧出來的。你可以直接跟銀行說啊,要我插什麼手?」薛華鼎皺著眉問道。

  「我哪裡能說得動他們銀行的人?他們現在看見我們就眼冒綠光,心裡在罵我們鄉政府是騙子呢。說我們擔保了卻賴帳,有人還準備跟我們打官司,呵呵。其實,我私下找他們地人接觸過,也談了。他們也認為我說地是這個理,畢竟只有農民富了,他們銀行的貸款、收貸才能進行良性循環。可他們又擔心這次再一次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他們不敢擔這個風險。加上以前收不回貸款。被上面的領導批評過好幾次。所以他們現在明知道貸款給農民搞大棚種菜是好事,就是因為這個顧忌而不敢動。」蘭永章一五一十地訴說著他們地難處。

  「那我在中間做什麼?難道要我們縣政府來為以前的貸款進行擔保。也擔保他們新的貸款一定會還?」薛華鼎揮手拒絕道。「現在上級有明文規定。不允許黨政機關和政府提供貸款擔保。你應該知道吧?」

  蘭永章道:「知道。我不是請縣政府擔保,只是想請你和銀行裡的領導說說。」

  薛華鼎想了一下。點頭道:「你的意思就是讓縣銀行裡的領導給下面一點自主權,不要再糾纏現在那些貸款,是不是?這個我倒可以幫你們試試看。具體怎麼操作是銀行的事。」

  蘭永章連忙說道:「我就是這個意思,讓下面銀行地人吃一顆定心丸。我代表那些農民謝謝你。」

  薛華鼎笑問:「僅僅這些事?打電話就可以了吧,還用得著你親自跑過來?」

  「哪裡,這些土特產不是我帶過來,電話裡怎麼可能說地清?」蘭永章有點尷尬地反問道。

  薛華鼎笑道:「你就不要給我裝了。我也知道你心裡有什麼想法,同時我自己也有一個想法,不知……,我都不好意思說出口。」

  蘭永章心裡一咯噔,看著薛華鼎欲言又止的神態,他歎了一口氣,說道:「說實在地,我是不好意思提這事。你不好意思說出來,但我明白。晾袍鄉這些成績地取得都是薛縣長你做出來地,我只不過是搭了順風船。」說到這裡,蘭永章走到薛華鼎辦公桌前,猶豫著怎麼開口說話。

  薛華鼎沒有說話,他知道蘭永章想利用這一屆換屆上升一級到縣城來。薛華鼎可不想他這麼早就挪窩,下一個人來代替當鄉里的一把手,還要重新熟悉晾袍鄉地情況,還不知道他的經營理念如何。十有八九蘭永章走之後,那個現在在農產品加工廠的戴躍代替他,那樣的話,那個才剛剛起步的農產品加工廠又不知陷入一個怎麼樣的境地。

  薛華鼎說道:「我已經把話扯出來了,你就把你的意思表達出來。反正我的意思你也明白。在晾袍鄉的經濟還沒有進入穩定的時候,我不希望晾袍鄉的幹部有什麼大的變動。」

  蘭永章嚥了一下口水,說道:「薛縣長,不瞞你說,我身體不好,繼續這麼干我都不知道我的身體能擋多久。再就是我那小子明年參加高考了,我想讓他在縣城裡讀書。繼續呆在五中都高中的話,肯定考不上。現在一天到晚我老婆圍著我念,我是沒辦法。」說著他的頭低了下去。

  薛華鼎問道:「不是我說你。如果晾袍鄉的經濟去年沒有一點起色,你怎麼辦?又能調到哪裡去?我知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但你也不要這麼性急吧。再說你兒子考高中,這是大事不?是大事!是天大的事,關係到孩子一生。但你調過來對他又有多大的幫助?我相信你不可能輔導他吧,進了縣城,你的交往就多了,人來人往的,他又能安心學習嗎?換學校也對他的學業有不利影響吧?」

  蘭永章道:「我的想法是想讓他進縣城以後留級一年,應該可以追上縣城裡的那些新同學。說實話,如果薛縣長繼續在我們縣裡當領導,我可以再等四年,安安心心地把晾袍鄉的經濟抓上去。問題是……,你一走,四年之後是一個什麼樣子難說。搞好的別人未必說是我的功勞。搞差了。別人都會說我沒用,把你打好了基礎的晾袍鄉搞成那個樣子。到時候,我找誰去說?」

  薛華鼎冷笑了一聲:「你啊你。誰說我會走,這小道消息你也信?即使我走,我地影響不會馬上消失不見吧?我現在問你,我要走地話是上升還是下降?我想我肯定是往上升吧,那我難道就關照不了你?你擔心什麼?真要是因為你不安心工作把晾袍鄉的經濟搞的一團糟,我才會不放過你呢。」

  見蘭永章猶豫,薛華鼎又說道:「你兒子地事。我幫你把他換到縣一中來。是不是留級你們父子定。我可以跟一中的校長說。讓他在學習上關照一下你的兒子。如果你們放心,就讓他住校。這裡大部分學生都是住集體宿舍。如果你們不放心。可以讓他住我家裡。我家裡房子多。生活上也不會虧待他。我爸爸媽媽看人還是看得很重,吃的用的不會短他的。怎麼樣?」

  蘭永章大喜。連忙說道:「只要能進一中就可以了。不必要麻煩你爸爸媽媽他們,讓他住集體宿舍就行。現在從縣城回鄉政府也快,星期日都可以回去。」

  雖然蘭永章是鄉黨委書記,但要給兒子換學校不是那麼容易,更難讓學校校長單獨關照他。

  薛華鼎問道:「那就這麼說定了?你在晾袍鄉安心工作?」

  蘭永章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一定認真工作,絕不辜負你的期望。」

  「什麼辜負不辜負地,我只希望你能帶領一班子人把現在這個有利條件利用起來。真要把晾袍鄉搞起來了,你那些想法不可能不實現。如果你現在想跑,戴躍肯定就想爬,其他人又何嘗沒有想法?那晾袍鄉就會成了一團散沙。」薛華鼎問道,「蘭書記,你還有事嗎?沒事地話你就忙你的去,你兒子地事等過年放寒假再說。」

  蘭永章突然想起一事,說道:「我弟弟在我們鄉建地那個收割機廠已經開始了生產,我弟弟想請薛縣長前去考察指導。不知你過年前有空沒有?」

  「哦,這是好事。聽說是幾個老闆聯合起來搞地,投資有五百萬。是不是?規模不小啊。」薛華鼎笑道。

  「是他幾個在南方打工的朋友。我不看好他們地市場,可他們很是自信。薛縣長,你說現在田土都分到農戶了,幾家會用收割機?以前我弟弟一人搞我還是贊同,一個村買一二台,他的生意也算可以了。現在他們把廠的規模搞得這麼大,哪裡有這麼多人買?」蘭永章有點底氣不足地說道,「他們計劃聘請一百來個工人,將來發工資都是一件麻煩事。」

  薛華鼎笑道:「你操什麼心?他們是老闆,投資也是他們,虧了是虧他們的錢。他們沒有一點把握的話怎麼可能投下這麼多?既然規模這麼大,也算我們縣鄉鎮一級引進最多的投資。這麼樣,我帶你到朱書記、田縣長他們那裡去說一聲,看他們什麼時候有空,大家一起去看一看,給他們壯壯膽。讓我們的宣傳部門用攝像機在他們那裡照一通,也給他們免費做一做廣告。他們計劃一年生產多少台?」

  「那太好了,他們肯定很高興。」蘭永章一臉的感激,接著又說道,「他們將產品分為普通、中型、聯合收割機三種,具體數量不知道,可能按銷售情況臨時調整吧。」

  薛華鼎雖然不信那些小道消息,但接下來的事情讓他不得不信:市委組織部將派出考察組來考察他。朱賀年還為此開了縣委擴大會議,在會上重點說了薛華鼎到長益縣來之後的所作所為,同時告誡大家在接受考察組談話的時候要實事求是。

  然後朱賀年和田國峰私下裡有和一些職能部門的領導打招呼,話雖然說的很含蓄,但意思卻是明確,就是考察談話的時候盡可能說薛華鼎的好話,不要趁機給薛華鼎臉色抹黑。

  其實朱賀年、田國峰等人都知道,遇到上級組織來找他們談話的時候,他們肯定會說薛華鼎的好話,因為所有的人都明白,到了這一步,薛華鼎肯定是要上調,他一走,上面的位置就空出來一個,大家就有了更多的機會。除非是傻瓜才會說薛華鼎壞話,讓他走不成。

  就在薛華鼎猜測自己將會調到哪裡去的時候,朱賀年打電話找他。

  薛華鼎剛一進縣委書記辦公室,朱賀年就站了起來。他老早就伸出雙手,握著薛華鼎的手熱情地搖著,說道:「小薛啊,還是長益縣的池子太小了,養不了你這條大魚啊。本來我還想讓你多為我們縣再出一段時間的力,可市裡就是不同意,留不住你啊。」

  薛華鼎笑了笑說道:「您就別誇我了,我是什麼大魚,還不是朱書記您培養出來的。」

  薛華鼎知道朱賀年說留不住,並不是真的在市領導面前出言挽留了,他相信朱賀年不會耽誤自己的仕途。現在這麼說也是一句客氣話。

  「你坐。」朱賀年在薛華鼎身邊坐下說道:「組織上準備把你調到昌宜縣去擔任縣長一職。你要有心理準備。現在組織上的考察正在進行,你還是安心工作。如果能去,那當然是好。如果這次沒有去,你也不要有什麼思想負擔。市裡領導準備等一段時間再找你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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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迢迢 第479章 【祝賀再次高昇】 Robin謝 

