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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歷史軍事] 泰坦穹蒼下 作者:新月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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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wwai007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1:2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集 第三章

    神誕節到了!791年12月31日!

    一千多年前,光明神薩普留西斯誕生在聖地貝耶,但教歷元年並不是神教誕生的那一年,因為那個時候的光明神教受到羅曼帝國的壓制,在充滿神話彩的羅曼武士眼里,光明教徒和逃亡的奴僕沒什麼區別。

    在教歷元年前後,古羅曼帝國的分裂造成了整個西大陸的劇烈動蕩,無數君主國和民族國家相繼出現,而最大的泰坦帝國的皇者接受了光明神教的教義。在這之後,神教的影響逐漸擴散,隨著神聖泰坦帝國最初的擴張,神教于教歷一世紀末進駐羅曼聖城,開始了它對整個西大陸思想、文化、社會生活等眾多領域的干預和控制。

    將光明神作為一種信仰,在七世紀末,我們要說大多數人只是將禮拜當成是生活習慣。人們喜歡向神明傾訴,因為生活給他們造成的苦難根本無從解脫,所以祈求神明就成了唯一的選擇。

    這無關統治階級的事,最初的帝王篤信神明賜予了他們統治的權利。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王者開始利用神明牟利,這種掠奪自然要比為教庭付出強得多。光明神教擁有的財富令每一個王者眼紅不已,他們要擴張、要增稅,都習慣打著神明的旗號。這樣一來,民眾也開始對貪婪的神教不以為然。于是,在某些“教災”嚴重的地域,反對暴政的起義通常也會抗起滅除“教難”的大旗。

    對于教會來說,千年傳承已令這個世界上最龐大的利益集團形成了一套完整的控制體系。從最初的傳教士發展而來,神明的僕從隊伍已基本完善。這包括最低層的牧師、鑽研教義的教士,然後是主持教堂的神甫,然後是主持教區的主教,最後就是羅曼聖城的光明裁判庭,這里是教宗發號施令的場所,也是教會對外施加控制力的法庭。

    不管怎麼說,在神誕節前,教會也好,貴族也好,窮苦的人民也好!一切矛盾都應暫時放下了。如果上教堂作禮拜只是習慣,那麼對待神誕節就必須慎重了!這是西大陸最重要、最輝煌、最值得慶祝的節日。

    12月31日,人們一大早就已起,父親帶著孩子清掃自家門前的積雪,而母親則和老人負責烹煮度節的食。

    由于地域和民族習慣的不同,神誕節的大餐形成了南北兩大菜式以及東西兩種格局。以疆域廣大的泰坦帝國來說,南方山區的人民像意利亞和法蘭人那樣制作精豐富的料理,主菜是火雞;而神誕,泰坦西方河套平原的農人則在篝火架用各種肉類烤制料理;東方安魯,簡單、熱情、奔放是水仙人的特,從軍隊到民間都會制作巨邪糕,然後抬到空地上與無數人一同分享!

    在北方!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呼吸著濃郁的清新空氣,這是他成年之後的第一個神誕節,也是他出獄之後的第一個神誕節!他有理由興奮,他有理由雀躍!

    奧斯涅親王秉承地方特,他像個自以為是的北方人一樣在大清早的時候爬起。侍為他換上筆挺的中將軍禮服,還為他戴上菱形的軍扁帽。親王從自己的武器架上選擇了一把哨的飾劍,然後便抱著一大堆準備送給鄰居的禮物滋滋的跑出門!

    盛裝打扮的水仙騎士等在邸的門口,他們在親王出門後就跟隨在小主人的身後。

    甚至不用通報,一戶大宅的門房僕人打開了自家厚重的大門。奧斯卡帶著騎士真奔大屋。在門廊,主人家已經有人等在那里,他們熱情的接待親王,親王放下自己的禮物,並將主人家贈回的禮物交給騎士拿住。

    接著是下一戶人家,他們知道登門到賀的這位鄰居有著何等顯貴的身份。于是老人孩童眷一同出動,奧斯卡見過了每一個家庭成員,並送給他們一件巨大的禮物。

    這戶人家邀請親王共進早餐,但奧斯卡拒絕了,這固然令主人感到驚訝,但奧斯卡解釋說自己與大殿下蛹會,于是主人馬上便換上了一副笑臉。不管怎麼說,沒人敢與頂級皇室成員爭奪客人。

    親王幾乎走遍了街道上的每一戶人家,他的騎士不得不叫來馬車運載鄰居們贈還的禮物。奧斯卡最後也上了馬車,他要去大殿下盧比勒的寓所。

    盧比勒.阿爾法.莫瑞塞特住在斯布亞霍辛的皇室行宮,這座殿宇被人們稱為“金伯頓宮”,它的歷史可以追溯到教歷四世紀末。

    不過年輕人似乎不喜歡長久住在一棟老房子里,盧比勒的在斯布亞霍辛的學生生涯已有四年的歷史,听聞他一直叫囂著要拆除這棟大理石打造的石頭宮。

    “為什麼呢?”奧斯卡疑惑的問到。“這是我所見到過的最具藝術價值的宮殿,您看看殿頂的那些壁畫,還有這室內裝飾!說真的,這是現在那些設計師根本學不來的。這才是皇家的氣魄!”

    盧比勒沒好氣的瞪了親王一眼,“冬天冷,夏天熱!秋天四處冒風,天潮得被褥都是濕的!還有你說的壁畫,為了保護這些壁畫,我每年都要請人為它們封制松膠!你知道松膠的味道嗎?聞多了會讓你不舉!”

    “哈哈哈哈哈哈!”奧斯卡放聲大笑。

    “行了!”盧比勒擺了擺手,他與親王只相處幾天,但他已把這個比自己小十歲的家伙看作是一個逗趣的朋友。

    “我的禮物呢?”大殿下在餐桌上向親王伸出手。

    “讓我先看看你的!”奧斯卡跟個無賴沒什麼區別,作為一位客人,他的舉動冒失極了!

    “好吧!好吧!頸我看錯你了,你這個家伙真的跟傳聞一樣!”盧比勒邊說邊從餐桌下抽出一個大盒子。

    奧斯卡把雪茄扔到一邊,他欣喜的接過禮物,今天是神誕節,放縱一下並不過分!

    “這是什麼?”親王瞪大了眼楮。

    “你沒看到嗎?”

    “我看到了!”奧斯卡晃了晃手中的大紙筒。

    “這是我暝思苦想才撰寫出的四季菜譜!”盧比勒自豪的仰進座椅,“從前我只能在沒人的時候拿出來瞻仰一下,現在可好了,總算可以將它作為正式禮物贈予我的朋友!”

    奧斯卡未置一詞,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大信封遞給大殿下。

    “讓我看看!”盧比勒用捕挑開了信封的火漆,他在看清內里那張文件之後便已驚呆了。

    “你也看到了不是嗎?”奧斯卡拿起雪茄,“前面那張是地契,下面那張是未來的盧比.奧斯卡大酒店的房產轉讓書。”

    “哦……哦!”大皇子興奮的翻看著文件,他半晌都說不出話。

    “好了!我的朋友,相信你的父皇終于有合適的理由宰掉你了!”奧斯卡似乎是在幸災樂。“不過……也可能是咱們倆個!”

    盧比似乎並沒听到親王的話,他在椅子上不安的扭動。

    “這……這是我的夢想!光明神會原諒咱們的!”盧比的眼楮閃爍著從未有過的光彩,“父皇要怎樣就隨便他好了,咱們……咱們什麼時候動工?”

    奧斯卡搖了搖頭,“這是急不得的事情,沒人會在冬天搞工程,最起碼咱們也要等到天才能重新裝修那棟大廈。”

    “是啊!是啊!我差點忘了!”盧比像小雞啄米一樣點頭。“正好!趁這段時間我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設計圖紙。天,萬物復甦的季節,哈哈!這再好不過了!”

    奧斯卡也有些興奮,他在做這件事時全憑一時沖動,他根本就沒仔細的計算後果。

    皇子與親王的早餐仍在繼續,他們談到令人“望而生畏”的二殿下,他們談到即將出訪法蘭的阿蘭妮斯,他們還相約一同出席今晚在玳瑁貓廣場舉行的一年一度的狂歡化裝舞會,他們還談到新年後一塊兒回都林探訪皇帝與皇後。

    “不過,也許兩位陛下的臉會非常難看!”奧斯卡頗有些擔心,“咱們的小動作不會瞞過這兩位長輩,他們會不會……”

    “當然會!”盧比肯定的打斷親王,“而且最壞的情況我都已經考慮到了!”

    “最壞的情況?”

    “是的!最壞的情況!”盧比在面對這位朋友時第一次露出了猙獰的面孔!“父皇那關不難過,他年輕的時候比我還過分。主要是母後,你相信嗎?她會燒了咱們的酒店,並把嗚進牢籠。”

    盧比最後還不忘向親王咬牙切齒的補充!

    “朋友,相信我!這種事我的母後不是沒做過!”

    奧斯卡詫異極了。“也許……我確實為你惹了大麻煩!”

    “不!”盧比擺手,“如果不是你,我恐怕永遠都沒有勇氣做這件事。不管成敗如何,我要給自己一個交代,我要給夢想一個機會。也許將來我真的會成為一位帝王,但我希望那件真正令能自己自豪的事情是︰擁有一座酒店,並把它奉為神址!”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伸出手與盧比勒.阿爾法.莫瑞塞特緊緊的握在一起。也許,在某個大商人看來,與人合作建立一間酒店並不是什麼稀罕的事情,可做這件事的人若是換成一位皇子和一位親王……我們應該相信,這兩個不務正業的人一定會受到懲罰。在皇室的傳統中,權利的傳承超越一切。當承繼者想要逃避責任的時候,生存又或毀滅,是他們必須面對的選擇。

    也許親王並不是故意的,也許盧比勒只是被夢想沖昏了頭腦,但只要細想想,我們應各白,一位皇子如果不做那些他應該做的事情,他的命運就會變得和他的夢想一樣單薄。

    與大殿下惜惜告別,奧斯卡收拾收拾心情回到了皇家軍事學院,他還要去拜訪二殿下,這幾天在學院里他已听到了許多關于這位二殿下的傳聞。這小子最喜歡擺弄大規模的作戰計劃,他甚至糾集了一個由各種學院無賴組成的參謀部。對于這件事,據說院長魯元帥曾經如此評價︰

    “按照二殿下的作法,帝國會在五個月內輸掉一切!當然,如果只給他一個團的兵力,帝國敗亡的時間就會縮小很多。”

    奧斯卡松了一口氣,在二殿下的寓所,他被告知這位殿下在天不亮的時候就趕回都林陪他的父皇母後過節去了。

    “那麼……咱們為皇室以及那些必須回應的權貴都準備禮物了嗎?”

    薩沙伊點了點頭,不過她有些沒好氣。

    “我的哥哥,今天才想起來是不是晚了一點,幸虧阿歐卡亞都已經料理好了。”

    親王未置一詞,他只是微微點頭。對于阿歐卡亞,他曾有過一絲俏,不多!只是一絲而已。

    阿歐卡亞有著高于所有同齡少的智慧,這點毋庸質疑。這位伯爵被親王打腫了半邊臉,但她仍然打扮得一絲不苟。奧斯卡不想知道她在新邸里搞的那些小動作,但這個年輕人已經承認,在處理一些細節問題時,公爵千斤確實有著近于老辣的決斷力。

    比如說,伯爵就邸的防御和保密措施與繆拉少將進行了磋商,按照她的設想,新家應該分成三個區域。第一區域包括親王殿下的臥室、書房、客廳和廚房。前三個地點是生活、工作、起居的必須,這幾個地方的重要自不必說。而廚房之所以被列入高危區的根本原因就是︰奧斯涅親王的飲食習慣決定了他被毒害的可能要比其他大人物高出百分之九十七!

    這個概率顯然是經過阿歐卡亞精心計算過的,不過……也最令親王嗤之以鼻。

    第二區域,包括門廊、大廳休息室、各個洗漱室、餐廳、大客廳、十一個小客廳,還有小的套間、安東妮伯爵夫人的套間、芬拉爾.多那特的套間。這些地方可能出現危險的系數也是按照概率計算的。

    第三區域,包括整座邸的外圍地帶。類似園、門房、玻璃屋這樣的地方,不但需要水仙騎士晝巡守,還需要狼犬和用于報警的鐵線銅鈴。

    至于對付那些隱藏在侍者中的密探,阿歐卡亞也有自己的方式,他們會被安排到一些無關緊要的位置。當然,阿卡懷疑邸中仍然存在仍位暴露的潛在威脅,但這樣也有好處,親王的言行還不至于觸動保密限制。這樣一來,特勤處和他身後的皇帝陛下也會安心。

    奧斯卡不想管這些事情,他現在很怕見到阿卡,他甚至已經減少了與眾人共進晚材次數,但這似乎無濟于事。阿卡在人前仍是那副老樣子,但一些觀察細致的人已經發現了她的精神位移。

    說到自己在前幾天那個晚的作為,奧斯卡也不知該作何感想,不過有一點他十分清楚,就是那應該叫做未遂。也許阿卡確實希望發生那種事情,但親王揭穿了她的詭計。

    “所以!我們就讓阿歐卡亞去做她該做的事情!”親王走到小的身後,他抱住了她,並將臉孔埋入她的發間呼吸混合水仙水的甜氣息。

    薩沙歡笑著躲開了,這個哥哥最近填了不少新毛病,比方說在她敏感的後頸呵氣,那種酸麻奇癢的感覺往往會令小感到眼冒火星。

    她還沒準備好享受肢體相投的樂趣。

    “別鬧了!求你!”小不甘心的求饒,她想推開哥哥的大頭,但奧斯卡死皮賴臉的纏緊了她的腰肢。

    “你再這樣我可要生氣了!”薩沙伊板住臉。

    “哦啦!讓我看看你為今晚的狂歡準備了什麼?”奧斯卡也樂得適可而止。

    薩沙仍然無法擺脫哥哥的懷抱,不過謝天謝地,她的小情人總算不在她的耳邊呼吸。

    “看啊!我為自己準備了一套天使裝,翅膀是大天鵝的羽毛編織的,而面罩就是這塊嵌滿紫水晶的紗巾。”

    奧斯卡想了想,他有點看法要挑明。

    “我的小天使!那可是神誕節的化裝狂歡大游行!到時候裝扮成天使的孩沒有一千也有五百,我覺得你應該化作……”

    “不!哥哥!”小堅定的搖頭,“我正想要看看!當我穿著這身禮服出現時,會不會有不自量力的人折翼!”

    “哦當然!”奧斯卡撫上的臉頰,“她們不但會折翼,還會被丟進地獄!世間只有一位天使!她就是我的薩沙伊!”

    面對如此恭維,小自然樂于接受,她向後仰過頭,輕輕啄了一下哥哥的嘴唇。

    “那麼……你為我準備了什麼裝束?”

    薩沙哦啦一聲叫了起來,她掀開了鋪在沙發上的白布。

    “這是什麼?”奧斯卡張大了嘴巴!“你打算把我裝扮成一只狗熊嗎?”

    薩沙將沙發上那張裁剪成人形的巨大毛皮抖落開來。

    “少見多怪的小奧斯卡!這可不是狗熊,這是狼獾,獾熊中最凶媚物種!這張皮革沒有一點瑕疵,這可是非常罕見的!通常狼獾面臨圍捕時都會和獵人斗個你死我活!”

    奧斯卡揉了揉太陽穴,“拜托!我的小天使!就算這個渾身黝黑還帶著白斑紋的家伙是狼獾,可在我眼里它跟狗熊沒什麼區別!你是天使!這我舉雙手贊同,可你真的要讓自己的哥哥披上這件……這件東西?”

    奧斯卡在說完話的時候還不忘戴上憂獾頭殼制成的大帽子!怎麼說呢?他現在的樣子一定會讓見到他的獵人陷入瘋狂。

    “很不錯的裝扮!”門口傳來安東妮夫人的聲音,她為親王和小端來了剛剛煮好的紅茶。

    “今天是神誕節,感謝光明神!放縱一次沒有關系!”安妮擰了擰“狼獾”的耳朵,她像獾媽媽一樣打量起自己的孩子。

    是的!今天是神誕節,或者說,是斯布亞霍辛也就是大學城的神誕節。這個時候距離大學生們的冬假還有一段時間,作為最為喜好玩樂的一群人,大學生自然不會放過這樣一個可以盡情放縱的機會。

    也許,這就是斯布亞霍辛神誕狂歡最負盛名的原因,這座因教育和學識而蝶的城市擁有崇高又或瘋狂的一群人。他們會穿成各式禮服,他們會裝扮成你的想象力絕對無法解讀的樣子。從遙遠的俄列王國腹地吹荔雜冰屑和雪沫的寒風,這無法降低人們的,他們會點燃十幾米高的巨大篝火,他們會用熱舞和烈酒驅散每個毛孔滲露的寒氣。

    傍晚,在玳瑁貓廣場附近的街區,一些早到的學生已經聚集在一起。他們在咖啡廳中享用著免費的飲料,調侃著老套至極的話題。學生似乎都是一個樣子,他們不知天高地厚,用近乎白痴的邏輯思考著窗外的問題。他們說話的聲音很大,他們笑起來的聲音更像公鴨,這些半大孩子自以為是的炫耀著知識,炫耀著見聞。其實,做這一切只不過是想吸引門口那位,又或是吧台後面那位招待的注意。

    不過,這些還未懂得收斂的年輕人總會知道,不管多麼努力,知識將永遠是處于一知半解的狀態,而光明神和僚闊佬也不會為他們創造多少出人頭地的良機。

    玳瑁貓廣場還沒有開放,臨街的各個路口都被司法巡查部門的老爺兵堵住了,像往常一樣。喜歡尋釁滋事的大學生並沒因為神誕節而放過這些穿靴子騎老馬的巡兵。他們三五成群的聚在街口架設的圍欄後面,時不時的問候巡兵們的親屬。也許真正胸懷大志的學子並不屑于做這種事,但有時冷丁一看,這些只比佃戶多識幾個字的小崽子確實跟別無二致。

    今天是神誕節,我們不能再提掃興的事。所以,還是看看貴族們在干什麼吧!這個時候,都林大學的傳習大講堂會聚了斯布亞霍辛所有值得一提的人物。他們有的是教授,有的是教士,有的是藝術家、有的是高級軍人。當然,哪里都少不了貴族,還有大商人。總之,能被市長和都林大學的校長大人請進講堂大門的人,無論是在身份地位還是財產儲蓄等方面都得有點作為。

    不要驚奇!這座知識的殿堂就是這麼勢利!它用不知從哪拷貝來的標準將人群劃分三六九等。越往高層人數越少,相對的,這些少數人的勢力便越大。知識在這個時候不但成為次要標準,而且在多數時候,這個代表文明的詞語根本就顯得虛偽、多余!

    教育也是這樣!泰坦應該是世界上第一個將學校教育推廣至未成年人的國家。這個大帝國的地方行政單位以鎮為根本,鎮內設中學,每名年滿十三歲的少年都可以參加一年一度的入學考剩不過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帝國的教育部門逐漸為入學標準增加了無數限制,比方說,學生家屬必須有能力向國家交納特定的稅額,再比方說學生家屬必須有能力向學校交納一年的食宿費,又比方說學生家屬必須有能力在其子求學期間擔負學校的一小部分開支。總之呢!這種限制章程可以由鎮上一極的市政府負責修改定制。所以,泰坦帝國有多麼所中學,就應該有多少種限制。

    是該總結一下的時候了!泰坦教育體系奉行的精神就是︰“先讓我見到錢,然後再送孩子來念書。”這個道理也許很簡單,但它卻可以創造數之不盡的金幣。

    這樣一來,能夠上學的孩子便少得可憐。入學的人數不到位,教育體系的收入便會縮水,不過有辦法,市政府的老爺們可以調整限制章程,只要將套緊學校這個大錢袋的繩索松一松,那些節衣縮食、巴望著子能夠考入斯布亞霍辛某所大學博得錦繡前程的父母們就會欣然打開腰包。

    通過上述方法,教育部門的錢袋很快就會鼓起來,但這個體系永遠不會滿足,市政府的老爺們會在這個時候再次提高學校門檻的高度,于是……周而復始……周而復始……直到你的孩子輟學、畢業!最倒霉的也不過是考入大學。于是!周而復始……周而復始……

    似乎……我們又提到了一件並不輕松的事。

    “那吧!讓我來看看!這麼多年來!這個帝國發生的最好的一件事就出現在我的面前!”盧比勒.阿爾法.莫瑞塞特歡天喜地的迎向剛剛邁進客廳大門的奧斯涅親王,這位大殿下痛苦的繃著臉,人們知道他是在極力忍著笑,但那樣子卻比哭還難看。

    奧斯卡在身上套著厚重的狼獾皮毛,他的頭上還頂著一個足以以假亂真的皮帽子。也許是身上的穿著太過累聱,這位親王走過客廳時顯得異常笨拙。

    “謝謝!我的朋友,今天是神誕節!我對任何評價都不會有異議。所噎…想笑就笑吧!我擔心你再憋下去會傷到面部神經。”奧斯卡邊說邊沒好氣的擁抱了盧比。

    “不過……說真的!你的惡魔裝扮比我強不了多少!還有你身上這些破布條,那簡直令我想起精神病院的病號服。”為了打擊朋友的氣焰,奧斯卡見面就批評了大皇子一句。

    “我的朋友們!”盧比攬住親王的肩膀,他將懷中的這只雄動物展示給坐滿一室的客人。

    “我賭二十個金幣!”大殿下興奮的喊出盤口。“我們的奧斯涅親王殿下是在飾演一只迷途的……迷途的獾熊!”

    奧斯卡並不想掃盧比勒的興,但他還是小聲沖盧比嘀咕了一句︰“大惡魔!你輸定了!”

    馬上!大殿下的盤口得到了一位好事之徒的響應︰“我出五十個金幣,親王殿下的扮相一定是一頭熊,但我不能確定是什麼品種!”

    奧斯卡厭惡的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瞥了一眼,那是一個穿著將校服的年輕人,級別似乎還不低。

    “不!不!”又一個聲音響了起來,“殿下,我得說,您身上的皮毛肯定不是熊那種骯髒丑陋的生物所能擁有的,那是稀有物種才有的毛。我叫不上名字,但我出一百個金幣!”

    盧比高興的拍起手,“好了!修洛克伯爵已經出到一百個金幣……”

    奧斯卡拉了拉大皇子身上的碎布片,“夠了盧比!”

    剛說完話的小親王已經站了出來,他大聲向在場的賓客宣布結果。

    “先生們士們!抱歉了!莊家通殺!我扮演的是一只狼獾!請三位開出盤口的男士結帳,但要注意,我只收現金!”

    貴族們在起哄,奧斯卡已拖著大殿下向客室的陽台走去。似乎那個喜歡湊熱鬧的年輕將領仍在叫囂什麼,但奧斯卡理都未理。

    都林大學大講堂的每一扇窗戶都對著正南方的玳瑁貓廣場,而親王與大皇拙立的地方正是講堂唯一的一處大陽台。陽台兩端豎立著高大的火盆,噴薄的火焰在北風的呼嘯中不斷掙扎,露出猙獰的外焰。

    從陽台只要稍稍探出頭就能鳥瞰這個玳瑁貓廣場,廣場已經開放了,打扮得千奇百怪的人們附和隨處可見的樂隊演出著群魔亂舞的戲劇。

    以廣場中心的玳瑁貓塑像為軸心,人群呈現出無數的圓環分散在各個角落。每個圓環的圓心就是一座篝火和一個樂隊。男男穿著厚重的棉衣,披古怪至極的面具。忘情的舞者隊伍間或被成群結隊的小孩子截斷,但大人們馬上便會回復各自的位置。即使是神誕節,這些成年人也不打算掩飾內心的貪婪,他們期待著下一支舞曲、期待著下一個舞伴。

    廣場東邊搭建了許多臨時的灶台和燒烤架子,這里也圍著不少人。北方人抬出了最濃烈的松子酒,男人們像競技一樣仰起脖子,任由辛辣酸麻的酒精沖入胃腸。這種豪飲似乎只在神誕節才能見到,這時的男人們就像集體爆發歇斯底里癥一樣不可理喻。

    煎炸紅腸的油鍋發出刺耳的尖叫,人們興奮的看著鍋中的肉腸慢慢變成鮮嫩的火紅。和都林大學講田隨處可見的自助餐車比起來,廣場上的食品可不是免費取用的東西。人們在興奮之余往往會掏空錢袋里的東西。

    士們的選擇不多,對于她們來說,過節是最容易犯錯誤的時節。假面狂歡的好處就是令人們失去了面孔,而這便在很大程度上增加了夫人選擇刺激方式的盲目。就像身邊突然閃過一個一只眼的“海盜”!士們通常會被這種散發著海洋氣息的剽悍男子所吸引。如果“海盜”願意,士會為他在廣場附近的某條陰暗小巷里脫去短襯褲,當然,你不要期待這種人會有多麼妙的面目和身軀。

    “那個……那個打扮成將軍模樣的家伙是誰?”奧斯卡無神的盯著混亂的廣場,他雙手搭在陽台的石墩上,翹著腳,嘴里涎著一根大號的寇巴雪茄。

    “你說哪個?”盧比勒的神智有些散亂,他嘴里也叼著一跟大雪茄,但很明顯,他的雪茄里一定摻了鴉片之類的迷幻藥。

    “就是輸給我五十金泰的那個!”

    “那是塔.馮.甦霍伊,大學城的人都叫他拐棍塔里。”大殿下陶醉的噴出一口煙氣。

    “喂!我的小夫,你不試試嗎?”

    奧斯卡看了看盧比手中的雪茄,“對不起,我戒掉了!”

    “你得了吧!你嘴里含的是什麼?嗎?”

    親王媚被煙氣嗆到了!“我的大殿下,你得時刻注意自己的言行!我說戒掉的煙草是摻了東西的那種!”

    盧比勒聳了聳肩,“我也很抱歉,你失去了,救于失去了所有的樂趣。”

    奧斯卡翻了個白眼,他知道這位大殿下正處在興奮的。

    “我討厭那小子,拐棍兒塔里是嗎?”奧斯卡睚眥必報的格又暴露出來了。

    “沒錯!我也討厭他!但我的弟弟喜歡他,他們整天在一塊兒鬼混。”

    “為什麼叫他拐棍兒塔里?”奧斯卡有些迷惑。

    “恩……與有關。”盧比勒肯定的說。

    “拜托!你能不能清醒一點?”親王有些受不了了。

    “我說的是真的!據說那家伙的有拐棍兒那麼長,所噎…”

    “行了行了!咱們換個話題!”奧斯卡懊惱的別開頭,他有些後悔提及這個姓甦霍伊的傻貨。

    “說說……說說你為什麼沒有回都林陪家人過節?”

    盧比勒懊惱的呸了一口!

    “回去干什麼?你難道沒有見識過都林那些家伙的嘴臉嗎?”

    “可畢竟那里有你的父母和兄弟!”

    盧比勒又重重的吐了一口吐沫!看來他的神智真的出了大問題。

    “兩個遠嫁國外,她們是蠢貨,所以沒什牽掛的!阿萊妮斯屬于你,她喜歡叫我大灰狼,因為我老是問她借零用錢,該死的!她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年金全被我吃掉了,每次還都要數落我間!最後就是我唯一的弟弟,其實沒什說的,我們完全不同,連同桌吃飯都很困難,所以我一直懷疑,要麼我不是父皇親生的,要麼他就是個雜種!”

    “說到父皇了……”盧比勒將積攢的口水咽了回去,“我不知道他愛我多一些還是愛他的多一些。我們很少有獨處的時候,他的注意力要麼就在某個娘們的身上,要麼就去盯著那些惹麻煩的權貴。而母後……真是算了吧!每次母後見過我之後都會去看醫師,據說是受不了打擊。”

    “哦啦……”奧斯卡又有些後悔了!他只能對此表示感慨。

    “朋友!這沒什麼!”盧比勒突然笑了起來,“這就是生活!一位皇子的生活!受父親冷落、受母親怨氣、受弟弟戲弄、受譏諷。不過你放心,我沒事!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受夠了,我會在第一時間通知你!”

    奧斯卡覺得自己應該同情這位皇子,可作為朋友,他必須說點什麼。

    “不!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受不了了,不要告訴我。只要將漢爾頓宮點燃就行了!我看到火光就會去接你!別忘了,咱們還有一座大酒店,你並不是無處可去!”

    盧比勒媚攬過親王,他重重的吻了夫的額頭。

    “說真的!這他媽是我听到過的最令人激動的倡議!”

    奧斯卡並沒听清大殿下的胡言亂語,他興奮的指著廣場!

    “看啊!看啊!教士們出現了!教士們出現了!”

    沒錯!教士們出現了,神誕節即將迎來它的最。穿著寬大禮服的神甫走在隊伍的最前邊,神甫身後的教士們扛著一個巨大的沙漏緩慢的行進。人群自動分開,虔誠的教徒在隊伍經過時便跪伏于地,他們念叨著贊神的頌詞,並親吻留下神甫足跡的大地。

    教士們終于停了下來,在玳瑁貓廣場的中心位置。沙漏被擺上臨時搭建的祭壇,神甫像重復千百年那樣翻開記錄天象的銘文。他抬頭望天,星空也是千百年來的樣子。也許感到是時候了,神甫突然向天空劃上光明神交給人類的手勢語。

    沙漏翻轉,古老的工具開始準確的倒計時。人群靜默了,學生們安分下來,人們屏住呼吸,男人任由酒壺歪倒地面,虔誠的信徒則瘋狂的自言自語。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光明神萬歲!”

    天地突然亮了起來,人群的呼喊沖上雲霄,巨大的音量似乎揭開了一層嶄新的天宇。煙從城市的郊外升空,喧鬧的黑更瘋狂了!光亮編織出無數圖案,由南而北,至西向東,整個城市都籠罩在絢爛的五彩火之中。

    人們拋開了顧忌,拋開了矜持,似乎狂歡才剛剛開始!面具被撕個粉碎,禮服被丟進火里,神教的教義只允許這一的放蕩,因為在神誕節這天,光明神只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奧斯卡和盧比勒的身邊已經擠滿了人,大家都涌入陽台。親王的身邊倚靠著天使一般的薩沙伊,大殿下的身邊則倚靠著一個男子。

    奧斯卡吻了吻的嘴唇,他對這一切都感到極為滿意。

    遞過酒杯,與大殿下重重一踫,奧斯卡突然百感交集。

    “為了791年,干杯!”

    “是的!為了該死的791年!”盧比混混噩噩的搖晃著身體。

    那麼……就算是吧,為該死的791年干一杯!因為我們知道,這一年……發生了許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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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wwai007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1:2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集 第四章

    好像……斯布亞霍辛距離都林只有區區二十公里!當然,如果我們沒記錯的話。

    可大學城的冬天為什麼會這卯冷?這里像極了北方森林。人們在冬天幾乎不出門,出門的只是破于生計的人。在每年的十二月到第二年的三月間,城市的天空會被冷空氣和積聚冰雪的濃雲所籠罩。大地會變成一片僵硬的凍土,樹木會變成干裂的枯枝。一場大雪過後,郊外似乎只有耐寒的和野狼才會出門活動。

    不過這一切很快就會過去,在大部分北方人的眼中,冬天是一年四季中過得最迅速的季節,似乎只要經歷幾場寒流,溫暖的季風便會再次光臨這片土地。

    一轉眼,792年的天如約而至。

    不過在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看來,這個冬天是最漫長的!他將自己關在皇家軍事學院圖書館的一個小房間,每天只有吃飯和睡覺的時候才會走出這間靜室。

    年輕的傳令幫了這位殿下不少忙!同樣出身于軍人世家,惠靈頓.斯坦貝維爾少尉無疑要比出身安魯的小奧斯卡名副其實得多。在泰坦的帝國西北邊疆,斯坦貝維爾家族是舉足輕重的大門閥。曾經有一段時期,那時泰坦還沒有確立完善的兵役制度,皇帝出征需要依靠貴族門閥領主的私人武裝,而在與德意斯王國爭奪北方領土的過程中,斯坦貝維爾一直是中流砥柱。

    這個家族的年輕人和安魯一樣,他們的出生和成長都依賴戰爭。年輕的惠靈頓使得一手好箭,雖然沒人見過他動用那兩把從不離身的戰刀,但作為家族圖騰,相信他的刀也不好欺負。

    惠靈頓對軍事理論的掌握非常扎實,親王一度認為自己委屈了這位少尉,他至少應該擁有上校甚至少將的軍餃。但惠靈頓對此並不在意,他說斯坦貝維爾的傳統是︰沒當過的兵的將軍絕對當不好將軍。所以,一切都應從基礎開始。

    奧斯卡贊同斯坦貝維爾的家訓,他也要從基礎開始。那本厚厚的軍事名詞詞典就是最基礎的軍事理論知識。按照他的導師雷洛.托馬斯將軍的要求,他需要流利的背誦詞典上所有的名詞解釋。

    奧斯卡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但他在翻開詞典的扉頁時卻被一句話吸引了。原來,那是雷洛導師的贈眩

    “戰爭是可學會,而且是必須學會的。廣泛而深入地研究戰史,理解戰爭的本質,是研究用兵之術的基礎。而在此之前,你必須搞清楚戰爭這個名字中所包含的各種術語和它們所代表的意義。只有先明白這些詞匯,你才能更加深入的體會戰爭的確切含義。”

    不愧是一位在理論研究上有著獨到見解的老教授!雷洛.托馬斯將軍用簡短的一句話便概括了軍事理論的啟蒙教育。

    親王是個明白事理的好小伙子,他忠實的執行著導師的命令。詞典中雖然有隊形、編制、戰場地理、比例尺等這些容易理解的名詞,但也有像消極防御、戰爭精神助力、不確實戰略與偶然作戰方針這種難以理解的艱澀詞句。奧斯卡在這個時候就要依賴他的軍事顧問和惠靈頓少尉了。傳令會從圖書館中抱來與這些名詞有關的專門著作,而親王便通過大量的閱讀和與軍事顧問進行辯論來進一步細化理解的程度。

    這個過程是艱苦的!因為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有著強烈的求知和刨根挖底的精神,他對任何事物都抱持一半的懷疑。這種根深蒂固的格決定了他的求學之路不會十分順利,但無疑,這種格也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他的實踐和追尋真知的能力。

    也是因為親王面對知識時的婆婆媽媽,雷洛.托馬斯將軍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推遲入學考試的日期。當親王覺得詞典被自己啃食得差不多時,學院的冬假已經結束,再算上他在都林滯留的日子,這小 整錯過了一個學期。

    不過奧斯卡認為這段時日的學習還是非常有價值的!最開始的時候,他像所有火力旺盛的大學生一樣,枯燥、單調、乏味等等等等的情緒始終籠罩著他。他會不間斷的打瞌睡,他會在靜室中為自己準備零食、甜點、煙酒等許多莫名其妙的東西。

    可事情總得有所變化。奧斯卡的變化來得非常突然,確切的說,那是出于對一個名詞的理解。743年版軍事名詞詞典第九十一頁第二行,水仙騎士團!

    對于這個青年無比熟悉的武裝力量,詞典上是這樣解誓︰

    “安魯家族的私人武裝,教歷356年7月29日,由莫瑞塞特王朝第一世皇帝和里貝魯二世教宗陛下授權成立。誓師大會舉洶今日帕伯恩省某處盛開水仙的小山丘,故蝶水仙騎士團。在水仙騎士團成功挫敗波西斯人的入侵之後,安魯家族得封帝國東疆領土。時至今日,安魯與水仙騎士仍然鎮守在那里。水仙騎士團的成員由安魯子弟和領內子民組成,但不管他們是誰,當他們為光明神和西方聖土披上戰甲的時候,人們習慣稱其為‘神選的戰士’!”

    “哦啦!我也是其中的一員!”親王看到這里的時候不揉了揉有些發僵的脊背,他看到的這段文字其實並不能完全描述水仙騎士團作為一種軍事存在的確切概念,但親王在乎的是,這是歷史積澱的榮譽!這本軍事名詞詞典會在百年甚至是千年之後告訴那些希望學會戰爭的人,這個世界上,有一只以水仙為名的英雄隊伍,它曾抵御強悍的侵略者長達數百年,並且寸土都未失去。

    “安魯哈啦!”年輕人伸了伸筋骨,他該認真些了。

    勿庸贅言,作戰的原理和原則絕不僅是一種知識,而且也是一種能力。奧斯卡是在琢磨名詞的時候發現這一點的。這個年輕人有一個好處,就是喜歡思考,喜歡幻想。他發現如果像支解人體一樣剖析一場戰爭,那麼構造這場戰爭的只是他所背誦的無數名詞。

    也許可以這樣理解!奧斯卡猜測︰既然組成戰爭的是這些名詞,那麼誰對名詞的理解更準確,誰就能夠贏得勝利!

    奧斯卡還發現,對名詞的理解也是一種能力。只有結合各種戰史進行深入的思考和探討,通過應用戰術和實兵指揮的鍛煉,才能把這些名詞闡述的原理和原則變成自己的能力。只要具備這種能力,則可在任何時候和任何情況下,為完成戰爭任務做出準確的判斷,制定出有創見的方策。而戰爭理論是各項作戰原則的基礎,弄懂這些代表基礎理論的名詞就是提高作戰能力的起點。而現在的親王所缺少的,無疑就是應欲詞的場地。至于實兵指揮,親王給帝國皇帝阿爾法三世陛下捎去一封親筆信。看來,沉寂多時的紅虎騎士團又要派上用場了。

    紅虎來了!在皇帝發布許可令的當天,一個整編騎兵師冒著大雪趕到斯布亞霍辛。親王在軍事學院的練武場檢閱了自己的騎士,這個情景是新鮮的,沒有回箭冬假的學員都趕到場地一側觀禮,當時到場的還有學院校長魯賓元帥,還有學院教學研究室的大部分高級將領。

    紅虎的風采奪去了學員兵的神志,看著傳說中的騎士表演精湛的馬術,看著神選的戰士進行激烈的對抗演習。毋庸質疑,真正渴望熱血軍旅的學員士都注意到那位身份顯赫的年輕親王。漸漸的,或者說幾乎是立刻,他們開始向這位殿下的身邊聚集。

    與多少都有些飄飄然的親王殿下比起來,阿歐卡亞伯爵才是真正忙碌的那個,她的工作量陡然巨增,她不但要調查每個會見親王的學員,還要從他們的出身背景、生活經歷、人際交往等等方面分析這些家伙接近親王的目的。

    以上所說的這些都是792年一月份的事情,在二月初,紅虎騎士在北部森林與城市交界地區的開闊地建立了面積廣大的營地。按照學院教研室的要求,紅虎會在這里成為整個都林皇家軍事學院的假想敵。

    到了三月初,士們陸續回到學院,他們有的為這個發現而驚喜,而有的則有些落寂。二皇子盧比姆斯.阿爾法.莫瑞塞特就是大失所望的一個,他發現自己在學院的人氣已經跌落至歷史最點,為了挽回那些並不存在的顏面,他在溫暖的季風再次光臨大學城的那個早晨,于自己姘的頭寫下一紙宣言!

