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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歷史] 文物販子在唐朝 作者:集古字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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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ky7451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0:3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七卷 楊花落盡 第三十一章 澄泥硯

    原來上官庭芝得了鄭家許親後,對這位當時慧眼純情的沒過門的未婚妻愛如珍寶。後來不知怎麼地,他這未婚妻從報上看到登出來的盧鴻為鄭柔制瓦當雙硯的故事,頗為向往。結果上官庭芝就在未婚妻面前夸下海口,到長安後,定要向盧鴻也求來一對瓦當硯,當做聘禮。

    到了長安才發現這事不好辦,原來自報紙上那瓦當制硯的報道一登出來,立時市上瓦當價格飛漲,尤其品相完好的,更是有價無市。

    本來唐時人對瓦當重視程度不夠,漢瓦當出土並不甚多。那漢時未央宮遺址,便在此時長安城西北位置。雖然自隋時便已不是皇都所在,但現在卻為王府,尋常人哪敢去里邊挖掘文物。

    如此一來,市面上可見的瓦當便極少,而且多是些殘品。既然是要拿來贈送情人的,哪能用殘品來做。左右無法,上官庭芝就纏上了盧鴻,一口一個恩師,定要讓他幫自己解決這天大的難題。

    看著對面上官庭芝失望的眼神,盧鴻也有些為難,尋思一會,才出聲道︰“不然——咱們自己做兩個?”

    若是別人說自己做兩個瓦當硯出來,上官庭芝肯定是听也不听。但盧鴻是什麼人物,若說玩這些文房器物,放眼天下再也沒有第二個人。既然他說能做,必然是有其道理。因此不光上官庭芝,就連在一邊的李治听了,也不由眼中放光,連聲催問有何秘技。

    以陶制硯由來已久,並不算什麼新鮮事物。事實上,在唐以前。陶硯的數量只怕比起石硯來,還要多一些。只是那些陶硯工藝上,確實還不太完善,因此這些年來,隨著盧鴻提倡的石硯大興,陶硯反倒不見了蹤影。

    盧鴻既然決定了要燒那瓦當硯出來。自然不是想簡單地仿兩個瓦當,而是想順便將那澄泥硯制出來。也算完了自己集齊名硯的心願。

    澄泥硯如其名,乃是以泥燒制的。之所以稱為澄泥而不稱為陶硯,是因為其工藝與普通陶硯頗有不同之處。其成熟應在唐晚期,至宋時大行,頂替礦材枯竭地紅絲硯。成為四大名硯之一,直至後世均赫赫有名。

    所謂澄泥,傳說乃是以兩層布袋,置入浪急翻涌的黃河之中。黃河之中浪卷泥沙,經那兩層布袋過濾,內里淘澄的,都是最細的泥質。一般需得一兩年之後,才將布袋中細泥取出,再加入各類材質,經多道工序。方能燒制而成。

    此時自然不能真這般等一兩年,于是可憐的上官庭芝就獲得一個新工作︰淘泥。基本類似于後世泥瓦匠。當然有一點不同,是沒有人給他發工資的。

    “恩師。這淘澄一事,不若委于下人便可了吧?”上官庭芝小心翼翼地向盧鴻建議道。只見他滿身泥濘,腰都直不起來了,臉上泥槳汗水混成一團,幾乎看不清模樣了。

    “唉。此中真意。庭芝你尚未悟透啊。”盧鴻停止了身下搖椅,端起一邊地茶杯喝了一口道。

    “哦?”上官庭芝抹了一把臉上的泥水。卻不知如此一來更是一塌糊涂︰“恩師此言何意?”

    “嗯嗯,這事麼,且听為師與你慢慢道來。”盧鴻眼光遙遙地投向遠空,悠然說道︰“話說曾有兩夫妻,男人名喚趙孟,妻子名叫管道升。二人不只才貌相當,更是情投意合,可說是一對神仙伴侶。”

    “只可惜光陰催人,這管道升雖然美貌,過了中年,亦無復昔時風采。趙孟便動心,欲納一美妾。管道升聞了,也未多言,只是親手做了兩個泥人,並一張紙,送于其夫。趙孟看罷,一時感懷于心,納妾一事,就此做罷。”

    上官庭芝眼眨了幾眨才問道︰“不知那管道升在紙上寫地什麼?”

    盧鴻淡然一笑道︰“卻是一首俚詞︰你儂我儂,忒煞多情,情多處,熱似火。把一塊泥,捻一個你,塑一個我。將咱們兩個一齊打破,用水調和,再捏一個你,再塑一個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與你生同一個衾,死同一個槨。”

    上官庭芝反復念叨了幾遍,忽然大聲道︰“我明白啦。這方硯,卻從頭到尾,都只要我自己動手。恩師你只看著幫我便是。”

    盧鴻點點頭,看著上官庭芝如打了雞血一般,起勁地淘著泥,微微一笑道︰“如此你便細細淘吧。淘得越細,那硯質便越寶貴。不然人都叫淘寶呢。”

    看著上官庭芝賣力地出著若力,盧鴻倒有些無聊起來。這處淘泥的所在,正是他這府院後身,一旁便是了然提到的那處小院。前些時候,已經著下人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只是盧鴻還沒有進來看過。今天左右無事,盧鴻一時興起,便獨自轉了進來。

    這所院子並不甚大,獨處于府第一角,倒是有些奇怪。按盧鴻想來,或是那了然與情人幽會才特地興建的吧。

    入了小院,慢慢走了幾步,看著四下里,果然荒敗得很了。院中的雜草雖然簡單清理過,但鋪路地青磚都已經碎舊不堪,門窗雕欄俱都剝落得白痕斑斑。

    盧鴻在院中踱了兩圈,這才緩緩地走進了屋內。上房並不甚大,陳設的桌案都已經漸漸朽了,一邊的矮榻上的錦墊估計已經被收拾出去,露出的榻面上爛了一個大洞,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渾濁的氣息。

    案上居然還陳著一個水盂,一支殘筆,想來是前任主人留下的。盧鴻隨手拿起了水盂,轉身對著光線看了看,倒是件邢窯的白瓷。或是放到後世,估計……也值不少錢吧。

    盧鴻正發呆時,忽然手中的水盂竟然斷裂開來,無巧不巧,一下子掉在矮榻的窟窿里。又深深地傳來兩聲響動,想是又摔得粉碎了。

    盧鴻一驚,隨即便明白過來,想是這件水盂,本是有傷地殘器,又在這里放了這久。如今自己拿起。吃不住力,一下子便斷開了。

    只是令盧鴻疑惑的是。那半邊水盂掉下去地聲音有異,聞著那動靜,竟似落入地下。莫非這床榻之下,還有什麼機關不成?

    盧鴻想了想,沒有聲張。只是伸手用力,緩緩拉開那件矮榻。隨著沙沙地聲音,矮榻慢慢地離開了原地,現出其下地一張木板來。木板上漏了一個大洞,黑乎乎地不知其下有多深,看來下邊竟然是一個隱密的地洞。

    原來這地洞,便藏在矮榻之下。由于窗戶失修,雨水飄入,積于榻上,木材漸漸壞朽。面上漏了一個大洞,又滴于其下,連遮擋洞口的木板。也都朽壞了。今日無巧不巧,盧鴻手中水盂斷開,居然便掉落其上,砸穿了木板,使這密洞被盧鴻發現。

    盧鴻彎下腰。用力地抬起了那塊木板。把它掀了過來,“啪”地翻在地上。立時騰起了一陣塵土。下邊是一個黑黝黝的洞口,一股陰冷潮濕的空氣味道一下子涌了出來。

    在院外地洗硯遠遠听著似有聲音,連忙跑進院來問道︰“少爺?怎麼了?”

    盧鴻一听,掃了一眼地下地洞口,出聲道︰“沒什麼,走吧。”說罷便快步出了屋門,順手掩上,又對洗硯道︰“你尋個鎖將這院門鎖了,告訴家人沒事不要到這院里來。”

    洗硯點頭應是,也不多問,隨著盧鴻一同出來。

    上官庭芝一直淘到天色將晚,才結束了這項艱苦地體力勞動,扶著腰蹣跚而去。

    第二天,雖然疲乏欲死,可上官庭芝還是堅持著來到盧鴻府上,繼續他未竟地制硯大業。

    淘好的細泥還要摻入黃丹之類物質,此外盧鴻還特地命人去買了一包天冰回來摻入其中。

    上官庭芝看盧鴻做這些頗為好奇。天冰一般是畫壁畫時摻入使其生輝的,在硯台中加這東西,難道就為了能反光漂亮麼?

    盧鴻搖頭道︰“庭芝卻是說錯了。你可見過上等硯材,每對陽光側看時,其上星芒點點。那是硯石之中,均含有一種稱為絹雲母的東西。這天冰,事實上就是那絹雲母。有了它,硯台才能發墨上佳。這可是你師傅我地獨門秘技,輕易可不傳外人的呵。”

    就如制墨一般,這泥團也要反復擊打堅細,方能制出佳硯的。因此上官大公子就從淘泥工便成了搗泥匠。結果就是離開之時,腰都直不起來了。

    好容易泥陰干後,到了雕刻這一環。若按盧鴻之意,反正自己手頭有一件瓦當硯,直接翻胚也就是了。但上官庭芝受盧鴻啟發,聲稱不管如何粗陋,也要親手完成這一對硯台。盧鴻想想倒也是這意思,便未再攔他,只是將自己的瓦當硯取了給他做樣本,便由得他去搞了。

    澄泥硯比之石硯的一個優點,就是雕刻起來相對方便一些。至少對一個初學者來說,容錯性要高得多了。由于上官庭芝受盧鴻的鼓動,堅持要自己完成這件大業,因此反復花了不少功夫,來刻成泥胚。

    也不知花了上官公子多少力氣,總算把這兩方澄泥仿瓦當硯做完了。雖然在盧鴻看來,可說七扭八歪,基本是不及格,但看上官庭芝這大少爺天天弄這泥團,累得都瘦了幾分,也不便多做批評。直接便著人送到少府監,著人燒制。由于怕人掌握不好火候,盧鴻還專門寫了個條子,命人一同送過去。

    一般說來,燒制陶瓷等物,溫度要求不盡相同。如陶器,一般不足1000度,而瓷器,一般要1200度才可。而澄泥要求的溫度,恰在二者之間。唐時可沒有溫度計,全憑工人一雙眼楮來判斷。因此盧鴻專門囑咐找個老師傅給看好了,免得溫度掌握不好,燒不成功,那可又得讓上官庭芝再忙活幾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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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ky7451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0:36 | 顯示全部樓層
沿著洞中傾斜向下的階梯,盧鴻慢慢地走下去。雖然此時正是正午時候,但這處房屋本著前朝傳統模式建造,窗口並不甚大,室內光線不算太好。何況洞道幽深,走不幾步,便已經暗黑一片。

    前邊開路的洗硯手中的火把也只能勉強看出腳下,由于久無人來,雖然通了幾天氣,依然滿是潮悶的氣息。這地道一直向斜下方伸去,所幸不算太矮,伸直腰亦能站立。四周俱是用磚砌就,由于空氣潮濕,磚面上都是濕漉漉的。

    又走十幾步,只覺得四壁越發潮濕,磚面上都可見凝成的水珠。細看腳下洞的兩側牆下,各有一道水溝,顯是當時修建時便考慮到這一情況,為著將牆上滴下的水流引走而修造的。

    如此數十步後,路面漸漸變得平坦起來,兩旁的溝中已經滿是積水,時不時便有滴噠滴噠的水珠滴落之聲傳來,在這一片幽靜的深洞之中,更顯得清晰可聞。

    現在盧鴻與洗硯已經分不清是向哪一方行走,只知道是一直向前,又過了許久,才漸漸地向上斜斜行來,估計是快到了地道的另一頭。

    洗硯在前邊,怕盧鴻腳下滑,便伸手扶著盧鴻上前。這地道兩人並行略有些狹窄,好在主僕二人身材都不是肥胖的體型,倒也無礙。

    前方依然是黑暗一片,腳下路漸次升高。到最後眼前出現了如下來時地台階,這地道終于是到頭了。

    洗硯在後邊舉著火把,盧鴻輕輕地走上台階,到得上來才發現,這出口並不是如入口般由頭上出入,而是在盡頭似有一個暗門擋在面前。盧鴻借著火把之光查看,只見這暗門應是推拉打開的。一側正有一條暗縫。只是都已經被灰塵滿滿塞住。

    因不知出口是何所在,盧鴻也不敢便強行打開。他示意洗硯將火把拿到一邊,自己將簪子一點點從門縫上掏挖,不久灰塵剔去,一絲光線透了進來。一見這道光線,主樸二人不由同時透了一口氣。

    把眼楮貼在通開的小孔上。盧鴻打量了一下外邊的情形,不由大吃一驚。

    原來目光所見,正是自己當時繪的那幅墨竹!

