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端
掃碼瀏覽

[歷史軍事] [歷史軍事] 泰坦穹蒼下 作者:新月 (已完成)

[複製鏈接]
2217 |314
wwwai007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1:2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二集 第六章

雪原,一望無際的雪原。一兩株掛滿冰屑的紅松,幾座仿佛被掩埋在雪地中的屋舍,這便構成了這方天地中唯一的素材。蜿蜒向雪域縱深的國道似乎沒有盡頭,灰黑色的路面是唯一的標識,除了這道鮮明的顏色之外,人們根本分不清哪里是高地,哪里是溝壑。

時近正午,冬日的陽光顯得格外稀薄、淡弱。沒有暖陽的關照,雪原只好用自己的方式散發刺眼的光芒和陰冷的寒氣。看不到人煙,北方人在二月中下旬是不會輕易出門的,不過國道上仍留有過往商旅的車轍。這些販運北方特產的商旅大概是冬季最勤奮的一群人,他們要保證利潤,便要吃足風雪和低溫帶來的各種苦頭。

雪地反射的光芒令遠方的山巒披上一層霧濛濛的外衣,這件外衣使天地的邊緣變得極為模糊。人們似乎伸手便能觸摸群山,似乎跳起便能摘下雲朵。

停止前進的口令從隊伍最前傳到最末足足用去一刻鐘。很明顯,這支部隊的規模龐大極了,它擁有斯坦貝維爾家族的一個整編步兵旅、帝國近衛軍的一個整編步兵師,還有水仙騎士團的一個整編騎兵師,最後,帝國第一軍火商蘇霍伊家族為了順利完成運輸使命,給予十門要塞炮團一級的配置。當然,這還不算跟隨隊伍出發的技術人員和工程人員,塔里始終認為,那些臨時炮兵即使全都被凍死,也比不上一個火器專家或是一個工程師的性命。

在雪原行軍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白天還算湊活,如果沒有遇到暴風雪,那麼還沒有什麼狀況能夠為難住在北方生活慣了的戰士。可一到夜裏,這支混成部隊就要留神了,地面氣溫在這時會達到冰點以下三十幾度,如果風力強勁,那麼下降到四十幾度也是常有的事。軍人們在帳幕上鋪了好幾層厚厚的草墊,這種草墊是雪地行軍的必須,它可以抵擋風雪,避免帳幕受潮;在馬料不足的時候,只要撕開這些草墊再哄幹一下,就可以充當戰馬的食物。

說到戰馬,這恐怕是隊伍中最可憐的一群戰士,他們沒有帳幕,只有臨時搭建的馬舍,馬舍很粗糙,根本不能避風,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騎士們在雪原中根本找不到足夠的木料。於是,騎士們只好為這些朝夕相處的夥伴多加幾條毯子,而自己則縮在帳幕裏的火盆邊蓋緊披風。

伙食,似乎是部隊中的戰士們最不願提及的一件事。隊伍攜帶的炭料被取暖佔用了很大一部分,剩下的那些已不夠走完全程的份量。所以,在每次宿營之前,隊伍都會派出一個團的兵力四處尋找乾柴,不過可以想像,在冰封千里的大平原上,他們的收穫一定不會很多。於是,戰士們每天只能吃到一頓熱餐,這一些熱騰騰的菜肴通常只會出現在晚上,早晨和中午,泰坦的軍人只能啃食冷硬的麵包和能夠鹹死人的醃肉。

不斷吃冷餐的結果就是,許多戰士患上了嚴重的痢疾,由於不知道這些倒楣的人是否攜帶痢疾病菌,為了避免傳染,這支隊伍的醫官只得將不斷拉肚子的可憐人留在沿途的教堂或是驛館。

塔里恨這種事,他的臨時炮兵老是掉隊。雖然十輛牽引車背負著六千多公斤的龐然大物,但其他部隊背負的輜重、糧食、以及各種各樣的軍需品並不比這個重量差多少,所以塔里老是發脾氣,老是抱怨這些連路都走不動的軟腳蝦在丟他和家族的臉面。

每當這個時候,斯坦貝維爾家的安德霍普將軍就會過來安慰這位年輕的少校,將軍會說。

“沒事,慢一點就慢一點。關鍵是咱們的火炮,只要它們沒問題,咱們就算遲到十天半個月也是值得的。”

話雖這麼說,可親王殿下卻一直擺著臉色。他也在抱怨,抱怨天氣,抱怨行軍速度,抱怨製作帳幕的材料,還抱怨雷束爾的挑食。雷束爾是最高貴的戰場生物,它對食槽裏那些帶著冰渣子的草料根本不屑于顧,寧可餓肚子,它也不會碰那麼一碰。沒辦法,奧斯卡只好把自己的隨從們都集合起來,他會從自己和這些傢伙的定額伙食中擠出一些肉腸和麵粉,然後囑託廚師營的師傅將麵粉和肉腸混在一起製成面餅。每當這個時候,雷束爾都會擺出一副最高貴的樣子出現在廚師們的營地門口,它會一邊欣賞自己的英姿,一邊等待美味的食物。

“親愛的薩沙,現在已經是3月21號了!我就快受夠了!相信帝國其他地方此時已經吹起春風,可在利德貝恩省,我們仍沐浴著冬日的漫天大雪和低溫天氣帶來的冰冷風霜。”

寫到這裏,奧斯卡又開始煩躁了,真見鬼!這封信才剛剛開了個頭兒!

“薩沙,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塔里的炮隊移動起來就像一位垂死的新娘,一副害羞卻又絕症纏身的樣子!我不想評論蘇霍伊家的軍人素質,但我敢肯定,這些士兵若是農民出身,那麼也只能是農民中最懶惰、最不能吃苦的一群人。”

“也許……是我的要求太過苛刻,但每天二十五公里的行程確實是必須的!如果不是那位安德霍普將軍對這個地方的氣候特徵把握得異常準確,我相信我的隊伍早就被困在暴風雪裏了。暴風雪,薩沙,謝天謝地!你是沒見過。前幾天,我曾在風暴的邊緣目睹那場災難,天空中出現一個烏雲組成的氣旋,雪片大量的凝結在一起,砸在地面時甚至可以發出響動。據說風暴中心的風力可以輕而易舉的摧毀房屋和大樹,不過我也沒見識過那種場面。我只希望,至少在我抵達黑森林要塞之前,不會遭遇這種災難氣候。”

“家裏還好嗎?抱歉發了這麼多牢騷,現在該問候一下我的愛人和朋友們了!上次你來信說安妮的肺感染到底還是復發了!哦啦!讓我怎麼形容這件事呢?我的薩沙,我得說,這有你的一部分責任。我曾不止一次的囑咐過你,留意安妮的健康狀況,可你呢?你讓我失望了!”

“當然!我這樣說你你一定委屈極了,可你已經長大了!別忘了,你是天鵝山城堡的女主人,我不在的時候,你要對那裏的人和事負責!我並不是給你壓力,而是在提醒你,你要開始培養身為女主人的自覺了。管理家庭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還記得我提到的那位薇姿德林小姐嗎?她就是這方面的能手,我沒見過哪個女子比她做得更出色!所以,有機會的話,你一定得向她好好請教一下。我的薩沙,你什麼時候才能真正長大?安妮的信中提到,你在天鵝湖滑冰車時傷到了肩膀,連關節都脫臼了!你竟然還敢瞞著我?”

“滑冰車是小孩子們的玩法,你是不是……是不是該做些……哦抱歉!我也不知你該做點什麼。我是那樣深切的感悟著你對我的思念,我知道你只是在排遣孤獨和寂寞。但是薩沙,答應我,不要再讓我擔驚受怕,不要再讓我失望了!”

“好了!就寫到這兒吧,我的手都快凍僵了!我估計明天就能遇到一處驛館,然後我會把這封信發出。天啊!在這個省份連驛館都是稀罕物。”

“午休已經結束了薩沙,司號手已經吹響了出發的號角。我的午餐看來是泡湯了,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只是腸胃有些不舒服,偶爾空腹也是必須的。再過幾天,我和部隊就會抵達布當要塞,那裏有帝國第十七軍區的一個軍駐守。相信到時我們就不必再為補給和冷食發愁了。”

“教曆797年3月21日正午,于利德貝恩省國道西段,距斯坦貝維爾家族領地170公里處。愛你的哥哥,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

“帕爾斯!”奧斯卡將信紙向自己的醫師展開了。

“你看,怎麼樣?薩沙會看出問題嗎?”

毒醫看了看信紙,又看了看親王殿下那雙血紅色的眼睛,他搖頭歎了口氣。

“我的殿下,說實話,這封信就像是一個瞎子寫的。您應該等眼睛好一些的時候再進行這件事。”

奧斯卡揉了揉紅腫酸疼的眼睛,不過這並不能怪他,從來沒人告訴他世界上存在雪盲症這回事。

“哦啦!那可不行!我在信裏面提到了,字跡潦草是因為凍手所致,薩沙不會懷疑的!”奧斯卡將信紙抖了抖,他似乎對自己的小聰明非常得意。

“好啦好啦!隊伍就快出發了,我得給您的眼睛纏上繃帶!”

奧斯卡皺了皺眉。

“這是必須的嗎?別告訴我你不知道!繆拉和我的團長們都在笑話我。”

帕爾斯翻了個白眼。

“我的殿下,您竟然還在關心這種事?先制好眼睛再說吧!雪盲症,顧名思義,它真的能夠引起永久性失明,您得千萬留神。至於繆拉他們,相信我,沒人敢嘲笑您,他們都不想死。”

這支混成部隊很快便又上路了,戰士們還在回味剛剛的午餐,說真的,那應是世界上最冰冷的一餐飲食。不過,這些急於趕路的勇士並不知道,就在他們的前進道路上,有一支規模更加龐大的軍隊,正遇到了和他們一樣的麻煩。

黑森林的名字由來已久!據說是第一批到達這裏的古羅曼武士為這片西大陸最廣大、最原始的森林命名的。黑森林西起瑞爾王國東北部,然後貫穿整個泰坦帝國的西北邊疆;向南延伸至首都都林附近,向東延伸至斯坦貝維爾家族與帝國十七軍區的交界處。

這座深遠廣大的森林擁有大片的無人區,除了斯坦貝維爾家族經營的十幾座森林要塞和幾處大型木材基地,基本上沒人願意在無數猛獸出沒的森林中討生活。

在泰坦帝國靠近瑞爾王國邊境線附近的一處林地,這裏和黑森林其他的地方沒什麼區別。現在是冬季,黑森林更加名副其實,日光在幽閉深邃的林中顯得極為蒼白無力,冰雪積壓在樹上,林地中偶爾傳來樹枝斷折的脆響,這大概是林地中唯一的噪音。多數時候,這裏不但人跡罕至,而且無聲無息,就像一片沉默的鬼域,似乎只有來自冥王領地的幽靈才會光臨這裏。

林中忽然騰起無數飛鳥,這些耐寒的鳥雀尖叫著竄向空中,它們盤旋一陣之後便向另一處林地降落。

西北風帶起雪末,在遍佈白色霧藹的林地中,忽然走出一名全副武裝的戰士。這名戰士在身上裹著一件厚重的動物皮毛,皮毛沒有經過加工,它還維持著野獸的樣子。

霧藹在林地間難得的一處日光地裏變得稀疏起來,戰士走進光明,同樣包裹著皮毛的軍靴在雪地上留下一行深深的腳印,並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戰士停了下來,他迷惑的向身後望瞭望,很快,他的臉上綻開欣慰的笑容,夥伴們跟上來了,最初是一個小隊,然後是一個中隊,再然後是一個團,接下來又是一個團!最後,師連著師,軍跟著軍。林地很快便被披掛各式武器的士兵填滿了,腳步陷入雪地的聲響連成一片,這種聲響正在向前不斷推進。

在這支奇怪隊伍的中段,一群身披亮麗毛皮的軍官停了下來,一位面目清秀、年紀不大的騎士展開了一副寬大的地圖,他仔細的看了看,又向天空望瞭望太陽的位置。

“我想……我們已經深入泰坦帝國境內六十公里了!”騎士謹慎的道出一個數字。

“六十公里?”站在隊首的一名高大騎士皺起了眉頭。

“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我們已經比原定計劃慢了半天的路程。”

“元帥閣下!”一名軍官湊向高大的騎士,有些難以理解,那名騎士竟然是一名元帥?不過,他是誰的元帥呢?

“我的元帥閣下,您不必擔心,現在白天的日照時間短,速度當然不能太快!雖然斯坦貝維爾家的巡邏隊不會出現在這個鬼地方,但難保路上的某個倒楣獵戶發現咱們這支龐大的軍隊。所以,等進入泰坦境內一百公里縱深時,我們便在白天休息,入夜行軍,這樣一來,我們既可以加快速度,又可以隱蔽隊伍。”

“隱蔽隊伍是重點,清理腳印和各種行軍痕跡的預備隊還要再加派一些人手。至於加快速度……”騎士模樣的元帥搖了搖頭。

“加快速度就算了吧,只要不被人發現,我們遲早都可以抵達二十一區!為國王陛下完成這個偉大的戰略,我可以犧牲一切。”

“元帥,我們都是為著那個戰略目標才來到這裏,但我得提醒您一下,騎士團和步軍佇列都該休息了,我們已經錯過午餐,戰士們要是再不吃點東西,恐怕很難支持到入夜。”

“好吧!傳令官!”元帥向深後扭過頭。

“命令隊伍停止前進,原地休息二十分鐘。還有,斥候和各個偵察支隊將搜索範圍再擴大五公里。”

“遵命元帥!”

森林中,這支龐大的隊伍很快就停了下來,數名傳令官在各個部隊之間往返賓士,他們通報了步軍、又通報了騎兵,看得出,這支企圖穿越整個黑森林西北部的龐大軍隊擁有完善的兵種和建制。

德意斯條頓騎士團總司令貝隆.巴倫迪耐特元帥帶領他的軍官團在一處臨時搭建的營帳中坐了下來,他對剛剛巡視隊伍的結果非常滿意。王國最精銳的部隊和武士全都集中在這片森林中!長達兩個半月的行軍讓這些勇猛頑強的雅利安戰士吃足了苦頭,他們不但要借助瑞爾人開闢的道路秘密行軍,還要在進入泰坦境內之後保持煙火管制。夜間不能取暖,白天不能煮食熱餐,因為這支隊伍點燃的煙火可以讓泰坦人在十幾公里之外便發現他們的存在。進入泰坦已經三天,戰士們以冰凍的麵包和雪水為食,儘管三天內的非戰鬥減員已經超出事先的預算,但來自德意斯的雅利安戰士沒有發出任何不滿的抱怨。

元帥環視了一遍在座的軍人,既然部隊已經進入敵區,那麼國王陛下以及王國最高統帥部的密令就可以開封了。

所有的軍官都在期待,他們下意識的抓緊了腰間的刀劍。他們都聽說過,這項秘密作戰計畫足足策劃了一年的時間。現在,終於可以一睹它的全貌了。

元帥向身邊那位樣貌極為漂亮的小夥子點頭示意了一下,小夥子微微一笑,他打開了一支寬大的卷軸。

“這個!就是泰坦帝國斯坦貝維爾家族領地的詳實全圖,這上面標注著這個家族每一個邊境哨所、每一座要塞、每一處碉堡的確切位置。”儘管在極力掩飾,可這個小夥子仍然無法壓抑聲音中透出的稚嫩。

“感謝德克特長達半個世紀的刺探和調查工作,我們的密探將這份地圖製作得極為精確,他們甚至注明了斯坦貝維爾邊防軍每一條可能出沒的巡邏路線。這也是王國付出沉重代價才從瑞爾王國得到通行權利的原因,只有我們目前的進軍路線,才能避開森林中的敵人。”

小夥子知趣的停止了解說,他注意到軍官們都有些不耐煩了。

“那麼……條頓騎士團的各位將領,以及來自帝國各方的統帥們!”年輕的軍官邊說邊將巨大的地圖掛在了一個圖架上,他指了指地圖上的一個位置。

“這裏!也就是黑森林的邊緣地代,距離斯坦貝維爾家族的第九兵營不足四十公里處,就是我們這次秘密進軍的目的地,也是我們要摧毀的目標!”

“奧帕爾上校!那裏有什麼?是一處軍事設施嗎?”一位軍官問出了所有人心中的問題,由於保密措施的嚴格,這些參與行動的將領直到現在仍不清楚進軍意在為何。

清秀的奧帕爾上校抹了一下額前的頭髮,一些敏感的軍官注意到,這是一個極為女性化的動作,對於這位來自統帥部的一級作戰參謀,將領們都好奇死了!

奧帕爾上校望瞭望最高指揮官,貝隆.巴倫迪耐特元帥沖他點了點頭。

上校作戰參謀清了清喉嚨。

“將軍們!請注意了!這個狹小的低地山谷,在泰坦帝國的戰鬥序列中,排名為第二十一軍區。也就是說,泰坦近衛軍第二十一軍區以及從屬於它的全部人員,就是我們要摧毀的目標!”

在座的軍官團哄然議論起來,仍是那個最先提問的軍官,這次他已激動的站了起來。

“上校閣下!泰坦帝國的戰鬥序列中只有十九個軍區的編制,如果他的首都衛戍區算作第二十軍區,那麼這已經是全部了!您所說的這個二十一軍區是哪來的?”

“是啊!這不是用王國最寶貴的戰力開玩笑嗎?”另一位軍官也站了起來,他的發言比第一位激烈多了。

軍官們的議論令頭髮已經微微泛白的貝隆元帥皺起眉頭。

“都把嘴閉上!這裏是跳蚤市場嗎?奧帕爾上校還沒說完呢!”

看到元帥臉色不善,幾乎是立刻,在場的軍官都乖乖閉上了嘴巴。

“好啦!那位將軍問到泰坦帝國第二十一軍區是哪來的?我可以說,是德克特的情報人員用無數生命換來的!”奧帕爾上校環視了一遍目瞪口呆的軍官們,他開始繼續解說。

“泰坦帝國的歷史可以追溯到神話時代的最末期,曾經的羅曼帝國為這個強大的國度留下了數目驚人的財富,我們不去理會那些珠寶首飾、繪畫雕塑、以及各種珍貴的手卷。光說黃金儲備,那是一個世人想像不到的天文數字,泰坦的統治者用最精銳的部隊看守著這筆龐大的財寶!”

“根據德克特的調查,泰坦帝國保密司存放著一份名為‘ELF’的絕密檔案,‘ELF’就是指帝國最後抵抗力量,一支由戰力強橫的聖騎士組成的師團!”奧帕爾上校再一次指點著地圖上標記的位置。

“這個不知名的山谷!就是泰坦帝國訓練培養聖騎士的地方!也是聖騎士團的駐地,同時也是莫瑞塞特皇室藏匿黃金儲備的地點。”

“我們的戰略目標就是,完全摧毀這支名為‘最後抵抗力量’的聖騎士武裝,並奪得這筆龐大的財富!”

“不就是打劫嗎?”軍官中有人嘀咕了一聲。

奧帕爾上校聽到了,他冷冷的掃了一眼軍官席。

“你們知道這筆財富會給表面強大實則脆弱的王國帶來怎樣的變化嗎?你們知道摧毀泰坦聖騎士團的真正意義嗎?”

沒有人再說話了!德意斯的軍官們已經想到了許多問題,泰坦人針對王國的戰略優勢已經維持了半個世紀,是時候改變這種格局了!再說打劫!雅利安人的祖先就是靠這種方式才有了今日的規模,無虛思考,在場的軍官很快就接受了這種赤裸裸的掠奪方式。

“那麼,請元帥閣下發佈作戰代號!”

貝隆元帥點了點頭。

“現在宣佈指令!”

在場的將校全部起立。

“此次行動,代號為激流!統帥部訓令如下,一,秘密潛入泰坦國境,收起鎧甲軍旗以及一切能夠表明身份的器物;二,在進入敵區後,行軍路途上的泰坦人必須被清除、包括沿途的森林村落。在不被發現的前提下,於目標地週邊投入進攻;三,不計代價,一切以完成既定作戰意圖為重;四,進攻得手之後應迅速脫離,不計繳獲的資源數量,以完整安全的撤出敵區為重。”

“還有什麼問題嗎?”宣讀訓令過後,貝隆元帥再一次環視全場。

“元帥閣下,泰坦人的聖騎士團有多少人?又是怎樣的編制?”一名軍官提問了。

“德克特的調查表明,泰坦聖騎士團只有師級規模,也就是說,在目標地,有三千名聖騎士等待著我們!但是……斯坦貝維爾家族在那個地方的附近佈置了一個大型兵營,我相信一旦聖騎士團受到進攻,他們一定會前往支援!所以,我的安排是,由王國步兵第一軍、第四軍包圍山谷,由條頓騎士團作為進攻主力;同時,王國軍步兵第六、第八、第十一軍分路進襲國道兩側,阻擊斯坦貝維爾第九兵營的援軍。”

在場的軍官們不禁再次議論開來!原來,參加這次秘密突襲的部隊並不只有他們這一支,王國步兵第六、第八、第十一軍正從另一個方向向目標挺進。

當軍官們全部退出帳幕的時候,貝隆元帥招呼奧帕爾上校坐了下來。

“殿下……”

“元帥!叫我上校,這樣更合理一些!”

“是的上校!我只是想說,雖然統帥部的計畫沒有任何漏洞,但戰場充滿意外,我無法保證計畫的各個環節都能順利執行,這也是我在王宮未能回答國王陛下獲勝幾率的原因。”

“我明白!”這位被元帥稱為殿下的上校軍官輕輕點了點頭。

“但……王國最精銳的騎兵和步兵已經全部投入激流,我們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是的,沒有選擇的餘地了!”貝隆元帥微微駭首。

“一萬八千人的條頓騎士團,四萬五千人的步兵軍,這些小夥子中,到底有多少人能夠回到故鄉呢?”

這最後一句話,老元帥自然沒有說出口,隨著深入敵境縱深的範圍越來越大,不祥的感覺便越來越強烈。貝隆每天都在祈禱,他相信自己的直覺。但願這次不宣而戰,不會以王國的精銳盡喪而悲慘收場。

不過,有很多事,就像天要下雪一樣,根本無法阻擋!

“教曆797年3月24日,我的部隊終於在暴雪中趕到了避風港。布當要塞是帝國第十七軍區西段的最後一座大型兵營,明天一早,我們只要再向西北前進十幾公里,便進入斯坦貝維爾家族的世襲領地——豪森克省。不管怎麼說,我們已經走完全部行程的三分之二,但,該死的,我竟然在這個最後的時刻得了痢疾!該死,真該死!我得停筆了!我根本記不清今天到底方便了幾次!哦啦!光明神啊!那種感覺又上來了!我要去方便了!我恨不得住進衛生間去!”

“教曆797年3月25日,該死的雪還在下,沒完沒了!我的痢疾也沒有得到有效的治療,帕爾斯是個廢物,我早就該看出他只會用毒藥!不過……就算毒藥也好,總得給我吃點東西!三天來我只喝掉一些流質食品,不是燕麥粥就是乾菜濃湯,這還不是最令人沮喪的!我發現當我不斷的排泄時,燕麥粥和乾菜濃湯仍是原來的樣子!痢疾讓我的整個消化系統失去了作用,這簡直令人想要發瘋!”

奧斯卡丟開羽毛筆,他緊了緊裹在身上的毛毯,對於這位食遍美味佳餚的親王殿下來說,連續半個多月的冷餐終於令他完全病倒了。他做什麼都提不起勁兒,只靠一些粥湯和苦澀的藥水維生。

“你們都來了?坐吧!”奧斯卡像陸續進入帳幕的將領們打了個招呼。

“您還好嗎?”繆拉關切的迎了上去。

“謝謝你的關心,我一點都不好!繆拉!答應我,在我死之前,一定要把我的身體和那些排泄物收拾乾淨,我可不想帶著一肚子腥臭的稀屎去見光明神!”

“嘿!我的朋友!你不該這麼消極!你要堅持與病魔做鬥爭!”

奧斯卡瞪了塔里一眼,他知道這小子在說風涼話,但現在的親王殿下已經沒有精力跟他計較了。

“少說兩句吧臭小子!”暴雪敲了塔里一記響頭。

斯坦貝維爾家族的安德霍普中將走上前來。

“殿下,很抱歉打擾您的休息,但您得拿主意,擺在我們面前的有兩條路。”

這位中將攤開了一紙地圖,那是斯坦貝維爾的領地,其實中將就算不看也能清楚的記得地圖上的每一處細節。

“您看,我們在這兒,靠近省界的中心地帶。第一條路,我們可以繼續向北,沿著博坦河的河床抵達北方森林的邊緣,然後進入森林,再沿著我的家族開闢的戰道直達黑森林要塞;第二條路,我們可以穿越博坦河,這不會是什麼難事,博坦河的冰層還很厚。這樣一來,我們就要在家族第九兵營的防區接受一次補給,然後,在妻女山附近進入森林。”

奧斯卡看了看地圖,但地圖上的小字令他感到頭暈目旋。

“妻女山是什麼地方?”奧斯卡靠回座椅,他對這個奇怪的名字很感興趣。

“在這兒!”中將指了指森林邊緣自然形成的一處豁口。

“其實……妻女山只是一個小高地,但駐防邊境防線的戰士們在換防時通常都會從這兒走出森林,回到他們在內地的家。他們說,見到這個小山包就像見到妻子兒女一樣,所以,妻女山的大名便被叫開了。”

“兩條路線走起來會有很大的區別嗎?”儘管奧斯卡的肚子仍在絞痛,但他還是堅持下來了,帶領這支部隊是他的責任。

“區別很大!”安德霍普中將點了點頭。

“沿博坦河走向上游,這會使我們到達黑森林要塞的時間提前一個星期,但期間我們不會得到補給,因為博坦河流域沒有哪座兵營擁有接待咱們這支龐大隊伍的能力;若是走妻女山,情況就不一樣了,咱們會在第九兵營得到充分的休息,然後再由妻女山方向進入森林,當然,時間上要比博坦河那條路遲上半個月。”

奧斯卡用手肘使勁兒抵住小腹,那種該死的疼痛和肛門處傳來的壓迫感是那樣的難以克服!

“繆拉……你……你看呢?”

看得出,親王殿下再用全部心神對付病魔,繆拉甚至感到這個年輕人並不是十分清醒。

“殿下,我覺得,按照目前隊伍的狀況,我們應該選擇最為穩妥的行軍路線。在斯坦貝維爾家族的第九兵營進行休整和補給是必須的,不然的話,我們會在一段得不到補給的路上倒下更多的戰士!兩相比較,即使遲上半個月,我們也應該顧及自身的處境。”

安德霍普中將也點了點頭,凍傷和痢疾在隊伍中已經非常普遍了!而且,沿著冰河行軍確實會有一定的危險,牽引車和火炮的重量在那明擺著,萬一冰面承受不住,那麼他這一趟算是白跑了!一個不好!家族對他的處罰也會一同降臨!

“那麼……就這樣吧!向第九兵營前進,再由妻女山方向進入森林。你們去忙!我……我要去……去……”

望著臉色轉白的殿下,將領們紛紛跑出門,他們可再也不敢耽誤親王的時間了。

“感覺怎麼樣了?”當奧斯卡睡醒一覺的時候,帕爾斯的面孔便出現在眼前。

“哦啦!”親王下意識的活動了一下筋骨。

“奇怪!我感覺好多了!”

“呵呵!我使用了一些特效藥!”帕爾斯開心的笑了起來。

“什麼東西?”奧斯卡警惕的望著自己的醫師。

“是杜冷丁嗎?”

毒醫抓了抓頭。

“紅虎攜帶的藥物全都用完了,我又只剩下杜冷丁!您說說,還有別的選擇嗎?”

奧斯卡歎了口氣,面對難以忍受的疼痛,他似乎只能選擇杜冷丁,但能否解決吃飯問題呢?這位殿下已經有一個多星期都沒嘗過肉類的味道了,比起逐漸消瘦的身體,這點才最難以忍受。

“好啦好啦!”親王惱怒的翻下行軍床,他踢開了帳幕的大門。

“傳令官。”

“報告殿下!”惠靈頓.斯坦貝維爾立刻迎了上來。

奧斯卡咬牙切齒的瞪著白茫茫的雪原。

“通知部隊即刻出發,我們要離開這個鬼地方!”

還不等惠靈頓說話,奧斯卡已經變了臉色!

“哦啦!等等!等等!那種感覺又上來了!我得……我得找個地方解決一下……”

“教曆797年3月28日,我的紅虎、達答拉斯的步兵師、安德霍普中將的獨立旅,還有塔里那只臭蟲的炮隊,終於抵達了斯坦貝維爾家族的第九兵營。說真的,我有點驚訝,按照地圖上顯示的位置,第九兵營深處邊境的大後方,這個地區也沒有任何深刻的戰略價值,可斯坦貝維爾卻為這座兵營配備了三個步兵軍和六個獨立騎兵旅!兵營總指揮將我請入這處軍事基地的中心碉堡,很難相信,我處在這個家族五萬名戰士的包圍之中!”

兵營中心碉堡的制高點是一座小型的圓拱箭堡,奧斯卡正趴在一處箭窗旁欣賞著軍營夜景。

一排排木屋圍繞著碉堡整齊的排列著,每一處院落都有值夜的衛兵在往返走動。儘管時間已經很晚,但奧斯卡仍然看到寬大的操場上燃燒著篝火,步兵仍在操練陣形,口號聲聽上去是那樣刺耳,這些不和諧的聲音打破了整座兵營的平靜。

“中將閣下!”奧斯卡碰了碰身邊的安德霍普。

“不是我懷疑,而是……這裏的氣氛確實跟其他的兵營不一樣。你可別說這是我的錯覺,沿途的兵營我可都見識過,可哪是這副模樣!你看看士兵們的武器,再看看這座兵營的編制,再看看兵營左近佈置的觀察哨和隔離坑!這一切都說明這是一個不尋常的地方。你們是在防備什麼……還是在護衛什麼?”

安德霍普挑起眉毛,他對親王的敏感有些過敏,但是……這個問題絕對不能擅自評論。

“殿下!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從斯坦貝維爾入主豪森克省開始,第九兵營便是這個樣子!”

奧斯卡聳了聳肩膀,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對了!為什麼……帝國軍部和保密司會用首批要塞炮裝備斯坦貝維爾?我以為……他們會用這些大傢伙武裝正在建設中的瓦侖要塞。”

安德霍普不無自豪的笑了一笑。

“一個原因,是家族的努力爭取,第二個原因,是黑森林要塞以及整個西北邊疆的險峻局勢。”

“德意斯人?”奧斯卡馬上就想到這個好戰的民族。

“沒錯!”安德霍普點了點頭。

“不知道為什麼,德意斯人突然在邊境內側增兵,六個月以來,對面的邊防軍應該達到了三十個師的規模,您知道嗎?這個數量可以讓德意斯人在帝國的家門口做任何事!所以,軍部將第一批火炮配屬黑森林要塞,那裏是西北的門戶,德意斯人若是想侵犯內地,就必須奪下黑森林西北端的這處入口。”

奧斯卡並不太清楚黑森林的狀況,他沒有妄加評論,而是保持沉默。

安德霍普中將突然笑了起來,奧斯卡不禁詫異的望了過去。

“殿下,您知道咱們這一路上為什麼沒有遇到多少麻煩嗎?”

“為什麼?”

“是托了您這位欽差大臣的福!”安德霍普由衷的說。

“以往,家族若是去蘇霍伊領地辦理事務,總會受到兩外兩大巨頭的騷擾。拿這次來說,咱們運送的是所有地方勢力都在眼紅的火炮,若是從前,卡其阿諾和傑布侖一定會在暗中進行破壞,甚至化裝成匪徒進行搶劫!可您來了,這讓他們兩家連動都不敢動!”

奧斯卡聽到這裏也不禁笑了起來。

“我還以為您指什麼呢?原來是卡其阿諾和傑布侖,但……他們會用那麼下作的方法嗎?”

“當然!您當他們是什麼?他們是兩頭被餓壞了的老狼!只要一有機會,它們就會奮不顧身的撲上來咬你一口!”

奧斯卡點了點頭。

“好的好的!但願我仍能給咱們的隊伍帶來好運氣!”

安德霍普詫異的轉過頭。

“殿下,您這就要走?不再談一會兒?”

奧斯卡無奈的擺了擺手。

“我得趕快找個衛生間!他媽的肚子好疼!”
回覆

使用道具 舉報

wwwai007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1:2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二集 第七章

“教曆797年3月31日,西北邊疆豪森克省,距離斯坦貝維爾家族第九兵營87公里處,也就是妻女山附近地區。我不想在追究毫無戰略價值的第九兵營為什麼會配置那麼強大的兵力,因為沒人知道,或者說,沒人願意跟我提及。今天上午,我的隊伍抵達妻女山。沒錯,就像安德霍普中將形容的那樣,它只是一座二百米高低、南北縱深不過六百米的一處臺地,在妻女山上,可以清楚的看到濃雲一般的黑森林,一個巨大的豁口直沖著臺地的正面,據中將說,若在換防的時候,這裏會像市集一樣熱鬧,無數叢林戰士都會在這裏集結,然後回到各自的故鄉,與妻子兒女團聚。”

“殿下!有狀況了!”傳令官惠靈頓.斯坦貝維爾少校突然闖進了親王的帳幕,他還沒有這樣失態過。

“怎麼回事?”

“塔里少校的炮隊出了問題,一輛牽引車斷裂了輪木,駕車的士兵匆忙中又撞壞了另一輛。我們……”

“我們損失了兩部牽引車!對不對?”奧斯卡皺起了眉頭,這絕對是一個糟糕透了的消息。

“是的!您可以這樣理解,塔里少校在組織人手搶修,但……入夜之前恐怕不會有結果!”

“哦啦!”奧斯卡大有一種仰天長嘯的衝動。

“就是說……我們要在這個地方宿營,直到牽引車能夠上路!對不對?”

傳令官艱難的點了點頭。

“不過,您不用太過擔心,最珍貴的火炮似乎沒問題。”

奧斯卡無奈的放下了羽毛筆。

“保爾,拜託你收好我的日記,我要去看看塔里那個倒楣鬼,看看他到底給我惹了怎樣的麻煩。”

妻女山這個地方,對斯坦貝維爾家族的叢林戰士來說,似乎有一種難以形容的魔力!就像安德霍普中將指揮的獨立一旅,這支英雄部隊是隸屬于黑森林要塞的少數野戰部隊之一,他們主要負責一段邊境防線,這些戰士常年在森林中徘徊。三年一次的換防對這些駐守邊疆的士兵來說,無疑是最開心的事。安德霍普中將雖然不是斯坦貝維爾家族的嫡系成員,但他的姐姐是斯坦貝維爾的公爵夫人,這個家族就在省城附近的一個小鎮裏。一旅的戰士大部分都是小鎮附近地區的子弟兵,換防地自然就是中將大人的家族領地,這樣一來,沒有事情是比回家更令人期待的!家裏有馬鈴薯燉牛肉、有山楂酒、有烤得金光閃閃的奶油麵包,當然,還有老父老母、妻子兒女。

雖然一旅的戰士們是要從妻女山進入防區,可這處小高地卻勾起了他們無數美妙的回憶。戰士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討論著莊稼的收成,討論著彼此的家庭,討論著彼此的子女。

不管這處高地代表什麼意義,這都不關紅虎的事情。繆拉早就得到炮隊遭遇麻煩的消息,這位元精明的衝鋒師長迅速作出佈置,在森林邊緣的豁口附近設置六處崗哨,檢查沿途過往的行人和商旅,斥候小隊保持原有的規模,探路時必須保證彼此之間的聯繫。黑森林,大概是水仙騎士四百年來到過的最遙遠的地方,如果在森林中迷了路,那麼繆拉一定會認為這是最丟臉的事情。

還是別提塔里了,這傢伙像個瘋子一樣指揮著自己的部署,他知道是自己的狀況耽誤了整個隊伍的行程,雖然這是難以避免的問題,但塔里還有著軍人的自覺,他一邊自責,一邊組織手下所有的技工搶修出事的車輛。

當奧斯卡趕到蘇霍伊的隊伍時,他看到的就是一副熱火朝天的景象。

“你們……在忙什麼?”

塔里朝親王迎了過來。

“我的殿下,您看到了!技工在搶修車輛,剩下的那些在給火炮做保養。他們總得找點事兒幹,我可不會讓這些該死的傢伙像個懶惰的娘們兒一樣閑下來。”

“保養火炮?”奧斯卡舒展開眉頭。

“這倒是件新鮮事,走!陪我看看去!”

於是,兩位指揮官丟開肇事車輛跑到一邊去了,跟在他們身後的安德霍普中將不禁和岡多勒.阿貝西亞將軍面面相覷!這位殿下,是不是有點不務正業?

炮隊在妻女山面向森林的側後方一字排開,蘇霍伊家的士兵們已經卸下了炮衣,黑黝黝的炮身在冬日的暖陽下放射出威武的光輝。最後的寒流已經過去,大地上的積雪已經鬆軟了許多,儘管遇到一些麻煩,但戰士們的臉上都帶著笑!因為再過上一陣子,北方的春天便會重歸這片銀裝素裹的大地。

保養火炮,看得出,這是一件極為煩瑣、極為費力的事情!首先,炮隊的士兵要在卸下炮衣之後保持這些特種布料的乾燥,還要給這些布料除蟲,雖然冬天根本不會有什麼寄生蟲,但這是工作必須的流程。

然後,三號炮手和二號炮手便開始清理炮身,擦拭用的毛巾必須乾燥,用於清理炮膛內部的鐵刷也必須沒有一點水分。這時,一號炮手的工作相對繁複一些,他要檢查火炮的瞄準具和火藥填裝口,以及火線插孔,這三個部件是除去激發部件之外最重要的地方,蘇霍伊人稱火炮的瞄準具為“望山”,雖然“望山”只是一塊突出炮身的三角鐵,但作為最原始的瞄準具,它已具有圈定目標,調節炮口高度及射程的功能;火藥填裝口,平時會有一個硬木塞抵住這個孔洞,因為它直通火炮後部的發射機件,這裏必須保證暢通和乾爽,一點雜質和一點阻塞都能使火炮發生危險;火線插孔,這裏的設計是很複雜的!火線插孔在火藥填裝口前部大約九釐米處,這兩個孔洞分別配置了兩條路徑,這樣一來,火炮發射時便可以將走火和炸膛的威脅降至最低。

“我的殿下,其實,您看到的還不是最重要的工作!”塔里邊說邊擔心的望向炮隊尾部的另一排車隊。

“清理炮彈才是最危險、最必須的!那些能夠爆炸的炮彈是我姐姐的傑作,據說……大陸上只有這一種能夠炸裂開來的炮彈,這種炮彈的原理和生產方式我都不是很清楚,因為我姐姐將這項領先於所有國家的技術藏在了一個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秘密生產基地,我相信連我父親都不太清楚這個基地的狀況和位置。”

奧斯卡點了點頭。

“我相信薇姿德林的發明!”

“是的!”塔里也點頭表示肯定。

“不過……我姐姐可給我留下一個大麻煩,這些炮彈甚至比火炮還要嬌貴!存放它們的馬車是經過改裝的,外面那些木板塗抹了很厚的防潮漆,裏面還用牧草和棉絮填充了炮彈之間的間隙。這些傢伙很不穩定,遇到明火會爆炸、遇到摩擦也會爆炸,只有受潮的時候不會爆炸,但您知道嗎?受潮的話就代表它們永遠都不會爆炸!所以,我們將運輸這些傢伙的時間選在冬季真是對極了,若是春秋的時候,一場暴雨就可以令我們的火炮失去武裝,那時侯咱們就可以各回各家!”

“塔里!”奧斯卡拍了拍老朋友的肩膀。

“我看得出,最近你太緊張了!我得說,隊伍能夠平安行至這裏,有一半是你的功勞!你在用全部的心神維護炮隊,那幾天遭遇暴雪的時候,你在夜裏甚至睡在炮車上!所以……今天發生的一切並不是你的錯,咱們的牽引車已經行駛了600公里,拉車的馬都已換過好幾批了,它們發生些狀況也是可以理解的!”

塔里似乎沒聽進去,他面對親王的安慰垂頭不語。

“我的朋友!”奧斯卡猛的勾住塔里的肩膀。

“我為你自豪!你再也不是大學城那個只會招貓逗狗的拐棍塔里了!我相信,在不遠的將來,你會成為一個優秀的近衛軍軍官,指揮比現在這支更加龐大的火炮部隊!”

塔里終於點了點頭。
“謝謝殿下!我不會讓朋友們失望的!”

奧斯卡欣慰的猛錘了幾下老夥計的肩膀,塔里似乎由此得到了充沛的力量!未來安魯王朝的炮兵元帥扯開了領口、卷起了袖子,對著忙碌的士兵就是一通狂野的吠叫!

“我的小夥子們!你們已經在外人面前把家族的臉面都丟盡了!加快速度!加快速度!為了保證明天能夠上路再努一把力!”

奧斯卡示意衛兵牽過了自己的雷束爾,看來,他已不用為炮隊操心了。

黑森林!這就是黑森林!抬頭望上一望,失去顏色的粗大枝幹完全遮擋了陽光。林地遍佈深色的陰影,只有幾道稀疏的光線投射在不遠處的地面上。

一隻烏鴉突然竄過樹叢,天空中響起淒厲的嘯叫。樹林在這一聲冷酷的啼鳴之後似乎突然活了過來。一頭白色的孤狼在雪地中探出頭;一隻動作迅速的野兔竄回地洞;狐狸在漫長的狩獵中不耐煩的抖落了一身的雪末兒;一對樹獾敏捷的攀上枝頭。

水仙騎士的十支斥候小隊已經進入森林好一陣了!除了能夠令人瘋狂的寂靜,他們沒有發現任何東西。如果不是偶爾出沒的小動物,騎士們一定會懷疑自己已經身處死亡的領地。

厚達半米的積雪使戰馬的行動變得極為遲緩,有些倔強的小傢伙在不耐煩以後乾脆就停了下來,任憑主人如何催動也不肯前進一步。不過這還不是最令騎士頭疼的問題,在深入叢林一個小時之後,方向感開始模糊,四周的景物也變得異常熟悉。

“隊長!你看啊!”格鬥團的大劍手柯克.德克斯頓邊說邊指了指前方積雪中的一串馬蹄印。

“似乎……我們一直在這個地方兜圈子!”

“柯克!”隊長趕了上來。

“你應該說,我們是在這個見鬼的地方兜圈子!”

“現在該怎麼辦?”柯克抓住了革囊中的大劍,說真的,他可不是害怕,只是這個地方令他有些緊張。

小隊長望瞭望四周,他低低的啐了一口。

“真該死!這片森林裏連一處顯眼的參照物都沒有!”

“約爾!”小隊長叫出一名士兵的名字。

“放響箭,看看其他的小隊都在什麼位置!”

“遵命!”這位名叫約爾的士兵麻利的搭弓上箭,隨著一聲刺耳的呼嘯,帶有破風槽的響箭騰空而起。

很快,在小隊左方的林地中又升起了一枚響箭,接著是右方,然後是其他幾處方位。

小隊長皺起了眉頭。

“真見鬼!我們一直在正確的路線上前進,前面那些痕跡肯定不是我們的!”

小隊長的話剛一出口,水仙騎士的斥候隊伍已經響起一片兵刃出鞘的聲音!