    “我要發奮!我要努力!”

    接著,溫暖的體靠上了這位二殿下,他打了個哈欠,沉沉睡去。

    3月10日,開學的日子。年輕的士換上學院統一的制服,背上他們根本炕懂的書籍,在各個科業代班長的帶領下,拜見校長,然後像騾子一樣被趕進教室,繼續對他們來說意義並不算大的無聊學習。

    在這一天,奧斯卡終于迎來了他的入學考剩結果在所有人的預料之中,但雷洛.托馬斯將軍還是自豪的向教研室的同僚展示了親王的那份滿分卷紙。

    再接下來的事情就比較煩瑣了,皇家軍事學院第三十九期近衛軍軍戰史理論研修班的五十九名來自各個軍區的中級軍為姍姍來遲的代班長舉行了簡短的就職儀式。然後在當天晚上,親王出資邀請這些新同學在斯布亞霍辛最豪華的旅店舉行了見面酒會,盡管小奧斯卡記錄人名的能力並不強,但他還是留意到幾位極其與眾不同的人。

    首先,就是那位輸給親王五十金泰的塔.馮.甦霍伊子爵,他擁有少校軍餃,是帝國最著名的專營商甦霍伊家族的二少爺。

    據親王的初步觀察,這個外號叫“拐棍兒”的小子是個十足十的無賴,不光是因為他輸給親王的那五十金泰始終都未兌現,還因為他那輕浮的舉止和布滿骯髒穢物的大腦皮層。這小子是由北方集團群司令部推薦來的,不過親王的判斷是,北方軍區總司令多半是要打發掉這個不能輕易招惹的地痞。

    人們都說物以類聚,在這個班級體中,看看與“拐棍兒塔里”交往的人,就能大概掌握這些家伙的品行。

    第二位,是親王的軍事顧問岡多勒.阿貝西亞男爵指給他看的。那是多瑙河流域第十一軍區的一位步軍師長。岡多勒提到,當自己仍是一位將軍的時候,這個名叫克拉皮奇.德利克的鐵匠的兒子還是一位少校參謀。這令親王極為震驚!阿貝西亞退伍不過四五年,那麼這樣一來,克拉皮奇無疑是親王見過的升遷最快的平民軍。這個家伙絕對值得多多留意。

    第三位,親王見過他好幾次了,這是一個有著德意斯條頓軍人血統的高壯漢子,一個對水仙騎士團的戰斗故事瘋狂著迷的北方人。他叫明塔斯.布郎特,這個家伙在第一次拜會親王的時候就與小戈多杠上了,兩個力士的對決令親王看得直乍舌。奧斯卡記得最後是用對付大型猛獸的矛鉤才把互不相讓的兩頭狗熊給分開。

    那麼,這樣一個頭腦簡單的家伙為什麼會引起親王的注意呢?明塔斯.布郎特唯一值得一提的地方就是對親王的話從不懷疑!我們知道,衡量一個人,這一點足矣。

    第四位,喬治.羅梅羅,來自唯耶羅那,是南方集團軍群所屬的少數騎兵將領之一。他是這界研修班中軍餃最高,年紀最大的一位。四十八歲半的騎兵軍軍長對親王殿下非常恭謹,用他自己的話說,正是小親王為南方軍區贏得了一次戰爭機會,這要比新奇的軍事知識更都令人興奮。

    喬治將軍在拜會親王時也與一個人杠上了,那個家伙自然是同樣為騎兵指揮的繆拉,兩人為一些問題爭墊紅耳赤,最後繆拉在憤然離席時稱這位軍長為“頑固的老東西”,而老東西回敬繆拉為“沒教養的小搗蛋鬼。”

    最後一位了!

    在介紹這位先生之前,我們得交代一下,第三十九期近衛軍軍戰史理論研修班的學員就像一個小軍團,這里擁有形形的軍人。他們有的像“拐棍兒塔里”一樣是痞無賴的代表、墮落的貴族公子;有的也像明塔斯.布郎特那樣孔武有力;還有就是和喬治.羅梅羅將軍那樣保守的僚;最後就是像克拉皮奇.德利克那樣的平民。

    除了上述這四種人之外,軍人還有一種極端的狀態,就是瘋子。第三十九期戰史班里的瘋子不多,我們要說的是最具代表的那個。

    達答拉斯.皮切上校,原為近衛軍第十六軍區參謀部作戰參謀,據說是因為越級遞交報告而被軍區司令打發到戰史班的。他的作戰計劃被軍部作戰部的同僚戲稱為“中學生的意作品”。于是,軍區決定將他派到皇家軍事學院好好學習一下戰爭史,以便他克服充滿奇幻彩的想象心理。

    奧斯卡曾經拜讀“瘋子達答”的兩份作戰計劃,一份名為《怎樣在八十天內統一西大陸》,另一份是《十七個月,讓我們征服遠東》。

    奧斯卡在合上這兩份字數超過百萬的大部頭著作後對達答拉斯上校說,“朋友,你是在惡心軍部的那些參謀,還是在變著法兒的惡心你自己?”

    幾乎是立刻,達答拉斯.皮切將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引為知己。

    見面酒會是在半的時候結束的,一群喝醉了的家伙在“拐棍兒塔里”的帶領下叫囂著找,奧斯卡害怕他們真的會闖進學生的公寓,所以他調遣一個小隊的騎士將這些搗蛋鬼送回學員宿舍的上,並為他們準備了嘔吐用的馬桶和洗澡水。

    3月10號就是這樣結束的,不過親王已經沒有多少印象了。因為他異常忙碌,甚至很少有機會回家。雷洛.托馬斯將軍為這個年輕人安排了無數科目,按照學院章程,戰史班的課程自然是固定的,但這位導師特別為安魯家的小子制定了體能訓練和軍禮儀規範等課題。

    于是!奧斯卡開始了真正的學院生活。他在學院里有一個小套房,像所于大學城進修的高級將領一樣,這個小家伙在臥室的底下藏酒,在瓶里藏雪茄。不過他是親王,他與別的軍還是有些區別的,比如始終伴在他身邊的暴雪和小戈多,還有枕頭下面和身上藏著的各種小卸具。

    每天,親王殿下會比起號提前半個鐘頭睜開眼楮,小戈多已將操練服為他準備好了。奧斯卡在穿戴整齊之後便會出門,他可不是去收報紙或是買早餐,按照導師的要求,他的早課是從自家門口跑到水仙騎士團紅虎沖鋒師駐斯布亞霍辛基地。

    辛辛苦苦跑到基地大門,奧斯卡已經累得像夏天的德意斯獵犬,不過雷洛將軍並沒有停止對他的操練。禮拜一、三、五,基地的早課是馬術和力量練習,禮拜二、四、六是帶領騎兵的集體練習和自由搏擊。

    奧斯卡對所有的課題都抱持質疑的態度,他就是不肯踏踏實實的練習,不過雷洛將軍有的是辦法治理這個小家伙,他將親王的練習表交給了每一名紅虎戰士,最開始的時候,早起的騎士就會議論,親王今天遲到了;親王今天在戰馬上向將軍耍無賴;親王今天根本就沒起!

    沒過多久,奧斯卡終于知道所有的軍和士兵都在盯著他,一旦他有什麼懶或是出格的行為,用不了幾個小時,整座軍營便全會知道。

    年輕人發了狠心,這沒什麼!他只是不想讓導師那麼輕易久逞,可既然事情發展成這樣,他就必須端正態度了。

    于是,騎士們終于看到,一個圓滾滾的小伙子在泥地里與人搏斗,在大操場上跑馬,在紅虎的旗幟下訓練軍姿。他們漸漸發現,這個年輕人的眼中多了一種熟悉的東西,繆拉將軍告訴他們,“那就叫軍人的英氣,你們都的。現在,我們的長也有了。”

    “這是不是說我們的親王殿下終于是一位合格的軍人了?”有人這樣問。

    “當然不算!”雷洛將軍邊說邊推開了糾纏著他的小親王。

    奧斯卡皺眉了,“喂!老家伙!我擊倒了他,我的劍局在他的咽喉上!這還不算贏?”

    “當然不算!當然不算!”將軍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小家伙!我知道這里的人單打獨斗的話都不是你的對手,可這不是決斗!用不著你那些哨的劍術和復雜的陰謀詭計!看看你的四周,你要記得自己是在戰場上,你是一個深陷敵陣的將軍,敵人在懸賞你的人頭,他們會像野獸一樣前僕後繼的涌向你,直到無數劍鋒和斧刃撕裂你的。”

    “那我該怎麼辦?”奧斯卡回想起個把月前在山道上發生的那場激斗。

    雷洛將軍打了個響指!奧斯卡立刻戒備起來,這個年輕人受驚似的轉向身後,只見一個小隊的刀斧戰士整齊的排列成進攻隊形。

    奧斯卡剛想問候導師的親屬,但他的大腿突然傳來一陣巨痛。原來,剛剛被他打倒在地的那名騎士狠狠的咬了他一口。

    “他……他犯規……這個該死的……”奧斯卡撫著傷口大喊大叫!

    “不!你又說錯了!這不算犯規,他還沒死,要是我的話我也會咬你一口!你還是小心周圍吧!”雷洛將軍說完便離開了場地。

    “媽的!”奧斯卡別扭的轉過身體,但在他的劍還沒有揮起的時候,一個小隊的刀斧戰士已經沖進他的懷里,並且在轉眼之間就把踩在腳底。

    “嘿!你們听說了嗎?”

    “什麼……”

    “殿下今天被突擊營的那些家伙狠狠的教訓了一頓。”

    “真的嗎?”

    “真的!我親眼看到的,咱們直屬長的外套上至少有一百個腳印。”

    “那可真夠慘的!願光明神拯救他!他太可憐了!”

    粹天開始,每天的早晨便成了奧斯卡的噩夢,他要面對一個刀斧小隊或是一個騎兵小隊的沖擊,用導師的話講,這可以訓練他在戰場上的判斷力。不過腦震蕩也就算了,在基地,他曾被打歪過鼻子,被敲腫過眼楮,被踢到過生殖器,還曾被木劍挑破了一大塊肉皮,更離譜的是,有一個被他逼急了的騎士將自己的馬靴向他擲過去!結果!尖銳的馬刺輪扎進了他的肩膀,他像個小丑一樣頂著個靴子躺倒在擔架上。相信如果身體條件允許,這位殿下會在第一時間殺了看到這件事的所有人,然後再結果他自己。

    這時導師又說話了,“這就是戰場,騎士們坐得很好,現在他們讓親王殿下多遭一些罪,將來他在戰場上的存活幾率就會提高很多。”

    日子就在摸爬滾打中度過,奧斯卡長高了許多,體重也增加了不少。不過不用擔心,他的身材已經可以用勻稱來形容了。如果每天他能吃得再少一些,他絕對能夠成長為一個英俊瀟灑的帥小伙子。

    雷洛.托馬斯將軍確實有這種打算,他為親王定制了一份減肥食譜,不過奧斯卡在看到那份東西之後便陷入歇斯底里的境地,他掏出匕首將那份食譜釘在了桌子上,並向導師叫囂,“要嗎帶著那份見鬼的東西離開這兒,要嗎就留下尸體。”

    導師看得出來,這小子不是在開玩笑,人們總有不肯妥協的時候。對于奧斯卡來說,艱苦的“挨打訓練”可以承受,但誰要是敢動他的餐桌……

    每天的大運動量需要足夠的熱能攔充,奧斯卡確實有足夠的理由宰掉那些企圖令他成為素食主義者的蠢貨。但雷洛將軍可不是蠢貨,他的訓練收到了明顯的效果。最初,也就是四月底,奧斯卡在通常情況下都會被群起攻之的騎士揍個鼻青臉腫,但半個月之後,雖然鼻青臉腫栽倒在地的人仍是他,但他已能抵擋對方的沖鋒,並給其中一些倒霉鬼制造傷痕。又過了一個月,步兵小隊的突擊已經對他構不成威脅了,除非對方使用長槍、重盾等重武器。當然,他還是奈何不了騎兵的沖鋒,往往對方的一個照面就會令他親吻大地。

    “這可怎麼辦?”奧斯卡著急了!他可不是在乎面子,而是在真正思考這個問題。就像導師說的那樣,戰場上可能發生很多事,有多少顯赫一時的將軍、統帥就死于冷箭、死于馬蹄。

    岡多勒.阿貝西亞男爵曾是一名指揮步兵師的少將師長,他在多瑙河流域創造了大陸軍事史上以步軍戰勝優勢騎兵的經典戰例。奧斯卡知道這件事,遇到怎麼對付騎兵這樣的問題,他自然要向軍事顧問打听。

    阿貝西亞男爵的解釋是,若要看一個國家的軍隊是否強大,看看他們的馬廄就知道了。這句話絕對有道理!在現代戰爭中,騎兵的數量與質量已成為決定戰爭勝負的關鍵,因為騎兵在作戰中的機動力和破壞力是其他兵種無法比擬的。

    但是!阿貝西亞男爵明白這個詞的妙用,這個“但是”往往會把事物的質轉變成另外一種東西。

    但是騎兵真的那麼難對付嗎?

    事實並不是這樣的,阿貝西亞之所以能夠取得對優勢騎兵的勝利,就是因為他在戰場上敏銳的抓住了騎兵的致命弱點……作戰半徑的範圍問題。

    “作戰半徑?”親王的軍事名詞詞典還沒舊,他記得這個詞,意思是指一只軍隊在與敵人接觸時的有限作戰距離。而放在騎兵的身上,就是指集群突擊時,在與敵人的第一次接觸沒有獲得有效戰果之後,重新啟動第二次沖鋒所需要的戰場距離。

    這似乎很難理解,但奧斯卡還不至于完全不懂。騎兵依賴馬匹才具有強勁的沖擊力和破壞力。而作為馬來講,它們從靜止到奔跑直到發揮速度優勢需要一段時間和很長的距離。這就表明,當第一次進攻失效,騎兵集群在陣前組織第二次攻擊時,需要時間和使馬匹重新具備速度優勢的距離。

    這就是騎兵的致命弱點,他們的作戰半徑會在進攻中受到戰場地形、敵軍干擾、弓箭射程等等情況的限制。

    “也就是說,當敵人的騎兵接近你的鋒線時,決勝的時刻便要到了!”阿貝西亞邊說邊興奮得手舞足蹈,“我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將鋒線上的重裝戰士團撤向戰場兩側,你知道嗎?你的鋒線長度決定了對方騎兵的縱隊長度,因為要使沖鋒隊形具有穿透力。”

    “這樣一來,隱藏在戰士團身後的箭士師團就會給敵人騎兵以準確密集的射擊。不要相信散射那一套,我保證散射解決不了問題!這個時候一定不要吝嗇箭羽,看準地平線上騰起煙塵的那塊土地,高高的射過去。”

    “接下來,也是最重要的一點,箭士師團必須在敵軍騎兵沖鋒至鋒線前的這段安全距離內撤退至重裝戰士團的身後,這個時候,敵人的騎兵指揮一定會變陣,要麼成兩只縱隊分襲左右,要麼就是成避敵隊形沖出我方兩列重裝戰士之間的空地,不管怎麼樣,他們的作戰半徑會縮小很多,速度也會在調整部署的時候慢下來……”

    “等等!等等!”奧斯卡突然叫停,這不是他想知道的。“我是說如果,如果你手下只有一個手持木棍的戰士,而敵人是一個全副武裝的騎兵小隊,這時你該怎麼辦?”

    前近衛軍戰斗英雄阿貝西亞將軍只是想了想,他突然伸出僅余的一手鉤住了奧斯卡的脖頸。

    “孩子!听大人的話沒錯!相比于那跟木棒,你更需要一面白旗。”

    結果呢!在這件事之後,也就是792年6月初,夏天就要悄悄降臨大學城的時候,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辭退了自己的軍事顧問,並利用一些私人途徑將阿貝西亞男爵恢復軍籍。這還不算完,在重新成為近衛軍少將的第二天,阿貝西亞將軍便接到了調入第三十九期戰史班的命令。用親王的話講,“別看那家伙是個戰斗英雄,他要學的東西還多著呢!”

    于是,阿貝西亞因為一個答案便莫名其妙的成為近衛軍,又莫名其妙的成了親王的同學。他將他的子兒也接到了斯布亞霍辛,雖然他仍未得到夢想中的步兵師,但至少這個殘疾的老軍人又回到了部隊!至少……他又有了軍部簽署的薪水單。若是從前他一定會感動得痛哭失聲,可現在,他老是忘記把它們放在哪里。因為阿歐卡亞似乎搞錯了,作為親王軍事顧問的那份薪水仍然按月寄到。阿貝西亞想找親王談談,但被他的子攔住了,這位夫人說,親王遲早會有收回的時候,干嘛急于一時?

    是的,親王遲早會有收回投資的時候,我們並不急于表示。

    那麼……時間怎麼會過得這麼快?奧斯卡在向從法蘭歸來的未婚展示傷口的時候不自覺的問了一句。

    “看看這些傷痕你就知道我的境遇並不比你好過多少!”奧斯卡試圖安慰公主,“三月份的傷集眾頭上,四月份我注意到這一點,于是傷痕開始集眾上腹,五月份我又留意這一點,可該死的六月份我就傷了腿!我的那些騎士比耗子還精明!”

    阿萊尼斯掉了眼淚,她將未婚夫的傷疤摸了個遍。對面撲鼻而來的人味和身上一雙小手的撫摸差點令奧斯卡凶大發,可幸好公主開始哭了,她哭得像個淚人,她說咱們為什麼都這麼可憐?她說都林人都是畜生,她說她的父皇是一頭臭豬,她說她的母後是一個只會逼迫她的巫婆,她還說,有一天要把欺負她、藐視她、給她臉看、逼她到法蘭去遭人白眼的人全都處死。

    不管公主的想法是真是假,奧斯卡一一應承下來,這終于令阿萊尼斯笑顏重開,但親王看得出,公主的情緒仍然極為低落,這恐怕跟都林傳來的消息有關。前幾天,宮廷長接受皇帝陛下的旨意對阿萊尼斯下達了制令,這位公主再也沒有機會參政議政,她被皇室徹底從權利的階梯上掀翻下去。

    “誰叫你那麼咄咄逼人?”奧斯卡一出口就知道自己闖了。

    “你也這麼認為?”阿萊尼斯似乎又要掉眼淚了。

    “怎麼說呢……”小親王開始不停的摸鼻子,他的未婚確實太著急了。她不應該在都林的政治旋渦中為皇帝出謀劃策,這樣一來,她自然會成為一個亮麗的靶子。

    “要怪就怪你的父皇好了!”奧斯卡總算找到一個替罪羊,“他采用了你的策略,認卡契夫鑽進了自己設立的籠子。說實話!阿萊尼斯,這一招非常高明!可後來呢?他先是為了應付來自皇後的壓力將你派到法蘭去受人白眼,現在則是干脆絕了你議政的權利。他才是最可惡的!”

    阿萊尼斯可不傻,她知道親王是在避重就輕。這種認識令尊貴的少有些火急。

    “這麼說來,我們是不是應該追究一下你的責任呢?”

    奧斯卡愣了,“我的責任?這跟我有什麼關系?你甚至沒有跟我商量就向三世陛下提出那種策略!怎麼現在倒與我有關了?”

    阿萊尼斯眯起了眼楮。“跟你沒關系嗎?別忘了你的姓氏!那才是皇室絕我議政權利的根本原因,他們不會讓安魯家的兒媳擁有那種權利!他們……”

    “閉嘴阿萊尼斯!”奧斯卡也發火了!“你的意思是說我的姓氏出了問題?別跟我開這種玩笑!這樣說只會讓我覺得你是在掩飾自己那愚蠢的政治頭模”

    “哦天啊!”阿萊尼絲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殿下,謝謝!我總算明白了你的真實心理!”

    “你去哪?”奧斯卡拉住正摔門而出的未婚。

    “我去洗頭……順便打開頭殼看看!如果我的政治頭腦並不愚蠢,我就會向你討還今天受到的委屈!”

    “親王殿下怎麼了?”一位騎士低聲說。

    “不清楚,他在今天早上至少放倒了半個小隊的戰士,據說有好幾個都骨折了!”

    “太可怕了!”

    “是啊!我親眼看到,他的樣子就像……”

    “瘋狗?”

    “沒錯!就像瘋狗!”

    “為什麼?”

    “不清楚!據說他和未婚吵架了!”

    “哦……”這名騎士拉著長聲,作出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

    “快點站好!殿下過來了!”

    是的!奧斯卡過來了!他拖著疲憊的身軀一步一頓的挪進休息室,這位小親王接受門崗騎士敬禮的時候終于忍不住了。

    “喂!我想問問你們兩個!你們還知道什麼?”

    門崗左邊的騎士很年輕,他靦腆的笑了笑。“殿下,我還知道您的酒店在這個月底就會開張。”

    奧斯卡揉了揉額頭。

    右邊那位騎士不願意了。“不對!殿下的酒店在運作上還有一些問題,到九月初的時候能開張。”

    “夠了!”奧斯卡大喊了一聲,“是誰告訴你們的?”

    親王自然有理由發脾氣,他可不想自己的事跡被弄得滿城風雨。

    “是我!”盧比勒.阿爾法.莫瑞塞特笑嘻嘻的從休息室的偏廳晃了出來。

    “我的合伙人!只有將你推上閃亮的前台,我才能安安穩穩的躲在你的背後小心的經營咱們的生意!”

    奧斯卡皺了皺眉。“我得承認!你跟你的阿蘭妮斯是一樣的人!有些時候,你們簡直無法理喻!”

    盧比勒開心的攬住合伙人的肩膀,“隨便你怎麼說,兩口子打架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你們的戰爭還長著呢!你們會從上打到下,會從廚房打到洗漱室,會從自家別墅打到漢密爾頓!我的朋友,這就是生活,生活的真諦就是戰爭,包括夫、包括子、包括光明神。這是我們存在的方式,我們要生存,就要戰斗下去。”

    “你不是說真的吧?”奧斯卡瞪大了眼楮。

    “當然是真的!咱們的酒店開張的日子,就是我的人生面臨的最大的一次戰役!”

    奧斯卡點了點頭,他看了看自己一身的傷痕,又看了看堆積在休息室書桌上的厚厚一籮戰史理論著作。這就是自己的生活嗎?自己的戰役究竟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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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wwai007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1:2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集 第五章

    學院生活具體是怎樣的?恐怕沒人能夠回答這個問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學習習慣和生活習慣,拿一些書呆子來說,他們會在各個圖書館消磨掉一年中的大部分時光;而那些習慣辯論和沒事找事的家伙則在各種學會和沙龍打發時光。至于我們的甦霍伊少爺,他是那種喜歡沾惹草的人,一年中他有大半時間是在追逐各種人,而另一半則在陪同各種人睡覺。

    也許這個孩兒並不清楚成為甦霍伊夫人是一個什麼概念!不然的話她不會拒絕自己的求婚。塔.馮.甦霍伊子爵一直在為這件事著急,他從來沒有這麼認真過,可僅有的一次卻被心上人痛快的否定了。

    是的!“拐棍兒塔里”有了心上人!不過這樣的事說出去是沒人信的。塔里的煩惱大半來源于此。這位少爺有些自知之明,他在大學城的名聲比兩位皇子更加響亮。那些品行端莊的見到他的時候恨不得找個口袋把她們自己都包起來,因為人們都在說,哪怕是被“拐棍兒塔里”瞧上一眼的話也有可能懷孕。

    薩沙伊.內塔加波.安魯最討厭的就是那種只會用生殖器思考問題的家伙,所以塔.馮.甦霍伊子爵早就被她列為拒絕往來戶,當她得知這個只懂得賣弄相貌和家族財勢的偽君子向自己的好友求婚時,她幾乎是不假思索的沖出家門。

    “羅蘭娜!說真的!你的這個決定真是棒極了!我真想看看那個家伙被拒絕時的嘴臉。”小興奮的挽住伴的胳膊。

    哈寧伯爵夸張的大張開嘴。“那家伙就像這樣,一個勁兒的抽搐,然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嚇得我以為他犯了癲癇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兩個少像打贏一場戰爭一樣互相擁抱著大笑起來。

    “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事情?”奧斯卡混混噩噩的站在通往邸二層的樓梯拐角處。

    “哦!是我的哥哥!羅蘭娜!讓我為你介紹。”

    奧斯卡這時才看清小的身邊是一位陌生的。

    “哦該死的!薩沙伊!你應該告訴我咱們家來了客人。”親王有些慌張,原來他剛剛睡醒,身上穿著睡衣睡庫,額頭上的亂發還呈現出雞窩狀。

    薩沙伊望著慌不擇路奔回房間的哥哥不再一次大笑出聲。

    “奧斯卡哥哥!我的朋友,也就是羅蘭娜.葛台亞.哈寧伯爵,她為了躲避某個吊靴鬼的追索要在咱們的邸住幾天!你同意嗎?”

    “當然!”樓上的房間里傳出親王的聲音。“請這位羅蘭娜原諒我的失禮,其余的事情你來安排就好了!”

    “不過等等……”正在整理著裝的小奧斯卡突然停了下來。“那位姓什麼?哈寧?似乎……好像……在哪听說過……”

    塔里縮在沙發上,樣子十分委屈,他從來沒受過這麼沉重的打擊。當著眾人的面,那位將求婚的束隨手丟進了噴泉池,然後留下他一個人忍受人們的嘲笑。

    不過塔里並不記恨這位,相反他更加認定了自己的判斷,與從前和他交往甚至發生關系的孩兒比起來,羅蘭娜就像天使一樣,這個人一出生便注定是甦霍伊家的兒媳。

    “可是……你憑什麼確定這一點?”奧斯卡有些不耐煩了,這小子已在他的書房呆坐了一個下午。

    “我憑直覺!殿下,您應該相信我對人的直覺!”

    “那吧!”奧斯卡揉了揉額頭,“我再問你,你向哈寧求婚,這又憑的是什麼?”

    塔里剛想開口就被親王打斷了。

    “我的同學,別用你的家世背景等等我一點都炕上眼的東西回答這個問題。你應該知道,哈寧既然拒絕了你的求婚,那麼就表明她對你憑借的那些東西一點都不在乎。”

    “我……我愛她!”

    “拜托!”奧斯卡站了起來,“塔里,你記得自己對多少個人說過剛才那句話嗎?你憑什麼要人相信你?”

    塔里作了一個祈求光明神的手勢,“我可以發誓,在未來的日子,這個時間可以一直到我死去,我只會對一個人,也就是哈寧說那句話。”

    奧斯卡有些驚疑的望著臭名昭著的“拐棍兒塔里”,“這麼說……你是認真的?”

    “當然!那是我要與之共同度過一生的人,我再認真不過了!”

    盡管仍有些懷疑,但奧斯卡還是被這個家伙打動了。

    “那麼……你先回去吧!我們家的小是不會允許你去見哈寧的,不過我可以向哈寧轉告剛才你的那番話。”

    “謝謝殿下!我和羅娜的結婚典禮一定請您做伴郎,這是男人之間的約定,您得答應我!”

    奧斯卡只得一陣苦笑,這個家伙對自己還真是有信心。

    橋聲短促有力!羅蘭娜從窗外收回目光。“進來吧!”

    奧斯卡進來了,他望著窗邊的少竟有些失神,他曾徹底的忘記,可當那段好的回憶真的重歸腦海之後,他又不知該如何面對了。

    “晚上好!這里還住的慣嗎?”

    羅蘭娜啞然失笑,她曾設想過無數次與這位男子見面時的景況,現在他們真的相聚一室,可連她自己也不清楚胸中涌起的苦澀是叫失望,還是叫無奈。

    “謝謝,這里比我的那間小公寓強多了。倒是您,一年了吧?您比那個時候成熟了很多。”

    “哦啦!是啊!一年啦!”奧斯卡呆呆的立在原地,他感到十分尷尬。“呃……我這里有甦霍伊子爵給您的一封信,雖然那個家伙極為令人不齒,但他……”

    “放在那吧。”羅蘭娜突然走向親王,並為他再次打開房門,“不介意的話就請您早點休息吧。”

    奧斯卡顫顫的退出房間,他記得自己曾與這位迷人的少有過一夕纏綿的光景,可這都過去了不是嗎?

    “哦對了!”羅蘭娜突然摘下了戴在手上的一枚寶石戒指。“我們都長大了,這枚戒指已不適合我的手形,您還是收回吧!再為它找一個合適的主人。”

    奧斯卡掂了掂手上的戒指,又看了看關緊的房門,他突然覺得所謂情分,不過就是這麼一回事。

    “殿下,這麼晚了,您這是要去哪啊?”門房外守侯的騎士有些疑惑的問到。

    “去散散心。”奧斯卡一頭鑽進馬車,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排遣胸中的郁悶。

    晚的大學城仍然熱鬧非凡,大學生和各地的學者要到午才肯乖乖回到上。咖啡館內擠滿了人,時近九月末,天氣干燥悶熱,北方的寒冷季風似乎遲遲不肯光臨。不過這沒關系,會做生意的老板將桌子擺到門外的街道上,他們還為到訪的客人搭上涼棚。人們就在戶外品嘗咖啡,高談闊論。

    學者的話題似乎都很高深,比方說南方的戰事,他們不但談到帝隊的無能,還談到了這種無能的必然。791年的南方起義並未像軍報上說的那樣徹底平息,一些起義軍仍然在堅持抵抗,他們深入山區開展游擊戰,在綿綿雪峰和深濃密林之中不斷敲打著近衛軍和那些貴族武裝脆弱的筋骨。

    爭論似乎沒有條理,人們並不清楚南方人為什麼要反抗偉大的帝國,軍人說他們是一群亡命徒,司法人員說他們是一群強盜,教士說他們是一群危險的異端,而到了學者這里,說法就更多了,有人說他們是國家的災,有人說他們是進步的象征,還也有人說他們是人民的救星和革命者。

    通常,抱持最後兩種看法的人都沒有什結果。地方司法機構又或特勤處的探子很快就會找上他們,接著便是無休無止的偵訊和審問。不過這種人在最後只有一個結局,要麼是在落了殘疾之後被丟出大牢,要麼就是被法院發配到帝國的各個偏遠的流放地做苦力。總之呢,泰坦不愁沒有辦法教訓這些企圖亂民心的知識份子。

    至于其他的,絕大多數人還是習慣平淡的生活,南方領土距離大學城實在是太遙遠了,說起來就像是國外發生的事情。這里的人們像平常一樣生活作息,他們為幾個泰士跟人吵架,也為城里的新鮮事不停的嚼舌頭。

    剛剛掛起門牌的盧比.奧斯卡大酒店就是一件新鮮事。誰會想到一位親王會經營這種買賣呢?半年來,人們看到來自世界各地的裝修工人不斷的進出酒店,可那里從前是一家博物館。裝修工程竟像宮殿一樣浩大,如果它如期開張,相信這里會是斯布亞霍辛甚至是都林最豪華的一家酒店。不過人們都在議論,酒店的主人將開張的日期不斷推遲,這雖然間接表明了經營者的細致,但人們獵奇的胃口卻始終得不到滿足。

    不過這一切都將揭曉,因為酒店主人,也就是那位親王殿下,他已經派出了請貼,開張的日子就是明天。

    “小奧斯卡!”盧比勒開心的擁抱了自己的小夫。“你這個不安分的小家伙,這麼晚了跑到我這兒來干嘛?難道你也像我等不及了嗎?”

    “沒什麼!只是看看你在忙什麼。”奧斯卡意興索然的回應了大皇子的熱情。

    “你這是怎麼了?再遲鈍的人也能看得出你發生了不好的事情!”盧比突然恍然大悟,“是不是又與我的小吵架了?”

    奧斯卡聳了聳肩,“不是,阿萊尼斯在西貝格堡消夏,她在下個月才會過來住上一陣子。”

    盧比沒作聲,他知道夫不想說。

    “快進來吧。看看咱們的酒店,如果不出什妙錯,這就是他展現給世人的樣子了!”

    親王不甚了了的打量著目不暇接的裝潢和擺設,他的嘆著氣。生活似乎一成不變,每天似乎只有起的時候充滿期待,似乎只有與騎士進行無差別練習的時候充滿。小參加了一個由組成的歷史學會,據說她還是那里的骨干,她呆在那個沙龍的時間比呆在家里和學校的時間要多得多;安東妮.霍曼伯爵夫人,親愛的安妮,她不會改變什麼,為親王整理內務、整理著裝、整理一切,然後再舒解一下彼此的,然後……似乎再沒別的;至于阿歐卡亞,其實不提也罷。這位在人前仍是一副羞怯的樣子,但在背後她會將你的家譜調查得一清二楚!據說這樣做是為了以防不測;還有就是那位見習醫師,本來親王想略過芬拉爾.多那特,因為她扮演的是伴的角。不過,親王想略過她的原因是她的扮演得並不十分出。

    公主,我的未婚!奧斯卡在提起公主的時候卻轉而想到了“拐棍兒塔里”,他佩服這小子,盡管這個家伙是個有名的無賴。但就是這樣一個無賴卻堅信自己會與一位共度一生。那麼……我是否曾想到過與阿萊尼斯共同走過這一世呢?

    奧斯卡非常遺憾的搖了搖頭,他確實喜歡這位公主,但他對她並不曾有過刻骨的思念,也不曾有過任何事關情愛的冀望。也許……

    “也許我根本就不愛她!”奧斯卡被這個認知嚇了一跳。

    “不!不會的!”親王搖頭。分居兩地並沒有妨礙他們相處,由于奧斯卡的課業十分沉重,便由公主跑來大學城看望他。通常阿萊尼斯一住就是一個星期,然後和親王做著所有情侶該做的事。他們會在一塊兒讀書,一塊兒討論一日三餐,一塊兒看歌劇,他們會在回來的路上接吻,他們還會撇開侍衛溜進濃密的森林。當然,每當這些事情進行得差不多之後,這兩個人必定會大吵一架,不過他們是情侶,所以爭吵很快就會結束。如果這個時候還有時間,那麼他們就會接著看歌劇、接著擁吻、接著做那些好的事情。

    “作為一個酒店老板,對宵你有什推薦嗎?”奧斯卡在逛到三層的時候終于累了。他拉著大殿下隨便找了個房間坐了下來。

    “啊哈!卿魚湯對睡眠有好處,酸乳酪吐司和草莓杏仁蛋糕對消化系統的效果也不錯,你想來些嗎?”

    “我想喝酒!你炕出來嗎?”

    盧比勒有些擔心的扶住了夫的肩膀,“我的小奧斯卡,你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奧斯卡怔了怔,他呼出一聲苦笑。

    “我的大殿下,問你一個問題。在有限的生命中,你對幾個人動過心?最後又是與誰有了結果?”

    盧比呆住了,不過奧斯卡馬上就意識到問題所在。

    “哦啦!抱歉!我忘記你對那些穿裙子的人不感興趣。”

    “不!”盧比勒迎上了奧斯卡的目光。“有過那麼一個!”

    奧斯卡立刻來了興致!他就知道這小子絕對不是天生喜好男。

    “快說說!快說說!天啊!這我可絕對不能錯過。”

    盧比笑了笑,他似乎已經陷入回憶,“那是一位伯爵,她比我小兩歲,麗、大方、儀態萬千!像天使一樣光芒四射!”

    “後來呢?”奧斯卡都快急死了。

    “後來?沒有後來!”盧比笑不出來了,“我認識她的時候她已有了心上人,我甚至沒有向她表明心跡就放棄了。”

    奧斯卡扶住了額頭。“天啊!天啊!這位會後悔死的,她有一個成為皇後的機會,但被她拋棄了不是嗎?有或者……是你對自己沒信心?難道她那心上人的條件比你更優秀嗎?”

    “問題不在這里。”盧比搖了搖頭,“關鍵是……她的心上人是另一位。”

    奧斯卡的臉在听到這句話後已經扭成了一個面團,不過最先忍不住的竟是盧比勒。很快,兩個人的笑聲越過屋梁,在空曠的酒店中回禱絕。

    9月28號,天有些陰,雲有些低沉,東南風也有些輕柔。泰坦帝國的大皇子殿下說,“不管怎樣!今天是開張的好日子。”

    于是——就開張吧!

