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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都市] 官路迢迢 作者︰Robin謝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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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g236161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45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卷 獨行於野 第545章

    自從薛華鼎進入政府成為政府官員後,許蕾的奶奶對薛華鼎的印象慢慢有了改觀。不再對薛華鼎像以前那麼冷淡了,特別是薛華鼎當了紹城市市委書記後,她對薛華鼎甚至開始客氣起來。開始對許蕾的爺爺許老說許蕾找對了對象。每次聽到老婆子說這些話,許老只是笑一笑。

    許老對薛華鼎的態度倒沒什麼變化,還是一如既往地嚴肅。只是談話的時候由過去的簡單詢問變為相互探討。久而久之,笑容稍微也增加了一些。

    薛華鼎的車一路順利地進了省城,駛入了省委住宅區一棟古典的二層別墅前。雷良喜被薛華鼎打發走後,他熟門熟路地走到門前按了一下門鈴。

    一個中年婦女打開門,見是薛華鼎,連忙笑著道:“薛書記你好。”

    “你好。”薛華鼎笑著對保姆招呼道。

    剛進門,許蕾和她奶奶就迎了出來,一個問他累不累,一個要他先洗手準備吃飯。

    薛華鼎說自己吃過晚飯了也不行,還是被一老一少二個女人推上餐桌。因為許蕾的爺爺和爸爸在等他喝酒呢。許蕾的爺爺雖然不如許昆山那麼好酒,但每餐都要喝一點。

    薛華鼎只好陪二個長輩喝著。三個男人三代人,在酒桌上小聲交流著什麼。

    第二天,許蕾、許昆山就隨薛華鼎到了紹城市的家裏。分給薛華鼎的是一棟上任王書記調走之後的別墅。

    與所有市委住宿區一樣,這裏綠樹成蔭、溪流環繞,別墅都藏在花叢、樹林後。四周用高高的圍牆圍起來,各出入口都有持槍的武警在把守。

    比梁燕在無線電二廠建設地住宿區漂亮、空曠、安全多了,住在裏面感到很幽靜、很愜意。

    因為省裏召開全省工作會議,薛華鼎、馬春華等市領導都被通知參加。薛華鼎到下面各縣的調研活動自然被順延。許蕾留在家裏搞衛生、傢俱佈置等等,許昆山住了一晚之後就忙他公司的事去了。

    在省城,薛華鼎看到了那個倒楣的上任,他此時從王書記變成了王主席——省文聯主席。這還是別人指著那人地背影告訴薛華鼎讓薛華鼎認識他的。那個王主席坐的地方離他們遠遠的。眼睛都不往這邊看:顯然,他心裏那股被人趕走的怒氣遠遠還沒有消除。

    開完會議,回到紹城市的第二天,薛華鼎突然接到許蕾表弟黃浩煒的電話。他是從澳大利亞留學回來的,現在正在省城地家裏,等幾天就過來看他們。

    薛華鼎回到家裏說起這事,許蕾告訴他,黃浩煒也跟他打了電話。

    “那小夥子還是那麼酷不?”薛華鼎笑問。

    許蕾先是笑個不停。過了好一會才說道:“你認為那是酷?當時他一頭的黃毛,把你媽媽都嚇怕了。以為是社會上地流氓沖進來了呢。”

    “當時是看不慣,我都有點……,呵呵,不過現在好像這麼打扮的青年人多,算不了什麼。”薛華鼎笑了笑。

    “我問了外婆。外婆說他這次懂事多了,打扮沒有那麼另類。”

    “他好像只回家玩幾天吧,聽他口氣,估計不久還要出國。”

    “也許吧。阿姨和他自己都想再出國,不過,姨父好像希望來早點回國工作。他還擔心浩煒在國外變壞。”

    “要變壞早就變壞了,還等到今天。現在他年輕,多學點東西肯定有好處。我想你姨父也不一定要他回來。”

    “嗯。對了,你的本科自學文憑拿到手沒有?考試成績應該出來了吧?”

    “才出來。成績通知寄到南山機床廠去了。我只要寫一篇畢業論文就行。過完年之後我還要到湘湖省那邊去一趟。嗨,為了這個文憑,我還真有點累了。”

    “呵呵,誰叫你高中偏科?一次性考上本科多好。”許蕾問道,“想不想讀研究生文憑?”

    “現在大家不都時髦學MBA嗎?我還是學MBA算了,似乎比自學考試容易一些。”

    “隨便你。我發現沒有幾個人學MBA學到了多少東西的,就培養了一張嘴巴。”

    “呵呵。你以為讀研究生就能讀什麼知識進去?大多數人還不是一樣混文憑。”

    “我可是實打實地學的。”

    “老婆。我不是說你,我是說有地人。”

    “當官的吧?有的官員還沒有學呢。直接掏錢買的真文憑。”

    薛華鼎笑道:“你怎麼說得這麼彆扭呢?什麼叫買的真文憑?既然買的,就是假的。”

    “你比我還清楚,不要在我面前假裝不知道。”

    接下來的日子就是召開全市的工作會議,傳達省裏地指示精神。同時根據省裏的安排在全市進行貫徹落實。

    作為新來的市委書記,薛華鼎基本上都是照本宣科,在全市幹部會議上拿著市委辦公室寫好的報告抑揚頓挫地念著。基本沒有什麼發揮,更沒有聯繫紹城市的一些情況說開。

    他認為現在的會議還不是他發揮自己才能的時候,他還要掌握更多地情況,還要針對全市地實際來醞釀自己的施政綱領。過早透露自己地意圖,只是一些不成熟官員的做法。

    會議結束的那天,紹城市也按慣例接受記者們的採訪。提問的都是市電視臺、市報社的記者,因為提問的題目都提前給了報社和電視臺,他們再向各自的記者打過招呼。

    至於誰來回答這些問題,市委市政府也相互通了氣。所以開始的採訪並沒有出現什麼差錯,雖然採訪的現場氣氛不活躍,回答的人都是官腔十足,但一切都是中規中矩,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

    不過。採訪到最後的時候,一個省報下來地記者突然大聲向主持人市委秘書長郝國海問道:“請問秘書長同志,我是福江日報記者,我能插進來問一個問題嗎?”

    郝國海、馬春華臉上都有一絲異色。就是薛華鼎也有點始料不及,因為進採訪會場的都是有經過了市委辦公室批准了的,沒有紹城市外的記者。再說,這種會議地一般採訪,省級記者是不屑一顧的,今天怎麼會出現這麼情況呢?不但省報的記者混了進來,還在會上提問。

    大家都是官場中人,大風大浪都見過。自然不會在電視鏡頭和眾記者相機鏡頭前露怯。

    郝國海眼睛看了薛華鼎、馬春華一眼之後,笑著對那個“搗亂者”道:“本來我們就是自由提問。既然這位先生要插進來,我想我們本地記者還是會諒解你這位客人的,我們給客人一個提問的機會。請問!”

    給了這個機會出來,也就限定了他只有一次提問機會,如何還不按規矩出牌。自然會被拒絕,這叫有言在先。

    那個記者說了一聲謝謝,然後他對薛華鼎說道:“薛書記,首先我祝賀你擔任紹城市市委書記。我想問的是,您怎麼看待投資十八個億的火力發電站項目?您認為我們紹城市有機會獲得這個項目嗎?理由何在?再有,據我所知,現在有不少農民反映我們一些政府工作人員在下面粗暴征地、粗暴對待農民,支付的征地費用也遠遠低於國家標準,請問這合理嗎?為什麼我們紹城市行動這麼快。走在項目地前面?”

    記者提問的時候,薛華鼎眼睛地余光看到馬春華眼裏有一絲慌亂也有一絲氣憤,同時還有一絲躍躍欲試的神情,薛華鼎知道他想自己來回答這個記者的提問。

    等記者說完,薛華鼎裝著不知道馬春華的心思,笑著回答道:“首先我感謝你的祝賀。針對你剛才提問,我可以告訴你。這個項目很好。有了這個項目。我們紹城市地電力緊張局面就能大幅度緩解,我們紹城市的經濟才可以騰飛。至於最終我們能不能獲得這個項目。這是我們不能保證的,但我們市委市政府都會全力以赴,力爭把這個項目落戶我市。你說的我們工作中存在一些問題,這是可能的,但我相信政府的出發點是好的,只是在執行中出了一些偏差。當然,我不是為我們政府機構推卸責任,如果確實有我們做的不對,不按法律法規辦事的情況,我們一定改正。”

    薛華鼎地官腔剛落,省報記者馬上追問道:“我聽說紹城市準備將這個發電站建在金豐縣。薛書記,您瞭解金豐縣針對火力發電站這個項目所做的事情嗎?”

    薛華鼎回答道:“記者先生,你的問題還不少啊。你可知道這裏有這麼多你的同行。我還是回答你的最後一個問題。”

    接著,薛華鼎說道,“你也知道,我到任的時間不長,開始我在雙清縣調研,後來到省裏開會,今天市里的會議才結束。也就是說,我還沒有來得及全面瞭解金豐縣地相關情況。我在這裏告訴你,明天,我就到金豐縣去調研,瞭解你說地相關情況。”

    省報記者說道:“謝謝!”

    在記者說話的時候,郝國海也連忙示意遠處一個已經安排好地記者提問。

    那個被問記者馬上很配合地詢問的是請市政府介紹一下200年紹城市為民十件大事完成情況。

    馬春華立即開始侃侃而談,將所有的目光都吸引過去了。

    採訪散了之後,馬春華特意趕上正要回辦公室的薛華鼎,客氣地詢問薛華鼎明天是不是真的到金豐縣去調研並瞭解火力發電站專案的準備情況。

    薛華鼎點了點頭,說道:“火力發電站的項目太重要,如果我這個班長還不去瞭解,估計省的領導會說我不負責任,下面百姓會說我官僚。”

    馬春華笑了一下,說道:“那我明天陪你去。我也正好要檢查他們的準備情況。對這個項目說好說壞的都有,不知剛才這個記者挖到了什麼小道消息,在這裏稱綠林好漢。”

    薛華鼎說道:“也許我們下面的人還真有違法亂紀的。無風不起浪嘛,馬市長,你說呢。”

    “呵呵,大專案嘛,動用的人多、錢多、地方多、部門多,總有一些不如意的。我就擔心這些記者瞎起哄,把好好的一件事攪黃了。”頓了一下,馬春華問道,“薛書記,為了全市安定團結的大好局面,能不能把這個記者的問題剪輯掉?”

    薛華鼎搖頭道:“為什麼剪輯掉?他也沒說出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啊。正如你剛才說的,這麼大的項目,哪里可能人人滿意?”

    馬春華想不到薛華鼎當面拒絕,有點驚訝,過了一會才說道:“這個……,薛書記,你是不知道,現在有不少農民為了多得一點補償費,什麼法子都想得出來。他們一夜之間就可以讓荒地長出樹苗,讓草棚變成瓦房,都精得很。如果我們把他說的這段話播出來,那些人就以為省裏的記者為他們撐腰,那些混混就更加會囂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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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g236161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45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卷 獨行於野 第544章

    “我也在縣裏幹過,知道這一套把戲,沒關係。”薛華鼎笑了笑。

    “許老身體還好吧?好久沒看見他了,上次在省委看見他,還是很精幹的樣子。”許老是許蕾的爺爺,當過福江省的省長,從省人大主席位置上退休的。薛華鼎沒來,官場上的人就知道了,薛華鼎也沒有刻意隱瞞。

    “他身體不錯,心寬體胖嘛。退休這麼多年,一直堅持鍛煉。”見他問起自己的長輩,薛華鼎客氣地回答道。

    “是啊,經常鍛煉就好。”馬春華將話題往自己的思路上引,“我這一段時間都忙於火力發電站項目。這個項目競爭太激勵,都想把這個生金蛋的雞婆抱進自己的窩。連拜訪老上級的時間都沒有。”

    “呵呵,是啊,現在爭取一個項目不容易,十八個億的投資,誰不想。”薛華鼎問道,“我們市有把握拿下了嗎?”

    馬春華搖了搖頭,說道:“難啊。我還想請薛書記幫幫我們,你認識的上面人多,跟上面的人打一個招呼,比我們拜幾年的菩薩都強。”

    說到這裏,他露出一臉沉痛的樣子,說道,“薛書記,現在政府要做一件事還真是難啊。你說這個項目至少有幾個地方在競爭,競爭相當慘烈、我們要對付方方面面的人,要在所有競爭者中間脫穎而出,真的不容易,這個只能爭第一才能勝利,第二名和最後一名都是失敗者。如果只要對付這些,我也沒什麼可埋怨的。這些都是明面上的,最苦最累我們也認了、也忍了。

    可是,最大的問題。最讓人灰心的問題,就是我們自己市里的人不理解。你想必也知道,為了這個項目的事,上任王書記就和我們大家鬧的不愉快。現在你來了,我們都大大松了一口氣。總算放下了一塊心病。可下面還是有人反對,有一些農民只顧及自己的利益,看不到全局,總是想鬧事。真是頭痛。”

    馬春華每次都很巧妙地把自己歸到一個集體中,說話做事決策都是大家的事,用地都是“我們”,但說到王書記時則暗示他是一個人。

    薛華鼎心裏笑了笑。感覺這傢伙還真是不簡單。

    對於項目,想當然的都要支持,這個總的方向肯定不會錯,即使薛華鼎不知道上任王書記為什麼反對,他自己也沒有反對的道理。他笑著對馬春華道:“馬市長,俗話說商場如戰場,其實這個爭項目比商場還戰場,需要我們上下一心。只要我們的方式、方法正當合法,我相信我們市委、市政府都會全力以赴的。”

    馬春華大聲說道:“薛書記,你說的太對了。只要我們上下一心。大家全力以赴,有什麼不能搞好地?更不用說一個項目了。”

    表面看二人的話都是一個意思,馬春華的秘書李志星看到他們這麼團結,心裏很高興,很滿意地看了姜樂為一眼。姜樂為則沒有他這份興奮,只是默默地喝著這保存了二十五年的茶。

    但是,如果細心分析的話,你就可以體會出二人的意思不盡相同:薛華鼎強調的是合理合法。而馬春華強調的只是團結,上下一心。

    這時姜樂為站了起來,說道:“電話響了,我去接電話。”

    馬春華也笑著站了起來。說道:“我也不打擾薛書記的工作了,我那裏也有一堆事。我也相信,有了薛書記剛才的話,我可以放手大幹一番了。”

    薛華鼎也隨之站起來,送馬春華出門,說道:“謝謝你地茶葉。等我老婆過來了,請大家到我家裏吃一餐飯,你可不要客氣,帶你老婆一起過來。大家相互認識一下。”

    “呵呵,好啊,一定來。要什麼幫忙不?我們都是本地人,買什麼都熟悉。”馬春華熱情地問道。

    “不必了。我老婆廚藝一般,不需要買多少東西。大家就圖個熱鬧吧,呵呵,馬市長。你可不要指望我們能搞出什麼很好吃的菜來。我們只能保證你肚子不餓。”

    笑著送馬春華走後,薛華鼎又回到來辦公桌前。

    姜樂為過來說剛才是秘書長郝國海打來的電話。他要來彙報一些情況。

    “讓他過來吧。你把茶杯收拾一下,等他來的時候給他泡一杯,看他是不是能品嘗出好壞來。”薛華鼎看了遠處茶几上的茶杯一眼,笑道,“除了氣味好一點,我實在沒發現什麼不同。呵呵,我是茶盲。”

    很快,郝國海拿著一疊信件過來了,他將信件遞給薛華鼎,說道:“薛書記,我那裏收到了不少寄給你的群眾來信,反映的問題很嚴重。你看看。”

    薛華鼎只是接過信,沒有看而是順手放在桌子上,問道:“主要說的是什麼事?”