柯克的大劍斜指地面,他警惕的掃視四周,很快,這位敏感的騎士終於發現了一點異常。

“隊長!這裏……是不是太靜了?沒有鳥獸,沒有陽光,沒有一點聲息。”

小隊長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他撥出了自己的兵器。

“這裏離邊境遠著呢!應該不會出現敵情,保持警戒,呈散兵隊形繼續前……”

柯克.德克斯頓瞪大了一雙眼睛,貫穿隊長脖頸的利箭飛濺出鮮豔的血雨。

“敵襲!”大劍手一邊叫喊一邊策動戰馬飛弛而出,箭矢在擊中目標之後才讓人聽到強勁的破風聲,只有狙擊手才會造成這種聲勢。

水仙騎士的斥候隊伍猛的散向不同的方位,作為一名偵察兵,他們的任務不是交戰,而是向部隊通報敵情。

林地突然沸騰起來,無數刀斧手從雪地上的各個角落一躍而出,他們叫囂著水仙騎士聽不懂的語言。

一名又一名隊友被射落下馬,柯克快要急瘋了,他不知道夥伴有沒有發出遇敵警訊,也不知道圍攻而來的到底是什麼人。這位從沒參加過實戰的騎士只知道自己已經換過三個方向,一個恐怖的認知浮上心頭,自己——已被包圍!

林間的戰鬥已沒有任何懸念,不名敵人的突然襲擊令毫無防備的水仙騎士完全陷入被動,敵人在數量上的優勢也使騎士們的機動規避變得多餘。一名頑強的戰士在戰馬負傷之後就勢滾倒在地,他在起身時的瞬間便割斷了兩個敵人的喉嚨,身後傳來的刺痛令他猛的揮劍轉身,騎士劍劈入對方的脖頸,但這名水仙騎士沒有急於結果對方的性命,他壓迫長劍將敵人退入不斷湧來的人群,最後他順著劍勢猛的一劃,一篷血雨濺落叢林!

敵人被死去的戰友壓倒一片,但水仙騎士的後腰已被插入一柄長槍,這名深陷重圍的騎士憤怒的劈開長矛,不顧槍頭劃破肉體的劇痛,他撞入偷襲者的懷中,並將長劍刺入對方的胸口!
敵人終於撲了上來,騎士揮舞長劍格擋著十數件兵刃,一支冷箭射穿了他的肩胛,一柄馬刀劃破了他的大腿,終於!一枚盾牌擋住了瘋狂的騎士劍,敵人將這名勇武的水仙騎士推擠到一株大樹上,騎士發出絕望的吼聲。最後,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無數兵器刺穿了自己的肉體。他和面目猙獰的敵人是如此接近,敵人在叫喊,在不斷攪動深入他體內的刀劍,騎士噴出一口鮮血,他環視一遍殺害自己的敵人,他希望能夠記住敵人的面孔,但……眼前終於變成一片黑暗。

就在敵人為戰勝一個難纏的對手而暗自慶倖的時候,又一名水仙騎士高聲呐喊著進入了他們的視線。積雪雖然降低了馬匹的速度,但那柄寬大的騎士劍卻放射出駭人的光芒。

馬上的騎士像練習過千萬次那樣撥動著大劍的鋒面,措手不及的敵人在劍光流動中栽倒一片。騎士最後望了一眼被釘死在樹上的戰友,他沒有時間為其感歎,他必須用最快的速度脫離戰場!就在這個時候,前方的雪地上突然隆起幾處明顯的突起,就在馬上的騎士錯愕不解的當口,埋伏在雪地中的敵人騰空而起。無暇思考,柯克.德克斯頓撥動了大劍上的一處機關,他將延續了十幾代的家族兵刃一分為二,雙手大劍猛的劈開眼前的雪霧!也劈開了阻擊他的敵人!

肩膀和後胸的劇痛令意識到中箭的小柯克一個勁兒的發昏,他艱難的操控著戰馬不停的賓士!突然,森林猛的落在身後,小柯克沐浴在一片耀眼的陽光之中!

“沖出來了!我沖出來了!”大劍手雙眼一黑,他在賓士的戰馬上失去了意識!

現在是教曆797年3月31日12時39分,泰坦帝國近衛軍中將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的行軍大帳已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亂。

“是誰發動的襲擊?”

“對方有多少人?”

“這裏不是距離邊境還有很遠一段路程嗎?”

“黑森林要塞難道是擺設嗎?”

面對水仙將領的質問,安德霍普中將一句話都說不出,黑森林接近家族腹地的週邊地帶出現了一股能夠將水仙騎士的斥候小隊全部清剿的強大武裝力量,這實在是一件令人無法理解的事!

“停下來!都給我停下來!”奧斯卡大聲制止了叫囂的部下,在場面平靜之後,這位殿下轉向一邊的安德霍普。

“中將閣下,您知道,我們沒有任何針對貴領的意思,但事實卻要求您,必須為這起突發事件做出解釋!我的騎兵師和步兵師都不熟悉這裏的情況,我相信沒有沖出森林的九十九名斥候已經全部遇難!不會再讓我的部下去森林裏冒險!”

安德霍普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如果是家族的巡邏隊,他們絕對不會在未發出警告的情況下便進行攻擊;如果是匪徒,據這位中將所知,家族領地還沒有出現過這種事情;如果……是德意斯人,那麼正如水仙將領們質問的那樣,黑森林要塞難道是擺設嗎?德意斯人不可能通過鐵桶一般的邊境防線到達妻女山!

整個營帳陷入枯燥難耐的沉寂,所有人都在思索,在這個位置,在這個時間,怎麼會碰到這麼難以理解的事?

德意斯條頓騎士團的統帥貝隆.巴倫迪耐特元帥將那面破碎的盾牌檢視了足足五分鐘,最後,他終於打破了帳幕的沉寂。

“這種做工以及這種雕工都是上個世紀流行的方式,水仙、猛虎!這是泰坦帝國安魯家族的圖騰,大家沉默了這麼久,總該說點什麼了吧?告訴我!在遠離泰坦東疆的大西北,為什麼會出現水仙騎士團的一個百人斥候中隊?”

沒人回答元帥的提問,只有來自王國統帥部的奧帕爾上校攤了攤手。

“元帥閣下,還是算了吧!這絕對是一件無法理解的事情,就像您說的那樣,戰爭充滿意外!我相信,我們的突襲已經完全暴露!現在的首務是要決定,戰!還是退?”

“退?”貝隆元帥掃視了一遍在座的軍官,他們都是王國軍最著名、最勇武的將帥,成功潛入泰坦,又成功接近了出擊位置,可是……這一切一切的都被突然闖進樹林的水仙騎士破壞了!

“退?”元帥又重複了一遍。

“水仙騎士會讓我們退嗎?”這位心思細膩的統帥召進了自己的偵察團長,他覺得面對突然襲擊的水仙騎士應該有所動作了!

“報告元帥,已經確認,對方是水仙騎士團,他們亮出了戰旗和安魯家族的神牌,他們還用一個團的兵力完全封鎖了豁口地區。其他情況仍在觀察,對於水仙騎士的兵力我們也沒有準確的資訊。”

貝隆元帥揮手令偵察團長退了出去,他轉向觀望著自己的眾位將領。

“神選的戰士擋住了我們的道路,也許……他們的通訊官已經帶著求援信去往斯坦貝維爾第九兵營的路上!難道……我們真要這樣回去?”

“不!”一位將軍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元帥閣下,即便對方擁有一個百人斥候中隊,但也表明他們只有軍級的編制,如果我們出戰,或許仍有獲勝的希望,再說第九兵營的援軍最快也要在明天早晨才能到達這裏,我們完全有機會……”

“不!”貝隆元帥搖頭打斷了這位部下的發言。

“你忽略了一個問題,一旦泰坦人燃起烽火,斯坦貝維爾家族立刻就會變成一頭刺蝟,我們的退路是黑森林,但黑森林是斯坦貝維爾的領地,他們的戰士會在幽暗的森林中無聲無息的消滅我們!”

軍官們紛紛議論起來,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又太難以理解。即便元帥的話極有道理,極便他們會遭遇全軍覆沒的危險,但……真的要這樣撤出泰坦?在艱苦行軍三個月,在非戰鬥減員達至兩成,在未發一箭未有一戰的時候撤出泰坦?

這!是德意斯軍人絕對無法接受的!

“戰!戰!”貝隆的聲音很輕,他知道,激流計畫已經徹底失敗,但如果就這樣撤離,不說跟隨他出征的將士會怎樣看待統帥,恐怕自己的軍旅生涯也會在回國之後徹底終結,那麼……要戰便戰!與傳說中的神選戰士打一場遭遇戰!

想到這裏,貝隆.巴倫迪耐特不禁放下了鬱悶至極的胸懷,他知道這裏的每一位將領都已意識到突襲的失敗,那麼此時自己若是不拿出一點魄力,相信隊伍的士氣也便不覆存在。

“我命令!”

元帥話音剛落,帳中將領全部立正。

“生火!為所有部隊煮食熱餐,於午後1點30分前做好出擊準備!”

“遵命!”

奧帕爾上校望著陸續退出大帳的軍官們不禁深深的歎了口氣,他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無數人的犧牲、無數情報積累、無數作戰準備,全都在一個小時內化作泡影。這是光明神在與德意斯開玩笑嗎?儘管這位一級作戰參謀贊同元帥的出擊主張,但……遠在天邊的水仙騎士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這個帝國的西北,那麼他們一定背負著重大的使命!可以想見,即將爆發的大戰會是一次驚心動魄的硬碰硬!

奧斯卡看了看一臉晦氣的中將,又看了看一直在研究地圖的岡多勒.阿貝西亞將軍。最後,這殿下轉向臉色陰沉的繆拉少將。這位親王知道自己應該說點什麼,但帳幕中的氣氛實在太過壓抑。

“你說說看!”

繆拉望瞭望親王。

“殿下,我沒有任何看法。只要發現敵人,您的命令一到,我就率部衝鋒!這個問題再清楚不過了,根本不需要什麼看法。”

埋在地圖中的岡多勒.阿貝西亞將軍突然抬起頭。

“殿下,繆拉說的沒錯!不管敵人的兵力如何,不管他們的目的為何,更不要去思考他們是如何到達這裏的。只要對方是敵人,我們就要在妻女山打一場阻擊戰!這是泰坦軍人必須履行的使命!”

“報告!”傳令官惠靈頓.斯坦貝維爾少校急匆匆的闖了進來。

“殿下,各位長官,那名沖出森林的斥候隊員被救醒了!”

還不等奧斯卡的命令,繆拉已經第一個沖出營帳,那是小柯克,是他侄女的愛人!

正午的陽光吝嗇的散發著微弱的光熱,駐紮在妻女山上的戰士已經被告知林地中出現了身份不明的敵人。戰友的傷亡挑惹起水仙騎士的戰鬥激情,這些一言不發的勇士默默的進行著手上的活計,他們將武器一件一件擺放在地上,然後細緻的打磨,當這些披掛全身的戰具露出刺目的寒光時,騎士們便再次將它們穿戴在身。

斯坦貝維爾的戰士們疑惑的凝望著樹林,這裏是妻女山,妻女山從來沒有遭逢敵人。在斯坦貝維爾戰士的心目中,妻女山就像一座豐碑!沒有任何一個侵略者能夠通過這裏,這裏是敵人入侵的底限!因為……這裏是妻女山!妻女山的背後就是妻女!就是家園!

斯坦貝維爾盧旺斯方面軍第一獨立步兵旅的戰士們不約而同的在妻女山面向叢林的一側排開了整齊的陣型。重裝步兵從背囊中取出棄置多時的鎧甲,軍需官拖來了數十輛輜重馬車,弓箭方陣的戰士們排著長長的隊伍等待領取阻擊敵人的戰爭資源。長矛手、大劍手、盾牌手、鏈鉤手、投槍手的隊伍還沒有集結,這些戰士被授予了多項任務,他們要砍伐樹木製作阻擋騎兵的尖刺柵欄,還要在妻女山的平原附近製造陷阱,埋設火種。總之,格鬥兵種的戰士們全都在忙碌,剛剛還是一番北國風光的高地已變得猶如施工現場一樣。

克拉皮奇.德利克上校是個聰明人,他的頭腦就比他的戰術要活躍得多!森林中隱藏著一股戰鬥力驚人的不明武裝力量,如果確認這是德意斯人的秘密突襲,那麼……升職的大好機會不就擺在眼前嗎?

這位軍官用最親切的話語開導著他的平民兄弟,這些來自西方軍區的戰士已經在連日來的行軍中吃足了苦頭,但是,既然克拉皮奇老大哥命令他們打起精神,做好戰鬥的準備,那麼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他們為帝國服兵役為的就是這一天。近衛軍的步兵戰士們在冬日裏脫掉了棉服,他們開始搭建望台,開始挖掘壕溝、挖掘通訊坑道,在敵人到來之前,他們相信自己會將妻女山變成一處堅固的碉堡!

塔里是最後一個趕到親王帳幕的軍官,但他撲了個空,帳幕裏竟然一個人都沒有。這個臭小子一直都在折磨他的炮隊,他剛剛才被告知遭遇敵人的消息。

塔里搓了搓手,在這兒怎麼會有敵人?他的炮隊要是受到攻擊該怎麼辦?要是火炮受到損傷該怎麼辦?要是無法將這些珍貴的戰爭資源運送到黑森林要塞又該怎麼辦?

惶急的蘇霍伊子爵沖出帳幕,他得找個明白人好好打聽一下泰坦法典對瀆職的判罰。

“柯克!你怎麼樣了?”繆拉剛一進門便撲到床邊,那樣子就像受傷的是他的兒子。

“師長……”紅虎衝鋒師格鬥團第二突擊營下士柯克.德克斯頓突然哭了出來!不過請原諒他,他已被告知,百名斥候當中,只有他一人成功突圍!其餘的戰友,都沒走出那片漆黑的森林!

“柯克!柯克!沒事啦!沒事啦!你是好樣的!你是好樣的!”繆拉將這個孩子攬進懷裏。不過,他的這個舉動卻讓緊隨在身後的將領們皺起了眉頭。

“師長!對不起……對不起……”

“不說這個!不說這個!”繆拉用衣袖給小戰士抹了一把臉。

“告訴我!告訴親王殿下!從你們進入森林開始,一直到遭遇襲擊的整個過程!”

柯克哽咽了一會兒,他在思考,他在組織語言,與失去戰友的悲痛比起來,準確的彙報軍情才是他的責任。

“是這樣的,最初一切都很正常,我們的十支斥候小隊保持齊頭並進的態勢,但……大概是在距離森林邊緣兩公里左右的地方,我們突然遭遇襲擊,來自四面八方的襲擊!我的隊長第一個犧牲了,然後我和戰友分路突圍,但很明顯,敵人沒給我們機會,他們的數量太多了!我在脫離戰場時就曾看到一個戰友被超過二十名敵人圍在中間,我想救他的!我真的想救他的!可……可我的馬就是跑不動!那些披獸皮持馬刀的傢伙又不斷湧上來騷擾我!我……我就是救不到他!光明神原諒我!是我讓那名勇士的身上插入十幾把刀槍!”

說到這裏,柯克又開始抽泣!

繆拉終於不耐煩了!他猛的糾住這個小男孩兒的衣領。

“你給我把該死的眼淚收回去!這裏的所有人都在等著為戰友們報仇!告訴我!說清楚!那些敵人的樣子,他們的著裝!他們使用的武器!他們的旗幟還有……”

“師長!”小柯克猛的打斷繆拉的話,他用力的擦了擦眼睛,他被報仇這個單詞點燃了鬥志!

“那些傢伙沒有統一的服裝,但他們中的大多數都使用一種寬刃窄口的馬刀。他們還說一種我根本聽不懂的語言,那種語言絕對不是泰坦語!我敢肯定……”

“好了!就這樣吧!”安德霍普突然叫停!這位中將轉向一邊的小親王。

“殿下!咱們不用再懷疑了!對方是德意斯人!雖然我不知道他們是怎樣潛伏在這裏的,但通過柯克下士的敍述,我敢肯定!這些講著拗口的語言,身披獸皮、手執馬刀的傢伙就是德意斯人!從他們發動這次襲擊的效果來看,應該是一支正規軍!”

還沒等奧斯卡有所表示,一名衛兵掀起了帳幕的捲簾門。

“殿下,各位長官,您們應該出來看一看!”

奧斯卡疑惑的走出營帳,這處營帳位於妻女山山頂,儘管這處高地只是稍稍隆起地面,但站在其上還是能將對面的森林和身後的雪原盡收眼底。

面對森林的方向,奧斯卡結結實實的吸盡一口涼氣!

黑森林遙望無邊,在它邊緣延伸至林地十公里的縱深,正飄蕩著無數道緩緩溶入天空的炊煙。

水仙騎士的將領和獨立一旅的軍官默默對這片蒸騰著炊煙的天空行起注目禮。

好半晌!安德霍普中將終於開口了。

“德意斯人的野戰炊具包括一個煎鍋、一個烤鍋和一個湯鍋。一般來說,一處灶坑可以製作二十個人的伙食!那麼……這裏……這裏……難道埋伏了四個軍?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四個軍就是三萬六千人!家族的邊境防線不可能會……”

“可能!”岡多勒.阿貝西亞將軍這位獨臂將軍說話了。

“為什麼不可能?我在剛剛仔細研究了貴領的防守態勢,在德意斯邊境一線貴領確實經營著一道難以突破的防線,可瑞爾王國那一側呢?貴領只有兩個邊境要塞和可憐的三座小型兵營。德意斯人如果從瑞爾王國借道而來,只要他們掩飾得好,即使是更龐大的兵團,潛行至這裏也並不是一件難事。”

“瑞爾王國?”安德霍普中將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難道這個小國敢於挑戰我國的威信?借道侵略他國!這是國家信條中最不能允許的事情!”

阿貝西亞將軍歎了口氣。

“中將閣下,我已說過了!這不是研究這些問題的時候,德意斯人就藏在對面的森林裏,他們和我們只有不到四公里的距離!我們現在應該關注的是,怎樣打一場漂亮的阻擊戰!”

“沒錯!”繆拉少將整了整軍容,他站到親王殿下的身邊。

“我們要關注的就是怎樣擊潰正面戰場上的四個軍!”

奧斯卡從炊煙的方向收回目光,他打量了一下在妻女山左近製造工事的戰士們!

“安德霍普中將的獨立一旅擁有步兵五千人,其中一個千人隊負責守護炮隊,可用戰力是四個整編團。”奧斯卡開始數起指頭。

“我的紅虎擁有一個重裝騎士團,一個格鬥團和一個遊騎兵團,也就是三千人的整編戰力;還有克拉皮奇的一個步兵師,也是三千人的整編戰力。也就是說,我們擁有一個整編軍團的集成戰鬥力。哦啦……我……總覺得還漏掉點什麼?”

“殿下!我的殿下!”塔.馮.蘇霍伊少校連滾帶爬的沖上山坡。

“你們……你們幹什麼去了!我的光明神啊!誰能告訴我!萬一敵人發動進攻,我的炮隊該怎麼辦?”

奧斯卡從塔里的身上收回了目光,他望著妻女山和森林豁口之間那片廣大的開闊地不禁笑了一笑!在這位親王的腦海中,眼前的這副場景與蘇霍伊試炮場內地域般的景象漸漸合併在一起!

奧斯卡走出圍繞著他的將領,這位年輕的殿下慢慢回轉身。

“向第九兵營和最近的烽火臺傳遞戰報的通訊官出發了嗎?”

“報告殿下!他們在半小時前就已出發了!”惠靈頓欣喜的回答自己的統帥,他熟悉親王這種似笑非笑的表情。這說明,這位殿下的胸中洋溢著強大的自信。

“那麼好吧!作為這支混成部隊的最高指揮官,請眾位將領接受由我發佈的戰場指令!第一,由獨立一旅負責防守妻女山正面戰場;第二,由克拉皮奇.德利克上校的步兵師負責防守妻女山兩翼;第三,紅虎衝鋒師重騎兵團及游騎兵團藏兵於山后,待戰場態勢出現對敵有利的局面時才能發動衝擊,並且務必做到一舉粉碎敵人的進擊;第四,蘇霍伊家族的技術人員和工程人員必須在一個小時之內于高地上建立炮兵陣地。我要將要塞炮佈置在能夠覆蓋整個戰場的陣地裏!”

“等等!您等等!”塔里突然叫囂起來。

“我的殿下!您……您是要動用那些要塞炮?我得說……我得說……這和實際情況有些出入!要塞炮太沉重了!就算牽引車能夠上山,我也不能保證要塞炮能從車上順利的移入陣地!”

“各位!還愣著幹什麼?”奧斯卡望瞭望一直保持莊重軍姿的將領們。

“敵人在吃東西!我的戰士們可不能餓著肚子跟他們拼命!快點行動起來!德意斯人可不會給咱們刷盤子!”
一眾軍官一轟而散,他們一邊奔跑一邊慶倖!奧斯涅殿下在大學城這五年的時間確實沒有荒廢,他在戰場上創造了一個足已以少勝多的有利格局。

“卡米爾!你等一等!”奧斯卡叫住了自己的老相識,那位護送他歸家的聖騎士!

“殿下!請您吩咐!”

“我還吩咐個屁!”奧斯卡戲謔的望著紅虎的格鬥團長。

“你這個死板的傢伙,我在剛剛佈置戰場的時候沒有提到你,難道你就不會自己問一聲嗎?”

卡米爾.雷阿侖上校微微一笑。

“我的殿下,你用到我的時候我自然會出現!”

奧斯卡點了點頭。

“那麼執行命令吧我的聖騎士,你的格鬥團要進入森林,防止德意斯人迂回到妻女山的後方。我們無法確定敵人是否擁有騎兵,所以,這個會倒楣的差使只得交給你!我信任你!當開戰的時候,我的身後不會出現一個德意斯人!”

“是的殿下!”卡米爾.雷阿侖兇猛的立正敬禮。

“您的聖騎士向您保證,妻女山的背後不會出現一個德意斯人!”

在轉身離去的時候,卡米爾突然轉了回來。

“殿下!我得說,您的部署可以稱得上是無懈可擊!”

奧斯卡微微一笑。

“滾回你的格鬥團吧!現在還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站在一邊乾瞪眼的塔里實在是忍不住了!

“我的殿下!我的好朋友!您對炮隊的部署有問題!我已經說過了!用人力無法輕易移動火炮和炮基,那會使火炮受損!那會使……”

“塔里!你怎麼不明白?”奧斯卡打斷了老朋友的抱怨。

“你想想啊!哪怕你的火炮在妻女山的陣地上只發出一枚炮彈,你的名字仍會因此出現在各國炮兵戰史的第一頁、第一行!”

奧斯卡望著老朋友的眼睛。

“你還不明白嗎?我的小混蛋!我的塔里!只要你將火炮成功的卸在陣地上,你就會是帝國戰史上第一位炮兵指揮官,你想想啊!想想啊!”

沒人知道塔里在想什麼!但無可否認,這個小混蛋和他天才般的姐姐一樣聰明!

“我想!我可以在雪地裏鋪上毛毯,這玩意兒咱們不是有很多嗎?足夠從山下一直鋪到山上!然後……我會在山下卸車,再讓士兵們將火炮從毛毯上拖入陣地!這樣一來,既能防止火炮受潮,又避免了磨損和碰撞!”

奧斯卡猛的親吻了老朋友的雙頰。

“我的塔里!祝賀你!你已經是帝國歷史上第一位炮兵指揮官了!”

塔里歡叫了一聲!他未等親王的吩咐便已轉身跑遠。不一會兒,山腳下傳來炮兵指揮官聲嘶力竭的叫喊!

“聽我口令……撤炮衣!”
回覆

使用道具 舉報

wwwai007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1:2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二集 第八章

雪原在陽光中向東方的地平線不斷延展,偶爾有一片高大的白楊樹孤零零的聚在大平原上的某個角落,樹梢之間堆積著冰雪,反射著刺眼的光芒。

森林還是陰沉沉的,望不到邊。天空很低,似乎就壓在高高的樹冠上。森林中有人在移動,儘管林外的人看不見,但林中驚起的鳥群卻多少都能說明一些問題。不過,沒人在乎這個,林內和林外的人都知道,當他們見到彼此的時候,就是用生命搏擊命運的時刻。

一隻鷂鷹飛過妻女山的上空,它的身影令地面上的小動物驚慌四散,鷂鷹詫異的打量著地面,它迷惑極了,從前的那處小高地為何會突然變了樣子。無數人在奔跑,無數人喊叫,無數人在繁忙緊張的搭建工事。

鷂鷹並不知道什麼叫工事,它只知道那些豎立在高地邊緣的削尖柵欄會傷到自己的翅膀,它勉強克制住俯衝的欲望,似乎神明在提醒它,快點離開這個地方。

應該說,妻女山是一處易守難攻的高地。坡頂最寬處有近二三百米的跨度,坡度在南北走向很陡峭,在東西走向很平緩。東西走向這一側就是正面戰場,它面對著森林豁口外的開闊地。這片開闊地距妻女山的直線距離約為四公里,遠遠望去,除了來回賓士的水仙騎士,開闊地只是一片寧靜非常的雪原。

就在緊張施工的瞭望台旁邊,泰坦阻擊部隊在這片空地上設立了司令部,一張同樣是臨時打造的長方桌架在了雪地上,這支部隊所有的上尉及以上軍官都聚在了一起。

作為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任命的戰場總指揮,近衛軍中將岡多勒.阿貝西亞男爵的醜陋面孔已經快要貼在桌面上,周圍的軍官都在等待這位元戰鬥英雄的指令。在場的人都聽說過這位將軍的大名,十年前多瑙卡丹保衛戰的硝煙仍未消散,這位將軍用一個整編步兵師成功阻擊對方主力騎兵軍的經典戰例仍在將領們的心中留有清晰的印象。就算對方有四個軍,就算我們只有一個軍,但若按岡多勒.阿貝西亞將軍的戰績換算下去,人們仍對戰局充滿信心。

獨臂的戰場總指揮指了指桌面上的一堆石頭。

“這就是我們的妻女山,我們要在這裏打一場前所未有的阻擊戰。”

關注了一下將校們的臉色,阿貝西亞將軍滿意的點了點頭,大家的狀態都還不錯。

“現在,我們從這裏就可以看到!”總指揮指了指山腳下忙碌的人群。

“獨立一旅的防守工事已經進入最後階段了。他們建造了兩排堅固的阻擊柵欄,還挖掘了藏兵坑和通訊溝。我想德意斯人一樣在監視我們的行動,所以開闊地週邊的那些陷阱應該不會起到太大的作用。”

站在阿貝西亞身邊的繆拉少將點了點頭,他指點了一下自己的兩位團長。
“紅虎主力集結在妻女山側後方,大家在這裏就可以看到,如果戰況出現不利於我軍的態勢,我的重騎兵團就會由妻女山右側發動衝鋒,遊騎兵團則由左側衝鋒,襲擾德意斯攻頂部隊的後方。”

阿貝西亞臉上的刀疤輕微的顫動了一番,他望瞭望一直默不作聲的小親王。

“按照殿下的部署,紅虎的格鬥騎兵團埋伏在中央陣地左側的森林裏。我們到現在仍不清楚德意斯人的兵力到底有多少,所以在左側森林埋伏一支阻擊力量是必須的,如果德意斯人擁有三至四個軍,傻子才會跟我們在正面戰場決戰,他們一定會派遣一支突擊力量包抄我們的後方。到時候……就看我們的聖騎士了!”

說到這裏,阿貝西亞將軍望瞭望面無表情的紅虎格鬥團長。

卡米爾.雷阿侖死板著一張臉,他從懷裏掏出一把小刀,然後用小刀在手掌上劃開一條口子。這位格鬥團長將手掌懸在桌面上那處石頭堆的旁邊,鮮血滴了下來,落點代表的正是格鬥團的伏擊位置。

“即便我在這裏流盡最後一滴血,我也不會讓妻女山的後方出現一個德意斯人。”

望著桌面上的血跡,在場的軍官紛紛挺起胸膛。

“好啦!看看我們的左右兩翼吧!”阿貝西亞將軍向近衛軍上校克拉皮奇.德利克示意了一下,只見這位平民軍官向幾位高階將領行過一個不卑不亢的軍禮。

“我將我的步兵師一分為二,在我看來,南北走向的坡度十分陡峭,德意斯人絕對不會在我們的左右兩翼投入太多的兵力。就算他們投入了,我的遠端弩機和臨時武裝的兩個弓箭團也不會讓他們輕易靠近中央戰場。其次,我將唯一的重步兵團佈置在那個位置。”

克拉皮奇邊說邊向高地右翼的一個方位指了指。

“那裏是高地邊緣的一個角落,但高地兩側突起的山體完全可以阻擋德意斯人的視線,那就是一個天然的藏兵洞,如果他們可以擺脫正面戰場向表面上勢單力孤的我軍右翼發動衝鋒,那麼我一定會給他們一個難忘的驚喜。”

終於!奧斯卡點了點頭,他走到了桌前,一眾軍官都為這位殿下讓開了位置。

“我最擔心的還是正面!”奧斯卡在戰場中央靠近山體的位置又放下一塊石頭,只不過,這塊石頭要比桌面上的“妻女山”還要大!

“很明顯,德意斯人在兵力上佔據絕對優勢,我們的防守態勢肯定被他們看在眼裏,可對方到底會投入哪些兵種我們還不清楚!所以……我覺得獨立一旅應該進一步將防守工事的範圍擴大到山上。防止敵人優勢兵力的集團衝鋒,那些木柵可以阻擋騎兵,但對步兵並不管用,他們會一窩蜂的湧上來,直到攻頂。”

安德霍普中將點了點頭。

“是殿下,我這就去佈置!其實我也在擔心這件事,德意斯絕對會選擇速戰速決的策略,也就是說,他們最初的試探性進攻就會異常猛烈,異常頑強,因為他們是在我國的領土上孤軍作戰,為了避免被圍殲的命運,他們一定會試圖迅速結束戰鬥。”

奧斯卡低低的歎了口氣,德意斯既然敢於派遣一支部隊深入泰坦,那麼這支部隊必然是這個王國的最強精銳!以一個軍的兵力抵擋對方三至四個軍的衝鋒,結果到底會怎樣?奧斯卡搜索著腦海中的戰例,他找不到答案,這位年輕的近衛軍中將終於在大戰來臨之前驚恐的發現,戰爭,並不是教材上描述的那麼簡單!

“大家……難道忘記我了嗎?”

奧斯卡收拾心情,他笑眯眯的面向塔里。

“怎麼樣?我的炮兵指揮官,你的工作還順利嗎?”

塔里抓了抓頭。

“幸虧春天就要來了,山上的土層還不是很堅硬,我的土木工程師已經組織兵員挖掘了十處炮坑,還挖掘了運輸炮彈的坑道。唯一不盡人意的地方是,搬運過程中損壞了兩座炮基,我只能把六號炮和十號跑的牽引車直接拖進炮坑!我的殿下,這件苦差使足足浪費了我一個小時的時間。”

奧斯卡微笑著點了點頭,他有種感覺,好像什麼事情都難不倒這個小混帳。

“我的炮兵指揮官閣下,一旦戰鬥打響,你知道到時自己該做什麼嗎?”

“當然!”塔里頗為得意的挺起胸膛,儘管他緊張極了,但這個傢伙還是利用短暫的時間制定了一套利用炮火封鎖整個戰場的策略。

“大家看啊!”蘇霍伊少校攤開了一卷羊皮紙,只見上面畫著一些亂七八糟的線條和符號。

“這是我們的中央陣地,我的火炮在十個點上。有八個炮口正對豁口前的開闊地,其餘兩門控制左右翼。以妻女山為圓心,我將開闊地劃分為八個扇形分佈的區域,每個區域都有自身的數位代碼,區域中的每一段距離我都用不同的顏色加以區分,比方說,如果我要炮擊綠四地區,那麼所有的火炮都會按照這個方位調整射擊角度,如果是紅一,那麼炮口馬上就移往這個方向!”

世界上第一份極為科學的炮兵火力演示圖例就是這樣一副蜘蛛爬出來的東西?在場的每名泰坦將領都瞪圓了眼睛,只有塔里還在興奮的說個不停!

“時間?”
“報告元帥閣下,午後1時30分整!”

貝隆.巴倫迪耐特元帥輕輕點了點頭,他收回了可以伸縮的單孔望遠鏡。為了與泰坦人大戰一場,這位元帥第一次在戰前美美的睡了一個午覺。雖然這一睡便讓老元帥的白髮多了不少,但我們還是看得出,為德意斯王國征戰沙場長達半個世紀的老軍人並不擔心即將來臨的大戰。

“還真是一個奇怪的組合!”王國軍最高統帥部的一級作戰參謀奧帕爾上校湊了上來。

“元帥閣下,相信您一定和我一樣驚異,小小一座妻女山竟然集結了泰坦帝國的近衛軍以及地方三大軍閥的家族武裝,這種情況一定不多見。”

貝隆.巴倫迪耐特無奈的點頭。

“對我們來說,這是一場莫名其妙的遭遇戰,對面的泰坦人一定有他們的目的和意圖,但我相信絕對不是為了阻擊我們。在他們來說,這是一場阻擊戰,作為泰坦帝國的軍人,即便實力是我們的一成,他們也要艱守陣地。”

“不過……他們的中央陣地倒是經營得有模有樣!”奧帕爾上校透過厚密的森林眺望著遠方的戰場。

“看得出,對方是有過實戰經驗的老手,即便我們能夠吃掉他們,自身的損失也會超過戰前的估計。”

一名肩掛中將軍銜的王國軍將領湊了上來。

“元帥閣下,要跟對方的最高指揮官打個招呼嗎?”

“當然!”貝隆.巴倫迪耐特點了點頭。

“這是禮貌!我們已經很不禮貌的侵入泰坦,現在既然被人家發現了,那麼禮貌一點還是必須的。”

一群軍官都輕輕笑了起來,不愧是嗜好戰爭的雅利安人,這些身在他國領土上發動戰爭的傢伙在提起侵略這件事時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罪惡感。

貝隆元帥望瞭望自己的傳令官。

“負責迂回突襲和包抄右翼的快速部隊都準備好了嗎?”

“報告元帥,兩位上校的騎兵師已經在預定地點,隨時恭候您的旗號。”

貝隆將望遠鏡遞給了一邊的奧帕爾上校。

“你來看看,那些被泰坦人拖入山體正面坑道裏的黑傢伙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奧帕爾通過望遠鏡觀察了好一陣,最後他還是搖了搖頭。

“不清楚,距離太遠了,這裏的視野也不好,不過……既然泰坦人的陣地上升起了蘇霍伊家族的戰旗,那麼那些黑傢伙肯定是這個軍火販子搞出來的新東西,也許是重努,也許是彈射機,但……我實在說不清!”

貝隆元帥輕輕一笑。

“年輕的小夥子,一會兒咱們沖上山去瞧瞧不就清楚了嗎?”

奧帕爾上校陪著元帥笑了起來,但他有些疑慮,在那些黑傢伙的四周,泰坦人排開了密集的護衛陣勢。這至少說明,這種明顯是遠端武器的東西絕對異常重要。

“好了!說好1點30分發動進攻,可我們直到現在還沒有進入戰場。”貝隆元帥抽出了自己的元帥配劍,遙遙指向前方!

“王國軍的勇士們!讓我們出擊吧!”

德意斯陣營的旗手擎起羅雷斯堡王朝的三色鷹旗,擎起條頓騎士團的戰旗,擎起王國軍第一、第四軍的軍旗。

在元帥的身後,無數身披鎧甲手持刀槍的戰士開始前進,他們排列著散兵陣,陸續走出漆黑的森林。

“您在幹什麼?”貝隆望瞭望身邊的奧帕爾上校。

“我在查找水仙騎士團的戰鬥序列!”奧帕爾上校邊說邊努力的翻閱一本厚重的卷軸。

“對方的戰旗上有一隻紅色猛虎……在這兒!我找到了!”奧帕爾上校興高采烈的指點著卷軸上的一段描述。

“水仙騎士團聶魯達方面軍紅虎衝鋒師!是一支擁有無數傳奇的英雄部隊,現任指揮官是繆拉.貝德貝亞少將,而且……這支部隊是一位泰坦親王的直屬騎兵師,那位親王的名字是……是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

奧帕爾上校興奮的合上卷軸。

“如果我的估計沒錯!對面的泰坦人在受一位帝國親王的指揮,如果我們戰勝了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多少都可以挽回一點突襲失敗的……”

“哈哈哈!好啦!”貝隆元帥打斷了上校的話。

“不管對面的人是誰,我們都會贏得勝利,這……就算是貝隆叔叔送給奧帕瑞拉.羅雷斯堡公主殿下的生日禮物吧!”

奧帕爾上校微微一笑。

“謝謝!貝隆叔叔,祝您第一個攻頂,折斷對方的戰旗!”

午後的陽光終於透出溫暖的氣息,雪地在日光下在變得更加刺眼。泰坦戰士眯著眼睛冷冷的打量陸續走入陽光中的敵人,他們在集結,一個方陣,又一個方陣,一個騎兵陣營,緊接著竟然還是一個集群。

德意斯的三色鷹旗在高高飄揚,這個王國最精銳的戰士像重複了千百次那樣在這面旗幟下排成出擊的陣勢。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勇士,儘管連日來的行軍已令他們疲憊不堪,儘管熱餐和午休並沒能很好的恢復體力,但士氣猶在,勇武尚存,他們會用手中的刀槍向泰坦人證明,這個世界上,強者為尊!

對於泰坦的戰士們來說,那面鷹旗是對他們最大的羞辱,在妻女山前見到這面象徵掠奪象徵毀滅的旗幟,是絕對難以容忍的事情。這些狗崽子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排好陣形?這些畜生一樣的金毛鬼子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把他們的脖子送到陣地前沿呢?密密麻麻的泰坦戰士排列在避箭坑和硬木柵欄的後面,他們盯著敵人的眼睛充滿輕蔑、充滿鄙視。

“條頓騎士團、第一步兵軍、第四步兵軍!”安德霍普中將望著敵人的戰旗緊張的念叨著。

“全部是德意斯王國最精銳的部隊!足夠我們啃上半天了!”

奧斯卡笑著望瞭望斯坦貝維爾家的將領,獨立一旅的戰前準備工作已經顯示出這支部隊的實力。

“我有一個疑問!”

安德霍普暗暗歎息,他知道這位殿下會說什麼!

“咱們面前的德意斯人只要走出森林,相信很快就會暴露,他們不遠千里來到這個地方到底是為了什麼?我留意了一下地圖,除了第九兵營,妻女山極其附近地區沒有任何軍事價值可言,你不會不清楚這一點吧?”

中將點了點頭。

“是的殿下,您的猜測非常準確,我只知道第九兵營在守衛一處秘密區域,但……我實在不知道那個地方到底有什麼!”

“哪個地方?”奧斯卡皺起了眉頭。

“二十一區!”

教曆797年3月31日下午2點09分,泰坦帝國斯坦貝維爾家族豪森克省腹地,黑森林邊緣,妻女山極其附近地區。平靜了一個多世紀的大西北終於贏來一場大規模戰役!我們已經清楚的瞭解了作戰雙方的身份和力量對比,但是,我們相信雙方都是懷著莫名其妙的心情投入戰場,只不過,德意斯人堅信他們會取得勝利,而泰坦人堅信不會讓侵略者越過自己的妻女。

“繆拉!這是我最後一次問你這個問題,你一定要認真回答我!”奧斯卡和他的直屬師長並騎行在遠離中央陣地的戰場上。

“您問吧!”繆拉緊了緊手中的軍旗,這東西還真重。

“你為什麼不結婚?”奧斯卡注意到少將的反應,他連忙補充一句。

“別不耐煩,我很認真的!見了你在那位柯克下士面前的反應,我不得不懷疑,你這個傢伙對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不感興趣!”

繆拉詫異的品味著親王的話,不一會兒,他的面孔完全黑了下來。

“抱歉!讓您失望了!我對男人才不感興趣,我只是沒有找到合適的女人罷了!”

奧斯卡望瞭望停在不遠處的兩名德軍將領,他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哦啦!你就當我什麼都沒說!”

繆拉惱火的撇開頭,他實在不願在這個時候跟這位見鬼的小親王慪氣。

“您一定是尊敬的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貝隆元帥說著一口流利的泰坦語。他摘下軍帽,向泰坦帝國這位皇室成員躬身一禮。

“免了!”奧斯卡大大咧咧的將手臂搭在馬鞍上,他上下打量了一陣佩帶著無數勳章的老元帥。

“我第一次上戰場,第一次參加這種大規模戰役,如果有什麼失禮的地方,還請您見諒!”

貝隆和身邊的奧帕爾上校不禁面面相覷,他們都在驚異於這位泰坦親王的年輕和……和坦誠!

“尊敬的殿下,作為有著悠久歷史和光榮傳統的德意斯武士,我向您起誓,我的軍隊會本著騎士精神和交戰原則,善待貴部的俘虜,並在戰鬥結束後撤離這一地區,方便您和您的剩餘部隊轉移。”

奧斯卡想笑,但他還是忍住了。

“尊敬的元帥閣下,我不清楚德意斯武士的悠久歷史和光榮傳統是不是包括自以為是這一項,不過我敢肯定,咱們話不投機!但我還是不吝提醒您,憤怒的泰坦大地會將您的士兵拋上天,所以您在發動進攻的時候,一定要讓條頓騎士跑慢一點,免得掉到地上摔個半死。”

貝隆元帥微微一笑。

“看來我們確實話不投機!那麼……開始吧!”

奧斯卡點了點頭。

“是的!開始!”

望著漸行漸遠的兩位德意斯將領,奧斯卡有些後悔,剛才應該趁那個老傢伙不注意的時候掏出火槍幹掉他,不過這位殿下猛的甩了甩頭,幹嘛要做這種丟臉的事情?等一下戰場上的機會有的是。

在妻女山面對中央戰場的一側,泰坦帝國歷史上第一支炮兵部隊已經進入預設陣地。十門要塞炮被佈置在一個又一個深坑裏。這些炮坑排列得鬆弛有序,可以想見,它們之間的距離是經過炮火勘測人員仔細計算過的。排列得太密,會使火力過於集中,難以達到覆蓋戰場的效果;排列得太松,會使火力稀疏,同樣難以達到高效的殺傷力。

塔里在坑道中往返奔走,戰鬥一旦打響,他就顧不得火炮的狀態了,抓緊時間,一定要使炮兵們領會到作戰目的。

根據這位元臨時炮兵指揮官的設想,即便炮火能使敵人的衝鋒付出沉重的代價,但由於炮擊間隔的限制,敵人的騎兵又或步兵集群一定會沖至陣地前沿,當肉搏戰開始的時候,也就是他這位炮兵指揮官卸任的時候。塔里命令自己的炮兵一定要做好隨時退出戰鬥的準備,並不是這個小無賴想當逃兵,而是他不想將寶貴的戰爭資源平白送給德意斯人。

塔里並不像其餘的指揮官那樣對戰勝敵人充滿信心,他遇事習慣從最壞的結果開始考慮。一旦被優勢敵人包圍,又或被敵人突破防線,他和炮兵犧牲事小,那些寶貴的技術人員和火炮被掠奪才是最難以接受的大事。

“你等等!”塔里猛的抓住晃過面前的人影,炮兵少校一眼就認出了這個滿臉漆黑的傢伙。

“我說!我的技術總監大人!你怎麼還在這兒?我不是組織你的人員全部撤退了嗎?你為什麼沒跟撤退的隊伍在一起?”

這位火炮技術總監抹了一把沾滿火藥渣滓的臉。

“子爵閣下,萬一您的火炮在戰鬥中出現問題該怎麼辦?沒一個技術人員幫您解決能行嗎?您就當我是個志願者吧!我是絕對不會丟下您和火炮的!”