    奧斯卡對酒店的興趣實在算不上有多麼濃厚,這只不過是他一時興起的產物罷了,可他知道這間酒店對盧比勒.阿爾法.莫瑞塞特的意義。看他操持酒店的那副架勢,這位皇子顯然已把這檔生意當成是自己畢生的杰作。

    這樣說或許還早一些,因為烏雲已經籠罩在酒店的上空。28號這天一早,西貝格堡的一名內侍長已經抵達大學城,盡管一位皇子和一位親王都對這個不請自來的家伙抱以鄙視的顏,但這名宮廷員仍然厚著臉皮綴在他們的身後。大皇子不得不開始仔細思索整件事的合理,其實他一直都在思索,他顧忌皇後陛下的反應,也害怕皇帝陛下的責難。

    但是!開設一間豪華酒店是容易的事嗎?想想這幾個月我是怎麼度過的!盧比邊想邊露出了一臉咬牙切齒的表情。首先,他要和親王派給他的管家進行溝通,制定出一份詳細的構架方案,然後他要聘請西大陸知名的酒店管理商對他的方案進行審核,這些經營專家自然會提出一些不同意見,當定稿最終確定的時候,三個月已經過去了。

    接下來,酒店工程便進入最煩瑣的階段。裝修!沒有比這更令人頭疼的事情!盧比從沒做過監工,他不知道那些建築商人怎樣工減料,也不知道這些小一樣的家伙是怎麼把各種貴重的器皿帶出他的視線。不過親王解決了這個問題,有天工人下班的時候,小奧斯卡攔住了一名工頭,當場就從他的身上搜出了一卷帛畫,這位殿下既沒有報,也沒有扣押工人,他只是斬下了那個倒霉鬼的雙手。在這之後,工程質量有了一些改善,而大皇子從各處搜羅的那些用于裝潢酒店的東西也沒淤缺過。

    再然後!盧比勒想了想,該死的!再然後還是裝修!一間豪華酒店如果只有一種風格的房間,那麼它一定會受人恥笑。真正的豪華,是指建築特征和裝潢陳設能夠給人以強烈的視覺震撼和身心上的享受。那麼要做到這一點,酒店必須擁有足夠多的風景,而這些風景,就是由不同時期、不同地域的裝飾景觀構成的。

    到最後,盧比自己都搞不清酒店的房間到底采用了多少種樣式,但有一些數字是他極為明確的。盧比.奧斯卡大酒店,擁有59間客房,17間套房,6間中型別館,3間大小不等風格迥異的室,在塔形的頂樓還有兩間三層的大套間,用這位殿下自己的話說,那里可以住國王。在一層大廳,盧比保留了博物館的一些陳設,那里展示著數量驚人的名畫和許多大文豪的手卷。在大廳兩側分別設有六個餐廳和兩個舞場。而地下,按照奧斯卡的提議,來裝陸海之國”荷茵蘭的工匠打通了無數個地下室,並利用獨特的承重技術建造了一個佔地盡八百平米的地宮。奧斯卡給這座地宮取了一個十分響亮的名字——太陽王戰車!用這位親王的話說,用不了多久,西大陸喜歡賭博的人都會趕來這里駕乘這部戰車。

    那麼……然後呢?

    盧比惱火的揮了揮手,“得了吧!這就夠了!要不然我會發瘋!”

    “今天是值得慶祝的日子!”奧斯卡這樣安慰他。親王拉著大殿下擠過酒店大廳的人群,當他們出現在門口的時候,用于剪彩的大紅綢緞已經準備好了。

    人們可算是開了眼界,絲綢他們听說過,但沒點身份地位的人可從來都沒見過!這種傳自東方的奢侈品和黃金等價,不過有時就算你有一山黃金也不見得能夠買到純的上等貨。看看啊!看看親王的氣派!他一定是要剪斷那縷耀眼的紅。

    就在人們歡呼贊嘆的時候,異變突起!親王和大皇子分持綢緞兩段,他們一同剪斷,可剩余的綢緞不知為何媚燃燒起來,人群有些混亂,就連大殿下也驚慌的向後退了幾步。綢緞上的火苗向連接門匾的那段急竄過去,就在人們眼看著大酒店的門匾燃燒起來的時候,這塊漆著金粉的巨大匾額突然噴發出絢爛的眼,當煙火散盡,宇的泰坦古文書寫的“盧比.奧斯卡大酒店始于教歷792年”的字樣便在火的微光中展露給世人。

    “送給你的!喜歡嗎?”奧斯卡笑嘻嘻的看著目瞪口呆的盧比勒。

    “怎麼說呢……哈哈……哈哈哈哈!”盧比飄飄然的笑著。

    畢竟是一位親王的產業!人們發出驚聲贊嘆,盡管這些受到邀請的人都有著響當當的頭餃和豐厚的家資,但他們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酒店的毫奢。從燈具到餐盤,從樓梯扶手到水龍頭,每一件物品無論大小,都閃爍著白銀的光澤。而在這些無所謂巨細的東西上,都用統一的字體雕刻著酒店的名諱和出產的年月。不過最值得一提的還是酒店的菜,就拿大廳舉行的招待會來說,每一套桌椅旁邊都有一個供人取用的食架,食架最低層是清一的主菜,第二層是配菜,第三層是沙拉,第四層是佐材各種醬料瑚味汁。酒水是流動的,侍者很好的體現了自身的職業素養,他們托著擺放無數酒杯的銀盤在室內像游魚一樣穿梭,當客人們發現自己的酒杯已經空落時,這些侍者總會如恰逢其會一般出現在你的身邊,于是,盡情的飲用吧!

    “翰!翰!”奧斯卡說話時已經躍上樂隊指揮的高台。“我的賓客們、我的朋友們、還佣從各地趕來的旅人,還有我那清苦的同學們!抱歉用這個詞形容你們,不過說真的,你們吃得太多了!”

    人群爆發出哄笑,奧斯卡很滿意這個小插曲的效果。

    “現在是我和我的酒店經理為大家安排的自由活動的時間,大家可以四處參觀,也可以去樓下踫踫運氣,今天是酒店開張的日子,所以太陽王戰車會送給你們每人一枚代表一個金泰的籌碼。”

    人群再次哄鬧起來,大家都在抱怨主人家的小氣。

    “是的!是的!”奧斯卡大聲制止了喧嘩,“是的!我都听到了!不過請不要怪責我的吝嗇,因為我知道,在場的男士都是賭神,而在場的士呢……說白了,賭神會為你們結帳的!”

    人們的笑聲更大了!

    “那麼……盡量喧鬧吧!不過最後我還要囑咐大家,如果你們想把某人鎖進樓上的房間,記得先要得到對方的允許,然後你才能向樓層侍者取鑰匙!”

    在場的賓客高聲起哄,這里是大學城,人群中有著大量的青年男,他們最喜歡這種熱鬧、開放、沒有拘束、沒有導師的場所。

    親王在跳下指揮台之後便和大殿下、小躲進了一個安靜的角落,薩沙伊不喜歡這種浮華吵鬧的氣氛,她一直躲在盧比勒身後,這樣一來便在無形中阻隔了大部分的擾者。盧比勒很喜歡安魯家的這位小,這也是他最羨慕奧斯卡的地方,在他眼中,薩沙伊是一個哥哥的心目中最完的,如果阿萊尼斯能夠變得和小一樣,那麼自己一定將她捧在手心里、放在心坎里。

    不過,盧比勒似乎還有一個更羨慕小夫的地方,這小子是安魯家族嫡系中的小末兒,那麼反過來說,他在某些方面就是最大的,他的哥哥們都要讓著他,護著他!而自己呢?盧比萬分不情願的離開椅子,他看到盧比姆斯已經到了。

    盧比姆斯這個不速之客似乎並不想與自己的哥哥多作糾纏,他似笑非笑的向哥哥恭賀,看得一旁的奧斯卡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然後,這位二殿下終于說出此行的目的,他希望能夠邀請小跳支舞。

    薩沙伊撅起了可愛的小鼻子,她對這個習慣自以為是的家伙極為感冒,如果“拐棍兒塔里”是,那麼盧比姆斯就是魔!別看他穿著一身燙得筆直的將校服一臉生人勿近的樣子,其實這小子在暗地里蓄養的故事已可以編成一部。據說盧比姆斯從許多海外商人那都听到一個傳聞,在遙遠的東方,一個帝王可以用一座宮殿組成的城池來看護他那數量眾多的子,不管這個傳說是真是假,盧比姆斯像著魔一般憧憬著那種生活。

    奧斯卡對小投來的求助目光竟然置之不理,他默然的打量著賣弄英武風姿的二皇子,對于這個人將來能有多大出息,奧斯卡相信自己已經看得相當透徹。

    薩沙伊最後還是挽住了盧比姆斯的手臂,盡管萬般不情願,但表面上並不會看出她有不愉的神。薩沙在步入舞池的時候不輕輕嘆氣,什麼時候……她才能為心愛的人無拘無束的跳上一支水仙之舞呢?

    望著擺在桌上的房間鑰匙,奧斯卡有些出神,據那位侍者說,這是一個麗的打發他送過來的。

    盧比勒從擺滿各種文件(其實是菜單)中抬起頭,他有些不願意了!

    “喂!小子!我不會告訴阿萊尼斯的,你還在等什麼?坐在那又不幫我的忙,你還是去忙些其他的事吧!”

    奧斯卡回敬到,“你放心,我早就打算把你一個人丟在這兒了!只不過……我還是第一次受到這種邀請。”

    “那你更應該把握!翰!趕快滾吧!你們男人都不是什東西!”

    奧斯卡大感頭疼,他有些明白了,盧比勒在進行那種游戲時多半是扮演異角的。

    暴雪在走廊中和親王踫了頭,“沒問題,房間里只有一個的呼吸聲。”

    “確定嗎?”奧斯卡沒頭沒腦的問。

    果然,殺手之王皺起了眉頭,“平常可不見你有這麼小心,想進去就快點,里面要是多了只蒼蠅都算我的過失。”

    奧斯卡聳了聳肩膀,他用鑰匙打開了這間客房的門,內里一片漆黑,只有洗漱室的門縫開啟了一道昏暗的光線。

    水聲挑惹著男人的神經,男人面對這種景況確實是第一次!莫名的邀請,莫名的房間。莫名的體……奧斯卡停在門邊,他甚至能夠听到自己的心髒在猛烈的轟鳴。混合著不知名氛的水氣撲鼻而來,他貪婪的呼吸,也許他還沒有意識到,當門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打開時,奧斯卡呆住了。他迷惑的看了看自己的手,看來,大腦還是忠誠于潛意識。

    “哦啦!”奧斯卡輕輕呼出聲,這間小客房的洗漱室沒有安置寬大的缸,它只有一個淋用的噴頭,用于阻隔視線的竹席屏風被撤到一邊,一尊豐潤亮澤的毫無保留的暴露在男人的視線內。

    “我認識你嗎?”奧斯卡只能這樣問。

    迷人的媚轉身,長發飛揚,水珠四濺,這是名少,她那柔軟的身體曲線展示著驚人的彈和充滿惑的魅力。奧斯卡避開了少的目光,他順手取來了一條寬大的巾。

    少雙手環胸,不過她的努力並不能很好的遮擋胸部的嬌挺。親王為她擦拭,最後用巾將她緊緊的包裹。

    “羅蘭娜,為什麼要這樣做?”奧斯卡找個地方坐了下來,他也在掩飾,如果不坐下來,下腹那處昂然的尖挺便會暴露他的渴望和火。

    “我的父親,您也認識的,他答應了甦霍伊家族,我沒有選擇。”

    “我……我炕出你的狀態,你無喜無憂,我……我不知道你是否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羅蘭娜扯掉了巾,她用這抹刺眼的純白勾住了奧斯卡的脖子,她發現親王根本無法將視線調離自己的身體,她驕傲,她滿意極了!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知道這麼做的後果,無論是甦霍伊家族還是他們那位公子都無法容忍我的不潔,我後半生的命運會比嚴寒更加冷酷。”

    奧斯卡不敢出聲,他實在無話可說。

    “不過我還是希望能夠將貞潔交給你,那會讓我忘記一切煩惱,忘記一切……”

    奧斯卡突然站了起來,他的已經完全消退了。

    “別說了!光明神不會允許這種事,尤其是你,你像天使一樣純潔,我不會讓任何東西玷污你,就連我自己也不能,婚約的事情你不用擔心,這個世界上要是有一個人能夠左右你父親,那麼那個人一定是我!”

    奧斯卡在說完話後便打算出門,但他在門口卻停下了。

    “這枚戒指……還是你最適合,介意再次接受它嗎?你知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不過,它真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羅蘭娜突然大聲笑了起來,她鑽進被子,並用寬大的被角使勁兒蒙住自己的臉,但這樣除了使笑聲更加沉悶之外便再沒多大用處。

    就在奧斯卡懷疑這位是否患了精神病的時候,羅蘭娜媚掀開被子露出一張帶著淺笑卻又掛著淚痕的麗臉孔。

    “喂!你被騙了!”

    奧斯卡的臉上露出危險的神。“你能說得再清楚一點嗎?”

    “我是說——你被騙了!我的婚約根本就是鬼扯,不過我終于達到了目的,你知道剛剛你的臉有多麼難看嗎?哈哈哈!我喜歡你為我失魂落魄!”

    奧斯卡突然躍上,他隔著緊緊壓住這個欺騙他的孩兒,不過他只是抿了抿嘴,因為他找不到詞語指責她。

    “為什麼要騙我?”

    羅蘭娜被固定著,但她毫不退縮的與奧斯卡對視,她明白了,自己喜歡的就是他的眼楮,那種顏、那種光暈和那種令人幻想著會被吞噬蹂躪的氣魄。

    “我已經說過了,我喜歡你為我失魂落魄!再說,這是對你忘記我的懲罰,不過……”羅蘭娜從年輕人的手上取過那枚自己從不離身的戒指,“我真正滿意的是,你並像看上去的那樣冷酷無情,對你這樣的家伙就要經常用大棒敲一敲,好讓你永遠記住我!”

    說到大棒,奧斯卡還真有些頭疼,光明神在上,一個少就在他的身下,他能感到她的溫熱,感到她的氣息,感到她的曲線,感到她的呼喚!那麼……

    “你……你想干什麼?”一直處在上風的羅蘭娜終于有點害怕了,她知道身上這個重重的家伙打算做些不好的事情。

    “我記得你怕癢!所噎…對于你這樣的家伙就要經常用手指摸一摸,好讓你永遠都記住——別在挑惹我!”

    幾乎是剎那,房間中傳出刺耳的尖叫,傳出動人的歡笑;接著,一個甜的聲線開始求饒;然後,那個粗重的喘息一點也沒有罷休的意思。

    殺手之王在門外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年輕真好!”

    奧斯卡拉開了被子,他捧住了兩座高聳的山峰,山峰似乎積滿白雪,在眼光的映襯下,雪峰上蕩漾起動人的波紋。奧斯卡留意到峰頂的……峰頂的的烽火台,恩!這個形容真是太棒了!他要做的就是在那上面點燃燎原的烽火。

    橋聲令奧斯卡從烽火漫天的幻境中猛然醒轉,外界的聲響終于回歸,奧斯卡詫異的醒覺,人們似乎在門外驚叫奔走。

    殺手之王的聲音傳了進來。

    “殿下,有人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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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wwai007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1:2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集 第六章

    這一天,確實是開張的好日子!從外面看,盧比.奧斯卡大酒店的頂樓就像一個燃燒的大火把,火光照亮了烏雲密布的一方天空。之所以說適合開張,那是因為大火燃起不久,大雨便從天上掉了下來,火勢漸漸衰弱,到最後只剩下刺鼻的一蓬煙霧。

    盧比勒.阿爾法.莫瑞塞特從出生那天算起也沒有像今天這樣狼狽過!看看他!他的外衣上還有零星的火苗,褲筒被燒穿了好幾個洞,他似乎只穿著一只鞋,另外一只不知去哪了。很明顯,大殿下是第一個沖進火場的,他像瘋了一樣撲打高高竄起的火焰,當奧斯卡試圖將他拖離火場的時候,大皇子竟然用骯髒的詞句罵他。

    奧斯卡仍是那副深沉兼且不知所謂的樣子,似乎大火燒掉了他那兩個最顯貴的房間根本不算一回事。不過從他調動人手的方式來看,他可一點都不打算善罷干休。

    水仙騎士封閉了現場,其實整個街區都被他們掌控了。作為親王殿下的特勤顧問,默茨海爾.德.庫西特男爵無疑是個經驗豐富手段老辣的密探頭子,在簡單的偵看了現場之後,他的辦礙驗告訴他,火災是由人為傾倒的助燃物造成的,因為最開始燃燒的那個房間里有許多報廢的物品都散發著濃烈的煤油味兒。

    這樣一來事情就好辦了!將驚慌失措的賓客集中起來,再客氣的請他們離開。很快,水仙騎士注意到涌往大門的人群里有一個神慌亂的小個子,一名騎士慢慢靠近他,然後突然擒住了他的手!果然,這家伙的手上有著同樣的煤油味兒,在他的褲子上還落著幾點濃濃的油污。

    皇後陛下的那位內侍長緊緊跟在盧比勒的身後,這個太監在笑,盧比已經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了。內侍從懷里掏出兩封信,是皇後陛下寫給大殿下的,奧斯卡也有一封,但他沒拆開,他不想知道皇後打算說什麼。

    盧比掂了掂信封,他克制著想把信紙撕成碎片的沖動。他一方面在感謝母後沒有將整個酒店都點燃,但另一方面他也在詛咒這位母親,他希望這個病泱泱的老太婆能夠早點下地獄,或是干脆一點,自己親手宰了她算了!

    縱火犯被扭私兩位殿下的面前,經過水仙騎士一番客氣的問候,這個家伙已變得和一條破布差不多,不過他很痛快的承認了自己的罪名,並且還像騎士通報了自己的身份。別看這小子相貌猥瑣,他的軍證明倒是真的。

    “首都保衛師怎麼會出你這種敗類?”盧比勒盡量控制著怒火,因為他不確定要怎麼處理這個企圖顛覆自己夢想的家伙。

    奧斯卡猛烈的搖著折扇,天氣本來就熱,再加上一場大火!所以真是算了吧!

    盧比命人將縱火犯塞進了馬車的行李箱,他要帶著人證趕回都林,他要當面質問自己的母後。那個內侍長的臉終于有些難看了,但他根本就不敢阻止大殿下,水仙騎士就在他的四周,他根本連動都不敢動。

    奧斯卡也上了車,他還是沒有什麼表示,這個做夫的只是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目光盯著人家看。

    馬車在行上國道之後一虜駛,距離都林只有不到幾公里了。不過盧比勒再也忍不住了,他突然下達了停止前進的命令。

    深了,國道上只有一隊騎士和一輛孤零零的馬車。

    “翰!你到底想說什麼?我知道你想說點什麼,但是拜托!要說就請快點,別用那副觀光磕嘴臉看著我。”

    奧斯卡聳了聳肩,酒店是他的,但更大一部分卻是盧比的,也就是說,除了被打斷一場甜蜜的約會之外,這位親王沒什麼遺憾。

    “我的朋友,我以為你是去向皇後陛下賠罪,不過現在看來,我猜錯了!”

    “我去向她賠罪?”盧比的面孔已經有些扭曲了!“你發瘋了還是被那個人給迷糊涂了?我向她賠罪?那誰向我負責呢?”

    “好吧!好吧!”奧斯卡夸張的點著頭,“需不需要我帶上騎兵?咱們沖進西貝格堡,把你的母後從她的病上揪下來,然後讓她跪伏在你的腳下向你懺悔,這樣總可以了吧?這樣你總該滿意了吧?”

    盧比一聲未吭,事情要是真的,他確實會非常滿意,但……那不是在痴人說夢嗎?

    “可……我是她的兒子!她很疼愛的!我還記得小的時候……”盧比勒停了下來,他變得十分失落。“算了!母後對我的愛早就變質了!”

    “朋友,打起精神!我可不想看到你這麼難過,你的母後……多半是希望你能成為一個出的帝王,她是害怕失去你!”

    盧比嘲弄的望了一眼小夫。“害怕失去我?不會的!失去我她還有另一個兒子。她害怕失去的是權利賀位,我比任何人都更了解我的母親,對剛才說的那兩種東西,她比任何事都要在乎。”

    “所噎…”盧比充滿怨怒的冷哼了一聲。“別指望我去向她賠罪,她命人縱火的目的就是要逼我妥協,逼我放棄!路還長著呢!我確實犯不著在這個時候理會她。”

    “那咱們還是回家睡覺吧!”奧斯卡作勢打了個哈欠,“你知道,明天我還隅課,休息不好可是會出人命的。”

    突然,馬車的行李箱傳來東西翻動的聲音,親王和大殿下不面面相覷。

    “那家伙怎麼辦?”盧比為難了,他總不能就這麼把一個縱火犯給放了。

    “交給我吧!”奧斯卡難得興奮起來,幾乎是一念之間,他已經知道該怎麼對付那個倒霉鬼了。

    曠野上樹立起一個高大的十字架,這是向光明神送去靈魂的象征。雨水稀疏,風中似乎傳來淒慘的哭嚎聲。

    “他……他罪不致死。”盧比驚恐的望著車窗外正在發生的慘劇。

    “不!”奧斯卡堅定的搖了搖頭,“這是一種宣告!向皇後陛下,也是向所有妄圖對付我那酒店的家伙。”話一說完,親王向車外的騎士打了一個手勢。

    一名騎士將火把投了過去,伴隨煤油爆炸般的燃燒,人體瞬間淹沒在火海之中,慘叫聲驚起了無數安歇的鳥兒,它們在火場附近徘徊,既想靠近看個究竟,可又害怕那種焦臭的、令口鼻窒息的氣味。

    “我們……我們走吧!快!”盧比縮進了車廂座位,他驚得渾身發抖。

    奧斯卡意猶未盡的點了點頭。

    馬車調頭了,一小隊紅虎騎士緊隨其後,曠野再次陷入沉寂,雨聲仍然淅瀝,雨珠輕快的落在燃燒的人體上,不過,這微微的清涼已無法令這個靈魂回復生機。

    不管怎麼說,酒店總算開張了。由于那場火災,最初的日子,這間世界級的豪華酒店的生意十分冷清,不過奧斯卡和盧比都不是很擔心,他們相信人們只要進過酒店的大門,他們便一定會再度光臨。

    日子還是要過!奧斯卡在10月末的時候正式被自己的導師雷洛.托馬斯將軍告知,早課中所有的對抗項目都可以結束了。奧斯卡並沒想象中那麼高興,他知道導師的決定多半是出于無奈,因為自己的反應越來越快,應付混戰時的手法也越來越慘烈。結果,基地中的騎士見到他的時候都已習慣繞道走,他們背地里稱呼親王是“安魯家的瘋虎”!

    作為一頭瘋狂的猛虎,奧斯卡總得找點發泄精力的事情做。不過幸好,792年的11月份已經到了!北方的秋季很短,在正式入冬的這段時間,是打獵的最佳季節。

    泰坦貴族的狩獵傳統非常悠久,據說是從神話時代保留至今的古老規則。在光明神教入主西大陸精神領域之後,宗教彩便開始侵入這一古老且充滿勇武精神的社會生活。貴族在狩獵前要向神明懺悔殺生的罪過,而狩獵隊伍中也必須配備牧師才能名正言順。

    狩獵之所以能夠成為社會生活的一部分,完全是出于泰坦貴族凡事講究禮數、講究傳統的作風。他們按照遠古的法則經營獵會,男人們穿上戰甲一般的獵裝出巡,而人們則在營地收拾獵物、烹煮食物。當然,時至今日可沒有哪位會做那種事情,獵會只不過是男人們炫耀武功的場所,而作為一名夫人或是,她們應該做的就是呆在營地里閑聊,等到男人們滿載而歸時為他們獻上熱烈的奉承。

    泰坦貴族的血統中充滿對武勛的向往,他們的祖輩同羅曼人戰斗過,同野蠻的雅利安人戰斗過,同凶猛頑強的德意斯人戰斗過,同充滿如火的法蘭高盧人戰斗過,同比蝗蟲更具破壞力的波西斯人戰斗過。泰坦帝國為何能以神聖命名,正是因為這個從羅曼人中分化而來的大部族與西大陸的各個主要民族都進行過戰爭,並且都獲得了勝利。所以泰坦貴族的驕傲完全出自好武的心態,這種心態是埋藏在血脈中的。在和平時期,貴族們自然只有用集體狩獵來發泄這種膨漳心態,在這個意義上說,狩獵是傳統,更是一種民族文化實體的凝結。

    11月的這一天,天氣晴朗,沒悠,只有強勁的東北風。斯布亞霍辛城外的大森林正是向東北方延伸的,這種天氣最適合圍粒

    奧斯卡並不是第一次參尖種大心狩獵活動,但之前他的行經始終都很蹩腳,這讓喜好此道的二皇子盧比姆斯殿下終于有了嘲諷他的機會。不過奧斯卡自然不會認命,他請到了來自南方集團軍群的喬治.羅梅羅將軍,這位將軍號稱是“南方山區最後的獵人”。

    老喬治很快便組織了一個狩獵隊,這個隊伍是非常講究的,而且成員的出身都必須是貴族。按照貧的不同,羅梅羅將軍為各人分配了不同的位置。狩獵隊在出行時分成左中右三隊,左隊成員必須履行驅趕獵物的職責,而右隊負責包抄,最後則由中隊的射手和矛手進行圍捕。

    出身多摩爾加的小親王自然不知道打獵會有那麼多的講究,他更不在乎組織一次狩獵會費多少金泰,他甚至不想帶上那些礙事的獵犬,因為它們的數目竟然比獵隊的人還多。奧斯卡只想發泄,他要發泄上述所說的那種精神,作為泰坦民族最為凶悍的一支,安魯和水仙人從來都不會拒絕鮮血。

    就說這次狩獵會吧!為了答謝二皇子殿下上一趟的邀請,奧斯卡準備得非常充分,他的騎士在林地外圍建立了一座豪華的營地,營地的一邊是男士們專用的屠宰場,獵物會在那里被支解,盡管貴族男子不會親自操持屠刀,但卻都喜歡圍在一邊看著屠夫操作他們的獵物。眷的休息區離男人的地盤遠遠的,她們自然要遠離血腥,當男人們將場面收拾好之後她們才會過來,這個時候人會得到許多小禮物,這些禮物多半都是一些鮮活的小動物,也許她們不喜歡毛茸茸的野物,但孩子和年輕的都好這種把戲,他們會為捕獲獵物的男士送去適當的祝福,比方說一個熱吻便非常不錯。

    營地的安排自然不用奧斯卡去操心,他只是惦記著自己的獵物。在出發之前,羅梅羅將軍謹慎細致的檢查了一遍小親王的裝備,不愧是一個精明的老獵人,他首先為親王的坐騎撤掉蹄鐵,然後又將親王隨身攜帶的裝備清理了一下,他拋掉了許多不必要的東西,例如飛刀、匕首。

    奧斯卡任由老喬治擺弄著他,如果不是這位將軍,他可能到現在也不清楚如何穿戴匹配的獵裝,不過當羅梅羅為他帶上用于捕獲小動物的短弩時,奧斯卡斷然拒絕了!他可不會選擇野兔、大雁那種小家伙,他只想圍住一頭野狼,不過當然,劍豬會是更好的選擇。

    那麼現在,貴族們的狩獵隊伍已經組成了穩穩的陣勢,奧斯卡的獵隊在這片林地的邊緣,二殿下盧比姆斯的獵隊已經進入樹林深處,在林地另一側,斯布亞霍辛當地的一位侯爵組織的獵隊與小親王遙相呼應。奧斯卡的身邊有高人指點,而那位侯爵也是一個精明的老獵手,他們都不會像二殿下那樣冒失,等到這位殿下將樹林攪得天翻地覆時,他們才會出動。

    奧斯卡端坐在馬上,他穿著牛皮縫制的獵裝,腰上插著刺箭和一把用于放血和切割毛皮的三刃尖錐。他背上背著弓箭,但他可不怎麼會使。面對獵物時,這個小伙子喜歡借助雷束爾的速度追至與獵物其平的位置,然後身體傾斜側掛于馬上,用三刃尖錐或是刺劍將那些大型猛獸扎個通透。

    羅梅羅將軍在這個時候總會大搖其頭,他說這不是打獵的正確方式,沒人會選擇與猛獸搏斗。

    奧斯卡對騎兵軍長的說法非常不以為然,他仍舊使用這種野蠻人的方式。在他眼中,用弓箭或是陷阱都是下作的行為,既然是打獵,那麼意思就是要與獵物打斗,然後在其中體會征服的快感。

    結果呢!對親王的這種認識,他的同學們都回應給他驚恐的神。

    前面的斥候隊伍發出奇怪的呼嘯!奧斯卡露出一抹微笑,他看到裝扮成野豬模樣的導引人已經奔上去了。

    “翰!今晚有人想吃烤豬嗎?”

    “殿下!那還不是燒豬,那只是獵物。”羅梅羅將軍低聲說。“您不要高興得太早,打獵是這個世界上最不確定的事,你不可能知道自己會捕獲什麼。”

    奧斯卡並不喜歡老喬治其水的方式,不過他還是尊敬這個資深的獵人,如果不是他的教導,自己仍會像剛開始那樣什麼東西都獵不到。

    “那麼,我的指令長大人!請您下命令吧!”

    羅梅羅將軍松了松筋骨,他舉起了象征出獵的指令旗幟。幾乎是立刻,左翼的騎隊呼喊怪叫著奔了出去,緊接著右翼也開始行動了,他們繞過很大一段距離奔向林地的前端。

    就在奧斯卡有些等不及的時候,化裝成野豬的導引人發出一聲尖利的呼喝,老喬治終于向殿下作了一個“請”的手勢,奧斯卡哦啦一聲歡呼而出。雷束爾瞬間便幻化成一片漆黑的雲朵。在親王身後,殺手之王暴雪第一個追了上去,然後是獵隊的指令長老喬治,然後是來自北方軍區的大力士明塔斯.布郎特,再然後是打扮得彩斑斕的瘋子參謀長達答拉斯.皮切上校。這個家伙經常出現在奧斯卡的左右,也許是出于對親王身份地位的仰慕,也許是出于對水仙騎士團的向往,“瘋子達答”經常向殿下灌輸他那些充滿奇幻彩的作戰計劃。

    很快,獵隊完全展開了!目標近在眼前,親王的傳令惠靈頓已將雕翎箭搭上弓弦,但他可不會傻到將這枚要命的箭矢發射出去,在這個騎隊里,只有身份最顯貴的那個人才能對獵物下手。惠靈頓用弓箭對準獵物無非是不希望親王發生危險。

    奧斯卡承認自己遇到了一個難纏的家伙!前面這頭顱頂高聳、肩寬背厚的大家伙無疑是異常精明的,它在逃亡時不斷變換著方向,它總是能從圍堵中闖出一條路。

    獵犬在瘋狂的追趕,它們的吠叫驚起了林地中所有的飛鳥。不過那頭壯碩的野豬並不把追在身後的一群小獸放在眼里,它抖起背部的棕毛,使自己看上去就像一座移動的箭樓。活下去的刺激著野豬全部的生機,它散發出蘊涵著凶猛殘忍的氣息,獵犬群雖然緊緊綴在後面,但它們都不庚分接近勇媚獵物。

    奧斯卡緊咬著一口小白牙,他有些抱怨自己的雷束爾,這匹比普通戰馬高半頭的小家伙似乎不習慣快速騰挪,在掉轉方向時,它總是比獵物慢上一線。雷束爾自然不知道小主人的想法,因為它已經比其余的馬匹快上很多了。現在的它同樣極為惱火,不光是那頭妄圖戲弄它的野豬,也因為那群礙手礙腳的獵犬老是擋住它的去路。

    “惠靈頓!”奧斯卡向身後大喊,他已看到右翼獵隊在前面布置的口袋陣,如果這頭難纏的野豬闖過去,那麼這半時的辛苦就全都白費了!

    傳令的箭似乎只比親王的命令晚了半秒鐘,野豬在沒有任何反應的情況下便已中箭。雕翎卡在前肢與肩骨的接縫處,野豬隨即便發出一聲淒厲的呼嚎。右隊縮小隊形迎了上去,奧斯卡攥緊了手中的三刃尖錐,他知道決定勝負的時刻終于到了。

    野豬被迫再一次改變方向,但它的行動已經十分緩慢,獵狗很快便咬住了它的尾巴。野豬從沒被這種東西欺負過,它憤怒極了,在幾個轉身之間,獵狗已經被它甩了出去,其余那些除了圍著它狂吠打轉之外便再也不敢沖上去了。

    一頭黑的巨物突然將獵狗驅趕開來,野豬的生存本能告訴它,最致命的挑戰終于來了!

    一反常態,這頭凶悍的猛獸發出震天的呼聲,它突然向雷束爾急竄而去。高大的駿馬忽視了對手的抵抗情緒,它為了躲避沖撞不得不人立而起。事情發生的太迅速了!奧斯卡一手持著凶器,一手緊抓韁繩,但雷束爾的蹦跳使韁繩發出巨大的拉力,奧斯卡只感到手腕快要脫臼,當他意識到自己結結實實的跌落在地時,野豬已經抖擻凶媚氣焰猛撲而至。

    奧斯卡的大腦一片空白,他的一條腿還掛在馬蹬上。就在野豬的氣息已經噴吐至年輕人的面頰時,一隊騎士在場邊呼嘯而過。野豬慘哼著退往一邊,原來它的背部已經插上十幾只刺劍。

    奧斯卡利用寶貴的空隙掙拖了馬蹬的束縛,他從地上一躍而起,也許是倒地的恥辱激發了他的凶,這個年輕人不顧一切的向獵物撲了上去。

    野豬被困在騎隊中心,它已有些力不從心,但如果不把這個企圖奪去自己生命的家伙徹底擊倒它是不會放棄的!

    奧斯卡似乎也是如此打算!他用腳踢,用尖錐刺,野豬的重量使他跌倒在地,野豬不斷拱來的獠牙也撕破了他的肩膀,不過他在閃躲中還是看準了一個時機!

    三刃尖錐媚向前一探!小親王無所畏懼的迎上了對手的眼楮,他讀不懂那雙逐漸暗淡的眼中到底蘊藏怎樣的含義,當溫熱的鮮血不斷對手的咽喉噴射而出的時候,奧斯卡除了得到一身的傷痛,還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他成功的征服了一頭野獸,這種事就像毀滅一個國度一樣令人著茫

    人們紛紛躍下馬,親王的醫師帕爾斯先生已從後隊趕了上來,他發現小家伙的左臂已經脫臼,他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胳膊接上去。奧斯卡這時也不用裝模作樣的忍耐了,他大聲的詛咒,詛咒壓在自己身上的野豬,詛咒這要該死的疼痛,他還詛咒自己的伙伴,這些家伙竟然還沒有把獵物從他的身上挪開。

    男人們卷起袖子,他們在這時才有功夫欣賞這頭凶猛頑強的獵物,這確實是一個大家伙,在野豬中也應是王者。

    “它大概有三百公斤!”

    “不!更重一些!”人們一邊交頭接兒一邊欣賞親王的狼狽樣子。

    突然!傳令惠靈頓媚向一個方向揚起弓箭,暴雪也戒備的擋在親王身前!只見左側樹林中的茂密枝葉正在發出一陣陣有節奏的抖動。

    馬上的人輕巧的踱開了,他們要包抄過去;地上的人紛紛拔出兵刃,他們在親王左近組成了密集的護衛陣型,不怪人們這麼緊張,看看枝葉抖動的面積和幅度,過來的一定是一頭大型猛獸!

    枝葉抖動的範圍越來越大,越來越近!終于,面向眾人的厚密林叢媚分開了!惠靈頓的箭馬上就要射出,但他終于看清了闖過來的東西。手上動作已經停不下來,這個神射手只得在半秒鐘內微微撥轉了弓箭的角度。

    箭矢擦著人體落進樹叢深處,在場的所有人都跟著傳令松了一口氣,可當這個騎在馬上人走入林地中的明光處時,人們又不將心髒提到了嗓子眼兒!天啊!發生什麼事了?這名騎士竟然混身血,他的背上還插著幾支長翎箭矢。

    “我在二殿下的獵隊里見過他!”一個人發出驚恐的叫喊。

    人們馬上就意識到事態的嚴重!

    奧斯卡總算從野豬的尸身下面爬出來了,他臨走還不忘踢上幾腳。那名身受重傷的騎士正被帕爾斯護理著,不過他已能開口說話。

    “伏……伏擊!情況……危……危……”

    奧斯卡沒有等到下文,他望了望毒醫,而醫師則搖了搖頭。

    盧比姆斯從沒見過這種場面,紛飛的箭矢,折斷的長矛,人首分離的尸體,殘肢斷臂的血。當遭遇伏擊的時候,他竟然蠢到以為那是一群猛獸。

    二殿下身邊的護衛正在逐漸稀少,守衛皇子的兩名聖騎士早就在對方的第一輪箭雨中翻落馬下,不過他們都是用身體阻擋在盧姆的身前,二殿下十分領情,他第一個滾下受驚的戰馬,然後撐起一具尸體當成保命的陽傘。他的好朋友“拐棍兒塔里”是第二個,這個小子還沒白當一回軍人,他大聲命令馬上的騎士組成圓形阻擊陣,但這隊人實在不怎麼听話,隊伍中有限的軍人也被四周蜂擁而上的敵人所沖跨。

    塔里瘋狂的揮舞著馬刀,他有些慶幸出獵時還帶著這把家伙,每砍倒一個敵人,這小子總會大聲念出一個人的名字。可當身邊的人越來越少時,人的名字就變成了一個,他念叨著羅蘭娜,他祈求光明神,如果能粹個屠場中生還,他一定會用生命來侍奉神明和他的愛情。

    盧比姆斯的大腦早就停止思考了,被他充作盾牌的聖騎士已經變成一片血紅的破布!盧姆身上也挨了幾劍,每當新的痛覺傳來時,他總要像宣告一般發出一聲刺耳的慘呼。

    終于,一個壯碩的大漢踢飛了二殿下那支布滿缺口的裝飾劍,他一個側撞便將盧比姆斯擊倒在地!痛哭流涕的盧姆四肢並用的向前爬行,他不斷求饒,他許下了無數諾言,可那個凶神一般的人仍然一腳踩實了他的脊梁。

    拐棍兒塔里叫囂著趕了上來,但一把長矛從後面將他刺翻了,兩個好友竟然跌在一處,並且臉對著臉。塔里已沒有了往日的無賴神情,他已經懶得動彈了,將自己的過往在腦海中快速的瀏覽一遍,他發現竟然沒有任何值得留戀的東西!再看看他的朋友,盧比姆斯翻轉過來,沖著敵人瘋狂的祈求!這時的塔里不開始懷疑,這位殿下是怎麼回事?自己怎麼會和這樣的人成為朋友?

    長矛與長劍同時落下,這對狐朋狗友馬上就要一塊兒拜見光明神了!