  「你也是從他那裡找業務?」薛華鼎問道。

  董楠傑馬上說道:「不是。我們都是生產摩托車部件的,只是部件不同。他的工廠倒閉,我們的下游廠家就要相應減少其他部件的購買數量。也就連帶我的公司受了損害。」

  「哦,我明白。」薛華鼎笑問,「那我們有沒有可能代替他來生產這些部件?」

  董楠傑說的這個很好理解,比如一個生產摩托車發動機的廠家只生產了一萬台發動機,那麼總裝摩托車的廠家就只會從另一家生產摩托車車架的工廠採購一萬台套車架,否則就是浪費。

  「呵呵,你想趁火打劫?」董楠傑笑問。

  「你可不要這麼說,你怎麼就不能理解我是幫你、也是幫你們的下游廠家呢?這叫雙贏。」

  「呵呵,那也是,我承你的情。不過,我朋友的工廠生產的零部件要求很高。需要的機床設備要求更高。當時我就是因為固定資產投資太大才沒有生產那些零部件。我估計你們也不行。」董楠傑認真地說道。

  「那可不一定。你有時間沒有?有時間的話,我們請你們來我們這裡考察考察,看到底行不行。不管最後結果怎麼樣,我都請你吃我們的這裡的土特產,那可是我自己親自帶人做的。」薛華鼎「誘惑」道。

  「呵呵,不請我吃夜宵了?」董楠傑笑道。

  「那也行。你呆多少天,我請你吃多少天的夜宵。」

  「呵呵……」

  董楠傑不是一個人來的,他還帶來了他下游廠家的技術人員。在認真考察了長益華桓機械有限公司之後。雖然沒有將泰國生產地所有零部件放在這個公司裡生產,但卻放下了一堆齒輪圖紙,要求薛華鼎的這個公司按圖紙提供一批樣品。如果質量達到他們的驗收標準,今後他們可能考慮將這個公司作為他們的供應商。

  薛華鼎當然樂意:加工其他的部件薛華鼎心裡還沒有底,對於齒輪的加工卻信心滿滿。他不顧自己是副縣長的身份,親自扎進了車間,召集廠裡技術過硬的工人、技術員突擊生產這批樣品。

  這批技術員和工人都知道這是別人給他們的一個機會,不但質量要嚴格保證,而且進度不能太慢。^^君子堂首發^^最好是在對方約定地期限前完成。

  有了薛華鼎的在場督促,有了公司領導地以身作則。加上有質量很好的進口齒輪加工設備,工人的潛力一下充分發揮出來。不但做出來的齒輪精度比對方要求的還高,而且提前三天交貨。

  這大大出乎董楠傑和下游廠家的預料。

  確信質量符合要求之後,對方試探性地給了長益華桓機械有限公司五千套摩托車齒輪地訂單,價值約一千五十萬。在合同簽訂後,還將一百五十萬的定金打到了長益華桓機械有限公司的帳上。他們還是說如果合作順利。今後的訂單將更多。

  這讓薛華鼎和公司的領導都大大鬆了一口氣,亞洲金融危機造成的心理陰影一下掃除了不少。

  經過派人調查,長益華桓機械有限公司認為廣州重型機械廠遇到的只是暫時的困難,這個廠絕對不可能倒閉。為了保住這個長期夥伴,薛華鼎建議長益華桓機械有限公司暫緩向該廠催要貨款,同時將潘桓「違約」的十萬元罰款免掉,當然,他們發出地新訂單還是繼續進行。

  對於這個事,縣委縣政府也進行過討論。一致認同了薛華鼎的建議。大家都認為既然是辦企業肯定是有風險,如果現在在對方困難的時候幫了對方,今後對方可能會更信任長益華桓機械有限公司,也許會給更多的訂單過來。於情於理都應該冒這個風險,只是要加強雙方的聯繫,爭取回籠盡可能的資金。

  元旦過後不久。從市裡傳下來一道小道消息:市裡將考慮提撥薛華鼎。

  不少人打電話向薛華鼎祝賀,薛華鼎自己卻堅決不信:最怎麼說自己升地也太快了一點,幾乎是一年一個台階。96年還是縣長助理,97年就一躍成為常務副縣長。一般都需要四五年才可能達到這一步。只要四個月就要換屆選舉了,現在沒有消息說朱賀年、田國峰會高昇,那自己能升到哪裡去?難道自己會一步登天到市裡當領導?就是坐火箭也沒有這麼快吧?

  薛華鼎笑問道自己:「我是當市裡領導的料嗎?呵呵。

  薛華鼎面對上門祝賀的張群雄道:「張局長。你就不要信那些傳言了。也許是有人造我的謠呢。槍打出頭鳥的道理你又不是不知道。馬上要換屆選舉了。我擔心有人在打我的冷拳。」

  張群雄說道:「誰敢打你地冷拳?你有了這麼堅實地基礎,再怎麼選舉也不可能把你的常務副縣長地位置選掉。倒是老田有點踹踹了。」

  薛華鼎笑道:「你就不要瞎說。老田這一屆干的有聲有色,又是我們縣的老領導,他擔心什麼?」

  「他不擔心,那你就更不用擔心吧?」張群雄說道,「你高昇的事並非不可能。現在我們縣、我們市就是缺少懂經濟、懂管理又有門路的領導。你的實踐經驗又豐富,是從鄉一步步幹起來的,誰能和你比?就是田縣長、朱書記都沒有你的履歷豐富。」

  「呵呵,你以為當官是過家家?我到鄉里滾了幾個月就算是從鄉里幹起的?」薛華鼎笑著搖頭。

  「那當然,這也是一種經歷。你總不能說你沒有在鄉里呆過吧?晾袍鄉的經濟還不是你搞起來的?從一個全縣最貧困的鄉一躍成為中等鄉,我估計等他們地收割機廠、食品加工廠都上來以後,他們鄉會成為我們一等一的富裕鄉。你不知道。現在晾袍鄉的人是怎麼誇你的。說你有能力有本事又有……」張群雄的朋友在晾袍鄉,他又注意薛華鼎的政績,說起來自然是一套套,又有的放矢。

  薛華鼎連忙打斷他的「馬屁」說道:「行了,行了,我到底有幾斤幾兩我自己知道。你的事我會放在心上。你們公安局前年破獲那個連環殺人案就獲得了市裡地表揚。這幾年你們的成績也是有目共睹。只要老李進人大退居二線,你就會自然填補上去。你著什麼急?」

  張群雄與薛華鼎是老朋友,聽了薛華鼎地話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說道:「問題是檢察院的老王也有這個心思。他已經活動到市裡出去。有人就放出風來說什麼我們長益縣的政法書記一直是從公安局出來的。也該照顧照顧其他系統了。這不已經在造勢了嗎?我的情況你最熟悉,我是你和張書記提撥上來的。除了你們二人,我可不認識一個上面地。要是你們不幫我,我這次肯定沒戲,至少又得等四年。」

  薛華鼎笑道:「工作分工又不是分果果排排坐。既然政法書記從公安系統出來的已經形成了慣例,那我們就應該保持這個慣例。呵呵,其實。你年紀又不大,等四年就等四年,四年之後當政法書記入常委也不錯啊,真急了?」

  張群雄不好意思地笑道:「嘿嘿,問題是老王當了政法書記之後,他年紀跟我差不多,也就大我三歲,他要退居二線還要多少年,上調又談何容易?那我有可能一輩子都沒戲了。」

  薛華鼎心想:「他上去了你一輩子沒戲。那你上去。你比他還年輕,那他豈不是更加一輩子沒戲?」

  不過心裡想是這麼想,他嘴裡卻說道:「這事我只能幫你說一二句好話。結果怎麼樣我可不敢打包票。我們是朋友,有些話不敢對別人說,我在這裡對你就直說了。如果我不是升的這麼快,我可以幫你去活動。現在有不少人眼紅我。如果我還幫你們去活動,那影響肯定就不好。我是不擔心我自己會怎麼樣,但你們呢?也許別人不阻攔我,而是把力量用在阻攔你們身上。你覺得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張群雄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嘴裡卻說道:「不會,你有這個能力。只是機遇好。別人不會眼紅的。不過。

  薛華鼎在魁梧的張群雄肩上拍了一下,說道:「你知我知大家知。你就不要吹捧我了。有機會我會幫你的。」

  「那謝謝你了。我就不打擾你工作,薛縣長,再見!」張群雄謝絕了薛華鼎送他出門,以一貫的大步流星走了。

  薛華鼎送張群雄出門後剛回到辦公桌前還沒有落座,蘭永章提著一個紙箱滿臉堆笑地走了進來。

  「恭喜薛縣長。」蘭永章一進門就笑著打恭。

  薛華鼎哭笑不得地說道:「你也是聞到風聲而來的?」

  蘭永章道:「俗話說無風不起浪,肯定是有一點地依據吧。」

  「算了,我也懶得辯解。你蘭書記肯定不是為了說句恭喜來我這裡吧,大老遠的,來一趟不容易。」薛華鼎從抽屜裡拿出一包煙甩到蘭永章懷裡,笑問。

  「有了你修的路,現在到縣城快多了。從我們鄉政府出發,四十幾分鐘就到了。以前要睡一覺還沒上公路,現在二支煙的時間。咦,就到了?這麼快?呵呵」蘭永章還像演員一樣做出一個驚訝的動作,眼睛瞪得大大的。

  元旦之前晾袍鄉到縣城地公路和橋樑全線貫通,現在從縣城出發到晾袍鄉鄉政府只要約五十分鐘的時間,到安華市只要一個半小時的時間。這條路的貫通大大改善了長益縣的交通狀況。