塔里再次抓住就要跑開的技術總監,不過這次他只是向這名志願者敬過一個標準的軍禮。

柯克.德克斯頓,這位大劍手艱難的從行軍床上坐了起來,這不過是一個異常普通的動作,但下士卻為此付出了一身的冷汗。小柯克沒有忘記那位被無數兵刃釘死在樹幹上的勇士,他抓起斜靠在床邊的大劍,用劍尖挑起自己那件染滿鮮血的戰衣。

踉蹌著走出帳幕,柯克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在森林的邊緣,無數敵人像螞蟻一樣聳動,他們組成了龐大的突擊陣形。不過,更令柯克驚恐的是,敵人仍在從森林中不斷走出,那處灑滿戰友鮮血的黑森林,就像一個噴吐毒汁的惡魔,靜悄悄的醞釀著死亡和仇恨。

柯克攔住一名奔跑的士兵,這名士兵背負著一大捆浸過火油的箭矢,他打量了一下下士仍在流血的傷口,一臉的難以置信。

“兄弟,你應該休息!”

“不!兄弟,我只想知道格鬥團在哪出擊!”

奧斯卡和繆拉終於弛回己方陣營,位列鋒線的戰士們在統帥行過身前時紛紛單膝跪地。奧斯卡在鋒線中段停了下來,他掉轉馬頭面向敵人的陣營。

“您不必這麼緊張,雖然這是您親自指揮的第一場戰鬥,但請相信我,我們會贏!”繆拉不介意在這個時候安慰一下輕輕顫抖的年輕人。

“誰說我緊張了?”奧斯卡詫異的望瞭望繆拉。

“您的手在發抖!”繆拉一副看你還嘴硬的樣子。

奧斯卡看了看自己那雙緊抓韁繩的手。

“哦啦!你理解錯了,我的肚子又疼上來了,我想大便,可又不能當眾脫褲子,所以……我在堅持!”

繆拉終於大笑出聲,最後連奧斯卡也笑了起來。儘管面臨一場突然爆發的大決戰,但這個年輕人就像所有的安魯子弟一樣,面對敵人龐大的陣營,談笑風聲,怡然無懼!

奧斯卡撥轉雷束爾,他面對著守衛中央陣地的五千名勇士。

“作為最高指揮官,照例!我要說一番鼓舞士氣、激發鬥志的話!”奧斯卡用盡全身的力量叫喊出聲,他滿意的看到五千雙耳朵全都直直的豎了起來。

“但是!敵人就在面前,我已不想形容他們的陣勢!我相信,在你們的心中一定會問這樣一個問題,我們能夠阻擋敵人侵略的步伐嗎?”

“勇士們!我不想用金幣、高官那些東西來迷惑你們的視野,來挑惹你們的拼搏之心,我只想讓你們試想一下,當你們中的倖存者在未來向自己的兒孫講述妻女山阻擊戰這場悲壯的戰鬥故事時,你們可以挺起胸膛,望著孩子們期盼的眼睛,再無比自豪的告訴他們,作為父輩的你們曾為帝國擊敗強大的侵略者,你們曾使家園免受敵人的蹂躪!那麼……既是如此,即便是我,也會以最高昂的鬥志迎擊敵人的衝鋒,即便我會因此埋骨於他鄉異地,我也會心安理得的閉上眼睛!”

戰士們紛紛揚起刀劍,將冰冷的刃鋒貼緊前胸。

“怎麼樣?”奧斯卡向身邊的繆拉小聲問了一句。

少將師長抹了一把因激動而變得血紅異常的眼睛。

“殿下,很精彩!但您的勇士們還在等待,您還差了一句!”

奧斯卡微微一笑,他猛的抽出一把映襯著驕陽雪光的彎刀。

“祖國萬歲!”

“萬歲!”無數兵刃同時擎向天空,妻女山在驚天動地的歡呼聲中化為一片刀槍築就的鋼鐵叢林。

德意斯陣營吹響了進攻的號角,但淒厲的號聲卻在妻女山面前被更加火熱的聲浪阻擋回去。

敵人在前進,出乎泰坦將領們的意料,企圖速戰速決的德意斯人竟然沒有派出精銳的條頓騎兵,而是在正面戰場上排開了四個步兵方陣。

天空有雲,雲在湧動,至西向東。西北風突然強了起來,軍旗咧咧作響,戰馬瑟瑟發抖。妻女山上的歡呼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針對德意斯人的各種調兵口令。獨立一旅將鋒線上的格鬥兵種全部撤換下來,在掌旗手的號令下,清一色的弓箭手列入鋒線。

德意斯人平靜的走向戰場,雪地奏響整齊的腳步聲。侵略者的步伐竟然異常穩健,泰坦人鄙視的望著這些淺金色頭髮的綠眼鬼,這種到鄰居家裏撒野的事他們一定幹過很多次,到現在,他們已經忘記羞恥是怎麼一回事!

終於,雙方的口令都停了下來,妻女山完成了迎敵的最後部署,德意斯人也已出現在正面戰場上的最佳突擊位置。風在這時似乎又弱了下來,天地之間一片靜寂。

塔里站在高高的瞭望臺上,這個無賴望著不斷接近妻女山的敵人嘿嘿直笑,就在剛剛,德意斯人的第一個千人隊已經進入要塞炮的有效射程。塔里心裏想,這些綠眼鬼一定在奇怪,那些在雪地上擺成一堆的黑色石頭是幹嘛用的?

“我的殿下!那些是松領峰的火山灰,在雪地裏測量炮距的必需品,還真難為我從家裏把它們帶來。”

奧斯卡此時也已登上山頂的瞭望台,他望著手舞足蹈的老夥計不禁有些奇怪。

“喂!你是不是有點過度興奮了?敵人的九個步兵方陣已經全部進入射程了,難道你不想有所表示?”

塔里搖了搖頭。

“再等等!再等等!我將第一次齊射的彈著點定在了距離鋒線一千米的地方,也就是最後那堆黑石頭。我的殿下,再等等好嗎?在這種距離,我們要是運氣好的話就會把德意斯人的這個軍全都留在那裏!”

一千米!令人著迷、令人希冀的一千米!

當德意斯人最後一支千人隊跨越一千米的距離時,當鋒線上的泰坦戰士習慣性的仰起長弓、架起盾牌時。妻女山上的一處炮炕突然發出一聲兇猛的吼叫。獨立一旅有很多戰士都沒有見識過火炮的威力,他們驚恐的轉身望往山腰,只見雪霧伴隨著一道刺眼的火光在山間騰起。

最接近泰坦人的侵略者疑惑的注視著山破上升起的光霧,突然,他們的頭頂傳來破風聲的尖嘯,伴隨巨大的轟鳴,泰坦的大地在侵略者的腳下爆發出一陣劇烈的抖動!後隊的人群中發出淒厲的慘呼,無數破敗的肢體在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飛向天際,很快,血肉和殘肢在飄飛過後重重的砸向被驚恐震撼了的人體。

這是德意斯武士所不能理解的事,沒有與敵人交戰,可隊伍卻遭到恐怖的打擊。士兵們驚恐的擠作一團,他們在交頭接耳,他們在東張西望!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泰坦人請到了某位掌控雷火的神明?

沒有得到後方命令的軍官竭盡全力呼喊著口號、控制著隊型。他們是王國最勇猛的戰士,一旦接到進攻的命令,那麼任何事都不能阻擋他們的前進!轟鳴聲停止了,德意斯人在混亂中前行,也許……也許這只是泰坦人的示威方式也說不定!

塔里點了點頭,他對第一次炮擊的效果很滿意,這一炮不但將一個小隊的德意斯人送回家,而且還驗證了他的炮火演示圖例。

“那麼……開炮!”

望著山體中接連騰起的煙火和雪霧,吃過一次虧的德意斯戰士驚恐的縮成一團,仰起了寬大的盾牌。但爆炸的轟鳴再一次粉碎了他們對生存的希冀!靠近泰坦鋒線的四個千人隊遭受了西大陸軍事史上的第一次炮兵火力急襲。彈片橫飛,血肉四濺,天空中騰起血色的煙霧和風箏般搖曳多姿的人體。

“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貝隆.巴倫迪耐特元帥狀若瘋狂的撕開衣領。

“誰看到了?泰坦人使用的是什麼武器?那絕對是一種武器!”

左近的軍官都搖了搖頭,他們不願承認,當那種淒厲的轟鳴聲響起的時候,他們一直都在向後退。

“應該是……是蘇霍伊家族的秘密武器!”奧帕爾上校已經慘白了一張臉,僅僅兩個小時,他已見證了太多無法理解的事。

“元帥,對不起!德克特的情報一片空白,我……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戰場上的德意斯步兵集群仍在前進,泰坦的戰士們放鬆了拉緊的弓箭,放下了高擎著的武器,在炮擊間歇,他們清楚的看到了敵人的慘狀,其實那已經不能稱為是敵人,他們只是一群驚慌失措的可憐蟲而已。

一位德軍上校在方陣中穿梭,就在剛剛,他已是王國第一步兵軍的最高指揮官。就在他的身邊,軍長被泰坦人投射來的那些根本看不到軌跡的武器削去了半邊頭顱,腦漿和血液噴灑了上校一身。這位上校難以置信的望著歪倒在地的軍長,軍長是一位足以殺光對方一個小隊的聖騎士,可是……

“撤退!撤退……”上校開始聲嘶力竭的喊叫。

德意斯戰士尋找著聲源,他們知道這不是軍長的聲音,如果跟隨這個聲音脫離戰場,那麼他們有可能會受到軍法的嚴厲懲治。

“1分21秒!”塔里在默數八十一個數字之後終於大叫出聲。

“四號炮好樣的!你們刷新了記錄!”

四號炮的操作人員向高臺上的指揮官揮手致意,緊接著,剛剛裝填完畢的火炮又一次發出囂張的怒吼!

這枚炮彈準確的擊中上校的身體,就像一個被飽腫的氣體撐開的布袋,上校的身軀猛的擴大,然後散向四方,在一片淒厲的慘呼聲中,陪伴著這位臨時受命的軍長,又一隊戰士載倒在地。

“停止炮擊!”塔里果斷的下達了命令,雖然他的火炮還沒有達到冷卻要求,但他必須遵守戰場總指揮岡多勒.阿貝西亞將軍的命令。
“弓箭手準備!”一名泰坦軍官高聲喝令著排列在鋒線上的隊伍。

“仰弓四十度,正前方!放!”

妻女山邊緣,在硬木柵欄和避箭坑的後面,弓弦顫動的聲音響成一片。泰坦的箭手甚至不忍去看敵人的樣子。德意斯侵略者已被完全打亂了隊形,他們像臭蟲一樣挪動著被驚嚇和恐懼擊暈了的軀體。

無數箭矢在晴朗的冬日午後編織出一片濃密的烏雲,烏雲在天空中的極限停留了一陣,然後隨著重力的牽引化成一幕密集的暴雨。暴雨落像驚慌失措的人群,雨滴在接近目標時又突然變作呼嘯著的鋼鐵兇器。

德意斯第一步兵衝鋒集群的苦難似乎無窮無盡,只有少數人發現了籠罩在頭頂的濃雲,他們擎起盾牌,在雨幕的敲擊中緩緩前進!

“弓箭手,仰弓十度!分襲左右!再射!”

隨著長官的命令,泰坦鋒線陣營再次釋放出一片更加濃烈的烏雲,不過這次的齊射是有目的,有選擇的,左右同時下落的箭雨成功的將陷入潰散的德意斯步兵驅趕到一起。

“看來……那位元帥已經徹底放棄了第一步兵集群!”阿貝西亞向身邊的安德霍普將軍輕輕說了一句。

“現在呢?放火箭?點燃隔離溝?徹底斷絕他們的退路?”安德霍普將軍皺起了眉頭,放棄一個軍,這需要多大的勇氣和魄力?

“不!”阿貝西亞搖了搖頭,他望瞭望像個大英雄一樣站在瞭望臺上的蘇霍伊子爵。

“您不用擔心,我們的炮兵指揮官是個聰明人!”

“哈哈哈哈!我的殿下!您看到了嗎?那些傢伙竟然再次靠近,二號炮至八號炮!放!”

硝煙和火光再次從妻女山上騰空而起!

“嗚……嗚!”

撤退的號角!這是撤退的號角!已經無法面對這一切的士兵們終於抓住一線生機,他們丟開了一切可以影響行動的東西,兵刃、鎧甲、還有曾被這些勇猛的雅利安戰士珍為生命的軍旗!

“回來……多少人?”貝隆元帥緊咬著嘴唇,他其實不想聽到那個數據。

奧帕爾上校打量了一番正在迅速潰退的王國第一步兵軍。
“三個團還是四個團?我不清楚!我不想面對這些!”

“我命令!”

元帥的傳令官馬上迎了過來。

“迂回和包抄部隊立刻出擊,條頓騎士團放棄中央戰場,分作兩部,由妻女山左右兩翼接近泰坦人的鋒線。”

傳令官在得到元帥的訓令之後飛速馳離林地。

“怕嗎?”貝隆轉向恭立在自己左側的一眾軍官,他們是王國第四軍的主要將領。

“怕!怕得發抖!怕得要命!”第四軍軍長誠實的回答了元帥的提問,但任何人都看得出,這位將軍的眼中正燃燒著蓬勃的鬥志。

“不過元帥閣下,第一軍的潰敗是值得的,他使敵人暴露了致命的弱點,我已計算出敵人那種武器的發射間隔和有效殺傷距離,如果我受命出擊,我會將泰坦人加諸在戰友心中的恐懼十倍二十倍的還給他們!”

“你要如何進攻?”貝隆滿意的打量著這位機智驍勇的將領。

“以條頓騎士團的機動力量為掩護,迅速穿越戰場,即使對方的武器能夠給我帶來大量傷亡,但我的勇士仍然能夠撕裂他們的陣地。”

元帥點了點頭,但他知道,條頓騎士團的衝擊速度會將步兵集群遠遠拋在身後,做到騎步機動配合並不容易!

“祝你好運!”元帥向王國第四步兵軍的軍長敬禮。

“發現問題了嗎?”奧斯卡轉向他的老夥計。

“發現了!”塔里已從最初的興奮中回過神兒,他根本沒能將對方的一個軍都留在陣地前沿,而是放走了其中的三分之一。

“炮兵的反應速度跟不上戰場的變化,調整炮基角度十分費力,這樣一來,敵人有足夠的時間擺脫我的火力。”

奧斯卡點了點頭,這是一個無法解決的問題,要塞炮以及炮基的重量使這種殺傷力極高的武器無法輕易移動,連炮擊間隔都不算,這才是火炮部隊在一個立體戰場上面臨的最險峻的問題。

“我們會贏嗎?”奧帕爾上校在自己的戰馬上不安的移動著軀體,他早就想到第一步兵群會遭遇頑強的阻擊,可是,泰坦人甚至在第一輪進攻中沒有傷到一兵一將,只是用那種能夠發出巨響的噴火武器便輕而易舉的贏得了勝利。

“炮……炮?”見多識廣的奧帕爾上校聽說過這種英格人和荷茵蘭致力研究的武器,但……沒有任何情報顯示泰坦人也在發展這種殺傷力驚人的恐怖兵器。

“炮?”貝隆元帥重複了一遍這個陌生的單詞,不過他轉而便輕笑一聲。

“殿下!我們會勝利!只要泰坦人繼續採取守勢,只要他們繼續依賴那種武器,勝利便一定屬於我們!”

教曆797年3月31日下午2點59分,陽光漸漸偏向西方天宇。德意斯人在調整第二輪攻擊陣營,而泰坦人,則在向鋒線填補輜重車輛、糧食車輛等等一切能夠用於阻擋騎兵的東西。

妻女山戰場恢復了寂靜,似乎……只有翻滾著黑色泥土的彈坑,和雪原上觸目驚心的棄屍殘軀,再向人們平靜的訴說一段熱血傳奇。
回覆

使用道具 舉報

wwwai007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1:2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二集 第九章

黑森林連綿千里,這片一望無際的原始森林吐露著清新的氣息,蒸騰著白色的霧氣。在黑森林的邊緣,落葉松和白樺、榆柳攙雜在一起,遠遠望去,就像一個奇怪的民族,身上披著各色的樹衣,伸展著嶙峋的枝節。

林中偶爾吹起一股強勁的西北風,樹杈間鬆軟的積雪靜靜飄落。雪末形成一片霧靄,隨著風,輕輕蕩出林地。

日光從西方天空斜斜的降下來,妻女山的一側出現一個巨大的陰影,隨著陽光的緩緩移動,這處高地的陰影慢慢接近叢林。

風又來了,泰坦的戰士們迎風而立。戰士們的臉孔突然傳來清爽的感覺,抹上一把,竟發現手中已沾染了血跡。老兵嘲笑著新兵的無知,這沒什麼好奇怪的,面前的戰場上遺落著敵人的屍體,散佈在空中的血氣就是通過風力來傳達死亡和令人作嘔的氣息。

妻女山山腳向開闊地延伸百米的地方就是阻擊陣地的最前沿,斯坦貝維爾家族盧旺斯方面軍獨立一旅的戰士們已經完成了最後的工事。那是一道由各種輜重車輛組成的防線,它正對著中央戰場,站在這些車輛上,可以清楚的看到排列著整齊隊形的德意斯騎兵。

山頂偶爾傳來軍官呼喝的指令,傳令兵在坑道中往返奔走,按照命令,前沿的步兵阻擊方陣開始一寸一寸的調整位置。弓箭手佇列被戰場總指揮阿貝西亞將軍佈置在陣地前沿五十米縱深,而接近輜重車防線的戰士則由清一色的格鬥兵種組成。埋伏著妻女山左右兩翼的步兵師沒有移動位置,他們靜靜的注視戰場,靜靜的等待著兵力強盛的敵人。

死傷聚集點,人們習慣將這個戰場臨時救護所稱為地獄。黑森林深處,德意斯人佈置的這處死傷聚集點是顯得那樣的名副其實。從前的勇士們倒臥在地,他們發出痛苦的呻吟和瘋狂的嘶喊。軍醫的數量完全不夠救護這些處境淒慘的傷患,他們按照延續了千百年的方式為傷患們分類。綠色標籤象徵死亡,紅色標籤象徵緊急救治,黃色標籤象徵等待,而黑色標籤則是最恐怖的標誌,它象徵放棄!

德意斯戰士撫著斷腿,掩著殘臂,他們驚恐的盯著醫師腰間掛著的小袋子,袋子裏裝著各式標籤,不同的顏色就代表不同的命運。

貝隆元帥在一眾軍官的簇擁下來到了死傷聚集點,老元帥打量了一下這片被慘嚎和鮮血填滿了的地獄。

“是我的錯誤!我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元帥望著塗滿紅色泥漿的雪地開始無意識的囈語。

“我不應該在輕視敵人實力的情況下調派步兵集群發動衝擊,我……我只是想在步兵與敵交戰之時增調騎兵……然後……然後一舉沖頂。我只是想……”

“元帥!”王國第四軍軍長靠了上來。
“泰坦人擁有不為我們所知的武器,這完全不關您的事。在正面戰場投入壓制性兵力,再由騎兵衝擊絕對勝負,這是最正確的選擇!也是最正確的策略!您根本無須自責,相信戰史作者和軍事評論家一樣會如此評價您,再說……我們最終將贏得這場戰役的勝利。”

“是的!是的!”貝隆元帥望著一名渾身浴血奄奄一息的戰士堅定的點了點頭。

“我們最終會贏得妻女山戰役的勝利!”

這名士兵掙扎著抬起手臂,他的衣袖空蕩蕩的,手掌不見了,只留存一根慘白色的骨棒。他……想要向統帥敬禮。

貝隆避開視線,這樣的事情他已經歷了無數次,德意斯戰士是世界上最頑強、最可貴的士兵。但……他們總是和悲慘的命運碰撞在一起。

“指揮官!指揮官!”炮隊的技術總監跌跌撞撞的沖出坑道,他在瞭望台下瘋狂的喘著粗氣。

“指揮官!你看到了嗎?你看到了嗎?咱們的……咱們的牽引車都被……都被拉上了前沿阻擊陣地。”

塔里將自己的水袋拋下瞭望台,他看得出,這位可愛的志願者已被大炮的余溫蒸發了體內的水分。

“我知道這件事!”塔里竟然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是我建議獨立一旅拉走牽引車的,那東西不但異常沉重,而且車廂還是個半封閉的堅固陽臺,德意斯騎兵就算一個一個堆在上面也沖不過來,再說沒有東西比它更適合狙擊手,我們的隊伍有好幾個箭術超群的……”

“我不是說這些!”炮兵技術總監猛的灌了一口冰涼的雪水。

“我是說……您把牽引車捐獻了,那我們的火炮如何撤離戰場?”

“誰說我們要撤離戰場?”塔里的樣子好像是在面對一個不可理喻的問題。

“德意斯人的騎兵已經列入鋒線,我計算了一下速率,說真的,咱們沒有打滿二十九炮的機會,依我看,他們不會在正面戰場投入太多的兵力,而是會從左右兩翼迂回,那時……”

“這些我不懂!”技術總監一把甩開了水袋。

“您知道,打仗是軍人的事!我只在乎您要怎麼處理我的火炮!您要把他們送給德意斯人嗎?”

塔里輕輕一笑。

“說真的,我也捨不得!但是……我的技術總監大人,哪怕有一個德意斯人沖入坑道,你也要執行銷毀火炮以及炮彈的命令!”

阿貝西亞將軍從瞭望台的方向收回目光,圍繞著長方桌,妻女山阻擊部隊的各級軍官再次集中到一起。

“你們都聽到了嗎?我們的炮兵指揮已經看穿了敵人的詭計。”

望瞭望眾位將領,這位戰場總指揮深深的歎了口氣。

“敵人還擁有整編兩個騎兵軍和一個步兵軍,也就是說,當他們全線壓上的時候,就是血戰的降臨。”

“當初……當初在多瑙卡丹平原,您……是怎樣憑藉一個步兵師成功阻擊敵人一個騎兵軍的呢?”

阿貝西亞抬起頭,他看到了發問的人,那是獨立一旅負責前鋒防線的總指揮。

“多瑙卡丹?”曾經的戰鬥英雄露出緬懷的神色,只見他扶著自己的斷臂用最堅定的目光凝望那位駐守鋒線的將領。

“我用胸膛去填補戰線的缺口,用肉體去衝撞敵人的騎兵,用牙齒撕咬敵人的戰馬,用血水阻擋敵人的視線,用斷裂的刀槍結果敵人的生命,用火一般的鬥志和最虔誠的愛國心去迎擊敵人的反復衝鋒。當我的鋒線上還剩下最後幾名勇士的時候,敵人已經消失於地平線!”

獨立一旅這位將領猛的向總指揮立正敬禮。

“將軍閣下!請您記住我的名字,我叫雷必爾.托尼斯!獨立一旅副旅長!”

很顯然,這位叫做雷必爾.托尼斯的步兵準將已經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那麼……我的兩翼呢?”

克拉皮奇.德利克上校迎了上來。

“將軍,左翼有我的兩個團,武裝了重型弩機和弓箭;右翼是我的重裝甲步兵團,他們埋伏在那個天然藏兵洞裏。”

阿貝西亞點了點頭,兩翼的阻擊力量已經足夠了,德意斯人絕對不會選擇相對陡峭的地形沖頂,也就是說,一切的一切都決定於中央戰場。

“那麼……我們的親王殿下在幹什麼?”

聖騎士薩爾拉.德羅夏湊了上來。

“將軍閣下,我……極不願提起這件事,但既然您問到了……殿下在大帳裏挖了個坑,正在跟他的胃腸較勁。”

教曆797年3月31日下午3點27分,這時,我們已可以稱那輪懸掛在西方地平線上的紅日為夕陽。柔和的陽光突然變成火紅色,雪地呈現出異彩紛呈的光芒。

德意斯陣營突然爆發出猛烈的歡呼聲,一位穿戴銀色鏤金鎧甲,擎持雙手大劍的將領揮臂直指戰場前沿。三座黑色的陣營緩緩動了起來,就像三頭剛剛闖出地獄之門的惡犬。三色鷹旗和條頓騎士的金星旗隨風起舞,它們從最開始的上下顛動,最終化為咧咧作響的紅色飄帶,沐浴著火焰一般的陽光,披掛黑色戰甲的條頓騎士發動了意在一舉擊潰敵人的集群衝鋒!

泰坦的大地在痛苦的顫抖,祖國的土壤在敵人的鐵蹄下四散翻飛。妻女山上的勇士緊張的目睹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他們在鎧甲和衣袖上不斷擦拭濕熱的手汗,他們要保證,刀揮起便割下頭顱,箭射出便貫穿胸膛。

山頂的一座帳幕被人猛的掀開了,倒塌的大帳激蕩起漫天雪霧。一個頭戴尖角銅盔、身披紅黑雙色鋼甲的騎士猶如天降一般出現在彌漫著的雪霧當中,他腰挎彎刀,背負重劍。一聲熟悉的口哨激起雷束爾的熱情,它扯斷馬樁猛的躥向主人的身邊。

近衛軍中將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打量了一下興奮異常的老夥計,他微微一笑,就像家族所有男人都曾做過的那樣,單膝跪地,親吻了猛虎水仙旗的一角,然後翻身上馬,擎起這面戰旗,馳向陣地中最顯眼的位置。在他的身後,薩爾拉.德羅夏披掛了一身的刺劍,並戴上了久未碰觸的聖騎士勳章;保爾,這位殺手之王終於以騎士的身份出現在戰場上,冷風揭開了他的披風,內裏掛滿匕首和短刃;明塔斯.布郎特,出身北方的大力士竟然赤裸著上身,不過他那柄的戰斧鋒面足以遮擋他的胸膛。

一路行來,山體阻擊陣營中的士兵紛紛跪地,他們在向統帥報以最崇高的敬意。

獨立一旅的安德霍普中將為小奧斯卡扯住馬韁。

“殿下!來吧!讓我們大幹一場。”

奧斯卡一臉猙獰的移動著臀部,他隔著褲子掏了掏被布條磨得酸疼的肛門。

“是的!沒錯!讓我們大幹一場!”

“距離一千五百米!目標紅三、綠三、藍三!白三!正面八處炮位!放!”

隨著炮兵指揮官的呐喊,妻女山終於開始轟鳴。在眨眼之間,猶如一個世紀般漫長。拖著光尾的德林式炮彈終於在條頓騎士團的陣營中猛烈的爆炸,巨大的聲浪和煙氣火光席捲戰場。馬匹的殘肢和鎧甲的碎片擴散開去,血霧再次彌漫於開闊地的上空,條頓騎士的隊伍出現了短暫的混亂,馬匹不受控制的瘋癲發狂,無助的騎手則被身後的戰友踏落在地上。

穿戴銀色鏤金鎧甲的條頓騎士在戰陣中擎起指令旗,幾乎是立刻,三處集群鋒線兩側的騎兵突然撥轉馬頭調離方向。

塔里抓下軍帽撕開領口,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他緊張的注視敵人的衝鋒路線。中央戰場上唯一一個攻擊集群已在第二輪炮擊時沖出火力覆蓋範圍,儘管他們的隊伍已經極為渙散,但他們仍在堅持不懈的調整陣形。散向兩翼的衝鋒集群已經徹底擺脫扇形區域,儘管他們的迂回需要時間,但已沒有任何事物可以阻擋他們的前進。

“二號炮、九號炮!調整炮基,面向兩翼!”

兩門要塞炮的炮手開始瘋狂的扯動放置火炮的基座,負責守衛炮坑的步兵戰士也來幫忙,雖然一次合力只能將炮口掉轉一點點的角度,但在德意斯中央衝鋒集群就要接近前鋒線外六百米時,塔里的炮手們還是完成了炮基調轉。

“弓箭手陣營!仰弓50度,放!”前鋒線上終於響起泰坦軍人的吼聲。

遠遠望去,烏密的陰雲從山腳下騰空而起,這抹洋溢著死亡氣息的顏色在天宇中劃過一條黑亮的抛物線。銀色騎士高聲喝出德意斯人的語言,指令旗也隨著命令變了數變。中央騎兵集群猛的壓縮,他們將密實的硬木盾牌斜過頭頂。

箭雨如約而至,透過盾牌的縫隙刺入馬匹、刺入人身。集群中的騎士不斷倒折,但陣前的泰坦戰士已能清晰的聽到敵人聲嘶力竭的呐喊!

“我倒要看看你們怎麼突破我的鋒線!”指揮前鋒的雷必爾.托尼斯準將望著不斷接近的敵人冷笑了兩聲。

“盾牌手揚盾!投槍手居中,刀斧手、大劍手在後,長槍手、鏈鉤手上前!”

“謔!謔!謔!”兩千名泰坦戰士發出整齊的呼喝,他們踩著碎步靠向鋒線,當輜重車輛和巨大的火炮牽引車出現在眼前時,英勇的戰士們便用盾牌和胸膛緊緊抵住這些顫動著的車輛。

“注意!注意!”雷必爾.托尼斯準將大聲呼喊。

“盯緊德意斯鬼子的馬蹄子,準備衝撞!準備衝撞!要用全身的力量擠壓車輛!”

德意斯中央衝鋒集群終於接近鋒線,他們的陣形依然緊密,他們的鬥志依然昂揚。雷必爾揮起長劍直指敵人,似乎……我們沒有提到美中不足的一點,由於變陣和箭雨的襲擾,第一集群接近泰坦鋒線的速度只能用平常來形容。
馬匹的口鼻噴射出一片清淡的白煙,白煙彌漫在黑色的鎧甲叢林中,泰坦戰士透過車輛縫隙觀察著這一切,他們在等待副旅長的命令。

“投槍!”

“呵呀!”投槍手的陣營幕然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叫嚷,鋼鐵標槍橫過前方戰友的頭頂,一道道閃爍的陰影劃過鋒線,德意斯人的鋒線騎手在距離前沿二十米處栽倒一片。

泰坦的箭手們等待的就是這個難得的時機,互相踩踏的敵人再一次降低了衝擊的速率,馬匹是一種膽小的動物,即便是久經戰場的老馬也難以克服根植於心的恐懼,當前方出現一道無法逾越的車牆,當車牆散發無數兵刃的寒光,這些膽怯的動物不顧馬刺的催逼儘量放緩腳步,箭雨在陣前下落,面臨肉搏根本無暇顧及天空和盾牌的德意斯條頓騎士再次受到重創。

終於!隔著一道車輛組成的長牆,愛國者與侵略者面對著面,胸膛對著胸膛!

“祖國萬歲!”揮舞著騎士劍的副旅長第一個登上牽引車,他的突然出現令對面的騎兵嚇了一跳。

“祖國萬歲!”更高更響更深更遠的呐喊回應著勇敢無畏的步兵準將,無數手持鏈鉤長矛的戰士沖上了阻擊車牆。

“四號炮!你們在幹什麼?為什麼停止發射?”塔里站在瞭望臺上瘋狂的叫囂。

“少校!我們已經連續打了三十二炮!”

塔里猛的甩拖攥在手裏的軍帽。

“該死的!該死的!一號炮、二號炮、九號炮、十號炮!繼續炮擊兩翼騎兵,不要停!不要停!”

炮位上的炮手根本聽不到指揮官的叫囂,他們只知道追著敵人的前鋒,開炮!開炮!不斷的開炮!

德意斯分由兩翼馳入中央戰場的騎兵並不像他們的統帥想像中的那樣輕鬆。當他們橫過妻女山左側陡坡的時候,山中的坑道內突然襲來無數箭矢,毫無防備的條頓騎兵栽掉了隊伍週邊的整個鋒面,右翼迂回集群雖然沒有遇到太大的麻煩,但右翼炮火異常猛烈,當他們總算沖入中央戰場時,卻發現根本沒有他們立足的位置,中央集群已經圍繞車牆鋪開了整個鋒面,他們根本找不到衝鋒的位置,只能和左翼集群匯合,在戰場內側巡遊。

“不能這樣!也不是這樣!”貝隆.巴倫迪耐特元帥在遠離戰場的森林邊緣不安的來回走動,儘管泰坦人仍未留意森林中的包抄部隊和已經進入戰場的第四軍,但拋開騎兵衝鋒的不利局面,貝隆元帥還是感到一點不對勁兒的地方,水仙騎士團呢?紅虎呢?他們在幹什麼?
塔里將自己的配劍砸向不遠處的方桌,他歇斯底里的尖叫起來。

“我的戰場總指揮!這不是喝茶的時候!德意斯人將一個步兵軍排到了中央戰場的週邊地帶!”

阿貝西亞將軍放下了茶杯,他甚至連看都沒看。

“你的火炮還能擊發嗎?”

“只有十九炮!只有十九炮了!自然冷卻需要半個多小時!”

獨臂將軍站了起來。

“看來你是幫不上什麼忙了!傳令官!”

一名尉官聞聲趕來。

“通知繆拉將軍,一旦敵人的步兵取代條頓騎士進入鋒線,就讓他尋個最有利的時機發動衝鋒!”

塔里望著說完話便轉身走下山的阿貝西亞將軍不禁跳了起來。

“喂!你去哪啊?”

“去鋒線!”阿貝西亞用唯一一隻手搖了搖自己的寬刃騎士劍。

鋒線!鋒線!鋒線就是絞殺生命的死亡搖籃,鋒線就是爭奪生存權利的最終焦點。泰坦的箭手在不斷的射擊,他們用高聲呐喊來提起全身的力氣,用開裂的手指拉緊弓弦;盾手,他們並不是派不上用場的一群人,盾手們在腳下放置一個麻袋,袋子裏裝滿短小精悍的斧頭,隨著軍官的命令,盾手隊伍用旋轉著的兇器收割敵人的生命!圍堵鋒線的泰坦格鬥戰士全身都沐浴在耀眼的霞光中,他們用刀砍殺,用劍格擋,儘管敵人的騎兵一直保持高速的機動,儘管機動的騎兵總是能夠看准機會殺傷他們的要害,儘管該死的畜生在用蹄子和胸膛踢壓防線,但不能鬆懈!一點都不能鬆懈!瀕臨死亡的呐喊,劈殺敵人的喊叫,雪原中由聲光組成一副激蕩著鬥志翻湧著熱血的撕殺場景,這副場景圍繞著飽受重創的鋒線時而縮小,時而擴大,爭奪仍在繼續,殺戮仍在進行。

“嘿嘿!嘿嘿嘿!”塔里緊緊盯著遠方的步兵集群,他知道失去高速衝擊的騎兵是無論如何也殺不上山的!十九發炮彈,也許這就是妻女山阻擊戰最後的十九發炮彈!這十九發炮彈一定要砸在足以扭轉戰場命運的那群敵人的身上。

“再往前一點!再往前一點!”塔里默數著演示圖例上的比例,別忘了,這位無賴養成的炮兵指揮官還從未暴露過要塞炮的極限射程。

“正前方兩公里!敵人鋒線前沿!急襲!”
炮口仰起頭,在一陣劇烈的顫動過後,這門收割生命的機器被煙塵和雪霧完全遮擋住身形。德意斯貼近戰場的步兵集群猛然遭遇一場兇狠的打擊,步兵們開始瘋狂的向前沖,他們不想重複戰友的命運!

“再放!”塔里已經意識到連續的喊叫令他的喉嚨發不出任何聲音,但他還是滿意的聽到了隆隆炮聲。

這是泰坦炮兵部隊在妻女山阻擊戰中的最後一次齊射,接下來,是長達半個小時的炮擊間隔。我們知道,半個小時,可以發生很多事!

黑森林濃蔭避日,不過冬日的夕陽還是為林地塗抹了一層粉紅色的油彩。粗大的野藤在冰冷的空氣中與雪地融為一體,它們沿著地表攀向樹幹,再沿著樹幹橫過林地間隙中那一小方局促的天空。

雪地傳來急促、混亂的聲響,少了陽光的關照,黑森林的積雪依然像平常那樣厚密堅實。德意斯人負責包抄妻女山后方的是一個整編騎兵師,這支隊伍的指揮官從剛才的號角聲中得知第四步兵軍已經開始運動,他必須加快速度,必須配合整個戰役的進程。

茂密的叢林深處,在一株紅松的背後,一名肩披白色披風的戰士悠然拉開弓弦,於樹後露出一側身軀。出身斯坦貝維爾家族的神射手感受著林中吹來的北風,他輕輕調整了弓箭的角度和手上的力道,惠靈頓少校默默念頌祈求風神的禱詞,當那位德意斯將領在回頭的刹那露出脖頸的時候,這名擁有神技的射手猛的放開箭矢。

乘著風力的勁箭擦落一段樹皮,這點小小的阻力微微調整了它的角度。那名德意斯師長的頸部突然濺起一縷淡紅色的血花,他那高大的身軀緩慢的墜落下馬,空中,揚起晚霞般的一道血雨。

望瞭望惠靈頓手中仍在顫動的弓弦,聖騎士卡米爾.雷阿侖微笑著點了點頭。

“安魯哈啦!”一聲充滿激情的呐喊在林中回蕩不絕。

德意斯騎兵驚恐的發現,天空、樹梢、雪地、林後,叢林中每一個角落都湧出了魔獸般敏捷的生物。就像幾個小時之前上演的那一幕,水仙騎士用同樣的方式向殺害戰友的敵人復仇。戰馬行動不便,馬上的騎士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切斷大腿,下馬時滾落雪地,在起身之後突然被一道光弧削去頭顱,遭遇埋伏的條頓騎士在向後退,可後隊的騎士卻不斷向內湧入。失去指揮的散兵陣營真的變成了一群散兵流勇,這些騎士各自為戰,儘管他們佔據著人數的優勢,可就是無法組織有效的反擊。

“火箭!”惠靈頓少校終於等到了這個時機,他撐開一支燃燒著的箭矢!在他的身後,格鬥團的箭手紛紛仰起散發著火光和黑煙的長弓。

“目標!塗抹燈油的預定地點!”話音剛落,惠靈頓冷冷釋放出真正的魔獸!

貝隆.巴倫迪耐特元帥吃驚的望著遠方森林中燃起的熊熊烈火,火勢在蔓延,在擴張!滾滾濃煙升入天空,遮蔽了一方血色的蔚藍。

奧帕爾上校攥緊了韁繩,她的面色已變得像雪地一樣蒼白。

“包抄後山的第二騎兵師完蛋了!”

貝隆未置一詞,透過滾滾硝煙,他能夠想見烈火中掙扎殞滅的王國勇士!

“元帥!元帥!”一名大汗淋漓的傳令官馳到統帥的面前。

“報告元帥,負責迂回妻女山右翼的騎兵師被一支不知從哪鑽出來的裝重步兵團阻住了!”

“你說什麼?”貝隆猛的轉回頭,他在單孔望遠鏡中焦急的搜索,他不願相信,迂回包抄的策略就這樣完蛋了!

“近衛軍!擋住!”克拉皮奇.德利克上校利用尖木柵和長近三米的刺槍成功阻擋了敵人的突襲,雖然他還在回味自己率部沖出藏兵坑時敵人的那種倒楣嘴臉,但肩膀的傷口卻在提醒他,兵力不足,阻擊的兵力嚴重不足!

就在敵人的騎兵向右翼山脊上已經不足六百人的重裝戰士發動第三次衝擊的時候,防守右翼的兩門火炮突然奏響震耳的樂音。敵人的衝鋒陣營立時陷入混亂,克拉皮奇清楚的看到對方的一個小隊護衛著一位歪倒馬上的騎士快速撤離了戰場。

“真是一發好炮!”步兵師長發出由衷的讚歎,那一炮一定傷到了對方的戰場指揮官。

“向炮兵致敬!”歪斜在陣地上的步兵戰士向瞭望臺上的蘇霍伊少校高高擎起兵刃。

塔里和技術總監面對戰士們的歡呼只得搖頭苦笑,那兩門要塞炮起碼還需二十分鐘才能自然冷卻,可現在呢?炮膛已經微微泛紅,冷卻的時間又要延後。

時間,按照它的步履在不斷的延後,可鋒線上的戰士還剩下多少?這個問題,雷必爾.托尼斯準將不想知道,他只知道各兵種已經完全打亂了團隊和建制,德意斯條頓騎士的勇猛超出這位將軍的想像。敵人用戰馬衝撞車輛,用屍首搭建臺階,當這位前鋒總指揮第六次被掃落下車的時候,雷必爾驚恐的發現,條頓騎士已開始翻越車輛。

一道黑色的身影飛速馳下山坡,馬上的騎士在衝鋒中贏得了無數泰坦戰士的歡呼,這名騎士擎著一面巨大的猛虎水仙旗,他尖聲厲嘯,由戰場的最左側沖入了車陣。騎士的巨大黑馬顫動著渾身的肌肉,撕擰著完美的線條,它飛翔一般跨越戰士們的頭頂沖上了輜重車廂!這匹巨馬的衝力將一名剛剛越過車體的德意斯騎士連人帶馬撞飛出去!不顧胸口的劇痛,黑色的魔獸在連成一片的車陣上賓士起來,他的主人不斷揮舞著彎刀,他的胸膛不斷將擋住去路的傢伙送上天空。

面對這名兇悍的旗手,條頓騎士選擇了避讓,當穿戴恐怖裝甲的旗手馳回鋒線中段的缺口時,德意斯騎兵已讓出了鋒線,他們由兩翼迅速馳回戰場後側,並暴露出九個呈扇形逼近妻女山的步兵方陣。奧斯卡揭開了自己的面甲,他的戰士已經放棄了破碎不堪的車陣,只有這位親王殿下,孤身一人冷漠的矗立在隊伍最前,用嘲諷的眼神打量著敵人的步兵集群。

“轟!”一枚炮彈準確的命中最接近鋒線的步兵方陣!

“四號炮長!你瘋了嗎?”塔里沖著四號炮坑的方向狂叫起來。

“少校!我的四號炮能打三十三炮甚至三十四炮!我和它相處半年多了!我知道他的極限!求您了!最關鍵的時刻不是到了嗎?讓我打吧!就算炮毀人亡,我也不會把我的寶貝留給德意斯人!”

“誰說……誰說我家的戰士都是孬種!”塔里望著繼續裝填工作的四號炮流下了熱淚!

“四號炮!正前方九百米!放!”

駐守妻女山的的泰坦陣營鴉雀無聲,已經疲憊不堪的勇士們帶著刻骨的仇恨凝視在炮火中搖曳的敵人。炮兵兄弟在用生命換取重創敵人的機會。

“四號炮……放!”

伴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所有的戰士都將目光投向四號炮坑!妻女山在抖動,煙霧和漫天碎片帶起了濃重的血霧,戰士們焦急的觀望,他們驚恐的發現,四號炮坑,已經消失不見!

炮毀人亡!這就是炮毀人亡?泰坦的戰士們在敵人即將進抵鋒線前沿的時候紛紛摘下頭盔。

這時,妻女山上像接力一般傳來數個響亮異常的聲音!

“六號炮準備!”

“八號炮準備!”

“五號炮準備!”

“七號炮準備!”……

望著左近炮坑接連騰起的火光,塔.馮.蘇霍伊少校瑟縮在瞭望臺上,他雙手攀著護欄,望瞭望仍在裝彈的炮兵戰士,又望瞭望瘋狂向中央戰場移動炮口的兩翼火炮,這個從未流露過真實情感的無賴沙啞著喉音泣不成聲。

終於!在炮火和箭雨的洗禮中,德意斯王國第四步兵軍推開了擋住去路的車陣,在他們面前不遠的地方,就是妻女山上集結在一處的殘兵,那只是不到四千人的陣營,這些泰坦戰士擎著數面軍旗,德意斯侵略者望著這些軍旗露出貪婪的嘴臉,只要獲得其中任何一面,領地和爵位便是國王的封賞。

“他們……他們為什麼要在防守陣地上擺開衝鋒陣型?”奧帕爾上校用馬鞭遙指戰場,他本以為勝利就在眼前,可當見到泰坦人的陣型之後,他又感到一陣心驚肉跳。

“不好!”貝隆元帥突然意識到問題的所在!