    這件竹子,乃是前次盧鴻在衡陽公主府上休養時,臨行前所繪。上次盧鴻曾在衡陽公主的密室中見到懸于牆上。如此說來,這處密道,居然是穿過自己府前大溪,直通到衡陽公主的府里來了,而且其出口,竟然是直接在衡陽公主地閨室之中。

    盧鴻發了一會呆。衡陽公主這處府邸。按其規模,應該也是前朝皇族地莊園。既然這處秘道通到了這里來,估計當年了然那位秘密情人的身份。也大不尋常呢。

    盧鴻又看了看,此時衡陽公主應該並未在這處密室之中。這才轉頭對洗硯示意,主僕二人又順著原路,返了回來。

    出了洞口,盧鴻與洗硯一齊動手。將洞口恢復如初。這才說道︰“洗硯,明日你便著人將這院子整理出來。正好前時因為咱們府上修整未竟,我那臥室書房都先混在一齊。這次便將這小院子改做我的臥室。只是這間屋中先不要著外人進來,待家具到後再做安排。”

    洗硯滿臉疑惑,適才他雖然未上去觀看,大致也能猜到應該是在左近別人家府第的位置。現在公子居然要把臥室搬到這密道房中來,難道難道……洗硯一時浮想聯翩,臉上表情甚是精彩。

    盧鴻見了這小子這份德性,就知道他不定想什麼好事呢,笑著罵道︰“一臉鬼笑,想什麼呢!還不快給少爺我辦事去!”

    洗硯嘻嘻笑著便向外跑去,還一路說道︰“少爺放心,小的定然盡心竭力,絕不會誤了少爺的好事。”

    盧鴻只是搖頭,看洗硯已經跑了出去,自己也便出來,鎖了門離開。

    “恩師大人啊,你說行不行啊?不會燒壞了吧?”上官庭芝滿臉地焦急與擔心,眼中又隱隱的幾分興奮與期待。

    “呵這個事啊,為師也說不準。不過你放心,就算是燒壞了,為師就幫你再做再燒,直到燒成了為止!”盧鴻大有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氣概。

    “啊?還做啊。”上官庭芝清秀的臉上霎時籠上一層苦色︰“我的恩師大人啊,上次做這兩個硯,又淘又搗的,我這腰都累折了,三天沒直起來。要再來一次,可真要生生累死了。”

    盧鴻一幅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教育道︰“出息!為了討好老婆,就得有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精神。腰疼了吃點腎寶就全好了。”

    上官庭芝不明白腎寶是什麼,只是也不敢多問,只得一臉苦色地遠遠看著窯邊忙碌的匠人,心中暗念孔聖人啊,快保佑學生吧。

    原來今日,是上官庭芝所制澄泥硯出窯。除了上官庭芝親手做的兩方仿瓦當澄泥外,盧鴻也順手做了幾件,一同入窯。

    這邊還沒出窯呢,忽然聞得身後人聲喧嘩,二人回頭時,卻見一大堆人有說有笑地走了過來。

    只見閆立本、褚行毅以及盧齊盧平一同過來,老遠見了盧鴻便齊聲問候。

    盧鴻心中驚訝,見過後問閆立本道︰“閆大人,不知今日怎麼諸位一齊跑到這窯場來了?”

    閆立本道︰“聞知公子新創泥硯今日出窯,我等自然要前來觀摹了。只是立本也心中不明,公子這泥硯與陶硯、瓷硯有何區別麼,為何單以泥名之?”

    盧鴻心下奇怪,口中說道︰“確實略有分別,一會大人便可知曉。只是諸位如何得知今日燒作泥硯的。莫非是庭芝你……”

    上官庭芝見盧鴻看向自己,連連搖頭道︰“自然不是了。我這幾天和泥累得半死,哪有精神再說這些?”

    閆立本還沒說話,只听遠處傳來一個聲音道︰“哈哈,緊趕慢趕,可算是趕上了吧。盧公子不要著急,在下幫你出窯來了!”

    盧鴻急回頭時,只見遠遠跑來正是褚遂良,李治也同時行來,一眾侍衛宮女後邊緊緊跟隨。

    天,燒塊硯台,至于這麼大的排場麼。

    盧鴻連忙迎上幾步,先見過李治,再與褚遂良見禮,之後看著李治道︰“先時臣還心中疑惑,不知閆大人等如何得知此事。看來是太子殿下代為宣揚了,真讓盧鴻不知說什麼是好啊。”

    李治好象全沒听說盧鴻話中地意思,絕無不好意思的神情,點頭說道︰“正是。庶子大人又創新硯,乃我大唐藝壇佳話。李治身為弟子,自然要廣為宣傳,竭力宏揚了。師尊不必言謝,一會得了新硯,有事弟子服其勞,李治自然會代師先行試過。”

    褚遂良、閆立本等均大急,一個個上前道︰“太子千金之體,磨墨試硯的事,便不要親自動手了,還是我等服其勞吧。”

    盧鴻咳嗽了一聲,說道︰“這制硯之事啊,還真少不了諸位大人、諸位兄弟。不然太子殿下,褚大人,閆大人,諸位,今日燒硯乃為庭芝贈美,咱們總不便奪人所愛吧?明日在下家中再開場面,請諸位同制硯坯,再燒一窯如何?”

    上官庭芝開始滿面惶急,待听了盧鴻這話,不由大聲叫好,更將盧鴻講的泥人典故述將出來,一時場中諸人連聲道是,約定明日便到盧鴻府上,共制新硯,卻沒注意到上官庭芝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

    這邊才商量罷了共同制硯之事,那一邊地窯工已經開始出窯了。雖然熄火時間早過,但初開時還是熱氣逼人,眾人只得遠遠等著。過了些時候,才見署令帶著幾位工匠,搬著燒就地硯台過來。

    這署令性趙,本名叫會。因為滿臉的大胡子,眾人皆叫他趙胡子,若說燒窯造器,本也是一等一地高手。只是為人不善交往,年紀不小還是小小署令。只見這趙胡子自己手中也拿了一件小硯台,一邊走一邊口中還念念有詞,直到近前來,才發現褚遂良、李治等人,嚇了一大跳,連忙上前拜見。這時眾人接過這幾件澄泥硯,細細看時,不由贊不絕口。這澄泥硯雖然是以泥燒就,但其質地堅細潤潔,竟然不減上等硯石。更有一項妙處,因為其中摻了不同的東西,顏色亦是各不相同。或紅或黃,或青或紫,色彩炫爛,美不勝收。上官庭芝兩方硯分別燒成了蟹殼青和鱔肚黃,雖然手藝略生嫩些,但那硯質確是極佳,引得眾人交口稱贊。

    一旁的趙胡子也是心癢難忍,見盧鴻為人和氣,也不顧身分有別,過來施禮道︰“小人在這中尚署有年,確是未曾見過盧大人燒得這等奇物。只不知其中有何關竅,小人不敢妄求大人秘技,只願能指點一二,便感恩不盡了。”

    一邊眾人聞了,有幾人便皺起了眉頭。盧鴻卻不以為忤,微微笑道︰“趙署令若感興趣,在下還要燒些東西,明日便請到鄙府一同觀摹便是。早聞說署令于陶瓷燒造極有必得,正好一並交流。”

    趙胡子聞言大喜,滿臉的胡子高興得都要翹了起來,連聲說道多謝,歡天喜地的先去忙他的活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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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楊花落盡 第三十三章 親征

    次日。

    盧鴻府上熱鬧非凡,不只是褚行毅與盧齊盧平都到了府上,就連高陽公主一眾都跑了過來。

    昨天上官庭芝轉述了泥人的故事以及他為著未婚妻不惜親自淘泥制硯之事,被新聞敏感度極高的褚行毅听到後,自然對此大感興趣。更兼他那《藝苑掇英》本以藝事為主,澄泥硯新創,正是大好的題材。因此他們一眾人早早都跑來府上,一為自己動手,體現制硯。二為現場采訪,準備專刊。

    高陽公主則是听了李治的話音,才帶了一眾女編緝前來了。應該說,記者們女士對硯台的興趣略低一些,但對盧鴻講的故事就投入得多了。諸位女編也存了和褚行毅差不多的心思,自然也是要在自己的《暗香》中做個專題了。

    只是衡陽公主和上官卻均未曾到來。據說衡陽公主這一段時間似乎頗為忙碌,甚少見到她的人影。而上官卻是身體不爽,因此未至。

    另外少了兩個人,卻是褚遂良和李治。按說這等事情,他二人是絕不肯缺席的。只是今日李世民召集政事堂商議大事,他二人均被喚去。因此二人還頗為遺憾,專門命人送信道是改日定要再來府上,親手試制澄泥硯。

    “啊?”褚行毅苦了臉道︰“先生,難道制硯還要和泥嗎?”

    一眾衣裳鮮潔的客人們在泥盆前愁眉苦臉。

    “不和泥哪來的澄泥硯,嘿嘿。”上官庭芝一臉開懷的表情。

    “只是我輩追求乃是藝術之道,怎可行此和泥之事?”

    “否否,諸位萬勿有此錯誤觀念,和稀泥,也是藝術。”盧鴻非常認真地糾正道。

    “聖上,此事尚需再三考慮呀。”褚遂良大聲說道。

    兩儀殿內,李世民對面長孫無忌、房玄齡、李世績肅然而坐。李治侍立于身後。只有褚遂良站在殿中,臉色微紅。大聲勸阻李世民打消東征高麗的計劃。

    看坐上李世民沉吟不語,褚遂良臉色更是激動,上前一步道︰“聖上,而今中原清平,四海安寧,百姓方安居樂業。陛下威望日顯,正是開啟承平盛世之時。如遠渡遼海,遠討小夷,勝只得揚威虛名,而空耗國庫。損傷兵馬;若一旦有些許挫敗,更傷及國體威望,安危難測。願我主三思!”

    李世民初時未出聲,但聞褚遂良道若有挫敗之言,卻不由露出不悅之樂。到褚遂良說完,雙眉一振道︰“蓋甦文有殺君大罪,又違朕詔命,侵暴鄰國。若听之任之。我大唐威嚴何在?怎能不討?”

    一側的長孫無忌眉頭微皺,卻未出言。李世績卻冷笑兩聲道︰“褚大人!你所說那些長他人志氣的話,也不知是何意思?別說他小小高麗,就是當年北地胡人。東西突厥何等猖狂,聖上天兵一至,不也是冰消瓦解麼?咱們大唐的天下,就是一刀一槍拼出來地。若真等著你這些個書生坐談,那也不用打了。”

    褚遂良听了這話。氣得臉色一時發白。聲音發顫道︰“李大人,你我二人同殿為臣。為著都是大唐江山事業,怎麼可如此出言不遜?”

    李世績昂頭對著李世民道︰“陛下,當時薛延陀入侵,陛下欲要發兵窮追,便是听了魏征之言,以至坐失良機,否則哪有今天的麻煩?今日之事,正當快刀斬亂麻,引兵東擊,永絕後患!”

    李世民听了李世績之言,不由呵呵直笑道︰“還是懋功深知朕心啊!想當年,朕親領麾下諸將,東征西討,縱橫南北,鐵血煙塵,怕過誰來?而今我大唐立國已有多年,兵強馬壯,難道一個小小高麗,倒怕了他不成?只不知眾位愛卿,還有何言啊?”

