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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歷史] 文物販子在唐朝 作者:集古字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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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ky7451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0:3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七卷 楊花落盡 第四十二章 不見楊花撲面飛

    “總之便是如此。可嘆三——那李恪機關算盡,卻未曾想到我等由暗道脫身,以至于功虧一簣。可笑地是,盧大人率兵包圍公主府時,里邊的士兵還大喊“太子爺有令,反了反了”呢。”盧鴻終南別業書房中,李治笑著對盧鴻說道。

    盧鴻嘆息一聲道︰“說來吳王才華是盡有的,只是總是看不穿形勢。此番卻落得自焚而死的下場,聖上想來也難免傷懷。”

    李治收起笑容道︰“是啊。其實從小,三哥對我一直也是不錯的。哼,都是那楊元靜,這家伙居然處心積慮這麼長時間,在我身邊都安插了人。這回他和三哥一起自盡,算是便宜他了。”

    盧鴻呆了一會才道︰“不過說來,楊元靜那處府第還是漢時未央宮所在,史上便因動亂被焚。此次吳王與楊元靜,又是被圍王府,自焚而死,倒真如冥冥中有天意一般。”

    李治笑道︰“燒就燒了,以後庶子你要找瓦當就方便了。”

    盧鴻皺眉道︰“這話太子卻是不該說。兵火之亂,非是祥事。”

    李治登時肅然道︰“庶子大人說的是。不過,嘿嘿,這放火一事,庶子好像也很擅長麼。我姐姐那臥室,就是被您一把火給燒掉了。弄得姐姐到現在還住在長安城里,回來也沒地住了吧。”說罷,臉上又浮起一片曖昧的壞笑。

    盧鴻老臉一紅。又大感頭痛。那天掌握了太子府,平息了左右衛地事態後,衡陽公主便住到了宮中去,至今再未見盧鴻之面。只是一想起臨走時衡陽公主惡狠狠瞪著自己的眼神,盧鴻便忍不住後背涼颼颼的。

    強自咳嗽一聲,盧鴻轉過話題道︰“只是不知安州方面,可有何動靜?”

    李治搖頭道︰“那邊的信息尚未傳來,不過李恪一死,諒他們也翻不出什麼波浪來。倒是此次京城之中。頗有些人牽扯在里邊。此間諸事基本查清,已經快信送往西北。有些事,怕還得父皇回來再定奪了。”

    盧鴻“哦”了一聲道︰“那報紙方面呢。太子準備將事都暫且壓下麼?”

    李治苦惱地道︰“這卻有些為難。前時府前動靜以及姐姐府內兵變、胤王府自焚等事,各家報紙多有報道的。雖然其中事實,還沒有泄露,只怕也是早晚的事了。”

    盧鴻道︰“此次若想全盤遮掩,自然不能,似乎也無必要。只是大局雖定,但尚未厘清,不宜暴露。不若太子著有司召集全體報業人員,通報相關事宜,將可公布之事。統一口徑。反倒勝過紛紛猜疑。”李治點頭道︰“庶子這法倒不失可行之計。只要官報與雜談小報都一般說法,反倒免得謠言紛紛,徒亂人意。”

    盧鴻笑道︰“其實不只此意。以後朝廷若有需向公眾公開之事,便可如此召開發布會議,借各家報坊之口。傳達解釋。比之從前抄錄邸紙,既方便又快捷,更可解公眾之疑,可謂一舉數得。”

    李治連聲稱妙。二人再談片刻,李治因府中事務尚多。便起身告辭。臨行前道︰“對了。這次兵圍胤國公府,李恪、楊元靜二人自焚。其余府中倒沒全燒掉。士兵搜索,卻在一間密室內,搜出一名被囚禁的女子。那女子言道,與庶子是舊識。今日本王也一並帶了來,便交與庶子大人吧。”

    盧鴻大訝,不知是誰。待送走李治,有人將那人帶來,盧鴻大吃一驚,居然便是滎陽翠繡坊中的花四姑。

    花四姑如今換過一般素淡之妝,面色略帶憔悴,上前見禮道︰“見過盧大人。不想滎陽一別,居然此處相見。”

    盧鴻驚道︰“四姑,你如何會在楊元靜府中?”心中急轉,忽然想起自己在滎陽翠繡坊中避酒曾偶入小園,偷听得些許言語,莫非這位花四姑,也與吳王之亂有什麼關系不成?

    花四姑嘆息道︰“此事說來話長。盧公子應該不知道,我本不姓花,本姓楊。”

    盧鴻一驚道︰“啊——敢問四姑,莫非與前朝皇室——”

    花四姑苦笑道︰“不錯,若論起來,我應該算是前朝代王楊侑之女。只是身分略有些尷尬,一直不為人所知罷了。”

    盧鴻心下恍然。這才發現花四姑洗盡鉛華,相貌與前幾天所見衡陽公主,頗有相似之處。衡陽生母,本是楊氏皇家之女,與這花四姑,應該同一族姐妹。怪不得見到衡陽公主時,自己覺得有些熟悉。當時因心目中花四姑,一直是一幅妖艷媚人的印象,因此未曾想起來。現在兩相對照,自然分明。

    盧鴻道︰“既然如此,那未何四姑卻——”

    花四姑道︰“盧公子可是為何要問我,既為皇族之後,如何會流落在煙花之地麼?此事卻難言。我便生時,也未得父王認可,一直隨了母親,居于別院之中。李唐入城,兵荒馬亂,楊家人自顧不及,哪里管得上我們母女二人?母親慘死,我那時年幼,竟然……被亂兵劫走。輾轉數年,最終被轉賣到了洛陽教坊之中。”

    盧鴻听花四姑說起這些事來,聲音淡淡地,似乎全不關己一般。但如她一個皇族少女,落到亂兵手中,最後淪落為妓,其中所遭艱辛,豈是尋常。只怕其中種種苦痛,難以言表。

    花四姑幽幽嘆了口氣道︰“後來,總算有人尋著我,將我救了出來。我本想,自此脫離苦海,總算是熬出了頭。沒想到——沒想到,他們居然對我說,當前楊氏零落,需齊心協力,共謀重出頭之日,要我去做些他們不便做的事,以為來日準備。我開始不想如此,只是強勢之下,又有何法?最後只得按著安排,重回洛陽,在一個院子中,專門調教姑娘,為他們做事。”

    盧鴻沉默片刻,又問道︰“既然如此,為何四姑你又被禁于楊元靜府上?”

