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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都市] 官路迢迢 作者︰Robin謝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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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g236161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44 | 顯示全部樓層
官路迢迢 第525章 Robin謝

  等小柳出去打電話,薛華鼎無力地坐在沙發上,懊惱地想:「不給農民增加收入,一切都是治標不治本啊。我也只能這樣了,真要這麼逼下去,農民只怕會更加活不下去。」

  現在上面是不斷地喊下面的政府不要增加農民負擔,縣裡也根據上級指示精神成立了「農民減負辦公室」,但實際上都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上級的命令往往是一紙空文。

  幾乎所有鄉鎮村一級機構都巧立了不少名目從農民身上搜刮錢財。特別是那些不受重視的鄉鎮、村落,以及一些年紀較大的村鄉幹部,他們知道自己在仕途上走不下去,一輩子也不可能陞官,主要心思不是用在如果為農民謀福利上,而是在怎麼幫自己撈錢上下功夫。

  上面明文規定說農民上交的費用不得超過純收入的百分之五,但真正按照這個規定收取費用的暫時還沒有發現。有的村收取的錢超過農民純收入的百分之二十,超過毛收入百分之二十的也不鮮見。

  看到村鄉一級的幹部這麼明目張膽地撈錢,作為「人類靈魂工程師」的教師也坐不住了,感到自己靠上面發死工資實在過的不舒服,太「貧困」,於是也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眼睛紅紅地瞪著自己手裡抓著的學生。

  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的什麼試卷費、輔導費、家訪費、……等等名詞,現在一個又一個地出籠,這些「人類靈魂的工程師」還恬不知恥地說得理直氣壯。至於資料費更早就名正言順了,每個學生都是一書包的垃圾,裡面全是一些學校領導的關係戶推銷的模擬試題、練習材料。

  紀委書記王雅香和農民減負辦公室主任張維樂很快就遵命到來。

  薛華鼎簡單地把自己看到一名婦女喝農藥自殺的事告訴他們,請他們組成聯合調查組調查靈山鎮的農民負擔情況。盡量不驚動當地官員,調查結果只向他薛華鼎匯報。

  亂收費的這些事情顯然他們都知道,王雅香忍不住問了薛華鼎一下:「薛書記,是不是真的下重手?」

  薛華鼎笑了一下。說道:「談不上什麼重手不重手,大家做地不過分才行。這種逼良為娼、逼人走投無路的事,我們還是要管。」

  王雅香點頭道:「好吧,我們一定按薛書記的指示來,克服一切困難,把這些事調查得水落石出。=

  王雅香把氣氛搞得很莊嚴的,實際上向農民攤派的事是不可能隱藏。調查遠沒有她說的那麼困難。那些貪婪者想撈錢,必須向農民收繳。只要調查組細心調查,什麼證據不能找到?

  在薛華鼎的嚴厲監管下,相關證據開始源源不斷地流向縣委辦公室。

  雖然王雅香他們是暗地調查地,但沒有幾天,靈山鎮的相關領導就知道了縣裡的動靜。鎮裡的相關領導開始四處活動,企圖掩蓋相關事項,也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靈山鎮聯校的領導更如熱鍋上的螞蟻,對那個女人喝農藥自殺的事。以前這些老師還拿著這事在酒桌上開玩笑,編造一些黃段子活躍酒桌上的氣氛,把那個女人賣淫撈錢的事說得有聲有色,但現在這些老師終於焉了。

  等相關調查結束之後,薛華鼎召開了全縣村主任以上全縣幹部會議,在會上不但嚴厲批評了靈山鎮大肆收取農民費用的行為,還將這個鎮地相關領導一擼到底,受處分的人有十幾個,涉及到鎮政府官員和聯校、農技站、衛生防疫站等超標收取了費用的單位領導。

  同時警告其他鄉鎮的領導把伸出的手縮回來,給他們三個月的時間進行自糾自查。退出相關超標收繳的費用。

  一時間瀏章縣雞飛狗跳,農民歡喜、官員苦悶、謠言四起。很多有關薛華鼎的信也紛紛飛進市委市政府甚至飛進了省裡。

  農民寫的信都是讚揚薛華鼎是好人,是真正關心農民的好領導。希望上級領導能表揚他,獎勵他。

  鄉鎮官員則舉報薛華鼎大搞一言堂,個人出風頭撈錢政治名聲。

  上面也有人開始向薛華鼎打招呼,或勸說或威脅,總之,就是要薛華鼎地動作稍微悠著點。甚至市委書記孫迪華也打來電話。詢問相關瀏章縣相關為農民減負的情況。

  但是,隨著上級對農民負擔過重的情況越來越重視,薛華鼎地減負行為得到了越來越多的領導認同和輿論支持。省電視台、省報都派出記者到瀏章縣進行採訪市裡宣傳部門在確認省級記者下來後,也迅速地組織了採訪組下到縣裡整理薛華鼎的先進事跡。

  一時間電視有影、報紙有文、電台有聲,薛華鼎的事跡開始在全省範圍內被宣傳,他的名字也被無數人所傳說。

  不過,官員們說起薛華鼎的時候。一半都是說他衝動、好出風頭。與基礎官員為敵,實在是有點傻。

  薛華鼎對這些不置一詞。還是一如既往地做他份內之事。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

  時間一下到了2000年三月,在縣委書記位置上沒有坐多久地薛華鼎被組織安排到省黨校進行為期一年的學習。

  薛華鼎走後,縣長羅國威全面主持瀏章縣的工作,長益縣副縣長郝國海調任瀏章縣任代縣長。

  薛華鼎在省黨校報到的時候,才發現老朋友趙長寧----凌峰縣縣委書記---也到了,二人自然大喜,而且他們經過簡單的詢問後發現這一期學習班裡的學員不是縣委書記就是縣長之類的實權人物。

  對於實權人物,一般是二種情況下到黨校學習:一是上級要重用,可能給其加擔子,讀黨校是為隨後地陞官做準備。一是上級領導對其工作不滿意,或者在班子裡不團結,暫時調離一段時間,今後可能重新回到原單位或平調,也有可能調去二線。

  顯然,薛華鼎和趙長寧都把自己劃入即將陞遷地一列。

  「薛書記。你這段時間真是風生水起啊,你的名字都把我地耳朵磨出繭子了。」趙長寧把行李一放,讓帶來的秘書鋪床,自己則跑到薛華鼎地寢室扯著他往外走。

  薛華鼎只好也把鋪床收拾寢室的事交給小柳。

  「你就別說了,說我的肯定是說我出風頭。」薛華鼎笑道,「你們市來了幾個?」

  「二個。你們市呢?」

  「二個。一個是我們安華市南區區委書記。他有事先走了。」

  「我們那個是另一個縣的縣長。他搞鄉鎮企業有一套。呵呵,說起來。這次我能來這裡還是幸虧你幫忙。」

  薛華鼎捶了趙長寧一拳,笑道:「瞎扯!你和我相隔幾百里,我能幫你什麼忙?」

  趙長寧有點得意地說道:「我們縣這二年發展起來,也是因為野菜、竹筍、蘑菇等農副產品賺了一點錢,還有我們的竹子制涼席做傢俱打出了一點名氣。不是你幫我利用晾袍鄉的銷售網,我還真不知道要奮鬥到哪一天。有了這些企業打底,我們縣的經濟就慢慢發展起來了。現在排末尾地可不是我們縣,呵呵。」

  說到這裡,趙長寧又說道:「說真的,我現在還不想陞官。也不想調走。」

  薛華鼎笑問道:「不想挪屁股,是不是在你們那裡發現金礦了?你以為這次你真的馬上就陞官,想得太美了吧?」

  「金礦沒有,但我們縣發現了優質溫泉!地質部門的專家說我們縣的溫泉溫度高、裡面含的礦物質多、種類全,是全省最好的溫泉,不但可以開發成優質旅遊區,還可以建設一個大型的地熱發電站。你說,如果這二個項目搞成了,我還不穩地有官升?而且一升就是那個,不會搞一個什麼副市長打發我。」趙長寧躊躇滿志地說道。

  薛華鼎笑道:「你現在擔心你僅僅是當一個副市長?你丫的就知足吧。別的縣委書記想當副市長還想不到呢。」

  趙長寧道:「靠。我們二個誰跟誰啊。按你這麼一個說法,別人想當縣委書記還想不到呢。奮鬥一輩子也許就是一科長。我們怎麼可能跟別人比,是不?哈哈……」

  薛華鼎笑了笑。沒說話:確實,如果上級要自己這個縣委書記到安華市當一個副市長,還真地不怎麼願意,寧願在縣委書記這個位置上幹下去。除非直接跳到常務副市長、或市委常委這類位置才心安、心裡才平衡。

  現在不少市的縣委書記都進了市委常委,讓一個縣委書記當非常委的副市長,在過去算是升了。畢竟離市長近了一步,但現在這個體制下,還真算不上什麼陞官。特別是一些主管非主要行業的副市長,還沒有一個縣委書記吃香。

  薛華鼎自嘲地笑道:「這叫人心不足蛇吞象。」

  趙長寧收起笑,說道:「主要是一種情結在心裡作怪。這麼多年我們凌峰縣才出了這麼一個好東西,能夠創造效益是板上釘釘的事,你說我願意送人不?你不知道。我得知這個消息後高興了好幾天。馬上就請專家們進行仔細查勘和長期規劃。只要上級支持我,不出五年時間。我就能整出一個令人耳目一新的凌峰縣!一可以報答胡副書記的栽培,二是給其他人看看我趙長寧是一個什麼人。」薛華鼎笑道:「一個頭上長角,身上長刺的人。投資大約多少?」

  「如果只搞溫泉洗浴,只搞溫泉旅遊,大約投資二個億,主要用於道路建設、管道鋪設和賓館庭院建設。如果按地熱開發,那就需要十幾個億的投資。現在那些專家們還在幫我們調查。」趙長寧回答道。

  「真是大手筆。我們市搞一個月亮湖風景區只需要一點七個億都非常困難。現在三座橋樑正在建設,道路的資金還沒著落。我都不知道今年夏天能不能開園讓市民享受。」薛華鼎神情有點黯淡地說道。

  趙長寧說道:「我也聽晾袍鄉地人說了。籌集資金的事還不是事在人為?我就怕我們的溫泉和你們地月亮湖風景區開發一樣,搞到現在不尷不尬。要我說,如果你去當那個開發區管委會主任,月亮湖風景區早就搞好了。我們凌峰縣的交通比你們那裡還不便,但我可是信心十足。只要有好東西,我還怕什麼引不進資金?」

  薛華鼎謙虛地說道:「我也沒有三頭六臂,讓我主持風景區的建設,未必就比現在的人搞得好。」

  趙長寧笑道:「其他的我不瞭解,但風景區的事我敢肯定,如果你去,絕對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經過一年多地建設了吧?以前我還聽說過,現在反而沒音信了。」

  薛華鼎說道:「你隔這麼遠,當然沒音信。」

  趙長寧輝手道:「好吧。我不說你們領導的壞話。你要捂著蓋著我沒意思。反正一句話,很多人的腦袋還是不想開發。還死抱著老規矩不敢越雷池一步。如果我們凌峰縣的溫泉開發也是那樣,那我敢說我們更會失敗,比你們月亮湖風景區的建設還要糟糕。這就是我憂心地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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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g236161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44 | 顯示全部樓層
官路迢迢 第524章 Robin謝

  「那想微服私訪都不可能了?」小柳笑問。

  「難。除非真的不和常委們通氣,自己一個人突然殺下去。」薛華鼎說道,「隨其自然吧。其實突然殺下去未必就真的能發現什麼弊端?一個人畢竟只有一雙眼睛、一對耳朵,能聽多少、能看多少,極大部分事情、極大多數時間還得由他們在做。……,你準備好了沒有,準備好了,我們就出發。爭取早一點到達那裡,一天多跑一個地方。」

  「隨時可以出發。」小柳拿著薛華鼎的公文包、手機、保溫杯說道,雙手都是東西。

  薛華鼎接過保溫杯拿在手裡,說道:「走!你把靈山鎮、馬口鄉的有關資料給我一份,我等下在車上看。」

  下鄉調研,特別是以縣委書記的身份下鄉調研,下面的人都很緊張。當薛華鼎要下去調研的信息「無意」地透露到下面後,與縣城靠得近的鄉鎮都指派了相關人員在主要道路上盯著,一旦看見薛華鼎的車出現馬上就用電話通知相關領導。

  正如薛華鼎所說,他們的車走到哪裡,鄉鎮的領導都心裡有數。

  當進入靈山鎮的地界後,靈山鎮的領導就一邊抹著額頭上的虛汗,一邊吩咐人員選定一家檔次一般的餐館,但盡可能準備高級的菜餚。各辦公室、鎮政府院落再打掃一次。雖然匆忙,但多打掃一次肯定不是壞事。

  薛華鼎這次下鄉不是去查別人短處的,自然也不會故意殺什麼回馬槍或唱空城計,讓他的車空跑而自己坐其他車。人在官場。很多事是無法較真的,很多時候還是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好,大家心裡都有數就行,沒有必要戳穿那一層紙。

  當他們地車進了靈山鎮鎮政府,鎮政府辦公室的人連忙把裝著不知情、正在鎮上「檢查」工作的鎮黨委書記、鎮長喊回來。

  一陣客氣的寒暄後,薛華鼎讓他們開始進行調研匯報。

  匯報完,薛華鼎又問了一些基本情況。

  一切都有條不紊。一切都按部就班。沒有多久,這場調研就算基本結束了,只等吃完中飯後再轉幾個小企業和看幾塊種了油菜的農田就到下一站----馬口鄉。

  當薛華鼎在鎮黨委書記和鎮長的陪同下走馬觀花看完他們選定的鄉鎮企業和農田後,他地車朝馬口鄉駛去。

  鎮黨委書記和鎮長坐他們自己的桑塔納汽車跟著薛華鼎的車送他們出鎮界

  未料,他們二台車還沒有跑上幾百米就被一群急切的農民擋住了。農民七嘴八舌地大喊著:

  「停車!」

  「救人!「快,人快不行了!」

  司機還在猶豫的時候,薛華鼎連忙吩咐道:「停下。」

  車剛靠邊尚未停穩。幾個農民蜂擁而至,一邊打開車門一邊對著車裡的人吼道:「快下來,你們快下來!」

  車裡的人都一下愣住了,以為遇到了打劫地。年輕的小柳甚至臉都嚇白了:大白天打劫,你們也太牛了吧。

  後面的鎮黨委書記、鎮長一見,馬上下車朝這裡跑來,嘴裡喊道:「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薛華鼎隱約知道了是什麼事,他也很快下車。小柳見薛華鼎下車,他連忙下來。朝車旁的人問道:「什麼事?」

  「喝農藥了!秦桂香喝農藥了!」

  「要送醫院!」

  農民又七嘴八舌地說道。

  與此同時,他們從車的另一邊把一個口吐白沫的女人塞進了車裡,就是剛才薛華鼎坐的地方。

  鎮黨委書記大聲吼道:「幹什麼!這是縣委書記薛書記的車,把病人放我的車上去!」

  薛華鼎忙對他們說道:「沒事!搶救病人要緊。小王,開快點!」

  小王還沒回過神來,還是秘書小柳低頭喊了他一聲,他才胡亂地應道:「好,好……」

  薛華鼎動作迅速地將車裡的文件袋和幾份剛才在看地機密文件拿出來。然後喊道:「你們還有誰要去,誰是病人的家屬,快上車!」

  幾個人爭先恐後地說道:「我是!」

  「我是!」

  「我是她親戚!」

  等薛華鼎的車坐滿了,小車就掉頭朝鎮上駛去。

  很快,坐不下的親友們又上了鎮黨委書記的桑塔納。

  看著二台車前後朝鎮上飛奔。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一個村幹部模樣的人這才走上來,卑微地朝薛華鼎笑著,並遞上一支煙。其他農民反而退後一步,圍著薛華鼎和鎮黨委書記形成了一個不規則的圓圈

  薛華鼎拿著煙,很自然地往嘴裡塞,但快到嘴邊的時候才打住,心裡一陣噁心地翻湧:他想起了剛才那喝農藥的女子口吐白沫。臉上、胸前到處都是。極度噁心。

  鎮黨委書記心情自然也不好,很是鬱悶地接過村幹部的煙:遇到這種事。肯定讓這個新上任的縣委書記產生了不好的印象。怎麼就早不喝農藥、晚不喝農藥,偏偏在這個時候喝。

  他偷偷地瞪了正點頭哈腰散煙地村幹部一眼,沒好氣地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村幹部看了不高興的鎮黨委書記一眼,又看了也用探尋的目光注視他的薛華鼎一眼,猶豫著說道:「哎,真是造孽。」

  圍觀的一個農民說道:「還不是偷人被老公發現了,不好意思,只好喝農藥死掉算了。」

  旁邊一個農民扯了他一下,說道:「你少說幾句。你知道什麼?」

  而另一個農民則笑道:「誰不知道?光屁股被人堵在床上。呵呵。要不她會喝農藥?」

  村幹部轉身對周圍的農戶吼道:「都回去!都回去!」

  薛華鼎則舉步朝馬口鄉方向走,其他領導都跟著往前走。那些農民見沒有熱鬧可看又被村幹部吆喝,也就慢慢地散了。像

  等周圍沒幾個人了,薛華鼎這才對村幹部問道:「到底是什麼回事?」

  想不到村幹部這個時候還有點猶豫,字斟句酌地說道:「這個人的老公搞完雙搶到南方去打工,沒有找到工作就回家了。今天回家看見她和別人在做那種事,生氣地他就打了她。她就這麼喝農藥了。」

  村幹部地話雖然聽起來很有說服力,但薛華鼎總覺得他沒有說實話。因為他說話時的神態太認真地,完全不像事實俱在的樣子。如果事情真的這樣,他完全沒有必要這麼嚴肅,也不會一邊考慮一邊說。

  薛華鼎心裡是這麼想,但嘴裡卻沒有說出來:這事肯定與其他人有關,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他對秘書小柳道:「小柳。你打一個電話給馬口鄉的文書記,讓他派車來接我們一下。」說完,他又對靈山鎮一班子人和村幹部說道,「你們就回去吧。還不知道車什麼時候過來。」

  鎮黨委書記連忙說道:「沒事。等一會就會有班車過來,我們搭班車回去就是。」他繼續說道,「哎,現在是世風日下,這些污七八糟地事情真不少。很多年輕漂亮的姑娘家跑到廣州、深圳下海,靠身體賺外面人的錢。家裡有孩子的就在附近做這些事。現在是開放了,大家對這事都是見慣不怪。偷情也好賭博也罷,群眾對這些事寬容了很多。若是以前,大家還不把他們給捆起來?法院判他們一二年,看他們老實不老實。」

  薛華鼎對鎮黨委書記的牢騷並不認同,他歎了一口氣說道:「不知道醫院能不能救醒她。她家裡還有老人孩子吧?」

  村幹部嗯了一聲,說道:「她有二個孩子,一個讀初中,一個讀小學。孩子都還在上學沒回來。千萬不要出事就好。她家裡還有二個六七十歲的老人要她照看呢。」

  小柳走過來對薛華鼎說道:「薛書記,文書記的車馬上就到。我剛才還跟小王打了電話,讓他把車開到縣裡,徹底地清洗一次後再過來。」

  薛華鼎問道:「病人怎麼樣了,沒事吧?」

  「不知道。他只看到那些人把她抬進醫院。他就開車離開了。」小柳回答道。

  薛華鼎轉頭對鎮黨委書記道:「你安排人稍微過問一下,如果她家有什麼困難,你們鎮政府出點錢幫助他們一下,特別是這次治療千萬不要因為錢而耽誤了。」

  鎮黨委書記馬上說道:「好地,我馬上安排。」鎮黨委書記又對村幹部道,「你也做好家屬的思想工作,這種事已經發生了。讓他們看開點。不要再刺激她。你也做一下周圍人的工作,不要給她和她的家庭增加精神壓力。有什麼困難。你直接打電話給我,我會盡量支持你的。」

  村幹部連連點頭:「好,好,謝謝各位領導。」

  馬口鄉的桑塔納載著鄉黨委書記過來,他和靈山鎮的領導打過招呼又等薛華鼎和他們握手道別之後,就恭請薛華鼎上車,他們一起朝鄉政府而去。

  薛華鼎本來對這次調研的興趣就不高,遇到路上發生的這事之後更是興趣泛泛。他幾乎是草草地結束了對馬口鄉的調研。當司機小王地小車開過來之後,薛華鼎等人也沒有吃馬口鄉精心準備的晚飯,他帶著小柳很快就離開了馬口鄉。

  馬口鄉的領導也知道薛華鼎今天的心情不好,沒有強留,說了幾句客氣話之後就送薛華鼎他們離開。

  在路上,薛華鼎對小柳道:「你在靈山鎮有同學朋友沒有?如果有讓他們私下打聽一下,看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這個女的喝農藥。」

  小柳和司機都是一愣,心裡想:「這還用調查?明擺著的事,女人因為臉皮薄而服毒自殺。」但司機沒有開口。

  小柳也沒有表示疑問,而是想了一會,說道:「我有幾個高中同學是這個鎮的,讓他們問一問應該能問出原因。」

  薛華鼎點頭道:「稍微打聽一下就行了。不要驚動太多的人。」

  「我會告訴他們注意地。」

  薛華鼎沒有再說話,似乎很疲倦地靠在沙發上閉了眼睛。

  這事過去大約一周的時間,小柳對薛華鼎匯報了他同學問到的情況:情況基本與那個村幹部和當地農民說的差不多,那女人被自己的丈夫堵在床上,那個男人扔在錢就跑了。丈夫將女人痛打一頓,鬧得周圍地鄰居都知道了,無臉見人的她就喝了毒藥。幸虧發現及時,也幸虧薛華鼎他們的車經過那裡,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因為這個事情是薛華鼎鄭重安排的,在請人下去調查的時候,小柳還特地請同學進行了深層次的調查。調查的人發現這個女人家裡情況很一般,從田地裡賺來地錢基本都填入了幾張大嘴中。常年難得買一樣新東西,也很難置一套新衣服。孩子上學要錢,老人治病要錢。丈夫不是不願意打工就是在外面賺不到錢寄回家,所以就私下做一些見不得人地事,撈一點錢救濟一下貧困的家裡。

  這次是孩子下半年新學期開學,書雜費、輔導費、資料費、報考費等等加起來二個孩子需要五百多元,丈夫不在身邊地她實在借不到這些錢,孩子又天天哭鬧要錢,被逼無奈的她也就不顧白天還是黑夜地撈錢了。那裡會料到丈夫突然回家?

  周圍的鄰居其實早就知道這回事,只是不說破而已。她也自己騙自己,裝著別人不知道。現在被丈夫拖到外面,赤身裸體地當著眾鄰居的面被打、被罵,被其他人譏笑,想不通的她也就只好喝農藥算了,一了百了……

  薛華鼎知道裡面有內情,但想不到是這種內情。他也只能歎了幾口氣,對自己的秘書說道:「你把紀委書記王雅香喊過來,把農民減負辦公室的負責人也一起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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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迢迢 第523章 Robin謝

  薛華鼎不解地問道:「我記得張清林書記是從瀏章縣調過來當公安局局長的,他們二人本來就沒有什麼交集吧?你怎麼說曾建凡一直是張清林的領導?」

  張群雄輕輕笑了一下,說道:「曾縣長也是從瀏章縣調過來的。只是比張書記早來了三年。當時你到外地上大學去了,可能不知道。曾縣長干副縣長好多年了。」

  薛華鼎點了點頭,看著張群雄問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在曾縣長和張書記面前當一個和事佬,把他們的關係搞得緩和一點,可是他們會聽我的嗎?」

  張群雄肯定地說道:「他們一定會聽你的。」

  薛華鼎笑道:「你今天就是為這事對我這麼熱情?就為這事跑到我家裡來消滅我的二瓶好酒?」

  張群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我覺得他們之間並沒有多大的矛盾。以前也好,現在也好都是工作上的不同意見,看法不同。不存在什麼不可調和的私人矛盾。如果你能在中間說幾句話,他們都會聽你的。」

  以前曾建凡當副縣長、張清林當公安局局長的時候,曾建凡在張清林面前擺老資格。等張清林當了政法書記後,張清林就牛了起來。

  曾建凡自然到處鑽營打洞想超過他,或者說想跟張清林並駕齊驅。因為自從張清林和朱賀年關係好了之後,當時的莊書記就開始疏遠張清林,給曾建凡提供了一個好的機會。

  無奈莊書記因為哥哥利用他牌子在外面招搖撞騙的事而退居二線,張清林伴隨著朱賀年而一路高歌猛進:政法書記不久就是副書記。成了縣裡地第三把手,而且和縣委書記朱賀年關係很鐵。

  到這個時候曾建凡是認命了,不敢再和張清林爭什麼,對張清林客氣了許多,張清林自己也不想在仕途上樹一個敵手,所以很自然地接受了曾建凡的「投誠」。

  不料,在去年的時候。在副縣長位置屁股坐出繭來的曾建凡一下子時來運轉。他傍上薛華鼎之後,很快就當上了常務副縣長,現在一躍成為代縣長,而且無疑問的是,這個代字遲早會出掉。

  雖然張清林也上升為縣委書記,但曾建凡和張清林之間的差距已經變得很小了,可以說是平起平坐了。^^而且看現在的局勢。縣長地權力將慢慢增加。無數縣的縣委書記和縣長尿不到一壺就是明證。

  如果不是縣長權力大、有能力和縣委書記分庭抗禮,各縣的縣長們哪裡敢不和縣委書記們尿到一壺?如果過去黨政沒分家的時候,縣委書記就是縣裡的一座山,一座其他人不可逾越的大山,縣長幾乎就是縣委書記的跟班。

  現在政府地日子比以前好過多了。

  所以埋藏在曾建凡心裡的「仇恨」又開始萌芽,他又要和張清林一決高下了。每當縣委書記張清林說出什麼建議,或者安排什麼工作,曾建凡都能從「工作需要」的角度出發跟張清林計較一番,讓張清林很是不爽。當然,作為回報。每當曾建凡有什麼人事方面的計劃時,張清林也會從全縣的工作出發,對曾建凡的計劃進行一番嚴肅認真的考慮。

  二人上任沒有多久,黨委和政府之間就開始出現了裂縫,不再是朱賀年在這裡的時候那麼親密無間了。縣裡的幹部也開始在心裡考慮怎麼站隊的問題。

  薛華鼎盯著張群雄地眼睛,說道:「據我的猜想,你肯定有其他原因,否則的話你會來求我這件事?這種事是他們二個領導在鬧。與你沒什麼關係。更何況你已經是政法書記兼公安局局長,以前就是張清林的手下,也是張清林的親信。呵呵,我是就事論事,你不要往心裡去。按一般情況。你只要緊跟張清林書記就行。你自己不會有事,別人包括我,也會以為這是理所當然的。你操這個心幹什麼?難道你和曾建凡縣長還有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有點奇怪。」

  張群雄老臉一紅,乾笑了幾聲,然後說道:「嘿嘿,這個……薛書記,你還真是厲害。」

  薛華鼎道:「我厲害?這是明擺著的事。現在當官地哪個蠢?不是自己的事推出去還來不及。哪裡有往自己身上攬的事。再說。我和你認識有這麼多年了,你一直是敢作敢為的漢子。哪裡會像今天晚上這麼巴結我?以前我怎麼就沒發現。」

  張群雄忍不住笑道:「我哪裡有你說的那麼不堪?我對你可是一直尊敬得很。」

  薛華鼎搖了搖頭,說道:「作為一個政法書記,最怎麼尊敬我,也不會守在樓底下乾巴巴地等我下樓,更何況我們還不是一個縣地,我到這裡還受你的管理呢。^^不是有為難的事,你會這麼做?打死我也不信。這叫事不正常即為妖。說吧!你到底是什麼想法,為什麼這麼做。只要真的是為了大家好,又能幫你的忙,我還是願意做這種好事的。畢竟你們四個人都是我的老熟人,也是朋友。」

  張群雄喝了一口酒,然後歎了一口氣,小聲說道:「哎,就是我家那小子看中了曾建凡地那個女兒。」

  薛華鼎聽了先是一愣,接著笑了:「哈哈,我明白了。敢情還有這麼一齣戲。是啊,你還真是難辦,夾在中間還真不好做人。一個是培養自己出人頭地地老領導,一個是自己的好親家。」薛華鼎邊說邊理解地點頭。