    房玄齡听了連聲說道︰“陛下聖明!那高麗小國,我大唐若欲征討,確無何顧忌可言。李大人適才所言,大壯我盛唐軍威啊。只是褚大人所顧慮,也是精忠體國,穩妥之見。無論征與不征,均由陛下一言決之可也!”

    房玄齡此語說罷,殿上諸人,表情各異。

    原來這位房大人,不管何事,幾乎都是拿出一大堆主意來,幾乎不會明確出任何一個觀點。因此哪頭也不得罪,從來都是老好人一個。今天見褚、李二人火藥味漸濃,又是祭出和稀泥地法寶了,說了半天,還是和沒說一樣。

    “嗯,這個房大人說得甚是有理。征與不征,還是陛下聖決好了。”長孫無忌不動聲色地說道。

    “呵呵,好,既然眾卿均如此看法,朕便不再遲疑了。便著刑部尚書張亮為平壤道行軍大總管,懋功為遼東道行軍大總管,共起兵十萬,朕,親提大軍,御駕親征!眾愛卿但看朕如何擊破敵虜,蕩平高麗!”

    眾人一听,盡皆大驚,不由齊聲道︰“陛下不可!”

    褚遂良排眾而出,大聲說道︰“陛下若果欲征討高麗,但派一二上將,數萬雄兵,便可平定夷邦,如何便以萬乘之軀,親臨險境?”

    李治跪下抱住李世民腿說道︰“褚大人所言極是。父皇身負家國,豈可為了番夷小國,遠涉萬里?萬請父皇打消此念,再做計議。”

    長孫無忌、房玄齡也是齊聲勸阻,就連李世績也說道︰“陛下,殺雞何須用牛刀?便將這小事交于咱便可,陛下只坐觀世績為您將那蓋甦文抓來獻于階下!”

    李世民輕撫跪于身側的李治頭頂,微微一笑,從坐上站起身來,又將李治拉起。李治緊緊抓住李世民的袖子,張嘴欲言,卻被李世民舉手止住。

    “諸愛卿,此事朕心已決。自立國以來,滅高昌,敗吐蕃,遂突厥,均是有勞諸卿。數年未動筋骨,莫非諸卿便以為朕已然老了,不堪言戰不成?朕本是馬上天子,此次便請諸卿束手,看朕手段便是!”

    听李世民話說得斬金截鐵,言語中不容駁回,殿中諸人互相對視,都流露出無奈之色。

    “右庶子大人視此事,當如何著手?”李治滿面愁色,對著盧鴻道。

    此時盧鴻書房中,除了盧鴻與李治二人,還有褚遂良,坐在一邊,面有憤色。

    “此事便是怪那李世績,成天喊他那點軍功,才把聖上激得要去親自打高麗了。”褚遂良看來確實是被李世績氣壞了,此時說起來,依然憤憤不平。“從一開始,軍方那幾個老家伙就叫囂著打打打,這回聖上親征了,他們除了喊兩聲不勞聖上動手之類的不疼不癢的話,就沒真正勸過聖上!”

    盧鴻輕嘆一聲道︰“實事求是地說,此事倒確是怪不得李世績大人,也不怪諸位軍界重臣。畢竟御駕親征這種大事,除了陛下本人,誰也不可能做得了主的。”

    “那你說怪誰?”褚遂良雙眼一翻道︰“總不能怪聖上吧。”

    盧鴻道︰“怪地話,也只能怪聖上——一直以來,聖上軍略武功,便是我大唐軍神李靖大人,也略有不及。事實上,只怕大唐軍方對聖上的信任程度,要超過對自已的信任程度了。因此當聖上的意見,與軍方有不符之處時,他們本能地,便會以聖上的意見為準。”

    李治听了,眉頭更是緊皺道︰“昨天我又召集外閣共議此事,他們給我提了方案是說動李靖與尉遲敬德大人,來勸說父王,我還覺得頗有希望。如此按右庶子大人之言,怕亦是徒勞無功了?”

    盧鴻點點頭嘆道︰“正是如此。其實便以文臣而言,也不過認為遠征高麗,難見其利,無此必要罷了。其實以盧鴻看來,只怕這次東征,難討得多少好處來。”

    李治與褚遂良一听大驚,李治問道︰“右庶子何出此言?莫不成我大唐雄師,還會敗給那高麗不成?”

    盧鴻搖搖頭道︰“以我大唐實力,敗自然不可能敗。只是此次遠征,路途遙遠。大軍糧草轉運不易。何況高麗地方地處北方,可戰之時不過數月,便天寒地凍,難有所為。以盧鴻看來,我軍攻城拔寨,自然不在話下。只是若想一鼓而定,畢竟難為。”

    李治不服氣地說道︰“這卻不一定。當年攻打吐蕃、突厥,不也都地勢艱難,咱們大唐都打得他們服了。再說庶子怎麼就知道不能一鼓而定呢?以前父皇平定劉武周、竇建德之時,都是勢如破竹,幾戰便定乾坤。”

    盧鴻道︰“這卻是不同。當時吐蕃、突厥擾我邊境,劫掠燒殺,不打無法安民立國。雖然征戰時多費兵馬財帛,但卻贏得四境平安,算來自然是合適地,因此不打不行。那高麗遠在遼東之外,本非心腹之患,打不打,無關大局,因此一旦折損人馬,只怕必有班師之念。若派將遠征,或可做長久之計。既然是天子遠征,哪能久滯不還?何況高麗雖然自古為我屬國,但向為夷屬,民心難說必然思歸大唐。與平定劉、竇等亂黨卻是不同。”

    李治听了,雖然不服氣,卻一時想不出反駁的言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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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ky7451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0:3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七卷 楊花落盡 第三十四章 西北望

    李世民親征的消息被各報紙披露出來以後,引起了大唐從上到下各層次的振動。與前次討論是否有必要東征高麗不同,對于李世民親征的看法,各家報紙刊物是以反對的聲音居多。

    在過了幾天之後的官報上,李世民破天荒地親自寫了一篇詔文登于報首,來說明自己決定親征高麗的看法。這件詔文中言道︰“高麗蓋甦文弒主虐民,情何可忍!今欲巡幸幽、薊,問罪遼、碣,所過營頓,無為勞費。”又稱︰“昔隋煬帝殘暴其下,高麗王仁愛其民,以思亂之軍擊安和之眾,故不能成功。今略言必勝之道有五︰一曰以大擊小,二曰以順討逆,三曰以治乘亂,四曰以逸敵勞,五曰以悅當怨,何憂不克!布告元元,勿為疑懼!”

    同時,官報還非常謹慎地采用了幾位朝庭重臣的觀點,大多數比較客氣,但其中馬周、褚遂良等的觀點還是比較激烈的提出了反對。據說這幾篇文章得以發表,是經過李世民點頭才被刊登的。對于李世民有這樣的氣度,還是得到了很大程度的認同。

    官報出台後,更是引起了各家報紙空前熱烈的言論。許多報紙都特別邀請各地學者名宿及朝中、軍方中人,對此發表觀點。此外各的學刊以都圍繞此事,出了多版專刊。

    在部分報紙以及軍方中人的觀點中,只有少數支持李世民親征地行為。但大部分報紙以及幾乎全部學刊。都對此提出了強烈的反對,並堅決要求李世民采納此意。尤其一些本來就反對東征的,這一次更是反對得異常堅決。

    “父皇昨天看過各家報紙雜談後,只是微微一笑,即置于一旁。另在政事堂會上,父皇已經安排。明年開春,便要遠征。在親征期間,朝中大事由房玄齡大人主持,李大亮為副。李治則要與父皇同時起程,從洛陽至定州。再之後。由舅父與李世績大人相陪父皇,率兵直到幽州,遠出柳城;而治則留守定州,由太傅高士廉、詹事張行成等人的輔佐下同掌機務。事已至此。只怕確是無力回天了。”李治坐在盧鴻的書房中,頹然說道。

    盧鴻心中反復盤算。按照歷史上的記載,李世民這次東征,難說得了什麼好處,最後基本是無功而返。在盧鴻看來。固然有異地作戰、準備不足以及部分戰略上失誤的原因,其實最關鍵還是由于李世民親征,導致戰術相對保守,不敢行險的緣故。事實上單說東征一事,若真能趁著三國混亂之時,開疆拓土,並非不可為。

    想了片刻,才對李治說道︰“聖上既然已經下定決心。此事確是難以挽回。不過,其中有些事,還是應該可以規勸的。如太子殿下留守定州,由房大人在京中居守一事。似有不妥。不知長孫大人,對此可有異議?”

    李治遲疑了一下,說道︰“父皇提出此事時,幾位大臣都似有顧慮,最終未有人反對。”

    盧鴻心中一嘆。李世民勞師遠征。沒有一年半載。怕是無法回來。但不令李治暫領國事,反將其調至定州。長安城內。由房玄齡主持政務。這樣的安排,確實有些太過顯眼了。看來李世民對李治,也是無法完全放得下心,方才做出這樣互相制約地安排來。

    這樣的安排,表面看來,似乎沒有特別的不妥,但事實上卻存在相當的隱患。若是一切平靜,按部就班,自然平安無事。若真有些風吹草動,或緊急情況,只怕會出現首尾難顧地情況。更何況盧鴻也擔心目前本有些暗流,圍繞李治欲有所為。如此安排,怕是易為人所乘。

    只是這番話,盧鴻自然不能向李治明言。若想一切無恙,最佳的莫過于想辦法讓李世民打消親征的念頭。盧鴻也想過幾個主意,總覺得風險有些過大,因此也一再遲疑。事到如今,說不得也要試一試了。

    盧鴻又想了想,才問道︰“那吳王殿下呢?聖上可有安排?”

    李治說道︰“父皇也專門說過了,待本王陪著父皇起身前往洛陽時,便要使三哥回他封地去。這次三哥未再多言,已然奉旨準備歸程了。”

    盧鴻點點頭。李世民如此安排,顯是考慮得頗為全面了。不然將李治安排到定州,卻讓李恪在長安呆著,確實也太不合適了。

    盧鴻想了想,又說道︰“聖上命太子留守定州,雖是穩妥之計,但其中另有不妥之處。前次太子曾言欲說動李靖大人與尉遲敬德大人相勸,不知可以下文?”

    李治搖頭道︰“听了庶子大人分析後,李治也覺得軍方人物,勸說父皇,無甚可能。因此並未動議。”

    盧鴻道︰“雖然若想請二位大人勸說聖上打消東征之念,難以實現,但若說動聖上改變國中安排,倒有可能。據盧鴻听聞,薛延陀似又將有異動,不可確否。若于此時大軍遠征,國中無主,又長安定州兩廂安排,似嫌未妥。”

    “哦?”李治眼楮一亮,問道︰“庶子大人此消息可準確麼?”

    盧鴻點頭道︰“其中變故,千真萬確,那真珠可汗已然病故,身後頗多爭亂。此時乃是真珠可汗嫡子拔灼,自立為多彌可汗,狼子野心,頗有異想。我大唐目前西北消息已然頗為通暢,太子殿下不妨在此關節做些文章。”

    李治連連點頭,說道︰“如此大好,若真有此事,估計父皇也會另作安排。”說罷又有此沮喪地道︰“只怕就是他目前未無動靜,總是難阻父王遠征之計。”

    盧鴻微微一笑道︰“究竟有無異動,還看太子殿下如何運行了。太子不妨將此事告于長孫大人,只是需言乃是外閣所得消息。估計長孫大人,必有妙計。”

    兩儀殿中。

    “哈哈,敬德,這幾年不見,你倒有幾分富態了呀。”李世民由座上行下來,一把挽住面前老將,臉上全是歡喜的笑容。

    殿中老將便是大唐名將尉遲敬德,只因他在前年時,便已致仕還家,因此不在長安。此次赴京,再見李世民,他們君臣之間,別有情誼,因此李世民見了,自然歡喜。

    此時尉遲敬德雖然面上滿是皺紋,胡須斑白,但高大的身姿依然挺拔如昔,雙眼開合間精光閃爍,一點也看不出此時已然年過七旬

    “老臣再見陛下天顏,不勝之喜。”尉遲敬德恭恭敬敬地欲要行禮,卻被李世民緊行兩步拉住。

    “敬德,此時又非在廷上,還行這些虛禮做什麼。來來來,快坐下,你我君臣好久不見,卻須述述別後之情。朕聞說你回家養老,天天練丹服食,可是有地?”