    盧比姆斯畏畏縮縮的打開緊閉著的眼楮,他驚喜的發現那個企圖取他命的家伙已經栽倒在地,原來他的咽喉已被一只插著白雕翎的箭矢貫穿了!

    一聲低沉的號角在林中回蕩,紅虎騎士的馬蹄憾兵很快便粉碎了襲擊者的抵抗。當親王拖著腫疼的肩膀趕到現場時,騎兵已將襲擊者逼入林地中的一個角落。

    人多勢眾的水仙騎兵已經控制住局勢,他們七手八腳的將二殿下拖上馬背,並在第一時間將其帶離現場。奧斯卡發現似乎並不需要自己出手了,他有些慶幸,因為現在他連一把水果刀都拿不動。

    同樣渾身血的塔里也爬上了馬背,但這個無賴並沒讓騎士幫忙,他呲牙裂嘴的弛到親王身邊,那里聚集著無數護衛,看來這小子還有些自知之明,他一點都沒有參加追擊行動的打算。

    “你怎麼樣?”奧斯卡實在炕出這個平常只會在人身上逞英雄的拐棍兒塔里倒真是個硬漢子。

    “我沒事!”塔里邊說邊樣似瘋狂的往自己身上纏繃帶,“不過倒是那些該死的匪徒,難道您不覺得他們的行動有點奇怪嗎?要是我的話會向密林深處突圍!可他們卻向林外的開闊地退過去了!”

    奧斯卡不以為意的點了點頭,“恩!是的!這只能解釋為他們沒你聰明!”

    親王的笑容突然僵住了!林外的開闊地?他仔細辨認了一下匪徒退卻的方向。

    “糟糕!那邊是眷的營地!這些蟊賊早就算計好了!人一亂他們便能脫困!”奧斯卡率先沖了出去,他心急如焚的催促著雷束爾!不過連他自己都不清楚心中到底在擔心什麼!

    營地如預期般亂成了一鍋麥片粥!養尊處優的人們哪里見過這麼多的強盜,她們尖叫著四散奔逃,有的干脆矩暈倒。薩沙伊大概是營地里唯一一個裝備獵具的,她的弓箭雖然欠缺一點準頭,但還是射翻了幾個沒有留意到她的匪徒。不過就在她暗自得意的時候,一陣急驟的馬蹄聲已在身後響起。

    薩沙的戰都巧並不高明,她愣愣的轉身,弓箭也沒有迅速的指向敵人。當她剛剛抬起箭矢時,一陣大力已經將她掀了出去。薩沙有點惱火,她在地上翻滾時便再一次揀起了掉落的箭矢。那名騎士並沒留意來自身後的敵意,他以為那個小孩兒不敢再爬起來了,但他的馬匹突然踉蹌著栽倒!

    薩沙在心里的詛咒了一句,看來自己要向惠靈頓請教一下了!那一箭她本想射翻那個匪徒,可她射到的只是馬屁股。

    小是安魯一員,安魯家族無論男都是逞雄斗勇的厲害角,薩沙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她提著刺劍便向那個狼狽的掉在地上的匪徒沖了過去。

    薩沙突然注意到,匪徒們竟然向這邊圍了過來,那麼……這個家伙多半就是他們的頭領。在這種認知的驅使下,小揮動刺劍的頻率更快了。不過對手的騎士劍近乎密不透風,薩沙根本無法接近,異常惱火的小大開大闔的蕩起刺劍,她已經忘記刺劍根本就不是這麼用的!

    營地中的紅身影越來越多,紅虎騎兵已經趕上來了!他們將營地圍得水泄不通,偶爾有幾個沖過封鎖的匪徒也被眼尖的箭士射殺了。

    匪徒的頭領清楚的知道大勢已去,他不得不令做打算……

    奧斯卡趕了上來,但他發現戰斗已經停止,但騎兵的臉上都流露出激憤的神。

    “怎麼回事?”

    沒人回答殿下的提問,圍堵營地的騎兵默默的為他讓出一條路。

    “你是騎士的首領對不對?”蓄著大胡子的匪徒頭子沖親王大喊了一聲。“如果你不想見到這位人頭落地,最好放了我的同伴,並讓你的騎士退到樹林的另一邊。”

    奧斯卡什麼都沒听進去,他只是目光呆幟盯著架在薩沙伊脖子上的那把長劍。

    “喂!我在等你的回答!”

    奧斯卡迎上的眼楮,他發現那里有淚!這……這一切都令人瘋狂!年輕的親王像患了癲癇癥一樣抖動起來,怒火就像多年前那樣猶如火山一般爆炸而出!他的不僅受到羞辱,就連她的生命也受到了威脅!這是不允許的!這是無法原諒的!

    不過奧斯卡發現自己無計可施,他看了看身旁的保爾,殺手之王輕輕搖頭,那個匪徒的身邊還有他的幾個同伙,暴雪倒是能將他們全都宰了,但那個時候估計小也已遭遇毒手。

    親王又看了看另一邊的傳令,惠靈頓也輕輕搖了搖頭,他的箭非常快!快到令人難以置信!但這樣的箭矢會比貼緊脖頸的凶器更快嗎?惠靈頓不敢打這個賭。

    就在這個時候,“拐棍兒塔里”擠了上來,他傷得不輕,能夠騎馬已經很不容易了。

    “殿下,他手里只有一個人質,而我們手里有十幾個!”

    親王喜出望外的瞪了瞪這個可愛的無賴,無疑!一個無賴在某些時候要比一個整編騎兵師還管用得多,奧斯卡已經完全明白自己該怎麼做!

    水仙騎士將俘虜帶上來了!奧斯卡艱難的躍下雷束爾,團團圍住匪徒的騎士為殿下讓出一個空地。

    匪徒首領有些擔心了,“你想干什麼?快將我的同伴放了!”說完話他還不忘將長劍向前探了探。立刻!小潔白的脖頸多出一條血痕,奧斯卡望著的一粒血珠從敵人的長劍鋒刃上緩緩滑落。

    奧斯卡搖了搖頭,他本來還抱著一線希望,可是現在,就算神明也無法救贖這些匪徒的靈魂了!他將手中的三刃尖錐稍稍反轉,尖刃立時刺破手掌,以神選戰士的名義蒙受血誓,面前的敵人,會在嘗遍人間最恐怖的酷刑之後被丟入煉制安魯神牌的熔爐。

    奧斯卡笑了!幾位趕來應付場面的超級囚徒都露出了然的神,他們清楚的知道,當這個年輕人作出那種表情時,光明神往往會躲進暗處。

    “您好!我是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安魯家族第四子,帝國親王!”

    “我不想知道這些!快叫你的騎兵散開!”

    奧斯卡搖了搖頭,“這不是談判的正確方式,我已經通報了我的姓名,請你告訴你叫什麼!”

    “先把我的同伴放開,否則一切都免談!”

    奧斯卡又搖了搖頭,“抱歉了,只是帝國司法部或是特勤總部才能決定你的同伴的命運,不過作為帝國的一位親王,我恐怕只有處理一個人的權限。”

    奧斯卡邊說邊向身後招了招手,騎士們將俘虜們押了上來。

    “翰!”奧斯卡將三刃尖錐搭上了一名俘虜身上的繩索。“我要用這個人來交換你劍下的那位。”

    “你在做夢!你當我是白痴嗎?”匪徒頭子大聲叫罵起來。

    “那麼就是說……你放棄了這個人!”奧斯卡在話音落下的時候突然將三刃尖錐媚向上捅。鋒利的尖刺切開喉管,刺破口腔,一直深入腦部。這名俘虜算是完了!

    就在匪徒的一片驚呼聲中,奧斯卡走向第二個!

    “這個你也打算放棄嗎?”

    “你若是……”

    還沒等匪徒首領說完話,奧斯卡的尖錐再一次帶走了一個生命。他契而不舍的走向第三個。

    匪徒頭子驚詫的退卻著,這個一頭一臉盡是鮮血的貴族無疑是他見過的最凶殘的家伙。

    第三個俘虜被結果了!

    “夠了!夠了!”

    擱在小脖子上的長劍突然蕩開,解脫的薩沙伊非但沒有奔向哥哥,而是一臉悲憤的望著他。

    “好了!你贏了!我是莫菲爾斯,一個起義者!”

    莫菲爾斯將騎士劍丟到了地上,盡管他知道自己和同伴的命運會比現在更淒慘,但他實在不忍看著戰友一個一個被屠戮,他知道自己打錯主意了,這些凶殘的貴族老爺怎麼會在乎一個人的命呢?更何況自己面對的還是所見的貴族中最惡毒的一個!

    水仙騎士一擁而上,小被帶過來了。

    奧斯卡想擁抱,可他竟然撲了個空,薩沙在躲開他的懷抱之後躍上了一匹戰馬,她竟然未發一言便跑開了!

    “我做錯什麼事了嗎?”奧斯卡望著的背影出聲詢問。

    不過親王沒有等到回答,倒是被水仙騎士用繩索捆了個結實的莫菲爾斯高聲叫到︰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信仰自由的人民會記住你的名字!會有人向你討回今日的血債的!”

    奧斯卡惱火的搶過了一根粗大的馬鞭,他對著這個侵犯自己的家伙就是一通毒打!一時間,整個營地都呼嘯著響鞭抽落人體的悶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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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wwai007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1:2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集 第七章

    我們知道,教歷792年大部分的時光都是在平靜安和中度過的。但如果說仍有什沒盡如人意的地方,那就是泰坦帝國將面臨一場全新的戰爭。

    皇室王子的遇刺並不是偶然的,在進行這場刺殺行動前,起義組織需要組織人力、確定目標、制定計劃。而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並不是唯一一次行動,特勤處在事後的調查表明,792年10月份至11月份,起義組織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內策劃並實施了九次針對帝國不同貧貴族的刺殺行動。而令人驚詫的是,除了二皇子殿下得以幸免,其余八位顯貴都被刺死。

    這表明,大規模的刺殺行動是經過細致的部署、分工、合作才得以完成的。按照特勤處魯道夫.霍斯伯爵的說法,歷史上所有的份子、起義軍,在一定的時期內都會將危險的恐怖主義作為行動的指導思想。這些恐怖份子利用隱秘的武裝力量以刺殺等方式制造各種各樣的恐怖。而論其根本目的,其實他們在面對強大的國家力量時是根本達不到任何預期目標的,他們僅僅是為了恐怖而制造恐怖。

    魯道夫.霍斯伯爵的精明干練並不為外人所知,因為他的工作屬需要嚴格的保密網絡作為輔助。人們只能從皇室書記處發布的通告中得知特勤處在忙些什麼。

    面對791年南方大起義的余孽發動的刺殺攻勢,特勤處在忙什麼呢?

    首先,魯道夫.霍斯伯爵命令轄下所有的探員、線人、聯絡人員二十四小時待命,他要求這些為特勤處、為皇室服務的人必須作好即刻出擊的準備;其次,當二皇子殿下遇刺的消息傳到都林後,魯道夫馬上意識到刺殺行動已經升級至威脅帝國最高統治階層的地步,他緊急聯絡帝國司法部、軍部、民政部的負責人,在這次倉促的協調會上,這頭狡詐的大型獵犬制定了加緊軍事進攻、軍事圍剿的步伐,加快山區人口分流、移民內遷的策略,因為只于軍事和民事上進一步壓縮起義者,才能使他們在行動中露出馬腳,如果再給他們足夠的時間策劃新一輪的刺殺行動,那麼霍斯伯爵這條頭狗便可以提前退休!

    緊接著,魯道夫在貴族元老院召開的例會上作了簡報,頸前的國內外局勢,他為帝國下一階段的秘密工作定下了基調。反恐!為每一個可能受到破壞的環節,為每一個可能遭遇襲擊的目標。第一次,特勤處要求劃撥特別開支的議案得到全票通過。

    最後,這頭獵犬請示他的主子為英勇捍衛皇室尊嚴,並活捉恐怖份子的奧斯涅親王殿下頒發了帝國獅心勛章,並要求這位殿下就他手中掌握的恐怖份子進行移交。不過我們應該清楚奧斯涅親王的情,勛章他收下了,對特勤處的回答卻是︰“絕不!”

    最後的最後,魯道夫.霍斯除了每天三次請示皇帝催逼親王之外便一點辦法也沒有。

    “絕不!絕不!”奧斯卡惱火的向安東妮伯爵夫人叫囂著,“我的家里絕不養貓!”

    安妮一臉的一籌莫展,她對這個倔強的小子一點辦法也沒有。

    “看看我的這些衣服,家里沒有貓的時候便已經沾染了這麼多貓毛,要是養了貓那還得了!”

    安妮接過衣物清理起來,“又沒人讓您那樣出去見人,再說這里是斯布亞霍辛,既是大學城也是玳瑁貓之城,家里沒有貓會非常奇怪的。”

    奧斯卡搖了搖頭,“不,我寧可讓阿萊尼斯在探望我時帶上她的豹子!勒普那家伙的身長已近一米五,它現在能撕碎一只純種的德意斯大狼狗,它一定喜歡那些小動物,但願它把玳瑁貓之城絞個天翻地覆!”

    安妮放下手上的活計抬起頭,“我的小奧斯卡!你這是怎麼了?自打那次打獵回來你便一直怪怪的!干嘛非要將事情說成那樣?就拿那些玳瑁貓來說,大學城的書籍靠誰來維護?一半是圖書管理員,另一半就是靠這些可愛的小動物,它們捉老鼠,而老鼠天生就是書籍的仇人……”

    “安妮!”奧斯卡頭疼的拂住額頭,“換個話題,你應該知道我說的‘絕不’是什麼概念,就是一點都沒有商量的余地!翰!我們的小呢?”

    安東妮也不打算再跟這個不可理喻的家伙胡扯下去了。

    “她和阿歐卡亞還有羅蘭娜一塊兒去了基地,據說是去探望朋友。”

    也許安妮沒注意,或許是她根本就不想注意,小奧斯卡的臉在听完這句話後已經變成了鯖魚魚子醬那樣的顏。這種顏象征著頂級味,但若是放在親王的臉上,那就表明這位殿下正在孕育一場暴風。

    水仙騎士團紅虎沖鋒師的基地坐落在城市北郊,佔地廣大,本著揀來的便宜白佔誰不佔的原則,親王殿下向皇家軍事學院勒索了建造這座大型軍營的一應費用。之所以稱其是基地,那是由于它的存在有著特殊的意義。這座大兵營不光用做屯兵,還建有各種極具針對的練習場地。

    比方說這間反偵訊練習室,繆拉少將第一次听說這種軍事用語,因為在水仙人針對波西斯的戰爭中根本就不存在什麼反偵訊!雙方的俘虜基本上都沒什下場,所以人們都想做英雄!在這種情況下想偵訊出什麼有價值的戰爭消息純粹就是胡扯。不過西方君主國就不一樣了,戰爭雙方不但要遵守光明神教的法則,而參冀斗的士兵也要謹守騎士精神。

    所謂騎士精神,繆拉嗤笑了一下,他認為那只是皇帝和傳奇小說的作者瞎編出來的東西,什麼騎士的天職啊……什麼騎士的武勛啊……什麼騎士的進階啊……這一切都是虛構的!在這位將軍的眼中,騎士只不過是一種比步兵優越一些的戰爭資源,騎士這一特殊階級的存在只能是為戰爭服務的,而究其根本,便是統治者控制戰爭資源的一種手段。

    就像這間反偵訊練習室,它就是為騎士準備的,戰場上沒人會在乎平民的死活,可俘虜若是一名擁有頭餃的騎士那就不一樣了。敵人可以為他傳遞家信,如果贖金合適,這名騎士很快便會獲得自由。而反偵訊訓練,就是訓練騎士在被俘之後如何對抗敵人的逼供,不過這種訓練只能教會騎士避重就輕的技巧,如果敵人使用刑具,那麼關鍵就要看你的個人意志。

    無疑,繆拉一直都認為這間反偵訊練習室從來都不會派上用場,但這個世界上還有光明神都說不準的事情,所以當那位起義者頭領被押解到這間斗室之後,繆拉一點都沒有遲疑,他幾乎是立刻開始偵訊,不過這已經是半個月之前的事情了。

    “他還好吧?”薩沙伊有些焦急的問。

    “好……好……簡直是好得很!昨天給他檢查身體的時候還發現他胖了很多!”繆拉無奈的聳了聳肩,就是托這位小的福,沒人敢對這個犯下重罪的囚徒使用刑具,結果呢!親王發再大的火兒也沒有用,半個月來的偵訊一無所獲。

    繆拉打開了囚室的鐵制大門,不過我們知道這不是真正的囚室,它只是練習用的。屋子里面有桌子、椅子、一張矮、一盞悠,按照小的要求,騎士們還在一扇擋板後面放置了盆和便桶。整個房間看上去十分整潔,采光也不錯。

    前些日子,這位莫爾菲斯先生刮掉了蓄滿一臉的大胡子。作為負責秘密行動的起義頭領,他一直居無定所,即要躲避司法巡兵的搜查,又要利用各種隱秘的方式進行潛伏。結果呢,他在四個月來第一次照鏡子的時候發現自己變得像個惡鬼,怪不得那位一直關照他的始終坐惦自己遠遠的。

    薩沙伊承認自己第一次見識過莫爾菲斯先生的真面目時曾發出一聲“男子”的贊嘆!那是一張粗獷且含蓄的面孔,那是一雙堅定且睿智的眼眸。小知道自己在臉紅,也許是因為她還年少,她不知道如何與這樣一位成熟貌、身份特殊的男子相處。

    羅蘭娜在進屋之後一直躲在薩沙身後,她的父親曾是一位典獄長,這令羅娜始終對囚徒提不起好感,不過這個囚徒確實賞心悅目!她咬著小的耳朵輕輕說︰

    “嘿!你硬形容他真的一點都不過分!”

    阿歐卡亞仍是那副老樣子,她最後一個進門,並將臉孔整個埋在羅蘭娜的肩膀上。薩沙沒去管她,她清楚的知道阿卡堅持陪同自己前來慰問莫爾菲斯先生的目的並不單純。

    “客人”都進來了,莫爾菲斯自然想從椅子上站起來向們致意,但兩名眼疾手快的騎士分做一左一右大力的將他按了回去,這個家伙曾經有過劫持人質的前科!騎士們將他的手腳用皮條牢牢的綁在了座椅上,他就這樣見客。

    “您還好嗎?”薩沙伊關切的問。

    “您看到了,我非常好。謝謝您的關照,這也是代替我的同伴向您致意。如果沒有您,他們早就被折磨死了。”

    薩沙伊一直都想回避這個話題,但這個莫爾菲斯先生似乎總是不忘提醒她。

    “哦……我帶來了我的兩位好朋友,這位是哈寧伯爵,這位是阿歐卡亞爵。我覺得她們應該結識您。”

    “哦是的!我看到了,是兩位麗高貴的。你們好!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太唐突了?”

    羅蘭娜搖了搖頭,她的好奇心到這里已經終結了,這個地方並不好玩兒,而這個起義者畢竟是一個罪犯,一個違反國家法令,甚至意圖謀殺皇室成員的超級罪犯。

    阿歐卡亞紅著臉,真不知這位伯爵是用了染料還是有什麼秘訣,她總是能夠恰到好處的為自己的臉孔填上兩朵絢麗的嫣紅。

    “听您的口音……您是南方人,但您的故鄉一定不在山區。”

    莫爾菲斯詫異的看了看阿歐卡亞,為了在帝國內陸活動,他已將自己的南方口音掩飾得很好了。

    “這麼說,伯爵閣下您的故鄉也在南方嘍?”

    “是的!我的故鄉在維耶羅那附近的奧斯特爾茨。”

    “呵呵!讓您說中了,看來咱們還真是近鄰。”莫爾菲斯有些苦澀的笑了笑。故鄉!他已不敢想象那會是什麼樣子。不過據後牢加起義軍的鄉人說,許多人都被回頭報復的貴族老爺絞死了。

    與臉上的羞怯形成對比,阿歐卡亞的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這瞞不過小,薩沙已經意識到自己這位習慣欺騙的朋友正在向莫爾菲斯供。

    “哦對了!”小突然插了進來,她不想再讓阿卡繼續下去了。“說到感謝,其實是我要感激您,我的哥哥,我的騎士們都不了解當時的情況,不過我最清楚,你在最初與我交手的時候完全可以置我于死地,但您沒有這樣做;當我沖上去追擊您的時候,您有無數機會可以擊殺我,但您還是沒有這樣做。雖然您迫于無奈將我制服,可我並不怪您,任何人在那種情況下都會選擇利用人質以便脫身,但我的哥哥……”

    薩沙伊說不下去了,莫爾菲斯也未置一詞。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這個名字在這時已成為兩個人共同的心病。

    薩沙不明白,為什麼她最最敬愛的哥哥是那樣的輕賤人命!似乎只要觸犯他的人都沒有好結果。山區遇襲,他命令騎士殘忍的處決了所有的俘虜;在家族戰場,他竟然下令不對那些波西斯人進行救治;然後就是酒店縱火案,別人也許不知道,但她偶然听到身處現場的騎士談到了那場火刑的經過。哦天啊!神啊!救救我的哥哥,也救救我!

    莫爾菲斯憂心憧憧,他知道自己得到的只是片刻安寧,那位年輕的殿下來看過他一次,他忘不了那個青年的眼神。莫爾菲斯是一個起義軍的領導人,他的神經敏銳極了,在面對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時他總有一種揮之不去宿命感,也許……這頭陰狠毒辣凶殘嗜血的巨鱷會在不遠的將來成為“自由泰坦”運動最大的敵人!

    “您看,天氣變得很快,再過幾天就入冬了,我和小特地給您帶來了一些甜酒!”沉默終于由阿歐卡亞打破了,不過我們知道,這位伯爵可安的不是什心。

    “這是我的故鄉出產的茴酒,您應該知道,這是南方公認的上好的茴酒。”阿歐卡亞邊說邊拔開了酒罐上的木塞,一邊的騎士馬上將點心等小吃擺上了桌面。

    “哦?是嗎?”莫爾菲斯高高的聳起眉毛,濃烈的酒已令他的味蕾溢出渴望的唾液。他太熟悉這種味道了,但他已有許多時日都未曾領教。

    十個南方男人里最起碼有九個喜愛茴酒,阿歐卡亞知道自己押對了莊。

    莫爾菲斯嘗了嘗,“沒錯!確實是奧斯特爾茨的特產,不過比我們那的家釀酒還差一些,我們會把麥芽和茴蒸干,然後將它們同酒一起發酵。如果您嘗過斯策羅酒,你一定會對其他地方的茴酒不屑于顧!”

    阿歐卡亞輕輕靠回座椅,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斯策羅酒,始于教歷563年,是以制造它的那位農人的名字命名的。在法蘭王國和瑞爾王國的上流社會享有經久不衰的盛名。它的主要產區集眾阿碑西斯山脈西北山麓的佐格爾盆地一帶,那麼……您的故鄉是普利茨還是盧欽克?”

    “阿歐卡亞!夠了!”薩沙伊突然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她剛剛才反應過來。

    莫爾菲斯難以置信的望著伯爵,他已經清楚發生什麼事了!天啊!自己這樣一個老牌的秘密行動高手竟然被一個喜歡臉紅的小姑娘套取了出身!不過仔細想想,似乎整件事再合理不過了,利用他對小的信任,利用他對故鄉的懷念,再利用該死的南方男人的惡習……

    “伯爵!您不去特勤處跑腿兒實在是太可惜了!”既然已經撕開臉面,醒轉過來的莫爾菲斯也不需要再對她客氣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小忙著不疊的道歉,她知道見面應該結束了。

    “阿卡!你究竟是怎麼回事?”薩沙伊在扯著阿歐卡亞爵的胳膊奔上馬車之後才開始了怒火沖天的質問。

    阿卡突然一反常態,她媚甩開了薩沙的手,不過她並沒回答小的提問,她似乎仍然沉浸在一次成功的戰略之中。

    “不知你們注意到沒有,我剛才給那位莫爾菲斯先生提供了兩種選擇,一是普利茨,二是盧欽克,不過在我提到普利茨的時候他就已經變了臉。也就是說,他十有出身于普利茨的一個大酒商家庭,不然的話,他不會對釀制工藝那麼熟悉,那些酒商可把造酒工藝當成命根子,他們都是親自調配酒水,就連工人都無法知曉其中的秘密。哈哈!這一陣子安適的獄中生活令他的警覺消退了很多,這多虧了您我的小,不然我不會這麼容易得手!”

    薩沙突然興起一種想要打人的沖動,“我對你的聰明才智不感興趣,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麼要利用我來對付我的朋友?”

    “你的朋友?”阿歐卡亞露出了厭煩的表情,“去問問咱們的殿下吧!他會告訴您誰是咱們的朋友。”

    “你是一個無情無意、沒有一點同情心的騙子!”幾乎是立刻,薩沙媚甩了阿卡一個耳光。

    “謝謝!”阿歐卡亞的嘴唇溢血,但她分毫不讓的與小對視。

    “你們……你們不要這樣!”躲在車廂一角的羅蘭娜終于忍不住了,“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但……薩沙,我也是你的朋友,我得提醒您,與一個企圖刺殺皇子、並以顛覆國家為目的的反叛份子結交……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而且……而且這樣還會傷害到你身邊的人!”

    薩沙憤怒的扭過頭,“你也這樣認為?你也認為莫爾菲斯先生是一個罪大惡極的叛亂份子?”

    “事實就是這樣!”羅蘭娜避開了小的瞪視,別看自己比她年紀大,但她發怒時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怕了!

    “那吧!讓我告訴你們我是怎麼想的!莫爾菲斯先生是一個知識淵博的紳士,他是一個正人君子,他有道德!知進退!懂廉恥!不像我們中的某些人……”薩沙邊說邊瞪了一眼左腮通紅的伯爵。

    阿歐卡亞已經懶得跟這個小孩兒計較了,她相信將來會有那麼一天,薩沙伊.內塔加波.安魯的信仰會被無情的現實徹底擊跨!呵呵!咱們救著瞧吧!

    又是一年的秋天,人們用多事之秋來形容事物的繁雜確實是有道理的!秋天是一年中最忙碌的時節,農人要收割,貴族要收租,帝國更要收回賒給地方的各種款項,總之,似乎沒人在乎哪里死了一個大人物。

    不過奧斯卡在乎,他囑咐阿歐卡亞搜集了大量的,雖然這些都是依據九起行刺事件的所作的各種分析結果,但奧斯卡卻從中看出,南方人必然是成立了一個嚴密的組織,作為一個出身多摩爾加監獄的小囚徒,親王對于這種殺人越貨事情再清楚不過。要做到一次成功的刺殺,必須依據安全的潛伏地點、準確的、可靠的接應人、一擊即中的方式和穩妥的潛逃路徑,這幾樣缺一不可。九起行刺事件中只有一起以失敗告終,而剩下的八起竟然可憐得連個目擊證人都沒有!這就表明,南方人的殺手組織已經能夠合理的調動高度的人力、物力和財力!對帝國來說,對像自己這樣的大人物來說,這才是最危險的。

    邸似乎也感染了親王殿下的緊張情緒,侍者們一邊謹小慎微的忙碌,一邊的避過可能與那個年輕的殿下撞個正著的樓梯口。

    只有神經粗大的克加德夫人敢于向親王發牢,機要秘書的子向殿下提到了那個叫做塔里的小無賴,她說那家伙已經在邸住了半個月了,雖然他的傷勢仍然嘻索,但他那隨地吐痰、亂扔東西、酗酒、吃手指等等、等等的臭毛病實在是令人頭疼。

    “所以殿下!我們應該把他轟出去!他又不是沒地方住!”

    “克加德夫人!您是在說我嗎?”塔里不知何時已出現在夫人的背後。

    “哦天啊!”偉克的子被驚了一下,但就在這時她已被塔里快速的吻了一口!

    “該死的小狼崽!光明神會讓你受到懲罰的!”克加德夫人羞紅了臉,她飛也似的跑開了。

    奧斯卡似乎對家里的人受到調戲也無動于衷,不過這個人若是換作安東妮,又或者小,再或者連阿歐卡亞也算上!得了吧!塔里承認那是這個邸中最動人的幾位,但他連想都不敢想,他賴在這里養病的根本原因就是想與羅蘭娜朝夕相處。

    奧斯卡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找不到趕他走的理由,經過一段時日的相處,奧斯卡已經確定這個在大學城聲名顯赫的惡棍會成為自己的朋友。

    不過與親王構成良好關系多半要歸功于塔.馮.甦霍伊子爵的謹慎把握,這個人最大的一個優點就是遵從現實,他的一舉一動都是現實角度出發的,這從他過往的獵經歷中就能看得出,這個精明的家伙從來都不去招惹會給自己帶來麻煩的角,他所獵取的那些都是善于逢場作戲的浪蕩子。按照他的說法,這樣的人滿世界都是,不但用過就可以甩!有的甚至還包退包換呢!

    “那……保修嗎?”

    “您……您指什麼?”

    奧斯卡輕松的彈掉了煙蒂上的灰燼,“我的意思是說!如果你染上了那些……你知道嗎?就是那些骯髒的疾病,你那些人的福利里有沒有保修這一項呢?”

    “呃……”塔里撓了撓頭,“這個……我承認……我確實沒听說過!”

    “那麼祝你好運!”奧斯卡從冰熊沙發上站了起來,“看來我要把家里所有你使用過的東西全都燒掉。”

    “那個……那個管理酒櫥的小侍也算嗎?”

    奧斯卡用手掩住臉,他承認自己有點欣賞這個無賴,因為跟塔里聊天的時候可以胡扯任何事,甚至根本不用動腦,奧斯卡面對任何人都沒有這麼輕松過。但有些時候,當這家伙那一身賤骨頭躍躍試時,他真恨不得用小戈多的斧頭把塔里斬成肉末兒!

    “你這個犯,變態狂!克加德夫人說的對,你該下地獄!那個小孩兒還沒成年呢!”

    “可男之事的發生和發展是十分微妙的!一旦……”

    “你算了吧!再也別要我相信你那副誠懇的嘴臉了!你最好祈禱羅蘭娜不會知道這件事!”

    塔里適時閉上嘴,他認為自己已經非常克制了,但有些事情就是控制不住。

    “好了!”奧斯卡緩緩踱到陽台上,落地窗敞開著,屋外的冷風有些刺眼,北方就是這樣,從遙遠的冰雪之國漂移而至的寒冷季風確實能傷害人們的眼楮。

    “難道我真的要把那些叛亂份子交給魯道夫.霍斯?”

    塔里正了正神,“不然您要如何?魯道夫.霍斯伯爵不是已經親自趕來向您要人了嗎?他既然敢這麼做,就說明他有恃無恐,也許他拿到了皇帝陛下的手令也說不定。”

    奧斯卡點了點頭,塔里的分析非常有道理,但他還是不甘心,尤其是對莫爾菲斯,他不明白這個骯髒的、只會要挾人的家伙為什麼能夠得到薩沙伊的賞識。

    “死無對證怎麼樣?我有許多做這種事的專門人才!”

    塔里翻了個白眼!“我的殿下,您頸我什麼都沒听到好了!”

    奧斯卡懊惱的別開頭,剛剛那個提議確實是非常愚蠢的!

    “殿下,我得提醒您,與魯道夫.霍斯伯爵約會的時間就要到了!您必須做決定了!”塔里邊說邊向座鐘努了努嘴。

    奧斯卡按響了書桌上代表他要出門的銅鈴,很快,侍們魚貫而入,她們為親王換上精致的社交禮服。最後奧斯卡照例將印有家族圖騰的銀扣別在了黑天鵝斗篷的領口。

    “殿下!您還沒告訴我您的決定呢!”塔里拄著拐杖跌跌撞撞的趕了上來。

    “笑話!我有選擇的余地嗎?”奧斯卡說完後便頭也不回的走出大門。

    門外很冷,不知道為什麼,地面溫度要比陽台上的空氣溫度低上許多。奧斯卡坐在馬車里不停的搓著手,他知道是某個侍忘記給他戴上一副手套了。

    “該死的!那個小娘們肯定是被塔里迷住才忘掉這件事的!”奧斯卡也不管猜測合不合理便大聲的詛咒。

    大街上的行人不是很多,街景顯得落寂、稀疏,咖啡店早早便關了門,從首都保衛師抽調來的騎兵大模大樣的踢開大門,他們名義上是用抽查作借口,其實只不過是想討一杯免費的熱咖啡喝。

    親王的馬車左右是浩浩蕩蕩的一個整編騎兵中隊,按照南方起義者表現出來的斗爭力量,難保他們不會在近期之內發動一次報復行動。自從俘獲那些刺客之後,繆拉少將便按照阿歐卡亞的提議徹底封鎖了邸左近的街區,為了萬無一失,親王出行時更是按照安魯元帥的待遇配置護衛力量。

    不過,凡事都有萬一!

    親王的馬車在一個街口忽然折斷了後輪的撐重梁,車廂一側重重砸在地上。剛好車廂旁邊是一個新到的補充兵,這個神經過敏的小子在被嚇個半死的同時還不忘扯開嗓子大叫了一聲“敵襲!”于是乎,不明真相的前隊迅速迂回,他們用馬匹、盾牌和長槍掩蓋了整個傾覆的車廂;不辯真偽的後隊也沖了上來,他們開始搜索敵人,不過敵人自然不存在。當奧斯卡大叫著“快他媽讓我出去”的時候,騎士們總算明白這不過是虛驚一場。

    不得已,親王換上了一匹雷束爾,他惱火極了,馬車翻覆確實把他嚇了一跳,不過更倒霉的是他在受到驚嚇的時候不小心咬到了舌頭,結果弄得嘴里腥腥甜甜的極不是滋味。

    奧斯卡有種預感,這注定會是一次極不愉快的約會!

    盧比.奧斯卡大酒店此時已是燈火通明,它的生意在經過兩個月的試運行之後已經完全進入軌道。泰坦帝國幾大著名的書商已經向酒店開具長期租約,其中出手最闊綽的一位竟然包下整整一層。其余的房間也被訂下長期合同,顧主多半都是貴族學子,他們什麼都沒有,貧窮得只剩下金幣!盧比.奧斯卡大酒店的房間自然要比市面上的公寓強得多,不提房間服務和餐飲供應,一個太陽神戰車便成了見天找不到事做的貴族子弟留連忘返的場所。

    奧斯卡的幾位隨從都聚在這里,因為親王的邸也比不上這里的舒適度。當奧斯卡和他的騎兵擠滿酒店前門的空地時,特勤顧問默茨海爾男爵便從大廳內迎了出來。他曾是名特勤行動,派他來迎接魯道夫.霍斯自然再適合不過。

    “殿下!”默茨海爾用手帕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他似乎十分緊張。“有些事咱們得說清楚。”

    奧斯卡沒好氣的哼了一聲。

    “千萬不要小看魯道夫.霍斯和他的特勤處!”默茨海爾的神極為嚴肅。

    “哦啦!是嗎?不過特勤處在我小的時侯就是那副沒出息的樣子,難道那些密探的學習成績有了長足的進步?”奧斯卡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

    “不!不!”默茨海爾劇烈的搖晃著頭。“那是假象!我最怕就是您的這種錯覺根深蒂固!我得提醒您,您見識的那些家伙屬于獨立于特勤處之外的獄政管理系統,他們根本就不是什麼密探,只不過是一群管理監獄的打手!”

    “真正的密探部門不但分工細致、組織嚴密,而且從人員培訓到行動策劃都有著嚴格的規章制度,這一切都是保密的,外人根本無法窺見其中的一隅。想想吧!一個有著百多年歷史的特務部門會積累多大的能量?不信的話您看看您手下的那些大佬們,他們都曾是一方霸主,可最後還不是被投進多摩爾加?這正是特勤處秘密力量之盛之強的佐證!”

    奧斯卡在樓梯口停了下來,他借著一座燭台點燃了嘴里叼著的大雪茄。

    “您到底听沒听到我在說什麼?”

    “听到了!”奧斯卡呼出一口氣,“怪不得阿爾法三世打算拆了它呢!”

    “您說什麼?”默茨海爾有點不明所遙

    “沒什麼!”奧斯卡輕描淡寫的避開了這個話題,“我只是想說,也許有一天你會與魯道夫.霍斯平起平坐。”

    默茨海爾的腦袋又猛烈的搖動起來,“您算了吧!這是個玩笑對嗎?我可不敢跟霍斯伯爵……”

    “默茨海爾,”奧斯卡打斷了特勤顧問的話,“相信我!會有那麼一天的!”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皇室書記處轄下特勤處總管魯道夫.霍斯向您問安,願您健康長壽,永遠伴與光明神的祝福。”

    奧斯卡張開雙臂,盡管他有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但他還是擁抱了皮包骨頭的魯道夫.霍斯,並親吻了他那沒有一絲血的面頰。

    “伯爵閣下!您完全沒有必要這麼客氣!我要向您道歉,路上出了一點狀況,害我遲到了十幾分鐘。”

    “呵呵!殿下!客氣的是您,您根本不必致歉,我已經等了十幾天,誰還在乎您遲到十幾分呢!”魯道夫.霍斯邊說邊露出一絲笑意。

    奧斯卡尷尬的哼了一聲,他避開目光,這個特務頭子就像一只披著一身白皮的羊羔,他瘦弱、病態、身上似乎還帶著一種稚氣未脫的氣息,走近一看就像是一個衰老的孩童。

    “那麼……殿下,我在都林就已听聞盧比.奧斯卡大酒店餐飲事業的發達,但在咱們進入餐廳之前,我希望您能確定一件事情。”

    “什麼事?”奧斯卡當然知道這個小老頭兒正在急著琢磨破案線索。

    “皇帝陛下的一份囑托,它已經在您的衣兜里了!”

    奧斯卡愣了愣,他媚克制住自己將手伸入衣兜的沖動,他可不認為魯道夫.霍斯會無聊到戲弄自己的地步!沒想到,這個病歪歪的年輕老頭兒還有著敏捷的身手。

    在不著痕跡的笑過之後,親王拉開了餐廳的大門,樂隊立刻奏響音樂,而侍者也揭開了餐桌上的銀罩,露出內里琳瑯滿目的菜。

    “您放心,既然是皇帝陛下的囑托,那麼一切都不成問題!”