    郝國海看了姜樂為一眼,沒有立即說話。

    姜樂為將茶遞給郝國海之後,就離開了,並關上了辦公室地門。

    薛華鼎說道:“說吧。”

    郝國海整理了一下思路,說道:“十幾封信中只有二封是反映其他情況,其他的都是反映火電發電站征地的事情。”

    薛華鼎眉頭一皺,問道:“征地的事?火力發電站這個項目還在爭取當中,怎麼又開始征地了?他們反映是征地費用低還是強行執法?”

    郝國海回答道:“都有。主要反映一個叫永明房地產開發公司,他們利用與我們市里有關領導地關係,打著為火力發電站征地的招牌在下麵強行毀田、毀林、推房、打人,當地群眾是敢怒不敢言。薛書記,你看我們是不是……”

    薛華鼎搖了一下手,說道:“先放我這裏,我到時候再看。你通知一位副市長明天和我一起去調研。”

    郝國海愣了一下,答應道:“好的。對了,剛才市局公安局局長王展說是陪我們一起下去,要不要他陪?”

    “算了,又是搞警車開道的把戲,不需要。就控制三台車的數量。搞一台警車在前面跑鬧心。”了,前面的是郝國海秘書長的座駕,中間是薛華鼎的座駕,後面是副市長王小甜的座駕。

    這個叫王小甜地女副市長是主管教育、文藝、宗教等事務的。主管什麼不重要,重要地是她是女的,下去之後能夠活躍氣氛。減少薛華鼎生疏的感覺。當郝國海打電話給市政府,說薛華鼎希望他們派一名副市長一起下去時,馬春華有意安排她一起下縣。

    車隊從市委大樓出來一上街道,迎面撲進眼睛的是幾塊製作精美的大看板。畫面上是幾個豐乳細腰地美貌女子,微笑著指著她們身後地別墅或高樓。上面地字是說永明房地產開發公司地房子位置好、價格適中、管理到位,歡迎市民購買。

    薛華鼎看到這些廣告,想起昨天閱讀的告狀信,心裏對這個永明房地產開發公司有些厭惡。他對坐前面的姜樂為吩咐道:“我們在市里幾條街上轉一轉,稍微遊覽一下市容後再到雙清縣。

    “好的。”姜樂為雖然有點驚訝薛華鼎突然改變主要,但還是很認真地執行著薛華鼎的命令。很快撥打電話給郝國海的秘書。

    司機雷良喜不聲不響地駕駛著車輛跟著前面開路的車。

    薛華鼎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街道兩邊和懸掛在街道上空的橫幅廣告上。他發現大部分好地廣告位都是永明房地產開發公司的,相對其他企業的廣告而言,它的廣告位置好、面積大、圖案鮮豔,比其他的廣告都要明顯高出一個檔次。

    除了永明房地產開發公司的廣告,其他比較多的就是政府的有關宣傳:“歡迎您來正在高速發展地紹城!”、“發展才是硬道理”、“電是現代企業的血液”、“建設火電站,造福一方人”、“忍得一時之苦,方享百世之福”、“為了子孫後代的幸福,我們能吃苦”……薛華鼎看著這些口號。就明白市里的領導都知道了有農民不滿意政府地做法。從這些口號的內容就知道這是政府利用廣告在勸慰農民要學會忍耐,勸農民接受專案帶來的困難。同時也說明市里的一些領導有點心虛,因為這廣告還給了整個社會、薛華鼎這個新來者、新聞媒體等等一個解釋。

    看了二條街之後,薛華鼎對姜樂為說道:“不看了。走吧。”

    小小的車隊一出城,速度就快了起來。

    沒有跑多遠,姜樂為就接到了一個電話,他轉頭對薛華鼎說道:“薛書記,雙清縣的張書記在前面路邊等我們,要不要停一下?”

    “不停!直接開!搞什麼鬼嘛,昨天你不是告訴他們了嗎?”薛華鼎心情本來就不好,已經打了招呼不要他們迎接,他們還這麼不聽話。有點火了。他揮了一下手,然後倒在沙發上假寐。

    姜樂為連忙拿起電話,告訴對方馬上回縣政府,薛華鼎的車中途不停。

    但當薛華鼎的車隊經過雙清縣縣界的時候,雙清縣縣委書記帶著四套班子地人還滿臉堆笑地站在路邊。看著三台車沒有放低車速,他們也沒有什麼尷尬,還笑著招手。

    直到薛華鼎他們的車過去後。張書記他們才匆匆忙忙上車。尾隨在後面朝雙清縣而去。

    其實薛華鼎也理解他們的苦衷,自己當縣長、縣委書記的時候也是堅持禮節寧願多不願少的心理。盡可能對上級領導尊重、客氣。至於領導是不是接受,那是領導的事,堅決杜絕因為缺乏禮貌而讓領導心裏不高興的事情發生。

    等車行一段距離後,冷靜下來地薛華鼎親自給張書記打了電話。說地話不多,薛華鼎只是讓他的車走前面而已。但聽琴聲而知雅意地縣委書記一下就得意了,沒有了剛才的忐忑不安,興沖沖地安排其他人繼續跟著薛華鼎車隊的後面,自己的車加速朝縣政府而去,他將在那裏迎接薛華鼎一行。

    縣裏的調研活動還是老套路,還是先縣委書記、縣長分別彙報全縣情況,包括人口、面積、行政機構、企業、稅收、產值等等,吹一吹本縣的成績,說一說自己縣裏的難處。然後是薛華鼎說幾句鼓勵讚揚的話,之後在縣委書記的帶領下跑幾個比較重要的縣直機關單位,跟小範圍內的幹部職工見一個面,之後一行人又殺奔縣裏拿得出手的廣場、街道、工廠、大型專案等能顯示政績的地方,說一通你好我好的話。

    為顯示廉潔,中午一般在縣政府食堂“隨便”吃一點,不上白酒,下午接著轉。腿走累了,大家再回縣裏的會議室,開一個臨時會議,這個時候一般是薛華鼎代表市委市政府回復縣裏的一些要求,同時就上午和下午看到的情況做一下總結,表揚面前這些渴望表揚的官員。

    到了吃晚飯的時間,大家擁進一家酒店,大吃大喝一番,各級官員在有關人士暗地安排下向薛華鼎等人敬酒,爭取相互混一個臉熟。

    薛華鼎自然不會反感,因為第一次下來調研的一個主要目的就是讓下面的人認識你,你也認識幾個位置比較重要的基層官員。

    直到喝得差不多了,薛華鼎才告別眾人,只讓司機雷良喜送自己進了省城,前往許蕾爺爺的家裏。

    許蕾、許昆山都已經達到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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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g236161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45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卷 獨行於野 第543章

    省組織部的電話告訴薛華鼎說:組織上已經跟中央黨校打了招呼,讓他提前結束黨校學習返回湘湖省。同時還告訴他,星期五下午組織正式找他談話。

    掛了電話,薛華鼎沒有再上課,而是開始辦理退校手續。

    看到薛華鼎離校,聶少很是高興,不過臉上沒有顯露出來。他現在也明白楊敏是拿薛華鼎做擋箭牌,薛華鼎是無辜的。他心裏想:“現在薛華鼎回去了,看你楊敏還有什麼辦法躲避我的追趕。”

    楊敏雖然心裏很希望薛華鼎不走,但面子上什麼也不說。

    聶少和楊敏跟其他同學一樣笑著送薛華鼎出了校門口。

    告別黨校同學,薛華鼎很快就回到了白沙市。

    之後的日子不是被人找去談話就是被人找去慶祝,當然相關準備工作也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薛華鼎感到一切都很正常,都能得體地應付。唯一讓薛華鼎有點驚訝的是上面同意將郝國海調入紹城市擔任市委辦公室秘書長一職,也進入了市委常委。這讓郝國海無緣無故地撿了一個大餡餅,嘴都差點樂歪了,興沖沖地跑來向薛華鼎表示感謝,同時表態一定唯薛華鼎馬首是瞻。

    郝國海當市委秘書長對薛華鼎當然是一件大好事,他都沒有想到有這麼好:這個重要位置被自己人掌握,市委的工作就很容易展開了。

    同時,薛華鼎的秘書王波也獲得了一個小小的驚喜,他從南山機床廠調了出來,進入省政府辦公廳。當了宣傳處的副處長。雖然行政級別還降了一級,但權力卻大了許多。其實,一個機械廠地處長怎麼能跟省政府的處級幹部比?省政府裏一個有實權的科長估計都比廠裏的處長強不少。

    相關迎來送往的活動就不必細表,無非是吃喝和祝賀。總之,高興的人很多很多。

    薛華鼎到福江省的時候,是湘湖省委組織部地副部長和中組部一位領導送過去的。在福江省市委談過話之後,福江省省委副書記和省委組織部部長將薛華鼎送到了紹城市。

    紹城市少不得舉行歡迎儀式、召開相關會議。

    忙完之後。薛華鼎正式成了紹城市的市委書記,站在紹城市權力的頂端。

    坐進近百平方米的辦公室,薛華鼎還有點頭暈的感覺。只有當新秘書姜樂為送相關檔過來請他批閱,同時看見辦公桌上的紅色保密電話,薛華鼎才徹底相信自己已經是紹城市的市委書記——紹城市的一把手了。

    薛華鼎看著胸前的檔,卻怎麼也看不進去。他站起來,準備將茶杯裏涼了水換一換。他這個人有個習慣,不喜歡喝冷了茶,如果喝白水倒無所謂,冷地和熱的都行。

    姜樂為正好過來有事彙報。看見薛華鼎拿著茶杯起身,連忙問道:“薛書記,有什麼事嗎?”

    薛華鼎對他說道:“茶涼了,我換一點開水。”

    “我來,我來。薛書記,你是不是喜歡熱茶?”姜樂為從薛華鼎手裏接過杯子。問道。

    “是啊。老習慣了。茶葉用原來的就可以了。”薛華鼎又坐回椅子上。

    “剛才馬市長的秘書打電話來說,馬市長馬上過來看你,還帶來我們本地的特產茶葉,說是送給薛書記嘗一嘗。”姜樂為說道。

    “我們辦公室不是有好幾盒茶葉嗎?”薛華鼎皺著眉頭問道。

    在來紹城市之前,薛華鼎對馬春華就有不好的印象,就是這個傢伙私下組織人把上任市委書記給擠走地。雖然他幫了自己一個忙,使這裏出現了一個空位,讓自己占了一個便宜,但想起這個傢伙敢於與一把手對著幹。心裏就不舒服。

    讓薛華鼎吃驚地是,馬春華這個人外面並不是自己心目中想像的一副奸臣模樣,相反,他長的很魁梧,沒有一般官員的臃腫和豬頭豬腦,甚至可以說有點英俊,強壯的外表給人一種充滿正氣的印象。而且他對人很是熱情。薛華鼎的許多事都是他吩咐手下準備好的。讓薛華鼎一來就有種踏實感。

    不過,薛華鼎心裏總還是有種奇怪的感覺。覺得他太……,怎麼說呢,他覺得馬春華有點不太正常,不像一個強勢市長對市委書記地態度。如果不是上一人市委書記被趕走,薛華鼎都懷疑這傢伙是不是一個好好先生。

    姜樂為是一個年輕、精幹的小夥子,直接從省委辦公廳分配下來的,與紹城市的官員基本沒有什麼聯繫,或者說沒有任何利害衝突。顯然這是上級領導出於穩定、工作需要這麼安排的。

    聽了薛華鼎的話,姜樂為語氣平靜地說道:“我也問了一下,李秘書說馬市長得到了一灌存在二十五年的蓉洱茶,很金貴。”

    薛華鼎奇怪地問道:“茶應該是越新越好吧?一般都是喝今年地茶,什麼雨前茶什麼地。二十五年的茶葉還能喝嗎?”

    姜樂為笑了,說道:“薛書記,你這就外行了。茶分號多種,有紅茶、綠茶、黑茶、白茶……”

    薛華鼎張大嘴巴,打斷他地話問道:“黑茶、白茶?黑茶我聽說過,白茶我可不知道。你在忽悠我吧?”