“命令條頓騎士團迅速進入戰場,命令他們防備兩翼出擊的敵人!”

數名傳令官飛奔而出,他們馳向在戰場週邊靜待勝利的騎兵陣營。

“點燃隔離溝!”同時發佈命令的安德霍普中將和戰場總指揮岡多勒.阿貝西亞將軍不禁相視而笑。一隊箭手點燃了火箭,火箭準確的落向預先鋪設好的火牆。

條頓騎士團剛剛運動起來,可他們卻發現泰坦人預先埋設的隔離帶已開始劇烈的燃燒,第四軍在火牆內,騎士團在火牆外!泰坦戰士在燈油和菜油中填加了隊伍中所有的烈性助燃物,塔里甚至還銷毀一部分炮彈為火牆灑入火藥。難道,我們要繞過去?不知所措的條頓騎士望著火牆的盡頭摸不清頭腦。

馬蹄聲!密集的馬蹄聲!火牆內側的德意斯步兵驚恐的搜尋。蹄聲在兩翼會聚,巨大的動量令妻女山微微顫抖。

看到了!看到了!德意斯王國第四步兵軍的戰士們終於看到了那支高速衝鋒的騎兵!他們朝騎兵衝擊而來的方向聚攏,他們又要朝山坡上的泰坦步兵陣營擺開防守的姿態。

“安魯哈啦!”伴隨著震天的歡呼,披掛著夕陽,沐浴著霞光的紅色猛虎終於在忍無可忍的時刻沖入戰場!

“祖國萬歲!”奧斯卡再次喝出滌蕩人心的口號!彎刀的鋒面劈開一縷刺眼的陽光。

“萬歲!”跟隨著統帥的身影,已經浴血奮戰數個小時的泰坦戰士沖下了妻女山,他們似乎沖亂了隊形,似乎沖散了兵種,但這都已不要緊。

妻女山,光彩奪目的妻女山!箭雨升空!炮火轟鳴!

“呵呵!”望著陸續穿過火場四散奔逃的步兵集群,貝隆.巴倫迪耐特元帥竟然笑了起來。

“我老了?還是變得蠢笨了?為什麼在四個小時之內,我沒有做出一個正確的決定?

奧帕爾上校突然抽出自己的窄刃馬刀。
“我們的條頓騎士仍有一個軍的戰力,我們發動最後一次衝鋒!”

貝隆搖了搖頭。

“你看啊!泰坦軍人不愧是偉大的羅曼武士的後裔,他們比咱們還要著急!”

剛剛驅散殘兵敗將的泰坦戰士竟然在瘋狂的填埋火牆,很快,面對著德意斯條頓騎士團最後的一個軍,水仙騎士團聶魯達方面軍紅虎衝鋒師已經列入中央戰場,他們在陣前排開嚴整的鋒線。

奧斯卡站在鋒線最前列,他親吻了一下自己的彎刀。

“愛我的人,我愛的人!請原諒我,我是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所以……有些事,是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必須做的!比如……用一個減員達三分之一的騎兵師去衝擊對方的軍團。但……我必須要做!為了祖國!更為了安魯、神選戰士的不敗信仰!”

繆拉.貝德貝亞在隊伍前列來回巡視,重騎兵在前,格鬥騎兵在兩翼,遊騎兵在隊伍最末!這位紅虎師長仔細調整著陣型,他興奮極了!剛剛趕鴨子那次可不算,他的紅虎已經多年未曾有過一次真真正正的衝鋒!這……是多麼令人期待的一件事!

一隊馳入鋒線的騎士在親王的身邊停了下來,這些騎士渾身浴血,他們裹夾長弓、背負雙刀,安德霍普中將和惠靈頓.斯坦貝維爾少校馳出了人群。

“殿下!”中將在馬上向統帥致敬。

“塔里少校的火炮全部損毀,獨立一旅的運輸使命也已結束了,我帶來了斯坦貝維爾家族的勇士,介意我們這些志願兵的加入嗎?”

“歸入格鬥陣列!”

“遵命!”中將再次致敬。

獨立一旅副旅長雷必爾.托尼斯準將在將馬停穩之後猛然發現,站在自己身邊的竟是阿貝西亞將軍,兩位勇猛的將領都把目光落在了對方的斷臂上。阿貝西亞將軍為托尼斯準將軍緊了緊斷臂上的繃帶,那裏還在噴湧血水,最後,當兩個人把目光落在彼此為了在馬上保持平衡而縛緊的雙腿時,他們不禁相視而笑。

暴雪為了避免出現意外,他把身上那些見不得人的寶貴裝備全都埋到了山上,這傢伙在下山的時候碰到了塔里,他將搖搖晃晃的炮兵少校從地上扶了起來。

“你哭過?”

“恩!”塔里點了點頭。

“這兒就是四號炮坑,這裏有我最好的炮手!那是一群四次打破裝填記錄的炮手!”

“要跟我來嗎?”暴雪指了指整齊排列在戰場上的騎兵陣營。

塔里點了點頭。

“一定!”

卡米爾.雷阿侖望著自己的格鬥勇士們不禁笑了起來,他們的臉和鎧甲上遍佈煙薰火燎的黑印。聖騎士逐一打量著自己的戰士,他把目光停留在一個小夥子的身上,那小子接過老兵的捲煙嘗了一口,結果嗆得連傷口都迸裂了!不過,這個傻小子確實是好樣的,他不但是唯一一個沖出重圍的斥候,還在剛剛的叢林阻擊戰中用他那把雙手大劍將一個小隊的條頓騎士殺得抱頭鼠竄!卡米爾微微一笑,他收回目光,靜靜等待衝鋒的指令。

“殿下!我的統帥!您要對我們說點什麼嗎?”一位騎士大聲提問。

“我想大便!”奧斯卡高聲喊出答案。下一刻,紅虎的陣營爆發出刺耳的口哨和笑聲。

“殿下!這一仗我們要怎麼打?”一名位列鋒線第一排的騎士接著提問。

奧斯卡撓了撓頭。

“我想……我們應該包圍他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水仙騎士爆發出更大的笑聲!包圍敵人?敵人有一個軍!就連他們投射在地面的陰影都比水仙騎士的陣營大上一些!

奧斯卡望瞭望圍攏在自己身邊的朋友們,接著他便向紅虎的騎兵總指揮聖騎士阿勒康爾少將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當這位聖騎士高舉紅虎的衝鋒指令旗躍入空地的時候,水仙騎士的陣營幕的靜了下來!

聖騎士阿勒康爾面向前方的戰場,將指令旗緩緩探向敵人的陣營。騎士們的戰馬在不安的踏動地面,當這些煩躁的戰場生物聽到主人放落面甲的金屬聲時,它們終於不耐煩的發出嗚鳴!

聖騎士的動作停止了,號手吹響了衝鋒的號角!

“安魯哈啦!”……

教曆797年3月31日下午5點37分,落日的餘輝在散發最後一點光熱!帝國的大西北,一處叫做妻女山的小高地前,2136名水仙騎士在聲聲萬歲中向入侵祖國的優勢敵人發動了最後的衝鋒!此時,這2136名騎士以及他們那位統帥的事蹟仍然不為人知,泰坦帝國的臣民,仍在和平的燈火中生息、繁衍!
醫師在銅盆中洗了洗手,他接過了威舍爾男爵遞過來的毛巾。

“大小姐!”這位醫師有些難以啟齒,但他還是如實向薇姿德林合盤脫出。

“大小姐!您還沒結婚,所以……我也不知該怎麼評價這件事!您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只是……您懷了身孕!”

薇姿德林點了點頭,並未見她流露任何情感!

囑人送走了醫師,威舍爾男爵便轉身回房,這本是他自己的臥室,可現在,已被他的主母霸佔了一段時間。

薇姿德林.馮.蘇霍伊小姐斜倚在舒適的靠枕上,她有些臉紅的望著莫名其妙的跳蚤,可她若是不把這個問題搞清楚,她知道自己一定不會甘心。

“大跳蚤!你們……你們男人……是不是能夠控制那種事?”

“哪種事?”高大的跳蚤不解的眨了眨眼。

“就是……就是令女人懷孕這種事!”

“抱……抱歉!大小姐,控制那種事?我……我可沒聽說過!”

薇姿德林懊惱的別開頭。

“那為什麼家裏的婊子可以跟男人搞個三番五次也不受孕,而我只有……只有兩次就……就碰到這種事!”

“我……我只能說!希望會是個男孩兒!”威舍爾話音剛落就被主母投來的茶杯砸了個踉蹌。

那麼……在最後的最後……讓我們換過場景,男孩兒的父親,也就是近衛軍中將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正迎著殘破的夕陽,賓士在遠方的戰場上!
回覆

使用道具 舉報

wwwai007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1:2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三集 第一章

    晚霞映紅了天宇,落魄的燒雲層層疊疊,遠眺長空,血的紅仿若無邊無際。

    天空在下降,夕陽的殘光也在下降,當天光降落地面的時候,雪原似乎被點燃了!大地用自己的方式吸收著日間最後的光熱,可大地在猶豫,落日的余光似乎蘊涵了強大的動量,大地開始顫抖,雪末開始飛舞,山前這處狹小的平原似乎在不斷的收縮,凝聚。

    終于,雪原奏響了急促的鼓點,四只黝黑的馬蹄從一株枯草上急馳而過!很快,更密更急的蹄聲接連轟響,無數馬蹄踏過枯草,無數聲吶喊匯聚成一把磨利了鋒刃的尖刀。

    “安魯哈啦!”

    水仙騎士用山海般壯闊的音量迎向不斷接近的敵人,鋒線上的騎士已經探出了長近三米的騎槍。

    紅虎騎兵總指揮在鋒線前列仔細觀察著敵人的陣形,他還看到繆拉師長在奔馳中向他打著手語。

    “收束鋒線前列,游騎兵斷後,格斗騎兵向中央重裝團隊匯聚!”總指揮的旗語清晰的傳遞出戰場指令。

    在天地之間,紅虎仿佛在雲層舞靄之間高速奔馳,騎士的隊形在變,這在騎兵沖鋒過程中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如果變換隊形時與敵人太過接近,那麼闌及編隊完整的騎士就會陷入潰亂的境地;如果變陣時與敵人的距離太過遙遠,那麼敵人的騎兵完全可以針對己方陣勢作出相應的調整。

    但是!紅虎騎兵總指揮聖騎士阿勒康爾少將絕對不會犯那種錯誤,當他指揮紅虎馳騁在戰場上的時候,現在跟隨他沖向敵人陣營的很多戰士甚至還沒出生!

    對面的條頓騎士團擁有一個整編軍團的戰力,他們在鋒線上排開了四百馬的鋒面,四百匹戰馬組成的鋒面對水仙騎士六十匹戰馬組成的鋒面,這樣沖撞起來的結果只有一個,就是水仙騎士被優勢敵人切斷陣營、分割包圍!

    在即將到即將到達極限沖擊速率的前一分鐘!繆拉師長和阿勒康爾少將果斷下達了收束鋒線的命令,左近騎士不斷溶入縮小著的陣列,當鋒線騎兵沖擊至極限的時候,紅虎已經將它的鋒面調整為三十馬的犀角陣,想想犀牛角的樣子吧!這種產自非羅大陸的凶猛巨獸可以輕而易舉的挑破任何阻擋他前進的東西!

    蹄聲響成一片,水仙騎士平靜了下來,他們一邊配合戰馬奔馳時的顛動,一邊仔細調整著呼吸的頻率。白的呼氣唇馬的口鼻和騎士的面甲中不斷溢出,水仙勇士們可從沒受過這種委屈,在戰場集結的時候,他們那位親王殿下瓤個人都方便了一下,然後把浸過尿液的碎布塞進面甲里。

    毒醫帕爾斯在山頂死傷聚集點的位置望向戰場,他的朋友在為一些事情拼命,這位善于使用毒藥的醫師不是軍人,但他在這個時候卻燃起了一腔洶涌蓬勃的血氣。

    “但願我在水仙郡制作的那些煙霧彈能給朋友們帶爛運!”帕爾斯在胸前畫了一個祈求光明神的手勢。

    毒醫媚敲了一下助手的頭,戰場吸引了所有傷員和醫護兵的注意力。

    “這個不行了!”帕爾斯指了指地上一位渾身遍布刀痕的勇士,“下一位!”

    “下一個!”惠靈頓.斯坦貝維爾少校用弓弦在手指上勒出的血遭再次拉開箭矢!他游移在格斗團的最外側,沖擊中他已奪走了條頓騎士四位戰場指揮的命。

    “下一個就是那個穿得像面鏡子的家伙!”惠靈頓咬緊牙關,他的弓弦已經踫到指骨,但這點疼痛實在不算什麼!盯緊對方的移動,將自己戰馬的移動頻率調節為對方的腳步,感受對方的起落,感受對方脖頸的位置,感受風,感受萬馬奔騰中唯一寂靜的心靈!

    雕翎細箭穿過雙方游騎兵陣營互相投來的箭雨,這支平靜的長箭在眨眼之間便隱沒于對方的騎兵陣營。條頓騎士團中一位身披銀質鏤金鎧甲的將領翻覆馬下,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馬蹄濺起的煙塵中!

    紅虎的指令旗突然收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閃耀著紅芒的寬大騎士劍,距離敵陣一百米!九十米!

    阿勒康爾少將媚揮劍向後,再突然直指向前!

    “安魯哈啦!”

    水仙騎士的陣營爆發出戰場中最後的一聲吶喊!

    山前遍布烽火殘尸的雪原上,西大陸最強悍的兩支騎兵凶媚撞在一起!

    刀劍的踫撞激起令人目眩神迷的火,戰馬的沖撞帶動了騎士撕心裂肺的淒喊!泰坦勇士的陣營快速突入敵人的集群,水仙騎士在不斷倒地,敵人的尸首也鋪滿沖鋒而來的路線!猛虎水仙的旗幟在條頓騎士的陣營志動招展!位列鋒線的戰將和勇士不斷敲打著的敵人,敵人被撞入馬下,敵人被挑入天空,敵人被劈開面甲,敵人被投入地獄!盡管鋒線前列的水仙騎士發現身邊的戰友換了又換,但他們一往無前,用生命填補戰友的空缺,用胸膛迎抵敵人的刀槍!紅虎仿佛在一部收割生命的機械中摩擦、踫撞,組成紅虎的每一個部件都隨著不斷迸射血光的傳送帶進抵無邊無際的殺戮戰場!

    水仙重裝甲戰士刺出長槍,敵人的身體在鋼鐵的貫穿下仍然保持沖刺。一擊得手的重裝騎士媚撇開長槍,撥出騎劍!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沒人會嘗試在沖擊時撥出敵人胸膛的武器,那樣會被後來的敵人擊落下馬,那樣會被身後的戰友踩倒在地。

    與鋒線的犀角比起來,水仙格斗騎士在兩翼的沖擊最為艱苦!敵人被犀角撕開,他們只能拼命截擊水仙陣營的左右翼,勇武的格斗騎士不斷揮舞兵刃,不斷格擋迎面而來的敵人!敵人數不盡!也殺不完!當格斗騎士成功劈殺一名敵人的時候,下一名沖過側面的敵人便在他闌及收劍時了結了這名勇士的生命!

    游騎兵隊伍緊緊綴在重裝團隊的身後,馬上的箭手仍在不斷的散射,盡管格斗戰友提供的掩護越來越少,但他們還是不斷嚴密著陣型!終于!敵人的一支騎兵截斷了最後一隊游騎兵,這支隊伍為了不給敵人包抄的機會,在隊長的帶領下,他們利用輕便的自重和敏捷的身手大膽的沖向外圍,這個過程就是死亡的序曲,條頓騎士在追截,在圍獵,但這隊僅僅剩下數人的戰隊已經成功的吸引了敵人的包抄兵力。

    奧斯卡的左肩插著一支鐵箭,右腹插著一枚鋼箭,胸口處的護甲已經綻開一處豁口,鮮血正從豁口涌出,在黑的戰甲上留下一抹奪目的燦爛!彎刀已經多處受損,但這並不妨礙奧斯卡的劈砍。大腿傳來一陣巨痛,奧斯卡不敢肯定那條腿還在不在!他連查看的時間都沒有,彎刀舞成一彎新月,月光帶起了頭顱,帶起了手臂,帶起了濃于晚霞的鮮!

    “我想大便!”肛門處的壓迫感和腹中的絞痛令忍無可忍的親王殿下高聲叫嚷起來,不過,也許是他的騎士會錯意了,這位殿下的身前身後猛然響起“安魯哈啦”的呼聲!

    場景豁然開闊!出現在勇士眼前的是一片寧靜的雪原!水仙騎士沖出來了!他們延續了神選戰士的不敗傳奇!他們用最頑強的偏撕裂了德意斯王國最強精銳條頓騎士團一個整編騎兵軍組成的陣線!

    貝隆.巴倫迪耐特元帥望了望身前,又望了望身後,這位突襲總指揮的面前只剩下王國第一軍黑四軍的殘兵敗將組成的四個千人方陣,而在這位元帥的身後,已經沒有一兵一卒,一群失去斗志、隊形渙散的士兵,就是這位元帥最後的防線。

    奧斯卡調整著雷束爾的速率,要不是這頭畜生沖得太快,自己身上也不會受到如此重創。沖出重圍的水仙騎士在黑巨馬的左右兩翼聚成一團!渾身血的阿勒康爾少將趕到年輕親王的身邊,紅虎的指令旗已被敵人削去一邊,但聖騎士還是將它高擎向天!

    面對敵人最後的防線,水仙騎士吶喊著再次展開鋒線。

    169人!發動沖鋒的2136名水仙騎士在沖出敵人的陣營之後只剩下一個中隊還不到的編制!不過!這並代表紅虎被打散了建制!卡米爾將兩翼的全部格斗騎士都留在戰場阻擊敵人的騎兵、邵爾.肖恩斯坦命令僅存的一個游騎兵中隊繼續與敵周旋、特立奧.提克里諾,紅虎的重裝團長已經不在隊列里,他被一把馬刀劈開了頭盔,但按照團長戰前的指令,重裝騎兵團保留了一個小隊!

    盡管水仙騎士的陣營只有169人,但這169人卻是沖鋒中生還的全部精銳!這169人,寄托著水仙騎士的希望,寄托著安魯人的暢想,寄托著神選戰士的榮譽和信仰!

    169名騎士組成了最後的沖鋒陣線,八十馬在前,八十馬在後!隊列中間,是九名帶領騎士奔向死亡、奔向勝利、奔向榮耀的將!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的彎刀反射著夕陽的火焰,他的血液與雷束爾的汗水凝結在一起!這位中將噴著唾沫,恐怕連自己都不知在叫囂著什麼;

    岡多勒.阿貝西亞中將,他的臉上又填新傷,凝固的血液封閉了一邊眼楮,但獨臂將軍高擎著騎士劍,他無法擦拭,更不會在意這些;

    安德霍普.迪埃亞菲斯中將,他知道自己的獨立一旅已有四個團永遠的失去了建制,但僅存的那個團在掃蕩戰場時繳獲了德意斯王國第一、第四步兵軍的軍旗,這足夠他在光明神的面前炫耀好一陣!

    繆拉.貝德貝亞少將,他什麼都沒想,只是不斷的左顧右盼。紅虎的師長大人仍不忘記觀望戰場全局,在遠離戰陣的地方,條頓騎士已有一部開始追擊,而其他的人則在四處清剿紅虎所剩不多的後衛。

    阿勒康爾少將,他的聖騎士勛章在晚霞蒸騰的火焰中閃閃生輝,殘破的軍旗被他緊緊纂在手中,這是最後的沖鋒了!他將軍旗貼緊胸前,並抽出了一直都未出鞘的配劍。

    雷必爾.托尼斯準將,說實在的,作為一名步兵指揮,他的騎術著實不撫維。這位將軍在阻擊和最後的沖鋒中失去了他的所有戰士!相信,這就是光桿司令一直沒有掉隊的原因。

    卡米爾.雷阿侖上校,這位一直跟隨小親王的聖騎士緊抿著嘴,不過听得出他正念念有詞的嘀咕著神教的頌經,願那遠天的神明,賜予您的戰士永遠的平靜!

    邵爾.肖恩斯坦上校,他扭回頭,一滴滾蕩著血的熱淚隨著耳邊咧咧作響的風聲飛向身後的戰場。就在剛剛,他看到自己的團旗消失于刀槍編織的寒芒。

    惠靈頓.斯坦貝維爾少校,他的手指皮肉開綻,露出一截白的指骨,但他似乎並不在乎,這位射手將空掉的箭壺甩落下馬,將最後一個插滿雕翎箭的箭壺掛在腰上。

    紅虎的戰士們已經清楚的听到德意斯步兵陣營的淒厲喊叫,對方有四個千人隊!而紅虎只有遍體鱗傷的169人,這一戰,要如何進行下去?

    騎兵總指揮再次發布命令。

    邵爾.肖恩斯坦上校立刻點燃了火種,隊伍中的游騎兵戰士紛紛拉開弓弦,當他們接連馳過團長身邊時,箭矢的尖頭已開始散發濃煙。

    盡管游騎兵犧牲了很多位攜帶煙霧箭頭的騎士,但在最後一刻,幸存下來的人還是完成了遮蔽戰場的重任。游騎兵將箭矢射入左側的第二個千人隊,很快,彌漫著刺鼻氣味的白煙霧隨著西北風飄入右側的兩個陣營。

    驚慌失措的德意斯步兵劇烈的咳嗽,他們丟棄了盾牌和武器,倉皇的溜出煙霧,散向戰場兩邊。

    就在水仙騎士大松一口氣的時候,位列後陣的德意斯箭手終于投來密集的箭雨,已經無法變陣的騎士只得舉起盾牌,可這時,那些為了行動迅速而丟棄了盾牌的水仙騎士只得閉上眼楮,他們中的大多數都被射落下馬,而只有幸運的少數負了輕傷或是沖出了弓箭覆蓋範圍。

    奧斯卡大聲喝令著雷束爾,剛才射來的箭雨令雷束爾本以破裂的胸部肌肉再次受到重創,巨馬瘋狂惱怒的奔馳起來,它雖然不清楚前方的白煙霧到底是什麼東西,但它還是一無反顧的沖入其間!

    奧斯卡的彎刀向煙霧中傳來呻吟的地方不斷的劈砍,雷束爾插入四支箭矢的胸膛也撞開了無數擋路的人體。盡管事先的準備令奧斯卡排斥了煙霧的氣味,但眼楮卻被煙霧刺激得異常疼痛。

    哦啦!彎刀劃過身前最後一名步兵的喉嚨,奧斯卡發現他已身在漆黑的森林!

    貝隆.巴倫迪耐特元帥高呼了一聲王國萬歲,高舉起手中的馬刀,他率先馳向不斷沖過步兵集群的水仙戰將。

    白頭發老頭!奧斯卡揮舞著彎刀,但他的左手卻摸入胸懷。

    兵對兵!將對將!雙方最後的陣營終于相遇!每個人都在尋找拼殺的目標,每個人都在揮舞閃爍著寒光的刀槍!

    戰役進行到這個時候,勝負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心靈!如何面對殺戮、如何面對血腥、如何面對榮耀!

    森林中突然響起一聲清脆悅耳的轟響!泰坦親王手中的“短棒”竟然發出一蓬煙火!即將與那位令自己陷入絕境的年輕人踫撞在一起的貝隆.巴倫迪耐特元帥緩緩的張開雙臂,他的馬刀仍松松的勾在手里。奧斯卡看著敵軍最高統帥頭盔上的血洞露出滿意的微笑,在德意斯騎士的驚叫聲中,泰坦人的統帥橫過了他的彎刀!

    一黑一紅兩匹駿馬擦身而過,鐫刻著鷹徽的頭盔滾落地面,一顆布滿皺紋和白發的頭顱飛向天空!

    德意斯人發出驚天動地的怒吼,他們在黑馬的面前排開一叢刀槍。一位斷去一手的德意斯戰士突然從樹林中沖了出來,他單手持槍凶狠的刺入黑巨獸的腹部!雷束爾媚人立而起,它發出慘烈的鳴嗚!

    氣急敗壞的奧斯卡用彎刀劈裂了這名斷手武士的面孔,可他的腹部也同時傳來一陣巨痛!年輕的親王驚恐的發現,無數德意斯武士正在向他圍攏過來,而刺入自己腹部的凶器竟是一把帶有放血槽的長槍!

    緊抓槍頭,奧斯卡一躍下馬,他劈斷了槍桿,劈翻了武士,用背後的大劍擋住了一記重錘,用一個翻滾避開了一把戰斧。面對圍攻,強忍傷痛的親王怡然不懼,他留意著左近的破風聲,分辨著試圖接近他的每一個身影。

    彎刀已卷起了鋒刃,奧斯卡順勢便將這支凶器留在一名德意斯武士的體內!長劍被盾牌格擋,奧斯卡咬牙拔出埋于腹內的槍尖,他毫不留情的刺入對方的眼楮,一把馬刀終于在這個時候劈入他的後背,奧斯卡媚後退,他撞入刀手的懷中,連看都未看,他的長劍便已刺入刀手的腹內!感受著刀手最後的抽搐,面對著里三層外三層的敵人,奧斯卡將手中的長劍媚一轉!刀手的內腹便被攪碎!親王吐出一口血痰,他伸手捂住長槍造成的血洞。

    “來啊!”

    面對對方的挑釁!德意斯武士幕然發出一聲吶喊,他們向泰坦人的統帥揮去各式刀槍。

    跟隨指令旗,紅虎的陣營只剩下為數不多的騎士。他們在林中奮勇沖殺,可敵人似乎怎樣也殺不完!繆拉刺死了一名對方的騎士,他利用這個間歇搜索著戰場,該死的雷束爾!你把我的殿下帶到哪了?

    德意斯人的身後猛然響起一聲嘹亮的嘶鳴!就在外圍的武士詫異回頭的時候,披掛夕陽的天空突然暗了下來,一匹前胸插滿箭矢、渾身沐血的凶魔憤怒的仰起了前肢,他那雙餐盤般大小的雙蹄媚砸向駭然的人群!

    一擊之下,德意斯武士載滿一地,雷束爾跨過眾人,他一邊憤怒的吞吐鼻息,一邊用身體掩住搖搖墜的主人!

    奧斯卡抓著雷束爾的棕毛勉強支撐著身體,他的長劍杵在雪地上,在他的腳邊,是從身上滾落的血泥。

    德意斯人再次圍攏過來,雷束爾媚掀起後蹄,隨著沉悶的轟響,兩名被一擊致命的武士再次跌入人群,望了望不斷向自己靠近的長槍,雷束爾親昵的蹭了蹭小主人的頭,奧斯卡終于抬起沉重的眼皮。心滿意足的雷束爾媚抬起頭,他的突然舉動將包圍主人的德意斯人嚇退了半米。

    高貴的戰場生物嘲諷的咧開嘴,德意斯武士的怒火被挑惹起來,他們磨蹭著再次靠了上來,東方!雷束爾眺望著東方!他記得,那是家的方向!

    感受到伙伴的身軀劇烈的顫抖起來,奧斯卡蕩起了長劍,他驚愕的望著自己的老伙計!高大的雷束爾就像一尊矗立在雪地上的雕像,它牟足了全身的力氣,一動不動!在巨馬身體的另一側,奧斯卡炕到的地方,德意斯人將無數支長槍埋入雷束爾的身體,他們在不斷的攪動,不斷的退擠!

    終于,對峙結束了,雷束爾吐出大口的鮮血。慢慢的,他最後望了一眼朝夕相處的主人,最後再憶起一次子兒,最高貴的戰場生物,漸漸熄滅了眼中的光芒。

    奧斯卡呆呆的站在原地,他讀不懂伙伴最後的眼光。

    德意斯人發出怪嘯,他們的刀槍就在這位統帥的頭上。

    一名身披黑甲的騎士突然從天而降!他用手中的長劍蕩開了敵人的武器;一名遍體翻卷著刀痕的巨漢撞入人群,他將戰斧舞成車輪,在他的四周,揚起殘肢、蕩起血雨;一名披掛無數刺劍的聖騎士躍入戰圈,沒人能形容他的拔劍速度,只看到刺劍的鋒銳在不斷的閃光。

    德意斯人飛快的退開數米,只是一瞬間,在他們的面前竟然倒臥了十多具尸體!

    保爾撕下披風一角,他為親王縛住了腹部那個漆黑的孔洞。

    疼痛令奧斯卡回復神志,他望著老朋友們不知該做何感想。

    “我們是不是要為雷束爾做點什麼?”保爾望了望倒臥在地死狀淒慘的老朋友。

    奧斯卡輕輕的點了點頭,“是的!你有什建議?”

    保爾指了指四周,步兵、騎兵,德意斯人顯然得到了通報,他們已將泰坦人的統帥圍在這里。

    “哦啦!好主意!”親王點了點頭,他為雷束爾合上雙眼,並將德林的火槍藏在老伙計的身下,最後,他艱難的站起。

    奧斯卡,保爾,薩爾拉.德羅夏,還有力士般的明塔斯.布郎特,四個人,面對四個方向!

    德意斯人的陣營傳出一聲命令,武士們吶喊著撲了上去。

    繆拉擊飛了長槍,撞倒了敵人,他喘了喘,不過這位敏銳的騎兵將領立刻發覺,他竟然在危機四伏的叢林戰場上喘了口氣!德意斯人似乎突然消失了,這是怎麼回事?

    幸存的水仙騎士已經基本肅清了面前的敵人,他們與師長匯合了。繆拉打量著紅虎最後的四十多名勇士,他們都是熟悉的面孔,都是最頑強的戰士!

    “你們誰看到親王殿下了?”

    人們面面相覷!

    “大家看!”大劍手柯克.德克斯頓指著林中的一個方向,那里隱約可見一隊德意斯武士飛奔而去。

    繆拉望了望德意斯人消失的方向,“只能有一個解釋!我們的殿下遇到麻煩了!大家……還有力氣嗎?”

    所有的騎士紛紛振起兵器。

    “我的總指揮!”繆拉轉向擎著一截斷旗的阿勒康爾少將,“還是由你下命令吧!”

    天黑沉沉的!似乎只有雪地在散發暗淡的白光亮。黑森林迎來了冬,盡管北方的冬天長惦譜,可森林從未發出一句抱怨,它用深沉的目光審視著宇宙,用堅實的根基深植土壤,深植神聖泰坦的國土上。

    黑般的叢林揮舞著刀光,灑落著鮮血,蒸發著汗水和仇恨,孕育著疲憊和死亡。兵刃圍成了一個圈,一同揮舞時產生的光芒就像太陽!敵人仍在抵抗,他們為什麼仍在抵抗,有一名武士倒下了,戰友填補了他的空缺,可身邊的人再次栽倒,這回補入戰陣的人明顯慢了一些,結果就是缺口變成了三個、四個!真不明白!這些泰坦人的體魄是什麼東西做的?他們為什麼要在絕境中繼續抵抗?

    奧斯卡完全在憑本能揮舞長劍,他很開心,因為這讓他想起與自己的騎士們一同晨練的日子,當時也是這樣!刀劍拳腳,來自四面八方。

    明塔斯.布郎特緊緊抵住親王的後背,他的戰斧已經斷去一角,不過每一次劈砍,這位大力士都會發出駭人的吼叫!他是一名受過統帥祝福的水仙騎士,他的責任就像騎士條例上規定的那樣。

    薩爾拉.德羅夏,在進入樹林之前,這位聖騎士一直在慶幸,經過一個下午的苦戰,他仍未負傷!可是現在,傷痕不斷出現,刺劍也剩下最後一支。

    保爾,他從來都沒遇到過這樣的混戰,通常,在取人命的時候,人們連他的身影都炕見。不過,暴雪畢竟是殺手之王,他還是習慣用殺手的眼光看待世界。機會!這就是殺手之王苦苦等待的機會,雖然四人始終不能突圍,但他們已經移動到與德意斯人的將領十分接近的地方。

    殺手之王的長劍一撥一挑,一名武士無聲的跌退,就在這個時候,保爾媚扯開披風,血紅的披風滑動著完的弧線。披風內側懸掛的飛刀短刃終于派上用場,點點寒光就像一道飛躍銀河的流星雨,面前的敵人慘叫著摔倒在地。

    保爾借著登踏樹干的力量騰空而起,雖然他不清楚那個小個子的軍到底是什麼貧,但高大的騎士郝意斯人僅存的將領都把他護在中間。

    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德意斯人的反映並不算差勁,騎士的長槍探向空中降落的人體,但當長槍真的刺入人體時,騎士們卻發現他們擊中的只是一件黑的甲衣。

    一道身影媚從騎士們的馬下竄出,保爾踢倒了一名軍,他借著登踏敵人身體的力量化做一道烏亮的閃電,直擊被眾人護在中間的那名將領。

    一個高大的身影將小個子軍撲下馬,暴雪在用短刀插入高大身影的後胸時不輕輕的嘆了口氣!

    頭盔滾落在地,一抹淺金的長發在雪地中閃閃發亮。奧斯卡擺脫了身前的敵人,刺傷了騎士的馬匹,他提盡速度沖至倒臥在地的騎士身前,這位身陷絕境的統帥提起了敵人的頭發,他瞪著猩紅的雙眼揮起長劍!不必懷疑,長劍下落的地方就是對方的咽喉,這把飽飲鮮血的長劍會貫穿敵將的胸腹,將這個侵略者中的頭目死死的釘在地上。

    劍光閃爍,這點難得的光芒照亮了對方的眼楮,隨著劍光的下移,一個淒的面孔映入眼簾。奧斯卡的劍尖就落在對方的脖頸,尖刃刺破了對方雪白肌膚的表皮,一抹麗的嫣紅緩緩流動,奧斯卡望著這點血陷入猶疑,疲憊的肢體和殺戮的激憤在麗的面孔下漸漸緩和,他的劍不想落下去,因為,戰場上不該出現人,人也不該是戰場上的犧牲品。

    奧帕瑞拉.羅雷斯堡不想承認,即使無數次出沒戰陣,但在第一次如此接近的死亡威脅下,她在顫抖、她在恐懼、她在心中默默的祈求神明、祈求面前的這個男人!時間仿佛靜止!但強烈的羞恥感卻在堆積,終于!這位德意斯公主媚抽出自己的馬刀,男人的劍劃破了她的脖子,可這不重要!奧帕瑞拉在雪地中旋身,斷裂的金發飛散在空中,她的馬刀切開了男人的腹甲,在一片驚呼聲中,慢慢的!慢慢的!這個男人的長劍慢慢的滑落在地!

    “安魯哈啦!”

    這聲恐怖的吶喊激醒了目瞪口呆的德意斯武士,他們恢復了繼續戰斗的意識,圍繞著公主盒人的統帥,他們圍成一個又一個漣漪般的圓圈,他們不會讓任何人擾這里。

    水仙騎士再次沖入密密麻麻的敵軍陣營,可這次他們卻無能為力,長槍刺穿了騎士的身體,飛撲而來的敵人將騎士按倒在地,但水仙騎士仍然不斷沖擊,不斷的呼喊著萬歲安魯這一象征不敗的定語。作為騎士,他們勢必要搶回自己的統帥,做不到這一點,與犧牲無異。

    惠靈頓.斯坦貝維爾的戰馬突然失蹄,這個年輕的勇士在從地面爬起之後便媚撐開箭矢,他將箭矢指向北,那名戰友已與敵人撕殺成一團;他將箭矢指向西,那名勇士已被敵人的長槍高高的挑起;他將箭矢指向南,那名騎士已被無數刀劍刺破!最後,惠靈頓將箭矢指向東,一隊德意斯騎兵向自己沖了過來,既然救不到任何一人,那又何必再猶豫?

    年輕的射手丟開了弓箭,他拔出了背負的雙刀,吶喊著迎了上去!

    奧斯卡望了望四周,他的四周全是敵人,他又望了望地上的兵器,他不知道自己在彎腰之後還能不能站起。他只知道,他的朋友和騎士在試圖拯救他,可是……親王再次摸向懷中,德意斯人嚇得向後飛退。

    奧斯卡掏出一條被血液浸濕了的白手帕,盡管手帕已經失去了原有的顏,但所有人都讀懂了這抹白在戰場上的涵義!

    繆拉呆呆的立在馬上,他望著身陷敵群的統帥,他知道那位曾經的孩子笑得一定很開心,他用恥辱的標識救了所有人的命!

    “撤退!撤退!脫離戰場!脫離戰場!”

    水仙騎士停了下來,德意斯人也停了下來,在交錯的戰陣中,人們都在喘息。水仙騎士難以置信的望著師長,而師長卻再向不遠的殿下行過軍禮之後第一個轉身離去。

    當最後一名水仙騎士消失在密林中的時候,奧帕瑞拉.羅雷斯堡不松了口氣,她望向那個被鮮血染紅了的男人,只是,男人已經栽倒在地,無聲無息!

    奧帕瑞拉伸出手,她要去探視男人的鼻息,可男人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奧斯卡眼前的黑突然亮了起來,蔚藍的天空點綴著冉冉繁星,你們有誰見過晴空中的星星?奧斯卡滿足的收回目光,他轉向面前的人,人有著動人的面孔,一會兒變成默默垂淚的安妮,一會兒變成嬌憨的薩沙伊,一會兒變成叉腰瞪眼的阿萊尼斯,一會兒又變成綻放著燃燒著愛火的薇姿德林,卡羅阿西亞、芬拉爾、羅蘭娜、阿歐卡亞、卡捷琳娜!最後,人的面孔變成了母親。

    “吻吻我吧!”奧斯卡的眼神透出難舍的希冀。

    奧帕瑞拉望著這名死敵,她的心在抽緊,她知道自己做了什麼,這位在正面戰場上擊潰了王國全部精銳的英雄即將死于自己的無恥襲。

    奧帕瑞拉將自己的嘴唇覆上他的,當唇分的時候,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已經心滿意足的合上眼楮。

    教歷797年3月31日晚7時08分,濃黑的穹蒼下燃起了篝火。山戰場迎來最終的平寂。

    火光映紅了幸存者的面孔,在鋪滿殘軀憾兵的戰場上,響起隨軍牧師的清唱,在聲聲滌蕩肺腑的頌歌中,泰坦戰士開始清理戰友的遺體。不過,德意斯人並沒有理會倒臥異國大地的戰士,泰坦帝國的援軍隨時都會抵達這里,因此,他們的殘余部洱在向濃林深處撤退。

    繆拉帶領一眾軍馳向在森林邊緣列隊的德意斯將領,戰斗已經結束了,泰坦人失去了他們的親王,德意斯人也失去了他們的統帥。

    繆拉停了下來,他將對面那些人的面孔一一牢記。

    奧帕瑞拉.羅雷斯堡公主殿下策馬行出隊列,她在距離繆拉四五米的地方站定,重新戴好頭盔的公主媚拔出馬刀。繆拉身後那片仍在流血的陣營立刻響起兵刃出鞘的聲音。

    師長突然一揮手,他制止了沖動的騎士。

    奧帕瑞拉將刀柄貼在前胸,立于她身後的德意斯將領全部做出一致的舉動。

    “向所有參與山戰役的泰坦將士致敬!”

    繆拉未發一言,他只是冷冷的打量著敵人的陣營。

    “還能說點別的嗎?”

    奧帕瑞拉收回馬刀,“我的醫正在對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進行救治,貴部的戰俘也得到了很好的待遇。”

    繆拉聳了聳肩,“那麼……一路順風……後會有期!”

    望著漸漸馳離戰場的泰坦人,奧帕瑞拉的情緒難以平復,針對泰坦這個極富斗爭精神和民族底蘊的國度,王國的一切軍事行動,不過是一場虛妄的冒險!

    “以上!就是山阻擊戰的全部過程!”魯賓.斯普亞留斯元帥坐在他的教室里,在他面前,是近衛軍第四十期軍戰史理論研修班的全部學員。

    “據統計!由近衛軍中將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率領的水仙騎士團紅虎騎兵師、近衛軍第十一軍區第四軍第四步兵師、斯坦貝維爾盧旺斯方面軍第一獨立步兵旅及甦霍伊臨時炮兵團,合計11116人。是役,我方水仙騎士團紅虎騎兵師幸存84人,包括傷患,游騎兵團、重裝騎兵團成建制覆滅;近衛軍第十一軍區第四軍第四步兵師剩余1217人,包括傷患;斯坦貝維爾盧旺斯方面軍第一獨立步兵旅剩余897人,包括傷患;甦霍伊臨時炮兵團,剩余301人,包括傷患和大量的技術工程人員。”

    “德意斯方面!條頓騎士團損失9671人,傷患俘虜不計;第一步兵軍成建制覆滅;第二步兵軍損失7389人,傷患俘虜不計……當然,德意斯人的傷亡報告是剛剛出爐的,軍部參謀部是粹些侵略者被趕出國門之後才開始統計。”

    “那麼……有什麼問題?”魯賓元帥合上了厚重的卷宗,他按住了額頭,半個月來他一直失眠,一直難以平靜。

    元帥話音剛落,已經隱忍許久的近衛軍軍終于發作了!

    “元帥閣下!我想調回我的軍區!”

    “元帥閣下!軍部在干什麼?半個月已經過去了,我們的高級將領們竟然還在開會!”

    “元帥閣下!我要到都林去向皇帝陛下和阿蘭元帥請願!”

    “元帥閣下!德意斯人已經不宣而戰了!我們不能繼續坐在這里!”

    魯賓.斯普亞留斯老元帥沒有阻止混亂的叫囂,他只是默默推開教室的木窗,深吸了幾口清新的空氣!窗外,滾動著日的濃雲,天空,流淌著潺潺的細雨。

    “元帥閣下!”又一個聲音響了起來,“還不清楚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的狀況嗎?他為帝國贏得了一場偉大的勝利!他是泰坦民族的英雄!是近衛軍的……”

    “夠了!”老元帥媚回轉身,“奧斯卡跟你們這些無知的家伙一樣!他只是一個還沒學會走,卻開始飛奔的小白痴!”

    魯賓.斯普亞留斯奔向教室中央的沙盤,那里展示著山極其附近地區!

    “看看你們的英雄都干了些什麼?山這個狹小的地域根本就不適合與優勢敵人進行主力決戰!可他呢?他將自己的全部兵力都集眾那里!戰場是立體的,他甚至連一點空間概念都沒有!不管德意斯人發動這次襲擊的目的為何!既然被發現了,他們一定會迅速撤離!這個小白痴既然看到這一點為什麼還要與其進行主力決戰?他完全可以全軍避入黑森林,利用火炮和森林阻擊敵人,即便他的步兵集群在林中被圍殲,但他的紅虎絕對可以利用機動能力脫離戰場,在廣闊的森林中繼續與敵周旋!德意斯人一見事不可為,必然會撤離戰場,這樣一來,他的主力騎兵師完全可以幸免于難!勝利的方式有很多種,山阻擊戰,迫使敵人撤退就是勝利,而不是奧斯卡選擇的這種……這種生死論勝負的方式!”