    魯道夫.霍斯優雅的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尊敬的殿下,您就像傳聞中那樣通情達理。”

    奧斯卡笑眯眯的步入餐廳,雖然仍有些不甘願,但至少魯道夫沒讓他難堪,這個特務頭子似乎是個很好說話的人。

    在主菜換過兩次之後,魯道夫委婉的表達了自己的謝意,他說神明在今晚的恩賜已經足夠了,貪多便成了一種褻瀆。

    “那麼殿下!”魯道夫邊說邊示意了一下一直垂立在他身後的兩名隨從,很快,小餐廳內所有的侍者都被請了出去。

    “我們應該談談三世陛下的囑托涉及到的具體事宜了!”

    奧斯卡並沒放下湯勺,他只要把人交出去就行了,反正阿歐卡亞已經找到突破口。

    “殿下,您要做的就是造成那些俘虜的逃脫!”

    一聲脆響!親王的湯匙砸落盤中。

    魯道夫.霍斯仍是一副幽雅的模樣,他取下高腳杯中的餐巾,然後將它推到親王的手邊。

    “殿下!您知道,這種事就像發生在您酒店的那場火災一樣,我們不能改變什麼!皇帝陛下的意圖很明確,您抓獲的俘虜只不過是具體實施刺殺的一群苦力,我們要將這條線索變活,我們要瓦解這個恐怖組織的上層建築。”

    “夠了!”奧斯卡突然抓起餐巾砸進了盤子。“抱歉!伯爵閣下,這些食物有股腐爛的味道,我的家里還有一鍋紅燒肉!真的很抱歉!恕我不能作陪了!”

    望著小親王的背影,魯道夫.霍斯媚打了個響指,餐廳侍者再次恭敬而入。

    “難道大名鼎鼎的盧比.奧斯卡不為客人提供餐後的甜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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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wwai007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1:2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集 第八章

    泰坦貴族以謙虛謹慎的紳士自居,他們就連發怒時也有像模像樣的原則。

    原則一,不能打人;原則二,不能遷怒他人;原則三,要把自己關在房里,那種歇斯底里的樣子自然越少人見到越好;原則四,要學會反思,想想自己為什麼要發火,最後再確定一下發這麼大的脾氣是否值得。如果你按照這個原則行事,那麼相信怒意很快就會過去。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正在發火,他已經很淨有發火了!按照紳士的發泄原則,他已翱就班的進行至將自己關在房里的階段。

    並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在發火或是生悶氣的時候摔打東西,但如果你試過,那麼相信你一定會這種發泄方式。不過除非你生在一個富有的家庭,要不是的話,你最好還是安安份份的討生活,發怒摔東西是有錢人的專利。

    奧斯卡最初的破壞已令邸內這間僻靜的小客室完全變了樣子。油畫斜吊在牆上,沙發翻了個底朝天,書桌的台面有一個拳頭大小的破洞,作裝飾用的刺劍竟然深深扎進牆壁。奧斯卡還有點理智,他沒去踫燃著蠟燭的燈台,看來他還不打算徹底毀掉這里。

    親王的隨從都聚在小客室的門外,家里的人已被他們打發回房了,他們說親王沒事,只不過在為那台報廢的豪華車駕心疼而已。

    里奇和偉克上校坐在一張長沙發上,他們一個是管家,一個是機要秘書,算是親王最信任的人了,但這時他們除了交頭接耳之外便再沒別的辦法。事情他們都已听說過了,如果都林的大僚都是久經考驗的老,那麼特勤處總管魯道夫.霍斯無疑是這群中資格最老、手段最陰險、行動最深沉的一頭!

    將親王的俘虜秘密的、不著痕跡的釋放,在場所有人雖然都明白這樣做的道理和意義,但這不該由殿下自己來做。不管這是皇帝陛下的意思還是特勤總管的建議,總之,按照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至目前為止所展露出來的格特征和行事作風,那麼誰這樣向他提議誰便該死。

    我們可以想象,奧斯卡發過血誓,他不會放過那些人,尤其是那個叫莫爾菲斯的頭目!可現在呢?他被特勤處的頭子結結實實的打了一個大耳光!魯道夫.霍斯完全清楚這種事絕不應又奧斯卡來做,他完全可以在交接之後由他自己的密探進行皇帝部署的追蹤調查工作。但這個歹毒的家伙就是選擇了這樣一個對親王殿下極盡羞辱的方式,也許是他神經錯亂了,也許是他想為自己手下死去的那幾名密探報復,但所有人都相信,如果魯道夫.霍斯在退休之後仍有機會回憶這件事,他一定會後悔今日的所作所為。

    多拉米.貝辛格終于忍不住了,他已經老了,他要按時上睡覺。

    “我說,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在場的人都沒有回應這位犯罪之王。

    “那吧!我去試試!”

    多拉米走到門邊輕輕的敲了橋,“殿下……”

    這家伙似乎只吐出一個詞,伴隨重物砸在門上的轟鳴聲,多拉米被驚得向後一小跳。

    “拐棍兒塔里”興奮的揮起手,“哈哈!保爾先生、薩爾拉先生,你們又輸了!听到碎裂聲了嗎?這次是那個古董瓶,快給錢!快給錢……注意,這里只收現金,拒絕賒欠!”

    暴雪和前聖騎士極不甘心的將幾枚金泰扔到了面前的方桌上,不過他們馬上又為下一件可能遭殃的東西定下了賭局。

    “我可以把門劈開!”

    里奇看了一眼小戈多,“哦!是的,然後殿下會劈開你!”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嗎?”默茨海爾男爵也有些坐不住了,現在的親王殿下應該出面主持大局。

    “辦法倒是有,就看那個家伙敢不敢冒生命危險了!”里奇微微閉上眼,這個騙子又開始算計人了。“你們知道嗎?對付處在暴走狀態的家伙,人最有效,其次就是無賴。”

    “可人們都被咱們轟走了!”塔里不無遺憾的說。

    里奇狡猾的笑了笑。“沒錯,可我們中有個無賴不是嗎?”

    塔.馮.甦霍伊並不傻,他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身上。

    “不!不!不!你們這些家伙在欺負我這個外人,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知道外界對親王殿下的那些傳聞大概都是真的,我可不會冒這個險,我還沒結婚呢!”

    “是嗎?那就是說這場賭局也不算數嘍?”暴雪邊說邊將桌面上的金幣收了回來,薩爾拉緊跟著也高高興興的動作起來。

    塔里被氣得咬牙切齒,從沒人敢賴他的賬。“你們看啊!在座的人中到底誰是無賴?”

    就在雙方爭持不下的時候,小客室的房門突然打開了,人們驚詫的紛紛起立。

    奧斯卡的頭發有些亂,不過倒炕出他的眉宇中有什沒正常的神。

    “你們進來!真見鬼!我竟然想到辦法了!”

    “什麼辦法?不會是您所說的死無對證吧?”塔里有些疑惑。

    “不!但差不多!”奧斯卡將倒掉沙發扶了起來,他隨隨便便的坐了下去。“我們要做得逼真一點,他們要逃跑,自然要付出慘重的代價,不然就那麼輕輕松松的任其逃了,估計連俘虜們也會懷疑事情的合理。”

    “然後呢?”里奇似乎並不棵事情的前景。“特勤處那邊一定會派人嚴密控制俘虜們的動向,到時恐怕就沒咱們的事了。”

    “不會的!”奧斯卡搖頭,“聯系多爾姆.奧勒,我們需要人手,需要一些南方面孔。”

    “您要做什麼?”里奇不安的扭動起來。

    “我要用一群南方人再進行一次行動,目標是特勤處的監視人員,然後把咱們的俘虜重新掠回來。”

    “噗!”塔里听完奧斯卡的話後不把剛剛入口的咖啡都噴了出來,結果弄得一屋子人都盯著他看。

    “拐棍兒!你有什麼意見嗎?”奧斯卡用危險的目光掃了塔里一眼。

    “呃……呃……我的殿下,您得承認,您在這件事的處理上有些意氣用事。”

    “我知道!”奧斯卡懊惱的別開頭,“但魯道夫.霍斯那家伙又何嘗不是!他通過嚴刑逼供完全能夠得到一樣的效果,但他非要用這種並不十分實際的辦法!現在好了!把那些家伙放走會增添多少麻煩?萬一他的密探不能有效的監視那些逃脫的俘虜……呵呵!事情到時就熱鬧了!”

    “所以!我們還是要把俘虜交給特勤處。”里奇已經想通了。

    “可現在特勤處不要!”奧斯卡的火氣又上來了,他從沒像今天這樣煩躁過。

    塔里又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我的殿下,您去見見皇帝陛下不就行了嗎!您是皇室成員,又是阿萊尼斯公主殿下的未婚夫,所以我覺得皇帝陛下還是看重您的,至少會重視您所說的!只要您向皇帝陳述其中的厲害,相信他會改變主意,我們的這位陛下並不傻。”

    里奇也點了點頭,“沒錯!魯道夫.霍斯有皇帝的支持才能得逞,我們也要尋求這種支持,而且您的確應該回一趟都林!出于禮貌,您必須去看望被看護起來的大殿下和正在西貝格堡養傷的二殿下。還有皇後陛下,公主殿下……”

    “行啦!行啦!”奧斯卡擺了擺手。“難道……就這樣放棄我的戰利品?”

    “哈哈!”塔里邊笑邊拍了拍大腿。“我知道您為什麼一直對這件事耿耿于懷了!是因為小對不對?我得說,您要是把這看成是男人之間的……”

    “夠啦!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奧斯卡不耐煩的別開頭,他確實是為了男人之間的事才會感到那麼的不甘心。也許他在嫉妒,也許他在爭風吃醋,不過,奧斯卡知道他必須要做決定了。

    “既然這樣,我就回去都林轉轉吧。”所有人听到這句話都松了一口氣。

    “令人頭疼的家伙就交給特勤處好了,至于特勤處想怎麼對付他們就不關咱們的事了!這樣似乎也不錯,至少萬一發生什麼狀況,皇帝只會怪罪魯道夫.霍斯,而于我倒沒有多大責任。”

    “謝天謝地!您能這麼想真是太好了!”里奇由衷的贊嘆起來。

    “那……小那邊怎麼辦?”偉克上校有點擔心的問。

    “薩沙……”奧斯卡皺起了眉頭,“我希望她是最後一個知曉這件事的,當然,她不知道的話自然更好。”

    在座的人都點了點頭。

    其實……第二天一早,當親王帶著一個騎兵中隊上路時,薩沙伊小便已經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了。她匆匆趕往紅虎的基地,但她被騎士們告知,繆拉少將陪同皇家軍事學院的幾位教授出差了,沒有師長大人的允許,沒有人敢為小打開監室的鐵門。

    薩沙只得在門外與里面的莫爾菲斯先生交談了一陣,雖然她仍然尊敬這位先生,但這次他們不可避免的爆發了爭論。八名貴族的遇害是不可辯駁的事實,盡管薩沙言辭委婉,但她還是透露了自己對這種恐怖襲擊的譴責。作為一名起義者,莫爾菲斯自然要為同事們辯護,他聲稱這是投奔自由的唯一途徑,他更是認定貴族根本不值得同情。

    薩沙搖頭,“難道投奔自由的途徑就是濫殺無辜?就像你當初毫不猶豫的劫持我一樣。”

    莫爾菲斯冷冷的笑了笑,“濫殺無辜?那是貴族的專利!別用這個詞來形容我和我的伙伴。”

    “作為戰爭的雙方,沒有誰是無辜的!”薩沙斬釘截鐵的回答。

    談話就這樣不歡而散了!也許薩沙會有一點遺憾,因為,這是她最後一次見到這位思想堅定的革命者。

    奧斯卡在都林一轉就是一星期,他先是去拜會阿爾法三世,其實這位皇帝一直在懷疑特勤處的工作能力,當自己的小婿提起整件事情的危險和不確定後,這位陛下毫不猶豫的收回了呈命,就像小親王說的那樣,皇帝覺得還是應該使用穩妥的方式。

    俘虜到底被移交給特勤處,親王沒再與魯道夫.霍斯踫面,不過他估計特務頭子的心情一定非常沮喪,皇帝的命令只能說明他對特勤處那些策略的不信任,這恐怕是霍斯伯爵最不能接受的。

    事情似乎告一段落了,從頭到尾,奧斯卡總覺得這就像一出滑稽的鬧劇。而這時,都林的氣氛更是充滿傳奇故事一般的彩。平民百姓的仇富心理在作祟,他們當然希望那些出門乘車,入門有人扶持的大人物死得越多越好,這些人甚至將起義者看成是游俠一般的英雄人物。他們為百姓謀福利,並且真的敢于挑戰貴族當權者。

    奧斯卡在約會阿萊尼斯的時候遇到了一點麻煩,由于起義者已經把手伸向皇室成員,所以首都衛戍區已將幾位皇親嚴密的保護起來。已被足十幾天的公主殿下自然一肚子火,她在奧斯卡還沒坐穩的時候便沖他抱怨,抱怨這個小子為什沒來看望她,抱怨他一直都不把她放在心上,奧斯卡本闌想跟她吵架,但這位親王覺得自己實在沒必要忍受那些莫虛有的罪名。于是他便和公主爭吵,于是他便莫名其妙的被公主哄出寢宮。

    與皇後打交道也不輕松!人們似乎都是一個樣子,羅琳凱特向奧斯卡抱怨的事情竟然和她小兒說的那些差不多。不過這次奧斯卡學乖了,他裝模作樣的向皇後道歉,並且發誓會像愛護阿萊妮斯一樣對待她的母親。但這並不是羅琳凱特皇後真正想要的,她想要的是自己的兒子結交的是一位真正為其著想的朋友。奧斯卡明白皇後的意思,但他知道這個風韻猶存並不是在維護她的兒子,相反,她正用各種手段摧殘兒子的夢想。

    果然,大皇子盧比勒的心情糟糕透了!他在奧斯卡的面前瘋狂的詛咒那些起義者,他也在抱怨,抱怨奧斯卡為什沒把那些家伙全都殺了!抱怨奧斯卡也不給他寫信!不過奧斯卡明白,盧比關心自己倒在其次,關心他的酒店卻是真的。他能夠理解盧比的心情,如果不是這些起義者接二連三的制造刺殺事件,估計這位大殿下仍在斯布亞霍辛做他的酒店老板,而不是被皇後找到借口請回都林。現在的盧比連上廁所都要帶著聖騎士,估計他要是拿出那些酒店業務來翻看的話,羅琳凱特馬上就會抓他過去打屁股。

    至于二殿下,奧斯卡非常同情他,這個倒霉鬼被刺破了脾髒,如果不是毒醫處理得即時,恐怕這位殿下就那麼見鬼去了。現在的盧比姆斯就像是一條在交配時力竭的野狗,他呼吸細弱,滿臉的病相,不過他可沒有忘記小奧斯卡的功勞。他向夫誠懇的道謝,他說如果不是奧斯卡救援即時,恐怕自己已經躺進棺材了;他還說將來一定會報答小親王的恩德!不管真假,奧斯卡並沒把二殿下的話當作一回事。他對這個半死不活的家伙實在提不起興趣,放下禮物之後便匆匆離開了。

    在這之後奧斯卡又去了一趟巢穴,男爵還是老樣子,不過這位都林城的大佬十分忙碌,他要處理許多事情,因為巢穴里佔據各個區域的家伙都不是省幽燈,他們之間經常爆發爭執,為地盤,為收入、為人,哪怕連你家的狗在我家門口灑了泡尿都要找人理論一陣。總之呢!開戰的理由多了去了!為了避免各種類心亡命徒真刀真槍的拼起來,男爵不得不大力氣整治秩序,進一步劃清地盤界限,不過,要想這些習慣黑暗的人規矩起來,男爵覺得非要個三年五載不可。

    似乎就剩下狗咬狗俱樂部沒去探訪了,但奧斯卡實在不想面對那些人形動物,他打發梅勒蒂斯去看望佐埃拉夫人,反正梅勒蒂斯就是從那走出來,她應該不會感到不自在。

    再後來小親王于天鵝山城堡提前舉行了792年的神誕節茶點招待會。他邀請了許多人,有一些是他熟識的,有一些他根本就不認識,但按照管家里奇的說法,多認識一些首都貴族圈內的知名人士對親王殿下絕對沒壞處。

    經過這幾天,阿萊妮斯的氣焰也降了下來,她儀態萬千的出現在招待會上,並且像個主人一樣熱情的招呼賓客。奧斯卡明白公主殿下為什麼這麼投入,因為小不在場,阿萊妮斯終于有了充足的時間進行發揮,所以他一直沒作聲,任由公主殿下施展她的社交技巧。

    到了最後的最後,謝天謝地!總算可以回去大學城了!奧斯卡突然有點想念皇家軍事學院,不過他已有一個月沒有觸摸書本,估計雷洛.托馬斯將軍不會給他好臉。

    “殿下,前面那輛馬車的主人希望能夠送您一程。”

    奧斯卡有些詫異,“是誰?”

    “對方沒說,只說是特勤處的。”

    “特勤處?”奧斯卡眯起了眼楮,“請他過來吧。”

    騎士將一名穿戴連頭斗篷的瘦弱男子請了過來,在上車之前,一名水仙軍還搜查了他全身,在確認沒有這個家伙沒有攜帶武器之後才允許他登上親王的馬車。

    “行了!魯道夫.霍斯伯爵,快把那東西脫掉,您現在看上去就像一個得了什麼傳染病的巫師。”

    “您認出我了?”魯道夫取下了斗篷的帽子。

    “我聞到了你的氣味。”奧斯卡笑眯眯的取出裝有熱茶恆心的儲物籃。雖然他對特務頭子的突然造訪非常好奇,但他不會讓自己表現得像一個冒失的小孩子。

    “謝謝您!”魯道夫接過了親王遞過來的茶杯,不過顛簸的馬車令茶汁溢出了一些,特務頭子望著身上沾染的茶漬無奈的笑了笑。“暴雪先生,介意將那條毛巾遞給我嗎?”

    奧斯卡和保爾迅速的交換了一個眼,他們都有些震驚,這個世界上能將殺手之王和他本人對上號的家伙並不多。

    “謝謝!”魯道夫滿意的擦了擦污漬。

    奧斯卡這就有些不耐煩了,他的臉已經轉冷。

    “閣下,您不會是來向我炫耀特勤處的魅力吧?”

    “呵呵!殿下,值得炫耀的人是您!”伯爵愜意的咽了一口茶水,“看看您的周圍,有那麼多大名鼎鼎的人物服侍您,您應該感到驕傲才叮”

    奧斯卡發現自己竟然無言以對,他最擔心的事情莫過于那些跟隨自己的超級囚徒露出馬腳。現在這種擔心終于成為現實了!但奧斯卡還是有點懷疑,他認為這個時間應該更晚一點,如果魯道夫.霍斯真的掌握了確鑿的證據,那麼……事情就麻煩透了!

    “殿下,我輔佐三世陛下已經二十幾年了。這些年來,殿下身邊的內侍寵臣換了又換,但我從沒見過任何一人得到比您更多的恩典,所以,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好好談一談。”

    “是談條件吧?”奧斯卡在心里嘀咕一聲,他不清楚魯道夫為什麼要選在這個時候跟自己說這些,也許……他根本就沒有什麼證據,只不過是按照他那些密探的調查進行了一番猜測。

    “雖然我太清楚您的具體所指,但我想咱們確實有必要談一下。”

    “這就好!”魯道夫點了點頭,“首先呢,我要為前一次的事情向您道歉,三世陛下已經找我談過了,當時的確是我考慮不周。”

    “哦啦!是這樣嗎?”奧斯卡強自擠出一臉笑容,“那麼我也要向您道歉,您知道嗎?貴處那幾位特勤人員死得實在是冤枉,因為我以為他們是一伙匪徒。”

    果然!魯道夫.霍斯就算再深沉也受不了這種刺激,他在听到親王的話後不渾身發抖。

    “恩……既然這樣!咱們也別談這些無關痛癢的事了!殿下,對于未來,您有什麼打算?繼續與我和我的特勤處斗下去嗎?”

    奧斯卡裝出一副受驚的樣子,“天啊!伯爵閣下!是誰向您灌輸這種概念的?我什麼時候跟您作對過?您仔細想想,我有嗎?就算有也是我無心造成的,難道那幾位冤死的密探就那麼受您重視?再說那件事也得到皇後陛下和宮廷長閣下的許可,我記淡斯頓.坎布雷侯爵負責皇室書記處,您的特勤部門也歸這位侯爵管轄,連他都默許了您還在氣什麼?”

    魯道夫.霍斯持著茶杯的手在不停的顫抖。如果不是為著那個目標,他早就利用手里的證據將小親王關起來了。不過,這是遲早的事!當這個死胖子失去利用價值的時候!魯道夫想到這里不有些心怒放。

    “好吧!算是您的無心之失,但我是說未來!我看重的是未來!未來您懂嗎?”

    奧斯卡點了點頭,他知道分寸,特務頭子已經被刺激得差不多了!

    “是的!我懂!您放心好了,未來絕對不會再發生那種事情。而且,我的未來還需要您多多提點,多多幫助。”

    魯道夫惱火的撇開頭,他真搞不懂自己為什麼要跟這個討厭的小家伙進行和解。

    “哦對了!我突然想到……您沒理由這樣做!”奧斯卡疑惑的說。

    特務頭子也驚訝起來,他沒想到小親王會這麼敏感。

    “哦啦!是不是阿爾法三世陛下派您過來的?您知道嗎?陛下一直在抱怨我對特勤處的態度有問題。結果呢……您就來了!”

    魯道夫沒好氣的瞪了親王一眼。“算您猜對了!三世陛下不想看到我們之間存在不穩定的因素。”

    “那您自己是怎麼看的?”奧斯卡繼續追問。

    魯道夫思索起措辭,這個問題還真不好回答,難道要告訴這個討厭鬼自己是來應付差事的嗎?

    “怎麼說呢!多一個朋友沒壞處,多一個敵人沒好處,要是您的會怎麼選?”

    奧斯卡笑了笑,“是的,您說的完全正確!不過我們真的要感謝三世陛下,因為我們之間的關系如果繼續惡化下去,那麼相信得到便宜的只是那些隱藏在暗處等著看咱們笑話的家伙!”

    “這個我比你更清楚,不然你認為我會冒著嚴寒跑來送你嗎?”

    奧斯卡哈哈大笑,他此時已經攬住了特務頭子的肩膀,兩個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對出門旅行的好朋友!“行了我的伯爵大人!既然這樣那我也沒什抱怨的了!我做得十分過分,這個我自己清楚,但您還是讓步了,這令我非常慚愧,那麼我也應該用實際行動表現出一點誠意對不對?”

    魯道夫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他副蒼白的病容已經緩和了下來。

    “關于刺殺事件的調查有進展嗎?”

    “還好吧!您怎麼突然對這個感興趣了?”

    “您真是算了吧!說出來又沒什麼大不了的!我知道那些起義者已經被您手下的瘋綜磨死好幾個了,但您仍然一無所獲不是嗎?”

    雖然這算不上什麼丟臉的事,但作為特勤處的首領,魯道夫還是感到有點不好意思。

    “這麼說……您能為我提供幫助?”

    “幫助算不上,只不過我已經查清了那名刺客首領的身份。”

    “那個莫爾菲斯?”魯道夫欣喜的坐直了身子。

    “沒錯!莫爾菲斯是假名,他原名叫費里林,莫菲斯是他的姓。這家伙出生于南方小城普利茨的一個富裕的酒商家庭,直到現在,他的父親、母親、子兒仍然在那定居。所噎…接下來要做什沒用我再提醒您了吧?”

    魯道夫確實非常高興,這個訊息可以省掉他不少麻煩。

    “看來,阿歐卡亞的手腳要比我手下那些廢物快得多!”

    奧斯卡瞪起了眼楮。

    “呵呵!殿下,這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您的邸突然多了一位來歷不明的伯爵,我不是瞎子,對這種事自然會查清楚!”

    奧斯卡突然有些害怕,他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秘密是這個特務頭子不曾掌握的。

    “不過您放心,無論是這位伯爵,還是您的那些隨從,阿爾法三世對他們都不感興趣,他只希望咱們在未來多為他辦事,少給他惹麻煩。”

    奧斯卡輕輕點頭,他終于明白皇帝的心意,這位陛下是在維護他,真的與特勤處過不去的話,倒霉的人一定是自己,而不是面前這位莫測高深的特務頭子。

    “伯爵閣下,看來您手下的密探並不都是廢物,他們中還是有一些極為高明的家伙。”

    “也許吧!不過……您不介意的話我就私這兒了!”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目送魯道夫.霍斯登上了特勤處的馬車,一邊的殺手之王滿臉凝重的湊了過來。

    “看來……在您身邊,有一個沒被察覺、地位又非常突出的……”

    “我知道!”奧斯卡打斷了保爾的話,既然這個隱藏在自己身邊的密探能夠確定阿歐卡亞的真正身份,那麼他在邸中的地位一定不低,絕對不能放置這樣一個家伙在身邊!不過,奧斯卡在見識到特勤處無孔不入的威力之後又不免懷疑,既然魯道夫.霍斯有這樣一張牌,為什麼他要向自己透露出來呢?他應該知道自己會對他的密探采取怎樣的措施,難道……他打算犧牲這個家伙?還是……那個密探根本就是無中生有呢?

    不管怎樣,“找到他!埋葬他!”

    暴雪點頭,“遵命,殿下!”

    回到家之後,奧斯卡將迎接他的每一個人都打量了一遍,最後他連招呼都沒打一下就將阿歐卡亞拉進書房,沒人知道他跟伯爵談了些什麼。

    梅勒蒂斯,還記得這位嗎?她曾是狗咬狗俱樂部的一員。說起來,阿歐卡亞就是通過她才進入親王的視線。這位是被佐埃拉夫人送過來的,她是伯爵的侍,到目前為止,她已在親王的邸工作一年了。

    “小!您看這件怎麼樣?”

    薩沙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下那件綴有裘皮裝束的禮服,“梅勒蒂斯,放下吧!不應了,我現在一點心情都沒有!倒是你,不用照顧阿歐卡亞嗎?”

    梅勒蒂斯微微一笑,“小,阿歐卡亞比任何人都懂得照顧自己,而且她陪親王殿下出門去了,所以我就在邸轉轉,看看有沒有什麼事情能幫得上忙!”

    薩沙在上翻了個身,“他們去哪了?”

    “好像是一個招待會!但具體我也不是十分清楚。”梅勒蒂斯留意到小的眼中閃過失望的神,她不垂頭笑了起來。“小,也許這些話不應該由我來說,但您侯下的冷戰已經持續一個月了,您關心他的話就應該告訴他!”

    “有必要嗎?”薩沙從上爬了起來,她開始翻看自己的禮服。“似乎沒有我的關懷,他一樣過得十分開心。”

    “小,開不開心只有您侯下自己才知道!”

    薩沙懊惱的推開搭掛禮服的巨大衣架。“啊……好煩啊!”在叫過一聲之後,也許她還覺得不夠,于是便極不淑的踢飛了一個鴨絨枕頭。

    “小,要不然……您去找殿下談談?”

    “不!”薩沙氣惱的扭回頭,“我已經不怪責他了,可他還是那副臭樣子,我一定要等到他先向我道歉,不然我就一直不理他。”

    梅勒蒂斯苦惱的搖了搖頭,“可這樣對您沒好處啊?親王殿下是一個極為要強、極為烘子的男人,他不會輕易低頭的。作為人,您要像哄小孩子一樣對付他,要不然他不會放下身段的。”

    “那我呢?難道我就注定沒人哄?沒人疼?他是我的哥哥,他讓著我、討好我是天經地義的事,可這個家伙就是不屑去做!”

    梅勒蒂斯又搖了搖頭,“我的小,您的理解有誤,親王殿下可沒把您當!”

    梅勒蒂斯突然湊近薩沙伊的耳朵輕聲說︰“他當您是人,而且,是一個成熟的人!”

    胸部遭襲的小薩沙媚驚叫起來,原來她在臥室里只穿著薄薄的絲制睡裙。

    “啊……你這個家伙!我饒不了你!”

    孩們很快便在上撕打一團。當奧斯卡目睹這一切時,他還以為自己走錯了房間。

    “抱歉……打擾了!我……我是不是要回避一下!”

    “哦天啊!”梅勒蒂斯幾乎是從上跌了下來,而小則是瘋狂的拉扯被子護住了自己的全身。

    梅勒蒂斯知道需要回避的人其實是她,不過她在臨走時還不忘跟小咬耳朵。

    “別忘了!你是一個成熟的人,你有很多辦對付他!”

    薩沙的面孔早已紅成一道晚霞,她狠狠的瞪了一眼奪門而出的梅勒蒂斯。

    臥室里就剩下孤男寡,若是平常,薩沙伊根本不會感到任何不自在,可現在不一樣了。梅勒蒂斯多少都影響了她的心緒,如果……如果哥哥真的把她看成是一個……一個……

    “薩沙!你長大了!”奧斯卡邊說邊摸了摸鼻子,“可我沒想到你還像小時候一樣穿著睡衣在房間里胡鬧!”

    薩沙伊感到自己的臉孔在燃燒!她恨不得掩在身上的被子變成一座冰山。

    “你……你都看到了?”盡管哥哥曾熟讀她的,但薩沙還是感到害臊。

    “是的!”奧斯卡開始不停的摸鼻子。他沒有錯過任何一處令人目眩神迷的景致,他的真的長大了!

    “不過!我正在考慮是否要把你從被子里拖出來打一頓屁股!”

    “不要!”薩沙伊向後縮了縮。

    不過奧斯卡已經忍不住了!他媚俯下身體撅住了的嘴唇。薩沙立刻便忘記呼吸,接著她便感到口腔中闖進一個濕熱的舌頭。

    第一次!奧斯卡第一次這樣深入的佔有的嘴唇,和他想象中的一樣,那里溫暖、濕潤,充滿奶油布丁又或是草乳酪蛋糕的味道。

    薩沙的雙手緊緊扶住哥哥的胸口,她不敢睜開眼楮,她艱難的吞吐唾液,不過她很快就發現,唾液中竟然含有煙草的味道,她不喜歡煙草,可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如此著迷?如此需要!

    還沒結束嗎?薩沙感到哥哥壓住了她,她還感到睡衣的肩帶已經被一只滾燙的大手帶向手肘。奧斯卡終于放開了的唇舌,薩沙呼出濃重的喘息,她稍稍仰起頭,這樣可以令哥哥盡情品嘗她的脖頸,和她的耳朵!

    “哦天啊!是耳朵!”當薩沙感到耳垂上傳來的麻癢快令自己崩潰的時候,奧斯卡突然發出一聲怒吼!

    小親王媚推開!他不敢再進行下去了,就算多麼渴望也不能再進行下去了!

    小再次拉過厚重的被子,她不知道哥哥為什麼在一番纏綿過後要坐惦她遠遠的,不過人的天使她隱約感到,這樣一來自己確實安全了不少。

    “這麼說……你原諒我了?”

    小愣了一下,不過她馬上就醒悟過來,“剛才……你來了多久?”

    奧斯卡促狹的聳了聳肩,“不多一會兒,剛好听到你要哄孩子那一段。”

    薩沙揀起一顆枕頭擲了過去。

    奧斯卡接到了,他將枕頭放好,作勢便躺到上面。

    “我的小薩沙,你應該承認,咱們倆個都有一些孩子氣。”

    薩沙拿過奧斯卡的胳膊放到了自己身下,“孩子氣的只是你!我是一個成熟的人!”

    奧斯卡听畢不大笑!

    “你不是和阿歐卡亞去參加什麼招待會了嗎?”小問得有些酸流流的。

    “恩,又是一年神誕節,鋪張浪費的好時節,你知道前些日子我在都林辦的那次費多少金泰嗎?”奧斯卡氣憤的伸出五個指頭,“整整五萬金泰!這要是在水仙郡,足夠家里的一個方面軍用一年的了!”

    薩沙拍打了一下哥哥的頭,“首都貴族就是這種樣子,不過我可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奧斯卡迎上的眼楮,“回到有你的地方難道不好嗎?”

    薩沙抵受不住哥哥的目光,她將頭埋進奧斯卡的臂彎。

    “哦對了!”奧斯卡吻了一下的額頭,“那位莫爾菲斯先生,他不是你的朋友嗎?雖然他在特勤處吃了一些苦頭,但還是被家人保釋出去了,他簽署了保證書,而且這份保證是大主教簽署生效的,他若是再參與任何違反泰坦法典的事,連神明都不會放過他!所以你不必再擔心,估計他再也不會與起義者有什麼瓜葛了。”

    薩沙欣慰的笑了笑!

    “奧斯卡!別讓我怕你!更別讓我失去你!”

    奧斯卡微微一笑,他的還是第一次這樣流利的稱呼自己的名字。

    “我發誓!不會的!絕對不會的!”

    忘著懷里的薩沙伊,奧斯卡有些慶幸!他在慶幸相信了他的話,一個危險的起義軍首領有被保誓可能嗎?魯道夫.霍斯利用莫爾菲斯的親人作要挾,他成功得到了特勤處想要的東西。然後,這一家人被秘密處死,頭顱更被送回南方,就掛在他們故鄉的敵樓上。

    奧斯卡從一開始便打算向薩沙隱瞞這件事,而且要瞞……就要瞞她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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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wwai007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1:2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集 第九章

    又是一年神誕節!用親王殿下的話講,這是鋪張浪費的好時節。泰坦的貴族老爺們似乎擁有揮霍不盡的財富,他們通過各種渠道搜刮錢財,這年頭,只有金幣才最值得信賴。

    奧斯卡早就看透了首都貴族圈那一套浮華虛偽的作風,他游刃有余的應付各種招待會,以頂級皇室成員的驕傲身姿出現在各種社交場所。里奇說的一點都沒錯,多結識一些貴族對奧斯卡來說是一件非常好的事。盡管小認為首都貴族的嘴臉都差不多,但奧斯卡發現這其中還是有一些值得稱道的人。

    在大學城最受尊重的學者莫過于薩里芬侯爵,原皇家科學院的天文學教授。這位老侯爵的學術成就主要集眾天體研究上,他用自制的天文望遠鏡觀測到彗星,還發現了之前從未被人類用肉眼看到的新星。

    不過,這並不是老侯爵值得尊重的原因,固然他的學術研究值得贊賞,但人們看重的是薩里芬教授尊重科學,為真理甘願奉獻生命的寶貴精神。

    教歷七世紀初,意利亞人最早發現了大地的秘密。大地不但有自身的運行規律,而且它還以橢圓形軌道圍繞太陽運動。不過若按照光明神教的教義解釋,大地才是宇宙的中心,所有天體的運行都要圍繞大地。神教的教條不能受到任何程度的褻瀆,羅曼宗教法庭的教士在那個時期就像著了魔的精神病人一樣瘋狂的追捕傳播這種天文科學的人。據說那個時候的意利亞,各處城市廣場上的火刑架可以從早一直燃燒至午。經過這場浩劫,西大陸天文科學最發達的意利亞王國竟然找不到一個敢于教授這門學問的講師。

    薩里芬侯爵的家族就是在大審判時期從意利亞逃亡到泰坦的,雖然泰坦的宗教勢力也很龐大,但泰坦主宰者的皇權威信卻比教宗的影響力崇高許多。薩里芬家族在都林受到禮遇,當時的坦皇不但為其注冊了爵餃,還邀請他們加盟皇家科學院。

    當然,坦皇的舉動受到來自教廷的強烈反彈,但這個時期已經是爭端的末節了。科學的生命力竟然十分短暫,經過教廷的凶猛撲殺,本來猶如燎原大火一般的“真理求知運動”很快便銷聲匿跡。而掌握意利亞“天文大發現”精粹的薩里芬家族也向教廷遞上了保證書,他們宣稱已經放棄了一直以來抱持的科學觀點。盡管這是為了生存所做出的無奈選擇,但每個家庭都有不安定份子。貝阿帕圖.薩里芬,就是這個家族中最最叛逆的一個。

    貝阿帕圖在年紀輕輕的時候便繼承了長輩的爵位,同時他還繼承了被深鎖于邸地下的珍貴手卷。這些手卷上記載著天文大發現以來所有的成就,年輕的薩里芬本著對真理的渴望開始了秘密的研究。

    這種秘密研究很快便被教廷發現了,因為宗教法庭就像一只嗅覺靈敏的獵狗,它從沒放棄監視類似薩里芬家族這樣有過異端前科的危險份子。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宗教法庭無法審判泰坦皇帝制下的貴族,他們只能不斷的搞破壞,暗殺、縱火、煽動狂熱信徒鬧事,但這些伎倆都被堅定的薩里芬侯爵抵擋住了。這種與教廷對峙的狀態一直持續到教歷766年,貝阿帕圖.薩里芬侯爵用自己的姓氏為辛勞十數年才完成的著作《天體運動論》進行署名。一侵難!就是粹部被後世指為奠定了近代天文學理論基礎的偉大著作開始的。

    幾個世紀以來,泰坦帝國的主宰者一直嘗試著擺脫教廷的控制,我們知道曾經有過一個時期,就連皇帝的廢立也要由教廷來掌握。雖然教廷為莫瑞塞特王朝的統治者罩上一層神聖的外衣,但到了七世紀,恐怕教廷只靠這一層關系艱難的維持著泰坦地區的事務,而莫瑞塞特皇室已在許多問題上擺脫了教廷的掌握。

    即便是這樣,在世俗世界引起軒然大波的《天體運動論》到底被一直以來袒護薩里芬家族的莫瑞塞特皇室拋棄了!對教廷來說,《天體運動論》和貝阿帕圖.薩里芬必須被銷毀的異端,對皇室來說,造成思想領域巨大震動的作者也不是能被統治階級接受的。

    于是,皇室向教廷讓步,薩里芬侯爵被逮捕,盡管教廷審判了這位侯爵,但泰坦帝國的干涉卻使審判結果一直未能實現,而薩里芬侯爵便遭受了長達三十多年的監和折磨。

    “難道,您在最初發表論文的時候就沒考慮過自身和您的家人會遭遇的處境嗎?”奧斯卡邊說邊搖頭,“您知道,我並不是在批評您,但是……”

    “年輕的親王殿下!”垂老的薩里芬侯爵虛弱的斜靠在躺椅上,“我什麼都沒想過,對家人我只能說抱歉,但我所堅持的是真理,是通過前人用生命和鮮血檢驗出的真理!既然是真理,那麼就總有發光的一天。這個時間也許是一百年,也許是一千年,想想那個時候吧!人們會用同樣的方式對付那些宗教騙子。”

    奧斯卡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但……我如論如何也不能相信,您是怎麼逃脫審判的?教廷對異端的處理辦法似乎只有一種。”

    “殿下,既然您稱呼我為異端,那麼我們的談話還有進行下去的必要嗎?”