    花四姑淡淡一笑道︰“我雖然依他們所說,到了滎陽,只是有些事,總是不太合他們地意。尤其到了後來,報紙大興,听聞他們有意以報坊名義,四處搜集信息。繡樓的作用,已然不如以前重要。前些時候,又因為我頂撞了數次,便將我調回長安,看管了起來。不想時間不久,府中生變。士兵們搜到我時,我聞說是太子右衛之人,便借了公子之名,脫身出來。”說到這里,花四姑眼中,似有歉意。

    盧鴻听花四姑說借自己之名,又看她眼神,心中方明白,為什麼李治會把花四姑交給自己了。若是李治知道花四姑在亂黨中地身份,無論如何也會將她下獄待審。只怕花四姑說到自己時,關系有些親密之處,因此李治才做了這個人情,將她送到了自己府上來。

    若要讓盧鴻來將花四姑再送回去,倒也狠不下這個心來。雖然以前見花四姑有些挑逗言行,但盧鴻對她也無甚惡感。尤其在滎陽翠繡坊後園中,偷听花四姑言語,對照今天她所說,倒是可信。何況盧鴻對什麼亂黨不亂黨,只要不礙著自己,他才不會費心摻和這個。反正大事已定,花四姑究竟何去何從,已然是無關輕重。

    “不知四姑有何打算?”盧鴻心中算計一會,這才抬頭對花四姑道︰“若有需盧鴻效力之處,盡管言明便是。”

    花四姑眼露感激之色,輕聲說道︰“此次四姑借口公子脫身,為公子增了不少麻煩,不知何以為報。若公子需要,四姑便為奴為婢……”

    盧鴻搖頭道︰“四姑不必介懷,適才之話更是休提。若四姑願在我這憩身,盧鴻安排便是,無所謂麻煩不麻煩。若是另有打算,盧鴻也自然遵從。”

    花四姑凝視盧鴻,有些傷感地道︰“早知公子是仁義之人。不想最終,至親家人,都視我如走狗,與公子數面,卻蒙大德。滎陽地方,還有些事放不下,我欲前去了結,再做去處。盧鴻點點頭道︰“四姑盡管去吧,我著下人安排便是。世態炎涼,本來如此。四姑似也不必介懷。”

    花四姑又是長嘆一聲,目光迷離。以前盧鴻見她時,媚視煙行,艷色照人。此時淡妝素雅,脫盡媚態,別是一般風情。想想她這一生,歷盡諸般劫難,顛沛流離,當真令人感嘆。

    河邊楊柳輕搖,一葉小舟,緩緩離開河岸。小舟轉過長安,直向洛陽行去。

    盧鴻站在岸邊,目送花四姑登舟而去。此時正是暮春時節,春風無力,楊花撲面。點點楊花,落水成,搖曳于船影槳間,一任其隨波逐流。

    舟上琵琶聲似有余音,余裊飄搖,聲聲如嘆。

    花開人正歡,花落春如醉。

    春醉有時醒,人老歡難會。

    一江春水流,萬點楊花墜。

    誰道是楊花,點點離人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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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ky7451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0:3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卷 草堂高臥 第一章 西線無戰事

    李世民在驚聞長安之變後,來不及結束西線戰事,便起程趕回了長安城中。

    在听完李治、長孫無忌、房玄齡一一講述完李恪勾結楊元靜謀反之事後,李世民良久未語。這位縱橫天下的雄主,似乎蒼老了許多。

    即使過了幾天,西線戰事全部結束的捷報傳來,依然未能改變這種情況。

    自李承乾、李泰之後,又一位兒子的謀亂之行,深深傷害了李世民的心,尤其李恪最終決絕自焚而死的選擇,更是令李世民久久無法釋懷。

    李治垂淚道︰“當時士兵圍住胤國公府,孩子親在場外,呼喊三哥道,只要他願束手就擒,孩兒願在父皇面前拼死相諫,保得三哥性命。可是三哥卻道,無顏再見父皇,竟然,竟然……”

    長孫無忌道︰“是啊,當時雉奴聲音悲切,老臣等無不為之傷懷。只可惜,吳王殿下終不能悔改。房中火起時,雖然老臣命手下及力撲救,可火勢太大,四周又無水源,終是無可挽回。”

    房玄齡也在一旁點頭,看著李世民疲憊的表情,勸慰道︰“陛下,事以至此,傷心無益。還是保重龍體要緊。”

    李世民黯然搖頭道︰“恪兒總是這個性子,唉,若說最象我的,便是這孩子了。我聞到消息,便知道這孩子,定然會走到這路上來。”

    說罷,又輕撫李治的頭道︰“雉奴,此事你處理得很好。當時選你為太子,為父還擔心你年幼懦弱,難當此大任。今日看來,你既明家國大義,又能全兄弟之情,為父很是歡喜。尤其在事後處理報紙那些做法,也很妥當。能見你如此,為父也就放心了。”

    李治只是嗚咽不語。李世民長嘆一聲,輕輕拍著李治肩膀,眼中依稀有淚光閃動。

    轉眼又是一月過去,李恪謀反一案逐漸由官報披露出來,更牽扯了一部分官員出來。李世民心痛愛子喪命。責成有司重辦。楊元靜家人親友,幾無一幸免,就連宮中的楊妃,據說因與楊元靜本為同宗,又與此事多少有些牽連,也被李世民斥責了一頓,這一段頗受冷落。

    眾報紙對此次事件的報道,多少有些遮遮掩掩。畢竟事關皇家事,縱然報坊再大膽。也不敢用這些事來創銷量。好在朝廷倒頗為開放,凡有重大事項時,經常召開各家報坊共至的發布會議。也省得報坊費腦筋在這些事情的尺度和口徑上。

    在此事中立了大功的李大亮,本來李世民頗有意重用。但不想天有不測風雲,李大亮本來身體就不太好,尤其此次為房玄齡之副,謀劃西征之事,殫精竭慮,本就強自支撐。李恪謀反一事,更是為此操勞成疾,李世民方歸不久,竟然一病不起。就此離世。

    消息傳來,李世民大為感傷,親臨府上。李大亮生前為官清廉,死時家中只有米五石,連下葬為的珠玉都找不出來。平時俸祿。多用來周濟親戚,只鞠養的族中孤遺便有十幾個。見此情景,李世民更增悲傷,淚流滿面,歸宮後仍是傷懷不已。為此竟然廢朝三日。

    “詔贈兵部尚書、秦州都督。謚曰懿,陪葬昭陵……”看著報上朝廷對李大亮的公告。盧鴻也有些傷懷,對對面地閆立本道︰“李大人也真是難得,身為工部尚書竟然一貧至此,也算是少見的清廉之官了。

    盧鴻此言並非虛言,事實上唐時對官吏接受好處頗為寬容,甚至有些見怪不怪。李大亮當著工部尚書這樣的肥差,居然貧寒至此,確實極為不易。

    閆立本點頭道︰“正是。家兄接任李大人為工部尚書,便言道需以李大人為楷模,絕不取一文昧心之錢。這些日子,各家報紙對李大人宣傳甚伙,口碑在在,李大人若是有知,也當含笑了。”

    盧鴻呵呵笑道︰“算了,閆大人,咱們也不提這些個事了。許久未見,今日老遠地跑到我這府上來,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閆立本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立本巴不得天天能到盧大人這府上來呢,只是公務纏身,不能其便。此次倒確是有一事相求。家兄為尚書後,立本也承上不棄,擢為侍郎。前日與家兄商議時提到,盧大人所倡那算學與格物之學,對咱們工部可是大有用處。”

    工部負責地便是各類修建工程之類的工作,若能有數學及物理知識相輔,當然是如虎添翼。盧鴻听了一笑道︰“哦?那不知閆大人有何見教?”