    姜樂為看薛華鼎笑容滿面的樣子,說道:“我敢嗎?其實我也只聽說過名稱。紹城市的蓉洱茶就是一種黑茶,放的時間越久,香味越醇,價值越高,越好喝。現在二十年以上的茶葉很難找到了,二十五年以上的更是稀罕物。”

    “呵呵,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有印象了。我老婆原來好像跟我說著什麼蓉洱茶的。”薛華鼎說道,“馬市長什麼時候過來?”

    “就來了,他已經出了辦公室。”姜樂為說完就出去了。到旁邊洗手間將薛華鼎茶杯裏的水倒掉,然後加了一點新茶葉,再加上開水。

    市委大樓和市政府大樓相隔一段距離,從那邊走到這邊估計十分鐘。

    姜樂為剛走,外面就響起敲門聲。

    因為姜樂為做事去了,薛華鼎又知道外面來的是馬春華,為表示自己沒什麼架子。他自己起身去開門。

    “薛書記,你親自開門?”馬春華誇張地說道,裝出一副受寵若驚地樣子。

    “馬市長,請。李秘書,請。”薛華鼎一邊朝自己的辦公室走,一邊說道,“小薑幫我泡茶去了。開一下門沒什麼吧?呵呵。”

    “呵呵,正好。我帶來了茶葉,小李,給我!”馬春華從他秘書李志星手裏拿個一個竹筒模樣的圓柱體。說道,“薛書記,這蓉洱茶整整有二十五年了,氣味醇香,滋味醇厚回甘。我留了好多年了,今天我們一起嘗嘗。”

    薛華鼎說道:“那我怎麼好意思?再說我這個人對茶不內行。喝不出好壞。”

    “嗨。不可能!你一聞就知道,這種香很醇很柔和。”說著,馬春華對正在拿茶杯的李志星道,“每人泡一杯,今天我們就請薛書記休息休息,放鬆放鬆,嘗嘗我們紹城市的特產。我們已經吃過薛書記從湘湖帶來的土特產了,這是回禮,呵呵。小李,快去幫姜秘書的忙。”

    “馬市長,請坐。”薛華鼎帶著馬春華來到會客區。

    “薛書記,習慣了不?”馬春華一邊坐在沙發上一邊問道。

    薛華鼎心裏有點點不舒服,這問話地口氣好像是上級和長輩垂詢下級和晚輩似的。不過看在他送茶葉的份上,薛華鼎沒有任何不快表露出來,只是笑了笑用不搭話來警示他一下。然後也在沙發上坐下來。

    馬春華看薛華鼎臉上沒什麼變化。心裏笑了一下,又說道:“紹城市這個樣子。我這個做市長的感到慚愧啊,經濟經濟不行,基礎建設基礎建設不行。薛書記,你是不是也感到頭疼?這是我領導無方啊,真是愧對全市四百萬人民。幸虧上級領導派薛書記你這種年輕有為的領導來。哎,這幾天,我因為這事常常睡不著覺。”

    薛華鼎越聽心裏越不是味:你馬春華還真是看得起自己啊?你不知道上了省領導和市委書記,下有各基層幹部嗎?你一個市長自責什麼?我是不是年輕有為是由你這個下級來評價的嗎?你是不是指我年輕幼稚無經驗,否則的話,我來了你還有什麼睡不著覺的?

    薛華鼎故著輕鬆地笑道:“呵呵,這有什麼難的,只要我們團結一心,困難都可以解決。就是最難的局面我也遇到過,現在馬市長這麼支持我地工作,我想我們紹城市一定能打一個漂亮的翻身仗。馬市長,我的工作可全靠你和各位領導的配合啊。”他的話也是話裏有話,暗示自己是一把手。

    馬春華轉頭看了端茶過來的姜樂為和李志星,說道:“你們動作很快啊。”

    之後,他轉過頭,對薛華鼎說道:“我們政府那邊一定全力以赴搞好政府方面地工作,決不會讓薛書記失望。來,來,聞聞這茶味。”

    薛華鼎從姜樂為手裏接過茶杯,稍微聞了一下,香味果然很舒服,顏色橙黃,說道:“今天可是謝謝你馬市長,要不我還不知道有這種好茶,這氣味確實不錯。馬市長,這茶就這麼直接喝,還是等會味道才出來?”馬春華一愣,馬上笑道:“就這麼喝,柔和地茶水順著嗓子這裏下去,很是享受。”

    薛華鼎小口地喝了一下,也不覺得特別好,只是氣味好聞。

    馬春華說道:“這茶不但氣味好聞,口味好,而且還是一種具有保健功效的飲料呢。現經國內外有關專家的臨床試驗證明,蓉洱茶具有降低血脂、減肥、抑菌、助消化、暖胃、生津、止渴、醒酒解毒等多種功效。它在日本、法國、德國、義大利、香港、澳門等國家和地區有美容茶、減肥茶、益壽茶和窈窕茶之美稱。可稱得上一寶啊!”

    薛華鼎笑著道:“看來女士該多喝一點,讓我們這些男人喝了浪費太大。呵呵,我們現在一不需要美容又不需要窈窕。……,馬市長,這些吹牛的話你只能選擇性地聽。你說現在哪種茶專家不說它具有減肥、保健、養顏的功效?”

    “呵呵,那是。不說是茶,就是白開水,專家也說它好得不得了,簡直就是人參泡出來的。”

    四個人都笑了起來。

    說了一會,馬春華問道:“薛書記,你明天就下到各縣去調研?”

    薛華鼎說道:“早一點瞭解情況,在這辦公室裏還是不如親自下去好。”

    “明天你到哪個縣?是不是先從市區開始?”馬春華裝著無意地說道。

    薛華鼎道:“我明天到雙清縣開始調查,晚上就睡在省城裏。我家屬明天到省城,後天一起回這裏。……,姜秘書,你和雙清縣的領導打電話通知了沒有?”

    姜樂為認真地說道:“我和張書記說。郝秘書長也跟他們縣委辦的通了電話。”

    “薛書記認真的態度真是值得我們學習啊。既然你明天見家屬,那我就不陪你去了。下次到另一個縣地時候,我陪你去。下面的那些傢伙就只知道訴苦,你不熟,可能就被他們蒙了。”馬春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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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獨行於野 第542章

    他揮了揮手,說道:“算了,盡說這些,顯得婆婆媽媽的。你今後的路還長著呢,只要你立足不為私牟利,心擺正,你就大膽地幹,沒有人能阻擋得了你。等正式調令下來了,我再請你在這裏吃飯。走吧,繼續好好工作。交接的這段時間裏你要好好站完最後一班崗,有些事情裝糊塗也可以。”

    胡省長的話亦有上級的身份和態度,也有父輩的身份和態度在裏面。但父輩的關心和殷切期望在他的話裏表露無遺。

    胡省長一直送薛華鼎到了院子裏,看著車離開,他揮手之後才轉身進了別墅。

    注意到他的步伐有點沉重,薛華鼎心裏莫名一堵,雙眼模糊起來。

    徐秘書和薛華鼎二個大老爺們隨便選了一個茶樓,要了一壺茶,就你好我好地喝了起來。二人默契地都沒有談薛華鼎調動的事,只是說著社會上的奇聞趣事。

    今後沒有工作關係的二人心情都放得很開,沒有過多的客氣,聊了一段時間,相約今後相互提攜之後就分了手:胡省長離不開徐秘書的幫忙,薛華鼎則想早一點與家人團聚,把這個消息告訴家人。

    二人都心照不宣,配合默契。在分手的時候,徐秘書還告訴薛華鼎,下周不管組織上會不會跟薛華鼎正式談話,省委書記都會找他談一談。

    薛華鼎知道,省委書記找自己談話只是禮節性的例行公事,談不談都沒有多大意義,其性質跟胡省長的談話完全不同。不過,省委書記找他談話的話。更加證明自己升任市委書記的事是確定了地。

    聽說薛華鼎回來,王波馬上開車來接他,並將他直接送往安華市。在路上,薛華鼎只是說有點其他事要處理,沒有說出自己要調往紹城市和向胡省長推薦王波的事情。

    王波也知道薛華鼎沒說實話,不過,他理解。領導有領導的事。沒有必要全部說出來。

    將薛華鼎送到家,王波自己也回瀏章縣和老婆團聚去了。

    對於薛華鼎被調到紹城市任市長,許昆山、許蕾都是又驚又喜,想不到薛華鼎這麼快就升官了,還是市委書記,而且是到紹城市去。

    薛華鼎的爸爸媽媽以及許蕾的媽媽梁燕對薛華鼎在紹城市當市委書記不感冒,或者說不關心,他們只驚喜於他一下子就榮升為市委書記。

    薛華鼎將榮升市委書記的消息使整個家庭都高興起來,家裏洋溢著喜悅的氣氛。

    薛華鼎在家裏只呆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就按照胡省長地要求乘飛機進了京城的中央黨校。

    熊俊峰看到薛華鼎出現在走廊裏。馬上走上來,問道:“小薛,你不是有事去了嗎?這麼快就回來了?”

    薛華鼎笑了一下,說道:“事情辦完了,就回來,不想請假。老熊。這裏沒什麼事吧?昨天你們玩得怎麼樣?”

    “呵呵。瞎玩。打了幾杆,沒什麼意思,還不如打籃球來得舒服。要我說,打這種高爾夫球不如在家殺象棋。”他跟在薛華鼎後面進了寢室。

    薛華鼎從袋子裏拿出一條湘湖省出產的“青荷”煙遞給他,說道:“再給你一條抽抽,這下你應該能試出這煙的味道是好是壞了吧?”

    熊俊峰笑了笑,說道:“估計還要三四條才能上癮,今後才可能一直抽你們省產的煙。”

    薛華鼎道:“你想得美。你消耗最多,我薛華鼎也從中得不到一點利。下次沒有了。”

    熊俊峰道:“那可不一定,將來你當湘湖省的省長了,我當我們省的省委書記了,你可就大賺便宜,通過我這個煙鬼省委書記的宣傳,還不是有無數的人抽你們省的煙,你們省地GDP就可以噌噌噌地往上漲。”

    正瞎扯的時候。吳純也走了進來:“小薛。你回來了?昨天你怎麼突然跑了?”

    薛華鼎從袋子裏拿出一小壇糖醋蓮藕遞給吳純,笑道:“人家有事情要談。我怎麼好插在他們中間?我朋友打電話要我做事,我就走了。昨天很高興吧?”薛華鼎胡亂找了一個理由。

    吳純笑道:“呵呵,小薛,你還真老實,你就不跟聶少爭一爭。”說著,她舉起小壇看了看,說道,“你不是回湘湖省了吧,還帶了這些東西回來?你們男人沒有一個好的,肯定是也找了一個暖被子的,所以拿這些東西封我和老熊的口。”

    薛華鼎道:“吳純,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好心沒好報。我找朋友玩怎麼就是你想地那麼齷齪?難道你和同學逛街就是找地那種人?”

    吳純笑了笑,說道:“你不知道吧。昨天你走了之後,不久,楊敏也走了。聶少只好過來和我們這些老太婆、老頭子一起玩。雖然臉上是笑容,但我看得出他很鬱悶。”

    薛華鼎愣了一下,笑著道:“你是老太婆?你問我們熊大哥同意不?你現在正是貌美如花的年齡。”

    熊俊峰笑著道:“是啊,正是漂亮的時候。”

    吳純拿著裝糖醋蓮藕的小壇看了又看,說道:“這包裝真是漂亮,謝謝你的禮物,我走了,不管你有沒有找紅粉知己,我都不說。再見!”

    不久,熊俊峰抓著那條煙也走了。

    薛華鼎泡了一杯茶,正準備洗澡睡覺,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他打開房門一看,只見門口站著一位亭亭玉立的姑娘。薛華鼎驚奇地說道:“是你?”

    “怎麼,不歡迎?”姑娘大方地走了進來,說道,“我看到你房間的燈亮了,又聽見你的聲音。所以過來看看。”

    “歡迎,歡迎,請!”薛華鼎連忙將門打開,問道,“白開水還是茶?”

    這個姑娘自己走到椅子前坐下,說道:“什麼也不要。看樣子,你昨天還真有事?”

    薛華鼎笑道:“當然有事。我哪里敢騙你?楊廳長。昨天玩得高興吧?”

    楊敏沒有急於回答,掃了房間一眼,才說道:“還行。你也知道,我不會玩那種高尚的活動。你走後不久,我也累了,就回來了。對了,老師佈置地那篇論文你寫好了沒有?”

    薛華鼎笑道:“沒有,準備明天晚上寫,不是星期三才交嗎?不急。”

    “呵呵,看來你成竹在胸啊。幫幫我地忙。我可是一點都不會寫。”楊敏笑了笑,站起來走到書桌前,看了看桌上堆放的書,問道,“你桌上怎麼擺這麼多小說?難道你當領導的有這麼多時間來供你揮霍?”

    薛華鼎不知道這個女子搭錯了什麼筋,竟然在這裏閒談。以前就是在教室碰面也沒有說過幾句話。這種事要傳到聶少的耳朵了。自己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他心裏想:“難道這小妞要拿自己來做擋箭牌?媽的,那我豈不冤枉?這不憑空給我增加一個敵人嗎?”

    不過,要開口請她離開,自己還真有點說不出口,何況這妞長的這麼正點,聲音又好聽,她身上散發地香氣真有點沁人心脾地感覺,自己還有點想她多留一會呢。

    “怎麼不說話?說你看小說。你生氣了?”楊敏轉身對有點發呆的薛華鼎問道,接著笑著說道,“我可沒說你不務正業,呵呵。”

    “沒有。”薛華鼎說道,同時也笑了,“你這不是比說了還嚴重。”

    “誰要你不理我。”說著,她發出了一連串地笑聲。

    薛華鼎心裏有點癢癢。只好轉頭看著桌上的書道:“我是一個小廠長。平時也沒有多少事,有空的時候就拿他們瞧瞧。小說也是要人讀的嘛。今後退休,說不定我也寫一本小說玩玩。”

    “是嗎?看來我還有希望拜讀你的大作。”楊敏問道,“薛廠長,我問你,企業難道真的只要進行股份制改造才有出路?”