  顯然這事也對薛華鼎私人有利:薛華鼎要和許蕾在安華市團聚,或者許蕾來長益縣與薛華鼎親熱就很方便了。他們坐的都是免交過路過橋費地車,一路狂飆,就如高速公路一樣。

  蘭永章得意地對薛華鼎道:「薛縣長,還真是謝謝你啊。現在全縣就我們晾袍鄉交通最方便了。」

  薛華鼎道:「功勞最大地還不是你蘭書記?當時我可是你的手下,工作都是在你主導下完成地。」

  「呵呵,這是我走狗屎運。反正大家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蘭永章說著,指著他剛提進來的一個紙箱說道,「你看這個包裝怎麼樣?裡面二個小的玻璃壇。你看看,一個是糖醋蓮藕,一個是辣蘿蔔條,又爽又脆。這是我們戴廠長安排技術人員設計的,讓你看看樣品。最好是請你提提意見,從外形包裝到產品的品相還有味道。」

  薛華鼎起身走進看了看,將包裝盒打開,拿出小壇瞧了瞧,說道:「嗯,這個戴廠長還是有點想法,不錯,比以前好看多了。檔次也上升了不少,就是用來送禮我也好拿得出手。不過,這麼搭配好不好我可說不準。糖醋蓮藕是不辣的,辣蘿蔔條是辣的,這反差是不是太大了?」

  蘭永章笑道:「吃了糖醋蓮藕再吃辣蘿蔔條,開胃,就可以吃更多的糖醋蓮藕。吃了辣蘿蔔條,再吃糖醋蓮藕,敗火,可以使胃舒服。呵呵,相輔相成,相互補充,增加我們的銷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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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g236161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43 | 顯示全部樓層
官路迢迢 第478章 Robin謝

  薛華鼎點了點頭,心裡則在想:「我怎麼就沒發現她對我有那種感覺?我去勸說她合適嗎?我也不知道那個省報記者是不是真的適合她。我總不能亂點鴛鴦譜吧?」

  二人又談了一些工作上的事。薛華鼎這才鬱悶地離開。

  柴油機廠的那些領導早就有一屁股的屎,以前沒有人去認真查他們,他們照樣可以發號施令,猴模狗樣地。但當紀委和政法機關下決心深查之後,他們的狐狸尾巴馬上被揪了出來。

  除了廠長張運昌是老幹部懂得自律而問題不是很嚴重外,其他幾個廠領導都有不小的問題。甚至比邱秋收集的材料還有嚴重。

  最少一名廠領導貪污受賄十五萬,而盛滿山這個人竟然涉及金額七十三萬。從他辦公室和家裡還搜查出大量的名酒、名煙、高檔衣服、手錶、首飾一大堆。很誇張的是從他家一個烤火爐裡搜出二十五萬現金,一扎一扎的,讓參與搜查的人都驚呆了。

  隨著調查組的進入和公開,原來在柴油機廠工作過的工人開始了大規模的「訴苦」行動。特別是那些以前給廠領導送過禮的下崗工人,一批批主動找到調查組說情況,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訴說著廠領導的流氓行徑:

  「這些刀殺的,說什麼他可以保證讓我上崗。我給了三千元紅包,他茶都沒有讓我喝一杯。」

  「老子現在在蓄電池廠找到工作了,再也不怕他了。他要不給我退錢,我就撬他家的門。我送了二條煙、一對酒還有一隻大甲魚。一共八九百塊,老子自己一輩子都沒吃過。呸!」求退還他們送出禮物的告狀人,調查組地人還真是哭笑不得:「你們以為送禮就合理合法了?我真服了你們。送的禮還想要回去?哼!不處分你們,不罰款就算不錯了。」

  當然。應付送禮人----也就是行賄者----的糾纏只是整個調查工作中的小插曲。沒有多久,調查這些廠領導的事情就暫時告一段落,那些廠領導不是被雙規就是被直接送交檢察院進入司法程序。

  可以預計有些人下輩子只能在監獄裡過了。

  97年地快要結束了,而98年的腳步聲已經臨近。

  冬天,是蓮藕出水的季節,晾袍鄉的農產品加工廠終於獲得了充足的原料。卡車運載著一車車乾淨衛生味道鮮美的糖醋蓮藕駛往各大中城市的超市、商場。

  晾袍鄉的經濟一下打了一個翻身仗,月亮湖周圍地農家終於露出了開心的笑臉。

  在薛華鼎的干預下,以前封存的水泥船廠進行了徹底的整改。通過安監局的嚴格檢查,停產了一年多的水泥船廠終於開工,一條條符合安全要求的水泥船開始駛出船廠。

  但是,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帆風順。97年聖誕前二天,廣州重型機械廠的潘桓突然給他打來告急電話。

  「薛哥,實在對不起。下個季度給長益華桓機械有限公司地訂單要減少一半。」潘桓低聲下氣地說道。

  「為什麼?下季度的訂單不是已經簽好了合同嗎?怎麼減少一半。」薛華鼎雖然不管這個新公司的具體事務,但大的事情還是知道一點。

  潘桓道:「我也沒辦法,是大環境地影響。」

  「大環境,什麼大環境?」薛華鼎問道。

  「金融風暴你知道不,就是亞洲金融危機。電視上說的。」潘桓問道。

  薛華鼎道:「就是7月泰國宣佈放棄固定匯率制,實行浮動匯率制引發的那場遍及東南亞的金融風暴?」

  這段時間報紙電視上都說這事,而且薛華鼎通過內參也知道了不少內容。除了泰國的泰銖兌換美元的匯率大幅下降,菲律賓比索、印度尼西亞盾、馬來西亞林吉特相繼成為國際炒家的攻擊對象。一向堅挺的新加坡元也受到衝擊。印尼雖是受「傳染」最晚地國家。但受到的衝擊最為嚴重。

  到現在日本、南朝鮮也受到波及。

  潘桓連忙說道:「就是它。」

  薛華鼎想不到國外的金融危機影響到了自己的身邊,就問道:「到底是怎麼影響的?」

  潘桓道:「我們新開發的產品主要就是出口東南亞等國家,現在人家都沒錢破產了,哪裡會買我們地產品?那些已經出口了都要退回來轉內銷。我們廠裡可能要暫時下馬這個項目。所以訂單要取消。我也實在沒辦法。」

  薛華鼎也急了,說道:「要減少一半,那我們地業務就太少了。你能不能想想辦法,換一些配套的零部件。不只是加工軸,還可以是箱體、齒輪什麼地。」

  潘桓馬上說道:「我和我父親想了無數的辦法才只取消了一半的訂單。就是增加了一批箱體給你們公司。只是這個箱體的利潤稍微低一些,請你幫我們說一說好話。」

  因為之前潘桓以為他從廠裡帶出的訂單只會越來越多,為了多提成,他簽下了一個違約責任處罰:當實際業務沒達到訂單的百分之八十,他將接受十萬元的罰款並減少五個點的提出比例。當然,如果超過訂單。他也有額外的獎勵。

  實際上這十萬元罰款與他已經從長益華桓機械有限公司獲取的業務費而言。僅僅是一筆小數字。只是這錢收進口袋很舒服,要從口袋裡掏出來就心疼。所以他才給薛華鼎打這個電話。希望利用薛華鼎的關係來免掉。

  薛華鼎沒有一口回絕他,但也沒有答應給他免掉。只說要到公司去瞭解情況,問問公司管理層的意見。

  趕到長益華桓機械有限公司後,薛華鼎還聽到了一個不好地消息,就是廣州重型機械廠已有連續四個月沒有按時付款了。

  薛華鼎大驚,連忙問是是什麼情況。公司領導告訴薛華鼎說廣州重型機械廠受亞洲金融危機的影響收不到國外顧客的貨款。所以就拖欠了這裡的加工費。

  「總共欠了我們多少?」

  「二百七十多萬。」公司的老總回答,然後安慰薛華鼎道,「我們已經派業務員去了,天天坐在那裡催要貨款。薛縣長,你別著急,我們會要回來地。他們那個廠那麼大的規模,不會故意欠我們這些小錢。就是拖他們一二台設備也可以抵上我們的錢。」

  薛華鼎總算鬆了一口氣,問道:「那下一個季度你們是幫他們加工還是不加工?」

  老總道:「我還真下不了決心。正準備向你匯報的。我們這邊的董事都主張不幫他們加工了。而郭滿軍他卻堅決要我們加工。我們擔心真要他們出了問題,我們就麻煩,加工越多我們就虧的越多。薛縣長,你的意見呢?」

  薛華鼎道:「我能有什麼意見。你們是公司領導,你們最清楚情況。我問你,你能肯定他們的廠會倒閉還是不會倒閉?」

  「這我可說不準。聽說這次亞洲金融危機讓國外許多公司都倒閉了,但也有很多公司沒倒閉。」

  「我問地是他們,不是指國外。而且他們廠的產品內銷外銷的比例是多大?如果外銷的比例不是特別大,也許他們也只是暫時困難一些。」

  「你的意思是我們繼續幫他們加工?」

  薛華鼎沒好氣地說道:「你是總經理,你應該比我熟悉。我只是提示你一下。如果你現在趁他們困難不幫他們加工了,那今後就可能失去一個大主顧。如果他們確實是要倒閉,那你們給他們生產的,那就會損失很大。這是一柄雙刃劍。我建議你們派人到他們那裡調查一下,看他們是不是暫時困難還是無可藥救。之後,你們寫一個方案出來交給我。還有,你也要徵求一下另一些股東的意見。」