  張群雄也笑了笑,有點自豪地說道:「曾家那姑娘還真是不錯。我小子也是非她不娶。她也喜歡我小子,現在他們都在南方工作,今年過年會一起回來。你說……。」說著笑瞇瞇地搖了搖頭。

  薛華鼎問道:「他們都大學畢業了?我記得曾建凡地女兒才上大學不久。」

  張群雄道:「四年時間還不是一眨眼就過去了?我小子比她早二年畢業,她的工作也是我小子幫的忙。二人關係還行。我做父親地什麼忙也沒幫,他們戀愛的事我就不好意思反對。這事讓我是左右為難,只有請你幫忙了。」

  薛華鼎點了點頭,說道:「我理解。」

  過了一會,他又說道:「他們之間的分歧,要我來評價還是你親家挑起來的多。以前張清林當副書記的時候,我看他們關係還算可以。現在你親家當了縣長。心裡就有點不平衡了。」

  張群雄只是苦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薛華鼎問道:「那明天中午我們一起吃一個飯,我來說合說合。我就擔心我的能力不夠。」

  薛華鼎只是嘴裡謙虛,實際上他知道只要自己將他們拉在一起,然後說出張群雄和曾建凡之間有親家的關係,自己再表明和張清林關係鐵,和張群雄關係也鐵。那麼曾建凡就要多多考慮了。這個平衡就很容易重新達成。

  張群雄笑道:「只要你薛書記出馬,保證馬到成功,謝謝你。」接著,他又說道,「這事我是考慮了好久。」

  直到很晚,張群雄才心滿意足地告辭回去。

  第二天上午,薛華鼎主動打電話邀請了張清林、曾建凡。

  二人高興地赴約,都默契地沒有帶秘書和其他人。

  但他們相互看到對方之後,他們二人心裡都有點膩味,不過都沒有表現出來。表明上都是笑哈哈地。

  等張群雄過來之後,他們的心思更是複雜得很。

  喝酒的時候大家都是談笑風生,不過扯的都是一些社會上的笑話、有趣的事情。

  直得薛華鼎借敬酒的機會祝賀曾建凡和張群雄成了親家,酒席上地氣氛才為之一變:曾建凡是有點得意,也有點挑釁的味道;張清林有點失落----憑空消失一名大將,擱誰心裡也不好受。但這事又無法怨誰,孩子談戀愛,父母也不好阻攔吧?

  鬱悶的他正在思考對策。薛華鼎的一句話就讓他高興起來:「張大哥,我們二人一起祝賀他們,一起敬曾縣長他們一杯酒?」

  話裡的親疏關係一目瞭然,張清林高興地端起酒杯,大聲說道:「好。好,大喜事。你們二人瞞我們二人這麼久,應該罰酒三杯。來,我們先一起乾一杯!」

  有了薛華鼎這個人旗幟鮮明地支持自己,張清林就開朗多了。至少張群雄這傢伙不會完全倒向對方。

  酒桌上說話都是靠身後實力的。沒有實力,你只能憑手腕、憑小聰明來讓對方喝酒,最無奈的就是我先喝。你要不喝就是看不起我的面子。以此進行「逼迫」對方喝酒。至於什麼「感情深一口悶,感情淺舔一舔」、「激動的心。顫抖的手,我給領導倒杯酒,領導不喝嫌我醜」都是實力低或者彼此差不多時說地話了。

  如果有實力,你還沒說,別人就先乾為敬,還客氣地請你意思一下就行,他就感恩戴德。

  薛華鼎的喝酒提議自己得到了三人的熱烈響應。

  薛華鼎自然不會把自己請他們吃飯的目的說出來,大家都是聰明人,無須點明。吃一餐飯完全只是一種形式,如果誰領會不到這層意思,那他就不配在官場上混。

  酒席沒有吃多久就散了,薛華鼎、張清林、曾建凡他們下午都要上大堤檢查防汛抗洪工作,都只能適可而止,雖然這種檢查主要是形式上的。

  分手之後,薛華鼎的車是張群雄派公安局裡一個老司機來幫他開的。吃飯地錢當然也是張群雄簽的單。其實還說不上簽單,只對巴結討好的酒店經理說一句話或者點一下頭就行。結不結帳,酒店不在乎,四個吃飯的人更不在乎。

  沒有幾天,洪水水位就下降,降到警戒線以下,縣裡的工作也就從抗洪轉到了其他日常工作方面來。

  不久,市委正式下達了任命書:薛華鼎正式成為瀏章縣地縣委書記兼縣長。

  顯然這份任命書沒有多大意義,對全縣的工作沒有什麼影響。所有人都知道要來的東西,也就沒有什麼新奇,甚至都沒幾個人提議到酒店慶祝薛華鼎榮升的話。

  到了十月份,羅國威按照縣委縣政府的安排,率領考察團前往其他省份考察大棚種菜情況。同時調查省城和其他市的蔬菜銷售、需求、運輸、存儲情況。

  薛華鼎自己也把手頭的工作放下,計劃到各鄉鎮進行調研。自從到瀏章縣之後,他還有很多鄉鎮沒有涉足過。

  小柳一邊幫薛華鼎收拾桌上地文件,一邊問道:「薛書記,要不要提前通知他們一下,我們這樣不聲不響地去可能找不到人。」

  「找不到人就找不到人。總有工作人員在地,走到哪裡我們就問到哪裡,沒有必要通知他們。」薛華鼎停了一會,接著笑著說道,「小柳,你信不信,我們還沒有動,他們就會知道我們要來,只是裝著不知道。」

  小柳有點驚訝地問道:「不會吧。現在連我都不知道你準備到哪裡。他們怎麼可能知道?」

  「呵呵,當然不是知道我具體到哪個鄉鎮。但他們知道我們今天出發。縣裡這些領導生怕我下去看到不願意看到的東西,肯定提前給那些人打了招呼。」薛華鼎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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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迢迢 第522章 Robin謝

  張群雄苦笑道:「唉,我們的干警也是難做啊。人家還說現在一般婦女都是三個月就斷奶呢。」說完,張群雄換了一種口氣道,「薛書記,你難得回家一次,今天我請客怎麼樣?一是向你賠禮道歉,二是祝賀你榮升為書記。」

  薛華鼎道:「我先和吳康明說一說。那高中生真的是他兒子?我知道他可是五十多歲了。」

  張群雄道:「我哪敢騙你?他是三十多歲才得子,所以溺愛得過分。」說著,他說道,「那好,你先跟他說一下,晚上再請你。」

  薛華鼎已經答應了張群雄,自然不好不去。

  他先給張清林和曾建凡各自打了一個電話,把有關情況稍微說了一下。二人一聽都表示會幫他勸說一下吳康明,同時邀請他晚上喝杯酒。

  薛華鼎以事情還沒處理好為由婉拒了他們的好意。

  他開著車,帶著曹奎在一家商店裡買了一些簡單的禮品,然後來到了吳康明的樓下。當他的車進了縣委住宿區的時候,張群雄已經在前面等他。

  看見了他的車,他連忙跑上來跟薛華鼎打招呼。他的熱情還真讓薛華鼎有點不好意思。

  薛華鼎對他說道:「我和他先上去,等下再來陪你。」

  「你忙,沒關係。我是好久沒看見你了。」張群雄還客氣地和曹奎握了手,手掌在曹奎的肩上拍了拍,說道,「曹局長,你放心。我們薛書記出馬保證沒事。你老婆已經沒事,應該快到家了。」

  曹奎感激地笑了笑,沒說話。

  按響吳康明家的門鈴,開門的是吳康明的妻子。見到是薛華鼎站在門外。她大吃一驚,驚訝地喊道:「薛……薛縣長……薛書記,快請進!請進!」

  接著她又轉身大聲對書房喊道:「老吳,老吳,快出來。薛書記來了。」

  吳康明問道:「哪個薛書記?你一驚一咋地幹什麼?」

  薛華鼎連忙說道:「吳縣長,我是薛華鼎。」

  「啊----!快請進。」對方也是驚奇地看著薛華鼎,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當薛華鼎身後的曹奎出現後,吳康明二口子臉上是一臉的尷尬。^^倒是吳康明反應迅速,與薛華鼎熱情地握手之後,又和曹奎握手。嘴裡說道:「真是稀客,快請進!」

  大家都是明白人,薛華鼎帶曹奎來地意思也是明顯的。不說薛華鼎親自登門,就是他打一個電話來,吳康明也會領薛華鼎的這份情。

  薛華鼎在長益縣的勢力吳康明比所有人都清楚。雖然他現在不能直接撤某個人的職位,但要卡著不讓某人進步,剝奪一些人地權力,他是絕對有這個能力的。

  看到曾建凡一步步上升,吳康明心裡很不平衡。說實在的,曾建凡的能力也就那個樣子,唯一聰明的一點就是抱了薛華鼎的大腿。當時薛華鼎在考慮柴油機廠改革的時候,他就高姿態地說什麼為薛華鼎解決後顧之憂,全力支持薛華鼎的工作。從那以後,多年未進步的他就開始飛躍了。現在都當上了縣長,如果田國峰還不好轉,曾建凡這個代縣長的代字肯定會出掉。

  想起薛華鼎開始來長益縣政府地時候,自己還跑到他面前稱老大,提醒他安心做好份內之事,不要攬走別人的權而得罪人。現在人家是縣委書記。年紀輕輕前途還遠大得很,進市領導班子是遲早的事。自己恐怕這一輩子就這樣了。

  這個年輕人實在得罪不起。

  薛華鼎正要開口說這事,吳康明自己主動先說道:「薛書記,實在是對不起。我老婆也是太關心孩子了,其實我也批評了她。人家李老師是為了孩子好。愛之深責之切嘛。稍微教育一下孩子有什麼大不了的。」

  吳康明老婆也被迫放下架子,說道:「薛書記,你也當爸爸了,知道父母都是愛孩子的。特別是我兒子現在這個年齡,正是反叛的時候,我們說什麼都不聽,一切都是以他的為主。他一般回家都不喜歡跟我說話。可在我面前這麼一說。我看到他臉上又……。哎,我當時確實是有點心疼。現在我也想通了。事實上是我孩子做的不對,我明天就帶他到曹局長家登門道歉。」

  薛華鼎說道:「這事李老師也是有點責任。不管怎麼說,你們家孩子還是高中生,是未成年人,做的最怎麼不對,老師也不該打孩子。*但是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作為我們一個領導應該考慮怎麼處理好這事,不應該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想必你們也知道哺乳期婦女是受法律保護的。當然,我也知道,抓李老師地事不是你們做的,但有些事還是相互原諒才好。」

  「那是,那是。」

  薛華鼎說道:「我提一個建議,你們看可以不。明天,讓李老師公開在班上向你們家兒子道一個歉。你們呢也對曹局長倒一個歉。讓動手抓李老師的干警朝李老師道歉,這事就這麼結了。」

  吳康明馬上表態道:「行。」說著,他對曹奎說道,「曹局長,實在對不起,我老婆不應該那麼對待你。」

  吳康明老婆見自己丈夫都說了,馬上也向曹奎道了歉。看著之前不可一世的副縣長大人親自向自己道歉,曹奎臉紅了,有點束手無策。他也代表他老婆向對方道了一聲歉。

  事情很順利地解決了。

  謝絕吳康明二口子熱情地挽留後,薛華鼎帶著曹奎下了樓。對於薛華鼎的幫忙,曹奎從內心裡感到感激。同時也感到了權力所蘊含的巨大價值,心裡在暗暗發誓,一定要往上爬。

  到了下面,張群雄沒有站在原地,他擔心吳康明送薛華鼎出來。見到下樓地只有薛華鼎和曹奎之後,他才從暗處走出來。問道:「我們去喝一杯?」

  實際上剛才吳康明確實要送薛華鼎下樓,但被薛華鼎堅決勸住了。

  等確認曹奎的老婆回家之後,曹奎自己搭的士回家去了:回家還要做老婆的思想工作,要安撫她。

  薛華鼎帶著張群雄回到自己家裡邊談邊喝酒。

  「薛書記,你還真能整啊。我們瀏章縣的人現在對你可是又愛又恨。」張群雄笑著說道。

  薛華鼎笑道:「愛地人恐怕沒有。恨的人肯定不少。」

  張群雄道:「你知道就好。你在搞這個月亮湖風景區的時候,想沒想到過會被市裡收走?」

  薛華鼎回答道:「我又不是神仙,我怎麼知道後來怎麼發展。我當時的想法只是想讓當地的農民擺脫每年地排澇。每年因為這個事二個鄉的農民都是鬧矛盾。再說,我也想從你們食品加工廠撈一點好處,讓我們縣地農民也分攤分攤。呵呵,哪想到市裡把手一揮,全給沒收了。」

  張群雄道:「你們是高興了,把最貧困地鄉給扔了出去。而我們縣呢,把全縣財政收入的五分一給扔出去了。現在財政局、建設局等好幾個單位地人一說起你就搖腦袋。呵呵,估計你到他們那裡做客。也就是給你一杯白開水。」

  薛華鼎笑道:「我最喜歡的就是白開水。」

  張群雄喝了一杯酒,一邊給自己倒酒,一邊說道:「不過,說什麼的,幾個領導都是感謝你的。說來我可以一直靠你的鴻福才走到這一步。我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地時候,我還是一個刑偵隊長,你還是縣郵電局的副局長。是副局長吧?」

  薛華鼎點了點頭:「我也記不清。好多年了,當時你是幫我們縣郵電局偵破光纜被盜的案件。」

  「是啊。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說實在的,我自己做夢都沒有想到還有這麼一天。當時只想把刑偵隊長一直當下去,多破幾個案子。讓上面的領導表揚表揚。私下喝醉酒了做夢的時間也就像當一個副局長。呵呵,哪知道只有幾年功夫就是副局長、局長,倒現在還稱了政法書記。來,薛書記,我敬你一杯。我這人說話就這個調調,不會藏著掖著。我知道自己每走一步。都是靠老弟你在幫我。如果你不是調到瀏章縣去了,有些話我還不會說,也不敢說。」張群雄似乎來了感情。