    尉遲敬德黝黑的臉上透出笑容道︰“陛下也听說了。老臣不是夸口,這兩年這煉丹的事,可是大大明白了。你看老臣這身板,還是這般硬朗。那練丹之事,絕對是件好事。哪天老臣將家中所練之丹,獻于陛下試用便知。”

    君臣二人述了一會別情,李世民才又說道︰“敬德,你此番進京,可是有什麼要事?不然怎麼扔下你的丹爐,跑到長安來了?”

    尉遲敬德點頭道︰“陛下猜得總是對的。這回老臣來,卻是想要相勸陛下,這親征遼東的事,還須三思。何況使太子在定州,長安、洛陽腹地空虛,如有急變,如何抵制?那東夷小國,休足勞動萬乘之尊,不如另派大將,亦可指日平定。”

    李世民呵呵笑道︰“這有何慮。朕已留房玄齡守長安,蕭守洛陽,還有什麼可以擔心之事。敬德你若還可從軍,不若便隨朕一同東征。朕執弓矢,公執槊相隨,呵呵,也不負當年之言!”

    尉遲敬德听了,也不由咧嘴笑了起來。原來當年李世民為秦王時,引軍擊竇建德。李世民設計定伏,單帶尉遲敬德與數騎前去誘敵,說道︰吾執弓矢,公執槊相隨,雖百萬眾若我何!此時再提此事,李世民頗有躊躇滿志之態,豪氣頓生。

    尉遲敬德說道︰“陛下兵鋒所指,敬德便當一馬當先。只是此次老臣卻是聞道突厥那邊,似乎有些不穩當的地方,因此趕來與陛下商量。高麗位在遼東,與咱們大唐干系不大。那胡人卻是心腹大患,不可不防。若陛下點頭,便讓李世績那小子去打高麗,老臣陪了陛下,到西北轉轉。”

    李世民聞了此言,不由一驚。沉思片刻道︰“敬德此言當真?這消息是哪里來的。”

    尉遲敬德說道︰“老臣那家鄉本地地,有個搞啥地理之類一幫人。前些時候他們那有人去西北走過,听說了一些消息。開始老臣還不太敢相信,後來派得力的人去打探了一番,果然是有些動靜。這些胡人,從來就不肯安定,那個真珠可汗已經死了,他兒子現在鬧得亂哄哄的,只怕有些要淘氣的意思。”

    李世民道︰“如此說來,還未見其動作麼?”

    尉遲敬德嘿嘿笑道︰“咱們和胡人打了這麼多交道,還不清楚那些勾當?他們一撅屁股,咱就知道他屙啥屎!”

    李世民听了尉遲敬德這話,也不由哈哈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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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ky7451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0:3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七卷 楊花落盡 第三十五章 聲東擊西

    貞觀十九年春天,李世民親提大軍,遠赴遼東,開始了對高麗的征戰。

    在此之前,各家報紙鋪天蓋地地滿是反對的聲音,但是依然沒有改變李世民遠征的決心。

    只是,太子李治沒有按照最開始的計劃留守定州,而是依然留在了長安。政事由長孫無忌與房玄齡共同輔佐太子,李世績隨李世民領軍同行。

    旌旗飄揚,盔甲鮮明,一隊隊軍隊列于場上。在他們面前,正是大唐天子李世民,身著戰袍,左右兩側陪同的,正是李世績與特地陪行的尉遲敬德。在他們身後,李治、李恪等人,也來送行。

    “唉,又見兒郎們,朕這心中,也不由豪氣頓生啊。”李世民心生感慨,向著一旁的尉遲敬德說道。

    “陛下可是想起當年來了,老臣也沒想到還有今天,能陪同陛下再蹈敵陣呢。”尉遲敬德亦是一身戎裝,雖然須發皆白,卻依然神威不減當年。

    李世民哈哈大笑道︰“正是。朕此次親征,朝臣百姓,不乏異議。嘿嘿,想朕當年馬上征戰,縱橫沙場,這軍國之事麼,心中豈無定計。此次,咱們君臣便好好地殺上他一場,讓天下人再看看我李世民手中刀可鈍了不曾?”

    尉遲敬德也咧著嘴,哈哈大笑。

    李治雙手奉著杯酒上前道︰“父皇親征萬里。孩兒留守,心中不安。只願父皇保重龍體。踏平邊夷,早奏凱歌。”

    李世民伸手接過,環顧四周大聲說道︰“好,便待朕得勝歸來之時,再與諸卿痛飲!”說罷將酒一飲而盡,眼中滿是說不盡地豪情。

    盧承慶府中,盧鴻很難得地出現在了書房中。

    听盧鴻講完此次李世民東征的計劃,盧承慶臉上現出恍然之色︰“原來如此。那麼此次聖上東征。京中房玄齡、長孫無忌二位大人留守,太子殿下想必早也明白了其中地奧妙了吧。”

    盧鴻點點頭說道︰“此事本就是借太子之口提出的,想必聖上對其這一段的表現也是頗為滿意,自然不會瞞著他了。此外,只怕就是房大人、長孫大人能知道其中詳情了。”

    盧承慶微微一笑說道︰“你這虛晃一槍。倒確是妙計。只怕你心中想的,不光是西北那幾個胡人吧。”

    盧鴻呵呵笑道︰“叔父自然是明白的。聖上假作東征,欲要引出那個多彌可汗來自投羅網,想來自此西北平定,也是大唐之福。至于是否有人真想借此時機,弄些手腳,那可就是他自己倒霉,可不是小佷有什麼壞心眼。”

    盧承慶心情甚佳。呵呵笑了起來。又道︰“前幾天吳王殿下送別聖上後,便帶著侍衛回返封地去了。只是一路上,老夫也派人盯著,未見其出頭露面。便有途經的地方官員求見的,也一律被擋了駕。這其中,怕是有些文章呢。”

    盧鴻嘴角浮起一絲略有回味的笑容道︰“咱們這位吳王殿下,若說英明武略,那是不假地。只是卻不想對手都是什麼人。空自費了聰明。不知以叔父之見。他打的是什麼主意?”

    盧承慶面上浮起一份深思的表情說道︰“此事按愚叔想來,不過是兩條路可走。一則武力逼迫李治下台。借聖上遠在遼東之時,強行登基,效當年玄武門舊事。只是此時不同彼時,李恪手中,並沒有足夠的軍隊兵力,就算是僥幸一時佔住長安,怕他也沒有能力堅持得住。因此這一條路,可能性並不大。”

    盧鴻點頭道︰“確是如此。聖上當年天策府中諸將均是久經沙場,聖上又極孚眾望,因此方可成事。以李恪目前情況看,雖然頗有佳評,但較之聖上當年,不可同日而語。他倒也不全是笨蛋,十有八九是不會走這條路的。”

    盧承慶又說道︰“既然如此,那他便只能是設法使李治出現問題,不得不被廢下台。那長孫皇後三子之外,他便大有希望了。據說方立李治為太子時,聖上因不喜其軟弱無主見,也有過易李恪為儲君地意思,只是因為長孫無忌力諫,方才打消了這念頭。”

    盧鴻點點頭,此事他也曾有耳聞,心中也不無疑慮。便說道︰“佷兒心中一直有些疑問,便是那吳王李恪,在原廢太子一案後,久滯京城不去,明明是有所圖謀。現在想想當時聖上忽然動念,欲再易儲君一事,只怕其中未必無因。很可能與李恪有些關聯,只不過是計劃中間,出了什麼變故,才導致這事沒有進行下去。”

    盧承慶皺眉想了片刻,嘆息一聲道︰“你如此一說,倒是頗有可能。這一段來,咱們針對李恪下了不少功夫,卻一直沒有太大的進展。我盧家在李治身上,花了不少心思,若真再出些變動,可就前功盡棄了。”

    盧鴻一笑道︰“不管他有何變化,只要咱們盯緊太子不出事,想來他也出不了什麼花樣。聖上臨行前,將左右屯營兵馬均交給了太子,又有房、長孫二位大人在側,還能翻出什麼浪頭來?”

    盧承慶卻不似盧鴻這般樂觀,搖頭道︰“雖說如此,老夫心中,總有些不安。你卻須細囑太子,身邊之人不可放松,行蹤更是須謹慎些,不要如平時般隨意。若無事時,盡量莫再出城運動,尤其你那府第,就不要讓太子再去了。”

    盧鴻連連點頭。盧承慶又道︰“安州那邊,老夫也已經關照過了。雖然李恪不太可能真個從封地上起兵,但也不能不仿些個。”

    盧鴻驚道︰“此事不會驚動他人吧?”

    盧承慶微微一笑道︰“自然。老夫任兵部侍郎多年,這點辦法還是有的。何況現在老夫身為右丞,也還方便些。”

    現在盧承慶身為尚書右丞,乃是專門溝通兵部、刑部、工部及其下十二司的。雖然說來似乎不顯眼,但卻是極其重要的官職。何況在朝中多年,又有家族勢力支持,他說沒問題,盧鴻自然是不敢懷疑的了。

    隨著大唐天子李世民東征的,還有一部分比較特殊的人物,便是官報地采訪者。

    這部分人是在太子李治的建議下,隨軍同行的。他們將一路上的軍情戰報,發回長安。再擇其中部分內容,刊登于報上。

    雖然大部分民眾都不贊成李世民親自東征,但那大多是出于家國穩定考慮。事實上對于李世民個人以萬乘之尊,遠征萬里,這樣地行為在很多人心中,依然是敬仰萬分。

    大唐人天性中,絕不缺乏對英雄的崇拜。而作為大唐天子的李世民,實在是非常符合這種崇拜的要求。因此當李世民最終決定出征之時,各家報紙上,也同樣不乏對李世民的贊美之詞。

    按官報消息,李世民率軍抵達幽州後,即派李世績巧設疑兵,虛張聲勢,做出要出兵柳城地陣式,暗地里,卻偷偷渡過遼水,直插高麗軍身後地蓋平。

    蓋平守軍毫無準備,忽然見唐軍兵臨城下,還沒回過神來,便被李世績一鼓而下,高麗軍一時亂了陣腳,二萬大軍稀里糊涂地做了俘虜。

    另一路張亮帶著海船,橫跨溟海,突襲卑沙城。兩路大軍分路突進,再次擊退高麗援軍,進圍遼東。大軍一鼓作氣,強攻數日,放火焚毀城樓,終于破城。

    按官報所載,李世民已經下旨,改遼東城為遼州。東征高麗,可說旗開得勝。

    此時大唐報紙,幾乎都是登的遼東戰事。雖然還有些報紙,對李世民親征一事略有微詞。但在唐軍漂亮地戰果面前,絕大部分報紙都是眾口一辭的歡呼聲。

    此時代州城北一處行宮內,卻是警備森嚴。殿中一側,掛起了一幅巨大的地圖。

    “嘿嘿,這個多彌可汗,終于忍不住了麼?”說話的,正是報紙上所說在遼州親自指揮戰事的大唐天子李世民,身邊兩人,一位正是老將尉遲敬德,另外一人,卻是江夏王李道宗。

    尉遲敬德笑道︰“上次打跑了老的,這回這小的還敢來搗亂。嘿嘿。這些胡人,就是得打得狠了,才知道疼。”

    他所說的老的,自然是指前幾年被擊敗的真珠可汗了。前次時大唐雖然擊敗其軍,但未能掃蕩逐北,以至于薛延陀依然不時進寇,李世民以及朝中重臣,頗以此為恨。這次借著東征之機,設了個圈套,就等著這個多彌可汗來鑽了。

    一旁的李道宗也連連點頭道︰“陛下聖明,此番用計,必能掃庭犁穴,永絕後患。老臣也想不到太子殿下居然能有此見識,剛聞听這計劃之時,還真是大大地吃了一驚呢。”