    奧斯卡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他並不是一個虔誠的教徒,與許多人一樣,沒事去教堂轉一轉,嘴里再念叨間神明的頌詞,這完全是一種生活習慣。

    “對不起!我向您道歉,但是您也知道,光明神教對世俗的影響力……”

    “是的我知道!作為一個異端,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老侯爵邊說邊拉開了胸口的衣襟。奧斯卡看得直乍舌!原來薩里芬教授的胸膛上被烙印了一個代表異端的青黑彎十字。

    “我得說……您能逃脫……實在是非常……非常幸運!”奧斯卡明白這個烙印的含義,只有被確認有罪、即將承受火刑的異端份子才會被刻上這種代表邪魔的圖案,光明神在收到這個被惡魔侵蝕的靈魂後自然會查驗烙印,然後這位神明就會將這個可憐的靈魂投入暗無天日的無主之地,令其永遠承受地獄之火的煎熬。

    “呵呵,是一位好朋友拯救了我,您可能沒听說過,隱居在德博加省的卡契夫公爵,現在的代理國務大臣。”

    奧斯卡怔了一下,他倒不知道老卡契夫還會幫助一個異端。

    “怎麼?卡契夫老公爵仍是代理國務大臣嗎?”

    “您認識他?”這次倒是薩里芬侯爵愣住了,不過他轉念一想便得到了答案,“看看這老糊涂!也難怪,您可是一位親王殿下,國務大臣總該是您熟識的。”

    “不!您誤會了!”奧斯卡連忙擺了擺手,他可不想與老卡契夫那樣的家伙攀什麼交情。“我只是與卡契夫老公爵見過幾次,他可不會把我這種年輕的小家伙放在眼里。”

    “呵呵!是這樣嗎?”薩里芬老侯爵委婉的笑了笑,“卡契夫永遠都是那個樣子,我和他在念大學的時候就認識了,別指望他除了冷笑之外還會有什麼生動的表情。”

    奧斯卡也笑了笑,不過橋聲已經響了起來。

    “父親,奧斯涅親王殿下該下課了,您也該休息了!”

    老教授媚拍了下額頭,“看看我這個老糊涂都做了些什麼?殿下,您得原諒我,我是您的天文導師,但您看看,一節課下來竟然跟您胡扯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不!不!”奧斯卡連忙搖頭,“您怎麼能這麼說呢?最起碼,我知道這個世界上的教士最起碼有一半是愚弄世人的騙子,而另一半……”

    “是凶手!”薩里芬老侯爵咬牙切齒的嘀咕了一聲。

    “父親!”作為兒子的小薩里芬忍不住了,在家里也不能任由這個倔強的父親胡說。

    “行了行了!我知道!”老教授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殿下您看!就連我的家人都在監視我!”

    對老科學家的抱怨奧斯卡只能苦笑以叮

    “那麼在最後,如果殿下您不介意的話,我要耽誤您幾分鐘,我這做導師的總得說些與您的課業有關的問題。”

    奧斯卡點了點頭,“我當然不介意,倒是您,您確實該休息了。”

    “一時半會兒死不了!”老教授揮手示意他的兒子離開這里,“讓你失望了對不對?”

    小薩里芬搖了搖頭,他悻悻然的退了出去。

    “殿下,一個成功的軍事統帥雖然並不都是優秀的天文學家,但他們多多少少都了解一些天象知識。在傳自東方的指南針沒有出現的時候,天文天象是出征作戰唯一可以參考的資訊。而現在,即便有了指南針,但天文天象所含蓋的知識仍然極為實用。所以你必須系統的掌握這門科學。”

    “是的,我非常期待您的指導!”

    “好了!我只是講明了這門科學的實用價值,至于您能把握多少,完全就靠您自己的鑽研了。不過……我得事先聲明,這是一門十分枯燥的學問,您得有非常的耐心!”

    “是的!您放心好了!”奧斯卡說得信誓旦旦,不過他在告辭出門的時候卻轉回頭,“您……仍與卡契夫老公爵保持密切的聯系嗎?”

    “當然不!”薩里芬教授激烈的搖了搖頭,“營救一個即將承受火刑的異端份子已經使我的這位朋友遭遇前所未有的麻煩,如果可能的話,我會與他老死不相往來,這樣會避免許多紛爭。您知道嗎?教廷一直在嚴密的監視我。”

    奧斯卡聞言不點頭,但他什麼都沒說。

    “你怎麼看?”在親王離去之後,老教授喚來了自己的兒子。

    “那位年輕的殿下嗎?”小薩里芬作了一個無所謂的表情,“他是您的學生,不是我的。”

    “那麼讓我告訴你吧!”老薩里芬的目光已經變了,其中閃爍著說不出的光和,“那是一個異常敏感的小家伙,我以為交代了自己與老卡契夫的關系至少不會令他過分疑心,但……恐怕他已經對我有所保留了。”

    “也許沒您說的那麼嚴重!”小薩里芬還是有些不以為然。

    “不!”老人重重的搖頭,雖然他是一位科學家,但強大的教廷令他早已學會如何斗爭。“記住!與那個小親王打交道,一定慎重、慎重!再慎重!”

    “看來……我們的阿歐卡亞也有不慎重的時候!”奧斯卡一進家門便迎上伯爵,他已得到消息,家中那個隱藏得頗為幽深的密探終于露出馬腳了。

    對于親王殿下的嘲諷,阿歐卡亞自然無法表示什麼,不過她確實存在歉意,作為一個優秀的秘密工作人員,她竟然連隱藏在身邊的密探都無法察覺,這多少都是有些說不過去的。

    “對不起!確實是我的疏忽令您與各位先生蒙受陰影,如果不是梅勒蒂斯偶然提起,我恐怕仍然不會將懷疑的對象放在一個管理酒櫥的小姑娘身上。”

    奧斯卡笑了笑,他喜歡阿歐卡亞在面對自己時表現出這種低眉順目的樣子。

    “坐下說說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阿歐卡亞並沒就座,她為親王倒了一杯咖啡,然後站在那里就像簡報時的樣子。

    “是這樣的!韋作的那間書房是止任何人進出的,平常都是我自己在打掃整理,但那個大酒櫥就不是我一個人能搞掂的了!您知道嗎?整理酒櫥是一種非常煩瑣的工作,那些精致的白酒、葡萄酒不能老放在櫥櫃里,那樣它們很快就會變質揮發,所以要經常將它們搬運至地窖,然後再換一批新的上來。而我通常會邀請邸里管理酒櫥的那個小姑娘一塊完成這個活計,所噎…”

    “所以只有她有機會接觸我們的秘密!”奧斯卡已經有點明白了。

    “是的!我排除了邸內所有的密探,只有她的嫌疑最大!”阿歐卡亞很少見的露出一臉猙獰的表情,看來這件事給她的教訓非常深刻。

    “然後呢?梅勒蒂斯又發現了什麼?”奧斯卡托住下巴打量著伯爵,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好奇的小孩子。

    “那個小姑娘曾向我提起她不識字,所以我才放心邀請她跟我一塊整理屋子。您知道,我的桌案上都是一些極為機密的卷宗。可梅勒蒂斯在前陣子竟然跟我提起,那個小姑娘在給她的家里寫信!所噎…”

    “哈哈哈哈!”奧斯卡的笑聲打斷了急于解誓伯爵,“所以你發現自己像個白痴一樣被一個還沒成年的小姑娘給騙了!對不對?我親愛的上校閣下!不過,那個小姑娘也和你一樣是個聰明人,聰明人似乎都是為這種低級錯誤斷送了前程。所噎…你不用過分自責!”

    “呃……隨便您怎麼說!”阿歐卡亞氣急敗壞的別開頭。她不傻,什麼樣是安慰什麼樣是挖苦她還分得清!早知道小親王會這樣奚落她,自己就應該在審問那個小騙子的時候給她幾下重的!而現在呢?真是太令人沮喪!太令人感到窩囊了!

    “那個小孩兒現在在哪?她都承認了嗎?”笑聲剛畢,奧斯卡的臉便已完全變了個樣。

    “哼!”阿歐卡亞冷冷的嘀咕一聲,“她被關在地窖,面對您手下那幾個凶神一樣的隨從,她敢不承認嗎?她還供認利用為您的那幾個隨從送酒的機會也套取了不少東西!真是個精明的小婊子!”

    還是第一次听到阿歐卡亞用這種談吐形容一個人,奧斯卡不免多看她兩眼,看來這位爵確實被氣得不輕。

    “那麼……她有交代得到的是如何傳遞出去的嗎?咱們掌握她的接應人了嗎?”

    阿歐卡亞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還是與她的工作有關,她在每個月都會將邸中那些過期的酒水和沒有飲用完就已變質的酒水拿到外面去賒賣,您知道,有人專門回收這種東西。所以,那個來邸收購酒水的人就是她的接應人。但這個接應人一直沒出現,衛計抓獲他的可能已經很微小了。”

    雖然不是很完,但奧斯卡還是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

    “不過……還有一件事!”阿歐卡亞有些擔憂的言又止。

    “說吧!”奧斯卡正了正神。“難道是你有什麼顧忌嗎?”

    “不!”阿卡搖了搖頭,“一部分是因為您的那位朋友,塔.馮.甦霍伊子爵,您知道的,邸中要算他與那個小婊子的關系最為密切……”

    “阿歐卡亞!”奧斯卡即時制止了伯爵,“別這樣!正常一點,我不喜歡你的用詞,你現在有些神經質!”

    在愣了半晌之後,阿卡終于吐出一口濃重的喘息。

    “好的!我向您道歉,我是有點神經質!咱們說回塔.馮.甦霍伊子爵,我未經您的允許便對他展開調查,倒沒發現他有什沒正常的地方,但通過調查我卻看清了他的嘴臉,我不知道您留這樣一個無賴在身邊是要干嘛?”

    奧斯卡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他現在還不招我討厭,再說無賴自然有無賴的用處。”

    “那麼隨便您了好了!現在我要說的是真正值得留神的事。”

    奧斯卡點了點頭,向伯爵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我的殿下,特勤處總管魯道夫.霍斯伯爵似乎沒有任何理由出賣自己的密探,我只找到兩個極為牽強的解釋。”

    “說出來听听!”

    阿歐卡亞略微思索了一下才抬起頭。“一,他將這個成績顯著的密探出賣給您,是表達一種姿態,一種期望與您共建和諧關系的姿態;二,他這樣做既表達了我剛剛所說的那種姿態,又為我們的邸中可能存在的更隱秘的間諜做好了掩護。”

    奧斯卡換上了一副凝重的神,“我也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看來咱們的思路差不多。出賣一個,而另一個隱藏得更加高明的密探相對來說就安全許多。”

    阿歐卡亞卻在這時搖了搖頭,“這也是我說這兩個理由都很牽強的原因,經過最近的調查,我敢肯定的告訴您,邸內的密探已經盡在我們的掌握之中,也就是說,根本就不存在那個更加高明的密探。那麼這樣一來,我們要如何解釋魯道夫.霍斯伯爵的這種做法呢?”

    奧斯卡不想再糾纏這個問題了,密探就讓他們去探好了,反正自己那些的秘密已經全都暴露給特勤處了。

    “先不談這個,我已經想到讓誰去處理那個小姑娘了!”

    “誰?”

    “塔里呀!難道他不是最合適的人選嗎?”奧斯卡說完話便輕松的笑了起來,這件事真是太妙了。

    “你們在談什麼?”小說著話的時候便從樓梯轉角走進了客室。

    “哦薩沙!”奧斯卡上前擁抱了,“我們在談情說愛!”

    “哦?是嗎?”薩沙向阿卡瞥了一眼,“我要恭喜你們呵!看來你們的關系終于改善了!”

    阿歐卡亞看了一眼那個不知所謂的小孩兒,她想向天翻一個白眼,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792年神誕節的鐘聲就要敲響了,也許是與神明約定好了,在萬眾矚目的空下,大雪紛紛揚揚的灑落下來,人們便在雪中起舞。玳瑁貓廣場仍是去年的樣子,一樣的裝潢、一樣的陳設。就連人也是如此,大學生、小市民,還有將面孔化得希奇古怪的貴族。這就是神明的節日,一個偉大的生辰!

    奧斯卡還是坐在去年的那處陽台上,他目送抬著沙漏的教士隊伍走向廣場中心。看看他的身邊我們就會知道,大學城的主角已經換了,從前的大學城籠罩著兩位皇子的光環,可他們在刺殺事件過後便被請回都林,一個被嚴密的保護起來,一個則干脆就下不來。

    我們要說,泰坦貴族是一個非常具有凝聚力的階層,當這些蛀蟲失去依附的參照物時,他們憑借本能馬上便會找到新的宿主。斯布亞霍辛失去了兩位皇子,那麼剩下的那位親王殿下便是不錯的選擇。

    792年神誕,是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一個人的!在都林大學講習堂的陽台上,面對圍攏在他身前身後的貴族,這位殿下第一次如此深刻的體悟到權勢的優越,盡管這種認知還相當模糊,但奧斯卡無法否認,這種被眾人圍在中心、捧在雲端的感覺實在是太棒了!

    “十!九!八!七……四!三!二!一!”

    “新年快樂!親愛的管家!”

    “神誕節快樂!親愛的塔里!”

    在遠離玳瑁貓廣場的街尾,在一輛毫不起眼的出租馬車上,塔.馮.甦霍伊子爵和化名為埃博男爵的騙子管家簡單的互致祝福。

    “哦對了!還有你!”塔里促狹的看著對面座位上被綁了個結實的小姑娘,“我的酒櫥孩兒!給你同樣的祝福!”

    被掩住嘴澳少只能發出單調的呼嚕聲。

    為什麼大學城的市民習慣以北方人自居,我們要說,多半出自斯布亞霍辛冬日里的動人景。

    大雪還在下,很快便在地面積累了厚厚的一層。天黑得不像話,只有漫天飛舞的雪移動著飄忽的顏。雲很低,其實人們根本炕到,這些凝聚雪水和冰冷空氣的大棉在空靜靜流動,就像降落地面的雪片一樣無聲無息。

    離開了還在喧鬧的城市,郊外一片沉寂,猛然爆發于城市上空的煙也已經炕見了。馬車緩慢艱難的攀爬雪坡,發出刺耳的吱嗝聲,似乎連它都不願意在這種天氣出門。

    地面一片純白,道路難以辨認。四周只有雪落的聲響,不過你若是留神傾听卻又發現它們是靜悄悄的,仿佛在躲著人,雪好像就是不願意被你知道它們在商量什麼。!兩只毛亮麗的紅狐綴上了馬車,它們自然不會對老舊的車駕感興趣,它們看中的是那匹瘦馬,在這種天氣,能夠遇到一匹病弱的老馬真的是光明神的恩賜。不過似乎並不知道它們的身後還跟著一匹凶媚孤狼,這匹體形碩大的灰狼已經一個星期都沒遇到獵物了,如果可能的話,老馬、,都是他的選擇。

    雪地上留下兩道車轍,在這之後還有動物們的腳印,大家就像趕集一樣。大雪很快便清理了這些痕跡,一切都像什麼都發生過。

    似乎墳塋旁總會立著一株形象怪異至極的枯樹,枯樹像恐怖的怪獸一樣伸展著長滿尖銳刺針的枝干,在它的下面,又或是旁邊,聳立一排又一排雜亂無章的墳冢。看得出,這座墓園是只有貧窮的人在會“旅居”的地方。墓碑字跡潦草,根本就不是好石頭,負責雕刻的匠人也沒好手藝。還有那些凌亂的神牌,哪怕有一個牧師在這里坐陣也不會變成這副樣子!似乎只有墓園的門牌透露出一些別致,“布埃德!”這是這個墓園的名字,在名字的下面刻有光明神的禱文,這些禱文提示死者登臨神明的殿堂之後要比在世俗世界更加循規地,不然的話,光明神並不比你家的貴族老爺和藹!

    “開個玩笑而已!你不要當真!”塔里笑嘻嘻的拍了拍管家的肩膀。

    里奇懊惱的別開頭,“這是光明神收留靈魂的地方,開玩笑也要看場合!”

    塔里從馬車上溜了下來,撲面而來的陰風令他直打哆嗦。

    “我說過是開玩笑的了!再說我說的是事實,你知道教堂的牧師在一次葬禮中可以撈取多少好處嗎?貴族也就罷了!我敢打賭,就連躺在這里的家伙也被他們勒索過,你說說,作為光明神,連死人都要勒索是不是要比老爺們可怕許多?”

    “你是在抱怨自己的出身嗎?既然這樣你干嘛不去教士學院,在我看來你比任何人都要適合做個大主教。”

    “謝謝!”塔里頂著風雪迎向墓地的守門人,“不過我可沒有這種打算。”

    “尊敬的先生,您看……我們遇到麻煩了!”

    里奇皺起了眉頭,塔里則露出一臉興致盎然的神。

    “氣溫太低,墓園變成一塊凍土!我們實在沒有辦法為您挖掘一塊墓地。”

    里奇揚起馬車上的悠,燈火將這個可惡守門人的臉孔照得通紅。

    “那麼您說說,我們要把人葬在哪呢?據我所知,那筆錢您是一分不少的收下了!”

    身後突然傳來聲響,里奇回頭看了看,原來高大的車夫抗著一個人形布袋趕了過來。

    守門人為難的看了看主顧帶來的死者,可……等等!

    “他……他在動!”守門人指著布袋驚懼的叫喊起來。

    里奇像高大的車夫使了個眼,小戈多掀掉了連頭斗篷,當守門人在面前這個巨漢的眼中讀出危險的訊息時,他發現自己已被揪離地面,緊接著,伴隨一聲清脆的聲響,守門人的脖頸松松跨跨的歪向身體的一側。

    “出門在外?一切都得靠自己!這他媽還真是一條真理!”塔里憤怒的踢了踢守門人的尸身。他雖然被小戈多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不過他覺得這沒什麼,如果小戈多不做的話他也會掐死這個該殺千刀的家伙。

    “現在怎麼辦?在凍土上挖個坑?”

    “都說了是凍土!”里奇將脖子縮進衣領,他已經受不了了!今天是神誕節,現在是793年的第一個晚,他不想在郊外一處半廢棄的墓園中度過。

    “那你還不想想辦法?”塔里急噪的拍打著落在身上的雪。

    “該想辦法的人是你,別忘了,殿下指明由你做主!”

    “啊……該死的!”氣憤的塔里又給倒在雪地上的守門人幾下重的。“我怎麼會遇到這麼倒霉的事情……”

    “啊!我想到了!”塔里突然像發現寶藏一樣驚叫起來。

    “你夠了!別驚動這里的鬼魂!”也許是做賊心虛,騙子里奇一直感到極為不舒服。

    “你注意到親王殿下向咱們交代這件事情時的用詞嗎?他只說交給咱們處理,並沒說要置人于死地!”

    里奇翻了個白眼,他不想再跟這個家伙胡扯下去,而且這個時間賀點也太離譜了。

    “那麼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把她放了,然後回家睡覺是不是?”

    也許是听到了聲音,小戈多肩膀上的布袋劇烈的扭動起來。

    “不行!我不能再等了!”里奇終于露出一臉的狠厲。“小戈多,把姑娘放下,用最快的速度造一個十字架。”

    塔里嗤之以鼻的笑了起來,“我說管家先生,您要學親王殿下是不是?但這又何必呢?給她一刀不是更痛快。”

    里奇對這個家伙早就不耐煩了,“那是謀殺而不是送終!小戈多!快去準備十字架!”

    小戈多應聲而動,他將布袋摔在地上,然後轉身奔入純白的幕。

    塔里的酒櫥孩兒被摔得痛苦的呻吟著,不過她很快便見到光亮,漫天飛舞的大雪,還有兩個企圖殘忍的剝奪自己生命的凶徒。盡管早就曾被告知歸宿是這樣的,但她還是有些迷惘,她不明白,為什麼這個時刻會來臨?就像紛飛的雪霧,如在夢中!

    “看看她!我的酒櫥孩兒!你是多麼純潔!我又是多麼愛你呵!”塔里邊說邊撫摩著少冰冷的臉孔。

    也許是感受到體溫,也許是感受到情人的溫存,少的眼神清澈了,她嗚嗚的企求,俞水和顫抖表達著自己對生命的依戀。

    塔里轉向騙子里奇,“要燒死她是嗎?”

    里奇一直瞪著小戈多消失的方向,他對少連一眼都未看。“這是最便捷的方式,光明神只會接受這樣枉死的靈魂,就像那些異端。”

    “難道……習慣在黑暗中行走的人也會懼怕同樣生活在暗處的冤魂嗎?”塔里似笑非笑的望著里奇,他感到地上的小孩兒在激烈的掙扎,這竟然令他在這個時候感到了一點生理上的興奮。

    “不!我不管其他人怎麼看。但我堅信,壞事如果做得太多,一定會遭遇報應!”里奇突然指了指天,“不管是你做的還是我做的!神明都在看著!”

    “那你還要做?”

    里奇笑了笑,“我只是個騙子!別忘了,親王叫你處理這件事,也就是說,一會兒你來點火!”

    塔里望了望天,他終于收起了玩世不恭。

    小戈多奔了回來,寬大的斧刃上結滿冰霜,一個高大的木十字已被這個力士豎在地上。位置就在墓園的中央。

    孩用盡全身所有的力氣扭動著,掙扎著!不過最後她還是被固定在十字架上。里奇利用悠點燃了火把,他把它交給有些躊躇的甦霍伊子爵。

    “這不是發呆的時候!”里奇催促著。

    “我在想……親王確實沒有提到要她的命。”

    里奇翻了個白眼,而十字架上的孩兒則拼命的點頭。

    “告別你那無聊的懷疑吧!我們要送她上路了,不過在這之前,我們得听听她的告解!”里奇邊說邊摘掉了堵住孩兒嘴澳碎布。

    “救救我吧!寬恕我吧!神明會贊你們的!”孩兒得到聲音之後便瘋狂的叫喊起來。“求求你們啦!我是迫不得已的!我有一個生病的母親,殘疾的弟弟……”

    “噓!噓!噓!”塔里擁緊了歇斯底里的孩兒,“別出聲,我的天使!別出聲!”

    似乎感到了冰凍的淚珠,塔里的吻停了下來,他仔細的打量著孩兒那具仿若掛滿珍珠的面孔。

    “你再沒什麼可說的嗎?”里奇冷冷的問。

    孩兒劇烈的顫抖起來,“不!哦不!不要這樣對我!求求你們了……”

    這個時候!塔里突然扔掉了手中的火把!

    里奇立刻變了臉。“小子!你想干什麼?”

    塔里抹了抹孩兒臉上那些淚珠的結晶。“我想到了一個公平的辦法!親王的用意很模糊,那我便這樣理解!就看光明神的旨意了,我們不能用火!”

    孩兒松了一口氣,她甚至還想親吻近在咫尺的情人,不過,她馬上就被情人的下一句話驚呆了!

    “我說!咱們用水怎麼樣?”

    里奇深深嘆了口氣,“我要說,塔里!你已經把混蛋這個職業做絕了!”

    塔里松開了孩兒,他興奮的繼續解釋,“你倒是說說看怎麼樣嘛?如果我的酒櫥孩兒被凍死在這兒,那麼就是光明神收留了她。如果她僥幸不死,固然是神明選擇讓她繼續活著。怎麼樣?怎麼樣?這不是更公平嗎?我們就把她的命運交給神明好了!”

    里奇搖了搖頭,這個該死的混蛋!在連淚水都會被凍結在臉郟上的寒冷深校驗神明的意志?這不是開玩笑嗎?不過里奇可沒忘記,是親王殿下命令塔里做主的。

    “小戈多!你都听到了嗎?去找口水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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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wwai007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1:2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一集 第一章

    戰史,簡單說是由國別和戰例組成的。在說起一場戰爭之前,我們往往先要問是誰在攻擊誰,或是誰在抵抗誰。所以研究戰爭,國別歷史也是十分重要的,了解了這些國家之間的政治狀態,我們才能深入具體的分析一場戰爭為何得以爆發。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的課業就已進入研究國別歷史的階段,一個國家的軍事力量是否具備發動戰爭的條件,雖然很大程度上取決于政權的上層建築策略和具體的國家軍力狀況,但有些時候,這種狀況根本就是無法估計、無法掌握其規律的。

    比方說由古老的雅利安人統治的德意斯王國!我們要說,這個王國的生產結構和政權組織形式是整個西大陸最落後的!德意斯貴族其實就是農奴主的代名詞,他們從國王的手中獲得領地,組織農奴在自己的領地上勞動,遇到戰事停歇的時候,貴族們甚至會親自參加勞動。

    德意斯國王就是最大的領主,他就像一個部落酋長一樣住在尖尖的城堡里,城堡的樣子看上去就像一個帳篷。他擁有這個王國所有的一切,包括分封的那些領主。也就是說,在德意斯,沒有任何事物是屬于個人的。

    軍隊!終于說到軍隊了!各地領主的私人武裝如果集結在一塊兒,那麼就構成了王隊的主力。除此之外,國王座下的條頓貴族也擁有自己的武裝,他們以國王的名義組織了條頓騎士團,這是一個被騎士精神和神教教義完全毒化了的團體,與他們戰斗過的人都曾指出,這些家伙要麼就是一群瘋子,要麼就是一群呆鵝,總之不會是別的。

    于是,每當邊疆燃起烽火的時候,德意斯國王便會向他的領主們發布動員令。這樣一來,腳上沾著泥巴、嘴里嚼著大蒜的農奴老爺們就會披上戰甲、拿起刀槍,在自己的農奴中挑選幾個身強力壯的,隨隨便便給他們一把柴刀,或是一張短弓,然後就向戰場進發。

    相比于泰坦政治、經濟、文化的發展,德意斯為何會落後至這步田地呢?勤勞樸實勇猛好戰的德意斯人要怪的話只能怪他們的老祖宗。神話時代末期,雅利安人告別了氏族社會,進入早期奴隸社會。他們的群落佔據了紐茵河流域的肥土地和北方廣闊的森林,以游牧作為生產生活的主要方式。而同一時間,南方的神聖羅曼帝國最終完成了侵略擴張,這個充滿領土的民族建立了地跨整個西大陸的大帝國。

    教歷前九世紀,雅利安人的民族語言基本成形,他們開始走上了羅曼人的道路!憑借人類的敏感,游牧民族本能的向溫暖的南方進攻。憑借野蠻人的凶悍,雅利安人很快就突破了羅曼帝國的北方領土。當這些風餐露宿、披獸皮飲牛血的戰士第一次見到規模宏大的建築和人口數萬的城市時,並未完全開化的頭腦和野蠻人的心告訴他們,這一切都是邪魔!于是,在嚴格意義上說,雅利安人進攻神聖羅曼帝國並不是所謂的擴張,而是以一種仇視文明的心態進行的毀滅之戰!這個游牧民族燒毀了每一座失去衛護的城市,屠戮了大量的青壯年男子。當羅曼的貴族統治者終于湊齊了足夠的軍力時,帝國的北方領土只剩下一片瓦礫,而人口的損失則根本無法統計。

    對羅曼人來說,文明是他們的驕傲,可現在,文明竟成了一種恥辱!整個帝國都籠罩在一片濃烈的復仇情緒之中。古羅曼武士用堅城、固堡擋住了野蠻人侵略的腳步,古羅曼騎兵用整齊的沖鋒隊形和長近三米的刺槍割裂了游牧民族的隊伍。進攻被遏止,在最初的鞏固之後,羅曼人投入整個帝國的半數軍力進行了一場曠日持久的大反撲。

    這場戰爭持續了近一百年,羅曼人的軍隊不但把雅利安人趕回老家,還佔領了游牧民族賴以生存的紐茵河流域。據說直到神聖羅曼帝國解體的時候,在那里仍有軍隊與雅利安人進行戰斗。

    “接下來的歷史就是我們所熟識的了!”魯賓.斯普亞留斯元帥合上了桌案上的厚重手卷。“可以說,這些堅持抵御雅利安人、也就是後來的德意斯人的武士,就是我們泰坦近衛軍的祖先!近衛軍卓絕的戰斗力和戰斗精神完全承襲自這些勇媚古羅曼武士。”

    “中將閣下,您有什麼問題嗎?”魯賓元帥望了望請求發言的小親王。

    “我在想,德意斯人的侵略意識是出了名的,羅曼帝國雖然沉重打擊了他們的力量,但您知道,軍事上的打壓並不能完全阻止一個民族的發展,德意斯……”

    “我知道!我知道您想說什麼!”魯賓元帥揮手示意親王就座。“德意斯的落後並不光是戰爭導致的,不過一切因由都與戰爭有關。圍繞著這個古老的王國,北方有擺脫了人統治的俄列諸民族,南方被法蘭、瑞爾、荷茵蘭包圍著,他的東方是捷洛克人,東北方是我們泰坦,而西方是威典王國,我們看啊!這些包圍著德意斯的國家和民族,哪一個沒有同野蠻的雅利安人戰斗過,在德意斯進入君主國行列的最初階段,他的處境要比現在淒慘得多,沒人承認德王的合法地位,就連教庭也抱持觀望的態度。所以,這麼多年來,德意斯一直叫囂泰坦威脅論,只有為其余諸王國樹立另一個危險國度,他們才能在歷市縫中求得一線生存的機會。”

    “但俄列人就是不吃他那一套對不對?”在座的學生中有人大聲提問。

    “這是另外一個問題!當我們學習俄列戰史的時候再去分析。現在還是回到德意斯!”魯賓元帥用教鞭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圈。“德意斯的落後是雅利安人自找的,他們吃了羅曼人的虧,但仍然四處發動攻勢,結果自然是四處踫壁!但他們那種野蠻的侵略方式給各個民族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就像法蘭的高盧人,他們與雅利安人是世仇。所以,到目前為止,在西方王國聯盟中,德意斯是最不受盟友歡迎的一個,不光是他們的軍隊,還有他們的半調子貴族。”

    “但是……既然幾乎所有的西方君主國都在提防極富侵略的德意斯,他們為什麼還要與其訂立針對咱們泰坦帝國的攻守同盟。”

    “中校!我看到你了!恭喜你!這是我的教學生涯中遇到的最天真的問題!”魯賓元帥邊說邊瞪了一眼那名提問的軍。

    塔里向身邊的小親王湊了過去,“嘿!朋友,這個老家伙還不是一般的刻薄!”

    魯賓元帥一邊揮舞教鞭一邊高聲說,“別忘了!我們研究的是國別歷史,在國家利益這個問題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我剛才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但看來在座的各位仍然沒有听懂!”

    “德意斯王國的策略非常簡單,就是依附多數人,對抗少數人!這在任何歷史時期和任何歷史條件下都是明哲保身的最佳途徑。我們要承認,德意斯在這一點上做得非常出!好了!下課!”元帥說完便走下講台,而座下的軍們也亂哄哄的鼓噪起來。

    “結束啦!去喝酒吧!”

    “不!去游泳吧!今天的天氣太翰!”

    “去野營嗎?我可以約上幾個好姑娘!”

    “代班長閣下!您有什建議嗎?”

    奧斯卡從自己的座位底下像變戲法一樣翻出一只大雪茄,“我要下地獄,有人願意跟我來嗎?”

    望著一臉晦氣的親王,人們不議論起來,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塔里,你知道嗎?”

    “哈……”塔里無奈的笑了笑,“他又跟公主殿下吵架了!據說還互擲枕頭!翰!別說是我說的……”

    “塔里說親王殿下和公主殿下打起來了!”

    “不!塔里是說親王殿下和公主殿下是在上打起來的!”

    塔里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嘴巴,看來,最近一段時間自己要離親王遠點了!

    一轉眼就是793年的4月份!坐在趕往都林的馬車上,奧斯卡掰著手指頭算了算,791年的4月份!792年的4月份!793年的4月份!哈哈!老子我出獄整整三年啦!

    “塔里!你……最近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話?”

    坐在親王對面的小惡棍馬上換上一副嘻皮笑臉的樣子。“嘿嘿!嘿嘿嘿!我的殿下,您是指公主殿下丟枕頭的事嗎?”

    奧斯卡似乎並沒生氣,他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好像就是這件事!不過你知道現在大學城把這件事傳成什麼樣子了嗎?”

    塔里尷尬的笑了笑,“那些大學生就是喜歡編排您這樣的大人物,別理他們就行了!”

    “但你我不能不理會!”奧斯卡用一種危險的目光盯住了子爵。

    “您……您想干什麼?”

    “不想干什麼?你沒發現我們正在一座橋上嗎?”奧斯卡邊說邊拉開車門。

    “我的殿下,這樣太危險了!”塔里瞄了一眼橋下那湍急的河水。

    “我知道!”奧斯卡突然笑咪咪的揪住了甦霍伊子爵的脖領。

    “我……您……救命啊……”

    伴隨一聲淒慘的呼嚎,水面上媚濺起一人多高的水。親王的馬車已經停在橋邊,奧斯卡愜意的望著不斷掙扎的拐棍兒先生。

    “喂!那水一點都不深!光明神如果不收留你的話就來都林的泰迪羅羅俱樂部找我!”奧斯卡喊完話便關緊了車門。

    “恩哼!”就在馬車重新啟動的時候,暴雪輕輕哼了一聲。“是該給這小子一點教訓了!對付無賴就應該恩罰並重。”

    奧斯卡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其實……我這樣看顧他也無非是看在甦霍伊家族的面子上。每年安魯都有大量的訂單交給軍部,而軍部又把這些訂單分流給各個武器專營商,其中甦霍伊家族無疑佔據最大的份額。”

    “這麼說……您並沒把他看作是真正的朋友?”

    “不!”奧斯卡邊搖頭邊擺手,“你應該看得出來,我待他很實在!他確實是我的朋友!因為……有些事情是必須由無賴解決的!”

    “就像那個冰雕孩兒?您還是算了吧!”暴雪邊說邊鄙夷的啐了一口,他殺過很多人,但從闌會用殘忍的方式折磨人!里奇曾向他提起這件事,保爾自打那以後就沒給過甦霍伊子爵好臉。在殺手之王看來,對付一個孩兒,尤其是一個與自己有過親密關系的孩兒,只有畜生才會使用那眯忍的方式。

    “冰雕?”奧斯卡愣了一下,不過他馬上便懊惱的別開頭,“別提了!就像塔里說的那樣,光明神沒有選擇收留她,她被人救起來了!”

    暴雪瞪大了眼楮,“這是真的嗎?我怎麼頭一次听您說!”

    奧斯卡有些擔心的望著窗外的景。“沒錯!阿歐卡亞早就確認了,她比任何人都娃那座冰雕!她用兩個月的時間才找到救起冰雕的那個農夫,不過你知道農夫怎麼說嗎?”

    “怎麼說?”

    “在事後第三天!那座被他救回家的冰雕消失了!”

    暴雪了然的點點頭,“看來應該是被特勤處回收了!但特勤處的行動會有那麼快嗎?”

    奧斯卡未動聲,“我已經學會不再低估特勤處的能力了,教訓夠多的了!現在我們只能這樣解釋,阿歐卡亞也已放棄搜索。但暴雪你知道嗎?那座冰雕絕對會是一甫,你說她會忘記塔里是如何摧殘她的嗎?”

    “您是怕她向咱們報復……但她不死也去了半條命!再說她的年紀……”

    “我不怕!但仇恨跟年紀沒多大關系!我在她那個歲數背負了更多的仇恨!我還不是……算了!不提這個!”奧斯卡擺了擺手,“我只是擔心甦霍伊那個臭小子的未來,他應該有所收斂了!真是的!他比我還大好幾歲,怎麼就那沒成熟呢?”

    “我看出來了!”暴雪驚訝的望著小親王,“您當那位子爵可不是一般的朋友!”

    “也許吧……”奧斯卡凝神想了想,“可能……我在他身上看到了許多自己的影子。”

    “說些別的好嗎?”暴雪的興致突然昂揚起來,“比如……您趕去都林是要干嘛?用得著這麼神秘嗎?”

    “哈哈!”奧斯卡開心的拍起手!“你總算記得問了!不過……我不會告訴你!”

    殺手之王拍響了自己的額頭,“哦……該死的!你又來了!難道就不能不賣關子嗎?”

    眼看就是4月11號了!這天是小的生日,不過793年的生日可不同于之前的任何一次。小十七歲了!按照安魯的家族傳統,作為嫡系成員,薩沙伊在今年就可以行成年禮了!

    遠從水仙郡送來的禮物已經抵達斯布亞霍辛,那足足裝滿了九輛大篷車,害得奧斯卡以為家里有人要搬到他這來住。阿萊尼斯公主殿下為舉行一次盛大的生日會奔走著,紅虎戰士也將送給小的禮物準備的差不多了。親王殿下左看看,右看看,他發現似乎就剩下自己了。真是的!這種事他可不能落在人後!