  薛華鼎搖著手道:「你說的言重了。如果說以前我幫了你一點,但這次你提升到政法書記,我可一點忙也沒幫。」

  張群雄把手一揮。說道:「薛書記,不,薛老弟,你就不要謙虛了。我們這裡的幾個主要領導哪個不感激你?現在大家都說你是旺官的,只要和你在一起,想不陞官都難。在你上面的,你頂著人家上。在你下面地。你拉著人家上。」

  薛華鼎腦門差點冒出老汗:我以前可是被人家說成是災星呢。

  在縣郵電局的時候,自己從一個普通職工升到中層幹部。第一個就是當時的股長出了工程事故。第二次陞遷是當時的副局長嫖妓被抓。

  薛華鼎問道:「現在田縣長的病怎麼樣了?我還是上一個月去醫院看了他的。」

  張群雄道:「稍微好了一點。我也是上次去市裡開會路過那裡就呆了一會。估計要完全好起來不太可能。現在面癱沒有那麼顯形了,但還可以看出來。我想他可能是要提前退休。」

  薛華鼎感歎道:「怎麼就摔倒了呢。」

  「命運捉弄人。我們當警察地執行任務的時候經常要摔跤,手腳臉都摔破過,稍微上點藥就好了。哪裡會出現這種事?他年紀有不少很大。我父親的年紀比他要大十來歲,去年帶我姐姐的小孩玩,是從凳子上摔下來的,骨頭都摔斷了。現在夾著枴杖一樣可以走路。田縣長僅僅摔破了一點點皮。嘿嘿,這事還真是……」張群雄喝了酒話就多。

  薛華鼎想不到自己一句話因此張群雄這麼多感慨。

  張群雄給薛華鼎地酒杯倒滿酒,似乎很隨意的說道:「現在田縣長住院了,曾建凡當縣長。薛老弟,你說曾建凡這個人怎麼樣?」

  薛華鼎一愣,想不到張群雄問出這種話來。心裡想:「你這傢伙和我喝酒,難道不是單純的喝酒,還扯這些事幹什麼?難道你是受命而來?」

  薛華鼎說道:「人不錯。幹事很細緻。」

  張群雄猶豫了一下,說道:「你是不是覺得他幹事很圓滑?」

  圓滑、世故都是一種場面上說的話,實際上在用這些詞來評價一個人的時候,其實質是說這個人很狡猾,很會見風使舵。只是大家都在官場上混,盡量不說得那麼直接。

  薛華鼎再次不解地看了張群雄一眼:我都不是一個縣裡的人了。你還要我來評價你們縣的人?

  他繼續用無營養地話說道:「我覺得還可以。」

  薛華鼎正要岔開話題,張群雄說道:「薛書記,你可能不是很瞭解長益縣地過去。以前張清林書記在下面工作的時候,曾建凡縣長一直就是張書記地上級,他們之間有點點問題。現在二人搭班子,很多時候都意見相左。」說著,他的話就此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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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g236161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44 | 顯示全部樓層
官路迢迢 第521章 Robin謝

  薛華鼎想了想,說道:「我有一個提議你看行不行。我建議你從招商引資辦退出來,指導縣裡成立一個特色農業種植辦公室。另外選拔一個懂銷售、懂市場的人坐主任這個位置,在前期,你就讓他們調查大棚種植的市場前景,調查種植什麼品種才是最好。同時到各地推銷我們的農產品,如果情況理想,我們就放開手腳大幹。如果市場情況不好,我們就小規模的試點。先在全縣只用四五個村來辦這事。這樣的話風險就不是很大,我們縣裡能承受,即使銷售不出去,我們縣城也能消耗這些蔬菜。」
  
  說到這裡,薛華鼎說道:「什麼事都等別人搞好了再出做,那我們什麼都不用想了。」
  
  羅國威巴不得從招商引資辦公室撤身出來,那地方如果出了成績,眾領導自然對自己刮目相看,可就是很難出成績。現在哪個縣不是到處找投資?除非奇跡發生,瀏章縣才可能攬到投資。
  
  雖然大棚種菜也不是一件輕鬆事,但總比那個到處求人來投資要好得多。他馬上說道:「我認為我們在農村是應該因地制宜。如果一味地追求建設新的企業,實在得不償失。等抗洪搶險的事情一過,我就親自帶人到大棚種菜先進的地市去調查,等拿到第一手資料後,我再向你匯報。」
  
  薛華鼎還準備說話,小柳舉著手機走了過來,說道:「薛書記。電話,他說是你同學,叫曹奎。」
  
  薛華鼎對羅國威說了一聲:「就這麼辦。」然後走下卵石堆,接過小柳手裡的手機說道:「喂,曹奎嗎?」
  
  「我是曹奎,薛書記,你在哪裡?」曹奎急切地問道。
  
  「呵呵。曹局長,你還跟我生分起來了。」薛華鼎笑了一下,說道,「我在大堤上檢查抗洪搶險。是不是有什麼事?」
  
  曹奎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有一件事想麻煩你。你現在有空嗎?」
  
  薛華鼎一愣,說道:「很重要?是不是很緊急?」
  
  「嗯。」曹奎說道,「我……我都不知道怎麼說。」
  
  薛華鼎地朋友本就很少,加上當上領導之後,調到了瀏章縣。是以朋友越來越少。曹奎、馬競等朋友的交往已經很少了,他對這個一心在教育戰線忙活的曹奎還是很在意的。^^聽了曹奎的話,薛華鼎估計他有什麼不好說出口的話,就試探著說道:「能不能等到晚上?」
  
  「可以。我現在就往瀏章縣趕。」曹奎鬆了一口氣說道。
  
  薛華鼎連忙說道:「你在家等我就行。我這裡檢查完之後就往家裡趕。到時候你到我家來吃晚飯。」
  
  曹奎感激地說道:「謝謝你,薛書記。」
  
  薛華鼎半真半假地說道:「你這麼說,我還真有點不高興。我們從小到大都玩在一起,我喊你曹奎,你喊我薛華鼎,就行了。」
  
  「好……好……」曹奎還是有點放不開。
  
  薛華鼎想不出曹奎遇到了什麼事。現在的男人有為難地事不是搞女人出了問題收不場就是賭博出了問題被警察抓住了。
  
  但他曹奎恰恰「不喜歡」這二件事,老婆一直在旁邊監督著。想做這些事也沒有機會。
  
  薛華鼎心裡嘀咕道:「他怎麼有說不出口的為難事呢?」
  
  薛華鼎將手機交還給小柳,然後對羅國威道:「羅縣長,剛才這個事就先這麼議定了,等忙過這幾天我們再找幾個人議一議。走,再見!」
  
  薛華鼎走到哪裡,哪裡的負責官員和防汛的農民就爭著和他打招呼,同時認真回答薛華鼎提出來的問題。
  
  因為他心裡有事,所以檢查的速度明顯加快。王波、小柳都有點跟不上薛華鼎的步伐。
  
  草草檢查完防汛情況,薛華鼎就打發王波、小柳、司機等人坐其他領導的車回縣裡,自己則開著他的座駕直奔長益縣自己地家裡,動身前他給家裡打了一個電話。告訴母親自己和一個同學要回家吃飯。
  
  現在母親一半時間在別墅裡陪父親,一半時間在安華市無線電廠帶孫子。基本上是一週一換。其實,她在安華市梁燕的家裡也幫不上什麼忙,梁燕早已經請好了帶孩子的保姆。而許蕾又買不不少紙尿片什麼的,帶薛暢不再像過去帶小孩一樣每天必須洗很多尿片,家裡掛起萬國旗。母親過去也就是抱一抱孩子,哄薛暢笑一笑。孩子樂自己也樂
  
  毫無疑問。大家都把薛暢當成了寶中之寶。
  
  當薛華鼎回到家,母親和父親正在廚房準備飯菜。看到薛華鼎回家。高興的母親問了一下孫子薛暢昨天表現乖不乖,奶水夠不夠,等待薛華鼎回答完之後,這才返回廚房繼續工作。
  
  沒有多久,曹奎就過來了,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頭髮亂蓬蓬的。
  
  薛華鼎直接帶著他進了二樓的書房,然後問道:「曹奎,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一五一十地告訴我,看我能不能想辦法幫你解決。」
  
  讓薛華鼎驚訝的是,曹奎沒說話,竟然先流出了眼淚。然後說道:「我老婆被警察給抓走了。」
  
  「啊——?到底是什麼事?警察怎麼可能抓她?你的孩子現在還在吃奶吧?」薛華鼎大驚,一個奶孩子地女人怎麼會被抓呢。
  
  曹奎的老婆是生第二胎,前一個小女孩腳有點小殘疾,通過薛華鼎幫忙,縣計生委為他們開了第二張准生證。第二個生的是小男孩,比薛暢還小。只有四個多月大。
  
  曹奎沉痛地點了點頭。
  
  在薛華鼎地追問下,曹奎總算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了:
  
  當小孩滿三個月之後,曹奎的老婆李老師就重新走上了課堂。到孩子餓了的時候,曹奎的岳母娘就抱著孩子到教研室讓李老師給孩子餵奶。
  
  昨天因為岳母娘身體有點不舒服,沒有及時抱孩子去餵奶。李老師看到只上完下一節課就可以休息提前回家吃中飯,她也就沒有請假而是繼續在教室上課。
  
  萬沒有想到地是,李老師的**發脹奶水滲出浸濕了一點點胸衣。因為是夏天。大家穿地衣服都比較單薄,李老師也就穿了一個布胸罩和一件深色襯衣,因此胸前稍微濕了一小塊。正認真講課的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但被幾個學生看到了。
  
  幾個男生偷偷地笑著,幾個女孩羞得滿臉通紅地低下了腦袋。
  
  李老師在黑板上佈置了一個習題讓大家做,然後就在教室裡走動,一邊檢查大家做得怎麼樣,一邊幫助那些不會做地同學。當檢查到中間一個男學生時,這個學生卻把腦袋伏在課桌上。身子劇烈地抖動著,而且那壓抑的笑聲明顯可以聽出來。
  
  她連忙上前責問他為什麼不做習題而大笑。見他不理,她就命令他站起來。
  
  可那學生依然不理睬,自顧自的繼續笑,不少學生也跟著笑了起來,課堂的紀律一下亂了。
  
  她還沒察覺大家笑的原因,以為其他學生是看她無法制止那個伏在課桌上的學生而發笑。
  
  年輕的她本就重視課堂紀律,現在自然也是來火了,她一把揪住那學生地左耳朵往上提,同時命令他出去。
  
  那男學生地耳朵被揪。也感到失了面子,轉頭對著她發狠道:「我就是不站起來,你能把我怎麼樣?」
  
  見她還要來扯自己的耳朵,他一下站起來,打開她地手,然後指著她的胸脯說道:「你以為你有這二個大東西就了不起?在這裡顯擺什麼?你丫的再敢揪老子的耳朵,老子把你的衣服給扯了,讓大家看看你的二個肉球到底有多大!」說完。他猛地狂笑起來,「哈哈哈哈……」
  
  不少學生嚇得低下了頭,但也有幾個調皮的學生則跟著大笑,還有二個學生吹著口哨應和著。
  
  李老師從小到大哪裡受過如此侮辱?氣急了地她想到沒想就給了那個流氓學生二巴掌。這二巴掌打得很重。不但在學生的臉上留下了五個手指印,還把他的嘴角打出血來了。
  
  這個學生本來就是一個很調皮的傢伙,仗著父親有權有勢在學校橫行霸道。現在被打,一下變得怒火萬丈,他站起來一掌把李老師推倒在地,罵了一句:「臭婊子,你等著瞧。」然後揚長而去。
  
  李老師被學生扶起來送到了教研室。興奮的學生也被學校領導強行安撫下來。因為雙方都是有權勢的人——李老師的老公是教育局副局長。那個學生的父親是長益縣地副縣長——學校領導二頭做當事人雙方的工作。
  
  大家以為這事就這麼結束了,或者會以一種平和的方式平息下來。不想到中午李老師和她母親剛開始吃飯。幾個民警就衝進來抓走了李老師。
  
  曹奎接到岳母娘哭泣的電話,急忙趕回家,看到地卻是老人哭、孩子哭的一幕。他跑到警察局一問,警察說是成年人打孩子,肇事者必須拘留,而且時間至少要十五天。
  
  曹奎先是找警察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告訴他們自己的妻子即使犯罪,但如果是正在懷孕、哺乳自己嬰兒的期間,也只能採用取保候審或者監視居住的辦法。
  
  警察對他的話完全不理不睬見來硬的不行,曹奎就來軟地,跟他們說好話,請求他們高抬貴手。依然無效。
  
  曹奎還請來了自己地領導和學校的老師,又是勸說又是擔保。
  
  但所有地努力都白費了,一點用處也沒有。
  
  被逼無奈的曹奎買了東西到那個學生的家裡,請他們放李老師一馬。學生的母親對方連門都沒讓他進,不但指著曹奎的鼻子大罵一通,說他老婆行為不檢點,用**勾引孩子,還把他買來禮物扔進了垃圾桶。而且那個縣領導還公開說要給曹奎處分,說他縱容自己的家屬毆打未成年人。
  
  曹奎恨不得當時就跳起來打人,最後是氣沖沖地跑回了家。
  
  實在無計可施的曹奎只好求薛華鼎幫忙。
  
  薛華鼎聽完之後,馬上給張群雄打了電話。借上次官場地震的機會,張群雄也當上了政法書記兼公安局局長。
  
  聽說薛華鼎回家了,對方馬上就要過來,薛華鼎連忙把曹奎老婆的事說了。
  
  對方聽了之後,猶豫了好久,說道:「這事我聽說了,其實我們的干警也不想抓。可是……,我看這樣好不好?我馬上讓人把她放出來。你幫我一個忙,你跟吳康明打一個招呼,那個小子是他的兒子。」
  
  薛華鼎點頭道:「好的。謝謝你,你盡快把她放出來,其他的事我們等下再議。我現在就去找吳康明,實在不行,我就找張書記,我想這點面子他還是會給的吧?」
  
  張群雄說道:「那就這麼說定了,我馬上讓人把她送到家。你跟她家裡人說一下,最好不要鬧,就這麼算了。」
  
  薛華鼎有點不樂地問道:「你們也太不講人道了吧?法律還保護哺乳期婦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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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g236161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4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卷 獨行於野 第520章

    這次「官場地震」中,除了劉平良、馮老頭倒霉外,長益縣縣長田國峰也算是很倒霉的一個人。他在這個關鍵時刻竟然因為不小心在自己家門口的花壇邊走路時摔了一跤,造成輕度中風而住院。按私下傳言,本來他有可能升任市政協副主任的。

    真是時也、運也、命也。

    至於醴陽縣,自然也有一番讓人歡喜讓人愁的變動。

    按理說薛華鼎當上代理縣委書記又兼縣長,成了瀏章縣說一不二的人物,三十歲不到就成了一方諸侯,該有不少人眼紅。更何況他當上縣長還不到一年呢,幾乎年年都有進步。

    但因為有朱賀年在前面擋了所有的猜疑和嫉妒,薛華鼎躲在他們的後面啥事也沒有。甚至還有人為薛華鼎打抱不平:朱賀年、傅全和、醴陽縣王書記都升了一級甚至二級,薛華鼎為什麼不能升一級?