    李世民微微一笑道︰“嗯,難得他小小年紀,倒也有些本領呢。說起來,他搞的那個外閣,還真是有些個用處。”

    尉遲敬德說道︰“既然多彌已然兵出河南,咱們也該有些動作了吧。老臣這筋骨也都有些癢了,也該活動活動了。”

    李世民道︰“朕已命右領軍大將執失思力與右驍衛大將契必何力做好準備了。這次咱們前一段節節後退,估計那多彌可汗,也快到夏州了吧?代州都督薛萬徹和營州都督張儉,估計也都到位置了。接下來,就看這位多彌可汗,還能有什麼本事拿得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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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楊花落盡 第三十六章 第二個暗門

    薛延陀入侵一事,開始由官報透露出來,只是語焉不詳。雖然如此,對于薛延陀在李世民東征之時寇邊,依然惹得大唐民眾頗為憤慨。諸家報紙中,一片罵聲。

    李治現在可說是深居簡出,每天大都呆在東宮之中,甚少露面。此次雖然朝中諸事,由房玄齡、長孫無忌二人決斷,但由于前一時李治表現頗為搶眼,得到了李世民的認同,也有意進一步磨煉于他。因此諸般事宜,都大多要他參與。

    盧鴻為此專門囑咐過李治數次,道目前大唐兩線開戰,天子未在長安,切需注意萬事小心。李治多少有些不太過意,雖然盧鴻說時連連稱是,只怕心里也沒認真听進去。有些事情,盧鴻也不便細說,只得暗中命人仔細觀察。

    吳王李恪早就到了安州,只是依然閉門杜客,不見真容。按著安州的說法,吳王李恪因途中勞頓,因此需要靜養休息一段時日。

    聞听這個消息,盧鴻只是淡淡一笑。所謂不能見客,只怕是本人根本就未曾回去吧。李恪搞得這麼神神秘秘的,顯然其中大有文章。只是盧家雖然為此下了大本錢,依然尋不到蛛絲螞跡,這位吳王殿下,居然就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

    “他能在哪里呢?”盧鴻在自己的書房中百思不能其解。若李恪真有所圖,那他必然會親臨長安,暗中指揮,以方便關鍵時刻突然現身。而且這等大事,他也不可能獨自一人留下來,必然還有一群手下。都要和他在一起。長安雖大。但要在眼皮底下藏著這麼一批扎眼的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莫非……”,盧鴻心中一動,忽然想起楊元靜的那座胤國公府。

    “洗硯,我這有個條子,你走一趟,去長安交給叔老爺。”盧鴻想到這一層,便取過一張紙來,寫下一個“胤”字。交給洗硯,命他去送給盧承慶。

    李恪呀李恪,不知道你究竟的打地什麼算盤呢。

    這天早起,忽然衡陽公主命人前來,道有要事。請盧鴻過府相商。

    “不知衡陽公主相喚,有何要事呢?”盧鴻再次來到衡陽公主地府中,依然是在那間小院密室之中,心中感覺卻與上次完全不同。

    不知為什麼,知道了自己府中秘道居然通到這間小室之後,再來時,眼楮總是忍不住向那處暗門看去。

    此次比起上次來,衡陽公主的這處小室中。新多了幾件新家具,尤其是側面一套書架,上面滿是各類書報之物,很是顯眼。看到這里。盧鴻心中也不由擔心,偷偷看了一下暗門所在。從這個地方看來,那暗門隱在柱後,確實是天衣無縫。

    衡陽公主在盧鴻到門後,寒喧幾句。就直接把他帶到了這處密室中。盧鴻心中也是疑惑。雖然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一直在盤算是何等事。

    衡陽公主輕紗遮面。看不出表情,只聞她輕輕嘆息一聲道︰“盧公子,衡陽此次相邀,卻是有一件為難事,拿不太準,因此還請公子為我分析一下。”

    “哦?”盧鴻訝道︰“不知公主所言何事?”

    衡陽公主聲音低低地說道︰“近幾天來,我手下之人發現一些奇怪之事。衡陽懷疑,怕是那胤國公楊元靜,似乎有些不妥之處。”

    盧鴻心中大驚,稍一遲疑,面上隨即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之後又沉吟片刻才說道︰“公主,此事若當真,確是大事——只是不知為何要說與盧鴻?此時房大人及長孫大人主持政務,太子殿下亦掌禁軍,公主似乎應該早入東宮稟明才是。”

    雖然口中如此說著,盧鴻心中卻是頗為懷疑。在他心中,一直認為衡陽公主與李恪之間,似乎存在某種聯系,此次李恪謀劃之事,這位衡陽公主很可能也參與其中。但忽然衡陽公主對自己提出楊元靜有問題,實在令盧鴻也未曾料到。他說完,眼楮卻不由觀察衡陽公主的動作。只是隔著面紗,看不出衡陽公主的表情來。

    衡陽公主微微搖頭說道︰“此事只是懷疑而已,並無拿得出來的證據,難以直稟。何況其中頗有些疑點,卻是想借公子如炬慧眼,一解端倪。”

    盧鴻並未接言,反問衡陽公主道︰“公主與長孫大人既為盟友,何事不可明言?長孫大人久歷風波,這些事情,只怕比盧鴻要明白得多呢?”

    衡陽公主苦笑一聲道︰“盧公子便不要說了。長孫大人前時同力對抗魏王時,自然願與我合作。只是待太子上了位,便屢屢挑撥我們之間的關系,拉攏太子,打擊于我。其實衡陽也明白,長孫大人對太子與我關系比較近,一直心有芥締。只因前時互相需要,隱而不發罷了。現在諸事已定,有些事情,便不太好說了。”

    盧鴻小心地說道︰“太子與公主姐弟情深,豈會有變。就是長孫大人,也不過是出于愛護太子,拉攏打擊之事,或是傳言,公主切不可听信。若公主心中有何疑惑,不如便直接告知太子殿下,豈不干脆。”

    衡陽公主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搖頭道︰“公子不知,這幾天不知雉奴是怎麼回事,居然好些時候不願見我。開始我也以為是因父皇不在,公務煩勞,因此有些懶得理人。只是細心體會,怕不是這般簡單。唉,就算他傳言也好,真事也罷,咱們便不再糾纏此節。那楊元靜這一段,確實有些莫名其妙,不可不防。”

    盧鴻沉默了一會,慢慢說道︰“公主所說莫名其妙,不知是何意思?”

    衡陽公主嘆了一口氣說道︰“此事說來,倒有些偶然。我本也沒有特別監視他的意思,只是偶然間我的手下,卻發現這位胤國公,雖然表面上深居簡出,實際卻與朝中幾位重臣,有些私人地聯系。前幾天更發現,他居然……他居然與某位皇子,也時常有秘信往來!”

    盧鴻一驚,心中轉念,莫非衡陽公主所說皇子,便是李恪?如此說來,她與李恪之間,究竟是友是敵,委實令人難以猜解。

    盧鴻正低頭不語,心中盤算時,忽然聞得院外遠遠傳來女子驚慌的聲音道︰“啊,太子殿下……,殿下,你可不能進去,啊呀……太子,你怎麼能硬闖呢?”聞著這聲音,正是奉衡陽公主之命,在外面候著的侍女柳

    衡陽公主與盧鴻俱皆一驚,怎麼地李治不在長安城中呆著,忽然跑到終南山上衡陽別業中來了?雖然平時他來此甚勤,但當此非常時刻,盧鴻也曾千叮嚀萬囑咐,不許他自己隨意出行。究竟是為了什麼事,才不顧一切地跑到這里來?

    衡陽公主一呆,隨即反應過來,當時站起對盧鴻道︰“雉奴闖來,若見公子在此,適才所說之事怕日後反難向其分說。還請公子委屈,回避一下吧。”說罷,也不等盧鴻點頭,竟然伸手拉著盧鴻向後行去。

    盧鴻心中有些茫然,心想李治來便來,難道自己在這還有什麼抹不開的麼?但聞衡陽公主聲音焦急,大異平時所為,忽然心中想起剛才衡陽公主所說近日李治與她似有嫌隙一事,心中一動,也未出聲,便由她引著自己過去。

    衡陽公主直行到房側的書架之旁,伸手在書架一側一個不起眼地格子後一按,居然打開來一扇暗門。衡陽公主低聲快速說道︰“此中之事,容衡陽日後再細細為公子說明,便請公子稍委屈片刻吧。”

    盧鴻心中大訝,隨即進入那暗門,才發現並不是如自己所知的另一扇暗門般通著密道,而只是一個可容人的暗隔間而已。他忽然想起,這架書架以前並未出現在衡陽室內,顯是新添置的。那衡陽公主忽然在自己的房中弄這麼一個藏身的暗間,顯然是有所準備。如此看來,只怕她心中也是有所警惕了。

    可惜這暗間中並沒有透孔可以看到外邊,盧鴻只得豎起雙耳靜靜听著室內的動靜。只听著衡陽公主快步由內室走出,而柳兒驚呼的聲音已然到了門外。

    “怎麼回事?”衡陽公主地聲音中隱隱有些怒意,“柳兒,還不放手!居然對著太子,也這般無禮,規矩都哪去了?”

    柳兒有些畏縮的聲音道︰“奴婢知罪。只因太子……”

    “放肆!這里沒你的事兒,還不出去!不管有什麼動靜,你都好好候在門外,沒有傳喚,不許進來!”衡陽公主冷冷說道。

    聞著柳兒說了聲遵命,慢慢退了出去。又聞著衡陽公主輕輕說道︰“太子怎麼今天突然想到我這來了,我還以為你這當弟弟的,都把姐姐忘了呢。”聲音頗為柔和,又說道︰“對了,今天姐姐才得了幾件不錯地書畫,都在書房之中,咱們一齊去看看可好?”

    盧鴻心中暗暗冷笑,明明這衡陽公主心中頗有芥締,但對著李治,卻依然如同春風拂面一般和顏悅色,這份心思,倒是深沉得很呢。

    忽然外邊傳來“哎呀”一聲,似是李治將衡陽公主甩開來,又聞衡陽公主道︰“啊,弟弟你這是怎麼了?”

    李治憤憤說道︰“弟弟?呸!誰是你的弟弟!你這個,你這個……你居然,居然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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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ky7451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0:3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七卷 楊花落盡 第三十八章 造反有理

    李恪突然現身,自然給了外邊二人極大的沖擊。

    衡陽公主先出聲道︰“好一個吳王,看來這事,是你早就算計好的了?只是不知你是如何想的,難道你還真敢興兵叛亂不成?”

    李恪還沒出聲,李治卻大聲道︰“三哥,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你不是已經回封地去了麼?未奉詔私處進京,可是死罪啊。”

    盧鴻暗中不由搖頭,李治畢竟年紀還小,事先又沒有思想準備。李恪挑撥他在先,又突然現身于後,自然是有了十全的準備。這時候還拿私自回京一事說話,那李恪本是謀定後動,如果會不知道這後果?

    果然聞著李恪嘿嘿笑道︰“怎麼?太子殿下可是要治我罪麼?可惜呀,你現在自身難保,還耍什麼太子的威風?”

    李治未再言語,衡陽公主卻冷冷說道︰“吳王,雖然目前父皇遠征高麗,未在國中,只是大唐天下,便由得你胡來麼?別看你平時有些小小名聲,若真想憑此便行謀逆之事,必然人人得而誅之,絕無半分僥幸的可能。依我之言,你還是快快醒悟,李承乾前事為鑒,還保得一身平安。”

    李恪怒聲道︰“住口!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對本王指手劃腳!以前時本王對你們言听計從,嘿嘿,沒想到,居然你們自作聰明,想拿本王當猴子耍麼?招之即來,揮之即去,沒用了就想把我一腳踢開?嘿嘿,沒有關系,本王誰也不靠,這太子之位。依然是我的!”

    說到後來,聲音已經是越來越高,大異其平日深沉平緩的語氣。

    李治聲音低低地道︰“三哥。你可是糊涂了?難道真要反了不成?這等事如何做得。往日咱們兄弟。何曾有對你不足的了,就是父皇,一向也對你愛護有加。你切莫要一時沖動,鑄成大錯。”

    李恪尖聲笑道︰“哈哈!對我都很好麼?我的太子殿下,你是長孫皇後親生的皇子,雖然以前不是太子,可誰敢對你不敬。現在成了太子,更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我呢?我算什麼?說起來是個皇子,可這些年地辛酸,有誰知道?有誰明白?”