    “我可不知道。從現在的情況看,似乎是這樣,但我也覺得不能一刀切。就算是國外發達的資本主義國家,一樣有國有企業,它們不也紅紅火火?”

    “就是啊。那你地論文怎麼寫?對了,我聽說你現在管理的那個工廠是從破產的邊緣實現扭虧為盈的,你說說其成功的經驗是什麼?”

    談起老師佈置的論文來,二人似乎忘記了時間,直到走廊上有人喝得醉醺醺地走過,一個傢伙說是太晚了睡覺,楊敏才起身告辭。

    “薛華鼎,真是謝謝你。你也太謙虛了,其實,能把這麼一個廠實現贏利,你肯定付出了不少地心血,哪有你說地這麼簡單。謝謝你剛才的指教,我想我的論文這次肯定能得高分。再見!”分手的時候,楊敏還伸出手來跟薛華鼎握了握,薛華鼎客氣地將她送出了門。

    後來的幾天楊敏幾乎每次都是藉口論文、作業什麼的來薛華鼎這裏串門。好幾次聶少找她,都是在薛華鼎這裏找到的。

    看著聶少眼裏流露出的怨念,薛華鼎還真想開誠佈公地跟他好好談一談,但想到自己沒有什麼對不起他的地方,楊敏在這裏也沒有什麼其他行為,一切交往都很正規,他也開不了這個

    一天晚上,薛華鼎忍不住問道:“楊廳長,有人可是恨上我了。你說我冤不冤?”

    楊敏先是歉意地笑了一下,接著問道:“那你說我冤不冤?”

    薛華鼎一愣,明白她地話之後,忍不住笑了:“哈哈,你比我還冤。不過,誰叫你長得這麼漂亮呢?這叫懷璧其罪。”

    楊敏臉紅了,低聲哀求道:“薛哥,幫幫忙。我真的不想在他們的***裏混,不想當花瓶。”

    薛華鼎道:“好吧,我就把自己看成一塊木板。下次到雲南出差,你可要好好招待我,否則我饒不了你。”

    “這個沒問題,保證讓你吃好,玩好。”楊敏立即高興起來,“就怕你不去。不過,我很想知道的事,饒不了我是怎麼回事?”

    薛華鼎笑了,楊敏也笑了。組織的通知,同時通過多種管道瞭解紹城市的情況,相關資訊到手後,薛華鼎心裏更加有底了:現在紹城市市委書記的位置空缺,暫時由紹城市市長馬春華主持全面工作。

    薛華鼎也基本弄清楚了上任市委書記為什麼沒有在這個寶座上坐穩,是因為在爭取在火力發電站落戶紹城市地事情上,這個姓王地書記與馬春華市長等一班子人鬧矛盾,而且這個矛盾從市委市政府蔓延到了下面,王書記的言行得罪了下面不少基層官員,導致很多人或當面或暗地地反對他。

    這個從省機關下來地書呆子感到自己受了侮辱,以為自己是市里的一把手沒有什麼事擺不平的,他不但不尋求妥協以安撫眾官員,反而與大多數對立,一意孤行地推行他的做法,最後導致工作開展不起來,官場上人心浮動,全市經濟滑坡。

    一段時間之後,想保他的省領導也失望了,在各種壓力下,這個姓王的灰溜溜地打道回府。

    對於市委書記和市長有矛盾,薛華鼎很是理解,這種事情可以說很正常,大家已經司空見慣。只是二人因此鬧到這個地步的很少,一般都是暗地裏使陰招,表面上還是和和氣氣。

    星期四上午,薛華鼎終於接到了省委組織部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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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獨行於野 第541章 【市委書記】

    接他的車直接將他送到了省委住宿區,當車停在一棟二層高的平房別墅外面時,徐秘書已經站在別墅門口等他。

    薛華鼎小聲問道:“徐秘書,到底是什麼事,怎麼這麼急?”

    “呵呵,好事。”徐秘書簡單地說了一下,然後問道,“你吃中飯了沒有?”

    “在飛機上吃了。”薛華鼎回答道。

    “那你就進去吧,胡省長在裏面等你了。”說著,徐秘書轉身就朝別墅裏走去。

    將薛華鼎帶進二樓的書房後,徐秘書退出書房,並輕輕帶上門。

    胡省長滿臉笑容地走上來,老遠就伸出了右手。

    看胡省長的動作,薛華鼎心裏大定,連忙雙手伸出,緊緊握著胡省長的手搖著。

    胡省長示意薛華鼎坐下後,他走到旁邊的木椅上坐下,問道:“黨校學習怎麼樣?緊張不?”

    薛華鼎認真回答道:“還好,不是很緊張。”

    胡省長笑問道:“知道今天為什麼喊你回來不?”

    “不知道。”薛華鼎看著胡省長。

    “呵呵,嚇了一跳吧?”

    薛華鼎先是笑了一下,回答道:“倒是沒有嚇倒,只是有點緊張,有點奇怪。”

    “嗯,沒有嚇倒就好。不做虧心事,夜裏不怕鬼敲門。”胡省長開完玩笑,問道,“南山機床廠現在運作正常吧?”

    薛華鼎很是鬱悶。胡省長的話完全不著邊際,簡直是不斷地跳躍。似有所指又似乎是天馬行空。不過,不管自己心裏怎麼想,薛華鼎還是認真回答道:“機床廠的領導班子很得力。目前工廠地生產經營都很正常。利潤穩步增加。”

    胡省長笑著點了點頭,說道:“不錯。一個虧損廠還真被你帶出了泥潭。”

    薛華鼎正要謙虛一番,說工廠的扭虧為盈地最主要原因是省委省政府的正確領導和省直機關的支持,胡省長用眼神止住了他說話。

    實際上,工廠地扭虧為盈也離不開省裏地支持,沒有九千萬無息貸款的及時下撥。沒有省領導對薛華鼎人事改革的隱形支持,工廠要達到現在這個樣子實在是不可能。

    薛華鼎正奇怪胡省長為什麼不讓自己謙虛的時候,胡省長說出了一段讓薛華鼎的心怦怦直跳的話:“根據上級精神,湘湖省將派出二人年輕地優秀幹部與外省的幹部進行交流。其中一名就是你——薛華鼎。”

    薛華鼎張開的嘴還沒有合攏。胡省長又爆出了一條讓他嘴巴張得更大的消息:“組織上擬安排你到福江省紹城市擔任市委書記一職!”

    說完,胡省長笑著看著他,沒有再說話。

    薛華鼎也看著胡省長,好久沒有說一句話,就如一個接到通知說中了五百萬彩票地彩民一樣。

    過了好一會兒,薛華鼎才不相信地反問道:“市委書記?福江省?”

    胡省長拍了薛華鼎的肩膀一下,笑道:“不想去?”

    薛華鼎在胡省長面前早就不裝B。現在哪里會“謙虛”地說自己不想去?更不會假惺惺地說什麼自己能力不夠怕辜負上級領導的期望。他很乾脆地說道:“想去!只是這也太快了吧?黨校還沒畢業。”

    當然,為了顯示自己不是那麼官迷心竅。他一直是笑著說的,雖然這笑有點誇張。

    胡省長笑問:“還埋怨我讓你當這個廳級幹部的廠長不?”

    “嘿嘿,”薛華鼎乾笑了幾聲,說道,“我也沒有讓您失望啊,是不?”

    “紹城市那邊已經完成了黨代會選舉,你是上級直接任命去的。你過去之後要認真搞好班子的團結,你年輕有能力,這是你地優勢,也是你地劣勢。”胡省長停頓了一下,問道,“明白不?”

    薛華鼎認真地點了點頭。

    “你才三十來歲,今年滿了三十一歲吧?……,嗯,一些人開始看不慣你,這是正常的。你不要怨三怨四,更不要利用職權在工作方面打擊、報復這些人。作為一個地方地一把手,你的心要寬,氣量要大。你跟我說話,說什麼都沒有關係,隨便開開玩笑也可以,但其他人不行。我是看著你一步步成長起來的,我也相信你能勝任這個位置,所以我能理解你、寬容你。但是,其他人則未必,因為他們不知道你的一切。說不嫉妒是假的,就是我,也有點嫉妒你的運氣。”胡省長語重心長地說道。

    “謝謝您的關照。”薛華鼎真誠地說道。

    胡省長起身坐到薛華鼎身邊,小聲問道:“你個人有什麼要求沒有?據我所知,你岳父一家就是福江省的吧?還有你老婆的爺爺就是省級領導退休下來的。你過去也不能算是沒有一點根基,估計組織上也考慮了這個原因。不過,我私人稍微提醒你一下的是,你的上一任,就是原紹城市市委書記是省裏下派的,因為在那裏打不開工作局面,班子鬧不團結才調開。上級安排他繼續擔任市委書記,但這次常委換屆中出現了問題,具體情況還在調查。我現在提醒你,也不是讓你產生畏懼感,只是讓你心裏有一個數”

    薛華鼎知道胡省長的意思是告訴自己到紹城市那邊的話,還有一番可以預計的龍虎鬥。上任市委書記被灰溜溜地趕跑,肯定是與市長或者副書記,甚至是與大多數市里的領導沒有搞好團結。否則的話,他是上級下派的得票怎麼可能紮不下來?而且這個人被趕跑之後,並沒有從其他市領導裏面選出市委書記,而是調自己進去。說明那裏的情況很複雜:市里調開市委書記,也不相信現在地市領導班子。

    胡省長作為一名政府高官。自然不會說很細,更不會加入自己的主觀意識,能夠這麼提醒就已經不錯了。其他地還得靠薛華鼎自己去體會。

    薛華鼎感激地看了胡省長一眼。

    胡省長問道:“談談你的要求。只要不過分。我會好好考慮答應的。”

    薛華鼎想了想,說道:“胡省長,我在那裏可是真地人生地不熟。上級組織能不能再從這裏調一個人過去幫助我,這樣地話,我的工作就好開展一些。當然,我不會搞山頭。更不會樹幫派。您也知道,那裏是這個樣子,是不是鐵板一塊,我能不能紮下根。我都不知道。如果我能早一天投入工作,把心思完全用在事業上,那也是早一天為國家做貢獻,早一天為人民謀利益。”

    胡省長問道:“福江省省委會為你解決秘書問題。至於增調一個人,……,我可是幫你提出來,儘量實現你的這個願望。至於成與不成得由組織決定。不過。無論結果怎麼樣都不會影響你在組織的印象,這個你放心。對了。對於這個人,你心裏有人選沒有?”

    薛華鼎馬上說道:“趙長寧。他現在是縣委書記,調過去當我的副手肯定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薛華鼎的話剛落,胡省長就立即否定了薛華鼎地建議,說道:“小趙不行!以前他就是我的秘書,一下把他升上來,別人會說我閒話。說我自己才剛剛轉正就開始……。”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轉換口氣說道,“再說,上次省黨校畢業組織上找他談話的時候,他對組織上考慮讓他當副市長的提議堅決拒絕了。他說要在淩峰縣搞出名堂了才調出那裏,這個小夥子也是幹實事地人。現在調他不合適,你再考慮一下其他人選。”

    薛華鼎心裏馬上考慮了王波,但很快被自己否定了:王波這個人對自己是絕對忠誠,但沒有獨當一面的經驗,而且他的級別也不夠。自己從一個廠黨委書記兼廠長,升任到市委書記就已經嚇人了,雖然行政級別沒有什麼變化。王波一個廠辦公室主任再升也不能升到能當自己助手的地步。如果不能升為自己的助手,那麼帶他過去對自己的處境改善沒有一點意義,徒然增加別人反擊的靶子,落給別人更多地口舌。

    所謂幫自己地人,或者說能夠幫助自己的人至少不低於副市長,最好是常委,這次能幫上忙。否則,自己還要分心照顧,不讓他受別人地排擠。

    薛華鼎繼續思考:安華市自己只熟悉幾個人,一個是市委辦公室秘書長劉桂清,一個是市人大主席朱賀年,一個是月亮湖開發區管委會主任傅全和……

    這些人顯然都不適合跟自己過去,不是年紀太大就是他們現在的級別太高。而孫偉等朋友的級別又太低。省財政廳的魯利級別夠了,但不適合馬上過去,今後自己站穩了腳跟再調他過去不遲。

    薛華鼎歎了一口氣:“找一個能幫自己的還真是困難啊。”

    胡省長也不急,更沒有催他,讓他在思考著。

    過了好久,薛華鼎才試探著說道:“郝國海,現在擔任瀏章縣縣長,他可以不?”

    胡省長不置可否,只對他說道:“你把他的姓名、職位寫下來。”

    薛華鼎正要寫,又想起了一件事,說道:“胡省長,能不能還提一個小小的要求?”

    胡省長笑道:“真是小小的要求你還會說?說吧,反正我今天不會答復你。”

    薛華鼎說道:“就是我以前的秘書現在南山機床廠辦公室主任王波。是我把他從瀏章縣縣政府辦公室主任位置上拉到這裏來的。他是為了我的工作,才放棄了政府那邊的大好前景,我以前答應過他,只有這個南山機床廠走上了正軌,我就會想辦法讓他繼續從政。現在我比他先走了,組織上能不能給他在政府重新安排一個位置?”

    胡省長點了點頭,說道:“這個倒是情有可原。他有什麼特長?”

    薛華鼎說道:“文筆很好,做事踏實,能吃苦。就是暫時還沒有獨當一面的經驗,如果……”

    胡省長連忙搖手道:“行了。這些組織上會考慮的。你不會想什麼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吧?”

    薛華鼎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堅持說道:“王波這人真是不錯。如果不是因為級別低,我還想提出帶他過去呢。”

    胡省長問道:“還有其他事情嗎?”