  「好的。」老總尷尬地應了一聲,又說道,「潘桓說請我們免掉十萬罰款,你的意見呢?」

  薛華鼎還真是有點無奈地看著這個縣裡選出來的總經理。說道:「在剛才那個方案裡加上這個內容就是。」

  「他說他跟你關係很好,我看我們還是免了好。免掉得罪人。」老總小心翼翼地說道。

  薛華鼎懶得跟他說了,丟下一句就走:「如果我們地業務繼續存在,我們可以做這個人情。如果今後沒業務存在,那你就不要做這個好好先生。」

  坐車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薛華鼎給郭滿軍打了一個電話。原以為郭滿軍這個名義上持股百分之四十九的大股東會垂頭喪氣,不料電話接通之後這個人卻是無動於衷。

  他告訴薛華鼎道:「我急什麼?反正我這個股東是假的。我只要能收回我地投資就行。有了你岳父擔保。我不怕我的本金和利息不回來。呵呵,我安心得很。」

  接著他說道:「我跟你們任命的總經理搞不好關係。他還是沒改變心態。以為老子天下第一,好像他是一言九鼎的董事長似的。行的還是國營企業那一套,聽不得別人的意見,自己又沒能力。這次我之所以出面,請他繼續加工廣州重型機械廠的零部件,是受潘桓之托。至於什麼免掉十萬罰款什麼地,我倒沒說。潘桓也說他有辦法搞掂他們。」

  薛華鼎試探著問道:「這次亞洲金融危機對他們的衝擊大不大?」

  郭滿軍笑道:「怎麼,你也擔心他們工廠會垮?呵呵,你就放心吧。垮不了的,只是暫時困難一下而已。他們出口產品才占總產量的三分之一,現在國內的經濟這麼好,只要工廠及時調整產品結構,他們就能輕易躲過去,只是利潤沒有以前大而已。」

  「嗯,我們會好好分析的,只要不給我們地公司造成大地損害,我們會繼續合作下去。」薛華鼎沒有說得很肯定,他不可能憑郭滿軍的一面之詞就拍板。也許郭滿軍被潘桓收買了也說不定。

  掛了郭滿軍地電話,薛華鼎深深感到吊死在一棵樹上的悲哀。也對縣裡任命的這個總經理有了不滿。這個總經理是市裡領導推薦過來的,以前是一家國營企業的老總。可從他今天的表現看,薛華鼎總覺得他缺少一點什麼。

  坐在辦公桌前想了好久,薛華鼎決定還是忍一忍。在自己沒有物色到好的企業管理者之前,還是保持現狀為好。

  過了一會,薛華鼎撥通了摩托車公司的董事長董楠傑:「董總,你好。呵呵,想起好久沒有給你聯繫過,聖誕節、新年又要到了,提前給你祝賀一下。」

  董楠傑笑道:「謝謝。聽說你又陞官……,呵呵,你們大陸人叫又進步了,祝賀你啊。這次打電話來不是我們摩托車公司又有什麼事使你為難?」

  薛華鼎笑道:「沒有。作為朋友,我想問你這次亞洲金融風暴對你的企業沒什麼影響吧?」

  董楠傑道:「怎麼說呢,影響還是很大的,我這個BP機公司訂單減少了三分之二。摩托車公司那裡也有不小的影響。我一個朋友在泰國的加工廠由於資金鏈斷了,從銀行借不到錢倒閉。影響了我的一些業務,明年的訂單肯定縮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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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g236161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43 | 顯示全部樓層
官路迢迢 第477章 Robin謝

  這件事已經壓在薛華鼎心裡已經好幾個月了,以前是怕動手早了衝擊柴油機廠的改革。

  現在長益華桓機械股份有限公司已經如日中天,堅如磐石,做這件事正當其時。那就是清除老柴油機廠的蛀蟲!

  在聽取了薛華鼎單獨匯報之後,朱賀年立即召集幾個常務和專業部門的領導開會研究。

  參加人員有縣委書記朱賀年、縣長縣委副書記田國峰、副書記張清林、常務副縣長薛華鼎、常務兼宣傳部長郭璋、常務兼紀委書記胡立安、政法書記李兆祥、公安局長張群雄,還有檢察院的領導。

  朱賀年等人一到齊就開門見山地說道:「今天請各位來,內容只有一個,就是商量怎麼樣清除柴油機廠蛀蟲的問題。我們已經接到了不少舉報材料,裡面揭露的事情真是觸目驚心。一個快要倒閉的機械廠,有些廠領導竟然敢侵吞幾十萬元,而且都是近幾年吞下去的。我不知你們聽了這個消息是有何感想,我是氣憤地要吐血。小宋,你把剛才要你複印的資料發給大家,讓大家看看我們柴油機廠那些人的醜惡嘴臉。」

  小宋是朱賀年的新秘書,小伙子原來在宣傳部工作,郝秘書被調走之後他就被派過來當一把手的秘書。

  這個位置級別不高,但權力特大,是真正的天子近臣,巴結他的人很多。小宋自然高興,感覺到自己是被天上掉下的餡餅砸中了。當然,這小伙子也有本錢:筆力好、工作態度也不錯。眼尖、嘴緊、腿勤、手快等秘書所必須具有地四個素質他都有。

  朱賀年的話剛落。小宋就從文件袋裡抽出一疊文件,麻利地將它們分發給在座的官員們。

  田國峰縣長接到材料後,稍微掃了一眼上面的字就輕輕地發出了一聲啊。但很快就裝著認真的樣子看了起來。過了一會,眼睛從紙面抬起來,不引人注意地掃了薛華鼎一眼。

  薛華鼎感覺到了田國峰地目光。但他沒有把目光迎上去。他知道田國峰為什麼發出驚訝聲,也知道他目光裡的含義。

  但薛華鼎卻沒法說這事,特別是在這裡。他也裝作認真讀資料的樣子,慢慢地看著已經爛熟於心的材料。

  沒有多久,朱賀年開口說道:「這只是我們掌握的部分材料。從這些材料中,我想必大家都很震驚吧。現在請大家把資料放下,討論一下我們怎麼辦。誰先說?」

  雖然問的是誰先說,但朱賀年的目光看在了田國峰身上。其他人心領神會,都等待著田國峰的發言表態。

  田國峰說道:「如果材料上例舉地問題存在,那這些人就是十足的敗類。不抓起來不足以平民憤。我建議成立綜合調查組進駐柴油機廠,查清事實真相,本著不冤枉一個好人、不放走一個壞人的原則,仔細核對人和事。我們的政法機關一定要還柴油機廠一片晴朗的天空。」

  田國峰說完,張清林說道:「田縣長說的對,這事宜早不宜遲。既然我們開了這個會,就要預計到有洩密的可能。現在我們手頭的資料事實基本清楚,也提供不少線索。為了防止打草驚蛇,防止他們卷款潛逃,我提議紀檢部門現在就採取措施,控制重要人員。同時調查組也馬上進廠。」

  公安局長出身的張清林強調的雙管齊下,田縣長強調地是按部就班。但二人相同的一點就是都贊同對柴油機廠的領導採取措施。

  接下來就是薛華鼎發言,薛華鼎雖然對那些蛀蟲很痛恨,但他還是趨向於田國峰的辦法:穩妥。那些有問題地廠領導家都在長益縣,貪污的錢也不是都以現金存在,不是說跑就能跑的。再說,這些材料是邱秋收集來的,上面雖然有不少證據。但未必就百分之百的準確,如果不先核實一些,一旦裡面有錯誤的或者張冠李戴的事,那縣裡就被動了,喊冤枉的信件有可能全縣全市飛。薛華鼎說道:「我還是認為稍微穩妥一點好,先排調查組進駐廠裡。調查之後再接觸那些領導。當然。調查組也可以採取秘密調查地形式。」

  紀委書記胡立安顯得很是興奮,他說道:「這些傢伙隱藏得好深。我們應該表揚、獎勵這個提供材料的人。我們還要宣傳這種反腐敗的勇士和……」

  朱賀年不滿意紀委書記說的這些事情,就打斷他的話問道:「你是紀委書記,你認為怎麼採取措施好?」

  胡立安面對這無聲的批評一愣,連忙說道:「我覺得張書記地辦法好,我們就應該以雷霆之勢威懾他們,讓他們失去串供地機會,也不給他們轉移財產的機會。現在保密工作非常難做,剛才薛縣長說地進行秘密調查,這個秘密不要一天就不是秘密了。我們希望與提供材料的同志見一面,詳細詢問這些資料的來源。」

  朱賀年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對政法書記李兆祥道:「李書記,你的意思呢?」

  李兆祥是做公安局政委出身的,也就是擅長做思想工作。他看著材料說道:「這些事已經發生了不短的時間。這個材料也是有心人私下調查的。這與公開調查或正規取證有很大的區別。有些人在私下提供資料可能又積極又大膽,說話甚至可以不要遮攔,有什麼說什麼,就是聽別人說的,他也可能說成是自己親眼看見。但是,如果我們要他在法庭作證,當著公安干警、紀檢幹部的面,他們就立即退縮。當然,我不是懷疑這材料的真實性,而是怎麼把這個案子做成鐵案。所以。我的建議是先派駐調查組落實這些事實。對那些模稜兩可地資料、證人不願簽字的資料進行剔除。」

  朱賀年轉頭對宣傳部長郭璋道:「你呢?」

  郭璋苦著臉道:「柴油機廠裡有一位是我的親友,我申請迴避。」

  朱賀年問公安局局長張群雄:「張局長,你的意見呢?」

  張群雄笑道:「我是公安局的。對於這類經濟案件,在沒有確實證據證明他們觸犯了刑法地情況下,我們暫不能插手。不過。我們隨時聽從縣委的指示,也願意配合其他部門一道工作,把真正的犯罪分子繩之以法。」