    說著,李恪不由劇烈的喘息起來,聲音顫抖地說道︰“父皇?喜歡我?哈哈。是啊,喜歡我。我從小就努力地學他,討好他!他說的,我有什麼沒做到?不管是文是武。我哪一項不是兄弟中最好地一個?你們都在京城中養尊處優,我呢?我早早就給轟那安州那個鬼地方!就算這樣,我也認了,我一心一意在安州,去按他地吩咐。老老實實地做事。難道還不夠麼?還要我怎麼樣?你說,還要我怎麼樣?”

    李治似是被李恪嚇著了,艱難地說道︰“三哥,你在安州做得很好,父皇和大臣們都是很稱贊的。”

    “哈哈……”。李恪不由發出一陣狂笑。笑到最後,如同鬼號一般。連氣息都短促起來,連連咳嗽。

    “稱贊我?哈哈,稱贊我麼?是啊,不疼不癢的夸我幾句,克固盤石,永保維城。我在安州七年,整整七年啊。七年的辛苦,就換了這麼幾句稱贊?李承乾是長子,立為太子,也就算了。可他造反了,被廢了,之後呢?父皇先是許了那個整天裝模作樣的李泰,真當他是有什麼狗屁才學了!哈哈,沒想到,李泰這個笨蛋,自作聰明,去動那些小心眼,被發現了。完蛋了吧?哈哈,從小他這人就是這樣,光做些表面文章,成得了什麼大事!可是然後呢?然後就輪到你了!是啊,你們是嫡子,是皇後生的!皇後生的就什麼都比人強麼?老實說,你算什麼?誰不知道你從小就是個廢物!廢物!哪一條比的上我!好,你們不給我,我自己來拿!我倒要看看,我李恪是不是就比你們差了!”

    李治顫聲說道︰“三哥,你……你究竟想做什麼?”

    “做什麼?”李恪咬著牙道︰“我想什麼,就做什麼!你現在還拿你地太子的帽子還嚇唬我不成?”

    只听外邊李治“啊”的一聲,隨即“撲通”一下,似是摔倒的聲音。

    衡陽公主叫道︰“你住手!”傳來一陣忙亂聲,又聞衡陽公主說道︰“不許你打他!”

    李治顯然怕得緊了,叫了聲“姐姐”,又隱隱傳來李治的哭聲。

    “打他?”李恪哈哈大笑道︰“我還敢殺他呢!衡陽,都到了這個時候,莫非你還以為我是那個任你們捏圓捏扁不敢出聲的可憐小子麼?”

    “你瘋了!”衡陽公主道︰“你要真敢這麼做,不怕來日父皇回來時……”

    “放心吧!”李恪冷冷地打斷衡陽公主道︰“本王自然有定計。咱們這位太子殿下,那是決計不能留的。”

    李治嚇得哭聲都停下了,顯然李恪這次行動,已經沒有了余地。若容李治活著,他李恪只怕就要死無葬身之地。這樣的情形下,自然是不會有絲毫地容情之處了。

    衡陽公主強硬地說道︰“我不管!吳王,你要造反也好,當太子也好,不許你害了雉奴!要想殺他,先把我殺了吧!”

    李恪嘿嘿笑道︰“我的公主,只怕你是忘了剛才這小子怎麼對你的吧。他知道了你的身份,難道你還想日後能如以前一般那樣對你?只怕日後他登了基,就再沒有你立足的地方了!”

    衡陽公主決絕道︰“就算如此,我也不會許你害他。你要當太子,讓雉奴讓給你就是了,卻不能害他性命。”

    李治叫了聲“姐姐”,不由又低低地抽泣了兩聲。

    李恪陰森森地道︰“衡陽,我不是怕了你,只是不想和宮里那個人弄得太僵罷了。你可想好了,這般回護這小子,日後是給你自己找麻煩!別看他現在這樣,真有一天讓他翻過手來,你自己第一個先完蛋!”

    衡陽公主一聲不吭,只是沉默,顯然是不為所動。

    李恪看衡陽公主不合作地態度,哼了一聲道︰“好,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裝什麼好人不成?李治,不用總往你那姐姐身後躲了。也許你還不知道吧,你這位姐姐,原就是本王的同謀!”

    許是受到的打擊太多,李治反倒平靜下來,听了李恪這句話,怒聲道︰“三……李恪,你少來挑撥了!我上當一次就夠了!你自己謀逆,卻不要血口噴人!”

    李恪哈哈大笑道︰“說你是廢物,你還不樂意!別人把你賣了,你還得幫人家數錢呢。不信你問問你姐姐,什麼李承乾謀逆、李泰欺君,都是怎麼來的!那兩個笨蛋自相殘殺,但背後,嘿嘿,你這位好姐姐可出力不少啊!”

    李治將信將疑問衡陽公主道︰“姐姐,他說的……不是真地,對吧?你告訴我,他在撒謊,他在撒謊!”

    衡陽公主輕輕嘆了一口氣道︰“雉奴,事到如今,我也不再騙你,原本我與吳王,確實曾共同謀劃過對抗李承乾與李泰。”

    “不!”李治悲聲呼道︰“姐姐,為什麼你會做這樣地事呢?大哥和四哥雖然向來與你不睦,可畢竟……畢竟我們還是一家人……”說到這里,他也想到了衡陽公主的身份,不由想到平日李承乾與李泰對衡陽公主冷眼相看地事,自然是早知道衡陽公主的來歷,因此仇視于她。

    “一家人麼?”衡陽公主恨聲道︰“雉奴,你說得不錯,我確實不是長孫皇後親生的。可是,這是我的錯麼?我從小,就與你們一齊長大,一直把你們,當作我最親的親人!可李承乾,這個禽獸,知道了我的身份,竟然……竟然想要欺凌于我!”

    李治不由“啊”了一聲,也想起自己剛才對衡陽公主的行為,再想起即便如此,衡陽公主在李恪欲要對自己不利時,依然回護的情形,不由又是慚愧,又是憤恨。

    衡陽公主冷笑著說︰“要不是我數次留了心,早就被他得手了!你那四哥,也好不到哪去……別看他們一個個道貌岸然,可是什麼貨色,我心里明白得很!”

    衡陽公主激動地道︰“是,不錯,你那大哥與四哥之事,我背後確實動了手腳。不然等他們上了台,哪還有我的活路?李恪,你也不用多說,當時與你合作,確是有的。可雉奴當了太子以後,我可有過什麼再害他事麼?”

    李恪冷笑一聲道︰“算了吧,你那心思我還不明白?最開始,說得好好的,要我一起幫你,將那兩個笨蛋搞倒後,便是由我上台。不過是長孫無忌那老家伙心計不凡,居然說動了你娘,推了這小子上位,不過是看這小子好糊弄,將來容易控制罷了!結果怎麼樣?沒想到你娘居然又生了李明那個小雜種,就一並反悔,天天做夢想讓她親生兒子當太子,所以把我和長孫無忌都給一腳蹬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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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ky7451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0:3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七卷 楊花落盡 第三十九章 無間道

    李恪的話才說完,衡陽公主已經尖聲說道︰“你胡說!娘親哪有這麼做的!明明是你自己小肚雞腸,居心不良!”

    暗間中的盧鴻听了李恪的話,心中卻透亮一般,將其中原委,猜得八九分。

    衡陽公主背後之人,自然便是她的生身之母楊妃。而李恪之母,與楊妃同為皇族之女,更兼李承乾等人,對他們這一系都頗為敵視,因此李恪說與衡陽共同謀劃,將李承乾與李泰弄下位來,想來並非空穴來風。

    只是楊妃一方後來又與長孫無忌合作,共同推出李治來,應該是不得已的選擇。這其中究竟有什麼曲折,盧鴻暫時還不清楚,但必然是雙方臨時接觸後的選擇。在楊妃一方來看,在當時形勢下,李治比起李恪來,更容易得到李世民與大臣的認可。

    估計當時李恪與衡陽公主一方,應該另有計劃,在李治當上太子後,再行設法將其拉下來,扶持李恪上台。只是李治一向于衡陽公主關系良好,依賴頗深,比照強項的李恪,只怕更容易控制。因此楊妃一方事後反悔,不願再支持李恪,也說不定。

    尤其是到了後來,人算不如天算,楊妃居然在這時候懷了孕,有了新的盼頭。這一次自然就更是拖著不肯動手,不願再這時候搞什麼動作了。等李明出生以後,楊妃一心一意要將自己兒子扶上太子的位置,就算以後對付李治,也不會再給李恪機會。李恪只弄得個竹籃打水一場空。

    本應合作的三方,長孫無忌鐵定是力保李治,更會從中想方設法分裂其與衡陽一方地關系;楊妃一方則是暫時穩住李治,慢慢設法為李明創造機會;而被拋棄的李恪自然是心有不甘,最終鋌而走險,不知采用什麼辦法聯系上了楊元靜,謀劃此次行動。

    因此李恪為了破壞李治與衡陽一方的關系。才會告訴李治衡陽公主的真實身份。李治去向長孫無忌證實時。長孫無忌也樂得看到李治與衡陽關系破裂,因此直言相告。結果李治大受刺激之下,便不顧一切地跑來找衡陽公主當面質問她,被李恪利用這個機會,把李治抓在了手里。

    想來現在衡陽公主這處府第,早就被李恪全盤控制住了。只是不知他下一步,是什麼計劃,欲如何行動。

    外面的李治卻說道︰“三哥。你也不用說這些了。直說吧,你是如何打算的?便是你殺了我,難道那太子之位就能到你頭上了麼?雖然父皇領軍在外,只怕長安城中十二衛,也不可能都是你的親信吧?你這般行動,便是造反。日後只怕沒法收場呢。”

    李恪聞言,卻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道︰“是啊,造反可是要殺頭地。不過我地太子殿下。要造反的可不是本王,正是太子殿下你呀。一會你手下左右屯營中的人馬,就要開始受命,劫掠大臣,欲行不軌了。”

    盧鴻听了這話。忽然一下子明白了李恪的打算,不由一下子驚出了一身冷汗。李恪這意思,分明是要扣下李治後,設法以他的名義發動兵變,然後再設法做出其喪命于亂中的假相。到那時候。李世民就算是回來。也只當是李治欲行不軌、自取滅亡罷了。三位嫡子盡皆被廢後,李恪為儲的希望自然就大大增加了。

    衡陽公主卻道︰“李恪。你扣住我與雉奴,便是要逼我們傳令謀反麼?你卻不想想,既然被逼傳了令,也難逃一死,我們又如何肯听你的擺布?”

    衡陽此言明是說于李恪,實際是在提醒李治,就算是以死相脅,也不能听李恪地吩咐傳下命令調動人手。若真硬咬著不下令,李治還能多活些時候。要是真听李恪的傳下此令,李治叛亂的罪名可就真坐實了。何況命令既出,李治便再也沒了利用價值,失去談判的本錢,李恪還不馬上殺了他才怪。

    李治霎時便明白過來,大聲道︰“不錯,不管你怎麼逼我,休想我調動一兵一卒。你那造反的帽子,別想扣到我的頭上。我是絕不會如你的意的。”

    李恪卻不動怒,冷哼一聲道︰“放心吧,太子殿下,些許小事,就不勞煩你了。我知道你來時匆忙,印符均未及攜帶吧?我已經著人取來了,還請我地太子殿下過過目吧。”

    說罷,輕輕擊掌,便聞得門外有人隨即進來。衡陽公主和李治一見來人,同時都“啊”了一聲。

    只聞來人聲音頗為尖細地道︰“奴才見過太子爺,衡陽公主。唉,太子來時匆忙,未及攜帶印信兵符,奴才特地趕著給您送來了。”

    盧鴻一听也不由大驚,原來這進來之人,正是前次李治曾經帶到自己府上的王公公。

    李治顫聲道︰“王總管……你為何膽敢助著這賊子,行這叛逆之事?若現在醒悟,還來得及。”

    王公公發出了幾聲尖笑道︰“就不勞太子爺費心了。太子可能不知道,奴才本是代王府里的人,受過代王大恩。”

    李治不由“啊”了一聲。王公公口中的代王,便是前朝傀儡皇帝楊侑,後來李淵登基時退位。既然這王公公是代王府中舊人,不問可知這些年積心處慮,為的就是臥底在宮中有所圖謀。

    王公公繼續說道︰“奴才這些年來,心中想地,就是搬倒你們這些逆臣賊子。不想代王他老人家,受了你們李家的大恩大德,竟是郁郁而終。奴才本想追隨地下,只為著有朝一日能為代王後人做點什麼,這才留得這殘軀。幸得此次你們李家人自已就內哄起來,小王爺才能有此良機。哈哈,說來也是天道報應,老王爺在天之靈也應該含笑了。”

    李恪道︰“衡陽,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想法?只要你點下頭,你我雙方,依舊如前時商議。待我登基,必然善待你母女。本王還可應允,擬下詔書,日後便將此位傳于你那弟弟李明,你看如何?”