    薛華鼎搖了搖頭,說道:“廠領導班子現在很團結,我希望新的廠長能從他們中間提撥一位。”

    胡省長說道:“今天我是代表我私人跟你說話,省委組織部還會跟你正式談的,到時候你和他們說一說。沒有了的話,讓小徐帶你到外面吃飯。明天再回黨校,耐心等待組織的通知。”

    薛華鼎站起身來,面對胡省長認真地鞠了一躬,聲音有點哽咽地說道:“謝謝您。”

    胡省長顯然也來了感情,說道:“今後我們常聯繫。說實在話,我希望你在這裏繼續幹下去。這次你也幫了我的忙。”說著,他笑了笑,“呵呵,我們認識很是巧,一次是出車禍,一次是瞻仰韶山,實在想不到有今天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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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獨行於野 第540章

    楊敏雖然也有二十七八歲了,但沒有結婚的她保養地很好,看起來她的相貌和年紀比實際年齡小的多白-皙的皮膚加上豐胸細腰和修長的大腿,讓學校裏遠離家庭的男人們眼冒綠光。

    正因為有了楊敏,注意吳純的男人就少了很多,雖然吳純也算是一個漂亮、成熟的女人。這讓吳純有意無意地有點不舒服,只是這種感覺不好意思說出來。不過,不代表她不有意無意地表露出來,剛才的話就帶有一點點酸味。

    薛華鼎聽別人說起過楊敏,楊敏這個女子是雲南省省直機關裏一個位置很重要的副廳長。家裏有不錯的背景,不但面目姣好,工作能力也很強。這次派她過來學習,回去就是要加擔子給她。

    因為她是一個未婚姑娘,其他學員都已經結婚成家,說話開玩笑都帶一些暈段子,所以她一般不與其他人有過多的交往,平時見了面就打一聲招呼。節假日不是在寢室裏聽音樂就是到京城裏的親戚家去。不過,她再怎麼努力避免和其他人交往,還是有人注意了她、看上了她。聶少就是憑藉年輕、家庭背景深厚才從眾狼中脫穎而出的。

    既然他們二人都邀請了自己,薛華鼎決定還是去。不管怎麼樣,交好聶少對自己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國家發改委是一個很有權力的部門,特別是大型專案、大型企業的改制都掌握在他們手裏,隨便漏一個項目下來,絕對可以讓一個小小的縣吃得飽飽地。

    以前是聶少一副牛皮烘烘的樣子。而薛華鼎不願意低頭向他討好,所以薛華鼎與他地關係只是一般般。薛華鼎心想:“現在有機會接近這個傢伙。如果不把握的話,那自己不是傻子就是笨蛋。”

    放下手機,薛華鼎對正在吃早餐的幾個同學說道:“我們一起去。誰不去我跟誰急。特別是你吳純。如果你不去,我們這些光棍在那裏還有什麼意思?美女就是要讓人欣賞地,好不容易有一個自由地星期日,你就不要陪你的同學逛街了。不是說高爾夫是在綠地和新鮮氧氣中的美好生活嗎?這個運動對你漂亮的容貌有更好的保養作用。”

    幾個男人都笑了笑,都說如果吳純這個美女不去的話確實沒勁。

    吳純本就去不去無所謂,聽了薛華鼎地特別關照和其他男人的誇獎。心裏對楊敏的一點點怨氣早已經煙消雲散。她連忙說道:“我早就說了,你們去我就去。同學那裏我可以打電話推掉。”

    薛華鼎又對熊俊峰道:“熊大哥,你也跑不掉。你不跟我們去吃大戶,沒有天理。對那個牛氣沖天的傢伙就是要死宰、猛砍。”

    熊俊峰只要能陪吳純在一起就行,馬上說道:“行!去就去,他們玩他們地,我們玩我們的。”

    吳純一聽,樂了,說道:“對,他們玩他們的。我們玩我們的。我現在還不知打這個什麼高爾夫球呢。聽說標準的球場是十八洞的。要那麼多洞幹什麼?”

    一個傢伙馬上笑道:“男人還怕洞多?越多越好,呵呵。”

    熊俊峰聽到吳純贊成自己的說法。心裏再次燃起高興地火焰,眼睛都冒出紅光了。他暗暗發誓:“一定要把這個女人拿到手!”

    吃完早餐,薛華鼎等人又喊上了路上遇到地其他同學,幾個人還相互打電話給自己熟悉的人,邀他們一起去打球。等接他們地大巴車在校門口出現的時候,薛華鼎身邊已經彙聚了十幾個人。不過,這些人大部分是外地的,京城的只有二個,而且沒有一個有嚇人背景的年輕人,那些人在昨天晚上就離開了學校做自己愛做的事去了。

    因為黨校要求嚴格,同時這些學員也不想在這裏留下任何污點,因此在黨校裏大家都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不打牌、不酗酒,按時作息,休息時間不是到圖書館看書就是在寢室看電視,或者寫文章。可以說中央黨校的學員是中國除軍校以外所有學校中表現最好的學生。

    聽說去打球,有的人換了或帶著打球的衣服,但大多數人則沒有這些講究還是一如既往。

    薛華鼎也沒有回寢室,身上還是一身西裝。

    大巴車開到了綠草茵茵的高爾夫球場邊,聶少一反常態地迎了上來,滿臉堆笑地與下車的每一個人握手表示歡迎。握到薛華鼎的時候,他還拍了拍薛華鼎的肩膀,很真誠地說道:“薛哥,這次真的謝謝你。”似乎知道這些人都是薛華鼎動員來的。

    薛華鼎笑道:“免費的球我還是很樂意打的,下次還有的話繼續通知。”

    “呵呵,一定。”這裏只有薛華鼎最年輕,與自己年齡相仿,自然最容易談得來。

    薛華鼎從聶少的表現就可以看出他這次還真是來對了。

    跟著球童走在草地上,薛華鼎眼睛的餘光看到了聶少在楊敏旁邊小聲說著話,他心裏想:“這傢伙的色心還真是不小啊。為了搞定這個情婦,下了不小的決心,不惜花這麼多錢。”不過,心裏還有有一絲懷疑:“這些錢真是你私人掏的腰包?”

    看著聶少跟著楊敏身邊亦步亦趨的樣子,薛華鼎忍不住有點可憐他:聶少這種階層的人,處在他們那種家庭環境,是很難主管自己婚姻的,大部分都是政治聯姻,家庭和婚姻都是為他們的家族利益服務的。男的是,女的也是。除非你碰巧找的物件是符合家族的利益,那你就可以自由戀愛。否則,你還是乖乖地聽家裏安排。

    當然,薛華鼎不知道這個聶少的家庭是自己戀愛而組成的還是家族安排地。也不知道他和他那個老婆的關係是不是好。不過,從目前地情況看。他是不怎麼在乎他老婆的。

    高爾夫球還是一個比較新的娛樂專案,除了少數幾個人知道一些規則外,其他人都是高爾夫球盲。只知道用一根棍子把球打進一個洞。打地越准水準越高。其他地就不知道了,很多人還不知道怎麼抓球杆。

    出於這個現實,打球就不能按正規的辦法來。稍微商量一下之後,他們決定在一個地方發球,然後一個人接著一個人輪流發球打球,直到前一個人的球進洞後下一個人才來。對於球童的建議。這些官員全是無視。

    開球之後,個人打球的本事一下就顯露出來。聶少是當之無愧的行家,在眾人地眼裏簡直就是電視裏的運動員,無論是站位、瞄準、握杆還是揮杆都很標準。動作看起來很瀟灑。

    薛華鼎的球技排在第二,他以前辦公司的時候陪許昆山玩過高爾夫,懂規則但打球地動作不是很標準,屬於自學成才的性質。

    開始的時候,大家還打的小心翼翼,但打了一輪之後,大家就放開了。這些人都是官場上的人。未上黨校的時候都是獨當一面的人物。自然不會局限於這麼老實地排隊,追求地是自由和灑脫。

    沒有多久。大家就相互組隊,不管水準怎麼樣都意氣風發地樣子。

    本來聶少要和楊敏二人單獨玩的,但楊敏不同意,一定要拉薛華鼎進來,想搞什麼一對二地玩,薛華鼎自然不想和楊敏組合,更不想當二人地大燈泡,推辭了好幾次,最後還是他想出一個主意,將一名球童拉了進行組成雙打。

    玩著玩著,薛華鼎也投入進去了。

    正玩地起勁的時候,薛華鼎的手機響了,電話是胡省長的秘書打來的。徐秘書開口就問他現在有空沒有。

    薛華鼎聽出徐秘書話裏有不同的意味,知道肯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他連忙說道:“我正在和朋友玩,又什麼事嗎?”

    徐秘書說道:“請你坐最快的航班回來,胡省長有事找你。航班確定後,你馬上打電話給我,我派車在機場等你。”

    薛華鼎把電話一掛,連忙跑到正與楊敏交談的聶少身邊,說道:“二位實在對不起,我有事必須馬上走。”

    聶少以為薛華鼎在為自己創造多接觸楊敏的機會而找人配合打來的這個電話,以便適時找藉口離開。他心裏暗暗感激,認為薛華鼎會做人。

    他一邊用眼神向薛華鼎表示感謝,一邊故意說道:“薛哥,不會這麼巧吧?再玩玩。”

    楊敏也是一臉的不相信,說道:“哪里有這麼急的事?我們先玩一會,等下一起走嘛。”

    薛華鼎搖了搖頭,說道:“真的不行,我廠裏有很重要的事情找我,必須離開。你們玩,我走了,再見!”

    這個時候,薛華鼎也玩了一個怪,偷偷地給了聶少一個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眼神,然後匆匆走了。薛華鼎心裏笑道:“你要誤會才好呢!”

    走出一段距離後,他又給遠處的熊俊峰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自己有事回湘湖省,如果星期一不能趕過來上課,請他幫自己向老師請假。

    熊俊峰馬上關心地問薛華鼎發生什麼事了,需要不需要他幫忙。薛華鼎連忙說謝謝不沒事,同時請他不要驚動其他人。

    熊俊峰知道當官的人都有自己的隱私,也就不再沒有追問,只說請他放心,一定幫他請假。

    薛華鼎又通過114問到機場售票處的電話,訂好飛機票之後,才招了一部的士直奔機場。

    一路上,薛華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猜不透胡省長為什麼找自己。他試著打了一個電話給南山機床廠的王波,問廠裏這段時間發生什麼事沒有。作為廠辦公室主任,廠裏要發生了什麼事,他肯定知道,除非是很小的事。不過,如果真的只有一些小事,那這些事肯定與自己無關。

    王波以為薛華鼎只是純粹性地瞭解情況,就一五一十把最近發生的事認真的彙報了一遍。他說的都是工廠生產、經營上的事情,都是屬於正常的工作。

    當薛華鼎問他有沒有其他特殊的事,比如安全方面、人事幹部方面、社會影響方面……,王波都肯定地說沒有。

    薛華鼎又問王波最近聽到其他什麼大事沒有,包括省城的和省內的,王波開始說沒有,過了一會又補充道:“只有郊縣發生了一件事,一個鞭炮廠發生了大爆炸,炸塌了一個車間,炸死了四個人。”

    過了一會,王波似乎也察覺了什麼,問道:“薛廠長,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你為什麼這麼問?”

    薛華鼎說道:“沒有。我只是有點無聊,想問問看。謝謝你,再見!”

    接著,薛華鼎又給安華市人大主席朱賀年打了電話,隱晦地詢問安華市最近是不是有異常的事情發生。朱賀年雖然不知道薛華鼎為什麼這麼問自己,但很肯定地告訴他安華市這段時間很安定,沒有發生什麼大事。他還反過來詢問薛華鼎是不是聽到了什麼,怎麼從京城打電話過來問自己這個事。

    薛華鼎隨便說了一句敷衍了他,他不好說出胡省長找自己有事。

    坐在飛機上,薛華鼎還是情不自禁地問自己:“會有什麼事呢?為什麼這麼急著要自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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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g236161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45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卷 獨行於野 第539章

    不過,事情很快就有了轉機:2001年的國慶長假剛過不久的一天下午,省委組織部的人打電話給薛華鼎,請他第二天上午到省委組織部談話。

    接到通知的薛華鼎一下高興起來,頗有撥開陰雲見日月的感覺:“組織部談話?只要沒有犯錯誤,他們找自己談話肯定是升遷。”這是一個慣例,所有的人都知道。

    第二天,薛華鼎興沖沖地去了。

    讓薛華鼎有點失望的是,組織部告訴他的既不是特別的好事,也不是什麼壞事:省委派薛華鼎到中央黨校學習!

    負責跟他談話的省委組織部副部長一副古板臉,薛華鼎從其臉上看不出任何喜怒哀樂。不知道這次黨校學習是自己重新從政的起點,還是省裏領導對自己“不安心工作”的一種變相懲罰(胡代省長就清楚地知道薛華鼎不想繼續在南山機床廠繼續幹下去)。

    一線官員從黨校學習回來未必就一定是升官,有的是回來原位,有的分出部分權力給副手或同僚,有的甚至還要退居二線。當然,也有很多幸運兒從黨校學習之後迅速得到提升。

    反正黨校學習不能代表什麼,或者說不能決定什麼。

    只是薛華鼎心裏儘量朝好的方面想著:自己應該又要從政了。不管重新當縣委書記還是升到市長一級都沒關係,自己還只有三十一歲,有的是機會上去。南山機床廠完全可以成為自己的政績。

    從省委組織部回來之後不久,他就按照上級的要求很愉快地跟廠裏辦好了交接手續。十月中旬就提著行李上京城報到了。

    在黨校學習期間,他只在本科自學考試期間和過年期間回到安華市的家幾趟,其他時間都泡在學校認真學習,同時努力結交黨校的同學,爭取擴大自己的社交***。

    讓薛華鼎意外的是,在省黨校學習的時候,他在班上是最年輕的學員。但到這裏學習時。他發現有好幾個人年紀比自己還小。“官越大年紀就越大”地話也不一定對。

    不過。他很快就明白了為什麼:這些年輕地新貴不是有顯貴的家庭背景就是有普通人只能仰視的後臺。真正像薛華鼎一樣從基層一步步殺出來的,到中央黨校來讀書的都是四五十歲了。

    只有一個在團中央工作比薛華鼎還年輕人沒有顯赫的家庭背景,但他正與某著名領導的孫女進行熱戀。這,也算是他的後臺吧。

    到了這一級,想在這裏的學員中結交朋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家庭背景顯赫地人都是儘量低調,時刻裝B,不怎麼跟其他人交往,特別是不喜歡跟外地來的低層官員交往。因為他們不需要結交過多的人,只選擇性地交往著。

    而沒有顯赫後臺的人則只希望交往那些顯赫的,對普通同學有點不屑一顧。只是禮節性地保持著關係。

    在這裏,薛華鼎身份很普通,自然不是別人巴結的對象,要想結交還得自己主動出擊。不過,年輕的薛華鼎內心是高傲的,加上這幾年一份風順,也不想低下頭顱去巴結別人,所以儘管他來者不拒,也沒有結交到什麼大重量級人物,只與幾個老實人交了朋友。

    “薛華鼎。打球去?”這天是星期六,薛華鼎剛起床洗漱,隔壁的熊俊峰就走了進來。

    “老熊,又打什麼球?昨天打了一下午的球。胳膊都酸了。”薛華鼎對這個五十多歲地人印象不錯,他也是一個不願向權貴低頭的傢伙。最有意思的是他也是從一家企業領導的位置上過來地,二人經常在一起交談。

    “高爾夫球。聶少說今天請客,願意去的就去。”熊俊峰丟了一包中華煙給薛華鼎,說道,“你去不去?你不去的話,我也不去。”

    “呵呵。為什麼跟我比?你願意去就去。”薛華鼎將牙刷牙膏插進杯子裏,問道,“這個聶少怎麼突然請客了?以前不是一直擺著一張白板臉不理人嗎?”