    閆立本道︰“天下若說數學與格物學,再無出太極之右者。因此家兄要立本來與盧大人討個人情,能不能從太極中,推薦幾位精通的學生來,到咱們工部將作監中高就?”

    盧鴻有些意外地道︰“現下士子入仕,若不經科舉而直接入六部之中,似乎不太合適吧?”

    閆立本笑道︰“盧大人勿需擔心,雖然朝廷有此命令,但對一些專業性比較特殊地部門,尚書直薦之下,幾個位置還是不難的。只是將作監比不得其他各部,還怕士子不願意來呢。”

    盧鴻訝道︰“哪能呢,身入六部,是多少士子求都求不來的,怎麼還會有不願意來之說。”

    閆立本嘿嘿笑道︰“若是尋常士子,當然是容易。問題是那些頂尖的學生,早就有得是人惦記著。前次兵部便下了老大力氣,從挖了幾個格物館的精英去了。這次聖上西征,听說對地圖又有了大興趣,又要從中抽人專司此事。可能那精細地圖還要加以控制,不得隨意流入民間呢。現在你們太極普通學生不算,就那些各館里的精英,哪個不眼饞?要真隨便找兩個就成,又不用我跑來找你說情了。”

    盧鴻一听啞然失笑,去年也听說過類似的事,不想居然成了常情了。說來也怪這兩年盧氏給自己學生宣傳得太強力,一些尖子還沒出校門,名聲就早早傳出來,結果便有些及省部跑來挖人。因為這事,還听盧濤抱怨過,說是誰都沒辦法得罪,但要全滿足這些大爺們的需求,這人才培養了一半就被人挖走,總是不太甘心。

    盧鴻對此事,倒是樂見其成。雖然他極力推動科舉之法,取代推舉,但一半是為了推舉確有不合理之處,一半是為了家族的利益。閆立本今日提起此事,令他想到或是一個契機,可由此將士子入仕之途再行擴大。

    想了一下,盧鴻說道︰“閆大人,你看這樣可好,那太極,雖然與下官族中頗有淵源,但畢竟非是族學,我也不好插手太深。不若咱們工部便在公示,特召數名在數學、格物學以及工程上有些能力地學生。由工部自行選題測試,當面撿選,發現人才,如何?”

    閆立本一听大喜道︰“若此法得行,自然是大佳。尤其可面見其人選材,更是善善。還望大人玉成此事,我這便去與家兄商量。”

    其後果然如二人商議,工部特地在太極中,公開召人,經測試與面試,最後數名學生直入工部為設計。此事經各大報紙宣傳,引起的反響也頗為熱烈。後來更成了定例,各部所需專業性強的人才,均由此法,從太極中直接測試選人,後來更推廣到各大,成了大唐士子入仕地另一主要方式。

    此時西線戰事已經全部結束,雖然後期李世民因李恪謀反一事先回長安,但當時大局已定。由右領軍大將執失思力、右驍衛大將契必何力前方誘敵,代州都督薛萬徹和營州都督張儉後方部圍,四路大軍,將孤軍深入的多彌可汗包了個大餃子。

    多彌可汗本以為李世民遠在高麗,大唐國內空虛,哪知大唐上下做了這個局來等著自己。這一仗下來,手下人馬幾乎傷亡怠盡,余眾多成了俘虜,多彌可汗自己帶傷而逃。

    不想與數騎才回半路,已然遇到族中留守殘兵,聞知本部居然已為唐兵擊破,一時又驚又怒。

    原來在代州戰事將定之時,江夏王李道宗與左衛大將軍阿史那社爾帶一支由突厥、涼州胡兵組成的輕騎,直插多彌身後,千里偷襲,出其不意擊破薛延陀本部,追逐亡北,直打到郁督軍山下。一戰既下,便傳檄回紇各部,如拔野古、同羅、僕骨等,都已經上表听命,願永世臣伏大唐。

    多彌可汗無路可走,只得遠赴西方,不想冤家路窄,為回紇所遇,落了個身死亂兵之中。西北一戰,至此已然是全然蕩平,大唐立府于靈州,設官駐兵。回紇鐵勒各部,共尊大唐天子為“天可汗”,均遣使入朝,各部均更名為府,酋長加為刺史,增設驛使,派兵駐守。自此西北永為大唐屬地,數百年更無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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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ky7451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0:3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卷 草堂高臥  第二章 各展神通
    與西線戰事迅速結束不同,東征高麗的李世民卻終於遇上了一壞硬骨頭。

    在東征前半程,可說是勢如破竹,連戰連捷。但當大軍推進到安市城時,李世民柄來并末將這小城
放在眼中,揮揮攻城。不想這小城雖然看來不大,但城墻卻甚進到安市城時,李世民本來并未將這小城
日,依然未見破城之機。
    此時,高麗援兵已至,領軍乃是北部耨薩高延壽、高惠=真。耨本是官圓,相當於都督之職。二人帶著十五萬大軍,暨夜丈程,欲借借邱攻城不下之時,兩相交攻,將唐軍困於城下。

    唐軍聞得此信,屬皆大驚。李世民卻不以為然,大師回頭正想迎擊援軍,另派偏師,直插敵軍身後,以十萬對十五萬,大破高麗軍。高廷、高惠真走投無路,只得率軍投降。此戰中,領兵出戰的小將薛仁貴白袍銀戟,一馬當先,沖貴敵營,一戰名,威名遠揚。

    此時西線戰事已平,國內眾人,俱將目光集聚在高麗戰場上。官報因為有隨軍採訪同行,雖然了高路遠,信息略為滯後,但依然不時有戰況見於報端。待薛仁貴在安市城下勇名振時,朝廷也有意忠勇事跡,大加宣傳,因此這些時候,報紙連
篇累績,俱是薛仁貴的英勇事跡.更有文人墨客為之作詩歌咏,連李世民也多有誇奨之詞。