    衡陽公主沉默片刻才道︰“李恪你不用說了,我是不會幫著你害雉奴的。你若有本事,便將我姐弟二人一並殺了便是!”

    李恪冷笑道︰“好,你是不見黃河不死心了。如此你就陪著你的弟弟在這安靜一會,什麼時候想開了,召呼外邊人,我前邊所說,依然有效。”

    說罷,李恪深深吸了一口氣道︰“現在……開始吧。”

    李恪走後,隨即門被緊鎖起來,更有一隊士兵把守在了院外。

    “姐姐?怎麼辦?”李治轉頭問衡陽公主,隨即又想起自己這聲姐姐叫得有些不明白,雖然算起來衡陽公主算是自己的表姐,但她父親這個身份難免就有些尷尬了。

    衡陽公主嘆了口氣,幽幽地對李治說道︰“雉奴,此時你也知道,我並非長孫皇後親生。前次推你上位,確是娘親她命我所為,與吳王李恪,也確曾互通音信。只是我們只是想將李承乾與李泰搞倒,絕無對你不利地想法。”

    李治苦笑一聲道︰“我知道,其實這太子不太子地,又算什麼了。我自小也沒想過要當什麼太子,這一切,倒是被你們逼出來的。我只是……我只是不忿,一直你都是對我最好地,我也……可為什麼……你會騙我這麼些年?”

    衡陽公主聲音低啞道︰“雉奴,不是我騙你,只是我的身份,卻是有些難言之處。”

    李治怒道︰“有什麼難言的了。就算你是巢剌王的女兒,若真明明告訴我,我還能不認你當姐姐了麼?”

    衡陽公主半日未語,最後才低聲道︰“弟弟,你不要再問了。我……確是父皇所生,並非巢剌王之後。這其中……頗多秘辛,我也不是很清楚……”

    盧鴻听了這幾句,心中更是驚訝萬分。按著衡陽公主所說,若真是實情,那明明是說李世民在玄武門事變之前,便與李元吉之妻有染,更暗結珠胎了!

    李治也是被這消息嚇著了,期期艾艾地道︰“姐姐,你是說,你是說衡陽公主嘆息一聲道︰“傻弟弟,你想想,若非如此,父皇怎麼會容忍長孫皇後認我為女兒,又怎麼會對我那般寵愛。玄武門之變才畢,娘親便遷入秦王府;一個月後父皇登基時,更是直入後宮。若非是早有……哪有這麼……唉……”

    盧鴻心中“咯 ”一聲,衡陽公主之言確是有理。尤其想起當年之時,李世民事事落于下風,唯獨對李建成、李元吉二人計謀,了如指掌。玄武門之變,更是將二人行蹤掌握得一清二楚,只怕其中,這位楊妃出力不少。

    李治听了衡陽公主之言,漸漸安靜下來,呆了一會,又道︰“那現在,咱們怎麼辦?”

    衡陽公主也是一呆,忽然“哎呀”了一聲。

    李治道︰“姐姐,怎麼了?”

    衡陽公主這才想起,盧鴻還在暗間里藏著。一時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呆了片刻,打個手勢要李治不要出聲,輕輕行到書架旁道︰“盧公子,且先出來吧。”

    然後李治就目瞪口呆地看到,衡陽公主閨房書架旁緩緩打開一扇暗門,自己的右庶子盧鴻從里邊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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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楊花落盡 第四十章 別村的地道

    “呃……”還好李治見機快,馬上用手堵住了嘴,才沒有驚叫出來。

    只是眼睛瞪得足有銅鈴大小,右手茫膾豐指向盧鴻,又指向衡陽公主,意思是---你們—居然---

    雖然大敵當前,形勢危急,衡陽公主依然滿面紅暈,連連向李治比劃,意思絕非如此。只是不開始口的情況下,如何解釋盧鴻藏在自己的閨房中,好像也確實很難說清。

    盧鴻一臉苦笑,指一指外面。三人趕緊查看一下,還好的是守衛兵士都在院中把守,倒無人向內窺探。

    李治這才把手放下,眼睛放射出不敢相信的光芒,用極小的聲音道:“庶子,原來你居然和姐姐---”

    才說一半,就被衡陽公主一下子敲在頭上。衡陽公主臉色通紅,氣急壞的低聲喝道:“雉奴,捐說什麼!不是你想的那樣!

    這是盧鴻第一次看到衡陽公主的真面目,只見她此時面飛紅霞,雙目流漾著幾分異樣神彩,更顯得美絕非省。盧鴻心中不由贊嘆,這位衡陽公主,確實無愧是皇家第一美女,無論相貌氣質,確是可稱絕色。只是有一點頗為奇怪,盧鴻隱隱之間,總覺得衡陽公主的相貌有幾分熟悉的感覺,便如同曾在哪里見過的一般。

    看盧鴻瞪眼看著自己,衡陽公主更是不忿,偏偏又無法指責盧鴻對她欣賞,只能狠狠的瞪了盧鴻一眼,壓低聲音道:“瞪著眼幹什麼呢?還不快想想辦法?那李恪眼見得是借了雉奴的名意調兵造反去了,等到造反一結束,咱們一起都得玩完!


    盧鴻點點頭。認真的說道:“太子殿下,衡陽公主,當今之計,依為臣之見麼……”

    “怎麼? ”李治著急的問。

     “咱們還是應該先離開。”盧鴻肯定的說。

    “切!”李法與衡陽公主同時翻一個白眼。若不是外邊情況緊急,二人都有把盧鴻壓在地上打一頓的沖動。離開,廢話,要能離開早走了,用你出這主意!

    “盧公子,現在外邊重兵把守,那李恪謀定後動。怎麼會容我們離開的。”衡陽公主目光黯淡。

    “我不是說從外邊,我是說這有道暗門。”盧鴻緊著解釋道。

    李治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啊,對呵,庶子能從暗門進帝,咱們自然也能從暗門離開了。

    衡陽公主搖頭道:“公子說什麼呢。我這暗門里面只是一道暗間,才能容人。就算我譬全擠進去,一會他譬找人不見,也定想到有暗門存在,一搜之下,還有何幸?”

李治一聽,一下庶子泄了氣道:“原來這道暗門出不去。”

    盧鴻摸一摸鼻,苦笑道:“我說的,是另一扇暗門。”

    當盧鴻在墻上找到那處暗門并將其打開後,衡陽公主與李治的表情十分精彩。

    李治這傢伙當時就滿臉了然的神情,還貌似不滿的看了衡陽公主一眼,意思是:“看和,還說沒事。眼前這是什麼?

    衡陽公主卻真是嚇著了,什麼時候們己這處密室中有了這麼一條暗道,而且……盧鴻是怎麼知道的?

    “盧公子,這怎麼回事?”看著黑黑黝黝的洞口,衡阳公主的脸色十分難看。

    “這個……地道麼?,不是很常见的嘛。誰家没有幾條。别村的地道……都連成片了。”盧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講什麼。

    反正這時候,能糊弄就糊弄過去吧。

    正當二人凖備進入暗道之時,盧鴻卻止住了二人,示意一齊動手,將室內桌案,書架等都移到門口
頂住。然後又抱了幾堆書過來,堆在門口。

    “你這是凖備做麼?”衡陽公主驚。

    “放火!”盧鴻說著打著火折子。

    “啊火!”……衡陽公主與李治同時明白進來。誕把火一燒起來,外邊的士兵一時半會也難以撲滅。為三逃走爭取多的時間。就算是李格見了,最多也就認為李治與衡陽公主自尋了死路,以此相抗而已。為後面帶來更多地方便。更妙的是,一旦火起,這處地勢頗高,老遠就能看到,至少也能起到報警的效果,驚動他人。

    衡陽公主與李治也連忙幫忙,又尋了此麻布書籍,將門口堵得滿滿的。盧鴻正點火衡陽公主又止住他,權過一根長竿,將壁上盧鴻的那件墨竹挑了下來,卷起收在身邊,這才示意盧鴻點火。

    待三人都進入暗道,又從里面將暗門關好。盧鴻在前引路,借著手中火折的先亮,相互攛挽著向前
行來。

    衡陽公主與李治都是初次見到這秘道,心中都報其驚訝。尤其是衡陽公主,一想到居然有這樣一條秘道,通到自己的閨房中來自己居然渾然不知,真是後怕不已。

    好容易漸漸走到出口,上了台階,盧鴻先上去。這次新修整時,盧鴻特地將一張羅漢床,置於出口
之上,將那床板,做成了活動的。因此只需頂開床板,便可出來。
    盧鴻出來後,又將衡陽公主與李治拉了上來。二人出來,不免四下打量。這一看,隊由大驚失色。

    “這是哪里?”李治發問道。

     盧鴻“……是為臣的卧室。”盧迧硬著頭皮說。

    “……”李治擠眉弄眼的表要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盧鴻!你你,你居然……你說,你是不是……都看見了……”衡陽公主當場呈現了狂暴狀態,臉紅得都燒著了一般,眼光好象能殺人。

    “哪里,公主你……誤會了……”說實話,盧鴻自己覺得這話都沒有什麼而服力。自已臥室里居然有條通向衡陽公主臥房的秘道。而且衡陽公主都不知道。這個要想不誤會,好象也不太容易。

    “唉,公主,太子,此事咱們容後再議。眼下萬分危急,還趕快下山,平定昊王陰謀才是。”盧鴻眼看形勢不對,連忙轉姼話題。

    還好衡陽公主畢竟是識大體的人,也知道此時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雖然依然羞怒不已。狠狠的瞪了盧鴻幾眼。便也安靜下來,開始商量下一步該當如何行動。

    “洗硯,你快點報叫大壯凖備車馬,再找身你自己平常的衣服來。再有…把春蘭給我叫來。”盧鴻喚過洗硯來吩咐道。
  

    “少爺,您叫奴婢到這里來,有什麼吩咐?”隔了老久,春蘭才扭扭捏捏的來到了問口。

    盧鴻早就急得冒了火,見春蘭還在磨磨蹭蹭的。一把就把她拉進屋里,關了門喝道:“別問了,給我脫!”

    “啊?脫什麼啊?”春蘭嚇了一大跳。

    “脫衣服!”