    縣長和縣委書記是同一級別,雖然縣委書記的實權大得多。

    當然,這都只是說笑而已,沒有人真的愚蠢地到市委領導那裡反映。

    (PS:有人竟然說沒有代理書記這個說法,那我只能無語)

    薛華鼎他們的崗位調整不但一個月,賈紅軍也被調離瀏章縣縣政府,調到月亮湖開發區管委會擔任管委會副主任,行政級別為正縣級管委會主任傅全和跟薛華鼎打了招呼之後,還從縣建設局、湖鄉鄉政府調走了幾個人。

    賈紅軍一走,羅國威副縣長自然遞補為常務副縣長,原政府辦公室主任李光明遞補為副縣長,薛華鼎從長益縣帶來的秘書王波也由辦公室副主任一躍成為政府辦公室主任,代替了李光明留下的位置。什麼公安局、建設局等等部門也一個蘿蔔一個坑。依次遞補。真是樂壞了不少人。

    除了劉平良後悔得吐血,一時間全縣幾乎到處都有歡聲笑語。到處可以聽到恭喜、祝賀的話。

    有人說這段時間比過年還熱鬧。

    其實這些升了官的人,他們的心情比過年還高興得多,簡直沒法比。

    過年,大家都是被迫熱鬧,所有地人都過年,都努力使自己家顯得熱鬧、有福氣,不熱鬧還真不行。而現在這種熱鬧可不同,這是陞官帶來的喜慶。十年難遇。

    不過長益縣、瀏章縣的頭頭腦腦不久就遇到了煩心事。

    什麼事煩心呢?就是月亮湖開發區的事。現在月亮湖開發區成立了,相關組織機構也建立起來。但是管理的區域卻還沒有確定。

    按市裡的意思,這個開發區將包括瀏章縣的湖鄉和長益縣的晾袍鄉。但開發區管委會卻不想全部接受,特別是瀏章縣的湖鄉,全是窮得叮噹響地地方。收歸旗下只能使自己背上一個沉重的包袱,特別是現在講究一碗水端平,在招工、項目分配等方面都要進行考慮。一個才成立的開發區能有多少崗位提供出來?現在也不知能不能賺到利潤呢。完全可以想像得到,如果風景區旅客多的話。越靠近風景區的農家就會越富裕,他們可以做小生意,可以在風景區裡打工而賺到錢。而離風景區遠的農家肯定沒有這麼幸運。共同富裕最多只是一句口號而已。

    不過,開發區管委會卻想把晾袍鄉的幾個企業抓在手裡,現在這幾個企業都已經產生了不錯的效益,抓到手裡就如捉到了一隻會生金蛋地雞。但是,長益縣哪裡會願意,全縣好不容易才樹起了幾個好一點的企業,要是被開發區收走了。他們找誰去哭?財政收入又要下降一大截。因此長益縣的領導只有二個字:不行!

    於是矛盾產生了:長益縣不給的,開發區強行要;瀏章縣想推出來的。開發區不想收。

    這還是上層之間的矛盾,縣裡和下面的農民也有矛盾。當然。相對長益縣而言瀏章縣的矛盾要小得多。長益縣的矛盾是直接地:縣裡不願晾袍鄉劃進開發區,而晾袍鄉的農民則堅決要求被劃進開發區,不願意呆在長益縣裡。

    瀏章縣政府和湖鄉地農民則心意相同,都是想把湖鄉劃到開發區裡去。湖鄉的農民給瀏章縣地壓力就是縣裡一定要把開發區不想要的湖鄉塞進去。

    薛華鼎想起這事就感到好笑,心裡想:「怎麼會發生這樣的情況?本想辦好一件事,讓瀏章縣享受一下月亮湖帶來的好處。現在好處沒有一點,反而給我們這麼一個大麻煩。」

    班子裡的幾個人也只有苦笑。紀委書記王雅香還笑著說道:「薛書記。我們縣還好點,算是上下同心。最慘的可是長益縣。估計他們有人在罵我們縣,說我們出騷主意,搞出這麼一個事來,把他們的金蛋雞都收上去了。」

    其他幾個人也笑著附和。

    好項目被上面收走了,事情一下少了很多。但怎麼尋找新地項目,為瀏章縣營造一個新地經濟增長點,又成了薛華鼎等人一個迫在眉睫的問題。

    政府這邊地幾個副縣長都面面相覷。大家都知道項目的事不可能靠行政命令,指令誰辦什麼企業安排哪個當大老闆都是不可能的。一個農業縣要辦出什麼好的企業唯一的辦法就是有人有一個奇妙的創意,然後政府支持。最大的問題是這創意不是說有就有的,隨便拍腦袋得出的創意未必有用,也許還勞命傷財。

    為了搞活瀏章縣的經濟,為了招商引資,縣委縣政府在薛華鼎的主持下召開了幾次會議,但都是無果而終。雖然縣裡成立了以常務副縣長羅國威兼主任的招商引資辦公室,但收效甚微,沒有企業家願意跑到這個窮鄉來投資。

    不知不覺的每年的汛期如期而至,和其他三個縣一樣。全縣的工作重點無法抗拒地轉移到抗洪搶險上面來。薛華鼎帶著一班子人日夜奔波在防洪大堤上。無論是下雨還是太陽天,他都在自己負責地堤段進行認真的巡查。巡完自己承包的地段後,他還要檢查其他縣領導負責的地段,這是他的工作也是他的責任。

    他承包的地段算是象徵性的,因為上面規定每個縣領導都要承包一段大堤,他也就做做樣子。主要的巡視工作則交給他地秘書小柳和三岔鎮的鎮黨委書記在做。

    王波當上政府辦主任之後,大學畢業不到三年的柳正平就正式代替他當了薛華鼎的秘書。雖然在名義上不是專職秘書,但實際上一天到晚都跟在薛華鼎身邊。

    這小伙子還在縣委辦公室幹部科掛了一個副科長的職位。只要再過一段時間,科長這個職位是逃不過他手心的。縣委書記的秘書。在縣裡幾乎就是欽差大人,見官大一級。就是他自己不去活動,別人也會把這個職位送給他。

    薛華鼎對這個重點大學中文系畢業的小伙子很滿意,特別是他地那種低調做人很讓薛華鼎認可。無論是誰只有到了薛華鼎的辦公室,小柳都是笑臉相迎,都客氣地招呼,為客人倒茶遞水,眼裡沒有一絲不願意的神色在。全沒有大學生「天之驕子」的臭架子。

    這天。薛華鼎帶著辦公室主任王波、秘書小柳出現在羅國威承包的堤段上。羅國威早已經在大堤上等待。見面後,幾個人寒暄幾句就開始檢查。

    走了幾十米,走到堤坡上的一堆卵石上,薛華鼎看著堤院裡一望無際的稻田,隨口問道:「馬上要開始收割了吧?」

    羅國威也看著黃色的稻田,回答道:「就在這幾天吧。今天才出了一天太陽,如果再出二天太陽,他們就會收割了。」

    薛華鼎皺著眉頭道:「招商引資真的這麼難嗎?難道我們就只能守著這些農田過日子?」

    羅國威尷尬地笑了一下,他身兼招商引資辦公室主任。不能招商引資進來,是他工作沒做好。他說道:「薛書記。我們也算是努力了,可我們縣裡真是要什麼沒什麼……」

    薛華鼎笑道:「我不是批評你們做地不好。我只是有感而發。看著稻田里沉甸甸的稻穗。我覺得我們地農民做的實在夠多地了,可就是富裕不起來。」

    羅國威感歎了一聲,說道:「是啊,他們早出晚歸,付出的不比別人少,可是收穫的卻是不值錢的糧食。」

    說著,羅國威提議道:「薛書記。我們要不要在農業上都下點功夫。工業項目引不進來。農業項目是不是容易引進來一些。」

    薛華鼎笑問:「什麼農業項目?養殖還是特色農業?」

    羅國威道:「我覺得大棚種植還是大有可為。」

    薛華鼎轉過頭來,認真地看了羅國威幾眼。見羅國威欲言又止,就說道:「說說看。我看你的樣子思考肯定不是一天二天了。」

    羅國威說道:「我們安華市四個縣都沒有搞大棚種植的,我們就有一個好機會。我這幾天仔細分析了四個縣的情況,都覺得這個現象可能還有存在一段時間。」

    薛華鼎說道:「哦,那你說說四個縣地情況。」自從當上縣長後,薛華鼎地心境無形中在改變,口氣也越來越有上位者的語氣。

    羅國威說道:醴陽縣忙於他們地農用車生產,所有的資金都投了進去,領導的精力也主要在那方面。農用車的效益當然好,賣出一台車就比幾個大棚賺的錢還多。他們不願意把資金投資到大棚上,也不屑於搞這個事。」

    薛華鼎點了點頭,眼睛依然看著羅國威。

    羅國威繼續說道:「昌宜縣的情況也差不多,他們被醴陽縣踩在腳下之後,一心想在企業上打一個翻身仗,想重新搶回全市財政第一縣的金牌。特別是他們那個新辦的水泥廠成功獲得不菲的效益之後,他們對辦企業的新更熱了。現在他們正在爭取幾個別人都不敢要的化工廠進駐。可以預見,他們的心思在近幾年也不會放在這裡。」

    薛華鼎問道:「那長益縣呢?」

    羅國威笑著回答道:「長益縣的情況薛書記你比我更熟悉,他們的錢在前幾年都用在基礎建設上,公路修那麼好,又是對柴油機廠進行改造,又是食品建工廠、收割機廠。有限的資金都用得差不多了吧?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以前在晾袍鄉試點大棚種植遭到慘敗,鄉黨委書記下台,農民抬著菜在鄉政府鬧事。估計他們一想起這個事心裡就害怕。哪裡敢大張旗鼓地做這個?最多是農民做這個的時候,他們暗地裡支持,悄悄地鼓勵。期待農民自發起來進行這個事情。」

    薛華鼎問道:「你就不擔心我們縣也出現失敗的情況?」

    羅國威道:「擔心當然擔心,但我考慮到其他市、其他省都這麼搞,肯定有利潤可賺吧。否則的話,農民會連續搞幾年?」

    薛華鼎認同地說道:「這個道理我懂。如果沒有好處,大棚種植不可能在全國各地遍地開花。其他縣都不搞這個,這對我們可是一個利好消息。我們是應該試一試。」

    羅國威說道:「我覺得我們試一試應該問題不大。現在我們到市裡的水泥路也修好了,運輸不是問題,甚至還可以向省城、向江西省輸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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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g236161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44 | 顯示全部樓層
官路迢迢 第519章 【代理縣委書記】 Robin謝

  當然,他鄭重其事地對劉平良說了一通什麼這些位置競爭激烈,自己對月亮湖開發區的建設很看好,自己可以幫他劉平良在別人面前說好話……,云云。
  
  劉平良明知道這個老頭說的大部分是無營養的廢話,但也裝著很感動的樣子,對馮老頭畢恭畢敬,不斷請他消費、瀟灑。
  
  收了禮的馮老頭再也不像以前那樣什麼事都向自己的年輕老婆如實匯報。他開始偷偷摸摸地把錢存在一個不為她所知道的帳號上。不但是受賄得來的錢,就是一些正常的獎金、福利,他也不給她知道,只把基本工資和別人當著她的面送到家裡的東西給她管理。
  
  這個年輕的女人知道每年過年過節正在大創收的時候,現在「收入」突然大降,哪裡會不清楚原因?於是又跟馮老頭大吵。
  
  馮老頭來一個眼不見為淨,乾脆到賓館去睡大眾的妻子去了,而且有時一睡就是二個。
  
  這個獨守空房的女人也就一做二不休:老娘得不到,你也別想好過。
  
  於是利用這個機會發了一次雌威,嚇翻了一大幫子人,讓安華市政壇抖了又抖。
  
  羅豪解釋完,笑問薛華鼎道:「薛哥,這個娘們的行為你理解了吧?她才是真正的出了一口惡氣。沒有了以前的好日子過,她還會留戀這個糟老頭?呵呵。」
  
  薛華鼎也笑道:「有她這份勇氣的人不多啊。這下只怕她沒有什麼退路可走了。」
  
  羅豪話裡有話地問道:「薛哥,看出裡面的機遇了嗎?」
  
  薛華鼎自然知道羅豪話的意思,但他裝糊塗地說道:「什麼機遇?我們縣一個副書記也牽扯進去了,我還頭痛呢。」
  
  羅豪道:「你就跟我裝吧。你們當官地就一個不好。不敢把心裡的話說出來。」
  
  薛華鼎開玩笑道:「我可不想當什麼人大主任。他馮老頭下台了,誰願意上誰上。」
  
  羅豪道:「不跟你不著邊際地亂扯了。我只告訴你這個女人已經在安華市掀起了一場官場大地震。有人就從此打入地獄,也有人得到超升。能不能撈上一把,不但看各自的本事,也看各自的運氣。如果你有什麼想法的話。你還是找一些人溝通一下。有什麼情況我和孫偉他們會和你打招呼地。」
  
  薛華鼎認真地說道:「謝謝,我會考慮的。」
  
  羅豪道:「那就祝你再進一步。對了,我還有事要感謝你呢。現在我去年買的那塊地皮已經升值了至少三倍。沒有你的牽線搭橋,我還真不可能把那塊地全買下來。送錢給你吧,你不敢收,送女人給你吧,我感覺對不起許蕾。呵呵,你說我怎麼感謝你好呢?」
  