    “小九,听說了沒有,你們范陽前些時候有個戲班子。居然還了一出<白袍律東記>什麼的戲,過幾天居然要到長安
演來了。“祖述笑嘻嘻的對盧鴻說道。

    盧鴻點頭。這事他自然知道。事實上,寫這劇本的還是太極書院幾個學生。范陽一地,離遼東本就近些,因此當地人
點。表演中插科打葷,百般熱鬧。又正合了眼下形勢,因此一相便大受民眾喜愛。其他班子見了,過來說合,也取了本子
報整個范陽。幾家班子同時上演這出戲,弄得轟轟烈烈。
   
    “此事我也清楚,便是城中幾位富商。不忿你那班子,本地又無可以抗衡者,因此才有了范陽班兒進京一事。前幾些天報
紙上也登了不少這些事情,現在只要是與東征有關的消息,都萬人屬目,這出戲火起來,仍是很得人心啊。

    “呵,說來不過是個草台班子,一群雜七雜八的人弄出來的,好能好到哪去?”祖述一臉的不服氣:“任哪都沒為法和
咱們比。我們商量著。這此天是不是也該弄出床戲了,小九你看……

    盧鴻搖搖頭道:“祖兄此言差矣。若而詞曲文雅、台風規矩,兩班子拍馬也追不上你們。可你也不能小瞧了這此民間來
的東西。不信你瞧,這戲表現絕對差不了哪去。與其唱對台戲,還不如你們也好好看看人家的東西里邊。有沒有什麼可以借
鑒的。對咱們的戲曲,也有好處。

    看萺述不以為然的表情,盧鴻笑道:“孔夫子還說三人行必有我師,所謂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這戲在范陽大受戲迎。
必然有其道理。祖兄乃是詞曲大家。難不成還有瞧不起這下里巴人的意思麼?

    聽盧鴻這麼說,祖述用手撓著頭。嘿嘿笑著道:“啥事讓小九你一說,總是有道理的。也罷,老黑這便回去叫那班人,
一齊凖備報看看這<白袍征東記>有什麼名堂便是。”


    過了幾天,那家名叫““燕社”的戲班子在長安首演了<白袍征東記>。因為是幾家富商操持的,自然不會在戲院中上演了。好在班子本來在范陽也是跑大台的,在長安這地戲台上也沒放得很開。幾場下來,雖膾士林中影響不大,但卻很受長
安百姓的歡迎,一連了十幾天,場面也是非常熱鬧。

    自此以後,自編自演成了大唐個的戲班子一個非常普遍的情況,個地個類戲曲如雨後春笋般出現。直到後來,由藛娘等
所倡,在長安傳門開立了一所戲坊,負責培養人才,整理各類資料,使得戲曲行並更日繁榮,不斷發展。

     大唐國內戲唱得熱鬧,高麗境內兵爭也是到了緊要時分。雖然李世民正面退敵,但那安市城,連著攻打了一個多月,
搖搖欲墜,但就是末能攻破。

    李世民心中憂慮,在大帳中與幾位副將商議。這高麗境內不比大唐,天氣寒冷,一至深秋,便離天寒地凍,大唐士兵,并末凖備過冬衣物,糧供應也日漸緊張,這場仗是不能攬下去的。此時還阻在安市城下,距離平壤尚遠,若再過數日還不
能破城,便需另做打算了。

    正在商議之時,門外士兵來報,道是高廷壽、高惠真有事求稟。一邊的右衛將李思摩皺眉道:“這倆小子有麼事來?”

    李世民道:“此二人久為高麗戰將,說不定倒有些心思呢。”說罷,命人傳他二人進來高廷壽、高惠真進來後,見帳中
數人團坐,連忙上前施禮。高廷壽開言道:“李將軍,這幾日咱們全力攻城,只急切間不得下。適才我二人商議,倒不若由
我二人再領一師,徑自直插安市城後的烏骨城。這烏骨城主,老朽無能,我軍出其不意,必然建功。”

    李世績清癯的臉上毫無表情,只是兩道長眉卻不由抖動了一下。一邊的李思摩卻喝道:“二位將軍所說,卻有些冒險了吧。目下咱們雖然暫時受阻,但這安市城也已經是再無余力,指便將破城,何須再行此險?”

    李三民雙目一展,伸手止住李思摩,面帶微笑對二人道:“二位將軍心系軍務,本帥極是心喜。所獻之計,亦是高妙。
只是如何行事,尚需再做研究。只是二位將軍所說烏骨城,咱們軍中卻少有資料,不知能否為本帥一解心中之惑?”

    高廷壽聞了,眼中露出喜色,連忙將烏骨城的位置、城池、守軍等情況都講了一通。若有不甚清楚之處;李世民便細細
追問。中間一些細節,高廷壽不太了解的,砲惠真便在一旁補充。這一番說,直說了有大半個時辰,方才結果。

     李世民呵呵一笑道:“倒有勞二位將軍了。二位之議,卻有可取之處。只是事關重大,還須再作商議。無論如何,二位
將軍之功,本師定然不會忘記便是。”

    高廷壽二人對視一眼,臉上喜色不加掩飾,謝過之後退下。李思摩疑穩惑道:“大人,此二人新投我軍,若真依其計行事,恐有其詐,還需小心行事。”

    李世民微微一笑道:“此二人降唐之事,高麗皆知,若說再生反覆,卻是不會。不過也難保他二人存了自保的心思。若真容他二人領兵在外,我們勝了,他們自然是首功一件,若我兵事不利,他們能掌握軍隊,也是一項資本,只是所說分兵之策,卻是卻是大可研究。來來,咱們再商量商量這些事,說不定便有些門道呢。”

    “李世民這一心玩的倒是很漂亮啊,一眨眼三城皆破。估計此時,應已經到了平壤城下了吧?”盧鴻笑道。

    李治點頭道:“誕消息已經是十日前的,估計此時大軍,應該已經兵臨平壤城下。只是平壤城砲河深,急切間怕是難圖。
若二月後再不能路城,今年就難再打下去了。”

    盧鴻道:“是呵,李世民大軍孤軍深入,便是要速戰速決。若一旦糾纏其中,時間長了,自然是對我軍不利。

     李治呵呵笑道:“那就看李大人還有沒有別的手段了。這次他用分兵之策,先偷襲烏骨城得手,然後又倫裝求援士兵,
突襲建安。最後又將兩城官員百姓驅於安市城下,動搖對方軍心,乘亂強攻取城,連環用計,可謂妙不可言。父皇看了戰報,
都是贊不絕口呢。”

    盧鴻點頭:“李大人用兵,確有鬼神難測之機,只是平壤不比其他城市,蓋公文擺明是背城借一,做困獸之斗。何況他知道我大軍堅持不了多久,更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李治點頭,又說道:“不過據李大人說道,已經派人前去百濟,凖備說動百濟國王,相助我軍評攻打高麗,或是說其提
供我軍棉衣糧草。若得成事,倒也末必不能做長久之戰。”

    盧鴻一聽頗為驚訝道:“若能的成,此計自然大妙。即便不成,也可以此動搖高麗軍心。只是那百濟與高麗本是盟友,此次因大唐加兵,末敢相助高麗。只是要說動其反過來打高麗,也不太容易吧?”