  等徵詢過檢察院領導的意見後,朱賀年說道:「這種事情不能過於講究程序。我們給他們講程序,犯罪分子未必和我們講程序。我認為還是雙管齊下,工作組要派,他們的人也要控制起來。只是我看這樣折中一下,以開辦企業管理培訓班的名義把那幾個廠領導帶離廠區。集中到另外的地方辦學習班。對那些人的辦公室、家裡都進行秘密地搜查。等搜查結果出來、調查組地調查結果出來,我們再做下一步打算。紀委、公安局、檢察院的同志,你們好好商量一下,盡量做到前期影響小,而力度強。只要不無辜抓人、不搞刑訊逼供,有些必要的措施還是可以採取的。總之,你們必須把廠裡的蛀蟲挖出來,把他們吞進去的錢給工人吐出來。具體你們怎麼做,你們自己決定,給我們縣委上報一個書面方案就行。大家還有意見沒有?」

  大家都沒說話。

  朱賀年道:「既然大家沒意見。那就這麼定了。我提醒大家一句的就是注意保密。如果有人通風報信,那就不要怪組織上對你不客氣。剛才郭部長就表現不錯,認為廠領導力有他的熟人,他就申請迴避。……。你們該怎麼做,馬上去做。好了,散會!」

  田國峰有意走在薛華鼎身邊出了門,等人分開後,田國峰小聲對薛華鼎道:「小薛,我找你一點事。」

  薛華鼎跟著田國峰進了縣長辦公室,順手關上門。

  「小薛,這些材料是你要她收集的?」田國峰來不及坐下就問道。語氣裡有一絲責備也有一絲無奈。

  薛華鼎回答道:「不是。但我知道。她前年就開始收集材料了,在我被分配主管柴油機廠的時候,她就給了我這份資料。但我擔心對柴油機廠地改革有衝擊,所以到現在才交出來。而且其中的部分材料也是我主管柴油機廠之後,工人或寫信或找我匯報得來的,也有王波收集的。田縣長。我會盡量不讓她出面。也爭取不讓她地名字讓外面的人知道。」

  田國峰歎了一口氣,說道:「要想不讓人知道恐怕難啊。她寫的字我一眼就能看出來。別人不一下就可以猜出來?不說公安局、檢察院有專業的筆跡鑒定人員,就是縣裡今天開會的人也能從行文風格、字體就能想得出。你可不要忘記了她已經在縣政府辦就是寫材料的,很多人都看過她寫的東西。」

  薛華鼎說道:「這對邱秋應該沒什麼危險吧?」

  田國峰坐下來後,說道:「我倒是不怕那些廠領導能採取什麼報復行動。不說她現在是市報社記者,不是一般人想動就能動的。還有我這個老頭子也多少有點用,我還真想看看哪個傢伙不長眼想對她不利。小薛,我不是擔心他們怎麼樣對她,而是在乎你怎麼樣對她,在乎她和你怎麼看待這件事。這是我們私下談心,也就不扯其他事。」

  薛華鼎不解地看著眼前這個老頭,問道:「我不是很明白你地話。」

  田國峰說道:「你當然不明白。但我明白。」

  薛華鼎隱約想到了什麼。

  田國峰說道:「邱秋雖然有二十多歲了,但還是像一個孩子一樣任性。像調查柴油機廠的貪官這件事,她不覺得有風險,也許還覺得好玩、有趣。想在你面前圖表現。這次成功了,你欣賞她的行為,她肯定得意了。為了引起你的注意,下一次她就可能做更大的事,做更危險的事,做更加利國利民為民除害地事。她是記者,擁有比一般人更大地信息獲取渠道,接觸面比我們都大得多。現在這個社會要獲得幾個大貪官、大腐敗分子的消息,那都不是很難地事,你說,誰能保證她每次都不會出事?」

  薛華鼎不好意思地說道:「田縣長,邱秋她是一個事業型的人,對壞人嫉惡如仇。不會有你想的那層想法吧?」

  田國峰盯著薛華鼎看了很久,直到薛華鼎低下頭,他才說道:「我就不信你不知。如果你沒有成家,或者說你沒有一個漂亮、賢惠、能幹的妻子,我是無論如何也會促成你們的。但是,現在事實是這個事實,不接受也得接受。這孩子還……。哎,我是理解她,也同情她。不過,這麼下去可不是一個事。你說呢?我以一個你叔叔的身份請你幫幫忙,勸她另外找一個朋友。世界上的沒有一個人能每次得到最好的。」

  汗顏的薛華鼎說道:「現在不是省報的那個記者在追她嗎?」

  田國峰道:「我也知道。但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她還是不答應人家。有時間你打幾個電話給她。怎麼樣?」

  現在他又如一般的鄰居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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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g236161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43 | 顯示全部樓層
官路迢迢 第476章 【常務副縣長】 Robin謝

  當然,這二公里不到的瀝青路是不可能讓他們公司傾家蕩產的:砂石水泥都是修水泥路剩下的,征地補償等費用都是鄉里解決,他們建築公司只需負責人工費、工具磨損和購買瀝青而已。

  但是,下崗工人的心卻是真誠的、也是滾燙的。

  電力局也開始加班加點架設線路,輸送電力。

  廠房的主體建築才完工,省農業廳支援的自來水淨化器、烘乾機、消毒櫃、冷藏櫃、真空包裝機……等等設備如流水線般送了過來。

  四個月之後,一棟四層漂亮、亮堂的現代化廠房就矗立在那個巨大的月亮湖邊,迎接著眾人驚喜的目光。

  廠房分為原料存儲室、清洗消毒室、操作間、檢測室、包裝間、成品存儲室等等。

  這次,縣裡準備的二十萬資金還是沒有動。不過朱賀年也沒有將它們要回去,而是讓晾袍鄉買了一台大卡車用來運送工廠的產品。

  工廠建成之後,薛華鼎並沒有讓戴躍這個躍躍欲試的廠長馬上生產產品,而是請省農科院的專家對所有人員進行崗位培訓。其重點就是培訓那些在附近招收的農民怎麼操作機器、怎樣注意衛生。將相關紀律和衛生條例融入他們日常的生產、生活中。

  直到下半年,這個加工廠才開始試著生產了一批,衛生狀況是改善了,但口味還是有點點差異,通過專家再次調整生產工藝。到九月底才真正生產出了又衛生、口味又獨特的農產品,並在農業廳的幫助下,以環保綠色產品開始進入省裡一些大型商場和超市。

  因為原料不足,他們只是小規模地生產,等新地蓮藕出水後。他們準備真正大幹一番。

  當晾袍鄉農產品加工中心基本完成生產準備的時候,從柴油機廠剝離出來的設備也轉入了新成立的公司,柴油機廠剝離出來的設備、廠房、地皮總共最後雙方認可地估價是四千一百萬,佔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郭滿軍投資三千九百二十萬,佔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

  資金一到位,在市縣政府高效率的合作下,成立了一個「長益華桓機械股份有限公司」的合資企業。這個名字是潘桓起的,柴油機廠和政府裡的人員都不知道裡面有什麼典故。。。但也沒有反對郭滿軍提出的這個名稱。

  到五月初。廣州重型機械廠地訂單就開始源源不斷地發到了這個長益華桓機械股份有限公司。工人由開始的五十人很快就增加到一百人、一百五、二百、三百人。基本上下崗工人中有技術的工人都被這個新成立的公司吸收進去。

  設備、廠房、場地都是現成的,工廠開工不需要有多麻煩的事要做。很快,符合標準的軸開始通過卡車源源不斷地運到廣州。潘桓也開始源源不斷地從長益華桓機械股份有限公司領取業務獎金。

  長益華桓機械股份有限公司的業務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從廣州重型機械公司接的單,獨自從其他地方接的單很少很少。這是薛華鼎唯一不滿足,也擔心地地方:萬一潘家因為價格或其他原因中斷了業務提供,那這個長益華桓機械股份有限公司不有限入困境了嗎?

  幾次見到長益華桓機械股份有限公司的新領導時,薛華鼎都要求他們自己派業務員到外單位去尋找業務,不要吊死在一棵樹上,但收效還是不大。

  七月的時候,無線電二廠在長益縣開發區建設的蓄電池廠也開始了試生產。機械廠挑剩地工人大部分被招進了這個不需要多少技術的工廠。

  電信行業的迅猛發展。帶來的移動基站的數量猛增,每個基站都至少需要一組24節蓄電池。在電信行業本身就有門路的無線電二廠生產的蓄電池供不應求。這條生產線才完成,許昆山又計劃在安華市再建二條蓄電池生產線。牛市長等人自然大喜過望,梁燕他們的計劃書才提上去。牛市長就帶著工商、城建、稅務、國土、銀行和區委區政府地相關人員上門,進行現場辦公,為他們解決生產擴容的問題。

  除了蓄電池的需求量猛漲,光纜的需求量更是節節攀升。因為生產光纜的技術比生產蓄電池要求的技術高多了,所以光纜廠地擴建和新建都比蓄電池地擴大生產要困難地多。許昆山在福江省的光纜廠現在是供不應求,各地電信企業地訂單如雪花一樣飄然而至,訂單已經排到9年,很多單位甚至提前一年就把定金打了過來。一路看中文網

  這一方面是因為許昆山的活動能力強、門路廣。另一方面確實是光纜太緊張,買不到。

  許昆山現在的工作一下從推銷產品為主變為組織生產購置原材料為主了。為了購買到足夠的光纖,他甚至多次出國。

  除了這幾件好事,陳春科那個停電寶組裝線也擴展完成,一百多個就業崗位虛位以待。

  一下子,長益縣破天荒地解決了幾乎所有下崗工人的就業問題。甚至不少安華市的下崗工人也往長益縣來。還有一些長益縣的農村青年也被招收了不少。

  除了事業上順風順水。薛華鼎還有另一件私人喜事:許蕾懷孕了。

  97年對薛華鼎而言真是一個幸運年。

  幸運的人肯定不是薛華鼎一個人。看到下崗工人一個個重新走上工作崗位,朱賀年和田國峰也是天天都是笑容滿面的。雖然今年的財政收入並沒有增加多少。幾個項目都還處於免稅階段,但縣裡的精神面貌為之一變。