    說到這里,激動的老元帥用他的配劍掃落了整個沙盤的布置。

    軍學員乖乖的坐在位子上,他們都听說過,老元帥看待那位殿下就像自己的兒子。

    經過一陣劇烈的喘息,魯賓.斯普亞留斯整了整軍容,他緩步走出教室。其實,他並想批評自己的孩子,可是,這個孩子實在不爭氣!

    老元帥望著門外的雨低嘆了一聲。皇帝在猶豫、軍部在爭論、特勤處在推委,那麼……誰能告訴他,“我的孩子在哪里?”

    魯賓.斯普亞留斯元帥在這時突然回轉身,他面向軍們露出了一貫的表情。

    “記住!戰略是一種最重要的思想演練!躍動著個人英雄主義的年輕心靈,永遠無法取得真正意義上的勝利!”
回覆

使用道具 舉報

wwwai007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1:2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三集 第二章

    天鵝山,終于迎來了797年的天!茂密的叢林沿著山勢不斷變換著顏,草叢在嶙峋的山石間吐露新綠,不知名的野在林中的空地懾著日的陽光,綻放著彩繽紛的瑰麗朵!

    一窩小兔座先恐後的擠出地洞,它們猛力的呼吸著透露青草氣息的空氣,小心謹慎的打量著四周,在確定沒有危險的時候,在母兔的帶領下,孩子們開始了第一次地面活動,冬日地下的哺乳期,已令這些幼小的生命極為厭倦。

    一頭就快成年的小狼闖進了叢林,它四處聞嗅,在林中不斷留下自己的氣味,這片領地就要是它的了,它相信自己會在將來像它的父母那樣,經營比現在更大的一片區域。

    小天鵝變成了大天鵝,它們經歷了整個冬天的風雪洗禮。冰雪和霜寒令它們的羽毛從雜亂的淡灰變成了潔淨的純白,嚴冬和暴雪令它們的體魄變得結實有力。

    徜徉在湖面上,年幼的大天鵝逐漸匯聚,它們用高亢的啼鳴進行溝通,用拍打翅膀和互相摩擦來享受年輕的友情。很快,年輕的天鵝組成了自己的群落。光明神這位偉大的造物主將飛翔的信息傳遞給麗的生物,天鵝群突然開始在湖面上飛奔,年輕的翅膀張了開來,不斷拍打。氣流在上升,身體在翱翔,第一次飛翔的大天鵝終于見證了天空的神奇和偉大。

    “快看!又是一群!”阿萊尼斯指著蔚藍的天空,她開心的笑著。

    天鵝山城堡的寬大陽台內擺放著一張軟,陽光投射在軟的鏤蕾絲帳幕上,軟內浮起無數紋的陰影,微風吹過,陰影就像飄舞的飛絮一樣輕輕擺蕩。

    望著帳外“暗淡”的天空,薩沙伊顯得那樣的虛弱疲憊,她想掙扎著坐起,卻又無力的跌入靠枕。

    阿萊尼斯就坐在邊,她從天空收回快樂的目光,轉而望著“病入膏肓”的小低嘆了一口氣。要不是她吩咐佣人把薩沙的臥抬入陽台,相信“安魯的水仙冠”一定會在她那漆黑的臥室里慢慢枯萎,直至死去。

    “薩沙!這是萬物復甦的天,算我求你了,別再這樣折磨自己!”

    “我有嗎?”薩沙倔強的別開頭。

    阿萊尼斯翻了個白眼,“你有嗎?你說有沒有!你已經兩天沒吃東西!”

    “我不餓!”

    阿萊尼斯一邊搖頭一邊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她為小揭開帳,陽光爭先恐後的涌了進來,薩沙在這片夢般的光彩中迷失了眼楮。

    “別這樣!”

    “你需要陽光,需要熱餐,還需要走動和……”

    “阿萊尼斯!我只需要他!你知道的!我只需要他平安無事的消息!”

    “他當然平安無事!”阿萊尼斯興奮的抓住小的手,“他是帝國的英雄、軍人的偶像!你知道嗎?都林的街道上,只要有一個人說起他的名字,千萬人都會為他歡呼!他是我的未婚夫,似乎……也是你的。”帝國公主說完之後不望了望薩沙指上的寶石戒指。

    “我不想听到這些,尤其是英雄這個詞。你知道英雄這個詞在水仙郡的意義嗎?這個詞只代表生者對死者的緬懷和無盡的痛苦。”

    阿萊尼斯怔了怔,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薩沙伊。

    好半晌,阿萊尼斯才幽幽的靠坐回椅子。

    “薩沙,相信我,奧斯卡會沒事的,我們的未婚夫可沒長著一副短命相,帝國會不惜一切代價換回他的自由!再說外務部最高級別的代表團已經在前往德意斯王都的路上,相信不久之後就會有好消息。”

    望了望已經等在落地窗旁的聖騎士,阿萊尼斯終于流露出落寂擔憂的神情,她將薩沙攬在懷里,並親吻了小的面郟。

    “小家伙!答應我!別再這樣對待自己,奧斯卡一定會回到我們的身邊,千萬別讓他看到你現在這副樣子!”

    薩沙終于點了點頭,“你要走了嗎?”

    “是的!”阿萊尼斯懊惱的瞪了一眼門邊的聖騎士。“整個帝國都已經進入戰備狀態,特勤處在四處搜捕為德意斯工作的密探,近衛軍在封鎖道路、準備攻勢,連我這位公主都要深居簡出,以防不測。”

    薩沙在阿萊尼斯就要離開邊的時候拉住了她的手。

    “謝謝你!”

    阿萊尼斯捏了一下小的臉蛋兒,然後她便施施然的走出陽台步出臥室。當為小帶上房門的時候,這位帝國公主突然對身後的聖騎士笑了一笑,“看到了嗎?她還真是一支怯弱的朵。”

    “軟弱!無能!”阿爾法三世皺緊了眉頭,他似乎在思考問題,可好半天他也沒得出結論。“那麼……誰能告訴我?我還能用什麼代表卑怯的詞語形容我的帝人?”

    “陛下,這就是這次軍議的議題嗎?”阿蘭元帥在自己的座位上發言了,作為近衛軍的最高統帥,他必須對皇帝的謾罵和指責做出回應。

    “是的!是的!”憤怒的皇帝緊盯著元帥的眼楮。“如果我的軍務大臣能夠回答這個問題,那麼我會非常非常滿意!”

    “陛下!”輪到近衛軍總參謀長發言了,“帝國的軍隊並不軟弱,也並不無能!相信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和山上的11116名勇士已用行動回答了這個問題。”

    “哈哈哈哈!”皇帝突然笑了起來,不過他立刻換上了一副陰冷至極的面孔。“謝天謝地!我的總參謀長閣下,你竟然還記得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和山上的11116名勇士!山阻擊戰已經過去18天,德意斯人的殘余部隊已經撤回他們的老家,那麼請你告訴我,你在這18天中,為親王殿下和犧牲的將士都做過些什麼?”

    近衛軍總參謀長望了望一邊的阿蘭,不過他失望了,銀狐這條老狗似乎並不打算為他解圍。總參謀長只得硬著頭皮面對皇帝的怒火。

    “陛下!我的參謀部在討論……”

    “夠了!”阿爾世媚撥開桌面上的一大堆軍報。“你的參謀部永遠都在討論,永遠都在制訂那些根本無法實現的計劃,對這個我一清二楚,不用你再提醒我!”

    總參謀長縮回脖子,他用眼角的余光掃了一眼阿蘭,他知道這個老該發言了。

    “陛下!”果然,阿蘭元帥發言了,他將自己隨身攜帶的一支畫筒打了開來,軍務大臣從內里取出一張地圖,在皇帝的桌案上鋪了開來。

    “陛下,您現在看到的是晰與瑞爾王國郝意斯王國接壤的西北邊境地區。微臣已經囑咐作戰部以及斯坦貝維爾家族開始了一次大規模進攻的準備工作,由于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還掌握在德意斯人的手中,所以我將這次進攻的重點放在了瑞爾王國。西部的第十一、第十和西北的第十二軍區已在邊境內側集結了二十個師的兵力,斯坦貝維爾家族更是動員了領內所有的軍隊和預備役,我們打算……”

    “我的元帥!”皇帝突然打斷了阿蘭的話,“我相信你,也相信你的部署。放手去干吧,我的金獅印信隨時為你準備!但別忘了,對瑞爾人一定要給予最沉重的打擊!也別忘了向西方王國聯盟施加壓力,不過我相信聯盟一定會理解咱們的行動。瑞爾既然敢向德意斯人借道,那麼他們就要為這種違犯國家權益的行為擔負責任!”

    “感謝陛下對我的信任,我和近衛軍再不會讓您失望!”銀狐阿蘭向皇帝致意,他將自己的軍帽捧在胸前,態度十分卑微。

    “不過……陛下!”銀狐的臉陷入焦慮,“德意斯人才是我們真正的勁敵,通過他們這次投入空前的突襲,我完全可以相信這個習慣侵略嗜好戰爭的民族對晰的圖謀已經上升至發動全面戰爭的階段。”

    皇帝點了點頭,如果不是他的小奧斯卡被俘虜了,他就會在得到山戰報的第一時間對德宣戰。

    “但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德意斯人似乎已經放棄了進一步的軍事行動!”阿蘭指示了地圖上的幾處位置。“他們將邊境內側的軍隊撤入了幾處堅固的要塞,完全擺出一種防守的姿態。所以,我委托斯坦貝維爾家族繼續加強對其邊境防線的襲擾和武力壓制!”

    “沒錯!”近衛軍總參謀長終于找到機會發言了,“陛下,對德意斯人,軟弱的防守是行不通的,只有像俄列人那樣不斷的進攻才能消磨雅利人的侵略意志,在邊境線上保持強大的兵鋒,對其邊境要塞進行不斷的襲擾,這不但能保證對德的武力優勢,還能保證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的生命安全,當防線上的消耗超出德意斯人的承受範圍時,他們就會將我們的親王殿下放在談判桌上,我們也能用武力優勢爭取最好的結果。”

    “不過……”阿蘭接過了同僚的話,他似乎仍有些猶豫。“我的陛下!這一切還都不是最棘手的事!”

    “哦?”皇帝皺起了眉頭。

    “陛下,您看看這個吧!”阿蘭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今天一早剛剛得到的,來自多特蒙德.安魯.內塔加波元帥的親筆信!”

    唯甦里.阿爾法.莫瑞塞特慎重的接過了信紙,他在剛剛得到山戰報的時候就曾考慮過夫的反應,如果他的料想不差,這位水仙騎士團的最高統帥一定會像精神病人那樣瘋狂的詛咒。

    看著揚灑著文字的信紙,阿爾法三世的眉頭越皺越深。

    當皇帝把信紙放下的時候,近衛軍總參謀長嘲諷似的望了望阿蘭,這麼重要的事他竟然不知道!很明顯,阿蘭已經打算在山事件上與自己劃清界限,也許……這頭老已經嗅到了氣味。瓦利爾.西普留斯元帥轉而低垂下頭,沒人知道他在琢磨什麼。

    阿蘭望著皇帝嘆了口氣。“水仙騎士團紅虎沖鋒師差點被德意斯人的條頓騎士團打散了建制,侵略者使這個大名鼎鼎的英雄師失去了兩個團的番號。我相信,這對水仙騎士和安魯家族來說都是奇恥大辱,更別提他們的子弟被人俘獲了!”

    “所噎…陛下,相信您也看到了!”老元帥指了指桌面上那封信,“多特蒙德元帥要求軍部對山事件做出解釋,如果他得不到滿意的答復,他就要用安魯的方式解決問題。陛下您知道嗎?安魯的軍統當局已開始武裝預備役,水仙郡內地的部隊都已做好了出兵的準備!他們都在等待多特蒙德元帥下命令,或者說,他們都在等待軍部和皇帝陛下您的回應!”

    “是的是的!我知道!”阿爾法三世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水仙騎士團的異動。“這個問題……確實很棘手!如果不給老朋友多特蒙德一個明確的答復,相信他確實會用安魯家族慣常的方式解決問題,沒人能在侵犯安魯之後還能自由自在的活在世上。”皇帝這樣想著。

    “但是……安魯會有違抗帝國法典的決心嗎?”三世陛下有些狐疑的向元帥問到。“根據泰坦法典,沒有皇室的許可,水仙騎士團任何團以上部隊都不得私自走出安魯領地,多特蒙德……會有挑戰皇權的勇氣嗎?”

    “陛下!”近衛軍總參謀長瓦利爾.西普留斯元帥站了起來,他借過了阿蘭元帥的地圖。“帝國法典雖然明確規定水仙騎士不得私自走出領地,但卻沒規定安魯不得出國。我相信,水仙騎士團會像德意斯人一樣,他們會借道帝國東北方的捷洛克王國。捷洛克王國吃過雅利安人許多苦頭,他們又和水仙騎士一樣抵御著波西斯人。歷史上,安魯家族曾經多次從波西斯人的手中拯救這個王國!所以,為了不與泰坦法典相抵觸,多特蒙德元帥一定會借道捷洛克侵入德意斯,而捷洛克國王也一定會同意老戰友的請求。”

    阿爾法三世徹底呆掉了!是啊!水仙騎士團完全可以不冒抵觸律法的風險,借道與雅利安人有著深仇大恨的捷洛克攻入德意斯,為他們的騎士和子弟雪恥!這位皇帝突然想到了幾年前與意利亞人的那場戰爭,當時的水仙騎士團用兩個方面軍的兵力就差點顛覆一個歷史悠久的王朝,那麼……德意斯人是安魯的對手嗎?一旦德意斯人阻擋不了水仙騎士的進攻,他們一定會用小奧斯卡的命對其進行要挾,這樣一來,安魯的進攻就顯禱有什麼必要了!畢竟,德意斯人的手里還掌握著重要的籌碼,那麼……多特蒙德到底是要干什麼呢?

    阿蘭看出了皇帝的疑惑,這位老元帥輕輕的咳嗽了一聲,他成功的吸引了皇帝的注意。

    “陛下,當務之急,是在邊境保持強大兵力的同時對德展開更加有力的外交攻勢!將武力威脅和必要的讓步結合起來,以換取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的自由。其實,您一定發現了,我們的這位親王殿下,才是真正的焦點。”

    “當然!我當然明白這件事!”皇帝點了點頭,“可水仙郡擺開了一副傾力一戰的架勢,他們甚至動員了預備役,他們有多少年沒有動員預備役了?也就是說,為了雪恥,他們連孩子都會投入戰場!所噎…我有點疑惑!安魯公爵難道不顧小兒子的命嗎?或是說……這個小兒子……本來就是可有可無?”

    皇帝猛然動容!他被自己的分析嚇到了!難道多特蒙德要借德意斯人的手解決小奧斯卡這個可以扭轉安魯家族命運的角?對自己的兒子他會下手嗎?皇帝咬了咬牙!突然不再疑惑了!為什沒會下手?安魯家族的長老對這個孩子充滿顧慮,他們一定會利用這個難得的機會解決問題!解決了小奧斯卡,救于斬斷了皇室和安魯的最後一點聯系!

    “不行!不行!安魯絕對不能采取對德的任何軍事行動!”皇帝大聲咆哮起來,他的表情將兩位元帥嚇了一跳。

    “抓緊時間與德王談判!我甚至可以用北方原屬德意斯的兩個省來換取我的小婿的命!安魯的任何行動都會威脅國家的布局和整體利益,我絕對不允許多特蒙德那樣做!”

    “可是……陛下!”阿蘭苦著一張臉,他那兩條白亮的眉毛都快擠到一塊兒了。“不允許水仙騎士團采取任何軍事行動,那麼您要我向多特蒙德元帥如何解釋這件事呢?畢竟他有充分的理由,他的小兒子被俘獲了!他的騎士失去了番號!他完全可以不顧軍部的訓令私自行動!所以陛下,您得為安魯找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

    皇帝也像老元帥那樣皺起了眉頭,這確實是個問題。不讓水仙騎士團行動,安魯怎麼會忍得下這口氣?想想被俘虜的子弟,想想被擊潰的紅虎,這一切都是安魯無法……

    等等!紅虎!

    皇帝突然靈機一動!

    “那麼……兩位元帥,你們看看我的安排行不行得通!我以泰坦皇帝的身份為紅虎策封!名號雖然仍是紅虎,但我可以為它擴大建制,他們不是失去了兩個團的番號嗎?我可以把它變成紅虎騎兵軍,這樣它就有了三個全新的師級番號!然後……我再把紅虎原有將領的軍餃提升一級,並為所有幸存的紅虎戰士授勛!”

    阿蘭默默的點了點頭,但一邊的瓦利爾.西普留斯元帥卻提出疑問。

    “陛下,為紅虎將領升職,為紅虎戰士授勛,這我可以理解,但為什麼要為紅虎擴編呢?這是多特蒙德元帥自己的事!”

    皇帝搖了搖頭,“我的總參謀長大人,只有這樣才能令安魯家族無法拒絕。我為什麼要為紅虎擴編?就是要將水仙騎士團的這支英雄部隊留在西北邊境繼續作戰,並且讓它形成更具規模的戰斗力,滿足安魯人要向德意斯人報復的心願。多特蒙德應該看得出來,這是我對他最大的讓步!當然,多特蒙德會考慮向西北增兵又或直接派遣一個方面軍,但……一個整編騎兵軍,是我所能接受的底限!”

    “可是……”瓦利爾再次謹慎的提問。“陛下您的這種安排會使帝國的西北方出現一支強大的騎兵力量!而且……這支騎兵忠于安魯……會不會……造成什麼麻煩?”

    皇帝擺了擺手,“難道你是在擔心安魯的這支部隊會對皇室產生威脅?都林距離西北邊疆還很遙遠,再說,紅虎是小奧斯卡的直屬部隊,通過山阻擊戰,我相信紅虎的將領和士兵更會遵從親王的命令,是奧斯卡給他們帶來偉大的勝利和無盡的榮耀,士兵們最開重這些!”

    阿蘭再次點頭,“陛下說的對!而且,這也是目前唯一能夠平息安魯公爵怒火的辦法!我們不管多特蒙德元帥是否真的生氣,就目前的形勢來說,把水仙騎士團的對德攻勢掌握在軍部和皇室能夠接受的範圍內就行了!”

    “沒錯!沒錯!全新的紅虎會釋放更加巨大的威力,邊境那邊的德意斯人要倒霉了!而且……這也符合軍部對德意斯加強武力威脅力度的策略!”阿爾法三世終于露出笑臉,他覺得自己的辦法真是棒極了,這位陛下有些自得。

    看了看座鐘上的時間,皇帝輕松的嘆息了一聲。“兩位元帥,不耽誤你們的時間了,快去忙吧!我相信有很多事都在等著你們!”

    近衛軍總參謀長瓦利爾元帥向皇帝敬禮,可就在他要轉身的時候卻發現銀狐阿蘭似乎並不打算離開這間密室。

    “我的軍務大臣,你還有什麼事嗎?”皇帝有些詫異的望著阿蘭。

    “是的陛下,請允許我再耽誤您一些時間。”

    阿爾法三世望了望呆在原地的總參謀長,“瓦利爾元帥,您可以回去了!”

    瓦利爾再次敬禮,就在皇帝的機要秘書為他打開房門的時候,總參謀長與銀狐快速的對視了一眼。我們看得出,兩人的眼光中都閃爍著不友善的光芒。而且……瓦利爾越來越相信,銀狐一定察覺到了什麼。

    房門再次緊閉,皇帝示意帝隊的支柱坐了下來。

    “陛下!有些問題……不知該不該說!”

    “二十一區嗎?”阿爾法三世並不傻,他早就猜到阿蘭會說什麼。

    “是的陛下,我相信,整個帝國清楚二十一區真正面目的人除了駐守在那里的聖騎士團,就不外乎五個人!”

    皇帝點了點頭,“我算一個,你算一個!加上近衛軍總參謀長,帝國保密司司長,還有駐守西北的斯坦貝維爾公爵。”

    阿蘭嘆息了一聲,“陛下,相信您已經對德意斯人發動此次突襲的目的十分清楚了。既然……德意斯人已經發現了二十一區的秘密,那麼我有理由懷疑,問題就出在五名知情者的身上。”

    阿爾法三世深鎖著眉頭。當他得知德意斯人通過秘密突襲出現在山附近地區時,這位陛下就已經開始算計!二十一區的秘密已經暴露了!可是……除去皇帝自己,剩下的四名知情者都是阿爾法三世極為信任的重臣,這四個人沒有任何道理向德意斯人出賣國家的最高機密。

    “菲力普……”皇帝向自己的機要秘書示意了一下。知機的古里安伯爵馬上回避,他迅速走出了密室。

    “黃金啊黃金!”阿爾法三世望著屋頂發出一聲莫名其妙的感嘆,不過之後他又轉而面對銀狐阿蘭。

    “呵呵,我的元帥,我倒是希望德意斯人真的能夠趕到二十一區,就算他們動員了四萬多人的力量,王朝的聖騎士仍會給他們以沉重的打擊,不過,聖騎士團在最後也一定難以避免覆滅的命運!可我要這些連門都不出的家伙干什麼?你知道照料一個聖騎士組成的師團要費多少金幣嗎?那可是皇室自己的私房錢!”

    阿蘭未置一詞,他不清楚聖騎士團的戰斗力,也不清楚皇室是在用國庫養育這支特殊部隊。

    皇帝的牢似乎沒完沒了,他瞪著眼楮不斷的叫囂。

    “就算那些穿金掛銀的家伙把黃金儲備庫丟了又怎樣?二十一區的地下只剩下一堆廢鐵!黃金儲備?呵呵!竟然有人在打王朝黃金儲備的主意!這群白痴難道不知道泰坦的黃金儲備已經跟隨莫瑞塞特皇室的先祖入土了嗎?”

    阿蘭元帥悚然動容。“陛下!您是說……您是說聖騎士團在看守一個……一個……”

    “一個廢墟和一堆廢鐵!就是這樣!”阿爾法三世惱火的避開頭,他不想承認莫瑞塞特皇家只是一個外表光鮮亮麗的窮光蛋。其實皇室的財富在三代帝王之前就已枯竭,莫瑞塞特只是在靠國庫和稅收維持統治。追本溯原,這才是泰坦帝王在百年闌斷提高稅率不斷加強剝削力度的根本原因。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皇帝突然不耐煩的向阿蘭元帥擺了擺手,“現在你知道啦?二十一區除了一個從來都不會走出那片山谷的聖騎士團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雖然事實是這樣,但我們一定要糾出那個泄露秘密的人!”

    阿蘭點了點頭,“是的陛下,我也是這樣想的,而且,我就要說到最關鍵、最迫切的那件事了!”

    皇帝有些詫異,“最關鍵、最迫切的事不是已經交代完了嗎?”

    “陛下,我是說……帝事局,已經過長達五年的準備!人力資醞資源都已擁有相當的規模,我覺得,帝國應該為這個全新的特勤部門正式掛牌了!”

    “為什麼?”阿爾法三世更詫異了,“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難道你覺得軍部的工作還不夠繁忙?帝國的麻煩還不夠多?”

    “陛下,軍事局的掛牌開張!正是為了解決目前困擾帝國的各種麻煩,比方說……追查那個泄露國家最高機密的人,再比方說……”阿蘭突然在這里停下了,他緊緊盯住皇帝的眼楮。

    “還有什麼?”

    “陛下!我們可以派遣一支精銳的特別行動部隊深入德意斯,在我方軍事特工的協助下營救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您覺得……這個主意怎麼樣?”

    很明顯,阿爾法三世被銀狐的提議嚇了一跳,這位陛下過了好半天才回過神兒來。

    “可是……可是……我們現在甚至不清楚小奧斯卡被關在哪,我們甚至不清楚他的傷勢如何、是否還活著!德意斯人封鎖了一切關于他的消息,我相信控制他的力量一定非常強大!”

    阿蘭搖了搖頭,“陛下!雖然目前我們仍不清楚德意斯人將親王殿下藏在哪里,但當談判開始之後就不會這樣了。我們的談判代表首先要確定的一件事就是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的生命安全和生活環境是否得到保障,並且我方代表要經常對殿下進行探視。這樣一來,德意斯人就無法再保密了,我們的殿下就會暴露在早的陽光中。當然,營救行動將像談判過程一樣,要有長期、細致的準備過程。”

    “萬一……萬一失敗了呢?”

    銀狐阿蘭露出了一臉的決然,“我的陛下,咱們頸營救計劃是對軍事局的一項測試好了!如果陛下您不想對德意斯王國妥協,用犧牲國家利益去交換奧斯涅親王,那麼……我們就從現在開始祈禱,軍情局會在測試中得高分!”

    教歷797年4月17日晚,已經是點燃燈火的時候了,但都林城的市民仍在街道上俳徊,看得仔細一點,你會發現人們走動時的路線始終圍繞著販賣方報紙的書店。就在今天早晨,書商將作為主旋律的晨報和新聞報撤下了櫃台,換上了清一的紅皮小冊子。小冊子的封面很簡單,只是用版畫的筆觸勾勒著一副頭像,頭像背後是一座低矮的山巒。

    一早出門的都林人將小冊子搶購一空!他們在供應早材咖啡店內大聲的朗誦!沒錯!這個小冊子的作者是泰坦當代最著名的小說家、散文家——愛倫.里維拉、一個37歲左右的中年人。在愛倫.里維拉的寫作生涯中,這位平民出身的泰坦文壇領袖最不喜歡為貴族階層歌功頌德!但是這一次,當帝部請求他為山阻擊戰書寫一冊報告作品的時候,愛倫.里維拉欣然接受了。

    這位大文豪在扉頁上寫到︰“轉述幸存者的回憶,未加修飾、未加雕琢,為泰坦民眾展示一場反侵略戰爭的真實全貌。”

    這位大文豪又在最末頁的後記中寫到︰“時光流逝,反抗侵略者的戰爭打打停停,不變的,只有戰士們的心!”

    終于,印有方出版局字樣的馬車從街口那邊駛來了!恭候多時的人們立刻圍攏上去,他們已經等不及了。這個世界上,有許多東西值得永遠珍藏,比方說,愛倫.里維拉的著作,又或者,對英烈的緬懷和勝利時刻的圖景!

    人群令馬車難以前進,駕駛馬車的是一位公務員,他可不敢用馬鞭趕走這些強盜一樣瘋狂的人,因為人群中甚至還有為數不少的。

    一個大膽的小伙子揭開了馬車的後蓬,可這個冒失的家伙竟然踫掉了固定書箱的繩索。可這小子轉而一喜,他開心的撕開書箱,在行駛的馬車上不斷傾倒紅皮的小冊子。人們發出悅耳的歡呼聲!當這個勇敢的小伙子從被迫停下來的馬車上跳下來的時候,幾位大膽的還撲上去親吻了他的嘴唇。

    興奮的小伙子將紅的小冊子灑向天空,人們紛紛伸出手,迎接自天而降的血。仿佛,他們是在追逐著幸福,追逐著榮譽,追逐著勇士們的腳步!

    愛倫.里維拉寫在《山阻擊戰始末》後記中的最後一句話︰“感謝祖國母親,是她將我生于泰坦的國土,是她讓我成為偉大的泰坦民族的一員,也是她,讓我處于無數勇士用血肉築灸鋼鐵城牆之中。”

    沒錯!泰坦民族,是可愛的民族,是富有血和斗爭精神的民族。盡管泰坦民族中的大部分人在忍受一小部分人的統治和壓迫,盡管這個民族中的大部分人被口糧和生計折磨得近乎麻木。但泰坦的民族血脈仍在流淌最鮮的顏,泰坦民族的精神仍受勇士的燻陶和鼓舞!

    半個月了!在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的肯辛特宮門外,總會聚集動情的群眾,他們徹不眠,在民族英雄的殿宇四周點燃長明燈,並用無數鮮和捆綁著祝福結的樹枝裝點宮殿四周的每一個角落。

    今,依然如此!寶石街10號因英雄而散發著從未有過的光和熱。人們不停的念頌著神明的頌詞,他們在用最虔誠的心靈祈求神明,祈求神明將一位偉大的勇士歸還給他們。

    人群突然散開,他們為即將通過宮門的馬車讓開了一條路。馬車通體黝黑,散發著古董的光澤,在車廂四圍,用銀線描畫著無數安魯人崇拜的朵。

    人們面對馬車紛紛跪了下來,他們將鮮拋灑在馬車上,獻上聲聲慰問和祝福。

    薩沙伊.內塔加波.安魯靜靜的打量著車窗外的一切,她知道,她根本不需要這些。她的愛人離開她了,她要為愛人做點什麼!要不然的話,分離的苦楚海憂的疼痛會將她變成一只瘋狂的野獸!

    安魯家族最高貧的馬車停在了肯辛特宮的門口,不過它的主人已由奧斯卡換成了小。薩沙奪門而出,車廂里有一股淡淡的煙草味,這令她難以忍受,因為這令她想起愛人,想起她的奧斯卡哥哥!

    小竟然在布滿玻璃窗的日光室內穿戴了一身戎裝,精光耀眼的鎧甲在繁星下閃爍著動人的光澤。此時的薩沙已經一掃午時的頹唐,她舞動著一支士使用的窄刃長劍,並在室內一側樹立的假人上不斷的留下劍痕。

    提勁!沉腰!彈腿的同時借力轉身,揮劍直刺!手腕傳來的巨痛令薩沙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又錯了!

    “不對!不對!”奧斯卡用騰條打開了直刺而來的長劍,他上前敷在小的身後,一手扶著薩沙的腰,一手帶領薩沙持劍。

    “跟我做!”奧斯卡沖發出命令。“來!提勁……沉腰……彈腿的同時借力轉身!注意腰部力量的變化!將重心沉下去!好……揮劍直刺!”

    感受著哥哥的氣息,感受著哥哥的體溫,薩沙終于完成了這個高難度的劍勢,望著刺入假人體內的長劍,薩沙駭然轉身。

    “哥哥!奧斯卡!”

    空蕩蕩的房間回蕩著小的聲音,薩沙靠在玻璃窗上,對著窗外傻傻眨著眼楮的繁星,落下一顆滾燙的淚珠。

    “小!他們都到齊了!”不知何時,阿歐卡亞已經出現在門口。

    薩沙媚擦了把臉,她背轉身,將長劍“嗆”的一聲插入銅鞘。

    “叫他們在密室等我!”沒有一絲波動,薩沙伊.內塔加波.安魯的話語透露著前所未有的冰冷。

    騙子里奇、多拉米.貝辛格、毒醫帕爾斯、偉克上校、斧子殺人魔小戈多、大塊頭佛利、巢穴的多爾姆.奧勒,還有幾位薩沙不認識的行各異的人,這些人在密室內交頭接耳,不知在議論著什麼。

    安魯家族的小走入房間,男士們紛紛用最謙卑的姿勢向這位致敬。只有大塊頭佛利站到了小的身側。

    “大家都坐吧,感謝你們的準時!還有,誰能為我介紹一下這幾位尊貴的客人?”

    多拉米這位犯罪之王呵呵笑了起來,“我身邊這位可不是什麼尊貴的東西,黑暗世界的人們習慣叫他左手,熟悉他的人都叫他威斯坦,一個只會用左手東西的盜賊。”

    這位名叫威斯坦的矮個子中年人向小微微欠身,不過他並不像犯罪之王形容的那麼簡單。“左手”在南方擁有一個龐大的盜賊行會和一個資金雄厚的走私團伙。

    “這位是我的老搭檔,羅特拜爾,綽號小丑!”騙子里奇指了指坐在自己身邊那位相貌清秀的年輕人。不過,我們要明確一下,小丑的歲數已經不小了,是他的化妝技術使其永保青。

    “這位是我的好朋友!”小戈多指了指身邊那位滿臉刀疤根本分辨不出相貌和年寄男人。“尊敬的小,他就是解剖手愛德華!他在入獄前是一位驗尸,也是一位著名的刑偵專家。”

    薩沙強忍著嘔吐的感覺向解剖手愛德華點了點頭,不過……她對這位刑偵專家倒是有些好奇。

    “愛德華先生,請原諒我的冒昧,您能告訴我您為什麼會入獄呢?您既然是一位刑偵專家,那麼就表明您一定是為……”

    “小!”解剖手愛德華打斷了薩沙的話,不過……光明神啊!愛德華的聲音實在是太難听了,就像他的聲帶被狼撕咬過一樣。“我會入獄是因為我謀殺了我的子和那個婊子的情夫,就是這對骯髒的狗男把我變成這副樣子的!他們用燃燒的炭塊塞進我的喉嚨,用我的解剖刀在我臉上劃了131條口子。”

    “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對你?”薩沙的臉難看極了。

    “因為……這個世界上……有些人……以折磨他人為樂。”

    “那……那後來呢?你是怎麼……怎麼殺掉……”

    “我將痛苦十倍奉還給他們,我用1310刀分割了他們的身體,然後看著我的狗一點一點的把他們吃掉。”

    薩沙用最大的耐力忍住了嘔吐的沖動。

    阿歐卡亞知機的踫了踫坐在自己身邊的一位漂亮。

    “我……我……我……我我……叫我小結巴……就……就行了!”小結巴不愧是小結巴,這位麗兼且口吃的仍在努力解釋著。

    “我……可噎…可噎…給……給……給……你們復制……任何文件!”

    薩沙點了點頭,“你所說的文件包括身份證明、國籍證明這些證章之類的東西嗎?”

    “當……當……當……當……當然啦!”

    在座的人全都松了口氣,他們生怕小結巴被她自己的舌頭給累死。

    “那麼……你們知道我將值得信任的朋友們請到這里是為了什麼嗎?”

    多拉米望了望眾人,他的身體狀況仍沒有什麼起,他覺得……自己該為小朋友做最後一件事了。

    “以全新的身份潛入德意斯,侍機而動,營救奧斯卡。”

    望著日漸消瘦的犯罪之王,小堅定的點了點頭。

    “那麼大家都應該知道這趟德意斯之行的危險!我最後再問一次,有人退出嗎?”薩沙打量著在座的人們。

    “我退出!”

    人們愕然相望,他們發現,竟是阿歐卡亞舉起了手!
回覆

使用道具 舉報

wwwai007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1:2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三集 第二章

    天鵝山,終于迎來了797年的天!茂密的叢林沿著山勢不斷變換著顏,草叢在嶙峋的山石間吐露新綠,不知名的野在林中的空地懾著日的陽光,綻放著彩繽紛的瑰麗朵!

    一窩小兔座先恐後的擠出地洞,它們猛力的呼吸著透露青草氣息的空氣,小心謹慎的打量著四周,在確定沒有危險的時候,在母兔的帶領下,孩子們開始了第一次地面活動,冬日地下的哺乳期,已令這些幼小的生命極為厭倦。

    一頭就快成年的小狼闖進了叢林,它四處聞嗅,在林中不斷留下自己的氣味,這片領地就要是它的了,它相信自己會在將來像它的父母那樣,經營比現在更大的一片區域。

    小天鵝變成了大天鵝,它們經歷了整個冬天的風雪洗禮。冰雪和霜寒令它們的羽毛從雜亂的淡灰變成了潔淨的純白,嚴冬和暴雪令它們的體魄變得結實有力。

    徜徉在湖面上,年幼的大天鵝逐漸匯聚,它們用高亢的啼鳴進行溝通,用拍打翅膀和互相摩擦來享受年輕的友情。很快,年輕的天鵝組成了自己的群落。光明神這位偉大的造物主將飛翔的信息傳遞給麗的生物,天鵝群突然開始在湖面上飛奔,年輕的翅膀張了開來,不斷拍打。氣流在上升,身體在翱翔,第一次飛翔的大天鵝終于見證了天空的神奇和偉大。

    “快看!又是一群!”阿萊尼斯指著蔚藍的天空,她開心的笑著。

    天鵝山城堡的寬大陽台內擺放著一張軟,陽光投射在軟的鏤蕾絲帳幕上,軟內浮起無數紋的陰影,微風吹過,陰影就像飄舞的飛絮一樣輕輕擺蕩。

    望著帳外“暗淡”的天空,薩沙伊顯得那樣的虛弱疲憊,她想掙扎著坐起,卻又無力的跌入靠枕。

    阿萊尼斯就坐在邊,她從天空收回快樂的目光,轉而望著“病入膏肓”的小低嘆了一口氣。要不是她吩咐佣人把薩沙的臥抬入陽台,相信“安魯的水仙冠”一定會在她那漆黑的臥室里慢慢枯萎,直至死去。

    “薩沙!這是萬物復甦的天,算我求你了,別再這樣折磨自己!”

    “我有嗎?”薩沙倔強的別開頭。

    阿萊尼斯翻了個白眼,“你有嗎?你說有沒有!你已經兩天沒吃東西!”

    “我不餓!”

    阿萊尼斯一邊搖頭一邊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她為小揭開帳,陽光爭先恐後的涌了進來,薩沙在這片夢般的光彩中迷失了眼楮。

    “別這樣!”

    “你需要陽光,需要熱餐,還需要走動和……”

    “阿萊尼斯!我只需要他!你知道的!我只需要他平安無事的消息!”

    “他當然平安無事!”阿萊尼斯興奮的抓住小的手,“他是帝國的英雄、軍人的偶像!你知道嗎?都林的街道上,只要有一個人說起他的名字,千萬人都會為他歡呼!他是我的未婚夫,似乎……也是你的。”帝國公主說完之後不望了望薩沙指上的寶石戒指。

    “我不想听到這些,尤其是英雄這個詞。你知道英雄這個詞在水仙郡的意義嗎?這個詞只代表生者對死者的緬懷和無盡的痛苦。”

    阿萊尼斯怔了怔,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薩沙伊。

    好半晌,阿萊尼斯才幽幽的靠坐回椅子。

    “薩沙,相信我,奧斯卡會沒事的,我們的未婚夫可沒長著一副短命相,帝國會不惜一切代價換回他的自由!再說外務部最高級別的代表團已經在前往德意斯王都的路上,相信不久之後就會有好消息。”

    望了望已經等在落地窗旁的聖騎士,阿萊尼斯終于流露出落寂擔憂的神情,她將薩沙攬在懷里,並親吻了小的面郟。

    “小家伙!答應我!別再這樣對待自己,奧斯卡一定會回到我們的身邊,千萬別讓他看到你現在這副樣子!”

    薩沙終于點了點頭,“你要走了嗎?”

    “是的!”阿萊尼斯懊惱的瞪了一眼門邊的聖騎士。“整個帝國都已經進入戰備狀態,特勤處在四處搜捕為德意斯工作的密探,近衛軍在封鎖道路、準備攻勢,連我這位公主都要深居簡出,以防不測。”

    薩沙在阿萊尼斯就要離開邊的時候拉住了她的手。

    “謝謝你!”

    阿萊尼斯捏了一下小的臉蛋兒,然後她便施施然的走出陽台步出臥室。當為小帶上房門的時候,這位帝國公主突然對身後的聖騎士笑了一笑,“看到了嗎?她還真是一支怯弱的朵。”

    “軟弱!無能!”阿爾法三世皺緊了眉頭,他似乎在思考問題,可好半天他也沒得出結論。“那麼……誰能告訴我?我還能用什麼代表卑怯的詞語形容我的帝人?”

    “陛下,這就是這次軍議的議題嗎?”阿蘭元帥在自己的座位上發言了,作為近衛軍的最高統帥,他必須對皇帝的謾罵和指責做出回應。

    “是的!是的!”憤怒的皇帝緊盯著元帥的眼楮。“如果我的軍務大臣能夠回答這個問題,那麼我會非常非常滿意!”

    “陛下!”輪到近衛軍總參謀長發言了,“帝國的軍隊並不軟弱,也並不無能!相信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和山上的11116名勇士已用行動回答了這個問題。”

    “哈哈哈哈!”皇帝突然笑了起來,不過他立刻換上了一副陰冷至極的面孔。“謝天謝地!我的總參謀長閣下,你竟然還記得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和山上的11116名勇士!山阻擊戰已經過去18天,德意斯人的殘余部隊已經撤回他們的老家,那麼請你告訴我,你在這18天中,為親王殿下和犧牲的將士都做過些什麼?”

    近衛軍總參謀長望了望一邊的阿蘭,不過他失望了,銀狐這條老狗似乎並不打算為他解圍。總參謀長只得硬著頭皮面對皇帝的怒火。

    “陛下!我的參謀部在討論……”

    “夠了!”阿爾世媚撥開桌面上的一大堆軍報。“你的參謀部永遠都在討論,永遠都在制訂那些根本無法實現的計劃,對這個我一清二楚,不用你再提醒我!”

    總參謀長縮回脖子,他用眼角的余光掃了一眼阿蘭,他知道這個老該發言了。

    “陛下!”果然,阿蘭元帥發言了,他將自己隨身攜帶的一支畫筒打了開來,軍務大臣從內里取出一張地圖,在皇帝的桌案上鋪了開來。

    “陛下,您現在看到的是晰與瑞爾王國郝意斯王國接壤的西北邊境地區。微臣已經囑咐作戰部以及斯坦貝維爾家族開始了一次大規模進攻的準備工作,由于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還掌握在德意斯人的手中,所以我將這次進攻的重點放在了瑞爾王國。西部的第十一、第十和西北的第十二軍區已在邊境內側集結了二十個師的兵力,斯坦貝維爾家族更是動員了領內所有的軍隊和預備役,我們打算……”

    “我的元帥!”皇帝突然打斷了阿蘭的話,“我相信你,也相信你的部署。放手去干吧,我的金獅印信隨時為你準備!但別忘了,對瑞爾人一定要給予最沉重的打擊!也別忘了向西方王國聯盟施加壓力,不過我相信聯盟一定會理解咱們的行動。瑞爾既然敢向德意斯人借道,那麼他們就要為這種違犯國家權益的行為擔負責任!”

    “感謝陛下對我的信任,我和近衛軍再不會讓您失望!”銀狐阿蘭向皇帝致意,他將自己的軍帽捧在胸前,態度十分卑微。

    “不過……陛下!”銀狐的臉陷入焦慮,“德意斯人才是我們真正的勁敵,通過他們這次投入空前的突襲,我完全可以相信這個習慣侵略嗜好戰爭的民族對晰的圖謀已經上升至發動全面戰爭的階段。”

    皇帝點了點頭,如果不是他的小奧斯卡被俘虜了,他就會在得到山戰報的第一時間對德宣戰。

    “但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德意斯人似乎已經放棄了進一步的軍事行動!”阿蘭指示了地圖上的幾處位置。“他們將邊境內側的軍隊撤入了幾處堅固的要塞,完全擺出一種防守的姿態。所以,我委托斯坦貝維爾家族繼續加強對其邊境防線的襲擾和武力壓制!”

    “沒錯!”近衛軍總參謀長終于找到機會發言了,“陛下,對德意斯人,軟弱的防守是行不通的,只有像俄列人那樣不斷的進攻才能消磨雅利人的侵略意志,在邊境線上保持強大的兵鋒,對其邊境要塞進行不斷的襲擾,這不但能保證對德的武力優勢,還能保證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的生命安全,當防線上的消耗超出德意斯人的承受範圍時,他們就會將我們的親王殿下放在談判桌上,我們也能用武力優勢爭取最好的結果。”

    “不過……”阿蘭接過了同僚的話,他似乎仍有些猶豫。“我的陛下!這一切還都不是最棘手的事!”

    “哦?”皇帝皺起了眉頭。

    “陛下,您看看這個吧!”阿蘭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今天一早剛剛得到的,來自多特蒙德.安魯.內塔加波元帥的親筆信!”