    他們嘴裏說的聶少在國家發改委工作,今年才二十九歲。父親是國家某部委的領導,爺爺更是嚇人,屬於高官中的高官,但病逝有幾年了。

    熊俊峰揮手說道:“不知道!反正他請我們去玩。我們班的大部分人都會去。你也知道。我對高爾夫球不熟悉,去地話也是出洋相。”

    薛華鼎笑道:“呵呵。出什麼洋相?這裏沒有幾個人會打。都是猴模狗樣的,只是衣服穿的有點像而已。先去吃早飯吧!”

    二人剛出門,一個女子在他們後面喊道:“薛華鼎!薛華鼎!等我一下。”

    薛華鼎一聽就知道,這個女人叫吳純,不到四十歲,天津市市委辦公廳副秘書長,很牛叉的人物。

    薛華鼎轉身看著她小跑著過來,胸前一搖一聳,很是壯觀。

    “你們是去吃早飯吧?”女子笑問。

    “似乎只有這個事。”薛華鼎問道,“你今天怎麼起這麼早?難得啊。”

    “呵呵,看來我起床很遲都被你注意到了。”

    “呵呵,不注意都不行,每次都是老師進了教室你才來。女人就是有優勢,如果是我們天天這麼做,估計老師都要發飆了。”薛華鼎笑著說道。“黨支部書記今天請我們打高爾夫球,你知道了吧?”吳純笑問,她搖了搖頭,然後撅起嘴吹了一口氣,把垂在額前的劉海吹開,但二個動作都失敗了,只好伸出右手拂了一下。動作很是嫵媚,薛華鼎旁邊的熊俊峰都有點看呆了,眼光直直的,嘴巴微張。

    “老熊,注意點影響。”薛華鼎開玩笑道。

    熊俊峰先是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但見過大風大浪地他接著說道:“追求美好是人類共同地天性,我想我們吳純是不會計較這些的。小吳,是不是?”

    吳純給了熊俊峰一粉拳,笑道:“薛華鼎還是小孩子呢。你想毒害他?”接著。她又問薛華鼎道,“他請客,你去不去?”

    薛華鼎反問道:“你不會也說我不去,你也不去吧?”

    “那可不?你要不去,我還真地不去。”吳純問道,“誰也這麼說了?不會是老熊吧?”

    “老熊還真是這麼說的。看來你們二個還真有點什麼故事啊。”薛華鼎打趣道。

    吳純倒沒什麼,熊俊峰的心裏則早想入非非了。

    薛華鼎看了熊俊峰的神態,心裏道:這個老熊還真是悶騷型地人啊。

    三人接著朝食堂走,路上又遇到了二個同班學員。讓薛華鼎奇怪地是,他們幾個人都對聶少請客具有一點戒備心理。不知道是自卑還是其他原因。似乎有點不相信,有點受寵若驚,也有點躍躍欲試,還有點擔心自己過去受冷落,誰知道他是真心請還是隨口一句?

    聶少在開學的第一天就被班主任指定為班上的臨時黨支部書記,有的人喊他聶少,有的人喊他書記,無論什麼稱號都反映出這個傢伙不是一般人。

    熊俊峰問吳純道:“吳秘書長,你知道他為什麼請客不?”

    吳純還沒有搭話,一個來自黑龍江的男子連忙說道:“我知道。”

    見眾人把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有點得意地說道:“昨天他邀請楊敏去打高爾夫球,楊敏開始說不去,後來她說如果全班的人去她就去……”

    說到這裏,大家都很明白地哦了一聲。只是有的高有的低。

    吳純聽了之後,第一個說道:“本來我也想去,可惜我今天約好了同學,一起逛王府井的。你們去玩吧,聽說等下還有大巴車來接大家一直送到球場。”

    吳純地話剛落,一直在考慮怎麼和吳純多呆一會的熊俊峰也說道:“昨天陪薛華鼎打籃球打得太久了,現在還沒恢復元氣。我也到外面走一走。高爾夫球我就不打了,那玩意沒什麼勁。”

    薛華鼎心裏暗暗地鄙視了熊俊峰一下:昨天你才打了幾分鐘的籃球?就說陪我太久。

    那個來自黑龍江的男子是一個耿直的人,聽吳純和熊俊峰都不出,薛華鼎和另一個同學也有打退堂鼓的意思,連忙說道:“都是同學,還是去吧。如果我們這麼拒絕,聶少很感到失面子的。咱們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幫他一個忙也好啊。”

    吳純冷哼一聲。說道:“我們是有事,又不是不想去。你沒其他事就去唄。真是的。都是同學,人家哪里會計較這些?”

    熊俊峰馬上幫腔道:“就是。人家還巴不得……”

    說到這裏,吳純悄悄地推了還想在吳純面前圖表現的熊俊峰一下。

    熊俊峰很快就反應過來,馬上說道:“沒有什麼其他事的就去吧。”雖然聶少對那個楊敏有意思,但這話可不能說,這不是大學、高中,大家都已經不是沒結婚地學生了,在大學能說的話,在這裏不能說。在大學裏說誰跟誰談戀愛,說的和被說的都沒有意見,也沒有組織或上級管這事,但這裏顯然不行,這可是生活作風問題,嚴重得很。即使有這事,也不要捅破這層紙。

    熊俊峰雖然有點尷尬,但被吳純輕輕地推了一把,心裏感到比蜜還甜:說明吳純心裏有我啊?否則地話,她怎麼會提醒我?

    想到這裏,熊俊峰的心一下變得輕飄飄的,連忙挺胸收腹,儘量展現自己的帥氣。

    可惜薛華鼎這傢伙沒眼力,他突然一巴掌拍在熊俊峰的肩膀上,差點讓熊俊峰岔了氣。

    薛華鼎沒有看到熊俊峰的狼狽樣子,他對眾人說道:“別扯了,先吃飯,如果他打電話給我們,我們就去,幫他找個忙。如果沒請我們,我們就殺奔其他地方。我還沒有去過長城呢,故宮也沒有去過,正好看一看。”

    熊俊峰恨恨地看了薛華鼎一眼,故意打壓道:“哧!你以為你是鄉下人進京旅遊啊,還去這些地方,早過時了。”

    薛華鼎掃了這個見色忘友的傢伙一眼,大步朝食堂買菜地視窗走去。

    在吃飯的時候,薛華鼎出乎意料地接到了聶少的電話。薛華鼎不知道這個平時不怎麼跟自己說話的傢伙為什麼專門打電話過來邀請自己去打高爾夫球。而且還請他幫忙喊其他同學,似乎知道薛華鼎在普通同學中有不小的號召力。

    接著楊敏也打來電話,小聲地請薛華鼎幫忙,請他務必務必一定一定朵拉一些同學過去。其語氣已經與請挨不上邊,幾乎是哀求。

    薛華鼎此時才知道是聶少落花有意,楊敏流水無情。楊敏這女子是被聶少“綁架”去的,因為考慮其背景不去不行,但又怕聶少得寸進尺,所以請其他人壯膽、正名。

    聶少是一個已婚男人,知道怎麼叼女人,這種不缺錢不缺權的女人最希望得到地是感情。只要把感情培養起來,今後要發展到哪一步還不是順理成章地事?所以,心裏最不願意,他也要請其他同學一起來。同時也向其他人證明自己已經在向楊敏進攻的偉大工程中踏出了堅實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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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g236161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45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卷 獨行於野 第538章

    對於不能整體銷售液力變矩器,薛華鼎倒是沒有什麼失望。因為箱體鑄造和箱體加工雖然沒有什麼大的利潤,但這些工序都屬於勞動密集型的,需要不少的人工。

    對於這些工序,私人企業肯定不喜歡,因為不賺錢。但薛華鼎喜歡,為什麼?因為這種工序正好可以養活一大批工人,能夠解決了不少下崗工人的再就業問題。

    吸收下崗工人再就業,讓薛華鼎和他的班子人員得到了上級不少的表揚。

    現在能解決就業問題就是解決了當地政府天大的難題,無論是當地的街道辦事處主任還是南山機床廠所在區的區委書記都對南山機床廠讚譽有加,甚至就是白沙市的市長都專程上門來感謝和讚揚。答應年底無論如何都把南山機床廠評為明星企業、再就業先進集體。

    白沙市新聞媒體和省裏的新聞媒體也上門採訪,薛華鼎被上面要求多次在電視露面、作報告。

    大家都說南山機床廠又牛氣沖天了,薛華鼎不要多久就會高升!

    與別人猜測的想法,薛華鼎的風光只是表面的,實際上他的內心有點揣揣不安,很有點慚愧的感覺。說穿了,這個廠之所以扭虧為盈,並不是薛華鼎做了什麼了不得的科學決策,也不是工廠開發出了什麼驚天動地的產品,充其量只是賭對了一把和天上落了一個餡餅下來:在與上海昆侖進出口公司的合作中,不顧成敗賭了一下;日本人根據網站找上門給訂單。

    只要這二個方面出現問題,南山機床廠的輝煌一下就失去了炫目的光環,重新成為不死不活地企業。薛華鼎有種如履薄冰的感覺。絲毫不敢鬆懈。

    但是,外面的人特別是上面的領導不是這麼想,他們以為這個廠扭虧為盈就是薛華鼎指揮有方,薛華鼎是一個有能耐地人。

    當然。領導們也是洋洋得意:將薛華鼎調到這個廠來當廠長這步棋,就是因為他們有先見之明。最功不可沒的是慧眼識英才地胡副書記。

    效益上去了,工廠也開始有了一點余錢。薛華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翻修廠大門口的門樓。同時將廣場也進行了美化。按他的意思就是給外面的人一張好的臉面,這錢必須花。

    本來還有不少廠領導提出將陳舊的廠辦公大樓推倒重建,但被薛華鼎堅決制止,只讓工人在外面進行了粉刷。薛華鼎是這麼回答他們的:“整修一下臉面可以,但不能因為愛臉面而傷筋動骨。我們廠需要錢的地方太多,先這麼應付著。”

    整個工廠比以前漂亮多了,錢包裏有了一點錢地南山機床廠工人們再次在其他人面前抬起頭來,更多的人在心裏默默地感激薛華鼎。

    這天。正在處理文件的薛華鼎聽到敲門聲,他頭也沒抬,喊了一聲:“請進!”

    眼睛的餘光發現進來的是王波,薛華鼎依然低頭寫著什麼,嘴裏說道:“是你啊,你幫我倒杯水,我都不想起身了。”

    王波一邊拿起桌上的杯子。一邊笑著說道:“薛廠長,你可要鍛煉鍛煉身體,連倒水都要我來做,那你馬上就會變胖。”現在的他也習慣了稱薛華鼎為廠長了。

    薛華鼎伸了一下懶腰。抬起頭,將處理好地檔往右邊一推,又拿起了另一份文件,說道:“是你不願意吧?胖就胖,反正老婆孩子都有了,還有人嫌棄不成,呵呵。什麼事?”

    王波把水杯放在薛華鼎手邊。回答道:“等下人來找你。”

    “不見!這些記者真是吃飽了飯撐的。我們這才做了什麼事?所有利潤加起來連南方一家小小的鄉鎮企業都不如,他們就在報紙上吹。我還真不好意思。”薛華鼎拿杯子的手中途退回,堅決地搖著手。

    “不是記者,是你地老朋友。”王波道。

    “誰啊?”薛華鼎問。

    “趙長寧書記。”王波道。

    “他啊,你這傢伙怎麼不早說,一句話就可以說清楚。他什麼時候來?”

    “呵呵,不是讓你放鬆放鬆腦袋嘛。他等下就來,說是來邀請你到他們縣去泡溫泉的。正好放鬆一下。”

    “呵呵,泡溫泉,還真是一個好主意。趙長寧這傢伙,還真是下決心了。你打電話給食堂,讓他們安排一桌好一點的菜。”薛華鼎吩咐道。

    “已經安排好了。”王波說著就走了出去。

    大約一個小時左右,趙長寧就帶著秘書和司機風塵僕僕地過來了,薛華鼎跟他們打了一個招呼。然後讓王波接待秘書和司機。

    等他們進了王波的辦公室後,薛華鼎帶著趙長寧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薛廠長,行啊你,一來這裏就放了幾顆衛星。我在淩峰縣都聽說你的豐功偉績了。昨天的報紙上還有你地光輝形象呢。”趙長寧一進來不要薛華鼎請就一屁股坐在長沙發上。

    “你不也一樣?溫泉療養區動工,胡副書記都過去給你們剪綵了。上個月報紙上還吹了你淩峰縣因地制宜搞農產品開發。”薛華鼎拿了一瓶礦泉水給他,又把茶几上地水果朝他前面移了移,再在他旁邊坐下。說道,“今天是什麼風把你這位忙人給吹過來?”“什麼風?還不是窮風,沒錢的風。我過來是找省裏要錢地。剛從建設廳出來,想起好久沒看見你了,就跑過來看看,隨便在你這裏撈一點好吃的。當然,我還有一個目的就是請你們到我們那裏泡泡溫泉,給我們溫泉療養院的建設提提建議。老朋友,不會拒絕吧?”趙長寧笑問。

    “錢要到了?”薛華鼎問道。

    “打發了一點給我。但遠遠不夠。地熱發電站還真是一個無底洞,哎,看來我還得跑好幾趟才行。”趙長寧嘴裏雖然歎氣,但臉上還是笑容滿面。

    薛華鼎笑道:“有什麼好消息?看你一副得意的樣子?不會馬上就升你當市長吧?”