    都林,巢穴,泰迪羅羅俱樂部。這個俱樂部是巢穴中除去男爵盤踞的歌劇院之外最耀眼的一座建築。控制俱樂部所在街區的是大名鼎鼎的泰迪幫,這個幫會是典心外來戶,他的成員主要集眾意利亞、法蘭的沿海一帶,做著海盜、走私一類的大買賣。不過幫會大佬泰迪羅羅十分看中巢穴這塊方圓不大的地盤,在這里,有他的一個兒子主持事物。

    泰迪羅羅俱樂部只是一個普通的玩樂場所,不過奇怪的是,這座俱樂部通常在人流最密集的周末歇業。但熟悉內幕的人都知道,每逢周末,俱樂部里會聚集泰坦帝國一些有權有勢的大人物,他們都是奔著拍賣會而來的。

    在泰迪羅羅的拍賣會上經常會出現一些傳自東方的奢侈品,在遠東商路斷絕之後,是凡被打上東方烙印的貨品都會賣到天價!而泰迪羅羅不但擁有各種東方真品,還擁有許多西方人聞所未聞的古怪物件。這更增加了喜好收藏的人獵奇的興致。

    奧斯卡還記得自己在剛剛出獄時送給小薩沙的那件生日禮物,那是東方微雕藝術的珍寶,價值連城!薩沙愛它愛得要命,但小已不會將那只翡翠蜻蜓帶在身上了,因為走到哪里都會引起驚呼。曾經有一位夫人還想趕走落在小頭上的昆蟲,結果可想而知,那位在事後明白真相的夫人差點羞憤而死。

    “那麼……今天有什貨?”奧斯卡愜意的靠在包廂的大沙發上,他打量著恭恭敬敬立在自己身邊的小泰迪羅羅。

    “尊敬的天平……”

    “別這樣!”奧斯卡在人家沒有說完的時候就將其拉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你可以叫我先生、閣下,或是隨便什麼!但就是別叫我的那個稱呼。”

    “是的!天平……呃……閣下!”小泰迪羅羅為了掩飾口誤馬上便翻開了拍賣物品的目錄。“我只跟您說說幾件值得留意的東西吧!一件是東方的一副仕圖,我的專家作價是9萬金泰!”

    “呼!”奧斯卡吹響一聲口哨!他轉向一邊的暴雪,“我說朋友,都林的物價漲得太快了!咱們帶夠錢了嗎?”

    小泰迪羅羅賠笑說,“閣下,再貴也不會難住您的!男爵閣下已經交代了,我在拍賣會結束時會直接問他結帳,遇到喜歡的東西,您只要報價就行了。”

    奧斯卡和暴雪相視而笑,這樣一來自然好多了!不然他還真有些擔心手頭上的支票不夠買單呢!

    “男爵還說,如果泰迪羅羅用假冒偽劣制品欺騙您,那麼我們就不用在都林混飯吃了!”

    奧斯卡擺了擺手,“多爾姆喜歡瞎操心,咱們別理他,我相信泰迪羅羅!”

    “謝謝殿下!”小泰迪羅羅又展開目錄,“然後又是一件傳自東方的物件,您應該會感興趣,不是藝術品,也不是工藝品,而是東方人的軍隊使用的!應該是一件兵器,但我的專家也說不準!因為它已經十分破舊了!”

    奧斯卡的勁頭馬上就提升至鼎點,“東方人的軍隊使用的?兵器?我能見識一下嗎?”

    小泰迪羅羅露出一臉為難的表情,不過奧斯卡馬上就意識到自己的冒失,拍賣會還沒有開始,這是違反規矩的。

    “哦啦!原諒我朋友,你可以向我形容一下那件器物的樣子!”

    小泰迪羅羅立刻換上笑臉,“當然!那件東西長1米2,有一根粗大的鐵管,鐵管後面一截包裹著木頭,不過里面還有一些機簧,總之……像刺槍,但很定不是……哎呀,您還是等上一小會兒吧!那東西不同于咱們見過的任何武器,我一直在懷疑它到底能不能傷人。”

    奧斯卡只得作罷,他又听了听其它幾件物品,當小泰迪羅羅合上目錄之後,親王知道為小選購禮物這件事似乎要泡湯了!

    距離拍賣會還有段時間,不過遠從各地慕名而來的大人物已經坐滿一室。這里面既有像奧斯涅親王殿下這樣的頂級貴族,也有富甲一方的大商人,也有大行會、大幫派的首腦,總之,泰迪羅羅接受任何出得起價錢的客人,他們從來都不會過問客人的出身。不過,當你像個落湯雞一樣闖進會場,又無法出示請貼時,泰迪羅羅也是不會對你客氣的。

    “放開我!你們知道我的朋友是誰嗎?快放開我!”

    大人物們都向會場門口望去,似乎只是一個落魄的倒霉小子!甦霍伊子爵在巢穴深處向真正的耍無賴的結果只換來了一頓毒打。他把一肚子河水都吐了出來,當親王殿下終于舍得出面搭救他時,這個無賴也恢復了本。

    “謝謝你們!”塔里撫著肚子喘著粗氣。“現在我***舒服多了!”

    隨著一陣急驟的鼓點,拍賣會開始了!

    “是我的品位很差嗎?”無所事事的奧斯卡向他的朋友問到。

    “恩……哼……恩……”塔里只是一個勁兒的哼哼。不過奧斯卡也沒想理會他。“為什麼那些我見了連眼皮都不會眨一下的東西…… !你們看看!那個老頭兒和那個中年人咬起來了!真是搞不懂這些家伙!”

    抱怨歸抱怨,奧斯卡還是瞪大眼楮盯著展台,一般商店貨櫃里的東西根本不配戴在他的身上,如果在泰迪羅羅也是一無所獲,親王就真不知該怎麼辦了!要知道,給孩子、尤其是自己心愛的孩子送生日禮物是一件極為勞心勞力的事,一個不好就會收到惡劣的效果。

    “下一件!”拍賣會的主持人大聲宣布,“意利亞頂級首飾匠人制作的一條白金項鏈,各位大人在您們的座位上就能看清它的成。它的鏈重一百九十一克,綴重一百七十四克!在這個十字綴上嵌有光明神的雕像,大家都清楚了吧?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神明的降生需要一百九十一天,之後升入主神領域需要一百七十四天,也就是說,這條項鏈是為神明鑄造的!底價!金泰八千五!”

    等底價報出的時候,在座的人們都開始起哄,如果是一條神明祝福過的首飾,那麼八千五百金泰這個價錢實在是便宜得有些離譜!這說明,這條項鏈要麼就是有瑕疵,要麼就是……贓物!在場的人都清楚泰迪羅羅是干什麼的,不過作為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就算是贓物的話他們也不會當作一回事。

    奧斯卡放下了舉在眼前的小望遠鏡,他將這個短小的單孔望遠鏡遞給了身邊的暴雪。

    “你來看看!我怎麼覺得這條項鏈這麼眼熟呢?”

    這個時候,為了照顧場面的主持人終于說話了,“大家不要詫異,我們泰迪羅羅的公道和信譽是有目公睹的,之所以為這條項鏈定下這樣的價格是因為在項綴的背後雕刻著K.M這兩個字母,這是首飾匠人的名字,但卻使項鏈本身的價值大打折扣。”

    暴雪此時已放下了望遠鏡,他和親王殿下面面相覷!見鬼的首飾匠人!K.M是卡羅阿西亞.曼駑埃爾的縮寫,那是意利亞王室的小公主!奧斯卡總算想起來了!他差點為這條項鏈唆命,他絕對不會認錯!但怎麼會這樣呢?被卡羅阿西亞視為生命的項鏈怎麼會出現在泰迪羅羅的拍賣會上?

    一個打扮得極為時髦的青年貴族伸出一跟手指,這代表在底價的基礎上疊加一個整數位的意思。

    “來自法蘭克里騰森郡的小王子出價九千五百金泰!還有哪位大人願意出更高的價錢嗎?”

    在場的人都沖亢奮的主持人搖了搖頭,他們是真正的收藏家,只有年輕人才會喜歡那些閃閃發光的時髦玩意兒,就像克里騰森親王的這位公子,他在法蘭就極好出風頭。

    “倒霉鬼!醒醒!”奧斯卡粗魯的搖撼著小甦霍伊。

    “哦!光明神啊!您不能輕點嗎?我醒著!只是渾身都有些頭疼!”

    奧斯卡啐了這個無賴一口,“睜開你的眼楮好好看看那頭哨的大公雞!我知道你肯定沒見過他!但你听說過法蘭王國的克里騰森親王嗎?”

    “啊……法蘭國王的親弟弟,王位繼承人的熱門人選,因為法蘭王一無所出。”

    “哦……”奧斯卡點了點頭,“不過誣他呢!這家伙非常不地道!這條項鏈是我朋友的!”親王邊說邊向拍賣主持人亮出三根手指,然後待主持人看清之後又縮回一根。這代表在上一次報價的基礎上增加三個整數位,再去掉尾數。

    “呃……樓上一號包廂的那位大人出價一萬兩千金泰!”不知為何,主持人竟有一些遲疑。

    幾乎是立刻,克里騰森王子伸出四根手指,又縮回一根。

    主持人馬上久出結果,四個整數位再去掉尾數,那是……

    “五萬金泰?王子殿下!您確定嗎?”

    小克里騰森傲慢的點了點頭,他還不忘向樓上的包廂瞟了一眼,雖然能夠坐在這里的人都出得起這個價錢,但作為法蘭王室一員的他已將佔有的意思表達得非常明確了。果然,在場的眾人都發出驚異的低呼,他們已經清楚這條項鏈對這位王子是極為重要的。

    對這一切,奧斯卡完全裝作沒看到!他將手心朝向主持人,懶洋洋的伸出一根手指。

    這個意思……這代表在上一次報價的基礎上增加十個整數位!在一片驚呼聲中,主持人擦了擦額頭上滲下的汗珠。

    “一號……一號包廂的那位大人……出價……出價十五萬金泰!”

    小克里騰森惱火的瞪了過來,不過奧斯卡已經縮進包廂的陰影里了。

    “我的天平……哦不!尊敬的閣下!您一定得救救我!”作為拍賣會的主辦方,小泰迪羅羅一闖進包廂就叫喊起來。

    奧斯卡似笑非笑的望著這位出身于海盜世家的走私犯。他早就注意到了,那位克里騰森王子再瞪視自己的時候也與泰迪交換了眼。

    “說吧!怎麼回事?”

    “您知道的!我的家族在法蘭擁有許多生意,我們不可能拒絕克里騰森王子送來的東西!”

    奧斯卡馬上就明白了。“你是說……那條項鏈本來就是克里騰森王子送來的,然後……他只是借你的拍賣會取走。”

    “沒錯!”小泰迪羅羅並不清楚是否要繼續解釋下去,但這確實是要命的事情!如果天平大哥不想放棄,那事情就糟糕透了!

    “是這樣的,意利亞人追查這條項鏈已經有兩個多月了,外面的風聲非常緊,克里騰森王子必須通過我們的渠道才能名正言順的拿出那條項鏈,事後意利亞若是追問我的家族,我只要隨便交出一個扒手就行了!”

    那位王子出到二十萬金泰了!人群像爆炸一樣叫了起來,誰能想到一條白金項鏈竟能創下今天的最高成交價。

    奧斯卡看了看樓下的王子,又望了望一臉可憐相的小泰迪羅羅。親王是個聰明人,他已經知道那頭大公雞打算干什麼了!失蹤兩個月的寶貝失而復得會令興奮過頭的卡羅阿西亞撲到你的身上獻上吻!想想羅亞在這些日子是多麼的傷心啊!想想這個該死的王子都干了些什麼!討人歡心可不是靠,更不是靠騙!奧斯卡有點感嘆,他好久都沒踫見過這麼無恥的家伙了。

    不過……如果不放棄的話……泰迪羅羅一定會被克里騰森追究責任的!再說那小子絕對勢在必得。錢跟他斗顯然不太現實,也不太值得。突然!奧斯卡靈機一動,他猜到了那個王子的手段,項鏈肯定是從公主那里來的。那麼……

    “二十萬金泰第一次……二十萬金泰第二次!”

    “保爾!”奧斯卡將殺手之王的耳朵扯到自己嘴邊,“去問問多爾姆,看看他手下有沒有手腳利落的扒手。在咱們離開都林的時候,我要帶上那副首飾!”

    “二十萬金泰第三次!”主持人重重敲響鉛錘,“第二十一號拍賣品已屬于來自法蘭王國的克里騰森王子!”

    由于是成交額最大的拍賣品,在場的人們紛紛鼓掌,小克里騰森從座位上站起向眾人揮手致意,他還不忘向一號包廂的方位微微欠身。很顯然,他已經得知了包廂主人的真正身份。奧斯卡從包廂探出半邊身子,向王子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人們望著包廂中這位異常年輕的大人物不紛紛猜測起來,雖說小克里騰森只是向競爭對手的謙讓致敬,這只是出于禮貌的舉動。但到底是誰能夠擔當得起法蘭王子的一鞠躬?

    奧斯卡向暴雪笑了笑。“呵呵!看來大公雞也知道我並不好對付,不然他不會做足禮數。”

    “各位尊敬的賓客!”主持人的聲音適時響了起來,“非常抱歉的通知各位,第二號拍賣品在剛才搬運過程中被一個該死的學徒摔在了地上!光明神啊!二號拍賣品已經非常破舊了!哪會經得起這番折騰!”

    主持人的話雖然動听,但名眼人都看得出,二號拍賣品多半是有了主人,這種事只要是拍賣行便都做過。無所謂信譽不信譽,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不能拒絕的事。

    “我們不得不將二號拍賣品撤下目錄!但為了向各位賓客有所交代,那個該死的學徒已經被釘在俱樂部後巷的石牆上,歡迎各位前去瞻仰!”

    主持人的話將場內的大人物都逗樂了!

    “是的!就應該這樣對付這個苯手苯腳的家伙!”

    人們邊叫囂邊起哄!

    奧斯卡笑眯眯的從小泰迪羅羅的手里接過一個長約一米半的木匣,他知道自己的忍讓並沒做錯,同樣能達到目的,為什沒希求更好的效果?親王在這方面已經成熟多了!若是在從前,他會把刀架在克里騰森王子的脖子上,然後從他身上把項鏈取走。不過話說回來,小泰迪羅羅倒真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好小伙子。奧斯卡對他的回報方式簡直是滿意極了!

    “底價多少?”

    “哦!閣下!您怎麼可以過問這個?我看得出您對那條項鏈的誠意,但今天您實在幫了我們一個大忙!千萬不要再與我談價錢了!”

    奧斯卡搖了搖頭,事情不能這麼做。“我的朋友,如果天平的一端是這件物品,而另一端我一定會放入等值的金幣,但你知道嗎?維持天平平衡的則是我們的友誼。所以,底價是多少?”

    小泰迪羅羅到底有些感動,他面前的人可是天平大哥,泰坦帝國的一位親王殿下!而自己呢?充其量只不過是一個俱樂部老板,黑道上打滾的小太保。

    “您……您這麼堅持,您還是不用操心了!我將收購價報給男爵就行了!”

    奧斯卡點了點頭,“不耽誤您的時間了!去忙吧!”

    陰暗的包廂里,暴雪拉上了幕布,奧斯卡打開了木匣。他沒發現,一邊的塔.馮.甦霍伊子爵在見到那件物事的第一眼便已擺脫了滿臉的病容。

    “這東西……這東西竟然存在?”

    “這是什麼東西?你听說過?”奧斯卡揚了揚手中這把奇形怪狀的“刺槍”。

    “輕點!輕點!您得輕點!”甦霍伊子爵像迎接自己的初生兒一樣接過“刺槍”。

    “殿下!您知道嗎?如果我的父親或是幾位叔叔見到我抱著它,他們一定會羨慕死我!這東西竟然只賣三萬金泰?天啊!實話跟您說,這件實物抵得上皇家科學院的十個火器研究小組。”

    “火器?我可沒听說過!”奧斯卡皺起了眉頭。

    “您當然沒听說過!這是帝國的最高機密,我們家只不過是負責一部分金屬方面的工作才知曉一些底細。”

    奧斯卡從塔里手里搶過刺槍。“行啦!你總得先告訴我這東西是干嘛用的?叫什麼?”

    “我……我不是十分確定!”塔里望著“刺槍”直流口水。

    “你欠揍是不是?”連暴雪都揚起了拳頭。“你不確定干嘛做出那副樣子?”

    “我只見過東方流傳過來的一些圖畫,還有一些根本搞不懂的文字記錄。我覺得就是這件東西!按照東方人的說法,它……它應該叫火……火銃!但我不知道是不是這麼發音。”

    “火……火銃!”奧斯卡模仿了一遍塔里的發音,“哦不!這太拗口了,還不如叫槍呢!”

    塔里趁親王不注意又把火銃奪了過來,他在確定整個機簧部件基本完整之後不興奮的叫了起來。

    “殿下!我的殿下!咱們的名字會因為這件東西而載入史冊的!天啊!這是一支完整的火銃!完整的!”

    奧斯卡雖然有些興奮,“但是……它沒有鋒刃,看上去又不太結實,它到底能干嘛?”

    “我的殿下啊!我的光明神啊!這東西能干嘛?這是東方人發明的殺人利器!利用火藥激發……激發一些堅硬的東西,它可以在幾十米外直接取人命!”

    “真的?”奧斯卡雖然有些不相信,但這是帝國首屈一指的武器專營商家的公子說的話。

    “當然是真的!騙您是小狗!作為發現它的人,您可以為它命名的!”

    奧斯卡興奮的搓起手,“呃……呃……火……火槍?叫它火槍!怎麼樣……怎麼樣嘛?”

    塔里在念叨間之後突然豎起一只大拇指。“簡直是……棒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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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wwai007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1:2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一集 第二章

    太陽已經開始升上都林的天空了!清晨的霧靄中有一輛郵車得得得地駛過。溫暖的風在城市中四處吹拂,哪怕在排水溝里,人們都會看到骯髒的污水蕩漾著摻和油漬的波紋。

    街道上的馬車開始多了起來,它們一輛接一輛,在駛過園籬笆牆時發出隆隆聲。清爽的日,木制的輪輻和車轅嘰嘰嘎嘎的叫得格外響亮,它們有的裝載著貨物,有的裝載著貴族。

    在園籬笆的另一端,來往的行人絡繹不絕。孩子們在從面包店成功一條面包之後歡叫著跑開了,那一雙雙黑的小腳丫飛快的一閃而過。男人和人們在公共馬車的站點擠作一團,有時他們為了坐上一個位置要等一上午。人們都在抱怨,抱怨物價,抱怨越來越猖獗的,抱怨貴族的馬車軋壞了自家的壇。當然,也有不會抱怨的,他們光顧著發牢,兒子向父親,子向丈夫。有一些無賴干脆拉住巡兵的馬,口齒不清的問這些小老爺要酒喝,然後在眾人的哄笑中,這名巡兵高高舉起鞭子。

    總算等到太陽升迪高,紳士們、夫人們、們出來活動啦。男士幽雅的托著手杖,用熟悉的姿勢給乞丐拋去一個泰士,幾乎是立刻,更多的乞丐圍了上來,但男士巧妙的向站立巡兵的地方走過去了。士自然不會靠近那些危險的流浪漢,她們撐著的遮陽傘,三三兩兩地勾著手臂,用不緊不慢的速度趕路,當街邊闖過一名英俊瀟灑的騎士時,們會羞澀地放下禮帽上的面紗,騎士在這個時候通常會放慢馬匹的速度,當經過這些時,他要用謙卑的姿勢致意。當然,如果他不這麼做的話也不算什麼。

    夫人們就不在乎這些,她們早就過了幻想的年齡。這些眷不管表面上對男人的優點和權威多麼尊重,私底下卻總把他視為蠢貨,而且還覺得他有點可憐。當然,如果她的男人能夠隨意出入漢密爾頓宮,又或是在某個重量級部門拿上一筆數百金泰的薪水,那麼這個時候人們的說法就不一樣了,她們會說︰“看看我那可憐的愛人,他為了微薄的收入把命都賣給皇帝陛下了!”而剩下的那些夫人,在听到這些時多半都會奉上泛濫的同情心,然後繼續攀比誰的丈夫更蠢。

    奧斯卡惶惶忽忽的睜開眼,他有點精神分裂,因為他覺得這個腦袋絕對不是自己的。昨天他發現了一件無價之寶,為了慶祝,他拉上塔里轉戰四個午俱樂部。這樣瘋狂的結果是很明顯的,奧斯卡厭惡地翻了個身,他手邊那個枕頭上滿是散發著惡臭的嘔吐物。

    不過當他感到被一件東西刺痛眼楮的時候,這位小親王的心情突然好了起來,他一把抓起擺放在頭櫃上的項鏈!

    “沒錯!就是你!親愛的!”奧斯卡邊打量邊吻了項墜上的光明神像一口。

    一聲門響,保爾進來了,可這位殺手之王還沒等說話便被屋子里的味道弄了一個踉蹌。

    “真見鬼!我的小奧斯卡!你把什麼東西弄死在這了?不然的話為什麼會有一股子腐爛的味道!”

    奧斯卡用被子將自己的“杰作”蓋了起來,他將項鏈拋給保爾,“收好它,一會兒咱們就要用到。”

    保爾將項鏈收到了一個精的木匣里,“您快點收拾一下吧,多爾姆等了您一個上午。”

    奧斯卡點點頭,“真要好好謝謝他呢!哦對了!現在是什麼時候?”

    保爾為小朋友拉開洗淑室的門,“吃午飯的時候!”

    很不幸的!溫熱的洗澡水令奧斯卡打了一個盹兒,當他急急忙忙穿戴整齊走出臥室的時候,多爾姆早就離開了,他是巢穴的第一大佬,每天都有處理不完的骯髒事兒,他可沒功夫在這兒呆坐著。

    “現在又是什麼時候?”奧斯卡抓了抓有些蓬松的頭發。

    保爾無奈的攤開手,“吃下午茶的時候。”

    都林城有幾條用數字命名的大街,這幾條街就在王者之路左近,一端連接勝利廣場,一端是高尚的生活區。奧斯涅親王殿下的馬車駛入其中的五號大道,這幾條街就是都林有名的使館區,在方圓幾公里內,集中著西大陸所有君主國派駐泰坦的大使館。

    五號大道和其他幾條使館街沒什麼區別,巡兵的數量非常多,走街串巷的多是形各異的外國人。這里就像幽靜的郊區,有蔥蘢的草地、樹牆和爬滿整棟建築的藤蔓類植物。在一片又一片的迎賓中,有整潔玲瓏的院落,有和孩子們的活動與歡笑聲。這里似乎就是一個平靜的安樂窩。

    再向前走一陣,一個接一個的門崗出現了,頂著各徽章,身穿多彩制服的外國士兵守衛著各自的大門。按照光明教庭的規定,進入任何一所使館的人都等于已經身處該國。

    高大的梧桐掩映著千奇百怪的屋宇,這里有法蘭風格的拜俄式建築,有意利亞風格的歌特式建築,還有斯洛文里亞風格的波倫坦式建築,總的來說,這是一個瞻仰各國各民族建築奇觀的好場所。

    親王的馬車停在了意利亞大使館的門口,守衛騎士馬上便迎了出來,不過很顯然,這名騎士認為馬車主人的身份並不可靠,他把車和人都留在門外了。

    “您為什沒直接表明身份?”塔里用通紅水腫的眼楮望著小奧斯卡。

    “你信不信?那個什麼王子一定派人盯著這里!我可不想給他拿住把柄。”

    “哦……是這樣!”塔里邊說邊把頭靠向一邊。不過他的小臉蛋馬上便挨了一下重的。

    “給我打起精神爛嗎?別一天到晚像個死人似的!”奧斯卡沖朋友發起牢。

    “哦……”塔里把頭靠向另一邊,他實在沒有精力搭理小親王了。

    不一會兒,奧斯卡的馬車終于通過了門崗,透過玻璃窗,親王發現意利亞大使館類似那種裝修別致的會所,就像沙巴克莊園一樣。主建築是一座三層高的紅磚樓,樓外有噴泉、有道、有樹牆,小樓的表面似乎沒有樹立任何雕像裝飾,奧斯卡有點奇怪,這不是意利亞人的風格,不過走近一看他才醒悟,原灕磚上遍布紋,有時用整整一面牆來表述一個壁畫故事,說穿了,就像巨大的拼圖一樣。這真是一座令人匪夷所思的建築杰作!這不但要求紅磚的燒制必須精細,更重要是在建築時必須事先確認每一塊磚的位置。

    出門迎接奧斯卡一行人的只是一位普通的侍者,奧斯卡迅速進入建築,給外人連產生好奇心的機會都沒有留下。

    轉過兩層樓梯,又穿過一段走廊,奧斯卡和保爾被請入一間幽靜的小客室。意利亞大使恭謹的迎了上去,奧斯卡對他仍有些印象,這個人在兩年前曾代表意利亞王國送給自己一件非常有價值的生日禮物。

    “尊敬的殿下,按照您的吩咐,我已經將使館內的嫌人等全都擯退了。但您不介意的話還請告知,這樣做……是由于一些機密的事情嗎?”

    奧斯卡將木匣遞了過去,“是因為這個!”

    意利亞大使連忙接了過來,他在打開之後便驚喜的叫出聲,“光明神啊!總算找到你了!”

    “嘿!嘿!”奧斯卡不高興的拍了拍大使的肩膀,“是我找到的!”

    “哦!當然!當然!當然是您找到的!”大使連忙陪上笑臉。泰坦帝國的這位親王殿下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不說他的母家,就說他在水仙郡的本家,安魯的兩個方面軍就差點顛覆整個意利亞王國。

    “你不再看看?”奧斯卡有些詫異,因為這位大使已把項鏈收起來了。

    “不必了殿下!這段時間我連做夢都是這條項鏈的樣子,先不說傷心決的卡羅阿西亞公主殿下,在听聞項鏈流入泰坦之後,我的國王陛下和王後陛下都快把我逼瘋了!您救了我的命!尊敬的親王殿下!您也救了公主殿下的命,哦對了!兩次了不是嗎?羅亞公主在上次訪問結束之後逢人便會夸贊您在天鵝湖畔展露的高尚品德!”

    奧斯卡被這通恭維弄得心情極為舒暢。“大使閣下,還要交代您一件事。”

    “您請吩咐,千萬不要吝嗇!”

    “既然我把項鏈交給您了,那麼我希望它能完好無損的回到貴國卡羅阿西亞公主殿下的手中。”

    “這個是自然的!我一定會用最快的速度、最穩妥的方式來運送!請您放心好了!”

    “那麼還有一件事,可能會有些奇怪,但您一定得答應我。

    “殿下,您實在太客氣了!”

    “那吧!我是要說您只需向貴國的國王陛下、王後陛下還有卡羅阿西亞公主殿下這三個人通報這件事就可以了,我不想再有更多的人知道項鏈是由我為貴國王室尋回來的。”

    “為什麼?”大使露出一臉的疑惑。“這是值得頌揚的事啊?晰王室會用國書正式向貴國皇室表達……”

    “不必了!真的!因為……原因不好解釋,但請代我問問羅亞公主,她是什麼時候結識法蘭王國小克里騰森王子的?公主是個聰慧的孩子,她馬上就會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盡管仍是一頭霧水,但意利亞大使還是鄭重的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時光就在無聊的吹捧和逢迎中度過,值得一提的是奧斯卡品嘗了幾份口味純正的意式點心,又喝掉了兩杯鋪著濃濃奶油和巧克力肉桂粉的卡普其諾。就在親王意猶未盡、還打算再來一份海鮮蔬菜沙拉和墨魚通心粉的時候,保爾終于忍不住了,他將奧斯卡拉上馬車,因為這位殿下的吃相簡直丟盡泰坦人的臉面,說好是享用下午茶,結果這個臭小子當著一位外國大使的面叫來了晚材份量。

    沒有盡興的親王殿下在上車時將睡得正的塔里踢開了,他自己霸佔了整面座位。在另一邊,塔里歪歪扭扭的靠在保爾身上,說夢話,吐口水,保爾不止一次將這個見鬼的家伙推到車廂一角,但死皮賴臉的塔里在沉睡時仍然保持無賴的作風,他總會不斷的倒向保爾。殺手之王知道這是奧斯卡在報復他,所以他干脆按住了塔里的太陽穴,無賴馬上陷入深度睡眠,估計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動彈了。

    親王乘坐的只是一輛普通的馬車,但車夫仍是渥薩卡,這位曾經的黑帶武士不僅沉默寡言,就連駕車也像他的生活般一絲不苟。

    車夫在座位的底板上敲了三聲,奧斯卡和保爾都有些奇怪的向窗外靠後的視野望了過去,“有人跟蹤?”

    奧斯卡在車廂靠近駕者座位的地方敲響一聲。“甩掉它!”

    車速媚提高,奧斯卡明顯感到車廂一陣晃動。得得的馬蹄聲猶如急驟的暴雨,路上的行人都有些驚恐的望著呼嘯而過的車輛卷起的煙塵。

    再轉過一座大廈就可以甩掉追在後面的尾巴!因為那里有一個十字路口。十字路口上的行人都停下了腳步,他們有些驚異的四處張望,東邊傳來車輛的巨大聲響,而南邊也傳冷轟的車輪聲。

    就在人們連驚叫都沒來得及發出的時候,兩輛斜次里高速行駛的馬車終于在路口踫面了。渥薩卡在入彎時已經注意到對面的車聲,但奈何對面那輛車的速度比他還要快,這位久經考驗的車夫媚拉緊韁繩,借著制動的慣將馬匹死命的往人行道中帶。

    對面馬車的駕者就沒這的身手,他沒能即時勒住馬,眼見著要與同伴撞在一起小家伙們本能的人立而起,巨大的扭力拉斷了車架上的固定軸,車廂被整個甩到了一間店鋪里!

    奧斯卡跳下馬車,他難以置信的望著那具嵌在櫥窗里的馬車。

    “保爾!快來看啊!都林晚報的頭條被咱們見證了!”

    暴雪可沒理會精神有問題的小親王,他卷起了自己的袖子,“您是選擇在這兒看熱鬧,還是跟我去那里救人。”

    奧斯卡听到破損的店鋪中傳來斷斷續續的呻吟聲,聞訊趕來的人們已經開始著手拖動那具車廂,親王殿下這才想到自己的車輛也要對這次事故負責任。

    “哦啦!快救人!”

    突然,圍在商店外的人群被人從里面撥開了,一個滿頭是血的青年貴族跌跌撞撞的闖了出來。他一眼便看到斜靠在人行道上的馬車。

    “誰是這輛馬車的主人?”

    奧斯卡迎了上來,雖然對方也要為事故分擔責任,但看在他如此狼狽的份上,先向他道個歉也未嘗不可。

    “我是!真的非常……”

    青年貴族一把撥開了奧斯卡,他徑直朝馬車走了過去。

    “說抱歉的人是我!我以帝國外務部緊急事物司的名義征用您的馬車。您在明天一早來外務部領就是了!”

    奧斯卡一把拉住就要登上馬車的青年,“你不認識我?”

    青年用衣袖抹了一把淌進眼里的鮮血,“您是?”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這個名字沒有令你想起什麼嗎?”

    貴族青年又擦了擦眼楮,“那吧!您是一位親王殿下,可我還是得征用您的……”

    “行了行了!我送你一趟不久了!你是不是被撞昏了腦子?”奧斯卡又好氣又好笑的望著青年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一根筋的家伙。

    等眾人在馬車上坐穩之後,外務部這位年輕的員被癱軟在一邊的塔里嚇了一跳。

    “放心,他沒死!”奧斯卡邊解釋邊向車外望了望,人們仍在陸續向出事地點趕去,不過就在街口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卻停著一輛黑黝黝的馬車。親王對著這輛馬車的啐了一口,他還是被這個家伙攆上了!在敞開的車窗里,法蘭王國的克里騰森王子面無表情地注視著奧斯卡的馬車在他眼前一閃而過。

    “介意向我說說是怎麼一回事嗎?”奧斯卡從車窗那邊收回視線,他指了指被青年貴族緊緊攥在手里,已經沾染鮮血的公文。

    “當然!您絕對有資格知道這件事!”青年貴族苦惱的嘆了一口氣,“德意斯老國王在上個月突然駕崩,受軍人愛戴的大王子繼承王統,北方的局勢要有變動了!”

    奧斯卡沉吟半晌,他沒有出聲,只是反復打量著那封染血的公文。

    漢密爾頓宮為一輛並不起眼的馬車敞開了厚重的宮門,過往的貴族都在奇怪一輛沒有貧的車駕怎麼可以到達這里。不過他們看到那位名噪一時的小親王攙扶著頭部出血的法郎士.勒穆斯子爵走下了馬車。

    貴族們更奇怪了,他們紛紛圍攏過來,關切的獻上慰問。

    多事並不是一個好習慣,奧斯卡煩躁的排開眾人,但是進入大殿之後圍過的人卻越來越多。親王感到外務部的小伙子已經快堅持不住了!

    “拜托各位!大家讓一讓!我得護送這位閣下覲見皇帝陛下,他手里有一份事關重大的緊急公文!”

    人們在小親王的叫囂中知趣的讓開一條路,幾名宮廷侍衛迎了出來,由一位上校領路,其他幾人爭著攙扶就要暈倒的青年貴族。

    轉過幾個偏廳,皇帝陛下就隨隨便便的站在走廊里。阿爾法三世的臉並不太好,雖然他喜歡熱鬧,但並不喜歡有人在他工作的地方大聲吵嚷。當看到外務大臣的小兒子滿臉血污時,這位陛下終于發作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小勒穆斯!你是與人決斗了還是受到恐怖襲擊了?”

    奧斯卡無奈的舉起手,“陛下!是我的馬車撞的!”

    皇帝這才注意到躲在一眾侍衛身後的小親王!

    “奧斯卡?真見鬼!你不好好在大學城念書跑回都林干什麼?再說你的馬車又怎麼會撞到小勒穆斯?”

    “呃……”奧斯卡摸起了鼻子,“至于我為什麼在這兒……說實話陛下,我自己也不太清楚;至于這位小勒穆斯,應該說,是他的馬車超速。”

    仍有些昏沉的法郎士.勒穆斯子爵突然精神起來。

    “陛下!其實親王殿下的馬車速度也不慢!”

    就在奧斯卡瞪過來的時候,法郎士突然轉移了話題。

    “不過陛下,這件事您完全不必在意,重要的是這個!”小勒穆斯將公文呈了上來,“這是帝國外務大臣底菲.勒穆斯侯爵,也就是我的父親,發自德王葬禮上的緊急公文。”

    阿爾法三世皺了皺眉頭,他用眼示意護衛們將亂糟糟看熱鬧的人都擋在客室外面了。

    公文很短,泰坦皇帝卻反反復復看了好幾分鐘。

    終于,阿爾法三世有些落寂的合上信紙。

    “小勒穆斯,你去一趟德意斯吧,去迎回你的父親,他是帝國的功臣!他在信中提到……自己的身體狀況可能堅持不到回家的那天了。”

    法郎士緩緩地垂下頭。

    不管怎麼說,外務大臣底菲.勒穆斯老侯爵也曾看顧過自己,奧斯卡一陣默然,他扶住法郎士.勒穆斯子爵的肩膀,希望能給他一些支持。

    “我的父親……談到公事了嗎?”法郎士迎上三世陛下關切的目光。

    “他只用了一個詞組。”皇帝再次展開公文高聲念了出來。“陛下,備戰吧!”

    教歷793年2月7日,德意斯羅雷斯堡王朝失去了它的歷史上在位時間最長的那位王者。王國向西大陸各方君主國發布了喪訊,同時也向外界公布了新一任王位繼承者。

    埃切.羅尼.羅雷斯堡,這是德意斯王國那位逝世國王的名字,他在二十九歲時繼承王統,七十二歲時抱著棺材退位。這位國王的一生並沒犯過太多的錯誤,但值得一提的地方也不是很多,他是一個典心雅利安人,崇尚勇武,喜好征戰,對帝國日益凋僻的人口和土地在意不多。不過這只是他雄心萬丈的時候。

    教歷772年11月,德意斯王國爆發了歷史上規模最大的一次農奴起義,而泰坦帝國在這個時候又乘虛而入,輕而易舉的吞並了德意斯東南方的兩個省,而針對北方俄列聯合王國的戰爭始終贏少輸多,這一切終于使德王的心境轉變了!他開始執行長達二十年之久的修養生息政策。

    不過敵人並不會讓德意斯安定下來,俄列人抓住德意斯示弱的機會開始了大舉進攻,在780年甚至一度攻入德意斯的首都伯恩斯堡。但雅利安人並不是好欺負的,最終德意斯在付出慘重代價之後還是取得了這場衛國戰爭的勝利,俄列人被趕出他們的領土。

    不過經此一役,修養生息政策的內涵已經完全被掩蓋了,德意斯不得不像一條被咬得遍體鱗傷的惡犬一樣猛烈的喘息,他粗魯的舔著傷口,抓緊一切時間休息、休息、再休息!已經走向衰老的德王比任何人都清楚,對待他的王國,十份問候中有七份包藏心,剩下的三份也不過是口頭上的客套罷了。

    不過!現在可好了!那個畏首畏尾、連一點自尊心都沒有的老家伙終于走了!光明神憐憫德意斯!這番話應該是新王說的。

    羅雷斯堡王朝九世王在他父親去世後的第二個月,也就是教歷793年的3月18日,在伯恩斯堡聖米迪德大教堂,拉德里耶六世教宗陛下為其舉行了隆重的加冕儀式。令觀禮的各國顯貴感到奇怪的是,參加德王正統傳承儀式的雅利安貴族全部身著戎裝。幾乎所有的軍事觀察家和外交觀察家都不約而同的嘀咕了一句︰“德意斯人!又來了!”

    “其實……你完全沒有必要擔心這個!”魯賓.斯普亞留斯元帥邊說邊悠閑的磕了磕煙斗。

    奧斯卡顯然不這麼認為,他在趕回大學城之後便拜訪這位老元帥的根本原因就是即將與德意斯爆發的這場戰爭。

    “德意斯玩不出什麼新樣!”老元帥笑眯眯的打量一臉不開心的小親王,他剛才還向自己建議多開一些針對德意斯的課程,真是好笑!泰坦只有德意斯這一個敵人嗎?

    “我的小學生!我不妨給你分析一下,德意斯要發動針對晰的戰爭,必須要做到三件事!”

    “哪三件?”奧斯卡狐疑的望著老元帥。

    “一,與北方俄列王國徹底解決領土爭端,建立信任關系,避免針對泰坦時出現南北兩線作戰的危險局面;二,要進攻泰坦,先要收復東南方被晰吞並的那兩個省;三……三……”

    奧斯卡想笑,但被魯賓元帥用眼神給瞪了回去。

    “三就是要看那位新王的心情如何了,如果他今晚睡了個好覺,說不定明天一早就會出兵!德意斯盛產戰爭狂人,所噎…鬼才知道他們會怎麼干!”