    李治道:“本王也甘此想。不過楚大人說道,乃是一個隨軍幕僚提出此議,更親去百濟做後說客的。這位幕僚還是庶子族中之人,名喚盧占臣,前幾年時因科舉入任,一向能言善辨。若真能說百濟出兵,倒也是一大助力。”

    盧鴻聽了點點頭,這位盧占臣他也知道,乃是當年太極書院中觀嵐閣中人,也曾隨崔三醉學習過 一張嘴能把死的說活了。此次出使百濟,說不定還真能讓他立下奇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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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ky7451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0:3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卷 第三章 淺絳彩

    高麗戰報一封封傳來,平壤受困已有一月,雖然唐軍連續攻打,但城中守得甚是牢固,一時怕難有所為。

    盧鴻此時也遇到了點難題,前時燒製澄泥硯的趙會這一段不斷地往他這裡跑,希望這位無所不能的盧九公子能給自己有所幫助。

    「唉,還是不行。」趙鬍子手抓著鬍子不停地揉搓,把鬍子弄得如後世的爆炸式一般。

    他手中拿的是一件新燒出來的瓷碗,顏色白中略泛青色,釉色光潔,清瑩如玉。

    盧鴻安慰道:「這件已經很不錯了,比之邢窯相去已經不遠。若說器型功力,更非尋常邢窯能比擬的了。」

    趙鬍子苦惱地道:「問題是這顏色總是無法燒成純白的。這件已經是這一批中最好的一件了。真不知那邢窯是如何燒出來的。」

    盧鴻心中暗笑,邢窯之所以潔白如玉,那是因為當地出產的釉料。比如越窯釉料,含鐵略高,無論怎麼燒,都是燒出青瓷來。

    其實青瓷並不比白瓷就差哪了,只是唐時朝廷用瓷,重白輕青。因此負責燒造的趙會,便一心要燒出純白色的瓷器來。雖然試過多次,總是還帶著一絲青色,達不到純白的程度。

    唐時所謂白瓷,比之後世來,還是有相當的差距的。而且以盧鴻認為,也不覺得白色有什麼漂亮。只是唐朝人心裡,似乎對於追求毫無雜色的純白瓷器情有獨鍾。這位趙會趙鬍子大人尤其是走火入魔的一般。

    盧鴻道:「大人可曾想過,釉色能否潔白,並不全在工藝。或是材料所致。且以盧鴻所見,與其糾纏於釉色,不若試在技術上嘗試些新意出來。以盧鴻之見,若於瓷上繪製山水花鳥之物,使之生動活潑。豈不更有童趣?」

    趙會聞了皺眉道:「民間制瓷,也有在上邊繪製花紋的,只是多為鄉人俗趣。咱們這窯燒造之物,乃是御用,如何能行那粗俗之法?」

    盧鴻一楞,隨即才反應過來。

    在盧鴻到唐代之後,才發現後世所謂青花等物,唐時便已存在。後世都說元青花為天下奇珍,其實這青花瓷出現頗早,卻不為世人所重。

    所謂青花。乃是以鈷土等材料製成顏料,繪於瓷器之上,再行燒製而成。因其圖案高溫燒成後,色為青藍,故稱之為青花瓷

    元以前青花,不為世人所重。直至明代,朱元章得了天下,因此出身貧寒,不願以銅為祭器,便著有司燒造瓷器。自此青花紋飾大行。遂成主流。

    唐時民間,也有以青或褐色為瓷器裝飾的。只是一則過於粗陋,二則世人喜愛純色。因此所見不多。

    盧鴻沉吟了一下。若說以他所能,繪成青花精品,倒也不難。只是青花瓷器略有匠氣,若真讓他去畫這些東西,不說世人如何分說,自己也懶得動手。想了一會,忽然笑道:「這倒也容易,只是成不成,還要試試再說。趙大人,麻煩你為我尋些各色顏料。再取數隻精品梅瓶過來,我且試上一試。」

    盧鴻想到了,正是在後世曾經曇花一現的淺絳彩。這淺絳彩雖然因有種種缺點,流行時間不長,但其技術不難達成。更適合盧鴻這樣的畫技發揮。若能在此時現於世間,倒是一件美事。

    趙會去後,盧鴻又喊來洗硯道:「洗硯,你去外邊找找,有沒有賣桃膠的。我等著急用。」

    洗硯一聽大為驚訝。不知少爺要桃膠做什麼用。只是他一向知道自家公子多有奇思妙想,也不多嘴。便出去尋找。

    不想這一去,直到晚上方歸,卻是兩手空空。

    盧鴻皺眉道:「怎麼這晚回來,可是沒有麼?」

    洗硯訴苦道:「我地少爺,你要找的這東西實在是有些難尋。可憐小的把長安城東西市都跑遍了,也沒見有賣這東西的。還好偶然遇上了褚大公子,他說必然有法,明日親自給師尊送來便是。」

    第二天一早,果然褚行毅早早便上門來,身後的家人身上,扛了一個大盒子。

    褚行毅在盧鴻面前,一向有些拘束。依然是老老實實地問過禮才道:「盧先生欲尋之物,學生總算不辱使命。只是不知是否夠用。」

    看著眼前滿是桃膠的木盒子,盧鴻眼睛發直,真不知道褚行毅是如何找來這些個桃膠的。

    「褚兄----這也太多了吧?不知是何處尋來的?」盧鴻納悶地道。

    「這有何難,學生有個好友,家中便有個大桃園。為此學生跑了一趟,找些人手打了燈籠忙到半夜,將一園子的樹膠全都刮來了。這些夠用麼?學生還怕先生制硯,若多做幾塊不太夠呢。」褚行毅顯得頗是高