    唯甦里.阿爾法.莫瑞塞特慎重的接過了信紙,他在剛剛得到山戰報的時候就曾考慮過夫的反應,如果他的料想不差,這位水仙騎士團的最高統帥一定會像精神病人那樣瘋狂的詛咒。

    看著揚灑著文字的信紙,阿爾法三世的眉頭越皺越深。

    當皇帝把信紙放下的時候,近衛軍總參謀長嘲諷似的望了望阿蘭,這麼重要的事他竟然不知道!很明顯,阿蘭已經打算在山事件上與自己劃清界限,也許……這頭老已經嗅到了氣味。瓦利爾.西普留斯元帥轉而低垂下頭,沒人知道他在琢磨什麼。

    阿蘭望著皇帝嘆了口氣。“水仙騎士團紅虎沖鋒師差點被德意斯人的條頓騎士團打散了建制,侵略者使這個大名鼎鼎的英雄師失去了兩個團的番號。我相信,這對水仙騎士和安魯家族來說都是奇恥大辱,更別提他們的子弟被人俘獲了!”

    “所噎…陛下,相信您也看到了!”老元帥指了指桌面上那封信,“多特蒙德元帥要求軍部對山事件做出解釋,如果他得不到滿意的答復,他就要用安魯的方式解決問題。陛下您知道嗎?安魯的軍統當局已開始武裝預備役,水仙郡內地的部隊都已做好了出兵的準備!他們都在等待多特蒙德元帥下命令,或者說,他們都在等待軍部和皇帝陛下您的回應!”

    “是的是的!我知道!”阿爾法三世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水仙騎士團的異動。“這個問題……確實很棘手!如果不給老朋友多特蒙德一個明確的答復,相信他確實會用安魯家族慣常的方式解決問題,沒人能在侵犯安魯之後還能自由自在的活在世上。”皇帝這樣想著。

    “但是……安魯會有違抗帝國法典的決心嗎?”三世陛下有些狐疑的向元帥問到。“根據泰坦法典,沒有皇室的許可,水仙騎士團任何團以上部隊都不得私自走出安魯領地,多特蒙德……會有挑戰皇權的勇氣嗎?”

    “陛下!”近衛軍總參謀長瓦利爾.西普留斯元帥站了起來,他借過了阿蘭元帥的地圖。“帝國法典雖然明確規定水仙騎士不得私自走出領地,但卻沒規定安魯不得出國。我相信,水仙騎士團會像德意斯人一樣,他們會借道帝國東北方的捷洛克王國。捷洛克王國吃過雅利安人許多苦頭,他們又和水仙騎士一樣抵御著波西斯人。歷史上,安魯家族曾經多次從波西斯人的手中拯救這個王國!所以,為了不與泰坦法典相抵觸,多特蒙德元帥一定會借道捷洛克侵入德意斯,而捷洛克國王也一定會同意老戰友的請求。”

    阿爾法三世徹底呆掉了!是啊!水仙騎士團完全可以不冒抵觸律法的風險,借道與雅利安人有著深仇大恨的捷洛克攻入德意斯,為他們的騎士和子弟雪恥!這位皇帝突然想到了幾年前與意利亞人的那場戰爭,當時的水仙騎士團用兩個方面軍的兵力就差點顛覆一個歷史悠久的王朝,那麼……德意斯人是安魯的對手嗎?一旦德意斯人阻擋不了水仙騎士的進攻,他們一定會用小奧斯卡的命對其進行要挾,這樣一來,安魯的進攻就顯禱有什麼必要了!畢竟,德意斯人的手里還掌握著重要的籌碼,那麼……多特蒙德到底是要干什麼呢?

    阿蘭看出了皇帝的疑惑,這位老元帥輕輕的咳嗽了一聲,他成功的吸引了皇帝的注意。

    “陛下,當務之急,是在邊境保持強大兵力的同時對德展開更加有力的外交攻勢!將武力威脅和必要的讓步結合起來,以換取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的自由。其實,您一定發現了,我們的這位親王殿下,才是真正的焦點。”

    “當然!我當然明白這件事!”皇帝點了點頭,“可水仙郡擺開了一副傾力一戰的架勢,他們甚至動員了預備役,他們有多少年沒有動員預備役了?也就是說,為了雪恥,他們連孩子都會投入戰場!所噎…我有點疑惑!安魯公爵難道不顧小兒子的命嗎?或是說……這個小兒子……本來就是可有可無?”

    皇帝猛然動容!他被自己的分析嚇到了!難道多特蒙德要借德意斯人的手解決小奧斯卡這個可以扭轉安魯家族命運的角?對自己的兒子他會下手嗎?皇帝咬了咬牙!突然不再疑惑了!為什沒會下手?安魯家族的長老對這個孩子充滿顧慮,他們一定會利用這個難得的機會解決問題!解決了小奧斯卡,救于斬斷了皇室和安魯的最後一點聯系!

    “不行!不行!安魯絕對不能采取對德的任何軍事行動!”皇帝大聲咆哮起來,他的表情將兩位元帥嚇了一跳。

    “抓緊時間與德王談判!我甚至可以用北方原屬德意斯的兩個省來換取我的小婿的命!安魯的任何行動都會威脅國家的布局和整體利益,我絕對不允許多特蒙德那樣做!”

    “可是……陛下!”阿蘭苦著一張臉,他那兩條白亮的眉毛都快擠到一塊兒了。“不允許水仙騎士團采取任何軍事行動,那麼您要我向多特蒙德元帥如何解釋這件事呢?畢竟他有充分的理由,他的小兒子被俘獲了!他的騎士失去了番號!他完全可以不顧軍部的訓令私自行動!所以陛下,您得為安魯找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

    皇帝也像老元帥那樣皺起了眉頭,這確實是個問題。不讓水仙騎士團行動,安魯怎麼會忍得下這口氣?想想被俘虜的子弟,想想被擊潰的紅虎,這一切都是安魯無法……

    等等!紅虎!

    皇帝突然靈機一動!

    “那麼……兩位元帥,你們看看我的安排行不行得通!我以泰坦皇帝的身份為紅虎策封!名號雖然仍是紅虎,但我可以為它擴大建制,他們不是失去了兩個團的番號嗎?我可以把它變成紅虎騎兵軍,這樣它就有了三個全新的師級番號!然後……我再把紅虎原有將領的軍餃提升一級,並為所有幸存的紅虎戰士授勛!”

    阿蘭默默的點了點頭,但一邊的瓦利爾.西普留斯元帥卻提出疑問。

    “陛下,為紅虎將領升職,為紅虎戰士授勛,這我可以理解,但為什麼要為紅虎擴編呢?這是多特蒙德元帥自己的事!”

    皇帝搖了搖頭,“我的總參謀長大人,只有這樣才能令安魯家族無法拒絕。我為什麼要為紅虎擴編?就是要將水仙騎士團的這支英雄部隊留在西北邊境繼續作戰,並且讓它形成更具規模的戰斗力,滿足安魯人要向德意斯人報復的心願。多特蒙德應該看得出來,這是我對他最大的讓步!當然,多特蒙德會考慮向西北增兵又或直接派遣一個方面軍,但……一個整編騎兵軍,是我所能接受的底限!”

    “可是……”瓦利爾再次謹慎的提問。“陛下您的這種安排會使帝國的西北方出現一支強大的騎兵力量!而且……這支騎兵忠于安魯……會不會……造成什麼麻煩?”

    皇帝擺了擺手,“難道你是在擔心安魯的這支部隊會對皇室產生威脅?都林距離西北邊疆還很遙遠,再說,紅虎是小奧斯卡的直屬部隊,通過山阻擊戰,我相信紅虎的將領和士兵更會遵從親王的命令,是奧斯卡給他們帶來偉大的勝利和無盡的榮耀,士兵們最開重這些!”

    阿蘭再次點頭,“陛下說的對!而且,這也是目前唯一能夠平息安魯公爵怒火的辦法!我們不管多特蒙德元帥是否真的生氣,就目前的形勢來說,把水仙騎士團的對德攻勢掌握在軍部和皇室能夠接受的範圍內就行了!”

    “沒錯!沒錯!全新的紅虎會釋放更加巨大的威力,邊境那邊的德意斯人要倒霉了!而且……這也符合軍部對德意斯加強武力威脅力度的策略!”阿爾法三世終于露出笑臉,他覺得自己的辦法真是棒極了,這位陛下有些自得。

    看了看座鐘上的時間,皇帝輕松的嘆息了一聲。“兩位元帥,不耽誤你們的時間了,快去忙吧!我相信有很多事都在等著你們!”

    近衛軍總參謀長瓦利爾元帥向皇帝敬禮,可就在他要轉身的時候卻發現銀狐阿蘭似乎並不打算離開這間密室。

    “我的軍務大臣,你還有什麼事嗎?”皇帝有些詫異的望著阿蘭。

    “是的陛下,請允許我再耽誤您一些時間。”

    阿爾法三世望了望呆在原地的總參謀長,“瓦利爾元帥,您可以回去了!”

    瓦利爾再次敬禮,就在皇帝的機要秘書為他打開房門的時候,總參謀長與銀狐快速的對視了一眼。我們看得出,兩人的眼光中都閃爍著不友善的光芒。而且……瓦利爾越來越相信,銀狐一定察覺到了什麼。

    房門再次緊閉,皇帝示意帝隊的支柱坐了下來。

    “陛下!有些問題……不知該不該說!”

    “二十一區嗎?”阿爾法三世並不傻,他早就猜到阿蘭會說什麼。

    “是的陛下,我相信,整個帝國清楚二十一區真正面目的人除了駐守在那里的聖騎士團,就不外乎五個人!”

    皇帝點了點頭,“我算一個,你算一個!加上近衛軍總參謀長,帝國保密司司長,還有駐守西北的斯坦貝維爾公爵。”

    阿蘭嘆息了一聲,“陛下,相信您已經對德意斯人發動此次突襲的目的十分清楚了。既然……德意斯人已經發現了二十一區的秘密,那麼我有理由懷疑,問題就出在五名知情者的身上。”

    阿爾法三世深鎖著眉頭。當他得知德意斯人通過秘密突襲出現在山附近地區時,這位陛下就已經開始算計!二十一區的秘密已經暴露了!可是……除去皇帝自己,剩下的四名知情者都是阿爾法三世極為信任的重臣,這四個人沒有任何道理向德意斯人出賣國家的最高機密。

    “菲力普……”皇帝向自己的機要秘書示意了一下。知機的古里安伯爵馬上回避,他迅速走出了密室。

    “黃金啊黃金!”阿爾法三世望著屋頂發出一聲莫名其妙的感嘆,不過之後他又轉而面對銀狐阿蘭。

    “呵呵,我的元帥,我倒是希望德意斯人真的能夠趕到二十一區,就算他們動員了四萬多人的力量,王朝的聖騎士仍會給他們以沉重的打擊,不過,聖騎士團在最後也一定難以避免覆滅的命運!可我要這些連門都不出的家伙干什麼?你知道照料一個聖騎士組成的師團要費多少金幣嗎?那可是皇室自己的私房錢!”

    阿蘭未置一詞,他不清楚聖騎士團的戰斗力,也不清楚皇室是在用國庫養育這支特殊部隊。

    皇帝的牢似乎沒完沒了,他瞪著眼楮不斷的叫囂。

    “就算那些穿金掛銀的家伙把黃金儲備庫丟了又怎樣?二十一區的地下只剩下一堆廢鐵!黃金儲備?呵呵!竟然有人在打王朝黃金儲備的主意!這群白痴難道不知道泰坦的黃金儲備已經跟隨莫瑞塞特皇室的先祖入土了嗎?”

    阿蘭元帥悚然動容。“陛下!您是說……您是說聖騎士團在看守一個……一個……”

    “一個廢墟和一堆廢鐵!就是這樣!”阿爾法三世惱火的避開頭,他不想承認莫瑞塞特皇家只是一個外表光鮮亮麗的窮光蛋。其實皇室的財富在三代帝王之前就已枯竭,莫瑞塞特只是在靠國庫和稅收維持統治。追本溯原,這才是泰坦帝王在百年闌斷提高稅率不斷加強剝削力度的根本原因。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皇帝突然不耐煩的向阿蘭元帥擺了擺手,“現在你知道啦?二十一區除了一個從來都不會走出那片山谷的聖騎士團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雖然事實是這樣,但我們一定要糾出那個泄露秘密的人!”

    阿蘭點了點頭,“是的陛下,我也是這樣想的,而且,我就要說到最關鍵、最迫切的那件事了!”

    皇帝有些詫異,“最關鍵、最迫切的事不是已經交代完了嗎?”

    “陛下,我是說……帝事局,已經過長達五年的準備!人力資醞資源都已擁有相當的規模,我覺得,帝國應該為這個全新的特勤部門正式掛牌了!”

    “為什麼?”阿爾法三世更詫異了,“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難道你覺得軍部的工作還不夠繁忙?帝國的麻煩還不夠多?”

    “陛下,軍事局的掛牌開張!正是為了解決目前困擾帝國的各種麻煩,比方說……追查那個泄露國家最高機密的人,再比方說……”阿蘭突然在這里停下了,他緊緊盯住皇帝的眼楮。

    “還有什麼?”

    “陛下!我們可以派遣一支精銳的特別行動部隊深入德意斯,在我方軍事特工的協助下營救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您覺得……這個主意怎麼樣?”

    很明顯,阿爾法三世被銀狐的提議嚇了一跳,這位陛下過了好半天才回過神兒來。

    “可是……可是……我們現在甚至不清楚小奧斯卡被關在哪,我們甚至不清楚他的傷勢如何、是否還活著!德意斯人封鎖了一切關于他的消息,我相信控制他的力量一定非常強大!”

    阿蘭搖了搖頭,“陛下!雖然目前我們仍不清楚德意斯人將親王殿下藏在哪里,但當談判開始之後就不會這樣了。我們的談判代表首先要確定的一件事就是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的生命安全和生活環境是否得到保障,並且我方代表要經常對殿下進行探視。這樣一來,德意斯人就無法再保密了,我們的殿下就會暴露在早的陽光中。當然,營救行動將像談判過程一樣,要有長期、細致的準備過程。”

    “萬一……萬一失敗了呢?”

    銀狐阿蘭露出了一臉的決然,“我的陛下,咱們頸營救計劃是對軍事局的一項測試好了!如果陛下您不想對德意斯王國妥協,用犧牲國家利益去交換奧斯涅親王,那麼……我們就從現在開始祈禱,軍情局會在測試中得高分!”

    教歷797年4月17日晚,已經是點燃燈火的時候了,但都林城的市民仍在街道上俳徊,看得仔細一點,你會發現人們走動時的路線始終圍繞著販賣方報紙的書店。就在今天早晨,書商將作為主旋律的晨報和新聞報撤下了櫃台,換上了清一的紅皮小冊子。小冊子的封面很簡單,只是用版畫的筆觸勾勒著一副頭像,頭像背後是一座低矮的山巒。

    一早出門的都林人將小冊子搶購一空!他們在供應早材咖啡店內大聲的朗誦!沒錯!這個小冊子的作者是泰坦當代最著名的小說家、散文家——愛倫.里維拉、一個37歲左右的中年人。在愛倫.里維拉的寫作生涯中,這位平民出身的泰坦文壇領袖最不喜歡為貴族階層歌功頌德!但是這一次,當帝部請求他為山阻擊戰書寫一冊報告作品的時候,愛倫.里維拉欣然接受了。

    這位大文豪在扉頁上寫到︰“轉述幸存者的回憶,未加修飾、未加雕琢,為泰坦民眾展示一場反侵略戰爭的真實全貌。”

    這位大文豪又在最末頁的後記中寫到︰“時光流逝,反抗侵略者的戰爭打打停停,不變的,只有戰士們的心!”

    終于,印有方出版局字樣的馬車從街口那邊駛來了!恭候多時的人們立刻圍攏上去,他們已經等不及了。這個世界上,有許多東西值得永遠珍藏,比方說,愛倫.里維拉的著作,又或者,對英烈的緬懷和勝利時刻的圖景!

    人群令馬車難以前進,駕駛馬車的是一位公務員,他可不敢用馬鞭趕走這些強盜一樣瘋狂的人,因為人群中甚至還有為數不少的。

    一個大膽的小伙子揭開了馬車的後蓬,可這個冒失的家伙竟然踫掉了固定書箱的繩索。可這小子轉而一喜,他開心的撕開書箱,在行駛的馬車上不斷傾倒紅皮的小冊子。人們發出悅耳的歡呼聲!當這個勇敢的小伙子從被迫停下來的馬車上跳下來的時候,幾位大膽的還撲上去親吻了他的嘴唇。

    興奮的小伙子將紅的小冊子灑向天空,人們紛紛伸出手,迎接自天而降的血。仿佛,他們是在追逐著幸福,追逐著榮譽,追逐著勇士們的腳步!

    愛倫.里維拉寫在《山阻擊戰始末》後記中的最後一句話︰“感謝祖國母親,是她將我生于泰坦的國土,是她讓我成為偉大的泰坦民族的一員,也是她,讓我處于無數勇士用血肉築灸鋼鐵城牆之中。”

    沒錯!泰坦民族,是可愛的民族,是富有血和斗爭精神的民族。盡管泰坦民族中的大部分人在忍受一小部分人的統治和壓迫,盡管這個民族中的大部分人被口糧和生計折磨得近乎麻木。但泰坦的民族血脈仍在流淌最鮮的顏,泰坦民族的精神仍受勇士的燻陶和鼓舞!

    半個月了!在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的肯辛特宮門外,總會聚集動情的群眾,他們徹不眠,在民族英雄的殿宇四周點燃長明燈,並用無數鮮和捆綁著祝福結的樹枝裝點宮殿四周的每一個角落。

    今,依然如此!寶石街10號因英雄而散發著從未有過的光和熱。人們不停的念頌著神明的頌詞,他們在用最虔誠的心靈祈求神明,祈求神明將一位偉大的勇士歸還給他們。

    人群突然散開,他們為即將通過宮門的馬車讓開了一條路。馬車通體黝黑,散發著古董的光澤,在車廂四圍,用銀線描畫著無數安魯人崇拜的朵。

    人們面對馬車紛紛跪了下來,他們將鮮拋灑在馬車上,獻上聲聲慰問和祝福。

    薩沙伊.內塔加波.安魯靜靜的打量著車窗外的一切,她知道,她根本不需要這些。她的愛人離開她了,她要為愛人做點什麼!要不然的話,分離的苦楚海憂的疼痛會將她變成一只瘋狂的野獸!

    安魯家族最高貧的馬車停在了肯辛特宮的門口,不過它的主人已由奧斯卡換成了小。薩沙奪門而出,車廂里有一股淡淡的煙草味,這令她難以忍受,因為這令她想起愛人,想起她的奧斯卡哥哥!

    小竟然在布滿玻璃窗的日光室內穿戴了一身戎裝,精光耀眼的鎧甲在繁星下閃爍著動人的光澤。此時的薩沙已經一掃午時的頹唐,她舞動著一支士使用的窄刃長劍,並在室內一側樹立的假人上不斷的留下劍痕。

    提勁!沉腰!彈腿的同時借力轉身,揮劍直刺!手腕傳來的巨痛令薩沙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又錯了!

    “不對!不對!”奧斯卡用騰條打開了直刺而來的長劍,他上前敷在小的身後,一手扶著薩沙的腰,一手帶領薩沙持劍。

    “跟我做!”奧斯卡沖發出命令。“來!提勁……沉腰……彈腿的同時借力轉身!注意腰部力量的變化!將重心沉下去!好……揮劍直刺!”

    感受著哥哥的氣息,感受著哥哥的體溫,薩沙終于完成了這個高難度的劍勢,望著刺入假人體內的長劍,薩沙駭然轉身。

    “哥哥!奧斯卡!”

    空蕩蕩的房間回蕩著小的聲音,薩沙靠在玻璃窗上,對著窗外傻傻眨著眼楮的繁星,落下一顆滾燙的淚珠。

    “小!他們都到齊了!”不知何時,阿歐卡亞已經出現在門口。

    薩沙媚擦了把臉,她背轉身,將長劍“嗆”的一聲插入銅鞘。

    “叫他們在密室等我!”沒有一絲波動,薩沙伊.內塔加波.安魯的話語透露著前所未有的冰冷。

    騙子里奇、多拉米.貝辛格、毒醫帕爾斯、偉克上校、斧子殺人魔小戈多、大塊頭佛利、巢穴的多爾姆.奧勒,還有幾位薩沙不認識的行各異的人,這些人在密室內交頭接耳,不知在議論著什麼。

    安魯家族的小走入房間,男士們紛紛用最謙卑的姿勢向這位致敬。只有大塊頭佛利站到了小的身側。

    “大家都坐吧,感謝你們的準時!還有,誰能為我介紹一下這幾位尊貴的客人?”

    多拉米這位犯罪之王呵呵笑了起來,“我身邊這位可不是什麼尊貴的東西,黑暗世界的人們習慣叫他左手,熟悉他的人都叫他威斯坦,一個只會用左手東西的盜賊。”

    這位名叫威斯坦的矮個子中年人向小微微欠身,不過他並不像犯罪之王形容的那麼簡單。“左手”在南方擁有一個龐大的盜賊行會和一個資金雄厚的走私團伙。

    “這位是我的老搭檔,羅特拜爾,綽號小丑!”騙子里奇指了指坐在自己身邊那位相貌清秀的年輕人。不過,我們要明確一下,小丑的歲數已經不小了,是他的化妝技術使其永保青。

    “這位是我的好朋友!”小戈多指了指身邊那位滿臉刀疤根本分辨不出相貌和年寄男人。“尊敬的小,他就是解剖手愛德華!他在入獄前是一位驗尸,也是一位著名的刑偵專家。”

    薩沙強忍著嘔吐的感覺向解剖手愛德華點了點頭,不過……她對這位刑偵專家倒是有些好奇。

    “愛德華先生,請原諒我的冒昧,您能告訴我您為什麼會入獄呢?您既然是一位刑偵專家,那麼就表明您一定是為……”

    “小!”解剖手愛德華打斷了薩沙的話,不過……光明神啊!愛德華的聲音實在是太難听了,就像他的聲帶被狼撕咬過一樣。“我會入獄是因為我謀殺了我的子和那個婊子的情夫,就是這對骯髒的狗男把我變成這副樣子的!他們用燃燒的炭塊塞進我的喉嚨,用我的解剖刀在我臉上劃了131條口子。”

    “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對你?”薩沙的臉難看極了。

    “因為……這個世界上……有些人……以折磨他人為樂。”

    “那……那後來呢?你是怎麼……怎麼殺掉……”

    “我將痛苦十倍奉還給他們,我用1310刀分割了他們的身體,然後看著我的狗一點一點的把他們吃掉。”

    薩沙用最大的耐力忍住了嘔吐的沖動。

    阿歐卡亞知機的踫了踫坐在自己身邊的一位漂亮。

    “我……我……我……我我……叫我小結巴……就……就行了!”小結巴不愧是小結巴,這位麗兼且口吃的仍在努力解釋著。

    “我……可噎…可噎…給……給……給……你們復制……任何文件!”

    薩沙點了點頭,“你所說的文件包括身份證明、國籍證明這些證章之類的東西嗎?”

    “當……當……當……當……當然啦!”

    在座的人全都松了口氣,他們生怕小結巴被她自己的舌頭給累死。

    “那麼……你們知道我將值得信任的朋友們請到這里是為了什麼嗎?”

    多拉米望了望眾人,他的身體狀況仍沒有什麼起,他覺得……自己該為小朋友做最後一件事了。

    “以全新的身份潛入德意斯,侍機而動,營救奧斯卡。”

    望著日漸消瘦的犯罪之王,小堅定的點了點頭。

    “那麼大家都應該知道這趟德意斯之行的危險!我最後再問一次,有人退出嗎?”薩沙打量著在座的人們。

    “我退出!”

    人們愕然相望,他們發現,竟是阿歐卡亞舉起了手!
回覆

使用道具 舉報

wwwai007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1:2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三集 第三章

    奧帕瑞拉.羅雷斯堡公主殿下的本家,位于勞芬卡梅河畔的一個古樸而寧靜的小村落的附近。公主的母親,也就是羅雷斯堡王朝的王太後陛下,在老國王去世之後,便在村落附近的倫白斯堡中過著修士般的生活。這座城堡距離德意斯境內最堅固的納林卡要塞只有不到兩個小時的路程。

    勞芬卡梅河畔地區是德意斯最溫柔、最平靜的風景區,這里的田園世界有德國的意利亞之稱!阿卑西斯山上的寒冷風霜在泰坦的大地上肆虐過後,到了勞芬卡梅便失去了鋒銳。天的東風雖然強勁,卻讓人感到它的親切、它的朦朧。

    河水如戰神披掛的銀之弓,隨著河道向遠方蜿蜒前行。到了小村落和倫白斯堡,河水便靜悄悄的穿過一望無際的葡萄種植園,和一兩座造型觀的石拱橋。

    這里是德意斯首都柏恩斯堡東南方最重要的屏障,龐大堅固的納林卡要塞一直保持著令人望而生畏的警戒態勢。雖然不斷有巡邏騎兵路過村莊,經過田地,但田園世界民風的淳樸熱情卻多少減弱了雅利安民族的冷峻,並且,在傍晚的時候,人們會將這種冷峻化為傳誦百年的田園詩,和少動人的歌聲。

    土地豐饒而不過分肥沃,大自然溫柔而不慷慨無度,手工業的傳承幾乎完的溶入農業生活,作為王太後陛下的領民,國家的戰爭也輪不到這里的人去拼命。于是,雅利安人鐘愛的田園詩、宗教文學、哲學,都在河畔地區得到了充分的發展,可以說,倫白斯領,是德意斯自由的唯一象征。

    倫白斯堡,是一座古老堅固的要塞城堡,它建在突起于河畔平原的一處高地上,遠遠望去,倫白斯就像是一座長滿綠植物、盛開著的無數鮮的巨大盆栽,在月光的映照下,城堡的一側披上了純潔的銀光紗,而另一側,就像城堡已經塌方一樣,溶入黑暗,一點都炕到了。

    “18天了!18天了!”薩爾拉.德羅夏自言自語的念叨著,他挑亮了燈油,可輕風吹過,燈火立刻變得稀疏,被俘的聖騎士無奈的關上城堡的吊窗,接著騎士便走到邊,為上的人掖緊了被子。

    “18天了?”

    薩爾拉.德羅夏猛然驚醒!他看到的竟是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通明的雙眼,在像星星一樣眨啊眨的閃爍不停。

    “我……我我我……我的光明神啊!您……您您您……您醒啦?”聖騎士媚撲到邊,他想給小朋友一個最熱情的擁抱,可薩爾拉然敢踫他,這個小家伙的身上有大大小小四十多道傷口,最危險也是差點要他命的那個,就是德意斯公主劃破他肚皮的那一刀。

    “18天了?”奧斯卡又重復了一遍。不過說真的,他真的不願醒過來,當神智回歸大腦的那一瞬間,隨之而來的是全身的巨痛。

    “是啊!是啊!18天了!您昏睡了整整18天!”

    “哦?他們……是不是都安全的離開那片見鬼的森林了?”

    “您是指紅虎嗎?”薩爾拉.德羅夏撓了撓頭,他不知該如何說起這件事。“他們……應該沖出去了,您應該相信繆拉,他不會把您的騎士留在那的。”

    奧斯卡想點頭,可他發現自己連動都動不得。

    “哦啦!我才想起來,這是哪?我們是被德意斯人關到這兒的嗎?隨行的還有誰?”

    “慢點!慢點!”薩爾拉安撫著年輕人,天啊!他昏睡了18天才剛剛醒過來。“別說太多話,這對你的內髒沒好處!這里呢……是倫白斯,是當代德國王太後陛下的城堡。我得恭喜您殿下,我們已經被雅利安人用最快的速度轉移入德意斯腹地。”

    奧斯卡剛想說話便被薩爾拉制止了。

    “翰翰!我的殿下,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與咱們倆個一同被俘的還有六個人,大個子明塔斯.布郎特算一個,您的傳令算一個,還有四位紅虎騎士,不過很抱歉,其中兩位重傷不治,還有兩位已經被德意斯人送進了專門關押戰俘的監獄。”

    “惠靈頓是怎麼被俘的?”奧斯卡有些疑惑,他對當時的狀況已經記得不太清楚了。

    薩爾拉翻了個白眼,“朋友你相信嗎?你的傳令竟然用兩把刀去挑戰德意斯人的一個小隊,結果呢!他在砍殺九個人之後就被對方打暈了!”

    “一個小隊……多少人?”

    “十個!”

    奧斯卡也翻了個白眼,“這麼說我的傳令干得非常不錯!”

    “是啊!是啊!可他最終還是被俘了!”薩爾拉邊說邊嘆息了一聲。

    “哦天哪!你看我,我的朋友,你一定餓了對不對?”聖騎士突然跳了起來,他才想到這個小家伙已經半個月沒有進食。

    奧斯卡感受了一下,可他有些迷惑。“我……我感到肚子里很空!可……可這種感覺又不像是餓。”

    “當然!”薩爾拉無奈的聳了聳肩,“你昏過去了,所以你不知道當時的狀況,啊呀呀!當時你的腸子流了一地,要不是那位德意斯公主用她的馬刀逼迫醫為你救治,相信在場的醫師早就放棄您了!那些醫師把您的腸子截去好幾段才將傷口縫合,您要是不覺得肚子空才怪呢!”

    奧斯卡了然的點了點頭,“這樣……似乎也不錯!反正那該死的痢疾我是不會再拉了!”

    “為什麼?”

    “為什麼?”阿歐卡亞.席瓦.威夫敏斯特伯爵一分不讓的看著一臉難以置信的小。

    “您是在問我嗎?”阿歐卡亞的眼中閃爍著不屑。“我覺得您還是問問自己的心吧?小,您是個明白事理的人,您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我退出的原因。”

    “還是你自己回答我吧!”薩沙將手按在了劍柄上,她在隱忍被侵犯、被奚落的羞辱。

    “好啊!這沒什沒好的!”阿歐卡亞仍是一副無所謂的嘴臉。“那麼在我回答問題之前,我的小,家族的小!您能回答我三個問題嗎?或者說您敢回答我的三個問題嗎?”

    薩沙沒做聲。

    “第一!”阿歐卡亞提高了音量,“我們的親王殿下傷勢如何?這個問題決定著我們要在營救他之後用怎樣的方式帶走他;第二,我們的親王殿下被德意斯人關押在什麼地方?守衛情況如何?這個問題決定著我們在座的幾位會不會死在他鄉異國;第三,在德意斯境內,我們如何得到準確的、我們藏身在什麼地方、我們的身份證件可以掩護多久,一旦事發的撤退路線、一旦事敗的逃亡路線、一旦……”

    “夠了!夠了!”薩沙突然咆哮出聲,她媚抱住頭!

    小的雙肩在顫抖,人們不知道她是在哭,還是在對抗無助。

    “阿歐卡亞!請您出去!”大個子佛利已經出現在家族特務頭子的身後,他還沒見過有人這樣對待過小。

    “佛利!退下去!”薩沙終于抬起頭,人們發現,她確實哭過。

    “阿卡!我承認我很幼稚,但在座的朋友們都清楚這一點,可他們為什麼還任由我瘋狂下去,因為他們都是奧斯卡的朋友。”薩沙邊說邊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她走到阿卡身邊,緊緊抓住這位軍統特務的手。

    “阿卡,我知道你一定會站出來阻止我的!我也知道你一定有辦法!幫幫我!”小邊說邊在阿歐卡亞的椅邊半跪了下去。

    “別這樣!”阿歐卡亞媚把小提了起來,她捧住了薩沙的面孔。“我的小!這不是幼稚不幼稚的問題,也不是我幫不幫你的問題!這是生死!誰的生死?在座所有人的生死,也是你!家族第一的生死!”

    阿卡無奈的放下淚水掉個不停的薩沙。“我的小,本來我想晚些時候再告訴你的,因為這畢竟是家族最高機密!您的父親,多特蒙德公爵,以及家族所有的獨立騎兵旅,正在秘密前往德捷邊境的路上。”

    薩沙不解的望了過來,“我的父親?所有的獨立騎兵旅?德意斯和捷洛克王國的邊境?”

    “是的!沒錯!”

    “可……可為什麼?”薩沙迷惑的靠進椅子,“我知道家族一定會對紅虎的損失和哥哥的被俘向德意斯人做出表示,但……為什麼是德捷邊境?為什沒用成建制的水仙騎士團,而是用外戚和領內地方貴族的獨立武裝?”

    阿卡有些無奈的望著小,一個聰明卻與政治絕緣的孩兒。

    “在德捷邊境發動攻勢,是為了避開泰坦法典的懲治;選擇家族外戚和領內地方貴族的獨立武裝是因為這些獨立騎兵旅一直在防線上不停的調動,這樣可以混淆特勤處那些密探的視線。現在,都林還沒有人知道安魯的前鋒已經進抵德捷邊境。”

    薩沙並不笨,她只是想了想也就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可……這又有什麼用呢?我想父親不會真的攻入德意斯吧?那樣一來奧斯卡哥哥的生命就會受到威脅!再說……再說皇室會允許這樣的事嗎?畢竟,父親誰也沒通知就去進攻一個主權王國。”

    “不!”阿卡搖了搖頭,“小,您理解錯了,公爵的進攻越犀利,親王殿下就越安全,德意斯人一定會保住手里的王牌,當出現他們不能接受的損失時,德國人就會把殿下擺上談判桌。”

    阿卡又想了想。“目前!能在談判桌上爭取好的結果自然是最穩妥的選擇!公爵的做法不過是對德意斯人保持強勢的武力威脅。這樣一來,談判會進行得順利許多。”

    阿卡接著又猶豫的哼了一陣,“其實……現在最怕的就是公爵的行動刺激到莫瑞塞特皇室的頭腦,咱們那位皇帝陛下的身邊有幾頭舉世聞名的老,他們一定會變著法的阻止安魯進一步的軍事行動。因為……他們不想德意斯變成第二個意利亞!”

    薩沙調動著全部的頭腦,仔細的分析著哥哥從前與她提起過的政治方攏這位突然抬起頭。

    “不對!不對!事情不對勁兒!泰坦皇室恐怕連做夢都在想毀滅德意斯!他們……他們怎麼會害怕德意斯在家族騎士的鐵蹄下變成第二個意利亞?他們是在擔心……家族的進攻會對我的哥哥造成威脅!”

    “呵呵!”阿歐卡亞突然笑了起來,“我的小,既然……連您都這麼想,那麼就表明,家族的策略非常成功!”

    薩沙轉而一喜,她馬上就明白了阿卡言語中的含義!可小在最初的興奮過後,馬上又陷入深深的無助。

    “就算家族的策略成功了,可這對哥哥有什麼實質的好處嗎?他仍在德意斯人的手里!”

    “那……就不關我們的事了嗎?”在場的一位男士終于發言了,真要命!那兩位淨說些人們根本听不懂的東西,而且還沒完沒了的。

    “哦抱歉!非常抱歉!”阿歐卡亞連忙走到桌邊,“真是太對不起了!我們淨顧著說話,把大家拋在一邊這麼久。”

    “沒關系!”“是啊!沒關系!”眾位超級罪犯紛紛謙讓。

    薩沙一臉郁悶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經過阿卡的勸說,她已經有些拿不定主意了!沒有準確的、沒有落腳的地點、沒有接應的人員、沒有撤退的安全通道!這一切的一切都使她的德意斯之行連冒險都稱不上,似乎只有送死才合適一些。

    阿卡看著不斷掙扎著的小不嘆了口氣。“哎……薩沙!我最後再告訴你一件事!你要去德意斯,我不會阻攔你,因為我攔也攔不住!可一旦家族發現了這件事,那沒管你是否能平安從德國回來,都林地區秘密保衛你的22名軍統人員都要受到家族的軍法處置!包括我和佛利,我們都要死!”

    薩沙驚駭的望著阿歐卡亞,她扭轉頭,又望了望立在自己身側一動不動塑像般的大塊頭。

    “軍統安全局佛利中校!告訴小我說的是不是真的!”阿卡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軍統調查局阿歐卡亞上校,你的職權不包括命令我!”佛利冷冷的望著自己的同僚。

    “是不是真的?”這次輪到了小,薩沙抓著這個從小便守護在自己身邊的大個子大聲喊叫。

    佛利一言未發,他只是低垂下頭。

    薩沙癱坐在椅子上,她不甘心,她已經委托哥哥的朋友們請到了方方面面的最強高手!她實在是不甘心!

    “小!”阿卡站了起來,“只有一種方法可以解決問題!”

    薩沙疑惑的望了過來。

    阿歐卡亞.席瓦.威夫敏斯特伯爵挺起了胸脯,她用審視的目光掃視了一遍屋內的眾人。“薩沙,你在都林的身份是非常特殊的,你的失蹤會引起軒然大波!所以,你必須留在都林!由我……帶領先生士們潛入德意斯!”

    “你……你……你是……”

    “奧斯涅親王殿下!我可沒傷到您的腦子!”門口響起一個英朗的聲,奧斯卡有些疑惑,他確實不認識這位端莊的郎。

    在德意斯王國的王室成員中,奧帕瑞拉.羅雷斯堡雖然是最年輕、也是最小的一位,但她卻是王國的第一順位公主,也就是說,如果她那位做國王的哥哥去世,那麼她就會是德王的唯一人選,盡管她的哥哥有兩個兒子,但在德意斯這個常年累月都以軍事生活為主題的國度,未成年的王室成員是不允許繼承王統的。能夠治理國家或者說能夠帶領軍隊的,必須是一位年紀相當,擁有手腕和智慧的王者。

    德意斯羅雷斯堡王朝九世王十分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看來,他不像老國王那麼幸運,該死的家族遺傳病已經降臨到他的身上。這種疾病在前些時候已經奪走了他那位一直都夢想做國王的弟弟,估計……明年……或者是明天!疾病也會奪走這位擁有無數偉大志願的王者。

    按照國王雄心壯志中的部署,德意斯復興的第一步就是完成國家真正意義上的統一。那麼首先就是要挫敗東南方泰坦人的防守,奪回失落的領土!但是……很顯然,德王第一次針對泰坦的打擊已經徹徹底底的失敗了!激流計劃不但斷送了王國第一步兵軍的番號,還使最精銳的條頓騎士團永遠的失去了一個軍的建制。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那位暫居在倫白斯堡的泰坦親王,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如果泰坦人沒于邊境動員相當于整個德意斯王的力量,如果泰坦人沒有封鎖王國南方的商路和幾大要塞,德王相信!自己一定會把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丟進戰俘集中營!用狗屎和馬尿喂養他!用最高大的德意斯武士“佔有”他!

    “陛下!”一個聲音打斷了德王的妙幻想。

    剛剛度過33歲生日的九世王抬起了眼皮。應該說,就像世人對雅利安民族的認識一樣,德王有一張精致的男人面孔,高聳的鼻梁和眉骨,淺金的頭發,寬寬的嘴唇。這位被疾病折磨得有些懊喪的尊貴王者甚至沒有分辨,他已知道這個聲音是屬于愛森斯坦。因為……只有愛森斯坦一個人能自由出入國王的寢宮。

    “愛森,已經很晚了!有事嗎?”九世王掙扎著支起上身,透過睡衣的領口,我們可以看到這位陛下的身上長滿紅的斑瘡。

    “是的陛下!我很慶幸您還沒有休息,因為事件非常緊急!”

    “哦!說說吧!”德王拍了拍自己的臥,以往,老朋友會無拘無束的坐在那,可自從……算了,想這些干什麼,九世陛下別開頭。

    “陛下!是這樣的!最高統帥部接到了王國東部防區司令長的急件,就在前天中午午時,我們的小鄰居捷洛克王國在他們邊疆那道可笑的防線上敞開了三個很大的缺口。”

    “什麼意思?”德王不解的望著自己在政府和統帥部的最高發言人。

    “很簡單!”愛森斯坦合上了手中的緊急密件。“一般來說,合攏邊境防線,意味著防守;敞開邊境防線,就意味著進攻,或者……陰謀!”

    “你是說捷洛克人?”德王的表情不屑至極,他的眉毛都快飄到天上了!

    “也許陛下!但最高統帥部作戰局的負責人,也就是您最討厭的那位斯達貝尼里上將提出了一個非常吸引人的假設。”

    “說說看!”九世陛下扶住額頭,他不想听到斯達貝尼里這個名字,就是這個名字拒絕在激流計劃的作戰書上簽字,當時德王差點讓宮廷騎士把這個老家伙給宰了!

    “斯達貝尼里上將提出,水仙騎士團極有可能在半個月內動員一支五到十萬人的突擊力量,並利用捷洛克王國的國道,突然進攻晰的東部領土。”

    “哈哈哈哈!斯達貝尼里就是喜歡異想天開,如果不是他拒絕簽字,我們的激流計劃也不會白白擱置一個星期,算上這段時間,我們一定會贏!都是這個老家伙的懦弱和虛偽害了王!”德王咬牙切齒的吐出這句話。

    “陛下!”愛森斯坦听不下去了,與他這位老朋友的好大喜功比起來,斯達貝尼里將軍要理智太多太多了!

    “我的陛下,東方防區司令部已經發回了明確的偵查結果。在捷洛克邊境內側,有大量騎兵活動的跡象!根據調查顯示,這些騎兵的數量比捷洛克王國全部騎兵加起來還要多!”

    “呵呵!”德王思索了一陣,他不怨毒的笑了起來,“似乎……讓斯達貝尼里這個老家伙猜對了!真有意思,安魯的決心很大嘛!”

    德王經過一陣自言自語之後才轉向自己的老朋友,“愛森,通知外務省,叫外務大臣立刻照會泰坦大使,向泰坦莫瑞塞特皇室通報捷洛克王國境內疑為水仙騎士團的軍事存在!”

    九世陛汐意的靠入內,“既然水仙騎士要打!那就讓他們打好了!不過我相信……莫瑞塞特皇室會有一個明確的說法!”

    面對志得意滿的德王,我們看到,他似乎並沒有沮喪、並沒有氣餒!我們知道,這個世界上的王者,沒有幾個是好對付的角。

    “陛下,還有一件事?”

    “哦?”

    愛森斯坦望著老朋友的眼楮,“德克特的人員以及參與激流計劃的將們,他們都能證明,您的,也就是高貴的奧帕瑞拉.羅雷斯堡公主殿下,她似乎對敵人的統帥存有不適當的情感傾向。”

    “哈哈哈哈哈!”九世王大笑出聲,“我的最高代言人,是你在擔心自己的未婚吧?”

    “陛下!您應該知道,我只是就事論事!”

    “那就隨便奧帕瑞拉好了!”德王回望著老友的眼楮,“我的是不會被外界事物影響到的,就算我警告她也是白搭,她還是會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情。既然那位泰坦親王在母親的城堡,那麼看守他就是奧帕瑞拉的責任。”

    “是的!陛下!這樣的話……臣下就不打擾您的休息了!”愛森斯坦臉上沒什麼表情,他只是希望能夠盡快處理這件不清不楚的事情。

    “喂!不吻吻我嗎?”德王盯著漂亮朋友的面孔露出戲謔的微笑。

    愛森斯坦無奈的湊了過去,但老朋友卻親吻了他的嘴唇。

    “陛下,您還在進行那種游戲嗎?”宮廷最高發言人有些生氣了。

    “親愛的愛森!你還是那樣小氣,我已經把交給了你,把代表王者的權杖交給你保管!當我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你會與我的完婚,成為這個王國的首相,你還這麼小氣?連我的一個吻也要拒絕嗎?”

    愛森斯坦不想在進行這個無聊的話題了,年輕時的事令他感到惡心,尤其是在心目中有了異人的時候。

    “陛下!臣下告辭了!”