    “靠!你以為世界上地人都像你啊。一眨眼就升官?我們都是一步一個腳印,四五年才是一個關卡。努力上一級臺階。說起這事,我還真是嫉妒,前年你還比我低一級吧?現在竟然比我高二級了。”趙長寧說著笑了笑,小聲道,“黨校回來後上面還真的想讓我當副市長,我是堅決不幹,一口回絕了,我寧願比你低二級都行。”

    薛華鼎道:“我現在在工廠裏,政企早已經分開。哪里有什麼級別?我只是實實在在的工人階級。你這傢伙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副市長還不當,一定要當一個縣裏的一把手,明年應該會進市委常委吧?”

    “你小子說錯物件了吧?你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我啊,就是寧當雞頭不做牛尾。不瞞你說,四年之後,我也能撈個市長當當。呵呵。除非你當省級幹部,否則,我也追上你了。”趙長寧開心地說道,“只要我不犯錯誤。市委常委這個位置是罎子裏抓王八,十拿九穩。”

    “看你得意地樣子,肯定還有額外的好消息。我跟你誰跟誰,多少透露一點?呵呵,讓我也分享分享。”薛華鼎捶了得意地趙長寧一下,“說!”

    趙長寧看了辦公室的門一下,壓低聲音說道:“老闆馬上就要向上拱一拱了。”說著。他豎起大拇指朝上面指了指。

    薛華鼎想起以前許昆山的話。問道:“他明年當省長?”

    趙長寧點了點頭,問道:“呵呵。是不是好消息?”

    “那是當然。看來我得馬上去傍他的大腿去。去晚了,怕他忘記我了。”

    “切!譏笑我?你把這個破廠扭虧為盈,幫老闆賺了一個大面子,老闆還不把你牢牢地記心裏?我聽徐秘書說,過段時間他就要來你這裏考察、調研。”說到這裏,趙長寧問道,“說真的,你下一步準備怎麼辦?薛華鼎搖了搖頭,說道:“我都不知道怎麼辦好。說一句冠冕堂皇的話,一切行動聽指揮,組織叫我幹啥我就幹啥。你知道他什麼時候來考察嗎?”

    趙長寧搖了搖頭,說道:“具體什麼時候來你這裏,我不知道,可能一個星期之後,也可能一個月之後。”說著,他擔憂地說道,“華鼎,我還真不知道老闆對你是怎麼安排的。想不透、也想不明白。我把每個市的一把手都排查了一遍,發現近幾年幾乎都沒有什麼位置。除非有人被廉政風暴給吹下來。難道把你安排進省直機關?”

    薛華鼎說道:“別扯這些無把握的事,也許上面突然命令我當副省長呢。”

    “呵呵,好。不扯這個,反正老闆上去了,我們地日子會越來越好。”

    國慶日之後,薛華鼎帶著廠裏的一班子人到了淩峰縣泡溫泉。雖然療養區的建築還沒有最後完工,但溫泉池卻有了好幾個,而且泡溫泉也只要有溫泉、有池子就行。

    趙長寧親自接待他們一行,他陪著他們泡了整整一個下午,晚上又陪他們娛樂。

    大家在那裏盡興地玩了二天,最後帶著一大堆山裏的土特產滿意而歸。

    2002年1月,胡副書記如眾人所願,終於坐上了湘湖省代省長的寶座,傳了幾年的小道消息終於變成了現實。只等9月份的省人大會一開,頭上地“代”字就會順利出掉。

    作為代省長的他多次來南山機床廠調研、座談。薛華鼎也多次和他合影,接受他的誇讚。

    私下裏,薛華鼎也多次暗示自己想回歸,想繼續從政而不願呆在企業裏“混”。每次說起這些事,胡代省長都是環顧左右而言他,一直沒有給薛華鼎准信。

    這讓薛華鼎很是放心不下,雖然自己身後還有一個許家在支持,不過許家的能力也基本到市廳級就到頭了。畢竟許昆山地爸爸——也就是許蕾的爺爺——是從省人大主席的位置退下來的,他的作用最大也影響不了省級幹部的升遷。再說,他已經退休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地影響力就會越來越小。如果不是許昆山在各地公關,僅僅憑一個退休老頭地關係網,薛華鼎還真不能再享受什麼福蔭。

    慶倖許昆山的手腕厲害,不知道他用什麼方法,在幾個省都鋪設了不錯地關係網。

    如果現在不歸回官場,今後就更難。特別是自己已經是名義上的廳級幹部,要從政的話,至少是市長、市委書記或者省直機關的廳長等位置。顯然,這些位置都競爭激烈,沒有省長、省委書記點頭,他不可能進去。這是許昆山那個關係網所達不到的,最多在下面推一把而已。

    正如許昆山說的:“小子,今後的路就只能你自己走了,我們很難幫你什麼了。”

    薛華鼎希望自己能在胡代省長在任省長期間辦妥這件事,最好是在2002年這個換屆的年份辦妥。那樣的話,困難就小多了。

    可惜,胡代省長就是不點頭。薛華鼎也不敢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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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g236161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45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卷 獨行於野 第537章

    因為業務量擴大,工廠需要更多的人手,以前下崗的部分工人陸續回到了生產崗位。不過,重新上崗的大部分是一線工人,那些管理人員只有與技術有關、有銷售能力、管理能力的才被吸收進去。

    在此之前,那個嘴巴厲害,過年的晚上說要打薛華鼎巴掌的張坤在王波的關照下重新上崗。他被安排在第三車間工藝室當工藝員,其工作就是根據設計圖紙編制工藝流程。

    可惜這傢伙還是不安穩,總是在上班的時間去琢磨他的什麼漸進線雙面嚙合齒輪泵,演算稿子和繪製的圖紙都碼了一堆,修修改改總是改了之後又發現了新問題。

    這傢伙不怎麼做正事也就算了,畢竟他是廠辦公室主任王波介紹進來的,工作不多的時候其他工藝員對他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工作實在忙不過來才喊他“幫忙”。

    問題是這個傢伙不消停,自己不幹活還是小事,還多次跑到設計所纏著別人幫他論證、把關、演算、審核。

    他那個叫王科的朋友被他纏得一屁股的火,他還多次拖著王科找設計所所長梁仁鵬,不管梁仁鵬願意不願意、忙不忙,都要他給他張坤出主意、提建議。

    梁仁鵬開始還真的抽時間看了一下,發現他的設計存在二個明顯的缺陷之後,也就沒了興趣。後來,對他時不時來打擾自己開始明顯地顯示不耐煩。要知道現在設計所的工作非常緊張,設計任務很重,重要設備的設計都需要他審核把關,他哪里有這麼多時間耗在這個傢伙的身上?連帶他對王科都有了意見。

    王科看到頂頭上司臉冒綠光。自然不敢再陪張坤麻煩他,看見張坤就採取尿遁、茶遁地辦法逃跑。

    沒有多久,張坤成了人人不喜歡的傢伙,雖然還沒有到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地步。但人人躲避他還是說得上。

    張坤這傢伙除了固執、執著、臉皮厚之外,還有一個特點就是膽大。他知道設計所梁仁鵬、王科等人不願見他之後。就另辟捷徑找到了廠辦公室的王波。

    “王主任,我是你推薦進廠地,我現在遇到難題了,你不會不幫我一把?”這傢伙一進王波的辦公室就給王波下了一個套,似乎幫他進廠還幫出麻煩了。

    王波問道:“按你地意思,我是推薦錯了?那行,我馬上跟人事勞資處打一個電話,你明天就不用來了。”

    張坤連忙說道:“別,別。王主任,我不也是在為廠裏做貢獻嗎?如果我發明的產品能製造出來,那我們廠不就多了一個產品,工廠的效益不是更好了嗎?”

    “可我聽說你一直認為這個產品是你的,你要申請專利賣出去,就是真有這個東西,我們廠能有什麼效益?還不是落入你個人腰包?”

    “嘿嘿。那是我開始的想法。主任大人,你大人有大量,不會計較我這些吧?”

    “那你準備怎麼做?還是繼續利用上班時間和廠裏的資源為你搞開發?”

    “我……我想和工廠裏平分我的成果,怎麼樣?”

    “呵呵。你還是很有自信嘛。成果這個詞都被你提出來了。”

    “那是,我發明的這個東西絕對是好東西,經濟效益巨大巨大的。”

    “你要我幫你什麼忙?”

    張坤連忙湊近王波,說道:“我想請你勸說一下設計所地那幾個老頭聽我講一堂課。我來打動他們那古板的心。王主任,可以嗎?”

    “你確信能打動梁所長他們?”

    “確定……,我想應該可以吧。”張坤說著就低了音,底氣明顯不足。

    “可我聽人說。你的資料一交給梁所長。他就發現了二個缺陷。是不是真的?”

    “嘿嘿,那是我的流體力學知識沒學好。公式運用錯了。這不是原則性問題。”

    “呵呵,我還發現你吹牛的本事真是很大啊。公式都用錯了還說不是原則性問題。張坤難得地臉紅了一次。

    王波笑道:“算了,我也不跟你浪費時間了。你直接跟薛廠長彙報吧,看他批不批准。”

    張坤為難地說道:“薛廠長又不認識我,我哪里敢去找他?”

    “你不是說看見他了要打他的耳光嗎?怎麼正常地彙報都怕了?”王波問道。

    “誰說我要打他?我最崇拜薛廠長了。我怎麼可能說這種話?”張坤心裏雖然驚訝,但嘴巴說出的話確實牛得很。

    “難道我們在過年的晚上都聽錯了?我和薛廠長都聽見一個叫王科的和一個叫張坤地傢伙在背後說什麼要打薛廠長的。”

    “啊——,你們也在那個餐館?……,不,不,我是開玩笑的。”

    “不是聽到你開玩笑,我怎麼知道你?你怎麼會進廠?……,你是不是沒膽量跟薛廠長說?”

    “我怕?去就去,我就不信不能說服他。”

    “吹牛等下再吹,你先回去好好整理你的資料,我先彙報一下,等他有時間,你再來好好說。張坤,我警告你,如果這次你不能說服薛廠長、梁所長等人,那只有二條路給你選擇。”

    “哪二條?”

    “第一條路就是你自動辭職,你願意怎麼整你的發明就怎麼整你的發明,工廠不管。第二條路就是你從此以後安心在廠裏工作,放棄你現在這些想法。如果又不辭職又不放棄你的想法,那麼我們就開除你。到時候不要怪我們沒有告訴你。”

    “行!如果你們給我一次演講地機會,我沒有說服你們地話,我自動辭職!”

    “祝你成功!”王波客氣地送他出了辦公室。

    三天之後。王波通知張坤到小會議室演講。他是和王科一起進來地,明顯地可以看出這傢伙下了不少地工夫,各種圖紙都是一大堆:原理圖、設計圖、直觀圖……

    齒輪泵是液壓行業最常見的一種器件,圖紙上是看不出什麼優勢的。特別是張坤所強調地同等條件下流量大、效率高更無法在圖紙上體現。只能聽他的理論演講。

    當張坤他們進入會議室地時候,不由嚇了一跳。只見裏面高朋滿座。不但有薛華鼎、王文傑、梁仁鵬等廠裏的最高領導和技術權威,還有一些明顯看出是知識份子但叫不出名字的人。

    薛華鼎看著張坤吃驚的樣子,笑了一下,對他說道:“張工,這裏都是我所能請到的機械方面的專家、教授,這位還是湘湖大學液壓教研室主任張為山教授,也是你的家門。你今天就好好表現,看能不能說動他們。只要說動他們,大家認為你的產品有獨到的地方。我給你開綠燈。廠裏擠出資金、設備、人力為你試製產品,然後出錢請張教授地實驗室為你的產品進行檢驗。你不會讓我們失望吧?你可不要再在外面動不動就說要動手打我,呵呵。”

    最後的笑聲讓張坤緊張的心稍微放鬆了一些,他尷尬地笑了一下,然後將相關圖紙掛在牆壁上。

    說了幾句感謝、請指教的話之後,他就開始侃侃而談。

    薛華鼎對液壓專業的知識是門外漢,雖然在認真聽。但聽不出他說的是對還是錯。只是他會觀察,會通過各專家臉上地反應來判斷張坤發明的齒輪泵到底怎麼樣。

    這些專家開始完全是不以為然的樣子,雖然也在認真聽,但大部分是看在薛華鼎的面子上才這麼做地。這些專家都是薛華鼎通過省財政廳、省經貿委、省機械廳等部門的熟人請來的。他們現在是不看僧面看佛面。

    但隨著張坤演講的深入,這些專家的神情開始專注起來,臉上的笑容開始消失。

    薛華鼎終於松了一口氣:有戲!