    「制----硯?」盧鴻大惑不解:「褚兄怎麼猜我是用這制硯的,這要用桃硯做出硯台來,那還磨得動墨麼。」

    「啊?學生還想,先生前時曾制過澄泥硯,這次用這些桃膠,大概是想做膠泥硯吧。」

    當趙會領人將梅瓶與顏料拿來時,褚行毅才知道盧鴻是要在這瓷器上繪製圖畫,入窯燒造。這一下大感興趣,登時便又發揮出楔而不捨地學習精神,問這問那,眼睛不錯地盯著。好在盧鴻也適應了他這特點,倒也沒受什麼影響。

    淺絳彩繪製比起其他彩瓷來,特點便在淺絳二字。所謂淺絳,乃是由山水畫法而來。山水本分二宗,是為青綠、淺絳。所謂青綠,乃是以石青、石綠等礦物顏料為主,畫出來金碧輝煌,厚重明亮;淺絳山水,以墨為骨,稍加淡彩。淺絳彩瓷便是仿照淺絳山水的畫法,在瓷器上畫出淺淡風格山水等圖畫。雖然不只限於山水。但山水確是淺絳彩的主流。

    畫這淺絳難度倒不甚高,只是畫瓷與作畫不同,材料技巧,都別有玄機。盧鴻命洗硯取過一個小陶爐來,升了火,將那桃膠取過一小團,置於爐上化開,又將顏料磨成細粉,讓洗硯細細和勻。

    等顏料都準備停當,盧鴻才取過一個梅瓶來。細細地擦乾淨了,這才取過一枝毛筆,在一塊白色石板上,調了顏色,便在梅瓶上重重地刷了兩筆。

    這兩筆一下去,那一邊的褚行毅眼睛都直了。就連不甚懂畫的洗硯、趙會也都是大眼瞪小眼。

    中國畫自來,便有筆墨之說。所謂筆,便是指線條;所謂墨,便是指色塊渲染。但古作畫,尤其是山水畫法。定然是先筆後墨,即先以線條勾勒,之後添色渲染。且自古以來中國畫。多為以筆為主,以墨為次。

    此次盧鴻卻大反常態,居然先刷下這兩塊筆觸來,看這樣子,也搞不清楚是山是水,倒如信手瞎涂的一般。

    若是他人這樣亂刷,早就被人渺視得無地自容了。只是盧鴻是什麼人,說起山水畫來,放眼天下只怕再沒人有資格敢對他指手劃腳。因此旁觀三人吃驚之餘,心中更多出一份期盼了。隱隱想到必然是這瓷畫另有玄機,只怕這次自己又有眼福,可以見到盧公子新有什麼奇招出台了。

    三人猜得確實不錯。畫瓷與尋常作畫有一點不同,便是所用顏料,透明度不夠。

    後世淺絳彩問世。乃是清代。當時一些文人畫家,偶爾涉及此道,才有淺絳一法。只是時間不久,西洋彩色傳入國內。因西洋彩顏色漂亮多樣,畫出瓷來更顯得精神可人。因此很快淺絳彩便退出舞台。成了歷史。

    但淺絳彩也有其優點,便是色彩淡雅。且門檻較低,易於燒製。只是其顏料多為礦物質,因此繪製之時,略有此麻煩。

    建常淺絳山水所用顏色,多為植物提煉,透明度高,因此可以先畫出墨色線條,然後罩色其上,不遮墨線。但畫瓷顏料既然是不透明的,如果先畫了底線,再罩上顏色,那線條一下子便給遮住了,如何還能看出效果來。所以畫瓷時,便要先將顏色染好,之後再於顏色之上,勾勒線條。

    先線後色改成先色後線,這事說來容易,只是作畫者若胸中無有定次,卻是絕難畫成。總須未下筆前,何處為山,何處為樹,何處為水,心中一一瞭然,之後才能下筆。

    此時三人看著盧鴻這畫,感覺不出的彆扭。只見他東邊一筆,西邊一筆,看來全無章法。那些色塊,或深或淺,看不出是什麼東西,便如一個初拿毛筆之人,在上邊胡亂點抹一般。

    洗硯與趙會還好一些,但褚行毅本是精於繪事之人,又從盧鴻習畫多年,今日看了這等畫法,只覺得頭暈腦漲,看不出頭緒來。幾次張嘴欲說,但見盧鴻目光專注,雖然下筆凌亂,卻一絲不苟,只得強自忍住。

    過了好一陣子,盧鴻才停下手中筆,將那梅瓶轉動一週,目光微閉,打量了一番。取過一隻小筆,點了深色,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在一團暈色之上,細細勾皴起來。

    以顏料在瓷器上作畫,筆跡四周也會洇開,便如紙上滲化一般。尤其是在顏色之上,再加筆觸,看似容易,其實頗難。盧鴻前世時曾見人畫過瓷,玩時也曾上過手,因此手下才有把握。只見他幾筆下去,那一團深淺色團,便倏然呈現出了一脈青山,嶺壑幽然,白雲飄繞。褚行毅見了,忍不住「啊」了一聲,這才明白那團深淺不一地色塊中,竟然隱著如此的山勢向背之形,明白盧鴻最初塗抹地意義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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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ky7451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0:3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卷 第四章 大俗大雅
    褚行毅等眼看著盧鴻一支筆,在梅瓶一點染勾描,那些毫無意義的色塊團暈,經一支筆勾連數筆,竟然變了一枝枝樹,
一片片山,一道道水,一朵朵雲。眼看著一派蓬勃生機的畫面,漸漸在一件白生生的瓷瓶上現了出來直今人目不能移,心中莫名生出幾分感動。

    直到最後勾罷,盧鴻轉著瓶子,眯眯眼睛又看了幾圈,才又下筆加了數點。收拾已畢,又在一旁空白之處,題下“范陽
盧九”之名,之後以紅色繪了一個小小圖章。

    “嗯,也便是這個樣子了.下邊便需趙大人的顯試身手,將這瓶子再入窯燒造,色便可固於瓶上,不複脫落。”盧鴻自
已端詳片刻,微笑說道。

    “哦?”趙會聞言一驚,然後又道:“莫非盧大人所繪瓶上山水,也可入窯繞制麼?”