    “這也算是一個條件?”

    “當然!”

    奧斯卡決定告辭了,不過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元帥閣下,您家里有沒有一些希奇古怪的小東西?您知道嗎?我的就要過生日了!”

    “我知道這件事,但你得快滾!滾回家去溫習書本!你這家伙怎麼可以三天兩頭的曠課?你現在這副樣子能上戰場嗎?就算帝國與德意斯開戰了又關你什麼事?”

    于是,奧斯卡就這樣與老元帥告別了。他有些懊喪,被一個刻薄的老東西調侃不說,送給的生日禮物還是沒有著落。

    與都林的市民氣比起來,大學城則顯澱智許多。很晚了,各處咖啡廳仍然聚滿行各異的大學生,他們手中捧著政府邸報高聲辯論著。報刊上用很大篇幅刊載了德意斯王國的新聞,其中對德王新老交替的敘述自然是重中之重。

    人們一直都對這個泰坦的夙敵抱持懷疑的態度,盡管新德王在加冕之初便向泰坦發布了友好訊號,但學過歷史的人都清楚,玩弄和平時間是雅利亞人最拿手的把戲,他們經常用這種方式愚弄、麻痹對手,然後就像神誕節禮物一樣突然出現在你家門口。

    不光是大學生們在討論這件事,斯布亞霍辛幾乎所有的沙龍和會所都燃燒著通明的燭火。雖然大學城距離北方邊境十分遙遠,但以北方人自居的斯布亞霍辛人還是擔心戰火的燒酌。貴族軍人用各種假設探討戰術,而深悉歷史規律的政客則用陰沉的眼光審視著整個西方王國聯盟。似乎只有夫人和是來湊熱鬧的,她們的話題雖然也沒有離開德意斯,但她們多數時間都在討論怎樣俘獲一個金頭發、深綠瞳孔的德意斯小伙子。

    “我回來啦!”奧斯卡的聲音在邸中回蕩。

    樓梯上傳來一陣咚咚咚的腳步聲,薩沙伊在距離一層地面還有六個台階的時候便飛了起來,奧斯卡大笑著張開雙臂!

    緊緊抱住,再像從前那樣轉上五六圈,最終奧斯卡還是把滿臉通紅的薩沙放了下來,“光明神啊!她可真重!”

    薩沙豪不留情的用小鹿皮靴的後跟踩了哥哥一腳。

    “怎麼這麼快就從都林回來了?我還以為你要玩上一星期呢?”

    奧斯卡苦澀的搖了搖頭,“我撞破了一位王子的好事,又撞傷了外務大臣家的小兒子,回大學城又被我的校長大人用無比惡毒的言辭哄出門!你說我敢不回來嗎?不過親愛的!已經很晚了!你的哥哥在今天只吃了一餐下午茶,我快要餓死了!”

    門廊中走出克加德夫人,“殿下,都為您準備好了!”

    奧斯卡興奮的親吻了一下偉克上校的子,家里有這樣一位夫人照料真是妙極了!

    親王邸的餐廳里燈火通明,不過只有寥寥數人,幾位犯罪大佬一直留在酒店那邊,他們已經從邸中搬出去了,名義上是為親王殿下把守產業,其實奧斯卡心里明白,這些家伙是去享受免費的煙酒。

    在座的人有小、安東妮伯爵夫人、保爾、偉克上校夫、還有睡醒之後便一直偏頭疼的甦霍伊子爵。

    “是不是有人在我腦袋上開了一個洞?”塔里邊說邊用餐叉撓了撓頭,接著又用這把餐叉扎起一塊羊肉,看得在座的人一個勁兒的搖頭。

    暴雪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應該慶幸我手邊沒有鑽洞的東西,不然我一定會嘗試一下,我要看看你那顆小腦袋里還有沒有更惡心的東西!”

    親王也不說話,他只是專心對付食物。晚餐極合他的口味,有一大盤的油煎海蝦,還有一份紅燴牛腩,一份洋蔥扮辣椒沙拉,奧斯卡用白面包蘸魚湯,用鮮蝦蘸辣椒沙拉。當他覺得自己進行得差不多時,便開始向眾人講述關于法蘭王國克里騰森王子的故事,由于親王看待這件事有嚴重的情感傾向,所以當他結束發言時,在座的人們自然認為這位王子的情只能概括為卑鄙無恥。

    晚餐結束時已經很晚了,奧斯卡送回臥室,他用實踐過千百次的姿勢親吻的額頭,在道聲晚安之後為心愛的人吹熄了燈火。

    塔里好像也回房了,看來暴雪那一下弄得不輕。也許這天過得有些匆忙,事情太過繁多,在這個深人靜的時刻,奧斯卡發現自己竟然異常興奮。不過算算日子,該死的!薩沙的生日已經迫在眉睫了!禮物可怎麼辦啊?

    小親王從酒櫥中取出一瓶770年的正宗朗姆酒,這玩意兒和黃金等價,煩躁的時候最適合揮霍!奧斯卡又取出兩個酒杯,但保爾搖了搖頭,親王也不勉強,他把杯子又放回去一個。

    “保爾!你有沒有為孩子送過生日禮物?”

    “當然!世界上任何一個男人都做過這件事。”

    “那我考驗一下你的眼光翰!”奧斯卡興奮的將酒一飲而盡。“比如說……我是說比如,薩沙的成年禮,我要算什麼?”

    殺手之王還給小奧斯卡一個巨大的白眼!

    “我的親王殿下,你得承認!你是一個死要面子的臭小子!你干脆一點問我送什麼給小不久了。還要考驗我的眼光!我得告訴你!這是一個見鬼的借口!太不高明了!”

    奧斯卡又為自己倒了一杯酒,他向保爾湊了過去,他知道殺手之王一定有好建議,不然他不會這麼數落自己。

    “行啦保爾!我的老朋友,你得幫幫我!”

    暴雪從親王手里搶過酒杯淺淺的嘗了一口,“哈……果然是好東西!不過你知道嗎?在小的成人禮上,你若是再像往年那樣送她一些希奇古怪的珍寶就有些不合適了!看看你的家族成員遠從水仙郡送來的那些禮物,你應該得到一些啟示!”

    “來自家族的禮物?”奧斯卡想了想,但他馬上就搖了搖頭,“多數都是一些小刀啊、小弓啊、小劍啊……之類的!我也曾考慮過,但你應該看得出來,薩沙對那些東西根本就不是很在乎。”

    暴雪也搖了搖頭,“不!我發現你在面對與小有關的問題時都會變成一個白痴,這不是一個好現象。你想想啊!為什密多家族成員會在今年送給小那麼多的兵器呢?還不是因為她成年了,必須懂得自己保護自己了,這似乎是你們安魯的一項家族傳統!”

    “哦啦!”奧斯卡張大嘴,做出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

    “去年小遭遇的那次危機你還記憶猶新對不對?所以說,我們應該送給她一件精、小巧、希奇、古怪、令人防不盛防、令人……”

    “行了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奧斯卡搶回了酒杯,“一件精致又實用的防身武器對不對?但家里已經送來那麼多了!再說短時間內你讓我上哪去找?”

    暴雪神秘一笑,他伸手往懷里摸索著,“還記得我們那位共同的朋友嗎?西大陸真正的第一把交椅!13曾在最後一次行動時把這個東西送給我!”

    本來奧斯卡把整顆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但他看清保爾手中的東西時,他被剛剛入口的烈酒結結實實的嗆了一口。

    不顧橫流的鼻水和眼淚,奧斯卡一把奪過了那根小惦譜的“掃把”!這跟小“掃把”由一只拇指粗細、長近二十五厘米的銅管組成,最令人好笑的是,掃把頭還用的是孔雀的羽毛。

    “謝謝!謝謝13!也謝謝你!你們真是我的好朋友!看看你們為我的準備了什麼?這是什麼玩意兒?凶器嗎?難道撓癢癢可以阻止敵人?”奧斯卡邊說邊用有羽毛的一端搔向保爾的腋下。

    “哦!不!”隨著殺手之王一聲淒慘的驚呼!奧斯卡只感到眼前人影閃動,然後手中羽毛掃把竟發出一陣輕微的顫動!

    “哦啦!”舉著這支奇形掃把,奧斯卡呆呆的望著對面牆壁上的那副油畫,那是一副名家繪制的肖像畫,但人物的面部已完全變了樣子,那上面密密麻麻插滿無數細小的鋼針。奧斯卡的眼力是受過訓練的,但他要辨認這些鋼針仍然極為吃力。

    暴雪在那具恐怖的“掃把”發動攻勢的前半秒鐘便已躍上屋頂,他竟然用手指在屋頂抓出五個指洞。

    “東方人的?軍隊用的?這可比那支火槍管用多了!”奧斯卡近乎痴傻的望著屋頂上的殺手之王。整件事已完全超出他的想象,在西大陸的歷史上,既沒有火藥兵器,也沒有這種狀似掃把、又小惦譜、可以在瞬間發射數百枚短針的暗殺武器,沒錯!這東西一定是暗殺用的,不然13不會留著它。不過不管這玩意兒到底是什麼,奧斯卡的認知中已為東方定下這樣的概念,那是一個……一個崇拜恐怖的民族!

    暴雪從屋頂跳了下來,他拿過親王的酒杯媚灌了幾口,剛才真的把他嚇壞了!

    “現在你知道它不是撓癢癢的吧?它叫孔雀翎,記住了!它的發射機關就在羽毛的尾部。你只要把那些細針從銅管底部裝填進去就可以再次發射。你知道嗎?13就是為了它才被人追殺至西大陸!在東方,它是排名第一的暗殺利器,當然,現在看來,它也是世界第一!”

    奧斯卡點了點頭,“不是東方人的軍隊使用的?”

    暴雪又翻了白眼,“你在開什麼玩笑,我保證世界上這麼小的掃把只有這一把。”

    奧斯卡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哦啦!那我就放心啦!”

    不過親王馬上又猶豫起來,將世界第一暗殺利器交給自己那天真無邪的,這合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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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wwai007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1:2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一集 第三章

    “好可愛的掃把!”薩沙伊發出一聲動听的驚呼。

    “恩哼!”奧斯卡無可奈何的聳了聳肩,他的反應還不算過分。

    “呃……薩沙,你要知道……它絕對不是喲掃地,或是……或是……”奧斯卡撓了撓頭,難道要直接告訴這玩意兒是世界上最恐怖的凶器?

    “這樣吧!”奧斯卡趁小還沒有傻呼呼的觸動機關時把掃把搶了回來。“簡單說,這是一個發射裝置,如果你遇到了危險,就用孔雀羽毛的這一端對著威脅你的人,然後你只要輕輕一踫這個機簧……”

    牆壁上又一副油畫遭殃了!

    薩沙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一切!其實,這不是任何一個正常的西方人可以理解的事情。掃把,凶器!沒人會把這兩樣東西聯系到一塊兒,而且,這東西的原理是什麼?為什麼能做到瞬間連續發射?為什麼會這麼輕?又是什媚質構成的?那些細小的鋼針是用怎樣的技術鑄造的?奧斯卡得不到答案,而薩沙連想都不敢想。

    “你……確定……這是我的生日禮物?”

    奧斯卡點了點頭,“是的!你應該學會自己保護自己。”

    薩沙點了點頭,她沒忘記自己曾被劫持的事情。

    “但……我真的要用這件東西對付別人?”薩沙邊說邊指了指牆上那副千瘡百孔的油畫,可以想象,中招的人一定會死得很慘很慘。

    “沒錯!”奧斯卡又點了點頭,“它叫孔雀翎,你可以把它藏在袖口,只露出羽毛,人們會以為它只是一件裝飾品。當你有需要的時候就可以按動機簧!當然,你不能拿它對著自己,也不要對著我!”親王邊說邊撥開了遙遙指著自己的小掃把。

    看薩沙的樣子,她仍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還有一件事!我的!你得答應我,哦不!你得發誓!你一定要隨身攜帶孔雀翎,不管任何時間地點,而且,不能將它的真正用途告訴任何人,你明白嗎?”

    “好吧!我發誓!”

    “真是一個乖寶寶!”奧斯卡親吻了,不過他馬上就被脖子上的一陣奇癢給嚇住了!“我的天啊!還有一點,絕對不能用它給人搔癢!這同樣會要對方的命!”

    薩沙吐了吐舌頭,“我發誓,再也不會了!”

    “哦啦!”奧斯卡抹了一把冷汗,“那麼……生日快樂!我的小,你成年了!終于是個大孩兒了!”

    “不哥哥!”薩沙回應了哥哥的吻,“是我在一直等你長大!”

    也許,薩沙說的一點都沒錯!真正被人期待著長大的是奧斯卡!某個早晨,當他對著鏡子打算穿戴夏裝的時候,他發現這些衣物不是小了一截,就是短了一截。難道他又胖了?千萬別這麼說!從前的親王殿下也許並不在意,但現在可不行,他長大了,他越來越注重自己的形象,他知道自己的身材有問題,所以他特別請到營養方面的專家為其指定了合理的食譜和相應的減肥計劃。

    每天一早,他還是堅持跑步,雖然紅虎騎士已經不想再與這頭小畜生鍛煉身手了,但親王總會從基地中抓出一些倒霉的,然後在大清早的時候把他們揍得鼻青臉腫。

    也許,還有一件事能夠說明小親王真的長大了。他開始想家,想念父親、母親、兄弟,想念那些用慈祥的目光盯著他看的老爺爺、想念那些一臉嚴肅認真、見到自己會單膝伏地的騎士。他開始不停的給家里寫信,雖然這些信件的內容多數都是交代天氣啊、生活啊、食啊,但其中的字句卻蘊涵著濃郁的情感。安魯公爵的幾位夫人每次讀到小兒子的來信時都會感動得痛哭失聲,最後公爵不得不回信說,少給家里填亂!

    最後的一系列事情,我們知道,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真真正正的長大了。也許是因為魯賓元帥的數落,也許是因為德意斯帶給他前所未有的壓力,這位年輕的小親王開始了刻苦鑽研。他瘋狂的翻閱書本,汲取一切與戰爭有關的知識;他加入了著名的青年近衛軍論壇,並且按時參加沙龍組織的辯論;他還結識了一些熱血澎湃的青年軍人,他們一塊兒喝酒,一塊兒學習,一塊兒討論,一塊兒謾罵軍部,一塊兒詛咒泰坦的敵人。

    這位殿下身邊的人,都欣喜的看到了這個年輕人的變化。尤其是繆拉,作為殿下的直屬騎兵師長,他自然希望他的長能有一些真才實學。要不然的話,紅虎遲早會給這個頭腦一發熱就什麼事都做得出的小子陪葬。所以呢,為了讓親王將所學到的知識盡快付諸實踐,繆拉經常會組織大規模的演習,其實繆拉的演習並不包括各兵種的對抗,只是從運作軍隊最基礎的地方開始,教授奧斯卡如何利用地形、如何選擇營地、如何保護水源、如何存放糧食。

    奧斯卡很用心的在學習,他知道騎士們做這些無聊的事情全都是為了自己。不過他總有逆反的時候,當繆拉在9月份打算為他制定為期一個月的野外長途奔襲演習時,他自然選擇躲在涼爽的邸里面。

    繆拉早就在提防奧斯卡來這麼一手,當他帶著自己的騎兵總指揮和三位團長一塊把小親王從房間里拖出來時,盧比勒.阿爾法.莫瑞塞特適時出現在親王的邸。

    看來,繆拉的演習計劃要泡湯了!

    “我的朋友!你來得正是時候!”奧斯卡給了盧比一個異常有力的擁抱。

    “謝謝!我們的酒店怎麼樣了?”

    奧斯卡撓了撓頭,“難道你就沒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問嗎?比方說奧斯卡的身體怎麼樣?或者奧斯卡在這一年過得怎麼樣?又或者奧斯卡……”

    “你得了吧!真是見鬼!”盧比煩躁的擺了擺手,“我難道還炕出你過得輕松又愜意?哪像我!每天面對的都是那幾個聖騎士,而且行動就被限制在一個小園,就好像所有泰坦的國民都想要我的命!”

    奧斯卡拍了拍朋友的肩膀,“你得用另一個角度看待這個問題!那是一群恐怖份子,若是你真的遇到什麼意外,傷心的只是你的朋友和親人。所以你吃點苦頭也是值得的,再說現在一切不都過去了嗎?你還是酒店老板,還是那個喜好男子的盧比!”

    “別提了!”盧比又露出一臉的不甘,“我要與過去的生活徹底說再見了!你知道嗎?我的母後為我選擇了一名結婚對象,我們會在明年天完婚。”

    “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奧斯卡驚訝的望著盧比。

    “是啊!我也希望這不是真的!”盧比勒無奈地攤了攤手。

    “哦啦!我得承認,你確實倒霉透了!”

    “恩!確實是這樣!”盧比點了點頭,“最倒霉的地方是,這門婚事是我同意了的,對方是法蘭王國的一位公主。”

    “你自己定的?”奧斯卡瞪大了眼楮!“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盧比無奈的搖了搖頭,“我也沒辦法,我今年都29歲了!之前我已拒絕了無數次婚聘,這次實在是推脫不掉了!你知道嗎我的朋友?我的父皇和我的那位母後翻起臉來是非常非常可怕的!我是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奧斯卡眨了眨眼楮,這樣的話他也不知該說點什麼。

    “不過……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親王突然勾住大殿下的脖子,“你要結婚了!然後再與那位法蘭公主生下一個小盧比,這樣一來,你的父皇馬上就會冊封你為皇儲,再接著……等個一二十年,你就是皇帝了!”

    “說這個干嘛?我並不是十分感興趣!”

    奧斯卡突然興奮的嚷嚷起來,“我的朋友,你怎沒明白呢?加冕之後的你就是這個帝國的主宰者了!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比方說……先和那個公主離婚,然後再毒死羅琳凱特那個老巫婆,緊接著……”

    “等等!等等……”盧比及時叫停。“小奧斯卡,你不是認真的吧?”

    “我像嗎?”

    “哈哈哈哈哈哈……”兩位殿下相視大笑。

    “走!”奧斯卡將盧比勒從座位上拉了起來,“到咱們的大酒店喝酒去!我保證你絕對舍不惦開那里!”

    結果,當奧斯卡和他的朋友勾肩搭背的闖出大門時,已經動員了紅虎沖鋒師所有機動力量的繆拉少將只得大聲的啐了一口。

    青年近衛軍論壇,這是由一群充滿報復、充滿幻想的青年軍組成的學會組織,這個組織的目的是通過假設和辯論來擊敗敵人。這樣說可能沒人會听懂,但泰坦已經維系了一百多年的和平歲月,近衛軍要想制服那些敵人,估計只能憑口頭上說說,因為沒人會冒險進犯泰坦,泰坦也不會輕易挑惹戰端。

    作為一個學會組織,我們要說青年近衛軍論壇充斥著一群好戰份子、危機主義份子,還有最危險的一種,軍國主義、侵略主義份子。其實只要稍稍總結一下論壇歷次的議題,我們就不難發現這些軍人的用心,他們有時爭吵著“近衛軍的職能演變”,有時叫囂“三個月擊潰德意斯王軍”。不過……好戰的、整天害怕天塌下來的、整天叫囂侵略擴張的,這仍只是一部分人!正常的青年軍還是喜歡針對軍部的動議進行分析辯論,當然,戰史和戰例也是軍們經常發生口角的好借口。如果口角過後仍有活動時間,那麼討論一下各兵種的戰略戰術也是不錯的選擇。

    所以總的說來,青年近衛軍論壇雖然不排除一些喜歡沽名釣譽的家伙,但多數軍都還有那麼一些學識。他們在遇到問題的時候會真正用頭腦去思索,會真正向正確的方向靠攏。比方說,當達答拉斯.皮切上校在論壇發表了一份名為《突入斯洛文里亞,為泰坦奪得出海口》的作戰計劃時,善于思考的軍們馬上就把握到其中一些極不正常的地方,他們有人指責這份計劃是的侵略,有人指責這是“瘋子達答”的又一次幻想之旅,不過只有一小部分反對最激烈的人明確指出,如果泰坦真的這樣作戰,那麼這將是新一輪世界大戰的導火索。

    盡管“瘋子達答”這份耗費了他一年時間才制定完成的龐大作戰計劃受到了同僚們的冷嘲熱諷,但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還是保存了一份。

    “呵呵!只有我一個人保存了,看來大學城的紙價還是太貴了。”

    “殿下,您約會我來到這間金碧輝荒酒店不會是為了繼續挖苦我吧?”達答拉斯上校懊惱的撇開頭。

    “你誤會了!”奧斯卡擺了擺手,他走到上校的面前為他倒滿一杯白葡萄酒。“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軍人曾經對我說起過一件事,他說隨著西大陸政治格局和經濟的發展,新一輪的世界大戰已不可避免,幾大君主國都在試圖侵略擴張,只不過都停留在彼此觀望、彼此窺探的階段。所噎…咱們的同僚們沒有搞清你這份作戰計劃的真正價值。”

    達答拉斯有些受寵若驚的點了點頭,但他馬上又思考起來。

    “殿下……您告訴我,您所說的那位老軍人的名字嗎?”

    “帝務大臣阿蘭元帥,現在你相信我說的了吧?”

    “果然!”達答拉斯的眼楮猛然爆發出炙烈的光芒,“果然!不愧是銀狐,這個老鬼比任何人都看得透徹。我對世界大戰還有些懷疑,但這個老東西卻已經為此做好鋪墊了!”

    “你……你好像不怎麼尊敬阿蘭元帥……”

    “抱歉了殿下,”達答拉斯向小奧斯卡微微欠身。“就像您說的,幾大君主國都在嘗試走上擴張的道路,別看咱們泰坦一直處在守勢,可阿蘭元帥卻把觀望和窺探做得比任何人都穩健、扎實。不過……在我看來,銀狐太過小心翼翼了,就拿泰坦夢寐以求的出海口來說,殿下您相信嗎?帝部作戰部堆積了無數份成品,但沒有一份計劃受到阿蘭的認可。”

    “你認為自己的計劃可能被認可嗎?”奧斯卡晃了晃手中的稿件。

    “當然……不可能!”達答拉斯有些氣急敗壞的瞪了一眼自己的計劃書。

    奧斯卡聳了聳肩,“知道我為什麼會對它感興趣嗎?你的這份作戰計劃很龐大,我算了算,按照你的構想,南方集團軍群需要動員十五個軍,而水仙騎士團……哦啦!忘了告訴你,這就是我最感興趣的地方!水仙騎士團需要動員四個方面軍,也就是說,在針對斯洛文里亞王國的這場兼並戰爭中,你需要一支二十七萬人組成的大軍!”

    “是的!”達答拉斯異常堅定的點了點頭,“這個數字是我對敵我雙方力量對比進行測算之後得出的結論,而且,您沒發現嗎?我開列的只是處于戰斗序列的部隊,而預備隊、輜重部隊、負責糧道和給養保障的部隊……”

    “好了好了!”奧斯卡連忙擺手,“一句話,兼並斯洛文里亞、為泰坦打通一個出海口,需要多少人?”

    “五十萬人!”

    奧斯卡總算印證了自己的猜測,“跟我假設的差不多!帝國半數的軍事力量!”

    “好吧好吧!”奧斯卡不知為何突然有些不耐煩了。“咱們先不說這個了,換個話題!換個話題!比方說……為什麼是斯洛文里亞,而不是意利亞?就我所知,斯洛文里亞王國是一個令人頭疼的國度,不但貧窮,而且民族成份極為復雜,據說斯洛文里亞王室的血脈中還混有波西斯人的血統,在那里信仰波西斯人的真神是合法的。”

    “沒錯殿下,您說的都是事實。”

    奧斯卡想了想便又接著說了下去。“那就不如意利亞了呀!泰坦人和意利亞人不但同宗同源,而且就出海口來說,意利亞的船舶和遠洋事業要比斯洛文里亞領先很多。”

    “殿下,我知道這是一種慣思維,人們都向往那些富庶發達繁榮的地方,但如果我們發動對意利亞的兼並戰爭,相信那才是世界大戰真正的導火索。無論西方王國聯盟出于何種考慮都會向泰坦宣戰,到時我們的收獲多半會變成別人的籌碼。而斯洛文里亞王國就不同了,宗教信仰自由的政策使這個王國一直以來都是羅曼教廷的眼中釘。所以,我們可以打著聖戰的旗號,甚至能夠獲蕩自教宗的許可。這樣一來,我們的兼並戰就順理成章了許多。當然,不排除西方王國聯盟會派軍隊分一杯羹,可您看看斯洛文里亞的版圖,北方和東北部被水仙郡包圍著,南方和東方全部是海疆,西方是意利亞。意利亞絕對不敢與巨人爭食,而其他國家要是想參與這場戰爭久走海路。這就是我動員水仙騎士團的原因,只有水仙騎士團的機動速度才可以保證在第一時間內控制斯洛文里亞的各處港口,一來避免斯洛文里亞王室走海路逃脫,二來可以阻止西方王國的干涉力量登陸。”

    奧斯卡呆了半晌,“如果事情真的像你分析的那樣,我得說,這會是一次勝利的進軍。”

    “謝謝殿下!”達答拉斯恭敬的行了個禮,“不過……您得預見到,奪得勝利將是一個長期的過程!翻翻斯洛文里亞王國的歷史您就不難發現,雖然他的民族矛盾始終都很尖銳,但對待外敵時卻保有艱苦抗戰的傳統,他們同意利亞人戰斗過,他們同波西斯人戰斗過,不過最關鍵的是,這些戰爭,他們都沒輸!”

    “難道……斯洛文里亞人就沒同我們的國家作過戰嗎?”奧斯卡有些狐疑的望著達答拉斯。

    “殿下,這也是我選擇這個國家作為突破口的原因,對于像咱們泰坦這樣的超級大國來說,斯洛文里亞是一個非常容易被人遺忘的小角落!”

    奧斯卡突然苦笑了一下。“嘿!我的瘋子參謀長,不知道你發現沒有?這份作戰計劃經咱們這麼一討論,就好像真正要發生了似的。”

    “呵呵!”達答拉斯也無可奈何的笑了起來,“沒錯!我比您更了解軍部的格,那里是養老院,也是幼稚園。動員帝國半數軍事力量的事最好對他們提都不要提,不然的話,那里的老人會犯心髒病,而那里的孩子則會犯失心瘋。”

    “哈哈哈哈哈哈!”奧斯卡放肆的大笑起來,“說真的!親愛的達答,你的這個比喻真是太棒了!”

    不過幾乎是立刻,瘋狂笑過的親王殿下只是喘了幾下就忍了回去。一份優秀的作戰計劃注定被埋沒,這可不會讓人好過。但作為一位中將,奧斯卡根本就不可能改變軍部承襲了幾百年的戰略決策。

    “殿下,您是唯一一個欣賞這項作戰計劃的人。我想……我想請您為它制定一個代號。這樣一來,就算不能付諸實施也有一個圓滿的結局了。”

    奧斯卡沉重的點了點頭,“許多航海小說都曾描寫到,當船員們看到港口的燈塔時,他們會歡呼、會哭泣、會像迎接神誕節一樣慶祝。對這些海員來說,燈塔象征著回歸!象征著一次新生!我想當我們的帝國迎來回歸、迎來新生的時候,一定會有人注意到你的作戰計劃!所以,就叫它燈塔!”

    “燈塔計劃!”達答拉斯邊念邊點了點頭。“謝謝殿下!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一定會邀請您做進攻部隊的總司令。”

    奧斯卡攤了攤手,“說得輕松,到時候誰來做我的參謀長呢?”

    在盧比.奧斯卡大酒店這間金碧輝荒客室,兩個都有些抑郁的軍人在一番凝視之後不開懷大笑。他們的友誼和對彼此的信任,就是從“燈塔”開始的。

    那麼一轉眼!窘了793年的11月份。奧斯卡一邊照鏡子一邊嘀咕,時間過得太快了!有鑒于4月份的經驗,這位親王早早便為自己定購了過冬的衣物,從前的那些他是一點都穿不上了。這個胖小伙子雖然仍有一個微微的小肚腩,但他的身高、臂長、和雙肩的寬度都有了長足的發展。

    為什麼他的減肥計劃沒有多大效果呢?奧斯卡一直在為這個頭疼,他咨詢了大學城幾位很有名的營養學專家,又去咨詢了幾位食專家,又去醫學院做了一次全面細致的身體檢查,可人們告訴他他的身體機能沒有任何問題。也就是,胖!要怪就去怪光明神吧!

    但奧斯卡並不這樣認為,他覺得一定還是某個地方出了問題。終于,當他結識一位運動健將的時候,答案出現了!

    “運動量不夠?”奧斯卡不能接受,“我每天要跑十幾公里,還有揍倒幾個大漢,還要騎馬!你竟然說我的運動量不夠?”

    “不,殿下!”運動健將連忙解釋說,“跑步雖然是一種運動,但它還不能徹底的調動您全身的機能,尤其是大腦,而打架和騎馬更是這樣。我想說,您需要的是一項真正的體育運動!您可以在其中完成體力與腦力的充分鍛煉瑚整。”

    “有道理啊!”奧斯卡恍然大悟一般點了點頭。“比方說呢?你有什推薦嗎?”

    運動健將往練兵場的方向一指,“馬球!既能達到您的鍛煉目的,又符合您那顯貴的身份。”

    于是,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加入了歷史悠久的皇家軍事學院馬球隊,作為一個新手,他被分配在後場左衛,不過多數時候他是沒資格參加比賽的。這位殿下就像一頭暴躁的蒼蠅一樣橫沖直撞,不過他尊重球隊的安排,而隊員們也不吝給他一些額外的幫助。

    總之,奧斯卡開始感到充實了。早上他還是堅持到紅虎的基地轉一圈,然後回邸吃早餐,送小、阿歐卡亞、芬拉爾去上學。等到了自己的課堂上,他會和魯賓元帥針鋒相對,而下課後這個家伙則會好好研究元帥的思路和策攏下午就是馬球隊的訓練時間,雖然基礎訓練非常枯燥,但奧斯卡練久極為扎實。然後每個星期他還有一些專門的理論課,禮拜一是《近衛軍軍的自我修養》,禮拜三是《戰略戰術入門》,禮拜五就是天文天象。

    天氣在這個禮拜五暖和了許多,斯布亞霍辛最初的寒流已經過去了。奧斯卡覺得這是問問題的好機會,于是他準備了一下便去拜訪大學城最著名的異端,教授自己天文學的導師,垂老的貝阿帕圖.薩里芬侯爵。

    “尊敬的薩里芬教授。”奧斯卡為老人展開了一副斯洛文里亞王國的地圖。“您的學生有些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國家可以實行那樣自由的宗教政策而沒有毀滅呢?光明神的教義上說,聖戰的爆發就是由神明領域的混亂造成的!而……”

    “您先等等!”老教授突然擺了擺手,“殿下,您對斯洛文里亞王國的宗教信仰自由政策到底了解多少?”

    奧斯卡摸了摸鼻子,“說實話,我一點都不了解,而且我正在疑惑,每個人一出生就會受到神明的洗禮和祝福,那麼宗教信仰怎麼可能是自由的呢?又怎麼可能實現這種自由呢?”

    “好吧,殿下!先放下這個問題,輪到我問你了。”老侯爵吃力的坐直了身子。“在神話時代,也就是人類和各種神邸一住在世界上的那個時代,你認為有人听說過光明神嗎?”

    奧斯卡搖了搖頭,“應該不會,那個時候光明神還沒誕生。”

    “那麼光明神是在什麼時候誕生的?”

    奧斯卡不解的橫了老教授一眼,這還用問嗎!“自然是教歷元年神誕節那天誕生的!”

    “回答錯誤!”貝阿帕圖搖了搖頭。“記住!這樣回答是完全錯誤的!光明神誕生于神聖羅曼帝國大解體的最末期,那個時候的西大陸充滿各種痛苦,王者們為了巴掌大的土地常年混戰,饑寒交迫的人民為了生存可以謀殺他們的新生兒。那個時候,生命是一種罪孽,活著更是一種痛苦。現在你明白光明神是怎樣誕生的了?”

    盡管仍有些疑惑,但奧斯卡還是點了點頭。“您的意思是說,隨著神聖羅曼帝國的瓦解,一個構築了一千年的神話體系崩潰了,苦難的人民需要一位新的神明來維護他們、庇佑他們,于是,光明神井生了!”

    “沒錯!”貝阿帕圖欣喜的打量著自己的學生,“我雖然是一個天文學家,但為了斗爭的需要,我對宗教的研究不比任何人遜。也許我這樣說是你這樣的信徒無法接受的,但我還是要表明一個科學家的立場。宗教,無非是一個特定的群體在一個特定的歷史時期所創造的信仰綜合!這種綜合包括一整套的神學理論,規章制度。其中一部分是為了服務于統治階級的利益,而另一部分則是為了控制人民的思路,還有一部分內容,就是壓抑科學,蒙蔽人生。這不能怪教士們愚昧,也不能怪光明神離譜,這是宗教發展至帝國階段的必然。”

    “您等等!”奧斯卡忽然叫停。“您的意思是說,神明是由一個特定的人類群體……創造的?”

    “沒錯!一伙企圖在整個西大陸混吃混喝的騙子,他們發現打著一個神明的旗號就能過上一段不錯的日子。這種混飯吃的方式自然吸引了更多的人聚到他們的身邊,最後他們決定將這個騙局繼續下去,換取更大的好處,呵呵,真是的!還真叫他們成功了!”

    奧斯卡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楮,“宗教……就是這麼一回事?”

    “哦抱歉殿下!”貝阿帕圖愉快的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他跟小親王說這番話就是看出這小子並不是一個多麼虔誠的信徒。“也許我的說法讓您受到了驚嚇,但您得知道,一個宗教的誕生自然是極為復雜的,但其實又再簡單不過。歸根結底,只不過就是人民群眾為了生命的起始和延續找一個歸宿,為痛苦的生存找一段救贖。你還要知道,宗教是會變質的,當教士們認識了一位國王,他們彼此都看出了對方的利用價值,于是,光明神便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到今天,他的僕人也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奧斯卡晃了晃腦袋,他確實不是一個虔誠的信徒,他已忘記自己多淨有進過教堂了,但在自己的認知中,最起碼……光明神沒做過什麼壞事!

    “火刑!我的殿下!”老侯爵有點不耐煩了,“向這位神明的獻祭方式!您知道火刑架下冤死了多少人嗎?您知道他們的靈魂都去哪了嗎?您知道要一個信奉科學、信奉真理的人向愚昧無知低頭是多麼令人絕望的一件事嗎?如果火刑真的是光明神的談判方式,那我要說,這位神明還真是算了吧!”

    奧斯卡不自覺的將身子向後退了退,安魯是神選的戰士!只于念起這段話時親王才會忠誠的歌頌神明,但……若神明只是一座雕像,只是一個利益群體制造的概念……不能再往下想了!不能再往下想了!奧斯卡瘋狂的告誡著自己,絕對不能在人前提起這件事情!他異常清醒,如果有人知道他接觸了這種思想,那沒說家族和皇室的反應,他的身邊就會出現莫名的危機。看來事情真的很喉解,光明神、教廷、王者、貴族,這之間似乎有一張說不清道不明、掙不拖又甩不掉的巨網。

    “現在,您可以為我解釋一下斯洛文里亞王國的宗教信仰政策了吧?”

    老教授想了想,他在尋找合理的說法。“其實呢!斯洛文里亞王國的宗教政策,也是一種所謂的宗教信仰自由,因為就像您最初談到的那樣,一個民族有一個民族的傳統信仰,孩子們一出生就會受到神明的祝福,他們根本不能自由的選擇宗教。所以,斯洛文里亞王國的這種政策只是統治階級調和民族矛盾的產物。他們規定,人民有信仰這種宗教的自由,也有信仰另一種宗教的自由,當然,不信仰宗教的自由也是有的。所以,一直以來斯洛文里亞王國被教廷視作眼中釘,因為它收留了許多著名的異端。”

    “听您這麼一說,斯洛文里亞是一個充滿自由氣息的國度。”奧斯卡有些疑惑,“那麼您為什沒去那里定居呢?”

    “確實是這樣,但不要小看教廷的封鎖和截殺。想要逃亡到斯洛文里亞的人,十個里面只能成功一個,您覺得我的希望夠大嗎?”

    奧斯卡只得苦笑,“但是……既然教廷的勢力是那麼的雄厚!為什麼他會容忍斯洛文里亞的存在呢!”

    老教授低聲啐了一口,“以教宗為首,教廷充斥著一群欺軟怕硬的小人!就因為斯洛文里亞王室的血脈中有一半波西斯皇室的血統,所以教廷才不敢輕易招惹這根扎在眼皮上的釘子。”

    奧斯卡終于明白了,“那麼……您是不是該休息了?”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奧斯卡極為想要承認,那個真正疲勞過度的人其實是他自己,他從來都沒像今天這樣狼狽過!與老教授的一番談話差點令他虛脫!

    “哦……確實該下課了!”薩里芬侯爵瞥了一眼桌上的座鐘。

    “那麼殿下,今天窘這里吧!咱們下個禮拜五見。”

    “是的!侯爵閣下!”奧斯卡一邊向癱臥在上的導師行禮,一邊恭謹的退出屋門。他覺迪教授確實是值得尊敬的,不管怎樣,薩里芬侯爵不失一名科學家的信念,也不失一名無神論者的斗爭決心。

    “我的老父親!您到底在干什麼?您沒注意到親王殿下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嗎?您得承認,今天您做得有些過火了!”小薩里芬在窗口目送親王登上馬車之後才開始大喊大叫。

    老薩里芬侯爵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事情是他提起來的,我只是就事論事,接不接受又或接受多少只能是他自己的事情。再說……我有點開始喜歡這個聰明又懂得思考的小家伙了!”

    “可是……您別忘了卡契夫公爵交代的事情!”

    老人突然用怨怒的目光瞪了自己的兒子一眼。

    “記住!首先,我是一個科學家,然後才是老卡契夫的朋友!別用你們政客那套骯髒的思路來左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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