    張坤整整講了二個半小時,才把他那個小小的齒輪泵說完。接著就是專家們輪番向他提問,即使梁仁鵬也不甘落後,一口氣問了好幾個問題。

    半天時間,專家給薛華鼎地結論是:張坤地發明有獨創性。理論上是可行的。希望廠裏能試製幾套產品進行試驗驗證。

    薛華鼎當場拍板成立“漸進線雙面嚙合齒輪泵開發小組”。張坤任組長,王科任副組長。另由梁仁鵬所長安排二人做為組員進行專門設計、試製。同時容許他們隨時調用廠裏地數控機床、加工中心和其他資源。

    張坤感動得連連道謝。

    薛華鼎則大度地笑了笑,說道:“你可要努力啊,你要失敗的話,我都不知道怎麼向廠裏交差了。”

    在各方面的積極支援下,張坤的漸進線雙面嚙合齒輪泵試製工作進展非常順利,不到一個月時間,二套樣品就送進了湘湖大學液壓教研室的實驗室。

    經過教授們嚴謹而科學的試驗,發現其輸入液體的效率在理論上比傳統的齒輪泵要高出百分之十二,流量提高百分之二十。

    之後,工廠、學校再經過多次試製、改進,其效果終於接近理論值,實現了預期目的。

    產品是成功了,但正如薛華鼎在過年的晚上上斷言的,作為一個部件,它並沒有給南山機床廠帶來什麼效益。因為它的使用面太窄,即使效率最高、流量最大,對普通機床而言並不適用。因為它有一個最大的缺點:成本太高,一個漸進線雙面嚙合齒輪泵的成本是普通齒輪泵的十倍以為。

    不說其他企業不會採用它,就是南山機床廠自己的精密機床也不會採取它。以前的普通齒輪泵完全能滿足機床的要求,為什麼要用貴的呢?高效率的漸進線雙面嚙合齒輪泵在運行中所能省下的電費,在整個機床工作中消耗的電費中所占的比例很小很小,實在不值錢。

    但好東西終究是好東西,是金子總要發光。廠裏的人由於局限性沒有想到它的市場,但湘湖大學的張教授想到了。他以湘湖大學的名義召集了全國液壓行業的專家對這個新型齒輪泵進行了成果驗收,同時也汲取了相關行業的經驗,在原設計上做了一些適當的改進。最後,經過專家們的推薦,這個技術成果被四川一家航空機械廠買走,開始在航空行業發揮它的巨大作用。

    國家有關部門給南山機床廠、湘湖大學發來了感謝信和嘉獎令,讓薛華鼎和張坤都小小地得意了一把。張坤個人和南山機床廠各自分得一半的技術成果轉讓費。張坤也憑此破格提為設計所的第二副所長,開了全廠各車間、各處室有二個副職的先例。

    除了張坤漸進線雙面嚙合齒輪泵獲得了成功,薛華鼎還遇到了一件好事:許昆山的朋友司馬和也給南山機床廠帶來了一筆訂單——為其他企業鑄造液力變矩器的箱體、並對箱體進行初級加工。

    本來司馬和是準備直接從南山機床廠訂購液力變矩器的,可惜南山機床廠試製了幾台都不合格。不是渦輪鑄造不達標,就是液力變矩器的轉換效率低外殼發熱超標。只好還是請原來的廠家繼續生產,南山機床廠賺一點辛苦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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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g2361610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9:45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卷 獨行於野 第536章

    二人閒談了一些其他事,這才心滿意足地睡著了,各自做著不同的美夢。

    似乎感情好的夫妻也難做到同床同夢哦,呵呵。

    用了半個月時間,新的網站終於設計成功,其形象跟以前的那個垃圾網站相比簡直是不可同日而語。

    網站正式上傳公開後,薛華鼎囑咐宣傳處必須天天有人維護,如果有電子郵件過來,盡可能早地答復對方。宣傳處自然將薛華鼎的話當著了聖旨,那次隨處長一起進薛華鼎辦公室的姑娘成了專職網站維護管理員。

    為了擴大宣傳效果,薛華鼎還讓宣傳處跟國內幾大門戶網站聯繫網站推介的事。

    可以說,從電信出身的薛華鼎對網路有點情有獨鐘。

    廠裏其他領導則對網站所能取的宣傳作用信心不足,心裏都對薛華鼎這麼大張旗鼓地重視網站不認同,甚至還私下表示懷疑。

    就是才改正錯誤不久的宣傳處處長也是因為將功贖罪、看在薛華鼎的面子上才認真對待這件事的。對於薛華鼎分配給他的花錢聯繫門戶網站推介網站的事,這個宣傳處處長有很大的抵觸情緒,特別是面對門戶網站提出數額不低的廣告費後,他遲遲沒有在合同上簽字。

    當薛華鼎催問合同什麼時候簽字、廣告什麼時候登上門戶網站,那個處長還麻著膽子對他說道:“薛廠長,真不是我故意拖時間啊,主要是他們的價格談不下來。你說,不就是在他們網站上掛一個指甲大的圖嗎?一年怎麼要二十幾萬?他們的心太黑了,這不是吃人嗎?我們賣一台機床才賺多少錢?”

    在薛華鼎的“高壓”下。這個宣傳處處長還是咬著牙、閉著眼睛把這幾個代理合同給簽下了:誰叫他薛華鼎是一把手廠長又是雷厲風行地年輕人呢?

    不過,他心裏的鬱悶和不服氣那是無論如何也消除不了的,至少短時間裏不可能。

    讓這個處長和其他不以為然的廠領導大跌眼鏡的是,事情就是有這麼巧,這個網站建起來不久,門戶網站的廣告才貼出來沒有幾天,南山機床廠還真接到了一個受網站內容吸引而打過來的客戶電話。

    四月底的一天,銷售處的人正在埋頭整理資料,準備做好月報表之後開開心心過“五一”長假。現在廠裏的經濟情況在一天天好轉,看著銷售額每月都穩步上升。銷售處地人和廠裏其他人一樣,心裏很高興。

    中午快下班的時候,銷售處對外聯繫值班電話響了。

    值班人員拿起電話,對方說的是一連串洋屁。仔細聽了之後才勉強猜測對方說的是日語。恰好這時銷售處沒有人懂日語。值班員硬著頭皮啊哦嗯地說了一通,結果當然是大家都不明白對方說地是什麼。

    正在值班人員為難的時候,對方用英文說了起來。這下值班員大大地噓了一口氣,將一個英語口語不錯的傢伙推了上去。這個傢伙用塑膠英語和對方談了很久。因為對方的英語也不是很地道,談起來比較費勁。

    雖然交談很生澀,但基本意思還是搞清楚了:對方是一個日本造船廠地,說是看了他們的網站,想請他們廠幫他們船廠製造減速器的部件。

    銷售處的人連忙說OK!Ok!對方估計在電話裏說不清。就請他們看一下發過來的E-mial。掛了電話,這才避免了雙方在語言上地尷尬。

    南山機床廠銷售處的人英語口語不怎麼樣,但看英文和寫英文絕對沒問題。

    信件一打開,銷售處的人又驚又喜:驚的是對方要他們提供用戶使用情況資料,特別他們廠生產的減速器在大型船舶上的使用情況。喜的是,日本船廠可能給他們三十二台套減速器的部件訂單,即使還沒有經過價格談判,但從他們提供的零星資料就可以看出合同金額不會小。

    經過多方查證認為這事是真實存在後,南山機械廠銷售處的人還真有點難辦了。減速器,特別是船舶用減速器。只是南山機床廠地附屬產品,而且生產的都是小型的。南山機床廠實在沒有製造大型減速器的經驗,更不用說在大型船舶上的應用了。網站上展示的減速器圖片還是從其他機械廠複製來地,想不到日本人看中了它。

    但是,誰又願意放棄這個希望呢?情況很快就回饋到了薛華鼎這裏。銷售處給薛華鼎地建議有二個:

    一個辦法就是騙!把其他製造大型減速器的廠家使用情況資料改頭換面後,提供給日本人。等從日本人那裏騙到訂單之後再認真組織生產或者與大型廠家合作。為日本人生產合格產品。反正只要最後提供地產品不騙對方就可以了。

    另一個辦法就是把這個消息透露給國內其他廠家。由國內的廠家跟日本人直接聯繫,南山機床廠只從中收取一點資訊費。同時在裏面爭取一部分零部件做一做,賺一些小錢。

    薛華鼎有點激動:自己的努力多少有點回饋。他思考之後,絕對拒絕採取他們推薦的二種辦法,他認為日本人做事很精,如果被他們發現是騙他們,他們肯定就會撤回他們的訂單。另外,日本人現在只是試探、嘗試性接觸的行為,如果南山機床廠將消息賣給其他廠家,無法保證日本人會繼續與其他廠家談。說不定他們還真是看中了網站上的大氣,比中國其他廠家的網站都顯得高檔,因此心裏有了一層好感,想接觸一下。

    就如一個人被一家外表富麗堂皇的商場吸引進去,當發現裏面沒有自己希望的商品時,這個被吸引進來的人未必就會按照商場裏服務員的介紹到旁邊一家去買貨,也許會跑很遠很遠地路到另外的地方買。甚至對這個商場和與它有關的其他商場產生不信任。

    既然不想採取銷售處推薦的二個方案。又不想放棄這筆誘人的生意。薛華鼎絕對先從週邊入手,先瞭解日本船廠尋求外購部件的可能性和原因,然後再對症下藥。在事情沒有瞭解清楚前,先不要採取動作,免得摟草驚跑了兔子。

    薛華鼎還通過胡副書記的幫忙,薛華鼎電話找到了省經貿委的有關人員。從省經貿委那裏,他得到一個消息:就是現在日本的造船業正在萎縮,受到了韓國的強烈衝擊。雖然他們地訂單量還是世界第一,但韓國所占的比重真正穩步上漲。預計到2003年左右,韓國將取代日本成為世界第一。因此。為降低造船成本,增強與韓國的競爭力,日本有可能將一些設備轉移到低成本的中國,由中國來生產這些技術含量不是很高地零部件。以提高船廠的利潤,進而跟韓國船廠競爭。

    聽說日本人主動找南山機床廠聯繫,省經貿委的領導非常高興,要求他們一定要拿到日本人的訂單。不但是為了賺取外匯,更主要地是從他們那裏學到經驗,為中國自己的建造船廠多引進一些技術。同時請薛華鼎過去和他們一起商量應付日本人的辦法。

    薛華鼎心裏笑了:“看來我們國家也想從世界造船市場多分一杯羹。”他放下手頭的工作趕到了省經貿委,甚至國家經貿委和其他有關部門也注意到了這件事。

    商量了好久,最好還是決定採取免費為對方試製樣品的土辦法。儘量用低價格和製造速度來打動對方。

    回到公司之後,薛華鼎親自給日本造船廠打了電話,薛華鼎地英語可不是蓋的,比銷售處的所有人都牛,聽了薛華鼎跟日本佬侃侃而談,幾個人都不相信地睜大了眼睛:真有這麼牛的廠長?廠長不是專門用來瞎指揮、猛灌酒、摸廠花的嗎?

    事情出乎意料的順利,除了薛華鼎流利的英語、誠懇的態度之外,吸引日本人的主要是他們日本船廠不需要承擔任何風險:南山機床廠免費為對方試製一套樣品,在驗收合格之後再付款。

    日本人辦事速度不錯,第二天就發來了樣品的相關技術圖紙。過了幾天。雙方在上海簽訂了有關合同。只待南山機床廠試製地樣品驗收合格後,合同就開始執行。

    在省經貿委的干預下,幾個大型機械廠的技術專家彙集到南山機床廠共同研究日本船廠發來的相關圖紙。

    讓省經貿委和這些專家失望、讓南山機床廠高興的是,日本人訂購的產品要求並不高,南山機床廠基本上都可以生產出來,無需其他機械廠幫忙。正因為這些圖紙沒有什麼技術含量。那些專家想從裏面學什麼技術地願望自然落了空。怪只怪日本人太精。複雜地、技術要求高的,他們自己生產!

    這樣一來。日本人地訂單就變成了一樁很普通的機械加工生意,沒有其他任何含義。只是讓南山機床廠賺了一筆外匯而已。

    薛華鼎和南山機床廠的人則完全知足了,他們原本就沒有要向對方學什麼技術的意思,只要能攬到業務就行。正因為技術難度不大,南山機床廠在日本人自己提出的期限前就提前完成了加工任務,通過火車運到了上海,然後飄洋過海運進日本進行驗收。

    不出所料,對於樣品的驗收結果,日本人很滿意。

    於是,日本人按合同向南山機床廠支付了合同總額的百分之十(八十九萬元)作為訂金。南山機床廠自此有了又一筆穩定的業務。

    當第一批合同完成之後,日本人開始訂購越來越多的部件,一些技術含量高的設備訂單也慢慢轉向了南山機床廠。逐步積累了經驗的南山機床廠也不需要其他廠家的幫忙,很是輕鬆地拉下了所有訂單,只在工期很緊的時候,才將部分業務委託附近的機器廠加工。

    廠裏的人這才知道那個什麼網站還是有點用的,沒有這個網站,這筆業務就不存在。

    受南山機床廠的影響,其他企業也開始重視起自己的網站來。甚至一些農村種植大戶、養殖大戶也開始紛紛出資建設自己的網站。加上電視、報紙等媒體的推波助瀾,網站的作用甚至被無限誇大,似乎網站一建立,企業的生意就會一下從地獄到天堂。

    許蕾他們為此乾脆成立了一個網頁設計、製作公司,專門為他人製作網頁、代理功能變數名稱、提供伺服器空間,很是紅火了一段時間,全省的幾乎所有大中型企業的網站都交給他們設計製作。

    後來薛華鼎安排宣傳處花錢為廠裏的網站繼續進行宣傳時,廠裏再也沒有人提出什麼異議了。

    上海昆侖進出口公司的機床訂單、日本船舶公司的部件訂單都比較大,正是這二個訂單讓南山機床廠的名氣開始在機械行業逐步大了起來。

    一些客戶由以前的不理南山機床廠上門推銷業務的業務員,轉變到自己主動找南山機床廠聯繫。

    南山機床廠的車床、磨床、軋製機也比以前暢銷多了。到2001年底,南山機床廠開始正式盈利。

    “南山”牌精密機床開始向全國機械市場慢慢滲透……

    是的,薛華鼎領導的南山機床廠開始嶄露頭角,日子一天天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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