    “小氣鬼!快滾吧!”德王開心的揮了揮手,他喜歡看到愛森那副受到侵犯的樣子。或者說,他喜歡侵犯自己的準夫。

    拉開金的發辮,令瀑布般的長發披散開來,奧帕瑞拉.羅雷斯堡公主殿下用最粗魯的動作將頭發變成亂七八糟的樣子。

    “哦啦!”奧斯卡苦笑了一聲,“抱歉,我認人的能力不是很出!而且……麗的,您應該知道,當時的情況很混亂,我已不是十分清醒了!”

    奧帕瑞拉笑了笑,“那麼親王殿下,請允許我介紹一下,我是奧帕瑞拉.羅雷斯堡,這個王國的公主。”

    “我看得出!只有王室成員才會穿戴成您的樣子。”奧斯卡微微笑了笑,他的心情已經平靜下來了。距離自己的祖國已經相隔千里,但這位親王並不是普通人,他甚至沒有任何恐懼。監生涯!對這位年輕人一點都不陌生!

    “是嗎?”奧帕瑞拉看了看自己的打扮,她穿著一件淺黃的針織長裙,戴著鑽石項鐐瓖滿細碎寶石的黃金手鐲。公主淺淺一笑,她徑自坐在梳妝台前梳理起自己的長發。

    奧斯卡望著這一幕突然產生了一種錯覺,似乎……只有子才會在丈夫的面前做這種事!親王別開頭,他的想法,連他自己都覺得荒謬!他不想承認,鏡中的公主,她的手勢、她的身姿,都是那樣的充滿惑。

    公主收拾停當,她再次恢復完的發勢,“歡迎您到德意斯!”

    奧斯卡只得搖頭苦笑,“要是作磕話我會非常榮幸!可……您在客人的身邊布置了二十多名聖騎士,這又讓我感到非常惶恐。”

    “哦?您不是剛剛醒來嗎?您倒是了解得很清楚。”奧帕瑞拉突然拍打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差點望了,您現在需要一些食物!”

    公主按動了桌鈴,幾乎是立刻,房門打開了,一位聖騎士推著餐車走了進來,奧斯卡再次苦笑,他希望見到一個真正的佣人。

    “翰!我的宮廷醫師說,您還只能進食一些有助消化的流質食物。”

    奧斯卡皺起了眉頭,他渴望紅酒燒牛肉,渴望檸檬烤雞,至少……一條燻魚也不錯!流質食物!怎麼又是流質食物?他在感染痢疾的時候已將流質食物列為不可踫觸的危險品,他沒想到,該死的痢疾過後竟然還要繼續對付這些危險品!

    “別抱怨!”奧帕瑞拉公主殿下邊說邊端過了一盞茶杯大小的瓷碗。“您現在只能進食這些東西,因為我們不清楚您的腸道受到的損傷是否恢復。”

    意識到公主要干什麼,奧斯卡掙扎著坐了起來,疼痛令他的嘴臉多少都有些可怖。

    “公主殿下,我可以自己來!”

    奧帕瑞拉將瓷碗躲向一邊,“不!你是沒見過自己的傷口,說真的,你隨便一下移動都有可能就此一命嗚呼。

    “乖!張開嘴……對了!就是這樣……味道怎麼樣?”奧帕瑞拉放下小匙,她用自己的手帕為親王擦拭了遺落在嘴角的湯漬。

    奧斯卡望著一本正經的公主陷入困惑,他覺得……他應該證明一件事。

    “味道嘛……我還沒有機會嘗出來,因為它差點燙死我!”

    “哦光明神啊!原諒我!”奧帕瑞拉換上一副後悔莫極的面孔,她將小匙放在口邊,仔細的吹了吹,“來……張口……好的……現在怎麼樣?”

    “恩!”奧斯卡品味著鮮的魚肉大麥糊不斷的點了點頭,“我們已經從敵人……上升為能夠溝通的敵人!”

    終于!奧帕瑞拉變了臉,她低垂下頭,“抱歉,有些事情是無法改變的!”

    奧斯卡點了點頭,“是的!無法改變!但……你覺得這樣合適嗎?”奧斯卡邊說邊示意了一下再次遞到嘴邊的味。

    “應該說,德意斯王國的奧帕瑞拉.羅雷斯堡公主殿下,你的行為會引來有心人的非議,這會對你帶來一定程度的傷害。我想……既然你能夠跟隨軍隊出征,那麼您在王國一定有著顯赫的地位,您應該小心一些,至少在對待我的時候,要保持慎重。”

    “你……是在為我著想嗎?”奧帕瑞拉吃驚的收回匙子。

    “當然!要是不提醒您這一點,您就一定會遇到麻煩!比如說……就在第二天,您會發現貴國首都的街頭小報上出現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段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奧帕瑞拉前仰後合的大笑起來!“哦天啊!我的光明神啊!街頭小報……哈哈哈哈哈哈!”

    “我有說錯什麼嗎?”奧斯卡疑惑極了,面對公主的笑顏,他感到自己像個白痴。

    “奧斯涅親王殿下!”奧帕瑞拉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應該說……應該說您的這種認知放在泰坦的話是極為合理的,但顯然您忘記了,這兒是德意斯,我的王國沒有報紙,沒有出版機構,也沒有以嚼舌頭為生的嫌人等!我的王國只能有一個聲音,就是我的哥哥,德意斯國王的意志,其他的一切都是幻想!所以,您不必擔心人們會如何評價我,除了我的哥哥,再沒有一個德意斯人有那種資格!”

    “快點吧!湯就要涼了!”

    “但……但是……味道好令人難過啊!”塔里一臉無辜的望著自己的。

    薇姿德林痛快的敲了一下弟弟纏滿繃帶的頭,她欣喜的听到了倒霉的塔里發出淒厲的叫喊聲。

    “天啊!薇姿!你是不是想要我的命?”塔里大聲訴說著自己的無辜,“給一個深受重傷的帝國英雄喝那種東西也就算了,你還那麼用力的敲打他的頭,你知不知道他的頭上被敵人的馬刀削去了一層皮?”

    薇姿德林垂下頭,她幽怨的攪動著湯碗里的食物,“可……這畢竟是親手為你做的!你知道我從來沒進過廚房,對不起!湯里……可能還有火藥味!”

    塔里匝著嘴說不出一句話,他用左手和右手將湯碗捧了過來,深吸一口氣,然後媚灌了起來。

    薇姿望著弟弟的右手終于落下眼淚,弟弟的右手除了一只手掌和一支大拇指,便再也沒有別的東西了!

    塔里喝掉了整碗湯,他努力吞咽著吐沫,企圖讓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快點消失!不過……他看到了的眼淚,印象中……從來沒哭過!

    “哈哈!”塔里從病上坐直了身子。“嘿!我的!你知道嗎?我用四根手指換了對方一位將軍的命!那家伙就那麼沖我奔過來,他持著一柄大刀!說真的!我可從來沒見過那麼大的馬刀……”

    望著胡亂比劃、眉飛舞兼且不斷噴吐唾沫星子的弟弟,薇姿德林終于痛哭失聲!她從闌知道這個弟弟會是一個為帝國、為家族贏得無數榮耀的大英雄!她將弟弟打發到大學城就是為了不再看到這個只會賣弄小聰明、只會玩弄人的土匪!可現在呢?弟弟在一場慘絕人寰的戰役中歸來了!他長大了!足以繼承家族的事業了!反觀自己這個做的,薇姿德林用哭聲表達著自己的愧疚,除了實驗室和對付那些垃圾,她沒有給予愛護她的人任何關心。

    “啊……”嘆了口氣,薇姿擦干糊住雙眼的淚水,接著她便用最熱切的嘴唇親吻了弟弟的雙頰。同樣,感受著的溫存,感受著來自親人的呵護!塔里已經顫抖的說不出話,他從來都沒幻想過自己會在最後的沖鋒中幸存下來!當搜尋隊從雪地中把渾身血的他從馬尸下拖出來的時候,他以為自己已經踏入天堂了。

    “早點休息!”薇姿在房間的門口又向弟弟送去一個飛吻。“哦對了!”豁然轉身,“你應該祝福我!我要結婚了!”

    ,已經很深了!在泰坦帝國的北方,這處名為奧桑頓的著名風景區終于熄滅了燈火。天的原野,已經有不知名的小蟲在奔忙穿梭,它們偶爾發出清脆的叫聲。叫聲提醒了行飛鳥,這些鳥兒開始在原野四周不停的起落。

    蒂爾茨軍人療養院就坐落在奧桑頓大瀑布的下游,緊靠南卡斯特羅爾河。這處療養院為近衛軍的高級將領提供了避暑和休閑娛樂的場所,而且,一些退休的老軍人也會選擇在這里養老,因為這里不但風景優,醫護齊備,最重要的就是能與曾經的老戰友一同打牌,一同暢談往事,對老人們來說,沒有什麼是比回憶更寶貴的了!

    山的幸存者被迎入這家療養院的時候,所有的老將軍老元帥都穿戴整齊,這些連腰都直不起來的老軍人在門口排成整齊的隊列,當英雄被護理人員抬下馬車的時候,老人們用最標準的軍姿向勇士們致敬。

    可是……這並不能打斷戰士們日益枯竭的心靈。有些人在不停的做惡夢,他們眼眶深陷,經常的昏迷;還有些人極負攻擊,他們不斷的囈語,漁對敵人的勁頭撕咬醫護人員。當然,保持沉默的戰士仍佔多數,他們拖著殘破的身體參加繆拉師長舉行的禱告儀式,他們在神前祈禱,祝福犧牲的戰友安息永世;他們在神前發誓,不惜一切代價,向敵人討還公道。

    薇姿德林打開了落地窗,她步入陽台,微微吹頌的晚風掀動了她的長發,使她那低垂著的麗容顏暴露在日溫柔的暮之中。

    遠方傳來瀑布的轟鳴,薇姿德林抬起頭,她昨天剛剛抵達蒂爾茨軍人療養院,還沒有找到機會欣賞舉世聞名的奧桑頓大瀑布的壯觀。

    威舍爾男爵為主母披上了溫暖的斗篷,與真正的跳蚤比起來,威舍爾除了靜悄悄的出沒,似乎沒有任何討厭的地方。

    薇姿合上了筆記簿,她皺緊了眉頭,通過弟弟的敘述,這位火器專家已經清醒的認識到火炮的最終!

    “只有重量、移動和炮擊間隔是短時間內無法解決的!但該死的!這三點恰恰是決定炮兵在戰場命運的……”

    “主母!”威舍爾男爵打斷了大的話。他言又止,薇姿德林正在疑惑的望著他。

    “您……您要結婚?”

    甦霍伊公爵不著痕跡的嘆息了一聲。“不然還要怎樣?挺著大肚子向人們展示不潔和嗎?讓愛看熱鬧的貴族嘲笑甦霍伊家的主母?”

    望著已經微微沉重的腹部,薇姿露出渴望幸福的神,可這種神卻立刻被難以形容的冷厲取代了。

    “我一定要生下這個孩子,雖然他會使我的處境趨向一個難以明確的危險境地,但我一定要誕下他!他是我和那個男子的命運交叉點,也是我和安魯的交匯點!但是……如果被人見到我大著肚子的樣子,不說家族中的叛逆會怎麼對付我,就說被我嚴詞拒絕的皇後陛下,她和她的家族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那位泰坦教區的大主教會用神權發布懲戒令,到那時,我不但保不住孩子,還會被冠上褻瀆神明的罪名!”

    薇姿望了望默不做聲的威舍爾,“所噎…大跳蚤!你還在等什麼?難道你想看到我被終生囚于某個修道院?難道你炕出我迫切的需要一個丈夫?我要給肚子里的孩子一個合法的身份!這是關乎生死的事情!”

    威舍爾疑惑的瞪大了眼楮,他雖然有些期待,然敢相信自己的猜測。

    “您可噎…您可以避入某處實驗基地,然後等……”

    “然後等孩子生下來再說?”薇姿德林懊惱的別開頭,“我考慮過這種可能,但太不現實了!家里人盯著我就像防賊一樣!十個月!就算我在秘密實驗場呆上十個月就怎樣,面對無孔不入的眼線,我不可能做到不走漏半點風聲,再說前陣子那個醫師的意外死亡已經讓一些有心人嗅到氣味了!”

    “所噎…”惱火的薇姿德林憤而轉身。“你這個笨蛋!向我求婚啊?這種事非要讓我親口說出來嗎?”

    威舍爾完全呆掉了!他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

    “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已經忘記你從什麼時候跟隨我的,但我知道,你會為我解決所有的麻煩,你甚至會為我付出生命!所噎…威舍爾,你不應該懷疑我的選擇。”

    “可……可我只是個孤兒,我的身份還是公爵賜予的,我……”

    “夠了!”薇姿德林再次面對自己選擇的丈夫,“你覺得自己配不上我是嗎?我可以清楚的告訴你!你沒錯!你絕對配不上我!但我需要你做我的丈夫,而我的父親也會接受我指定的人選!威舍爾,不要考慮其他的東西,尤其是在成為我的丈夫之後!我不是在警告你,而是在提醒你!你很清楚我們之間的關系,我希望這種新的身份不會給你帶來困擾,你要明白,你是我的丈夫,然是我孩子的父親,你要記緊這一點!”

    “我……明白!”良久之後,威舍爾終于艱難的吐出答案。不過,他還是要感謝主母的殘酷,不然的話,他倒真有些搞不清自己的角。

    “那麼……薇姿德林.馮.甦霍伊公爵!”主母從前的守護者單膝跪在了地上,“請嫁給我!我會一如既往的守護您和小主人!”

    薇姿轉過身,“下去吧!”

    威舍爾詫異的抬起頭,“您還沒有……”

    “滾!”

    面對主母的咆哮,跳蚤立刻消失了。

    風停了,月披在薇姿的身上。要做新娘了,但……新郎不是那個愛著的人。他還好嗎?他成了英雄,將愧子會為他的父親驕傲的!可是……好想哭!

    薇姿媚止住就要滴落的淚水,她驕傲的挺起腰背面向漆黑的,她是薇姿德林.馮.甦霍伊,她是永遠的贏家!她不會被任何事情難倒的!
回覆

使用道具 舉報

wwwai007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1:2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三集 第四章

    恩格爾貝勒.羅雷斯堡住在富麗堂皇的宮殿里,里面滿是收藏品和珍寶;或者說,他住在絕對的、受保護的權利當中,這種權利在三個世紀以來一直擁抱著他的家族和王朝。他有不容侵犯的權勢和尊嚴,他是德意斯的國王,也是教宗拉德里耶六世陛下的教子。

    奧斯卡打量著國王寶座上的年輕人,或是……中年人,再確切一點,一個被可怕的紅斑瘡折磨得不成體統的人。不過,奧斯卡知道,憑那次充滿不確定的突襲就可以肯定,恩格爾貝勒,也就是德意斯羅雷斯堡九世王,是那種無所顧忌,兼且把生命看作是玩物的王者。

    在泰坦親王的背後,海因里希.馮.萊斯特克侯爵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他覺得,在自己的陛下面前,這位異國王公應該表現出更多的尊重。所噎…他的劍鞘從一個很難被人發覺的位置擊中了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的腿彎,他知道那是一個非常脆弱的地方。

    果然,一擊之下的效果是非常令人滿意的,泰坦的親王噗通一聲單膝跪倒,巨大的聲音甚至引起宮殿門外聖騎士的關注。

    奧斯卡的怒火在眼中一閃而逝,他渾身顫抖,不是因為屈辱,是因為難以忍受的疼痛。時格兩個月,他也只是能夠稍稍走動而已,突來的行動令他渾身的傷口在瘋狂的撕扯神經。

    不過,說到屈辱,奧斯卡冷冷的緊抿嘴唇!在催逼和強迫之下向敵人的國王跪拜,這也許會令一個英雄發瘋,但說實在的,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雖有英雄的行徑,但他的心靈距離一個英雄的境界還很遙遠,所以,他隱忍著苦楚,並向身後那位大人伸出手。

    “介意扶我一下嗎?我知道這很失禮,但我確實不能憑借自己的力量站起來。”

    德王打量著一切,他做出一副極感興趣的表情。

    海因里希得到了國王的首肯,他抓住親王的手想把這只討厭的卷毛狗一下子的提起來,但手上突然傳來的巨痛卻令德克特的這位最高執行媚皺緊眉頭。

    奧斯卡站起來了,他的額頭微微見汗,剛剛那番的激烈的博勁令他差點虛脫。雖然泰坦的親王很討厭自己這副老人般的模樣,但他倒是十分滿意自己給海因里希制造的傷害。這個討厭的家伙站在那里頗有些不知所搓,他望了望已被大力揉捏變形的小指,又望了望面無表情的敵人,雖然怒火已經燃起熊熊烈焰,但礙于國王陛下的注視,海因里希只得像個被人摸了屁股卻又無法解誓小娘們一樣輕輕顫抖。

    “很精彩!”九世陛下輕輕拍了拍掌。“現在,我終于相信您是憑借什麼擊潰了我的王。”

    “陛下!”奧斯卡微微欠身,“如果您是在稱贊我,那麼我要說您過獎了,因為……我只是湊巧而已。”

    “湊巧?”恩格爾貝勒的面部肌肉抽動了一下,敵人越是輕忽,王國便越是恥辱!這位陛下環視了一遍宮殿中數十位王國將領的臉,果然,他們好象一同被人摸了屁股,卻又一同不敢聲張。

    九世陛下挪動著身體,斑瘡的瘙癢要來了!

    “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我很高興見到你恢復健康。希望,在晰滯留的這段時間,會是一段能夠令你感到愉快的經歷。”

    “是的陛下!我很愉快!在臥期間,我閱讀了貴國的許多哲學著作。應該說,那是整個人類的思想寶庫!那讓我對生命和世界都有了更高層次的認識。”

    “哦?”恩格爾貝勒揚起了眉毛,作為一名地道的德國人,德王固然對王國引以為傲的思想體系極為熱中。

    “那麼……能告訴我嗎?親王殿下,在晰眾多的思想家中,您最欣賞哪一位?”

    “弗德里希尼!”奧斯卡露出了笑臉。

    “那個精神病人?”恩格爾貝勒又把舒展開的眉毛皺緊了。

    “不!陛下!貴國歷史上的哲學家浩如煙海,但只有弗德里希尼伯爵稱得上是最理智的一位。”

    德王的臉已經變得非常危險了!

    “您的意思是說……晰歷史上除去弗德里希尼的那些哲學家,都是精神病人?”

    “不!不!陛下,您的理解太偏激了,這也是貴國哲學家的通病,但只有弗德里希尼在追尋永恆、精神和意志的旅程中走入了正確的軌道,而其他的那些,則是在不斷的向上、向無窮的進軍中出現了極大的偏斜,導致最後一切都坍塌下來。”

    這算是羞辱嗎?德意斯九世王望著侃侃而談的泰坦親王升起了無窮盡的仇恨!

    弗德里希尼,這是一位在教會精神病院中度日的哲學家。他的思想充斥著悲劇式的幻想主義和無政府主義形態,他的《權利意志》在德意斯王國絕的書目中排名第一,因為書中闡述的權利準則和意志構成與德意斯王室的心態背道而馳,更別提他對宗教的懷疑和刻骨的批判!

    “在德意斯世界,弗德里希尼的悲劇恰恰是在其最偉大的時刻沒有了听眾、觀眾和證人!”奧斯卡目不轉楮的盯著不斷扭動的德王,“他將德意斯和雅利安的民族意志概括為沒有同情心的無知者和自我鄶子手。在這位偉大思想家的認知中,德意斯是一個魔化了的神之國度,他被帝王的意志蠱惑困擾,又在民族的驅使下選擇了無條件的降服。”

    “會見……已經結束了!謝謝您,親王殿下,我似乎受到了某種啟發。”恩格爾貝勒聲音在發抖,作為一名德意斯的主宰者,他發覺自己竟然找不到任何返的論據。確實,弗里德里希尼是大陸公認的德意斯哲學之父,只不過,只有德意斯王室對其不屑于顧。

    當咬牙切齒的海因里希把泰坦親王帶向宮門的時候,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突然轉過身。

    “陛下,能允許我問一個問題嗎?”

    德王伸出顫抖的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我注意到了,殿中這些軍人和大臣佩帶著世界上最耀眼的勛章,擁有數之不盡的武勛和榮耀,可為什麼他們始終保持一個表情?難道……您的王宮中收藏的是一群蠟像?還是別的什麼東西?”

    “哈哈……哈哈哈!”面對接踵而來的羞辱,九世王突然開心的笑了起來。“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您的理解雖然與事實有些出入,但如果是蠟像……我一定會為您制作一個!”

    奧斯卡聳了聳肩,作為戰爭的勝利者,他昂首闊步的走出了柏恩國棘。

    巨大的沙盤四周攤放著散亂卻又有序的地圖,閃耀著烏紅光的松木地板不時響起軍靴踩踏的聲音。寬敞的橢圓形空間回蕩著無數個急迫卻又充滿自信的聲音,仔細分辨一下,每個聲音都代表一支部隊、代表一個地名、代表一段道路!那麼……將這些聲音匯聚在一起,就代表一次戰爭。

    作為泰坦帝國最高軍事指揮機關,軍部作戰部已有多年未曾如今日一般繁忙過。

    阿蘭元帥孤零零的坐在高大靠背椅中,他背向忙碌的作戰參謀,按著面前那副鋪滿一整面高牆的軍事地圖,仔細審視著每一個箭頭,仔細打量著每一處阻擋箭頭前進方向的建築。

    “咚!咚!咚!”

    作戰部內的一切聲音都靜止了,阿蘭元帥敲響了桌子!雖然有些作戰參謀是第一次參冀爭,但他們都听說過,阿蘭元帥敲桌子,就意味著時間已經到了。

    教歷797年6月6日,泰坦帝國西北邊疆的黑森林地區一如往常,靜悄悄的,沒有人聲。這段邊境歸屬于近衛軍第十二軍區,有些時候,出入叢林的獵戶會看到近衛軍邊防巡邏隊在林中游弋,不過,這種情景已經是兩個月以前的事了。

    林中散布著青翠,吐露著草和野的氣味。鳥兒在鳴唱,可是很快便被某些事物打斷,不過一會兒的工夫,同樣的清唱又在另一片林地奏響了。

    陽光無孔不入,黑森林在夏日難得的展示著嬌羞,穿梭的光線令這處以深邃漆黑著稱于世的原始森林顯得那樣的名不符實。林叢在光線中微微顫抖,其實那是風!微微的暖風關照著枝葉,關照著青草,也關照著戰士們躁動的心靈。

    在林地邊緣眺望遠方的地平線,瑞爾人的一座巨大要塞孤傲的聳立在漸漸陡起的丘陵邊緣。瑞爾,這個多山的國家在西大陸的版圖上是一個狹長的帶狀物,他由南方的阿卑西斯山麓開始崛起,在泰坦的西方趨向緩和,然後,在連接德意斯的北方陷入縱橫的丘陵和峽谷。看著地圖,人們會發現瑞爾就像是一條蠕動著的響尾蛇,它可以輕易的穿梭滑行,更可以時不時的吐出信子,在你不留神的時候用毒牙咬上一口。

    “時間到了?”

    “是的!時間到了!”利古里亞.斯坦貝維爾公爵向提問的第十二軍區司令長輕輕的點了點頭。

    “傳令!”彭西勒.多涅尼斯上將興奮的呼喝起來!作為帝國第十二軍區的總司令,可以說,他在這里經營軍隊的唯一目的就是為了對付狡猾卻又無知的瑞爾人。

    “是將軍!”

    “時間到了,宣布代號吧!”

    我們知道,按照泰坦帝國的軍事準則,地方軍區在發動一次進攻前必須擁有兩樣東西,一是帝國皇帝用于調兵的金獅印信;二是軍部下達的行動代號,兩者缺一不可。

    傳令打開了硬木夾,他迅速掃視了一眼軍部的密令。

    “報告將軍,此次行動代號為復興!”

    “注意啦!”彭西勒將軍撥轉馬頭面向身後,“復興!”

    幾乎是立刻,隨著司令長的高喊,林地中響起無數位傳令的附和聲。

    站在瑞爾王國的諾芝勒要塞上,你會發現對面的黑森林在向前推進,最初是一塊林地,後來是眼前所能見到的一切!

    泰坦近衛軍為百年中難得一次的大進軍命名為復興是有一定道理的。西方王國的統治者已在和平的歲月中漸漸遺忘了泰坦勇士的形象,一直以來,他們對巨人實行嚴酷的政治壓迫,他們用團結在一起的鏈條緊密的封鎖巨人的臂膀,他們害怕巨人的鐵拳,更害怕巨人的身形。但是,在今天,巨人終于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爆發了!

    十個的整編步兵軍,四個整編騎兵軍,是泰坦西線的三大軍區所能集結的全部精銳力量的總和。現在,這些為了帝國的榮耀和尊嚴奔赴沙場的將士已經踏上了瑞爾的國土。他們知道瑞爾人在不遠處的諾芝勒要塞集中了強大的守衛力量,但排成緊密隊形的近衛軍並不在乎這些。

    軍們在隊伍前列高擎著軍旗,隊列指揮策動戰馬在隊列左右大聲吆喝,十三萬泰坦戰士在黑森林外的曠野上發出濃烈于風的呼吸聲,按照事先排好的戰斗序列,他們以師為單位,一個接一個的走向要塞的方向。請注意,他們不是侵略者,他們只是一群為了帝國勇士討還血債的復仇者。

    諾芝勒要塞的指揮帶領王隊守衛在城牆上,他很茫然,很無助!這位將軍在為德意斯人放行的時候就曾預見過今日的局面,可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個軍會面對泰坦人鋪天蓋地的攻勢。

    “泰坦人避讓了!”要塞北側的城牆上突然響起一個聲音!指揮帶著滿腹的疑問奔向北側敵樓。

    沒錯!近衛軍將要塞避開了,他們完全沒有理會要塞和其中的敵人。前鋒騎兵沖入諾芝勒要塞北部的丘陵溝谷,他們就在敵人的眼皮前面抬頭挺胸的行進。

    “放箭!投石!滾木!”要塞指揮大聲喝令著北牆上的軍人,他知道下面的泰坦人一定听到了他的聲音,但這些始終保持沉默的家伙就是不理他,這讓這位將軍感到屈辱。

    就在騎兵快速的通過溝谷,他們馳入了遠方的地平線,卷起漫天的塵霧。接下來是步兵,師級方隊在要塞下緩緩前進。泰坦戰士背負著武器輜重,顯然他們打算長途行軍。要塞上投來了箭雨,一陣口令過後,經過要塞的泰坦戰士紛紛舉起方盾,方盾緊密連接在一起,為藏身其中的戰士提供了很好的掩護。投石和滾木緊跟著下落,泰坦戰士在要塞最外圍組成了一道阻擊陣勢,他們用盾牌頑強的抵擋滾木的沖撞和投石的力度。似乎……任何事都不能阻止這支前進中的隊伍。

    “將軍!森林……森林真的在動!”士兵的高呼再次使要塞指揮沖進邊境方向的敵樓。

    沒錯!森林確實在動,遠遠望去,似乎是一位巨人藏于其中,隨著巨人的緩緩移動,森林那高高的樹冠紛紛倒向兩側。終于,六座比城牆還要高大的樓車從墨的森林中闖了出來,無數頭壯碩的公牛在戰士們的呼喝聲中埋頭前進,拖動樓車緩緩前行。

    每一座樓車都在頂層的踏板上用鮮紅的油彩涂抹著代表勇武的圖騰,那是兩支交叉的長刀,長刀中間貫穿著一把線條優的長弓!

    要塞指揮的啐了一口,怪不得泰坦近衛軍選擇了避讓,原來自己的要塞是“森林狼”斯坦貝維爾的獵物!

    “準備投石機!瞄準樓車!”將軍高聲命令著。

    “您……打算什麼時候結束戰斗?”彭西勒.多涅尼斯上將一邊觀望一邊向身旁的公爵問到。

    利古里亞.斯坦貝維爾上將揮手招過了自己的傳令。

    “通知參戰部隊,一個小時之後我要家族的旗幟插上諾芝勒要塞的主堡敵樓。”

    望著迅速奔向戰場的傳令,彭西勒將軍多少都對斯坦貝維爾公爵的態度有些不滿,用一個小時攻克對方萬人據守的堅固要塞,這種事他听說過,可是沒親眼見過。

    “您不用奇怪!”斯坦貝維爾公爵抹了一把在太陽下變得有些黏膩的紅發,“我們的家族戰士不習慣把時間浪費在無用的攻勢上。您知道建造一座諾芝勒要塞那樣的堡壘需要砍伐多大一片森林嗎?”

    彭西勒將軍搖了搖頭。

    利古里亞.斯坦貝維爾輕輕一笑。“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是他們把一切都還給森林的時候了!”

    “透石機準備!放!”隨著一聲喝令,布置在要塞廣場中的投石機發出一聲勾索顫動的聲響,巨大的石塊兒被重力造成的慣媚拋向天空。石塊的陰影告訴掠過地面,它沒有擊中任何東西,只是在要塞前五百米開外的地面上犁出一道足以種植生的松土。

    “調整!調整啊!”要塞指揮瘋狂的勘測員叫囂著,但他知道,只要再過一刻鐘,樓車內搭載的無數泰坦人就會沖上他的城樓。

    終于,巨石擊中了一輛樓車的中段,伴隨著巨大的轟鳴和慘烈的悲呼,斯坦貝維爾家族的戰士飛向半空。樓車慢慢傾斜,戰士們叫喊著從樓車逃生,他們跌落地面,他們擠作一團。很快,樓車重重的砸在地上,高高揚起的塵土和煙霧淹沒了絕望,將無數靈魂帶入晴空。

    闌及發出歡呼,城牆一側的瑞爾士兵驚恐的向後退卻著,長弓雙刀的圖騰的正在不斷接近,他們甚至能夠听到拖車的公牛在奮力的鳴嗚!

    “準備弓箭!瞄準踏板!瞄準踏板!”要塞指揮一邊叫喊一邊沖至即將攻頂的樓車面前,他率先撐開箭矢!

    一切似乎都靜了下來,只有樓車的硬木踏板再發出刺耳的轟響!終于,踏板結結實實的砸在城牆上,就在還沒看清內里狀況的時候,要塞指揮已將箭矢凶媚投入其中。

    沒有想象中的沖鋒,也沒有想象中的撕殺,瑞爾人驚慌的面對一具漆黑的炮口!這是山炮兵部隊中唯一的幸存者!確切一點說,是被那位重傷至殘的技術總監救活的幸存者!現在,這位幸存的英雄被大膽的斯坦貝維爾人拖上了敵人的城頭!

    引線在滋滋作響,很快,這點微弱的火光消失于火藥填裝口!早已避入樓車的下一層的炮兵戰士感受到一陣劇烈的顫動!伴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轟鳴,要塞炮將驚慌面對它的無數瑞爾士兵變作一片破碎的血肉,再用巨大的氣流將這些殘損的肢體拋入空中。

    斯坦貝維爾家族的勇士振起了雙刀,他們在炮火過後便已躍入樓車頂層。

    “殺!”憤怒的呼喊化成一股滴落著汗水和血雨的洪流!來自泰坦的戰士成功登頂,他們沖向了驚嚇過度的瑞爾人。

    一位上校焦急的調動著士兵,就在剛剛,就在最高指揮在消失在那朵麗的火光中時,他便清楚自己已經成為要塞的支柱。可他在恐懼,他在顫抖!他看到泰坦人的士兵正在將那種噴吐火焰的凶器移入城頭,他還看到士兵們面對另外幾座不斷接近的樓車瘋狂的顫抖!他該怎麼辦?

    惶恐的上校向要塞前方的戰場瞥了一眼,這……大概是他最後看到的景象。

    “注意……投石車……”

    一塊巨石從天而降,它帶走了上校的驚呼,也帶走了他的血肉,更帶走了一段支離破碎的城樓。

    “集中攻擊那段城牆!”斯坦貝維爾人的戰場總指揮發出果斷的命令。

    六部巨大的投石機開始緩緩移動,左近的樓車避開這段即將遭受集中打擊的城牆,他們在另外幾處分別放下踏板。對火器的恐懼使瑞爾士兵紛紛避開了樓車,他們可不知道那門仍在城牆上不斷收割人命的機器只有一部!

    無數泰坦戰士吶喊著涌了出來,他們與敵人撞在一起,撕成一團,他們為每一個位摯一個空隙不停的角斗。

    城牆在顫抖!在呻吟!它已遭受二十多次沉重的打擊,它知道構成的條石在龜裂,在崩毀,但它只能選擇無望的承受。終于,一聲沉悶的轟響搖撼了大地,灰的塵土和碎石飛濺激揚,城牆終于絕望的塌陷了,瑞爾戰士望著在敵人面前敞開的這道缺口發出絕望的嘆息,但作為戰士,他們同樣擁有決心和神聖的義務。

    最後的軍終于下達放棄城頭的命令,他們旺著慌亂的士兵在堆砌城牆廢墟的缺口後面組成了一個阻擊陣勢。

    午時的陽光待南方投來燥熱的光線,面向東南方的這處城牆缺口似乎變成了一個陰暗的洞穴,就在下一刻,洞穴中就會涌出無數凶媚惡獸。

    猛然!斯坦貝維爾的陣營爆發出最炙烈的歡呼聲!聚集在要塞前的無數個步兵方陣為一支奔向缺口的隊伍敲響了盾牌!盧旺斯方面軍獨立第一步兵旅,只有這支剛剛完成整編的英雄部隊才配第一個攻入敵人的內城!

    “你不必這樣的!”斯坦貝維爾公爵已經置身于戰場中央,他望著仍在身上纏繞繃帶的夫露出一絲企求。

    安德霍普中將搖了搖頭,“記得帝國的一位親王殿下曾經說過,有些事情,是必須要做的!”

    公爵沒再做聲,他只是對奔赴戰場的家族將領點了點頭。

    歡呼聲越來越致密,越來越高昂,面對著缺口,瑞爾戰士小心謹慎的調整著隊伍。決戰的時刻終于到了,敵人的一位將領馳上了廢墟,只見他高高舉起雙刀,可瑞爾人發現,緊接著涌入缺口的並不是數不盡的敵人,而是烏雲般襲向頭頂的箭矢!

    箭矢帶起了一陣炙熱的風,瑞爾人的盾牌只不過舉起的稍稍慢了一些,結果他們的隊列就像秋天的麥田一般,在強風中化作倒向地面的麥浪,當幸存者再次抬起頭,揮舞雙刀的勇士已像決堤的潮水般沖入缺口。瑞爾戰士抗擊著洪流,他們就像風雨中的一葉扁舟。

    “哈哈!”近衛軍第十二軍區的司令長望著高速馳來的利古里亞.斯坦貝維爾上將投來由衷的歡笑。“恭喜您公爵閣下,您的勇士整整提前了一刻鐘。”

    利古里亞振了振手中那面刻印著家族圖騰的旗幟。“不!總司令閣下,還差那麼一些!”

    “您不會……不會是要親自沖入敵人的主堡吧?”

    望著有些驚詫的彭西勒將軍,利古里亞輕松的笑了笑。

    “帝國的一位親王殿下曾經說過,有些事情,是必須要做的!”

    彭西勒望了望絕塵而去的公爵,他有些不解的轉向自己手下的一位將領。

    “斯坦貝維爾人一向都是這麼拼命嗎?我記得公爵和他手下的將領都是些很隨耗人!”

    “將軍,斯坦貝維爾公爵不但讓德意斯人成功潛入帝國,還連自己的小兒子都被俘了!換作是您的話也會這麼拼命的!”

    听到部下的回答,彭西勒上將了然的點了點頭。不過……他馬上又想到另一個問題。

    “對了!咱們的親王殿下不也是安魯公爵的小兒子嗎?真想知道多特蒙德元帥現在在干什麼!”

    “多特蒙德!”

    听到呼聲,水仙騎士團的統帥微笑著扭過頭,習慣稱呼他名字的人不是家族的長輩和兄弟,就是年輕時的那些老戰友。

    “九位將軍的獨立騎兵旅已經全部進入出擊位置,大家都在等你的命令!”

    “魏卡!你是不是等不及了?”多特蒙德戲謔的望著自己兒時的玩伴。

    魏拉爾卡.內塔加波.多塔索,這位水仙軍統當局的獨立部隊統籌興奮的抽響了馬鞭。作為外戚家族中的頭面人物,魏拉爾卡已有多年未曾上過戰場,而且還是組織這麼大的攻勢!早在山戰役的方邸報剛剛傳到水仙郡的時候,他就在安魯元老會的授權下秘密調動了領內全部的二十一支獨立武裝。這些與安魯家族同生共息的貴族家庭一樣有著悠久的戰斗歷史,應該說……他們是水仙郡內除去騎士團和軍統當局的第三方勢力,他們的家族武裝一樣擁有強大的戰力和類似于水仙騎士的精神支柱!

    “多特蒙德!咱們到底要怎麼干?”

    “等等魏卡!等等!”多特蒙德深吸了一口空氣中的,他極目眺望著德意斯的土地,他最珍愛的小兒子就在前方無盡山川中的某處。

    “多呵!”水仙騎士團的統帥面對燦爛的天地發出一聲感嘆。

    層巒起伏的山脈在遠方投射著高大的身影和迷霧般的光暈,野在草原上競相怒放,形成令人目眩神迷的彩條紋。午後的陽光極為刺眼,也極為懶散,它將太陽神對人類的恩賜化為一片濃郁的光芒。這片光芒隨著雲朵在草原上移動,忽而在前,忽而在後,忽而變作白茫茫的一片,忽而化為一道巨大的光柱。光柱有時停落在捷洛克王國的丘陵上,有時停靠在德意斯王國的草原中。

    “是很!”魏拉爾卡點了點頭,“但是……你不覺得對面那兩個煤球一樣的萬人方陣破壞了這片風景的自然和諧嗎?”

    多特蒙德望了望德意斯東方邊防軍的陣營,德意斯武士的黑戰甲在陽光下反射著駭人的烏光。這個……應是海皇陣,一種古老但十分有效率的步兵陣形。兩個萬人方陣之間的間隔不會超過一千米,每座陣營都像海皇的三戟叉一樣擁有鋒利的三個突出部,當騎兵沖擊左右兩翼,三戟叉便會使蠅頭頑強的迎擊;當騎兵沖擊兩座陣營的結合部,那個巨大的縫隙就會變做一個口袋般的陷阱。

    過了好半天,多特蒙德終于嘆了口氣,德意斯辜負了這個國度的瑰麗山河!他奪走了水仙騎士的生命,無恥的搶走了一位父親最寶貴的財富,這一切都使草原中的孤軍顯得那樣的礙眼,那樣的惹人厭惡!

    “你說的沒錯,他們確實破壞了這方水土。”

    “哈哈哈!”魏拉爾卡大笑出聲,是時候了!“翰我的統帥,您的感嘆會是一篇優的游記,但然是一個精彩的戰斗故事,告訴我吧!怎鳴除草原中的那兩座煤山?”

    多特蒙德笑了笑,“記得帝國的一位親王殿下曾經說過——包圍他們!”

    捷洛克王國西方邊境上敞開的防線邊緣,突然在這天下午奏響了泰坦安魯的號角。盡管組成沖鋒陣營的騎兵並不處在水仙騎士團的戰斗序列中,但代表不敗與信仰的口號只有一個!

    “安魯哈啦!”

    天空逐漸低沉,雲層逐漸凝聚!在孤身而立的統帥身後,突然升起數面彩鮮,描畫著不同圖騰的戰旗。無數騎兵組成了十幾道鋼鐵洪流,他們在刀兵的寒光中不斷躍動,在飄帶旗的指引下不斷匯聚!最後,他們的身影遮蔽了敵人,遮蔽了草原,甚至……遮蔽了這方天空!

    “教歷797年6月6日,這段突入其來的監生涯已經進入第二個月、第六天!為什麼在多摩爾加的時候我沒有想到用寫日記來打發日子呢?現在看來,用日記反思生活,是自省的最好方式!”

    奧斯卡將悠挑亮了一些,他吩咐不斷在他身後扇動搖扇的侍可以靠後一些,扇子的陰影干擾了他的書寫。

    “好了!今天從德意斯首都回到倫白斯堡已經很晚了,雖然在國棘沒有耽誤多少時間,但來自祖國的談判代表卻拉住我說個沒完沒了!法郎士.勒穆斯!呵呵!竟然在這里見到了這位被我的馬車在頭上撞出一個大洞的年輕外交,他就是這次談判的首席代表!別看他年輕,他的外交頭腦和談判手腕並不輸于他的父親底菲.勒穆斯,別忘了,他的父親曾是帝國的外務大臣!不過……我在見到法郎士的時候倒是有些愧疚,忘記是被什麼事情耽擱了,總之我沒能參加底菲.勒穆斯侯爵的葬禮,這多少都是說不過去的事情。”

    “法郎士.勒穆斯絕對是個精明厲害的人物,他在德克特的監視下還是通過巧妙的問答向我透露了帝國的一些舉措,不過……可能是我認識的不夠深刻,我覺得帝國的那些措施並不會收到很好的效果。”

    “談話最後,法郎士還向我透露了一些真正有價值的東西,這位年輕的外交敏銳的察覺到,德意斯人並不十分熱中談判,那麼最壞的一種解釋就是,他們打算與泰坦維持現狀,並將長期將我滯留!說真的,連我都覺得自己是一個很好的人質。”

    “還有!我終于見識到奧帕瑞拉的怒火,就在剛剛!說真的,戰場上的她很不真實,穿戴宮廷禮服的她也不是很真切,我覺得發怒的她才是最純粹最麗的德意斯公主。她在向我抱怨,責備我不應該在軍將大臣環伺的國棘羞辱德意斯的最高統治者!還說我不應該用弗里德里希尼的信條詆毀羅雷斯堡王室的神聖統治威信。還說……按照她哥哥的格,我會給自己惹麻煩的!”

    “說真的!罵就罵了!打也打了!誰他媽還會在成為階下囚的時候在乎這個!”

    “那麼!日記既然是一種自省的方式,那麼我得承認,就在今天,我確實害怕了!害怕德意斯人將我永遠留在這個養老院一般的城堡。我要承認!我這一生恐怕再也不能接受任何一種方式的監了!”

    “那麼……拋去那位被監的親王,再拋去不停叫嚷的泰坦談判代表,我的王國還有什麼麻煩?”

    面對國王陛下的詰問,密室中的兩位大人都選擇了沉默。

    “沉默是表示……我的王國沒有麻煩嗎?”恩格爾貝勒沖著自己最寵信的兩位大臣攤開手,不過這個動作卻帶起了一陣水都無法掩飾的惡臭,這位陛下身上的斑瘡已經開始潰爛了!

    “不陛下,我們的麻煩很多!”德克特最高執行海因里希.馮.萊斯特克伯爵將一大疊報告一類的文件放在了德王的桌案上。

    “陛下,早在上個月,我就已命令德克特派駐泰坦的人員全部轉入地下,但是一個月以來,我仍然接到了這麼多失蹤和失去聯系的報告。”

    九世陛下冷冷的哼了一聲,他嘲弄的望著自己的特務頭子縛在小指上的繃帶,他知道這又是那位泰坦親王的杰作!