  朱賀年、田國峰現在到市裡開會都是高昂著頭,隔老遠就敢向市裡的領導和其他縣地領導打招呼了。聲音洪亮底氣十足。

  表現最高興的還是三季度市裡召開的一次全市工作會議上,朱賀年在會上做了典型發言,發言的順序還在醴陽縣王書記的前面,算是大大地牛氣了一把。

  那天晚上聚餐,朱賀年實在是忍不住喝酒喝高了一點。當著市裡地領導和其他縣的同僚吹牛:「哈哈。你們沒想到吧?我們長益縣是一個窮縣不錯,但現在市裡的下崗工人都要到我們縣裡找工作。怎麼樣?不敢再小瞧我們長益縣了吧?我告訴你們,等我們晾袍鄉的農產品深加工上來之後,我們的日子就更好過了。」

  這讓市裡的領導有點尷尬,也讓其他縣的領導有點不服氣,昌宜縣的一個副縣長也喝高了一點,說道:「吹什麼牛,又不是你地本事。沒有薛華鼎。你們啥也不是。你看看你們那些新項目,基本上都是薛華鼎一個人撐起來的。他門路寬,要錢有錢,要項目有項目。有了他,就是傻瓜也可以把經濟搞起來。嘿嘿,……」

  朱賀年大笑道:「哈哈,問題是你們縣沒有薛華鼎,你們只能乾瞪眼。」

  宴席散了之後,朱賀年被市委孫書記喊過去刮了一通鬍子,讓他做了一番檢查才放過他。不過。朱賀年不以為意,對孫書記罵他是爆發戶,他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回到縣裡後,他私下對人說:「暴發戶有什麼不好。至少是發了財。總比以前的窮光蛋要好得多。孫書記這是誇我們,是肯定我們的成績。」

  其實長益縣能在短短半年的時候一下翻了身,主要是長益縣以前的工業基礎太薄弱,工廠太少,下崗工人不多。如果是在工業水準稍微高一點的昌宜縣,憑二三個項目是不可能消化那些下崗工人的。這就是船小好掉頭的道理,昔日工業弱縣現在反而成了安置下崗工人先進縣。

  真是時勢造化人。

  不管怎麼樣,薛華鼎主持的這幾個項目獲得了成功。也消除了懸在市委市政府心頭地那顆定時炸彈。市委孫書記還是決定在長益縣召開下崗工人再就業經驗交流會。

  交流會是在國慶節之後不久在長益縣柴油機廠的大禮堂召開的,本來朱賀年想讓薛華鼎上台發言,但被薛華鼎堅決推辭,一定讓朱賀年代表長益縣縣委縣政府在大會上做報告。

  在這次交流會上,牛市長、孫書記等市裡領導也先後發言,他們都肯定了長益縣自力更生、積極想辦法的行為。對長益縣縣委縣政府提出了表揚。

  其他縣和市裡地一些區領導則被要求在大會上做了保證:向長益縣學習。以長益縣為榜樣,盡快解決下崗職工再就業的問題。

  在召開經驗交流會的前後一段時間。市裡的宣傳機器在孫書記、羅副書記的安排、督促下,對長益縣進行了鋪天蓋地的宣傳,有些文章和電視新聞報道甚至上了省報、省電視台。薛華鼎的名字也如長了翅膀一樣飛進了無數人的心裡。

  所有人都在猜測:「薛華鼎什麼時候會高昇?會升到哪一步?」

  如大家所願,十月底薛華鼎在縣政府副縣長分工調整中主管全縣地工業、交通、政法、法制、民政、兵役、信訪、外事、台僑、群團等工作。協助縣長分管財政、稅務、審計、監察工作。成了長益縣第一位不主管農業的常務副縣長。

  原來的常務副縣長梁奇偉調任安華市對外經濟貿易管理局任局長,從副處級幹部升為處級幹部,他高高興興地上任了。

  幫了薛華鼎不少忙的曾建凡成了排名第二的副縣長。

  同時,朱賀年的秘書郝國海擔任縣長助理,加上市裡空降下來地一名副縣長,長益縣一下就有了六名副縣級幹部。

  與此同時,薛華鼎地幾個朋友和熟人也相繼升了官:

  薛華鼎的高中同學曹奎早在一年前就和他妻子一起調入長益縣第一中學。去年是副校長,現在一到就升為校長。

  黨校同學馬競成了縣委組織部地副部長。

  黨校同學劉誠成了教育局的辦公室主任。

  縣郵電局一分為二:電信局和郵政局。原來的局長高子龍榮調市電信局當副局長,蔡志勇理所當然升為縣電信局局長。

  可以說薛華鼎不但在縣委書記、縣長的眼中印象很好,在縣直機關等單位也有不少的擁護者:公安局、交通局、工業局、電信局、郵政局、教育局、稅務局、城建局的一把手或者副手都和他關係好。

  有人說如果薛華鼎在98年換屆時搞跳票的話,十有八九可能成功競選為長益縣的縣長。當然,這是開玩笑:首先是薛華鼎本人不想搞田國峰縣長的名堂,不管怎麼說,田國峰對自己是有恩的,對他的工作也是支持的。沒有他的支持,薛華鼎要搞好這些工作很難。其次,跳票的事不符合組織原則,即使一時得逞也破壞了官場的潛規則,今後有的是小鞋穿,可謂得不償失。第三,按照安華市不成文的規定,縣裡的黨政一把手一般不用本地人,以防止腐敗。第四,薛華鼎現在是風頭正勁,當上縣長、縣委書記只是遲早的事,沒有必要做這些費力不討好的事。

  有了權力、有了各方面支持的薛華鼎決定現在做一件一直強行壓在心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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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g236161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43 | 顯示全部樓層
官路迢迢 第475章 Robin謝

  薛華鼎稍微留意了其他人臉上的神色,發現他們臉上的表情都很正常。就是以前說這裡的糖醋蓮藕不好吃的司機小駱也是一幅理所當然的神態。

  薛華鼎走近小駱,小聲問道:「你外婆家的糖醋蓮藕也是這麼做的?」

  小駱點頭回答說道:「是的。只是我外婆他們選的藕都是好藕,太老的、顏色不正的都不要。不像他們這麼隨便,只要是藕就行。而且他們很少用白糖,用糖精雖然便宜,但我想味道肯定不怎麼樣,太甜。」

  薛華鼎轉頭問身後跟著的蘭永章道:「蘭書記,有沒有稍微高檔一點的,嗯,就是說加工現場衛生一點的加工廠,你帶我去看看。」

  蘭永章為難地說道:「都差不多。」他也發現薛華鼎的心情不好,就半解釋半辯解地說道,「農家以前自己做自己吃也是這麼做的。祖祖輩輩相傳下來不說幾十代幾百年,也應該有好多年了,應該沒什麼事吧?戴鄉長,你是本地人,你認為有沒有問題?」

  戴躍滿臉堆笑說道:「應該沒問題。我家裡也是這麼做的,只是不是這個湖裡的藕。我們鄉到處都產藕,這些小吃真是祖傳下來的。」

  薛華鼎道:「我也不清楚會不會出問題,但這麼做實在不安全。一旦他們真有什麼傳染病,或者裡面有不衛生的東西讓人吃了拉肚子,那問題就大了。看了這個樣子,我還真沒有什麼信心。這些東西做出來好吃是好吃。真要出了問題,我們可是吃不了兜著走。估計那些超市的人來我們這裡看了這個製作過程,他們也不敢收購吧。這可是直接入口的。不像大米、芝麻、黃豆,人家買了之後還要洗還要煮要炒才吃。不瞞你們二位,看見他們這個樣子加工。我一點吃地胃口都沒有了。」

  蘭永章道:「可這種私人作坊似的生產,我們鄉上確實很難規範他們。即使我們派人查,也是沒什麼意義。他們日夜做,你查了白天查不了晚上。」

  薛華鼎走了幾步,很堅決地說道:「不行!放任他們這樣做的話,我寧願這裡還是一直窮下去。至少苦地只是這裡的人。真要把這裡的產品賣出去,害地人可就多了。我們這叫好心辦壞事,做的都是沒屁眼的事。=君子堂首發=是犯罪!」

  蘭永章和戴躍目瞪口呆地看著薛華鼎說出這樣的話。

  薛華鼎道:「蘭書記、戴鄉長,不是我一是心血來潮。我真看不下去。我要讓人把這些加工廠全給封了。」

  蘭永章慌忙說道:「薛縣長,這,這,這不行吧。這可是我們鄉鼓勵他們做的。如果封了的話,那他們還不鬧到我們鄉里去。」

  「鬧就鬧。總比這麼讓人提心吊膽要好得多。」薛華鼎說道,「我們必須成立一個標準化工廠。由縣裡出錢,招收工人來做。給大家樹立一個樣板:只有像我們公家這麼衛生的工廠,做出的產品才能收,才能出賣。逼他們改進、逼他們注意衛生。實在不行,他們就只能進我們地工廠當工人。」

  蘭永章鬆了一口氣,說道:「如果縣裡出錢辦加工廠。我堅決擁護。只是。封閉的事能不能緩一緩。」

  薛華鼎道:「除非是他們自己制自己吃。蘭書記,我警告你。這些產品你不要再銷了。出了問題,你負責。縣裡建廠地事我來辦,只要你給我提供地皮就行。我到省農科院、農業廳去請專家來指導我們做,我就不信不能做出又好吃、又衛生的產品來。這個工廠也引入股份制,我們集體只佔部分股份,交給私人來管理。只要真的有錢可賺,肯定有人願意吃這個螃蟹。」