  薛華鼎笑道:「我就是和他們吃了幾餐飯而已,每次埋單還是你出的錢。我可不敢居功。說到底還是你自己有眼光,與我無關。不過,你真要感謝的話,我只求你幫一個忙。」
  
  羅豪馬上說道:「什麼忙,你說。就是傾家蕩產我也幫你辦到。」
  
  「靠!沒有那麼嚴重。我只求你別把魯利、葉廳長他們拉下水就行。他們都是前途遠大的人,要是他們毀在你的金錢、美女下,我饒不了你。」
  
  羅豪一愣,尷尬地笑道:「我,我保證不害他們。我真的只是請他們喝喝玩玩,沒有做什麼出格地事。而且。我保證做的天衣無縫,不會像馮老頭一樣。」
  
  薛華鼎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馮老頭在安華市也算是一個人物,結果呢?」
  
  「是,我會注意的。」羅豪低聲說道。
  
  掛了羅豪的電話,薛華鼎聯想翩翩:「自己是這場官場地震的受益者還是受害者,或者僅僅是一個旁觀者呢?自己能不能從中得一點益處?」
  
  看時間還早,薛華鼎給市委秘書長劉桂清掛了一個電話。
  
  劉桂清說道:「薛縣長,今天什麼風把你的電話給吹來了?」
  
  「呵呵。秘書長是怪我匯報少了?我不正準備向你匯報嗎?」薛華鼎笑道。
  
  「是不是有什麼想問的?首先申明,我沒有什麼內幕消息。」劉桂清說道。
  
  「我不是打探,只是想為我們劉平良副書記求一個情,看上級能不能手下留情。不要公開處分,也不要處分太重。」薛華鼎說是不打探,還是把話題往這個方面引。
  
  「這事市裡還在研究。處分肯定是少不了的,至於會不會公開就不好說了。薛縣長,在這裡這個關鍵時刻,工作最重要,班子團結最重要。現在到處都是混水。保持平常心才是最好的。」劉桂清話裡有話。
  
  薛華鼎馬上說道:「我的第二個意思就是等有個晴朗地日子。請你們市裡的領導到我們月亮湖風景區看看,現在那裡的蓮藕已經發芽抽葉了。風景很不錯。我們縣裡想讓市裡領導高興高興。」
  
  劉桂清高興地說道:「好的,我會把你的邀請跟其他領導說說。大家正好有點煩,能清淨清淨腦子更好。我相信大家都會很高興有這個一個出處的。」
  
  掛了電話,薛華鼎再一次陷入思考中。
  
  劉桂清的話裡有話,透露出了不少信息:首先是明確告誡薛華鼎不要湊這個熱鬧。二是暗示了不少人想混水摸魚。三是他會在適當時候幫他。四十市裡領導正焦頭爛額……
  
  與薛華鼎一樣,有不少人在鑽山打洞來利用這個難得的機會。薛華鼎正在打電話地時候,公安局局長葉望就敲響了傅全和的門。
  
  二人談了好久,葉望才心有不甘地離開。傅全和沒有拒絕但也沒有答應幫他。
  
  從傅全和家裡出來,葉望又敲響了薛華鼎地門。
  
  「葉局長。你好,請進。」薛華鼎看著葉望站在門口,客氣地請他進來。
  
  「薛縣長,我一直都沒有來看你,一些事情也沒有及時向你匯報。我向你檢討來了。」葉望連忙說道,雙手握著薛華鼎的右手熱情地搖著。
  
  「呵呵,你主持地工作一直搞得很不錯。請坐。」薛華鼎笑道。
  
  「我就知道我們薛縣長是一個好領導。我常常對我手下的干警說,雖然我們沒有經常向薛縣長匯報,但薛縣長肯定看到了我們的成績,我們如果不努力,就辜負了薛縣長地一片苦心。」葉望話裡明顯露出一絲獻媚。
  
  薛華鼎趁給他倒水的機會,沒有應他的話。
  
  葉望雙手客氣地接過薛華鼎送來茶水,說道:「薛縣長。我今天有一個想法。想在月亮湖風景區成立一個獨立的派出所,想請示一下你地意見,你認為呢?」
  
  薛華鼎不置可否地說道:「有想法就好。你們對這方面地情況熟悉,你們政法系統的拿出一個主意來就行。我可不敢班門弄斧。」
  
  葉望笑道:「我們希望薛縣長能多多指示我們,這樣地話就可以少走很多彎路。現在我們公安系統的工作完全進行了良性發展地軌道,各中層幹部都能自施其職……」話裡的意思就是大部分事情被手下的人分擔,自己可以承擔更多、更高一點的工作了。
  
  可惜薛華鼎就是不接茬,只口不提人事方面的事,說的都是沒有多少涵養的話。當然,薛華鼎也沒有故意冷落他。只是暗示現在什麼都沒頭緒,考慮這些問題還為時尚早。
  
  談了半個多小時,葉望只好告辭走了。
  
  幾天之後,養好面部抓痕的劉平良到縣委來上班了。短短幾天時間,他的頭髮幾乎全白了,人也萎靡不振,全沒有了以前的意氣風發。在開會地時候很少發言,實在繞不過去就簡單地說二句。基本都是附和傅全和、薛華鼎的意見。
  
  雖然上面的處分還沒下來,但劉平良知道自己的仕途算是到頭了,不說上升,就是保住現在的位置都不太可能。
  
  他的神態和精神狀態都落入了大家的眼睛裡。但沒有幾個人可憐他。大家都如避瘟疫似地不和他打照面,生怕粘上他身上的霉氣。
  
  這些故意避讓劉平良地人並不是鄙視他嫖娼的行為,也不是看不起他被女人抓破了臉,而是擔心自己如果和劉平良接觸太多的話,薛華鼎可能會對自己有看法。因為劉平良一直以來就是和薛華鼎PK的。
  
  一個是垂死地副書記,一個是紅透半邊天的官場寵兒,該接近誰該和誰劃清界限。大家都清楚得很。這個不同任何人提醒。
  
  六月中旬。「平靜」了二個多月的官場終於了,在此之前的人事考察終於有了結果。一道道人事命令如雪花般撒了下來。相關的任命打碎了無數副眼鏡,幾個人的陞遷大大超出了人們的意料:
  
  長益縣縣委書記朱賀年連跳二級,升任市人大主任。不說各縣裡地幹部張大嘴巴不可置信,就是朱賀年本人在接到任命地時候都不相信是真的。雖然上級找他談話地時候暗示他會上升,但沒想到升這麼多,直接接了馮老頭的位置。
  
  瀏章縣縣委書記傅全和升任月亮湖開發區管委會主任,因為只升了一級,雖然也讓人驚訝,但有朱賀年的陞遷在前,大家的驚訝不是很大。
  
  醴陽縣縣委王書記升任主管工業的副市長。這個陞遷更是眾望所歸,風聲早在幾年前就已經放了出去。醴陽縣的經濟雖然現在沒有那麼突出了,但還是安華市的龍頭縣。他坐這個位置還是合適的。以前王書記自己還不是很願意當什麼副市長,但經過幾年的摔打,他也明白了,還是當市裡的領導舒服。縣委一把手雖然可以在縣裡一言九鼎,但太累,壓力太大。
  
  四個縣的縣委書記中,唯一沒有變化的是昌宜縣縣委李書記,他依然當他的縣裡一把手。據小道消息稱,他和一位市裡的副書記都受到了馮老頭的牽連,表面上原地不動,實際上檔案裡還被記載了一筆:李書記為了爭取坐上月亮湖開發區管委會主任的位置也和劉平良一樣向馮老頭送了禮。送禮的事被調查組從馮老頭的年輕老婆那裡問了出來。而那個市委副書記則是收了馮老頭的禮,他答應馮老頭說他幫馮老頭到省檢察院、省法院活動活動,讓馮老頭的兒子早點減刑或者保外就醫。告密者自然也是那個女人。
  
  上面的人都動了,下面的官員也隨著而動。
  
  瀏章縣的變動情況如下:薛華鼎是代縣委書記兼瀏章縣縣長,可謂黨政一肩挑。劉平良下降到文化局當副局長。原來的政法書記代替了劉平良的位置,而葉望也是如願以償地當上了政法書記兼公安局局長。
  
  長益縣在朱賀年走了之後,張清林向前邁進一步,當上了代理縣長書記,晾袍鄉鄉黨委書記蘭永章從縣委常委陞遷為縣委副書記。田國峰因為生病住院暫時辭出了縣長職務,讓曾建凡當上了代縣長。郝國海則當上了常委副縣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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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g236161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44 | 顯示全部樓層
官路迢迢 第518章 Robin謝

  薛華鼎看了看葉望離開的背景,轉身朝傅全和的辦公室走去,敲了一下門就推門進去了。

  「全和書記,我來了。」薛華鼎進門後轉身將門帶上。

  正準備來開門的秘書看了薛華鼎一眼,笑著招呼了一下,忙著去為薛華鼎泡茶。

  傅全和從辦公桌後一臉凝重地走出來,對薛華鼎說道:「你坐。我們坐下談。」

  薛華鼎接過秘書送上的茶,道了一聲謝後就在沙發上坐下。看著剛熄滅一支煙又濤煙的傅全和問道:「全和書記,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傅全和對秘書遞了一個眼神,秘書馬上離開並輕輕地把內層門帶上。

  等門關好後,傅全和這才說道:「出了一件事。劉平良在安華市市裡因為嫖娼被抓了。」

  薛華鼎終於明白公安局局長葉望為什麼是那個複雜的表現了:劉平良出事,他上升的機會就來了。如果現在的政法書記挪一下屁股,他就可以坐上政法書記的位置。可是,這種得意、幸災樂禍的內心又不好意思在自己的領導薛華鼎面前表示出來,有點把捏不住,所以給薛華鼎造成了一種奇怪的神情。

  薛華鼎驚訝地問道:「出了這種事?……,這傢伙真是倒霉啊。他為什麼跑到那裡去了?又怎麼會被抓住的呢?」

  傅全和說道:「我也是才知道消息。剛才葉局長過來了,稍微詳細地向我匯報了。問題是出在姓馮的身上。」

  「姓馮的?哪個姓馮的?」薛華鼎對這個還一時猜不出來。

  「人大的,以前他兒子就在長益縣出的事。想起來了嗎?」傅全和問道,手裡的煙點燃後猛吸了幾口,他一臉地凝重。

  「他啊?」薛華鼎驚訝地問道,心裡更奇怪:那老頭是人大主任,屬於廳局長幹部。怎麼可能在自己的城市裡面翻船?就是真有不長眼的警察抓到他在嫖娼,那也很容易擺平啊。最多是內部處理,不可能傳到下面來,也不會傳到社會上去。還有傅全和作為下面縣的領導也不應該這麼說啊,就是知道也應該裝著不知道。

  傅全和說道:「就是他。不是他,劉平良也不會被拱出來,我們啥事也沒有。」

  薛華鼎不由自主地看了辦公室的門一下,有點不解地問道:「這老頭是廳局級幹部,就是真有這事也要……」他的手平揮了一下,然後說道。「這種事要傳到社會上,那影響也太大了。孫書記、牛市長他們應該也會遮攔一點吧。」

  這種事可以說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受害最大的是當事者,但其他人特別是當事者的領導也不見得面子有光。當然。也有既得利益者,那些有機會取而代之的人肯定是蒙在被子裡狂笑。

  傅全和說道:「是馮老頭的老婆在酒店裡大吵大鬧。鬧得滿城風雨。否則這種事誰願意爆出來?不知是誰把他找女人地事告訴了他老婆,結果他老婆就帶人衝了進去,把他和二個小姐堵在了床上,三人光屁股都被照了相片。哎,我都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把他老婆當槍使。」

  薛華鼎自然沒心情去管人家二口子的事,而是問道:「劉書記又是怎麼被帶進去的?」

  「派出所地接到有人報案,派了幾個人去應付一下。隔壁房間的劉平良自己嚇自己。衣服都沒穿好就衝出來要跑掉,被有心人堵在走廊上。」傅全和搖了搖頭,「馮老頭地老婆還抓爛了劉平良的臉,說就是他帶馮老頭來嫖娼的。」

  薛華鼎苦笑著也跟著搖了搖頭。說道:「這女人怎麼怎麼蠢呢?他老頭子被抓的話,一旦撤職開除,她有什麼好處?」

  傅全和說道:「最大的問題就是這個女人。她現在是破罐子破摔,她說是她掌握了很多很多的事,她都要說出來。現在,市裡都著急了,不知道怎麼處理這件事才好。」

  薛華鼎好奇地問道:「她是不是有什麼要求?」

  「不知道。有人說她要從老馮手裡分五百萬資產就走。不給她她就不讓老馮和其他人好過。」傅全和說道。

  薛華鼎沉默了:作為馮老頭的老婆。她肯定知道不少馮老頭貪污受賄、以權謀私地事。也知道他向其他人行賄的事,當然其前提是馮老頭做了這些事的話。那麼。她要揭發,將影響的就不僅僅是一個馮老頭,還有不少「無辜者」被他拖下水。

  這樣一來,安華市官場等同於來了一場大地震。

  薛華鼎問道:「全和書記,那我們怎麼做?」薛華鼎心想:你喊我過來肯定是商量什麼事地吧。

  傅全和道:「大的行動倒是沒有。我只是讓你心裡有一個底。劉平良負責的一些事情,我們二人可能要分擔一些。在市裡沒有做出明確的指示之前,我們還是要按部就班地工作,不要因為他的問題影響到我們縣的工作。還有,我們月亮湖開發區的事不知道會不會受影響。市裡領導地精力肯定會分散不少。工程建設問題只能靠我們自己努力了。」

  薛華鼎點頭道:「我會注意這方面地,現在都是我們縣在著手建設,市裡也只是負責橋樑道路的事,反正還沒有開工,對我們風景區地建設影響不會很大。」

  此時的傅全和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聽薛華鼎這麼說,他想開口說什麼,但還是沒有說出來。過了一會兒才說道:「那就這麼吧。我們就暫時等上面的意見。這件事就不要向其他人通報了。劉平良如果來上班我們就讓他繼續工作,如果不來上班,我們就當著他請假好了。我們累就累點。」

  薛華鼎問道:「他沒有被關進去吧?」

  「沒有。只在警察局做了筆錄就放了。」說到這裡,傅全和歎了一口氣,「還不是官迷心竅,他啊,想佔到月亮湖開發區主任的寶座。從過年前就在市裡活動。算了,不說他了。你忙你的去吧。」

  薛華鼎從傅全和辦公室出來,心裡也是沉甸甸的。自己班子裡出事,無論如何都不是光彩的事情。這個劉平良做的也太過分了一點,跑官幾乎是明目張膽地跑。不說自己和傅全和知道,就是普通幹部也知道。一個開發區主任地位置真有那麼大的吸引力?