     “不行啊,少爺,雖然奴婢……啊,少爺你不能就動手啊,人家也是救一次,不要這麼粗魯啊…… ”

     盧鴻實在是急得不行。也來不及讓春蘭找衣服了。直接把她的外裳扒了下來,遞到里間讓衡陽公主換上。李治衣服早已經換好了,三人急匆匆的便出了門。臨出門前盧鴻又對雙問緊閉仰面躺在榻上的春蘭!條去告訴你那幾個姐妹,關緊了門。不管有什麼事,都不要出來!“

    說罷轉身離去,只留穿著內裳的春蘭在上楞楞的摸不著頭腦。

    盧鴻帶著李治與衡陽公主出了門,邊行邊叫洗硯,囑咐他兩句。洗硯點點頭去了。盧鴻三人這才上了關車。放下簾後,大壯趕了中。末直接走那石橋,卻由原帝的山路繞著下山而去。

    下邊衡陽公主府中那處小院已經是滾煙滾滾,一眾士兵都提了桶,跑著救火。只是府中并無水源,要提還要跑到溪邊方可,一時之間,哪能救得下去。待盧鴻等馬中稍稍離開時,那房屋已經燒得穿了頂,火光熊熊,無人能近的跟前。

    這條舊路委實有些難行,三人在馬中車略有些擁擠。盧鴻左手李治還好,右邊的衡陽公主與他身體相貼,車行間免不了挨挨擦擦,駃得她身上香氣襲人,實在有些尷尬。駐其衡陽公主時不時還要瞪上盧鴻幾眼,自己又是紅霞滿面,搞得盧鴻心中直發虛。

    感覺車里氣氛有些異樣,盧鴻咳嗽一聲,對外邊趕中的大壯後說道:“大壯,咱們繞開南邊,從東門進城。

    大壯悶聲悶氣的答應了一聲。楚治在一旁有些奇怪的問道:“庶子,為什麼咱們非要舍近求遠,繞到東門去?”

     盧鴻緩緩道:“昊王此次行動,關鍵便是要設法將你單獨調出城來,才能下手。他給你信,只怕心中也不能肯定佚是否會中套,何時出城。因此,必然會加派人手,觀察你動向。此外,還要防著你出
來後,手下有人會追著你出來,以免壞事。因此,以我想來,最簡單的就是設法控制南城門,一則通風
報信,二則有緊急情況力便於處理。那城門衛兵,怕有些不妥當。咱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晚點入城怕他不算什麼,只要太子你平安無恙,待見到了房大人,就什麼都不怕了。”

    李治“哦”了一聲,點點頭道:“我也納悶,雖然我出來的急了些,侍衛們這麼久也不見跟來。只
怕他門半路上就給人劫住了吧。“

    盧鴻點頭道:“按昊王這般做法,想來身邊的人也有限。這城衛本是監衛之職 他無應如何也不可能全盤刺制住。就算是安插人手,其中也過有數名親信而已,能夠控制一兩個城門,就是極限了。咱們從東而入,就是防止門口有他們的人,免得再生變數。

    “那……樣一東門也有他們的人呢?”李治看著長安城不斷逼近,心中反倒沒了底。

[ 本帖最後由 sintanrove 於 2008-12-21 20:50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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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ky7451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0:3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七卷 楊花落盡 第四十一章 原來也練過

    “烏鴉嘴!”盧鴻心里邊暗暗地抱怨李治。

    很明顯今天城門有點不太對勁,一隊士兵刀槍明亮,更有一個小頭目模樣的人,在挨個排查入城的人馬車輛。

    幸好三人也早有防備,雖然見門衛森嚴,但此時回轉,只會空自惹人懷疑,也只能驅車向前。

    “停下!”那小頭目見馬車過來,出聲喝道。

    正在手忙腳亂趕著馬車的李治連忙拉住馬道︰“何事?”

    那小頭目卻看也不看他,直指著車道︰“車中是何人啊?把簾子掀開,上峰有令,這幾日要嚴查外來人員,以防外賊入城。”

    李治還沒說話,那小頭目已經上前,伸手就撩開了布簾。

    只見其中盧鴻正在閉目養神,一個丫環,低了頭正在給盧鴻捶腿。盧鴻雙目一睜,面露不悅之色,看了那小頭目一眼道︰“什麼事?”

    那頭目見了盧鴻衣裝打扮,知道不是尋常人,眼楮在車內一掃,這才堆出笑容道︰“這位大人,今日奉命嚴守城門,以防賊盜,卻是打擾……”

    盧鴻“哼”了一聲道︰“大膽,本官因有要事,入城面見房大人。怎麼,是不是要搜搜我車中,有沒有藏著盜賊啊?”

    頭目點頭作揖地道︰“不敢不也,不知大人乃是……”

    身後的李治冷哼道︰“我們大人姓盧,單名一個鴻字。現為國子司業。居然查到我們大人頭上來了,好大地膽子!”

    頭目連忙陪笑道︰“豈敢豈敢,小的也是職責所在。大人請。請進便是。”

    李治這才趕緊拉著車走。只是他從來沒有趕過馬車,手腳生疏,吆喝聲引起了頭目的注意。只見這頭目眉頭一皺,正要轉頭,盧鴻已經喝到︰“洗硯!今天因為大壯有病,讓你趕次車,就這般憊怠!”又對一邊低頭給自己捶腿地衡陽公主道︰“春蘭,怎麼手上沒輕沒重的。今天諸事不順,惹得大爺火起來,回去小心你的皮!”

    見盧鴻發了脾氣。那頭目倒不敢再造次,連聲道歉。李治弄了半天,這才將馬哄得听話了,慢慢地進了城中。車慢慢向前,車內盧鴻抱怨之聲,還不斷傳來。

    車轉過彎道,盧鴻這才停下口中不斷的喝呼責怪。衡陽公主抬起頭來,恨恨地看了盧鴻一眼,正在給他捶腿的手輕輕擰住盧鴻大腿用力一轉圈——

    盧鴻當時眼楮睜得大大的,面孔一下憋得通紅。強忍著沒有叫出聲來。掀開車簾進來的李治看著姐姐的手和盧鴻變了形地臉龐,也不由吸了口涼氣,一只手情不自禁地揉了揉自己的大

    衡陽公主紅著臉瞪了李治一眼,李治連聲說︰“沒事,沒事。我什麼都沒看見。”

    城門口的頭目目送馬車轉過彎不見了,這才轉頭回來,看到準備進城地大壯,一把攔住道︰“站住!干什麼的?”

    大壯呆了半天,自己本是隨著少爺趕車的。但還沒到城門。就早早把自己轟下車來。要自己走進城去,又不讓告訴別人。這可如何分說?還好那頭目看了他兩眼,又掃了一下旁邊手下拿的圖像,這才不耐煩地一把將大壯推進去道︰“沒你的事了,滾!”

    大壯楞了會神,這才一路小跑地進了城,轉過彎,見馬車停在路邊,連忙上前,趕了車一路向北行去。

    恰到了太子府前,盧鴻做了個手勢,要李治與衡陽公主先不要動,自己下了馬車,直向府門行來。守門侍衛遠遠喝道︰“來者何人?還不止步,不許近前!”

    盧鴻一驚。這太子府自己也是常來的,一般守門的侍衛早就認得。只是今天這幾個分明是新面孔,莫非太子府中也有變故不成?

    盧鴻定了定神才道︰“本官乃是太子左庶子盧鴻,有事要進府中。幾位似乎都是新人吧,這府中本官也是常來的,只是與幾位卻不大相熟。”

    這時聞著一個聲音道︰“盧大人!”

    盧鴻看時,正是自己認得一個姓齊的侍衛統領。盧鴻笑道︰“原來是齊統領。在下欲要進府,不知為何,卻被幾位侍衛阻攔。”

    齊統領面現為難之以道︰“盧大人,不是兄弟們大膽,實是適才太子傳下令了,請了幾位大人來府中議事。這門特地要找了幾個兄弟來看緊了,除非太子親傳,一律不得入內。你看……”

    盧鴻正欲說話,忽然看齊統領又指著遠處道︰“盧公子您看,這不便是李尚書來了麼。剛才便是太子傳令,請房大人、長孫大人與李大人過來的。”

    盧鴻轉頭一看,不由大喜。原來遠處過來地,正是工部尚書李大亮。

    李大亮身為工部尚書,但卻身兼李治所領右衛率之職。此次李世民出征,房玄齡留守長安,李大亮為其副佐。只要見了李大亮,今日之事,便諸事無憂了。

    盧鴻連忙上前,李大亮才下了馬車,正欲見禮,已經被盧鴻一把拉到一邊。听盧鴻簡單將事一講,李大亮大驚,連忙隨著盧鴻上了一邊的馬車,見到了其中的李治。

    李大亮不敢怠慢,估計此時長孫無忌與房玄齡都在路上,急忙派人前去通知。這才上前,請了李治下車。衡陽公主依然是丫環打扮,李大亮看了兩眼,因衡陽公主日常均是輕紗遮面,居然沒有被認出來。

    李大亮引了李治便向府門行來。那齊統領目露疑惑之色,迎上前道︰“李大人,太子是請您過府敘事,這些人……”

    李大亮搖頭道︰“本官正有要事需入府,這些人也一並同行。”說罷舉步便要入內。

    齊統領連忙阻住道︰“李大人,不是下官大膽。實是太子明令,除受邀的幾位大人外,其他人一律不許入內。大人您看……”

    李大亮面露不悅之色,怒聲道︰“這幾個人,事關重大。本官身兼左衛率,這太子府衛政令,一體作主,難道還用你來教訓我麼?還不讓開!”

    齊統領面露異色,口中道︰“是,是,下官唐突。”一邊躬身施禮,請幾人進府。

    盧鴻等人才行到門前,齊統領忽然撲上前,手中一把短刀逼住了作書童打扮的李治道︰“不要動!”

    眾人大驚,門口地侍衛不明所以,一齊圍了上來。李大亮隨行士兵也紛紛亮出兵刃,對準了齊統領。

    李大亮伸手讓身後士兵暫且勿動,轉身怒聲道︰“齊統領!你做什麼?為什麼抓住盧大人的書童,難道失心瘋了不成?”

    “哈哈……”齊統領面露嘲弄之色道︰“書童?李大人就不要糊弄我了。下官在太子府這些年,難道連太子殿下都不認得了不成?”

    李大亮喝道︰“既然知道是太子殿下,你還膽敢挾持,難道想造反嗎?”

    听了這話,一邊的眾侍衛俱都大驚,紛紛將手中兵刃指向齊統領。齊統領卻將手中短刀,比在李治頸上。雪亮的刀鋒,緊壓在李治咽喉之上,眾人見狀,不由齊齊退後,不敢稍有異動。

    “太子殿下與下官有些事要辦理,李大人,你放心,只要你們放開一條路,下官自然不會傷到太子一根毫毛。”

    李大亮頭上熱汗滾滾而下。這齊統領定然是叛黨中人,見本應在外的李治易裝回府,知道大事不妙,這才突然出手,制住李治,以為要脅。

    只是此時萬萬不能激怒此人,盧鴻上前笑道︰“齊統領你開什麼玩笑……”

    齊統領叫道︰“別過來!什麼也不用說!你!去把那輛馬車牽過來!”說著,空著地一只手指向一邊身著丫環裝地衡陽公主。

    衡陽公主似是極怕的樣子,低了頭,慢慢地走向馬車,將其牽了過來。一邊地大壯看得傻了眼,張著嘴,衡陽公主將他手中馬車牽走,還沒有反應過來。

    齊統領將李治擋在前邊,一點點退向馬車,對著吼道︰“不許動,你們膽敢動一動,我便殺了他!”

    到了車前,他這才松開李治道︰“上車!”說著一把將李治推上車。正在這時,一邊低著頭的衡陽公主忽然動了。

    眾人只見李治才上了馬車,忽然那馬驚叫一聲直竄了出去,衡陽公主卻轉過身來,一只手打在齊統領腕上,將短刀擊落于地,下邊卻飛起一腳,直接踢在了齊統領兩腿之間!

    齊統領一聲慘叫,栽倒于地。

    一眾侍衛如夢初醒,紛紛上前,擒住了齊統領。

    盧鴻看著衡陽公主三下兩下放倒齊統領,又看她狠狠瞪了自己幾眼,一副怒氣未消的樣子,不由渾身發涼。尤其看衡陽公主面色不善,斜視著自己還活動了一下腳腕,再看看地上抱著跨下呻咽的齊統領,不由緊緊雙腿,打了個冷顫。

    “太子怎麼樣?”李大亮急忙叫親兵們去追跑遠了的馬車。

    不想眾人還未動,那馬車居然慢慢站住,隨即輕輕松松地調過頭,自己跑回來了。

    太子李治象模象樣的趕著車,在眾人訝異的眼光中把車停下來,安靜地道︰“本王才發現,原來趕車這事也不怎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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