    盧鴻點頭道:“正是。雖然此法所繪圖形,不如釉下彩般永不脫落,但只要小心保護,也不易磨損。”

    淺絳彩最大的缺點,便是色上不再加釉層,因此若磨損過多,顏色易為褪報報。後世也正是因此缺點,使得淺絳彩這動技藝存在時間不長便被西洋粉彩取代。

    但在此時,於瓷器之上能加繪如此精美的畫面,又能經燒制固於瓷器之上,卻今在場之人又驚又喜。趙會眼睜睜的看著
這瓶子,伸手欲拿,又怕碰掉了顏色,連忙縮了回來,繞著圖看了又看,良久才道:“趙會以為,燒造瓷器,不過尋常家用,
俗用之器而已。也見過文人所繪花樣。似求逼似,俗不可耐。不想今日見九公子時段,才知道世間藝本無俗雅,全在施為之
人氣韵。若此瓶能得燒制成功,不只趣會當謝過公子大恩,便是器有知,亦當感佩流淚。

    趙會用顫抖的雙捧著手中兀自發熱的瓶子,撨摸著略有滯感的圖畫,看個不住。這個大瓶子一生以來。最大的願望就是
從自己手中,能燒出天下最漂亮的瓷器來。而今雖然是借了小盧大人的鬼斧神工,但畢竟是從自己手上第一次現這次燒出來
的帶有圖的美麗瓷器。

    看著這山水果然是牢牢的燒在瓶上的。轉動瓶身,山水連綿一體,當真如夢中一般。瓷器本色雖然略帶青碧,然而一旦
繪上山水。反便如色宣上原圖畫一般,額尸增添了幾分瑰麗。也不是感動還辛酸,忽然眼睛中便湧滿了淚水。

    偷偷將眼角幾滴淚珠彈報去,趙會輕輕捧著瓶子向一側的眾人,臉上滿是燦爛的笑容,大聲說道:“盧大人,這瓶子,便是帣最美的瓷器了。

    早就候在一旁的褚遂良父子、闫本兄弟、盧家三兄弟、袓述等人,以及太子李治都一下子圍了上來。當日親見盧鴻畫瓷
的褚行毅還不覺得如何,其他諸人都是初次得見瓷上圖畫。一個個不由嘖嘖稱贊。

    此次盧鴻只繪了一對山水梅瓶,一支牡丹大瓷盤,以及一對仕女瓶。這些題材,後世畫瓷之人都是常畫的,但在大唐之
時。可是新鮮無比。一眾人開始見這畫面色彩淺淺淡,筆墨雅致,實在難以想象是如何將圖畫弄在瓶上子的。後世畫瓷,多
以山水為貴。但褚遂良等人多見盧鴻山水,因此反倒對那沒骨牡丹與仕女圖興趣更大。

    所謂沒骨畫法。乃是不以淺色勒。純用色塊點染而成的花烏畫。此法直到元時方興圯,以王冕等人提倡。至徐渭大寫意
時方為大成。盧鴻這件牡丹盤,筆法變化多端,以紅色寫花頭,綠色點葉,當真是富麗堂皇,又不失文雅之氣。

    “盧大人這牡丹畫得,與世間畫牡丹均有不同之處,不以勾描,全憑點染,卻生動滅機,別開生面。”褚遂良抱著牡
丹盤,看了半天道。

   “是啊”。閆立本也說道:“咱譬繪圖寫真地,層層勾繪,務求形似。只是今日看來,反倒不如盧公子這畫法天然隨意,
更為傳神。只不知盧公子何時又習得如此畫法,有何名目?”

    盧鴻笑道:“此法或名沒骨點染,也稱不上什麼新藝,以前盧鴻也偶有所為,不過不太常見罷了。或說似與不似,盧鴻
倒聞古時大家曾道:太似則為媚俗,不似則為欺世。繪事之妙者,在似與不似之間耳。”

    盧鴻此言說罷,場中眾人,同時發起呆來。

    雖然眾人已經習慣了盧鴻藝術上的驚人天份,但這幾句話,實在是起出了眾人平日所想象的空間。唐人繪事,無不以逼
肖為能事,從來沒有想到這肖似背後地道理。今日盧鴻此言,一時驚警了眾人。

    尤其褚遂良、閆立本等人,這些年在書畫之道上,用盡心力。但無論如何努力,總比照盧鴻的書畫差得甚遠。平日末學
不心有疑惑,以自己的刻苦,為何這畫畫出來,比盧鴻作品,氣息便要差得許多。

    今日一語驚醒眾人,褚遂良先是一拍大腿,大叫一聲“正是如此”;之後閆立本也明白過來,激動的拉住盧鴻道:“公子
此說,直指我心!妙哉! 妙哉!立本多年畫藝難進,今日方知,便是擬著著在一似字啊!”

    其他諸人雖然不似二人這般精於繪事,但也隱隱明白了盧鴻所說的道理。祖述笑道:“咱們小九不管做什麼,總是要與
別人不同。老黑也見過村人在瓶碗上畫東西的,紅紅綠綠的,總覺得俗氣逼人。怎麼今天看小九這牡丹盤子,也是紅綠相配,
就不覺得厭呢?”

    盧鴻笑著說道:“所謂大紅大綠,大俗大雅。這俗與雅,本也沒什麼分別。前幾的祖兄看那范陽班兒唱的村戲,怕也當有所悟吧?”

    祖述連連點頭道:“小九你一說還真是這麼回事。前幾天看了,還有有些意思。老黑已經與太常寺中幾位前輩商量,現
下大唐境內各地戲班都很熱鬧,新戲螈出不窮。咱們便照著上古之時采之法,派人采集民調,整理成篇。此事據說聖上知道
了,墜很歡喜。道聖世不閉民言,雖然有報紙廣開言論,但民風所寄,不可輕忽,已經責成禮部與太常寺共舉呢。老黑來說
,也些進境吧?”

    眾人聽了,也都笑了起來。唯有閆立本,抱了盧鴻畫的牡丹盤舍不得放手,又不好意思直接搶跑了,哼哼嘰嘰半天才道:
“盧公子,你看這盤子----”

    盧鴻自然知道他的心思,又見旁邊眾人的眼睛聽了褚遂良這話,全都變得賊亮賊亮的,心中暗笑,臉上卻比嚴肅的道:
“嗯,此盤在初制之時便與趙大人商量過,若小僥幸成功,便由趙大人獻於聖上,以為盛世之賀。怎麼,褚大人有何建議麼?”