  薛華鼎不知道劉平良這麼做也是被逼的,就是被薛華鼎逼的。因為薛華鼎現在是如日中天:上面有領導撐腰,下面有群眾擁護,而且又不斷地作出成績,下屆當上縣委書記完全是鐵定的事情。他劉平良完全沒有機會當上一把手。如果他不另想辦法,不走曲線救國的路,他這一輩子的仕途也就到頭了。這一屆四年、下一屆四年。加起來八年時間內他連二線的位置都沒有坐的,年齡一到只有退休。

  馮老頭是市人大主任。自己要升到月亮湖開發區主任或者副主任的位置,都繞不開這個老頭。雖然馮老頭沒有提名權,但人大有否決權。如果馮老頭要卡他,他就是在市委活動出結果,讓市委常委同意提名,他也不一定能如願以償。

  他費了好大地力氣才把這個老頭引上鉤。給他送禮、請他吃飯、請他按摩、請他娛樂……,幾乎能想到的。他都做了。經過半個多月的努力,二人終於成了無話不說地「朋友」,誰知道竟然後院起火呢?

  回到辦公室的薛華鼎暫時將這事拋在了一邊,安心處理桌上地文件。

  這時王波拿著一份報告過來。說道:「薛縣長,你回來了?」停頓了一下,才又說道,「這是剛才辦公室轉送來的簡報材料。」

  薛華鼎知道王波前面話裡的意思,就說道:「報告先放這裡。沒什麼其他事,你忙你的。」

  王波知道薛華鼎不想把剛才去傅全和那裡辦什麼事說出來,也就是說自己沒有新的任務。就回答道:「好的。」

  晚上回到自己住的房子。羅豪卻打電話過來了,他爽朗地笑道:「薛哥。你聽到了什麼大消息沒有?」

  薛華鼎沒有直接回答他地話。而是說道:「你要知道,你就說吧。看是不是我所聽說的這件事。」

  羅豪笑道:「肯定是這件事。這下這個馮老頭算是完蛋了。呵呵,他以前不是阻攔你到昌宜縣去當縣長嗎?薛哥,你這下出了一口惡氣了吧?」

  薛華鼎感到好笑,說道:「有什麼惡氣可出的?你是什麼時候得到這個消息的?」

  羅豪道:「今天下午。其實在此之前我有幾個朋友早得到了音信。只是還摸不清裡面還有什麼貓膩,所以不敢亂說。」

  薛華鼎問道:「他老婆到底是什麼回事,怎麼那麼蠢呢?」

  羅豪笑道:「你是不理解情況。所以你就以為她做了蠢事。她也是沒辦法,也是想出一口惡氣。呵呵,她地惡氣可比你的惡氣大多了。你知道馮老頭這個老婆年紀多大嗎?」

  薛華鼎反問道:「我怎麼知道他老婆的年紀?」薛華鼎估計這個女的年紀不大,否則羅豪不會這麼問。

  果然,羅豪笑道:「才三十歲!這個馮老頭都可以做她爸爸了。聽說馮老頭的岳父比他的年紀還小呢。她是他的第二任。那個馮亮,就是在以前長益縣出事地那人傢伙,就是馮老頭地前妻生的。」說到這裡,羅豪說道,「說了半天,我還沒有把裡面地事說清楚。」

  他接著說道:「自從馮亮出事後,這個馮老頭到處活動,到處用錢擺平,想馮亮早一點放出來。因為錢大把大把地花出去,作為馮亮的後娘,那個女人就有點不高興,二人還吵了幾次。最讓這個女人受不了的是,那個前妻因為馮亮的事,時不時來馮家打擾她,不是來哭就是來鬧。而馮老頭看到這個後娘不關心馮亮,心裡也慢慢對這個年輕的老婆生了怨恨,也開始對前妻關心起來……」

  馮老頭現在的老婆越發鬱悶,也越發跟馮老頭大吵大鬧,而且態度堅決地提出不許馮老頭再拿家裡的錢去救那個監獄裡的馮亮。馮老頭哪裡肯依?也就越發討厭這個年輕的女人。

  矛盾一天天激發,二人真是每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

  慢慢地,精疲力盡的馮老頭也就動了與前妻復合、與現在妻子離婚的打算。

  年輕的妻子認為自己的青春都消磨在馮老頭身上,當馮老頭提出離婚時,她自然不願意。在看到二人感情破裂,家庭實在維持不下去之後,她提出要一大筆分手費。錢大部分被花到救兒子了,馮老頭哪裡有這麼多錢給這個女人,也就不答應。

  二人就因為這些事就形成了敵我矛盾。她還威脅他,如果不給這麼一大筆錢,她就把他受賄的事、向人行賄的事都捅出來。馮老頭以前做事很少瞞她,她手裡的把柄自然有一大把被她握著。在沒錢的情況下一時也就不敢提出離婚了。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熬著。

  這次劉平良撞上門來,純粹是劉平良倒霉。

  缺錢的馮老頭見得有人送錢給他,心裡很是樂意。反正自己又不要做什麼,只要市委那邊遞過名單來,自己同意就是,這種禮當然敢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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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g236161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44 | 顯示全部樓層
官路迢迢 第517章 Robin謝

  他打電話給劉平良拜年的時候,劉平良話裡沒明說,但心裡埋怨他說了假話。
  
  劉平良還真是冤枉了他,春節期間他真的是在工地上。
  
  賈紅軍也知道現在自己和劉平良不再是同一戰壕裡的戰友了,而是成了相互競爭的對手。風景區這個項目為他增添了不少籌碼,使自己具有了與劉平良一戰的實力。所以他也沒有再故意擠時間到劉平良家裡拜年。為了顯示公平,他甚至沒有到傅全和和薛華鼎家裡去。
  
  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他發現薛華鼎這個年輕人的身後有著深不可測的背景,自己只要能得到他的認同,遠比自己到處求神拜佛的效果要好得多。
  
  當劉平良在市裡到處送禮找人的時候,他還是和農民在一起,和他們一起準備藕種,安排他們栽種、檢查他們的栽種質量。
  
  同時及時向薛華鼎匯報相關進展情況。
  
  時間到了三月,下雨的日子也越來越多,月亮湖的水位開始慢慢上漲。
  
  這天,正在辦公室裡看文件的薛華鼎接到了賈紅軍的電話。
  
  「賈縣長,你好。」薛華鼎客氣地說道,對這個不顧常務副縣長身份扎根建設工地一線的賈紅軍,薛華鼎越來越有好感。現在對賈紅軍的信任超過了對副縣長羅國威的信任。雖然他也知道賈紅軍心裡打的小九九,想爬到指揮部副主任的位置上。但誰不想在仕途上進步呢?
  
  「薛縣長,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們的蓮藕發芽出水了。」賈紅軍高興得像孩子似地說道。
  
  「呵呵,發芽率怎麼樣?」薛華鼎也樂了。
  
  「還不清楚,有不少的荷葉露出了尖尖角。看起來很多的。統計發芽率地話還要等幾天。」從手機裡傳來的聲音能聽出賈紅軍現在正在現場。
  
  薛華鼎說道:「你要他們注意保持水的深度,不要怕花錢,一切按專家的要求來。」
  
  「好的。我這幾天就盯著這個事。薛縣長,你什麼時候來看看?」賈紅軍笑問道。
  
  蓮藕池地水不能太深,但也不能太淺。而且水面要盡可能保持一定的穩定。否則荷葉就不美觀,露出水面過長容易被風吹得折斷,而被水淹沒的話又失去了觀賞價值,也會使蓮藕得不到陽光而糜爛。而且水位還要考慮到晾袍鄉的稻田。
  
  當然。蓮藕對水位地要求遠沒有禾苗那麼搞的要求,它們也沒有禾苗那樣嬌貴,水位在一定範圍內變動是沒有什麼關係的。只要滿足了稻田對水位的要求,蓮藕肯定沒事。
  
  薛華鼎笑道:「過幾天吧,現在全縣稻田病蟲害防治的形勢很嚴重,鑽心蟲、稻飛虱的危害大大超過去年。風景區建設的事就全靠你了,賈縣長,下個月能接待遊客了嗎?」
  
  「基礎設施基本上完工。幾個小商店也裝修完畢,只等進貨就可以了。現在最大的問題是等外面洞庭湖地水漲起來。只有等水位漲起來之後,我們的交通船才可以直通安華市。船碼頭只要半個月就能修好停船。」賈紅軍詳細匯報道,最後說道。「下個月只要不是很多人,肯定能接待。」
  
  「好的。他們架設橋樑的事準備得怎麼樣?」
  
  「市裡地設計已經出來了,說是下個月就會請我們參加設計會審。」賈紅軍有點遺憾地說道,「哎。真正動工肯定要到下半年枯水季節以後。他們說還要做什麼地質勘查,有人發現開始選定的那條路線不適合架設橋樑。還有橋樑的空間高度也有人提出異議。反正,一時半會定不下來。」
  
  薛華鼎笑道:「那是專家的事,我們就不要操那個心了。暫時不是由快艇運人嗎,先應付今年再說。等二天,等手頭地事少一些後,我就到市裡去找人。把我們那份要求開通市區到月亮湖的公共汽車開通。有總比沒有強。」
  
  「呵呵。但願吧。不過,市民要坐二個小時的公共汽車。估計沒多少人坐。」賈紅軍擔心地說道。
  
  薛華鼎剛掛機,主管工業交通的副縣長羅國威走了進來:「薛縣長,現在空閒了一些吧?我們能不能現在就出發?」
  
  「呵呵,你不進來,我差點忘記這事了。」薛華鼎說道,「這個典禮我就不出了吧?有你羅縣長去不就行了。你是主管這個事的,帶他們幾個部門領導走一趟就行。」
  
  「薛縣長,你可不對啊。我們大家都說好了的,我也跟對方說了。如果你不出,別人還以為你有意見呢。就二個小時,實在有事的話,你剪完彩就可以回來。」羅國威笑著勸道,「紙廠改革地事是你一手發動起來地,你要不去,我們可不敢居這個功。」
  
  「瞎扯。這段時間都是你在忙,他們這個新紙廠建起來你的功勞最大。我要去了,還真是搶了你地功勞呢。」
  
  羅國威連忙說道:「你要去了才是對我的工作認可。薛縣長,走吧!」
  
  「行!我馬上走,你在下面等我。十分鐘時間就行,我先把這二個文件看完。」薛華鼎揚了揚手裡的資料說道。
  
  「那好,我們都在下面等你。」羅國威笑著離開了與天津一家大型紙廠合作的新紙廠被取名為「瀏章紙業有限公司」。這個紙業公司真正的作用只是生產紙漿和一些低檔次的紙。紙漿大部分將運送到北方去,只有多出那家紙廠需求的紙漿才就地銷售。不過,從相關資料看,那家紙廠對紙漿的需求量很大,近幾年是不會對外銷售紙漿的。
  
  當他們一行趕到紙廠的時候,那裡已經鑼鼓喧天、鞭炮齊鳴了。
  
  天津派來了一個主管生產的副總經理前來祝賀,當薛華鼎的車過來時。紙廠地領導和那個副總經理都站在前面迎接他們。
  
  薛華鼎下車後,那個副總經理連忙迎上來和薛華鼎握手,除了表示歡迎外,還歉意地解釋了總經理因為臨時有事沒有過來的原因。
  
  其實副總經理說的都是一些客套話。就是沒有事,那個總經理今天也不會來。因為官場上講究對等。薛華鼎雖然貴為縣長。但其行政級別只要處級。那個天津的紙廠的行政級別則高得多,就是眼前這個副總經理按以前地級別排也是副廳級。只是現在企業不再明目張膽地說什麼行政級別了,所以副廳級的副總經理還有反過來迎接處級幹部。
  
  這也許是不怕縣官只怕現管的原因吧。
  
  進了拱門氣球搭成的門樓,裡面是幾台紮著紅綢地挖掘機。一個臨時拼裝的講台上豎著二隻話筒。講台上鋪了一層紅色的地毯。四周是幾百重新聘回新企業的工人,以及不少看熱鬧的當地群眾。
  
  在話筒後面豎著一塊巨大的深色平板,上面寫著幾個金色的大字:「瀏章紙業有限公司奠基典禮」
  
  當薛華鼎等人佩戴好貴賓標誌的彩色胸章和鮮花之後,儀式就開始了。
  
  首先是瀏章紙業有限公司地總經理做歡迎辭,接著是天津來的副總經理講話,然後是薛華鼎代表瀏章縣委縣政府講話。
  
  他的講稿也是瀏章紙業有限公司提供,由薛華鼎的秘書王波和縣委宣傳部修改、審查之後再給薛華鼎地。薛華鼎上去也就是照本宣科而已。
  
  內容無非是感謝天津的企業家來投資、瀏章地方上會給予企業大力支持,然後是展望未來。深信這個企業的前途一定寬廣。都是一些場面上的話,沒有多少實質性內容。
  
  之後就是參加二個簡單地活動:將一塊刻了「奠基」二字的石頭埋進地裡;剪刀剪斷一根紅綢。真正做事的時間很短,大部分時間都要遷就攝像機,要擺姿勢露笑容。
  
  最後一項就是大家坐車返回縣城。在縣城裡最好的酒店裡吃飯,吃飯前、飯桌上大家談笑風生,祝願著紙業公司效益越來越好。
  
  走完這些流程,吃完飯。告別那些企業領導,薛華鼎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了。
  
  剛在辦公室落座,喝了一杯茶,鬆了一下懶腰,一個文件還沒有看完,辦公桌上的電話就響了。薛華鼎拿起電話一聽,電話是傅全和親自打來的。
  
  「全和書記?你好。」薛華鼎招呼道。
  
  傅全和則嚴肅地說道:「薛縣長。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薛華鼎一愣。想不到傅全和用這種口氣說話,平時沒有人地時候都是喊他小薛。只有有其他人或正式場合才喊他薛縣長。而且每次喊他去辦公室都是說請字。
  