    “海因里希,你覺得……這是一件很難理解的事嗎?你在泰坦的系統已經被對方的特勤人員滲透了,趁早讓你的人撤離吧!你又不是沒跟泰坦特勤處打過交道?就連我在想起那位魯道夫.霍斯伯爵的時候也要頭疼一陣。”

    面對國王不突癢的譏諷,海因里希一言不發的退到一邊,他不想承認自己的德克特已被泰坦同行擊潰了。

    “陛下!”德王的宮廷長湊了上來,作為國王在政府和最高統帥部的代言人,愛森斯坦侯爵一直是這副冷冰冰的樣子。

    “真正難以理解的是這件事!”漂亮的宮廷長也遞上來一份卷宗。“在山戰役結束後的第十二天,王國南方司令部的幾位統帥一之間相繼暴斃!德克特派出了最好的刑偵專家和痕跡專家檢查現場,但他們沒能得出什麼有價值的結論。”

    愛森斯坦說完話後便望了望海因里希,那位最高執行只得無奈的點了點頭。

    “然後……”愛森斯坦又遞上一份卷宗,“還是南方,不過這次是地方政府的幾位頭面人物,他們……”

    “行了!”德王艱難的移動著身體,不過是死幾個人罷了。“這也是一件很難理解的事嗎?泰坦人動用了一個高明的刺客團體,意圖在南方邊區制造混亂!你們真的炕出?”

    愛森斯坦和海因里希一塊兒搖了搖頭。

    “陛下!”宮廷長再次開口了。“您應該注意到!我已經為您出入的場所配置了最高級別的警衛力量。我和執行閣下一致認為,泰坦人這次出動的刺客並不是普通的那種,我們甚至無法確定他們的人數,但我敢向您保證,這些刺客是那種皇室才會圈養的頂級殺手!我們無法排除這些殺手潛入王都的可能!”

    “看看我!”德王向自己的身體攤開手,“如果現在有人能結束我的痛苦,我會在遺囑中賞賜他百萬黃金,我還會……”

    “陛下!”愛森斯坦大聲制止了國王的話。“您需要我為您陪葬嗎?您怎麼可以用您不容受到任何褻瀆的生命開玩笑?”

    德王望著年輕時的“伴侶”會心的笑了笑,他已經知道,愛森斯坦仍有不能割舍的東西,他不能容忍自己的輕生。

    “不說這個了好嗎?听說……瑞爾人的使者在請求王介入他們和泰坦人一觸既發的戰爭?”

    “是的陛下!”愛森斯坦恢復了平靜,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發那麼大的火?還是沖著他的國王陛下!

    “照舊!告訴他們我在微我在養病,隨便你怎麼說都行!”

    “遵命陛下!”

    “那麼……南方邊疆除了幾次莫名其妙的凶殺案之外就沒有別的動向了嗎?”

    “是的陛下!”

    “那麼……捷洛克人和安魯家族的騎士把東部邊境搞成什麼樣子了?”

    愛森斯坦皺緊了眉頭,“陛下,我得說……最高統帥部還沒做出應對,因為他們實在找不到合適的對策。安魯家族的騎兵用古老的約戰書不斷挑戰東部邊防軍,他們在神明授權的約戰書寫下己方的兵力、戰場的位置和戰役時間,然後他們便在捷洛克邊境那邊等著。您知道,王國武士不會做出閉門不出視而不見的事情!到目前為止,約戰進行了三次,王已有四支軍團被打散了建制。最高統帥部每天都會接到東部司令的求援信。我想……”

    “什麼都不用想!向最高統帥部傳達我的旨意!”德王面目陰沉下來,“命令東方軍區收縮部隊,避入邊境內側的要塞和城堡,拒絕接受水仙騎士的約戰,對其使者一律斬殺!”

    “這……這會使王被人引為笑柄!”

    德王皺緊了眉頭,不過他很快就釋然了!雖然只有愛森斯坦敢于質疑他的旨意,但他知道這位老朋友完全是為他著想。放眼整個西大陸,這樣忠誠無私的臣僕絕對找不出第二個!

    “那你說呢?”

    愛森斯坦想了想,“拒絕約戰就可以了,斬殺使者還是算了吧!另外……水仙騎士一直沒有深入晰領土,約戰的地點都在邊境附近。也就是說,他們還沒有長驅直入的打算。再說……泰坦皇室一定已經知曉安魯家族發動的攻勢,按照莫瑞塞特皇室一貫針對安魯的策略,相信不久之後我們就會看到有利于王國的結果。”

    德意斯九世王痛快的點了點頭。

    “你呢?我在說你!還有什麼事情沒有?”

    海因里希猛然回神,他剛剛竟然溜號了!

    “陛……陛下!我覺得……對那位泰坦親王,我們應該采取一些強硬措施,比方說審訊,只要我們擁有了口供,我們就可以在軍事法庭上對他宣判,然後將他投入……”

    “閉嘴!”國王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你對一位親王還想使用嚴刑逼供那一套嗎?在我的國家對一位泰坦皇室成員進行審判?你是瘋了還是傻了?你想讓我的王國成為整個大陸的笑柄嗎?”

    德王越說越氣,他揮舞起一直攥在手里的馬桿媚抽打了一下特務頭子。

    “海因里希!我提醒你!如果你的腦袋要是總被怒火和怨恨填滿的話,那麼我就找個適當的機會幫你摘掉他!泰坦的使者就在國棘做客,你竟然要在這個時候審訊對方的皇室成員?”

    “陛下!”海因里希捂著紅腫起來的面孔跪倒在國王的臥邊。“陛下!我可以肯定,那位親王掌握著泰坦最機密的軍事資源,給條頓騎士團和王造成沉重打擊的火炮,還有擊斃貝隆元帥的火槍都說明了這個問題,我們完全可以從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的嘴里挖出有價值的東西!再說這個家伙在今天上午是那樣露骨的嘲弄了您……”

    “夠了!海因里希!真的夠了!”德意斯國王的眼神已經趨向危險。“你的小聰明用錯了地方!你以為我會在乎一個囚犯的嘲弄嗎?再說,刺探泰坦火器的問題完全應該交由你手下那些特勤行動人員來處理!在戰前你對泰坦人的軍事秘密一無所知!這是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的錯嗎?這完全是你這個蠢貨的失誤!”

    德王劇烈的喘息起來,看得出,他被睚眥必報的海因里希氣得不輕。

    “翰……都出去吧!尤其是你!”九世陛下指了指一臉晦氣的特務頭子。“去做你該做的事,短時間內別讓我再看到你!”

    感受著難得的平靜,再看看從側門走入密室的那位漂亮的內侍,德王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這位陛下在臥上艱難的移動身體,終于,他找到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那名漂亮的內侍還只是一個年紀不大的男孩兒,不過他服侍國王的功夫已經非常扎實。

    感受到下體傳來濕熱唇齒的摩擦,德王陶醉的閉上眼楮。

    “能在生命中的最後一刻與無數強者進行這場比更加刺激的游戲!真是太有意思了!”
回覆

使用道具 舉報

wwwai007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1:2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三集 第五章

    近衛軍上校潘恩.魯貝利仰望著站在高高地圖台前的元帥,他有種想要對其頂禮膜拜的心情。作為近衛軍統帥軍務大臣阿蘭元帥的機要秘書,潘恩上校是非常滿足也是非常自豪的。在軍部,盡管上校軍餃的軍一抓一大把,但只有潘恩一個人能夠接觸到帝國最高軍事機密,也只有他一個人可以令少將、中將甚至是上將對其點頭哈腰。

    由于牆上的地圖面積太大,阿蘭元帥只能站在可以移動的木梯上才能進行圖上作業。針對瑞爾人的進攻已經持續了整整一個月,但通過阿蘭元帥插在地圖上的標簽可以令我們知曉,近衛軍的進展並不大。

    “我不明白……斯坦貝維爾為什麼那麼喜歡拆房子?”阿蘭元帥轉向身後的機要秘書,偌大的近衛軍作戰指揮中心只剩下他們兩人和少數幾名不知在忙些什麼的軍。

    “這個……我想……斯坦貝維爾公爵多半是在泄憤,就跟安魯公爵一樣。”潘恩按照自己的真實想法說出答案,他跟隨阿蘭元帥已經有八年的時間,他知道元帥喜歡部下多動腦子。

    “是這樣嗎?”阿蘭元帥轉向地圖,他指了指瑞爾王國版圖中幾處被惹眼的紅叉取代的地方。“瑞爾邊境縱深的四座要塞、兩處碉堡!全被斯坦貝維爾公爵的投石機砸進了大地,他的部隊甚至燒毀了這些軍事建築中可以燃燒的一切東西!”

    “但是……元帥!”潘恩.魯貝利上校小心的說,“這也沒什沒好啊!瑞爾人至少在一百年內也別想恢復針對晰的防守態勢了,他們不可能很快重建那些軍事設施。”

    “確實是這樣!”阿蘭元帥終于點了點頭,“這是瑞爾人自找的,在和平時期向侵略者借道進攻他國,真不知這些瑞爾人是怎麼想的!”

    阿蘭突然轉向作戰指揮中心內仍在忙碌的那個角落。

    “仍沒找到瑞爾向德意斯借道的原因嗎?”

    幾乎是立刻,角落中有位少將軍馬上翻找起堆滿桌案的文件,很快,他得到了需要的東西。

    “報告元帥,軍情局瑞爾分處今天剛剛私的,瑞爾軍政首腦在今年年初曾與德意斯統帥部的代表進行過秘密會談,會談的時間和與會人員已無法確定,但提到這一系列秘密會晤確實使瑞德雙方達成了一項協議,協議內容仍在調查中。”

    阿蘭元帥滿意的從軍事局的席位收回目光。

    “看來瑞爾人肯定得到了實際利益!但是……十二軍區的彭西勒.多涅尼斯上將已經向我抱怨了,任何事都無法阻止斯坦貝維爾人拆房子的決心,近衛軍根本無法與其保持同步。”

    “是的元帥!”潘恩上校在自己的硬木夾中取出了一份文件,“最新的戰報已經說明了這一點,西方軍區的進攻部隊已經比斯坦貝維爾家族武裝領先了六十多公里,斯坦貝維爾人確實在忙著拆房子,而且……斯坦貝維爾公爵對軍部的催促始終不管不顧。”

    阿蘭懊惱的別開頭,“怎麼跟多特蒙德一樣倔?一個是這樣!兩個也是這樣!真受不了這些地方大員,他們似乎過慣了無拘無束的日子。潘恩……”

    “是元帥!”機要秘書湊了上來。

    阿蘭又想了想,他覺得……這種事還是讓陛下自己去操心吧。

    “把第十二軍區司令長彭西勒.多涅尼斯上將的那封發滿牢的信件放入呈給陛下審閱的報告里。”

    “是元帥!”

    “咱們是不是該走了?”

    “是的元帥!”潘恩點頭,“距離與皇帝陛下約定好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

    “是的!一個小時!”守護大門的聖騎士鄭重的點了點頭,“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親王殿下,您在晚上六點之後的自由活動時間只有一個小時。”

    奧斯卡苦笑著點了點頭,他和自己的傳令互相攙扶著,他們走出城堡的大門,走向不遠處的山坡。

    西方的天際仍有暗淡的紅光芒,太陽在夏日散發著最後一點余唬遠處的葡萄種植帶散發著清澀果實的,農人還在其間忙碌,他們隔得遠遠的,這些淳樸善良的人還用自己的母語熱情的互相打著招呼。隨著河面上飄來的晚風,隱隱約約傳來少的歌聲。不一會兒,天邊的紅光終于消散,山坡下的勞芬卡梅河點亮了盞盞漁火。

    走上山坡的時候,惠靈頓.斯坦貝維爾已經有些氣喘吁吁,奧斯卡停了下來,他把自己這位新“獄友”放坐在草地上。

    “殿下!我記得……您是咱們四個人里傷得最重的一個!”惠靈頓疑惑的望著生龍活虎的小奧斯卡,這太難以理解了,自己的傷口還在疼痛,可親王已經開始恢復晨練了。

    奧斯卡望著不遠處的河面神秘一笑,勞芬卡梅河是那樣的溫柔,是那樣的恬靜,親王幻想著能夠撫摩河水的肌膚,那就像是可愛子的胸脯。

    “惠靈頓,等咱們回國的時候,我帶你去泡溫泉,你一定會喜歡那種滋味的!”

    惠靈頓更加疑惑了,“泡溫泉?听說……確實能夠強身健體,但那能改變一個人的體質嗎?就連看守咱們的德意斯聖騎士都說您是怪物!”

    奧斯卡四下望了望,在他和傳令的四周,遠遠近近布滿清一的聖騎士,為了體現自由活動的含義,他們和高貴的囚徒保持著一段距離。可這些最勇武的德意斯騎士披掛著鎧甲,腰上垂著鐵劍,背上負著長弓!看得出,他們並不把自己和囚徒之間的距離當作一回事,他們更像是一個整裝待發的狩獵隊伍。

    “真想找他們試試身手!”奧斯卡有些興奮的說,“昨天我在晨練的時候踫到了他們的騎士長,本來我們兩個人都已換上木劍了,可被突然出現的奧帕瑞拉厲聲制止!真見鬼!德意斯人的這位公主殿下就像一個巫,她總是能夠即時發現我。”

    “是在說我嗎?”不遠處突然響起一個動人的聲。

    “你看!我沒說錯吧?”奧斯卡無奈的向惠靈頓聳了聳肩。

    聖騎士將緊密的護衛或者說是監鼠形打開了一個缺口,奧帕瑞拉.羅雷斯堡公主殿下帶領幾名尊貴的闖進了平靜的小山坡,無憂無慮的孩兒們發出歡快的笑聲,她們挽著彼此的手臂,提著裙擺,輕快幽雅的步履就像在跳芭蕾舞。

    面對兩名泰坦囚徒,孩們突然停止了喧嘩,她們用好奇的眼神上下打量來自泰坦的勇士,用急促的德意斯語小聲交換著彼此的意見。

    “那位親王殿下好年輕啊!”

    “我更喜歡他的騎士,那位年輕的少校擁有憂郁的眼神!”

    “不!我喜歡親王,天啊!他一個人面對無數王國勇士還能取得那樣的勝利!”

    “翰!”奧帕瑞拉即時制止了自己的伙伴,這些小鳥一樣的孩子從沒到過戰場,她們還處在沉迷于騎士小說和言情小說的年紀,她們那麻雀一樣的心思根本不配品評兩頭雄獅。

    奧斯卡用最完的宮廷禮節向奧帕瑞拉和們行禮,他知道全天下的公主都是一個樣子,陪伴在她們身邊的永遠都是頂級貴族的子。

    “打擾你們了嗎?”奧帕瑞拉在還禮之後放下裙擺。

    “是的!”奧斯卡不假思索的肯定了這一點。

    “喂!”奧帕瑞拉做出一副生氣的樣子,“我還沒抱怨你稱呼我為巫的事情,你就先咬了我一口,這可不是一位紳士行為的哦!”

    “公主殿下!”奧斯卡迎了上來,負責監視他的聖騎士也迎了上來,這個家伙和公主的距離太近了。

    “我剛剛在向我的傳令抱怨,倫白斯堡的生活太枯燥了!沒有歡笑、沒有酒會、沒有音樂!結果呢?當我說到這的時候,您和們就來了。”

    奧帕瑞拉面對親王的凝視突然感到有點臉紅,她忸怩不安的站在那里不知該說些什麼!

    “翰!我知道啦!”一位湊到公主身邊,“原來……我們中最喜歡親王殿下的人竟是……”

    “閉上你的嘴!”奧帕瑞拉打掉了對方的挽過來的手臂,她望了一眼已經與自己朝夕相處三個多月的小親王,“哦……幸虧他听不懂德語!”

    河邊駛來一艘漁船,守護圈外圍的幾位聖騎士馬上奔了過去,在一陣急促的交談過後,一名騎士向山坡上的護衛陣營擺了擺手,親王左近的騎士們紛紛放開了緊握的刀劍,他們有些過分緊張了。

    “翰!孩們!今晚的工作要來了!”奧帕瑞拉徹底松了口氣,她總算找到擺拖尬的借口。

    “一塊兒來嗎?”換上泰坦語,奧帕瑞拉向親王殿下問到。

    “你得問他!”奧斯卡無奈的指了指奔上山坡的騎士長。

    騎士長在站定之後向高貴的王國公主行過軍禮。“殿下!”這位守衛負責人的話音有些急促。

    “海因里希.馮.萊斯特克侯爵大人規定,不允許奧斯涅親王殿下接近河流沿岸五十米的範圍。”

    奧帕瑞拉什麼都沒說,她只是靜靜的看著騎士長。

    面對公主殿下的審視,騎士長終于發現問題所在,海因里希.馮.萊斯特克侯爵大人的命令在未來的王面前算數嗎?

    “殿下!您……請再等一等!我……我這就去安排!”騎士長帶領自己從城堡中調來的聖騎士沖下了山坡。

    “翰!咱們過去吧!”奧帕瑞拉發出歡聲。

    奧斯卡再次攙起惠靈頓,向公主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接近河邊,終于听到河流的水聲。勞芬卡梅河演奏著動听的音符,滋潤著這方大地,養育著勤濫人民。河邊停靠著一艘長近五米的漁船,聖騎士點燃了火把,照亮了河面,也映出了漁船的身影。這是德意斯人的兩帆舢板船,遇到強風的時候,它在水面上的速度會快上許多,可不要被它那輕盈的船身和狹窄的艙室迷惑嘍。

    “向公主殿下致敬!”漁船的主人卑微的匍匐在岸邊,這是一個老人,他已為住在山坡上的王室成員服務了很多年。

    “翰!讓我們看看今天的收獲如何?”奧帕瑞拉沿著搭板第一個走上漁船,可她在還沒站穩的時候便被船艙中突然闖出的高瘦男子嚇了一跳。

    在子的驚呼聲中,奧斯卡奔過水面,他一把就接住了從船上跌落下來的公主。

    德意斯騎士叫囂著拔出兵器,他們瘋狂的撲了上來,高貴的們都興奮的瞪著眼楮,一個被分尸的賤民足夠她們談論幾個星期了!

    “等等!等等!”漁船的主人率先奔了上去,他一把就將不明所以的高瘦漢子按在地上。

    無數把刀槍壓在可憐人的後背,德意斯騎士望著他們的公主,他們要等待公主對這個該死一千次的家伙進行裁決。

    被人這樣抱在懷里,奧帕瑞拉的印象中,這還是第一次!雖然過程很短暫,但她卻從男人的眼中分辨出關切的目光。被男人小心的放到河岸上,奧帕瑞拉感到心髒在不受控制的凶猛躍動,她呼吸急促,手足無措,她甚至已經听不清騎士們在她的面前吵嚷些什麼。男人的胸膛是那麼火熱,男人的臂膀是那麼有力,還有他的氣味!奧帕瑞拉留意到了,男人的身體混合著煙草和藥,也許還有一些汗液的味道,不過她分辨不出,這些味道已令有些她暈頭轉向。

    “殿下!殿下!您沒事吧?”騎士長已經快瘋了!

    “沒……沒事!”奧帕瑞拉終于甦醒過來,她沒敢打量站在身邊的泰坦親王,而是看著船上那個讓自己受到莫名驚嚇的高瘦漢子,他正在用痴傻的眼神惶恐的東張西望。

    “殿下!他只是一個傻子,一個幫工!我最近才收留他!您知道,漁忙的時節已經到了!”船主大聲解釋著,這個精明的老人倒不在乎幫工的命,他只是覺得別把麻煩惹到自己身上就行了。

    奧帕瑞拉揮了揮手,騎士們迅速撤掉了加諸在白痴身上的兵刃。這個傻子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隨隨便便的站了起來,他扯動一個巨大的籮筐,然後把它丟在河岸上。

    奧帕瑞拉迎了上去,她看了看籮筐中的河鮮,又看了看這個面目痴呆的傻子。

    “你叫什麼名字?”

    “呃……嗚……呃……”面對王國公主的提問,傻子只發出了一陣無意義的囈語,他還手舞足蹈的比畫著什麼。

    “殿下!他是個啞巴!”老船主無奈的趕了上來,他提起了啞澳耳朵,把他拎到船艙邊,然後一腳便把這個闖的家伙送了進去,船艙中又傳來一陣啞澳吟嗚聲。

    “殿下!請您恕罪……請您恕罪……請您恕罪……”老船主再次迎向尊貴的王室成員,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件事,他只是捧著帽子不住的行禮。

    “算啦!”奧帕瑞拉揮了揮手,“大箭來看看啊!”

    落在一邊的孩兒們終于迎了過來,雖然錯過了一場好戲,但她們根本不在乎!圍繞著裝滿河鮮的籮筐,這些高貴非凡並且擁有古老姓氏的貴族孩兒竟然像在街市上買菜一樣熟練的品評起來。

    這個場面多少都令奧斯卡感到震驚!他甚至看到孩兒們還在大膽的翻動那些透著腥氣的河魚河蝦,這……難道德意斯的貴族還要做這種事嗎?

    “傳統!”奧帕瑞拉站到了親王身邊,她看出了奧斯卡的疑惑。“如果是一位泰坦,她一定會遠離廚房、農作物,還有所有勞動!但在我的國家,勞動是一種德,尤其是!在戰事繁忙的時候,領地和家庭的一切都會壓在她們的肩上,因為男人們都出征了!所以要為家庭安排飲食,要組織土地上所剩不多的勞力進行耕種。你看到了!一個德意斯要學的東西有很多,她們要懂得分辨河鮮,要懂得酒坊的運作,要懂得廚房里的活計,還要懂得田地里的工作。”

    “即便是我!王國的公主……也不例外!”奧帕瑞拉邊說邊從籮筐中抓起一尾活蹦亂跳的鮮魚。“送給你了!”

    奧斯卡手忙腳亂的接了過來,但魚鱗的滑膩令這位從來都沒踫過這種事的親王殿下像個小丑一樣在原地蹦跳起來。可憐的魚兒就在這個傻瓜一樣的年輕人的雙手間頑強的躍動。

    看著陷入困境的親王殿下,周圍的聖騎士都發出由衷的笑聲。對這位來自泰坦的勇士,他們保有一種說不出的情感。同樣是戰士,這位親王殿下比任何人做得都勇敢,都出!他是一位英雄!而德意斯人,尤其是德意斯軍人,他們對英雄的敬重超過敵人之間的仇視。

    落魄的奧斯卡將這尾大魚顛向空中,他看準了這個機會,距離自己最近的那位騎士長已把目光投向半空。

    親王媚旋身,拔劍!作為聖騎士之首的那位長反應的速度並不慢,看到眼前人影閃動,他的手已搭在配劍上,可這位騎士長猛然發現,自己的長劍已經失落了!

    劍光在火把的映襯下高速流轉,點點星芒化成舞動著的焰火。當一切歸于平寂,奧斯卡望著被騎士劍刺穿的鮮魚發出一聲滿意的嘆息。

    孩子們在為他鼓掌,公主在用蕩漾著河水漣漪的目光凝望他的身姿,只有礙眼的聖騎士,他們悄悄撤出兵刃,如臨大敵一般緩緩圍攏而來。

    “這樣不是好多了嗎?”奧斯卡橫過長劍,那條被挑在劍上的落網之魚已經不動了。緊接著,奧斯卡將長劍拋還給一臉呆幟騎士長。

    “記得幫我收好!呃……紅燒就行了!”

    騎士長羞惱的抓緊自己的武器,但他沒敢去踫觸劍上的鮮魚,畢竟!這是王國公主送出的禮物。

    “好了殿下!您的過激行為使自由活動的時間提前結束了,請回吧!”

    奧斯卡輕輕笑了笑,他攬過惠靈頓.斯坦貝維爾的脖子,對著傳令的耳朵悄聲到︰

    “聞到了嗎?那艘船、那些魚,甚至是空氣中,都彌漫著暴雪的味道!”

    左聞聞、右嗅嗅!

    恩格爾貝勒.羅雷斯堡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就像是王國出產的大狼犬,可他不在乎,沒人能夠容忍自己的身體發出尸體被暴曬過的味道。除了刺鼻的水味,似乎再也沒有那種腥臭的氣息,德意斯九世陛下滿足的抬起頭,他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兩位大人,他實在不願思考這兩個家伙為什麼把眉頭皺得那麼深沉。

    “說吧……”國王劇烈的喘息著,他又熬過了一個月,除了看著自己的身體日益腐爛,他就沒遇到任何新鮮事。“我……我的精力有限!”

    “陛下!水仙騎士團已經擊潰了東方邊防軍所有的機動力量。”宮廷長愛森斯坦沉聲說,“王國最東方的那個省除了一些懸掛王旗的要塞堡壘之外,已經不是我們能夠掌握的領土了!看來我們必須對水仙騎士團的進犯給予應有的回擊了!”

    “回擊?”德王哼哼著樂了起來,“我們用什麼回擊?條頓騎士嗎?好像兵員還沒補充上來吧?”

    愛森斯坦深吸了一口氣,無論如何都要承認,自己的王國與泰坦仍存在著難以逾越的差距。這個巨人的國度擁有的人口是德意斯的六倍,國土更是比德意斯廣大很多。面對這樣一個強勁的敵人,王國的任何軍事行動都要以謹慎小心為前提,雖然激流計劃在文案上沒有任何可以指摘的地方,但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局面,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那……恢復與泰坦人的談判?”

    德王看了一眼自己的老朋友,他知道,既然愛森斯坦這樣說了,那就代表最高統帥部已經找不到任何對策。

    “也好!不過……我還不想放走奧斯涅.安魯.莫瑞塞特!”

    愛森斯坦了然的點點頭,“我明白了陛下,我會囑咐外務大臣盡量挑揀一些泰坦人絕對無法接受的條件。”

    德王沖海因里希招了招手,“我怎麼又見到你了?”

    “陛下!”海因里希小心的靠了上來,他一直在留意國王手中的那根小馬鞭。“前兩個月接連發生的奇案已經有眉目了。”

    “說……”

    “陛下,就在月前,我以南方邊防軍的總參謀長為餌……”

    “夠了!”九世陛下突然打斷了特務頭子的話,“看你的臉我就知道,餌被害了,人也沒抓到!是不是這樣?”

    海因里希一邊擦輸汗一邊點頭。

    “哈哈!你果然還是像從前一樣愚蠢!”德王緊了緊手中的鞭子,“對方是個團伙還是……”

    “一個人!”海因里希驚恐的說出答案,“對方只有一個人,這是那次抓捕行動唯一的幸存者親口對我說的!現場一片狼籍,除了尸體便再沒有任何有用的線索,但是尸體往往會告訴我們許多事情,可……可這次……很顯然,這名殺手一定是泰坦皇室手中的王牌,他在那座小別墅里利用各種武器干掉了四十多名護衛,其中還包括五名聖騎士……”

    “行了……”九世陛下突然被身上某處傳來的巨痛打斷了思路。“就……窘這里吧!”

    恩格爾貝勒.羅雷斯堡抓過了一盒鴉片膏,他摳出了一大塊暗紅的毒品,連份量都沒看清便惶急的塞進嘴里。毒品在慢慢發揮它的作用,不一會兒,被疾病折磨得筋疲力盡的九世陛下終于逐漸睜開有些渙散的眼楮。

    “陛下,這是關系到您生命安全的大事,像這種超級刺客,一旦被賦予使命就不會再停下來。他就像死士那樣,直到生命的盡頭才會停止殺戮。經過這一次,他會更加小心,他會更加接近那些更大更顯要的目標。”

    德王虛弱的望了一眼漸漸模糊的海因里希,“出去!都出去!都出去吧!”

    “是陛下!”護衛皇帝書房的聖騎士在阿爾法三世示意過後迅速的關閉了宮門。

    “翰!”三世陛下舒展了一下筋骨,作為泰坦的主宰者,他好像也不記得有多淨有像現在這樣忙過了。

    “怎麼樣我的元帥閣下,對瑞爾人的進攻似乎遇到了一些挫折?”皇帝靠坐在舒適的沙發中,他望著以軍姿站在自己兩側的元帥們不輕輕一笑,他們要是沒有答案的話就別怪自己不客氣了!

    “陛下!”阿蘭元帥最先開口。“近衛軍的騎兵前鋒已經迫近瑞爾人的王都,所以各個方向上的步兵部隊都受到了頑強的阻擊,但我相信,再過半個月您就會看到瑞爾人敞開首都的大門,並向您發出議耗請求。”

    “那麼……水仙騎士團呢?”阿爾法三世似乎並不打算就此放過軍務大臣。

    阿蘭嘆息了一聲,誰知道多特蒙德到底想干什麼!元帥硬著頭皮打開了軍事局整理出來的資訊。

    “呃……到目前為止,水仙郡軍統當局一共出動了二十一支獨立騎兵旅,他們擊潰了德意斯東方邊防軍的九個軍團。從安魯領內出發的輜重馬車在不分晝的向德捷邊境搶運物資,似乎……多特蒙德元帥有繼續向德意斯王國縱深進犯的打算。”

    “哎……”阿爾法三世重重的嘆了口氣,“以我的名義給安魯公爵寫封信吧!請他來都林一趟,就說是共同研究一下對德戰略,應該讓他徹底的冷靜一下了!”

    “是陛下!”阿蘭點了點頭,現在看來只能以皇命催促安魯公爵遠離戰場了。“陛下,還有這個!”軍務大臣又拿出一紙文件,“水仙騎士團總參謀長向軍部回復了您的旨意,信上說完全接受皇帝陛下賜予紅虎騎兵師的恩典,他們已經開始在全軍範圍內為紅虎挑選補充兵和有經驗的指揮,然後……就是一大堆對陛下您的稱頌贊。”

    “知道了!”阿爾法三世點了點頭,“抓緊時間,繼續催促安魯辦理這件事,最好多特蒙德能夠帶著全新的紅虎騎兵軍一塊兒過來。因為這樣一來,紅虎便可以立即投入北方攻勢,而皇室也不會給安魯落下口實。”

    阿蘭恭敬的接受了旨意。

    “參謀長閣下,你有什麼事?”皇帝轉向瓦利爾元帥。

    “陛下,倒不是什麼大事,只是甦霍伊家族的一位至關重要的成員即將舉行婚禮,我將代表軍部前往灰熊要塞參加……”

    “我知道了!”三世陛下點了點頭,“相信通過山阻擊戰,大家都看到了甦霍伊家族對帝國的意義!我想……不能再讓他們單方面掌握火器制造技術了!”

    近衛軍總參謀長突然面露喜,“陛下!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是要甦霍伊家族與軍部或是其他兩大商家進行技術合作?”

    “不!”皇帝不耐煩的瞪了瓦利爾元帥一眼。“你完全誤會了我的意思!甦霍伊家族對帝國的忠誠無庸質疑,所以我已命令他們和都林大學以及皇家軍事學院的火器專疾同負責那些機密項目。我的參謀長閣下,你知不知道?在我沒有把帝國高層的那個叛徒打入地獄之前,我絕不會讓任何敏感的國家資源像從前那樣外流!”

    “是!是陛下!”總參謀長尷尬的退到一邊,他注意到阿蘭對自己投來冷冷的一瞥。

    入,漢密爾頓宮寂靜極了,由于帝國正在進行一場大規模戰爭。首都衛戍區加強了皇室以及都林各處險要地段的防守。從前那些只知道炫耀軍裝的貴族子弟全部被換下崗位,取而代之的是貴族榮勛騎士,這些擁有封號的世襲高級騎士依然保持著古老的戰斗傳統,他們從小就開始接受統一的軍事訓練,他們從小就被忠君愛國的思想填滿了腦子。

    在帝國皇宮台階前的暗影里,停著兩輛造型和樣式都很普通的馬車,馬車上漆著泰坦近衛軍的標志,這說明車輛是軍隊的財產,而乘車的人,也是軍隊的高級首模

    當阿蘭元帥和瓦利爾元帥並肩走下殿前台階的時候,分屬兩人的護衛隊便迎了過來,這些身手矯捷、眼光敏銳的職業軍人打量著黑中的每一個角落,即使這里是皇宮,也不能讓這些緊張慣了的護衛稍稍放松。

    “老朋友!”阿蘭元帥突然攔住了正登車的總參謀長。“讓我的馬車送你一趟吧?咱們好淨有一塊兒聊聊了!”

    瓦利爾.西普留斯元帥有些詫異的望了望與自己爭斗了許多年的銀狐,可以說……他們兩個人從來就沒聊到一塊兒過!今天這個老家伙是發的什麼神經呢?

    “好啊!”總參謀長微笑著點了點頭,“不過你的車上有酒嗎?”

    “呵呵!已經被你準備好了!”銀狐攬過瓦利爾的肩膀,把與自己共事二十多年的老對手扶上了馬車。

    望著漸漸倒退的路面,打量著街邊路燈燃燒著的昏暗光火,瓦利爾明顯有些不耐煩了,他已經喝掉四杯烈酒,再喝就有要失態了!

    “老伙計!你這是怎麼了?把我請上車,卻又一個字也不說,你打算就讓我在一邊喝悶酒嗎?”

    馮.休依特.阿蘭元帥在對方炕到的車廂陰影中冷冷的笑了一聲,就在剛剛,面對競爭多年的老對手,這位近衛軍的統帥想到了很多。他想到意氣風發的青年時代,想到心灰意懶的中年光景,現在到了老年,在看慣了都林的功利、看透了人間的虛偽、看淡了世間的丑惡之後,除了在最後的時間拱衛住帝國的國門之外,阿蘭已經想不到更多。

    “老朋友!”沉默良久,銀狐終于說話了。“剛剛我在想,我們都老了!沒有多少時間了!是該坐下來一塊兒喝杯酒了!”

    “是啊!是啊!”雖然不太理解銀狐發的是什麼瘋,瓦利爾.西普留斯元帥還是露出一副頗為感嘆的嘴臉。“你說的一點也沒錯!精力大不如前,提起筆來竟然發現腦子里沒裝什麼!呵呵,想想咱們那位打贏山那場惡戰的小親王,我得承認!年輕人的時代就要來了,咱們這些老家伙就要退休了!”

    “你猜我還想到什麼?”阿蘭坐了出來,他將自己置于車廂馬燈的光火之中。

    “誰能猜到銀狐的想法?”瓦利爾反問了一句。

    “哈哈哈哈哈哈!”阿蘭元帥開心的笑了起來,他還記得,銀狐這個綽號就是粹位老朋友的嘴里叫開的。“我剛剛還在想,怎樣在退休之後博取一個蝴聲?”

    瓦利爾避開了銀狐的注視,他已經開始心虛了,他就知道銀狐不會做沒譜的事。

    “為帝國和皇室鞠躬盡瘁服務了四十多年的近衛軍統帥!除了這個你好想要什麼?”

    阿蘭仍在關注老朋友的臉,他一分不讓!“當然!我當然還要更多!我要的子孫在榮勛與和平的環境中茁壯成長,我要他們記得,我不但是一個詭計多端的軍事家,更是一個執著的愛國者!”

    瓦利爾再次將目光移向車窗,“你這是怎麼了?這些稱號都是你當之無愧的,但你干嘛說這些?”

    阿蘭元帥靠入黑暗,他的聲音冷酷極了。“我說這些只是為那位出賣國家最高機密的家伙感到不值,瓦利爾!”阿蘭邊說邊踫了踫老朋友的手臂,他成功吸引了總參謀長的注意。

    “近衛軍總參謀長,這件事恐怕連你也不知道,是三世陛下親口告訴我的!即便德意斯人針對二十一區的突襲成功了,他們還是帶不走任何東西,因為帝國的黃金儲備早就跟隨先皇們的揮霍下地獄了!二十一區除了聖騎士團,再沒有任何東西了!”

    “你……你說什麼?”瓦利爾驚詫的大叫出聲,但他馬上就注意到自己的失態,他連忙用沙啞的笑聲掩飾起來,“呵呵……呵呵呵,真沒想到,我們的陛下竟是一個窮光蛋!”

    阿蘭並沒被老朋友對皇帝的嘲諷逗樂,他只是有些擔心的注視著瓦利爾。

    “有些事情……本來我是不想說的!”

    “例如?”

    “例如我剛剛談到的那些!”阿蘭皺緊了眉頭,“我說過,咱們都老了!應該想想怎麼在退休之後保有一個蝴聲!你可倒好!你知道都林人是怎麼形容你的那幾位教嗎?”

    听到這件事,瓦利爾的臉已經很難看了。

    “阿蘭!我沒想到你竟然會相信那些小報上的骯髒……”

    “老朋友!听我把話說完!”阿蘭打斷了總參謀長的辯解。“你確實擁有幾位年輕漂亮的教,你忘了嗎?我在你家見過她們!而且我還听說,這些的面孔仍在不斷變化著,她們出入各種高級會所,訂購各種名貴的珠寶,都林的上流社會稱她們是金幣殺手,意思就是指她們起錢來的樣子就像和金幣有仇,她們恨不得把金幣……”

    “夠了!”瓦利爾媚拋開了酒杯,“阿蘭!你把我叫上馬車就是為了說這些嗎?我承認的確是我在資助一些學生!你是在懷疑我的資產來源嗎?你是在懷疑我就是那個賣國賊嗎?你是這樣懷疑帝國近衛軍的一位元帥對不對?叫你的車夫停車,看來咱們需要一場決斗!”

    “不!不!不!不!”阿蘭急切的擺著手,“我的天啊!我的光明神啊!看我把老朋友氣成什麼樣了?不過……你也太敏感了,我可沒有像你那麼說!

    阿蘭為自己斟滿一杯酒,還為老朋友揀起了被他甩到車廂地板上的那個。

    “瓦利爾!很明顯,你誤會我的話了!我是說在退休之後給自己博個蝴聲,你怎麼扯到賣國賊那去了?”阿蘭戲謔的望著怒火中燒的近衛軍總參謀長,“你的教已經令你的聲譽受到嚴重的侵害,天啊!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有兒子也有兒,他們可不會樂意自己的父親被人在身後指指點點的!”

    瓦利爾不知該如何思考了,他的理智告訴他銀狐的話語絕對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但這個家伙的嘴臉和姿態又不像是對他隱瞞什麼。

    “瓦利爾,你剛才不也說了?年輕人的時代已經到了,你知道都林每天有多少人在爭奪一個崗位?你知道有多少人在嫉恨咱們這些霸佔高位已經多年的老家伙?”

    “你到底想說什麼?”烈酒在胃中翻騰,瓦利爾.西普留斯元帥的頭腦已經異常混亂了,他一邊叫囂一邊擦拭著不斷滴下額頭的汗珠。

    “作為朋友,我只是想告訴你,如果你的行為和日常生活再不檢點一些,那麼遲早會遇到麻煩。你知道嗎?特勤處正在調查您那些教的身世,與我這個老對手比起來,魯道夫.霍斯伯爵才是真正看咱們不順眼的人!”

    “哈哈哈!”瓦利爾突然笑出聲來。“銀狐不愧是銀狐,永遠是這樣一副隔岸觀火的架勢,但我的老朋友,你不覺得你說的那些實在是太虛偽、太做作了嗎?你說的那些對我算什麼?警告嗎?別以為我炕出,你雖然將你的家族成員撤出了那些敏感的軍事崗位,但你換上的仍是自己的部屬!我倒想問問你,你又打算干什麼?”

    阿蘭微微笑了笑,不過他的面已經毫無保留的展示著敵意和冰冷。

    “作為朋友,我剛剛對你說的那些確實只是忠告,但如果你想听警告……我也是有的!”

    銀狐凝望著杯中閃耀著血光的葡萄酒,“瓦利爾,總參謀長閣下,如果你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將你安插在軍事局的那二十一個能夠壞事的家伙趕快調走的話,那我就不會對他們的人身安全做出任何保證!你不是想听警告嗎?這就是了!”

    瓦利爾深深的喘息,他不明白,也不敢確定!銀狐為什麼要突然結束彼此之間維系了二十幾年的平衡,那個老家伙剛剛對自己翻臉了不是嗎?難道……特勤處真的查到了什麼?難道……皇帝的冷淡……軍事局的突然開張……德意斯人員的撤離……難道……

    望著匆匆趕回馬車的瓦利爾,馮.休依特.阿蘭元帥不屑的對其擺了個再見的手勢,盡管已經將這個世俗世界看到非常透徹,但老元帥還是發出一聲感嘆,人類啊!永遠都無法擺脫魔鬼的惑!魔鬼是什麼?魔鬼就是不懂得如何滿足的心啊!

    都林的披著星光,的銀河從天的另一端洶涌地向首都上空傾斜下來,面對閃耀著的宇宙之光,都林敞開了胸懷,他瓤一座房舍每一座大廈都披上了這片耀眼的純潔光芒。但是,都林並不公平,他只為自己喜歡的地方提供光明和祝福。在暗巷、在棚戶、在低矮的貧民窟,都林通常都會無殊些事實的存在!在這些常年附著黑暗的地方,偉大的都林城顯得出奇的冷酷。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阿蘭猛然從思緒中驚醒,他听到車外響起護衛騎士的吵嚷聲。

    軍務大臣的機要秘書潘恩.魯貝利上校媚打開元帥的車門,阿蘭有些驚異,因為他最先看到竟然是一位渾身染血,衣衫破碎的。

    潘恩上校將這位陷入昏迷的抱在懷中,他是一位富于正義感的軍人,再說沒有哪位紳士會將這樣一位受到攻擊的扔在路邊不管不顧。

    “元帥!她竟在街角,她似乎需要幫助!”

    阿蘭翻了個白眼,看看潘恩那副手腳顫抖的樣子,難道這小子從沒抱過人嗎?

    “還不把她放到車座上來?馬夫也改道!去最近的國立醫院!”

    “不必了!”剛被放置在車座上的阿歐卡亞伯爵猛然挺身而起,她手中的短刃也已緊緊抵在元帥的脖頸處。

    潘恩.魯貝利上校被突來的變故嚇呆了,他一步一步退出馬車,他想要拔劍,可怎麼也找不到劍柄的位置。

    阿卡關閉了車門,將自己和元帥與胡亂喊叫的護衛騎士分隔開來。

    “好了!現在沒有人可以打攪我們了!”

    銀狐炕到匕首,可他能夠感受到難哪冰冷,這位近衛軍統帥苦笑了一聲。

    “,若是在四十年前,我一定會非常榮幸的發現已經無人可以打攪咱們這個事實,但是……”

    “炕出!您還有幽默感?”阿卡發出一聲贊嘆。

    老人翻了個白眼,“好了!你應該知道我是誰,你也應該清楚自己在做什麼?那麼咱們實話說吧,你需要什麼?”

    阿歐卡亞再次發出一聲贊嘆,“真不愧是銀狐阿蘭元帥!我確實需要您的幫助!”

    望著迷惑的近衛軍最高統帥,阿歐卡亞爵開始細數自己開列的清單。

    “元帥閣下,我需要在德意斯境內擁有一個寬敞、安全、最好是比較封閉的落腳點,我還需要一個絕對可靠的聯絡人,我還需要軍事局德意斯分處特工人員的指引和協助,我還需要一份詳盡的德國兵力演示地圖,我還需要與被囚在倫白斯堡中奧斯涅親王殿下進行安全穩定的聯系……”

    “等等!等等!”阿蘭有些明白了。“您是……奧斯卡的一位隨從?”

    “阿歐卡亞.席瓦.威夫敏斯特!我擁有伯爵餃!尊敬的元帥閣下,很高興認識您!”

    老人苦笑著捧住了這個大膽的郎遞過來的手,這位元帥無奈的吻了下去。

    “阿歐卡亞爵,結識一位老人的方式有很多!你為什麼要選擇這種能夠讓人心髒停頓的方法?”

    面對老元帥的調笑,阿歐卡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元帥閣下,我只是想向您證明,比起您手下那些德意斯王國的所謂特工精英,我和我的人實在要比他們強過太多太多!”
回覆

使用道具 舉報

返回頂部上一主題下一主題返回列表
快速回覆 返回頂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