  薛華鼎說幹就幹,他對蘭永章道:「你今天晚上鄉里開會把我的意思說一下,安排一個專人抓這事。也允許這裡的農民集資。不讓他們這麼幹,但讓他們參與進來。我回去之後就找相關的人。」

  蘭永章馬上答應道:「好地,我一定按你的要求來。」

  因為心情不愉快,一行人沒有再看什麼農產品加工廠,薛華鼎相信其他小吃「加工廠」也是一樣。

  他們一行辭別聞訊剛剛趕來的村長,驅車來到了磚瓦廠。

  這裡干的熱火朝天。挖泥土的、制磚瓦的、晾地、運胚地、裝窯的、運走磚瓦地,有不少工人,他們都在認真而快速地幹活。工廠承包的老闆聽到縣長來了,馬上出來迎接他們。^^首發君子堂^^薛華鼎只是稍微看了一下,問了一下經營情況,強調了一下安全就帶著一行人出來。

  沒有在晾袍鄉吃飯,也沒有拿他們的什麼土特產,薛華鼎就讓小駱開車回到了縣城。晾袍鄉與縣城的大橋已經合攏,但還沒有正式通車,一些路段還沒有完全完成。所以他們的車還是走的輪渡。輪渡站的站長自然還是畢恭畢敬地在等他們。

  回到縣裡,薛華鼎把晾袍鄉看到的情況和自己的想法想田國峰和朱賀年做了匯報。縣裡這二個巨頭除了在資金上有點猶豫,但對薛華鼎的相關決定和措施都是絕對支持。朱賀年還表揚了薛華鼎嚴把質量關、深入調查的行為。這讓薛華鼎很不好意思,好像他還是一個總想得到表揚的孩子似的。

  三人商量了一會,他們決定從縣裡有限的資金裡面擠出二十萬,讓薛華鼎去運作建設加工廠的項目。離開了朱賀年的辦公室,薛華鼎心裡有一絲絲感動。

  薛華鼎第二天早上自己開車前往省城。他想請財政廳的葉副廳長幫忙找那個上次見了面的農業廳裡地熟人。那個熟人是省農業廳農業科技推廣處處長,名字叫梁立安。

  昨天晚上打電話和葉副廳長說起這事的時候,葉副廳長滿口答應幫這個忙。而且還提醒薛華鼎說如果項目缺了錢,可以請農業廳出資解決。他還笑著說扶助農副產品加工是農業廳的一個重要職責,這種項目不找他們要錢實在是一種浪費。話裡還暗示他可以幫薛華鼎他們說幾句好話。

  薛華鼎聽了大喜。連連答應請客。

  葉副廳長之所以對薛華鼎這麼好,是因為薛華鼎在他仕途地關鍵時刻幫了他的忙。上次省委胡副書記在一份薛華鼎提交的文件上批示,批示中就直接點了葉副廳長地名字。將他的名字與廳長相提並論。這不但讓他這個新提上來的副廳長站穩了腳跟,更使人產生了很多的聯想,大家包括廳長都以為他與省裡的主要領導有不一般的關係。

  現在的葉副廳長在財政廳的影響力越來越大,威信越來越高。

  對於薛華鼎這種小事情,要解決幾乎不費吹灰之力。所以當薛華鼎打來電話,他熱情地回應了。甚至薛華鼎沒有想到地他都想到了。

  薛華鼎的車剛進省城,魯利地電話就到了:「薛縣長,好啊。見了高官能好朋友都忘了。靠,你說我怎麼罰你?」

  「呵呵。魯處長,我哪裡敢忘。我正準備給你打電話,準備中午請你吃飯,祝賀你高昇呢。」薛華鼎笑道。一個月前,魯利終於如願以償地擔任了預算處的副處長。

  「你就狡辯吧。不是葉廳長告訴我你要來,我還蒙在鼓了。怎麼。瞧不起我?你那小破事還用得著驚動一個副廳長?縣長大人,我告訴你。我雖然還只是一個小小的副處長,但我可以把你的事情擺平。剛才我跟我葉廳長說了,請他授權給我來解決你的破事。你丫的今天要不喝二瓶酒,你地事就沒戲!二瓶酒什麼時候喝完,我們就什麼時候把你的事搞掂。你信不信?」魯利大聲問道。

  「信。我哪敢不信。搞好了。我免費請你吃我們生產的美食。一年的全包。」薛華鼎笑道。

  「得,好像很大方似的。你那些土特產給我吃一年。我也吃不了幾百元。」魯利命令道,「開快點,興湘賓館金魚齋包廂,大家都在等你呢。」

  薛華鼎樂了,笑道:「遵命!」

  來省城跑項目、要技術、要專家、要資金的薛華鼎最後只剩下喝酒吃飯了。酒席間,薛華鼎剛說出請農業廳地梁立安幫忙,那個梁處長就主動說道:「你先喝酒。你地事我已經安排好了。明天我就派二個專家到那個晾袍鄉去,先瞭解那裡的情況。調查那些土特產地工藝流程和一些訣竅,然後我們廳裡組織技術攻關。我們廳裡會寫出詳細的可行性報告給你,也會建議你們怎麼栽種蓮藕、需要多大的種植面積、怎麼建立工廠、建立生產線、需要什麼樣的衛生環境、進入哪些市場等等。你放心,我們不會讓你失望的。這次有了葉廳長的幫忙,幫我們廳搞了一個大的農業深加工項目,你們晾袍鄉就納入這個項目中。薛縣長,你今天就陪好我們葉廳長、魯處長就行。我們廳長說了,這事只要你們鄉提供地皮和建築公司,其他的你就不要想。呵呵,其實你現在想也是假想的。來,薛縣長,請幫幫忙,葉廳長一直說我喝酒不行,今天就讓他喝一個夠。」

  魯利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說道:「嗯,梁處長說的對,沒有酒這個潤滑劑我們做什麼事都要慢半拍。呵呵,薛縣長,我先敬你還是你先敬我們葉廳長?」

  心中大樂的薛華鼎只好硬著頭皮上了,一杯杯昂貴的白酒在一陣陣叫好聲中被灌下了肚。當天晚上,薛華鼎就睡在賓館裡。隔天,他和農業廳的專家們一起趕到了晾袍鄉。

  在農業廳、財政廳二個部門的通力合作下,晾袍鄉農產品深加工的項目從提出到批示下來只用了一周的時間。雖然一些事情如工藝流程還沒有完全確定,但省裡的項目資金已經打到了晾袍鄉的賬上。

  戴躍也是一個聰明人,從薛華鼎一系列令人眼花繚亂的快速動作中,感覺到了機遇。他主動要求辭去副鄉長職務,專門負責這個項目的管理。但薛華鼎和蘭永章還是讓他保留了副鄉長位置。

  沒有幾天,魯利就從省一家食品加工廠搞來一堆建築設計圖紙,交給了薛華鼎。

  有了圖紙和資金的薛華鼎就召集施工隊著手進行廠房建設。

  有錢有權的威力一下顯現出來:承包了晾袍鄉一段公路建設的縣建築公司主動提出只要成本價來承包廠房建設,另一個隸屬於縣交通局的建築公司請求低價建設工廠的附屬設施,如圍牆、辦公樓、水泥坪、水井。

  而那個由柴油機廠下崗工人組成的建築公司知道這個消息是薛華鼎發起的,二話不說就開始了從廠房到新建水泥公路之間的道路建設。

  當戴躍問他們需要多少建設費時,那個總經理把胸口一拍,說道:「你們讓我們建就是高看我們了。薛縣長一直在關心我們下崗工人,現在我們柴油機廠眼看就要翻身,我們的兄弟姐妹有飯吃了,我們修這段路還要錢的話,我們不是人養的。你放心,我們就是傾家蕩產也修好這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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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g236161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43 | 顯示全部樓層
官路迢迢 第474章  Robin謝 

  蘭永章說道:「薛縣長你說的對,沒有質量,一切都是空談。讓他們付點學費也好。」

  付學費現在成了一個時髦的詞兒,蘭永章隨口就說了出來。

  薛華鼎道:「嗯。同時我們還要在開始的時候就保持我們的品牌。我建議全鄉統一一個牌子,只要我們的品牌打出了名氣,下一步就活了。自己組織貿易公司也好,讓別人收購也好,都有了根基。否則,將來永遠是一盤散沙,永遠不可能賺到大錢。」

  說到這裡,薛華鼎問眼前的蘭永章和戴躍道:「你們知道醴陽縣的農用車不?那麼多廠,使用的都是一個牌子,現在只要說醴陽牌農用車,別人就知道是哪裡產的。要是牌子多了,也就沒有這個效果。」

  事情談論到有點眉目後,蘭永章和戴躍帶著薛華鼎參觀那些農副產品加工廠。

  這些「加工廠」----其實就是普通農家----都散落在月亮湖的旁邊。所謂的月亮湖,其整個輪廓有點像半弦月而得名。但經過幾十年的發展,不少湖面被農民改湖造田了,形狀也只是勉強稱得上月亮而已。可以說現在這個湖只留了月亮這個名而無其形了。

  整個湖的水面面積有近五平方公里,湖面也是與瀏章縣的分界線。湖的這邊是長益縣,湖的那邊是瀏章縣。湖周邊的農戶長年在這裡面撈取免費的魚和採取免費地藕。因為交通不便,這些魚都藕基本都是自己獲得自己吃,並沒有換得錢。所以這裡的經濟還是糟糕透頂。

  這個湖屬於無人管理的野湖。湖的周圍全是農田。旱了,農民從湖裡取水灌溉。澇了,農民向裡排水。田里的農藥水、化肥水毫無顧忌地朝湖裡排,所以湖裡的魚是越來越少,水質也越來越差。