  薛華鼎還沒回過神來,傅全和又說道:「馬上過來」
  
  薛華鼎馬上應道:「我馬上就來。」
  
  狐疑地放下電話,薛華鼎將打開地文件隨便就出辦公室,經過王波辦公室的時候,他對望著他地王波道:「我到全和書記那裡去一趟。」
  
  王波點了一下頭,又低下腦袋寫著他永遠寫不完的材料。
  
  傅全和的辦公室在縣委樓,薛華鼎的辦公室在縣政府樓。二棟樓都是過去的老房子,但二棟樓之間有一座封閉式天橋,在二樓之間走動不需要下樓到外面轉。
  
  「薛縣長,你好。」剛出辦公室,一個縣政府辦工作人員笑著招呼道,手裡抓著一疊文件,身體緊靠在牆邊,幾乎是在盡量為薛華鼎讓出空間。
  
  薛華鼎點了一下頭,說道:「你好。」
  
  對方猶豫了一下,鼓著勇氣道:「薛縣長,我這裡有份報告想找您簽字,不知道……」
  
  薛華鼎腳步不停,對他說道:「你先交給王秘書。讓他看一下,我等下再來。」
  
  「謝謝。」對方心裡雖然失望,但語氣依然很客氣。
  
  走進縣委大樓,看見前面一個穿警察制服的人從傅全和辦公室出來,心裡更加有點迷茫。
  
  正在思考發生什麼事了的時候,那個警察轉頭看見了薛華鼎,連忙加快步伐小跑過來,小聲招呼道:「薛縣長,你好。」
  
  「葉局長?你好。」薛華鼎馬上認出這個警察就是瀏章縣公安局局長。他問道,「葉局長,發生什麼事了?」
  
  葉望正要說話,但他還是轉頭看了一下,又轉過頭來,看著薛華鼎,猶豫了一會才說道:「薛縣長,這……,全和書記馬上就會告訴你。哎……,真是麻煩事。」說著,他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走了。
  
  走了二步又回過身來,對薛華鼎招呼道:「薛縣長,再見!」
  
  薛華鼎敷衍道:「再見!」
  
  薛華鼎敏銳地發現葉望的神態和行為都有點不正常。他從傅全和書記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是滿臉的嚴肅,但門一關就滿臉的喜悅,而見到自己之後卻有點驚慌,明顯看出是匆忙地壓制住臉上的喜氣而露出悲哀的神色。即使強行壓抑,他內心的高興還是流露出來了。
  
  薛華鼎心裡想:「他為什麼要歎氣,又為什麼說真是麻煩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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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g236161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44 | 顯示全部樓層
官路迢迢 第516章 Robin謝

  月亮湖建設工地進行得如火如荼的時候,有關風景區的相關宣傳工作也在市宣傳部長孫鳳嵐的統一安排下全面鋪開。
  
  留意街頭變化的人會發現一些廣告牌不再是電飯煲、衛生巾等商品的廣告了,而是掛上了公益廣告:健康可愛的寶寶在綠色的草地上嬉戲;一家三口坐在一艘小划艇上歡笑……
  
  電視也開始增加有關環境、人文、健康方面的報道,隔五差三地請一些專家講述環境與健康的課題,鼓勵市民走出去,投入綠色的懷抱……
  
  《安華日報》也選擇性地刊登一些市民來信:有反映安華市市容糟糕的、有希望安華市建設大型公園……
  
  在98年年底報紙上還出現了一則徵文啟事,編輯部出「重金」徵集有關「我夢中的綠色家園」的系列文章,各種體裁不限,報紙將擇優刊登。徵文結束之後,編輯部請作家從來稿中評選出前十名,發放最高達一萬元的獎金以及相關獲獎證書。
  
  99年元旦過後的一天,邱秋帶著二名記者來到了瀏章縣,採訪薛華鼎等人,請他們介紹月亮湖風景區的建設情況。
  
  總之,一切都在順利進行,無論是輿論還是工程建設。
  
  臨走的那天晚上,薛華鼎和政府辦公室主任李光明請邱秋和二名記者吃飯。邱秋笑道:「薛縣長,我是越來越佩服你了。那個窮鄉僻壤的地方也讓你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把我們所有人的心都吊得高高的。」
  
  薛華鼎謙虛道:「還不是因為你們宣傳部門的幫忙?」接著他問道,「邱主編,你從記者的角度看,覺得我們這個創意怎麼樣,不會讓大家失望吧?」
  
  「怎麼可能失望呢。」邱秋笑道,「你們就是不建設。只要拉通路,我想市民也願意來。不說其他,就是那裡的空氣也比市裡地空氣好了不知多少倍。現在沒有荷葉、荷花我都覺得很舒服的。如果有了還不是人間仙境?」
  
  另一個記者贊同地說道:「是啊,視野開闊多了。我還擔心人來的太多把這裡的美景給破壞了。我發現那裡的太陽照在身上都暖和和的,進了城,太陽都沒有這麼熱,太陽光的熱量都被灰濛濛的空氣給過濾了。」
  
  薛華鼎問道:「各位有什麼建議沒有?」
  
  邱秋問道:「哪方面地?建設方面還是推廣方面?」
  
  「呵呵,看來你準備得還是很充分的嘛。各方面都說說。我們什麼都需要。」薛華鼎笑道。
  
  「報酬呢?不會就是這餐飯吧?」邱秋故意問道。
  
  「你邱領導難道要向我們索賄?呵呵,這個……,真什麼都不給你們幾位,我實在過意不去。到底送你們什麼好呢?」薛華鼎裝著沉思的樣子,沒有說話。
  
  邱秋笑著看著他。二個記者也是好玩的神態,倒是李光明還真的在思考送什麼東西給記者好。雖然已經送了一些土特產,不過那些玩意實在不怎麼值錢。
  
  薛華鼎抬起頭,一本正經地說道:「邱秋,你看這樣行不?今後你們來我們風景區玩,我們對你們全部免費。嗨。我乾脆更大方一點,只要是你們的朋友親戚,我們都不收你們的門票。這個夠大方了吧?」
  
  一個記者笑道:「我朋友、親戚可不少。薛縣長,你可不要後悔。」
  
  另一個記者也說道:「薛縣長,我怕你到時候不認帳,請你給我們寫一個字條怎麼樣?」
  
  邱秋笑道:「你們被他騙了。他們這個風景區本身就是免費的。他做的保證都是假惺惺的。」
  
  「好啊。薛縣長,你這麼作弄我們。不行,我們在裡面划船也不許收錢。」一個記者笑道。
  
  薛華鼎道:「行。如果那些私人船主同意地話,我也同意。」
  
  說笑了一會。邱秋和另外二個記者簡單地談了他們的一些看法,大意是盡可能少建一些建築,少搞一些創收的項目。盡量保持一種自然美,盡量使進來的遊人分開活動不擁擠在一起。
  
  對於開始時的宣傳,他們也建議瀏章縣派人到各市直機關去拉人,請這些單位的人到月亮湖風景區搞活動,特別是一些特殊地節日,如五一勞動節、五四青年節……,這樣就可以取得明顯的效果。
  
  元旦不久就是農曆新年。相對而言。薛華鼎今年的年過的很是平靜。
  
  這個平靜不是說沒有人來給他拜年。當上了瀏章縣地縣長,不可能沒有人來拜年。來拜年的甚至比以前還多,但大家都只是純粹地、禮節性的拜年而已。
  
  沒有以前那種求官跑官地人來鬧心他。大家都知道換屆才幾個月,現在想求官跑官也是沒有用。當然,也有一些小人物想巴結他,請他在他們領導面前說上幾句好話,薛華鼎都敷衍著應付他們,不用費多少心思。這些人也不會真的指望自己去幫他們說什麼好話,他們其實也只是想混一個臉熟而已。
  
  這個年不但薛華鼎過得舒坦,傅全和、賈紅軍也是過得愜意。
  
  瀏章縣的財政收入雖然沒有趕上長益縣,在四個縣的排名中還是墊屁股----最後一名,但與其他二個縣的差距大大減小了。當然,這也多少「得益」於橫掃東南亞的金融風暴,這場風暴使醴陽縣的農用車銷售收入大減,產品銷量不及金融風暴前地一半。醴陽縣再也不是高高在上、高不可攀,財政收入也就比第二名昌宜縣高二成而已。
  
  財政收入、GDP等等數據都不是瀏章縣所高興地理由,他們暫時還只能屈居第四,敬陪末座。他們高興的事是紙廠地改革和月亮湖風景區的建設。這二件事都得到了市領導的肯定和表揚。
  
  特別是月亮湖風景區的建設是在長益縣不同意的情況下,瀏章縣堅決拍板干地,還指定一名常務副縣長親自抓。這充分說明了瀏章縣高瞻遠矚,敢想敢幹。在市領導心目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傅全和作為瀏章縣的一把手,自然功不可沒。賈紅軍作為具體主管者也是功勞巨大。
  
  在市裡召開的99年全市工作會議上,就把月亮湖風景區的建設做為了全市最大的一個利民項目單獨列了出來。總計投資高達二個億。市裡還專門成立了「月亮湖風景區工程協調辦公室」,副市長戚萬振還兼任辦公室主任。
  
  按照這個設定,風景區建設辦公室主任將是副市長規格。而且市裡已經傳出消息說月亮湖風景區將作為一個整體被獨立出來,成立一個開發區主管風景區的建設。
  
  開發區走上正軌後,戚萬振留下的這個位置將是誰坐呢?
  
  四個縣地縣委書記都眼紅這個位置,甚至幾個縣的縣長也在內心裡嚮往自己能吉星高照。
  
  有人猜測這個寶座是薛華鼎坐,因為這個項目是他鼓搗出來的,讓他坐理所當然。但更多的人認為不可能。畢竟他從副縣長升到縣長還不到一年,陞官最快也沒有這麼升的。
  
  有人猜想是傅全和,不說他是這個項目的拍板者,坐上去別人沒有什麼異議。就是考慮到薛華鼎的仕途,他也應該坐上去。如果他不走,幾年之後薛華鼎要升的話,不就沒有位置嗎?
  
  唯獨沒有人想到這個位置已經內定由朱賀年去坐,大家把他上升的幾率等同於醴陽縣、昌宜縣的縣委書記們:項目不是他提出來地,現在的建設也不是以他們長益縣為主。現在長益縣班子穩定,也沒有突出的成績。他朱賀年上升的理由實在不是足夠充分。
  
  官場上有不乏胃口巨大的人,也有不少不自量力的人。副書記劉平良就是這麼一個。
  
  這次過年他地內心很不舒服,前來拜年的人比以前大幅度減少。往年那些提著禮物滿臉堆笑的巴結者幾乎都不見了,除了主管的幾個單位領導前來拜年,其他縣直機關地領導竟然沒有人理睬他。最多就是打一個電話、發一個短信。一直在同一戰壕裡的常務副縣長賈紅軍竟然借口春節期間要慰問月亮湖風景區建設工地值班的農民而不能前來,只是打了一個電話拜年。真是豈有此理!
  
  聽說風景區協調辦公室地組織力量還要加強,劉平良心裡馬上活動開了:這個憑空產生的職位如果能抓住,那不相當於接到了天上落下的餡餅嗎?辦公室主任爭不到,副主任也可以吧?第一副主任不行那就第二副主任。
  
  一旦看準了事。劉平良就開始雷厲風行地運作起來。
  
  他找了傅全和匯報自己對風景區的想法、提了一些建議,當然,這些建議也好、想法也好。都是沒有什麼新意的,他一時也想不出什麼新意。只是在傅全和面前表示一下自己支持風景區建設的態度而已。一旦上級組織部門徵詢他的意見,或者要他談談對劉平良地看法,他肯定不會說自己不支持。
  
  在傅全和心裡留下印象之後,他開始頻頻往市領導家裡跑,為他地仕途努力著。當然,手裡的錢也一把把地散走了。
  
  薛華鼎和賈紅軍沒有想這麼多。薛華鼎知道自己不可能一下升到副市長地級別。如果有。自己的那些朋友肯定會在第一時間內告訴他。而且他還從市委秘書長劉桂清、孫迪華兒子孫偉的話來聽出那個副市長級別的位置極有可能是朱賀年來坐。
  
  薛華鼎心裡想:「老朱在縣委書記位置上老老實實幹了這麼多年,是應該上升一下了。自己還在郵電系統的時候他就是縣委書記。自己從縣長助理到副縣長到常務副縣長,再到現在的縣長,升了好幾級。他卻還是原地踏步。」
  
  薛華鼎知道自己現在必須努力幹出一點實事才行,才不可能被別人眼紅盯著。現在的官位實在太少,如果說要陞官的話,除了朱賀年理由充足外,醴陽縣的縣委書記、昌宜縣縣的縣委書記都比自己更有理由上去。
  
  想通了,薛華鼎的心理也就平衡了。
  
  賈紅軍也知道自己的份量,一個常委副縣長是不可能跨過幾道坎的。他的想法很單純,只要自己能勝任現在這個工作,只要傅全和、薛華鼎放心他。自己進入開發區領導班子撈到一個副主任的職位是板上釘釘的事。那也就是說自己只要努力搞好當前的工程建設,升到縣長級別是水到渠成。所以除了除夕和初一那二天在家裡和家人共享天倫之樂外,其他的日子他都呆在月亮湖風景區指揮部裡,他表現得比湖鄉幾個鄉幹部還稱職。
  
  除了鄉黨委書記張輝知道一些理由,他也謝絕一切應酬來陪賈紅軍外,其他鄉幹部都感到莫名其妙:「靠,有必要這麼積極嗎?這簡直就是作秀。工地現在只留了幾個值守的人,要慰問的話,半個小時就可以每人握二次手。那地方又冷又寂寞,就是作秀也沒有人看見。」
  
  他們不知道的是,不說他現在只是坐在辦公室裡看電視、睡大覺,就是現在讓賈紅軍到工地擔泥土他都願意。吃得幾個月之苦,可享半輩子之福。這種機會哪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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