  當然。因為湖面面積大,自淨化能力還是不錯,水並沒有散發臭味,在遠離農家的地方,水看起來還是清澈的。

  湖邊一些地方露出了灘塗,枯黃的荷葉和荷干如亂草似地鋪在污泥上,一些地方已經被農民挖出了很多的坑洞----那是農民挖藕留下的痕跡,周圍還亂扔著一些不要的爛藕和稻草。可能是今天天氣冷。裡面沒有挖藕地人。

  車達到湖邊後,幾個人就下了車,邊步行邊欣賞起湖水來。。

  站在湖邊吹著有點寒冷的湖風,湖面看起來很大,視野也開闊,給人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

  薛華鼎指著灘塗道:「蓮藕都是從這些地方挖出來的吧?」

  蘭永章雖然當了一年多的鄉長,但對這裡還是不很熟悉。土生土長的戴躍回答道:「是的,都是野生的,環保產品。」

  「一年的量有多大?」

  「不清楚,估計可以挖幾千噸吧。」

  薛華鼎看著遠處霧氣籠罩的湖面。問道:「這麼大地湖,幾乎看不到邊,這湖裡魚多不多?」

  道:「現在是不行了。大家都只知道捕撈,不放養。而且有人用電打魚。又有田里的農藥水沖下來,魚都難活下去。與以前相比,這裡的魚比以前少多了。現在在湖裡撒一天的網,也就能撈十幾斤吧,這還要捕魚地能手才行,一般的人一天能抓幾斤魚就不錯了。過去我父親在這裡打魚,一網撒下去就是幾十斤。滿滿一木桶,呵呵。那時候魚也好吃多了。」

  蘭永章笑道:「那時候如果魚像現在這般貴的價格,那麼農民都會發財。」

  戴躍道:「可不是嗎。那時候湖裡經常被撈上來一百多斤一條的魚,比人還高。現在最大的魚也就十幾斤。我隔壁秦老倌以前就抓過一隻十幾斤的大甲魚,這麼大。現在是不可能有那麼大個的了。」戴躍興奮地比劃著。

  蘭永章指著對岸說道:「那邊是瀏章縣的地盤,他們也是和我們一樣窮,交通不發達。薛縣長。跟我們這裡可是矛盾不小。」

  薛華鼎奇怪地問道:「跟他們相隔一條湖。他們和我們有什麼矛盾?要相罵打架地話還要乘船過來,或者走上十幾里地吧。」

  蘭永章道:「還不是這個湖。別看這個湖現這麼漂亮。水這麼淺。一旦梅雨季節,它就要發威,水位猛漲,淹沒周圍的農田,那些棉花土也可能被淹沒。」

  薛華鼎看著身後的土地,問道:「水能漲到這個位置?有三四米高吧。」

  戴躍道:「不但這土可以淹沒,雨水足的年份就是那些農家的家裡都可能進水。因為這個湖的位置低,只要外河漲水、裡面下雨,周圍地水就都朝這裡聚集。一天時間就可以漲幾米。湖面面積一下擴大幾倍。如果不是這湖地水位變化太大,這個湖完全可以用來養魚什麼的。可水位變化大,養地魚就會跑掉,只能虧本。這裡還經常發生淹死人、淹死牛的事。」

  薛華鼎想不到這個安靜的湖竟然還有這麼凶殘的一面。他望著對面的田地問道:「那我們和他們對面有什麼矛盾?受災的話我們和他們都同時受災吧?」

  蘭永章道:「是同時受災。周圍的農田都淹沒不少。為了搶救農田里的莊稼或者趕插晚稻,我們就必須排湖裡的水,向大堤外排。」

  說著,蘭永章踩了踩地面,又說道:「當水位淹沒這道田埂的時候,大家都沒意見,都是齊心協力用抽水機將水往大堤外的河裡排。但水降到田埂以下之後,抽水機就開始排稻田、土地的裡的水。這下,問題就來了。大家就為先排那邊田里地水而吵鬧,也為分攤電費吵架鬧。我們淹沒的面積比他們的多。他們就要我們慢一點排,讓他們面積少的那邊先排。因為淹沒的面積少積水就少,田里莊稼露出水面地時間就快,他們的莊稼就能搶過來。如果先排我們的、或者二邊同時排,有可能二邊的莊稼都搶不過來。」

  薛華鼎問道:「這有道理啊。能搶一點就得一點,要是拖著一起排或者先排我們的,大家都沒戲。我們不應該跟他們鬧吧。」

  蘭永章笑著說道:「在雙方縣領導和市裡的協調下,我們都接受這個條件。誰叫我們淹沒的面積大呢,也就只能吃這個虧,同意讓他們先排。再說這種倒霉事也不是年年都發生,水位也不是年年那麼高。如果時間好,漲大水之前。我們田里的稻穀也許大部分都搶了回來。所以排先排後,這個不是主要矛盾,即使他們那邊地水位排完了再排我們的,我們也就罵罵娘,自己動手把我們這邊的閘門打開讓我們的水放進閘道而已。」

  薛華鼎笑了,說道:「罵罵娘、自己打開閘門把水放出來還是小事?那什麼是大事?」

  蘭永章道:「大事就是費用分配。他們一定要按淹沒的田畝面積分攤電費和柴油費,還有什麼人工費、機器磨損費都要按田畝面積分攤。這就不合理,為了費用的問題,每次都是吵架,還打過幾次群架。雖然沒死人但傷過人。」

  薛華鼎點頭道:「那他們也太無理了。既然我們這裡慢排,讓他們先排,我們這裡的損失就更大,承擔的費用當然要考慮這個。」

  戴躍說道:「就是嘛。這個道理人人都懂。但事後結帳他們就是撒賴。甚至簽字了,大家說好了,他們還是拖著不出錢。有時連一半費用都不出,真是豈有此理!」

  薛華鼎沒說話,他可不想鼓動他們對著幹。

  蘭永章歎了一口氣,說道:「都是沒錢。對面的鄉比我們還窮。他們到市裡去還要經過我們這裡。我們都難出去,他們就更難。他們現在正在向縣裡提交了報告,申請修建一條通向我們鄉的水泥公路。他們鄉里地領導也和我們進行了接洽。只要他們交清那些排水費,我們同意他們把我們的水泥路和他們的連起來。可是,他們鄉里的報告遞上去這麼久了,他們縣裡還沒有一個準確地信下來。現在已經過完了年,全縣一年的工作計劃、項目計劃都出來了,估計這次沒戲唱。」

  薛華鼎看了看湖邊田埂後面的稻田。與其他稻田不同的是這裡的泥土都是稀泥。田里也沒有長什麼綠肥。

  薛華鼎道:「既然這些田經常遭水淹,還不如乾脆做湖算了。」

  戴躍道:「有總比沒有強。一年多少能收穫一些稻穀。因為地勢不好,政府也不收這裡的農業稅,現在可有不少人搶著種。」

  走了一里多地,一行人上了車,繼續朝前開出。

  還沒有到蓮藕加工廠,薛華鼎在心裡已經勾畫出農家加工廠的樣子。雖然不能與正規的加工廠相提並論,但至少是健康地操作人員、乾淨的車間、潔淨的原料。

  但是,映入薛華鼎眼裡的卻是低矮、陰暗的普通農家。製作這些農副產品的是一些穿著一般居家衣服地農婦們、老人和孩子們,男人負責挖藕,搬運。不說他們沒有帶白色地帽子,就是頭髮都隨便披著,有人還一邊咳嗽一邊切蓮藕。

  蓮藕擺放在地面上,雞、鴨等家禽在上面隨意啄食。看到有客人進來,主人才揮手把它們趕跑。地面自然留下了它們散下的雞屎、鴨屎。洗蓮藕地水就是從湖裡挑來的,用一個木澡盆盛著。抓著一把稻草在蓮藕上擦幾下,擦出污泥露出裡面的白色就行。有的甚至讓藕就在洗了不知多少藕的污水裡泡著。

  晾曬藕片的不是什麼專用架,都是用自家的門板曬的。有的門板不知用了多少年,黑油油的。

  連續看了二家,薛華鼎還以為這只是個別現象,心裡雖然不高興,但還是沒說什麼。

  戴躍帶到第三家,一個八九歲模樣的女孩在木盆邊洗藕,女主人在掃地。男人則坐在蓮藕旁邊抽煙。看見薛華鼎等人進來,知道又是上面的幹部來察看,男主人連忙起身裝煙,並請薛華鼎等人坐。

  薛華鼎接過他的煙,隨口問道:「老闆,我們這麼看,你不怕我們偷你的技術啊?」

  男主人只靦腆地笑著:「嘿嘿……」就是不說話。

  女主人把掃把朝門後一放,笑著說道:「這麼幹部真會說笑話。這東西家家戶戶會做,有什麼訣竅,沒關係。你們請坐。」

  見他們不坐只看,主人也沒有再客氣。她用圍裙擦了一下手,走到桌子邊開始切起藕片來。她的動作很嫻熟,刀發出的聲音又清又脆,顯然是一個能幹麻利的女人。

  薛華鼎實在忍不住了,走進她問道:「你剛才掃了地,沒洗手就拿藕來切,不怕不衛生?」

  婦女笑著看了薛華鼎一眼,很是大方地說道:「衛生!怎麼不衛生?我剛才在衣服上擦乾淨了。村上已經說了,要我們講究衛生,我們每天在做這些東西之前都洗了手。」

  婦女的話讓薛華鼎哭笑不得,也讓蘭永章和戴躍有點尷尬。

  接下來看的都大同小異。薛華鼎越看,心裡越不舒服,心裡想:「難道那些好吃的糖醋蓮藕就是這麼做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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