    閆立本臉色一黯,還沒說話,只聽褚遂良又湊過來問道:“那兩對梅瓶---”

    盧鴻又道:“那對山水,乃是在下新居所備,那對仕女,拙荊下月便要遷來長安,因此欲以此為禮物。”

    旁邊一眾,啞口無言,一個個抓耳撓腮。唯有李治看著那仕女,眼睛一亮,神色中似有笑意。

    最後褚遂良臉色微紅的道:“唉,今日見了公子新繪這瓶子,實在是心中愛極。不知可否請公子再勞動一番,為我,再
繪一件?這個這個,您看----"

    盧鴻點點頭,臉上浮起了然的笑容,嘿嘿笑著道:“這個嘛,倒也不難。後恍惚記得,褚大人上個月好象得了件非常不錯的壽山石,這個這個,您看-

    褚遂良臉上的笑容當時便凝住,正在捻著胡須的手一僵,當時就扯下了幾根。只是他一點也不覺得痛一般 ,呆了半天,
上表情似悲喜,顯然心中鬥爭得甚是激烈。猶豫半天,才咬牙道:“如此便說好了。下個月,便將那石頭送到公子府上便是。
到時斷須繪制的盤子,也一進送到。”

    盧鴻得意的笑道:“如此甚好,必然不叫褚公失望。”

    眾人聽得清楚,連忙上前。盧鴻也不客氣,正斷謂來者不拒。

    “我恍惚記得,閆大人前時似乎得了一卷顧頭的長卷……”

    “我恍惚記得,祖兄是不是有一張琴……”

    “我恍惚記得……”

    “小九你不用再恍惚了,你把我們底都快翻出來了,比我們自己都清楚了。”祖述恨聲說道。

    眾人連連點頭,滿光悲憤不已。

    唯有太子李治,安然不動,目光平和,面帶微笑。眾人看在眼里,不由暗暗佩服,心道不愧是鄉大唐儲君,這不為所動
的沉穩氣質,洵是難得。

    “庶子大人”等眾人都一一出血完畢,李治才悠然上前,輕聲說道:“剛才聽庶子講似與不似之間的畫法道至道,治實
有感於心。”

    眾人點頭,盧鴻谦虚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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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ky7451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0:3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卷第五章 似與不似之間


    世盼作畫之人,所繪事物,無論山水、花烏亦或人物,定然是其心目中最美麗、最動人的一面。
    初學之人,往往囿於心中見識與手下技藝,跳不出樣式模型,或擬古人,或臨畫譜。但畫到絕妙的高手,自然是心手相
應,全無規矩,手下寫畫全憑心中印象。

    因此盧欲畫這仕女時,一眉一目,全憑中心感覺下筆,自然并末覺得有何不妥之處。只是不想前些時見衡陽公主一面,
雖然驚鴻一瞥,但衡陽公主美貌,確是盧鴻生平僅見。這份卯象雖然末曾時時在心,但當其提筆作畫之時,不知不覺便受到
了影響。

    并非說盧鴻對衡陽公駐有什麼念想企圖,而是作畫之人,天生對美的敏感,不自覺的影響到了他。結果欲瓶上仕女畫出
來,倒有個七八分象是衡陽公主的神韵。

   
    在場諸人大多沒有見過衡陽公主的相貌,因此自然想不側這里去。唯獨李治與姐姐相熟,前不久恪王之變時,因盧鴻神
秘出現在衡陽公主的密室之中,以及那通向盧鴻臥室的秘道的縁故,對衡陽與盧鴻之間的關系就有些猜疑。此次一見這仕女
畫得略有些面善,當然一下子就想到了與衡陽公主面目依稀相似。

    但見眾人為換盧鴻畫瓷,一個個咬牙出血,李治卻穩坐釣魚台。等輪到自己上場,不輕不重的將這殺手鐧拋了出來。果
然見盧鴻開始末明其意,隨即臉色大變。不由心中大是得意。

    盧欲心知不妙,只是當了眾人,卻無法分說,只得暗中叫苦,對李治道:“太子殿下----此事,不如過後再說?”

    李法不為所動,淡淡的道:“庶子有命,敢不遵從。便待我那---師母大人來時,李治自然親至府中見,更細聽師尊解說。”

   旁邊眾人聽李治以太子之尊。竟然恭稱盧鴻妻子鄭柔為師母,又要親到府中拜見,不由連稱贊嘆,果有太子風范,真乃大唐之褔雲雲。

    “為臣怎敢勞動太子大駕,還是暫待後議吧?”

    “遵師重教,理所當然。何況聞說師母大人氣量高雅,就是師尊也很是尊重的,李治如何能不去拜見?”

    盧鴻不由氣結,自然明白李治要脅之意。還說什麼“師尊也很是尊重”,擺明了是拿鄭柔來壓自己。心下暗怒,心道我與你姐姐又沒有什麼後不明白的事,難道還怕告惡狀不成?


    再一想鄭柔等了這些年,好容易京中事安定下來,將她接到這邊,若再有些事生出來,弄得老婆不高興,似乎也不合適
不過一對瓶子,自己隨時能畫。李治少心氣,又是太子身份,原意有此表現之處,便遂他心願罷了。罷罷,人在屋檐下,又被這壞小子算計了。反正早晚這傢伙得當皇帝的,讓他占占便宜就占占便宜吧。等以後咱再討回來。

    想到此節,盧鴻“嘿嘿”笑道:太子殿下如此親體下屬,盧鴻心中至慰。既然如此,這此瓶子硬贈與太子殿下。望太子永記今日之念,推重文化。尊賢愛老。方不負大唐儲君之望。

    李治笑得如同一隻小狐狸一般,卻一本正經的謝過盧鴻。將那瓶子收了,還不忘對盧鴻眨眨眼。

    盧鴻怕他人相問,也不多留,連忙聲稱要回家凖備,與眾人作別,勿勿而去。

    留下眾人,均覺得其中似有些奇怪之處,只是均不明所以.

    褚遂良與閆立本二人,卻念成不忘“似與不似”之說。適才見楚治一說瓶上美人“似與不似”,盧鴻便大加贊賞,以
相贈只是二看了又看,實在看不出瓶上仕似在何處,不似在何處。二人本欲問盧鴻,但不等出聲,盧鴻已經揚長而去。

只好回轉身,將來請教太子殿下。

    “請問太子殿下,適才所似於不似,這瓶上仕女,固然極佳,但其似在何處,以不似在何處?”褚遂良疑惑的問道道。

    李治咳嗽一聲,目光清朗,神態平和的道:“哦,褚大人,這似與似,在何處麼─嗯,似與不似,全在心中啊!”

    眾人只覺太子之言,高深莫測。褚閆二人,眉頭緊皺,苦苦思索。李治強忍笑意,與眾人一一告別,命下人攜了似與不似的仕女瓶,灑然而去。

    之後褚遂良、閆立本二人,郤因此言大費思量。再之後,《藝苑掇英》以盧鴻此言為題,專邀褚閆二人,為此各寫文字,出版了一期專刊。只是今眾人始料末及的是,二伉大家對此言的理解,竟然絕不相同。

    閆立本是真正的畫師出身,對畫藝的理解著重於由技巧,而後漸至自然。所謂“既雕既琢,複煊於朴”、“入手袶縟,漸至高遠”。他認為李治說所“似與不似,只在心中”,乃是由外而內,由似至不似。因此提出“初習畫藝,務求逼似;上溯心源,漸成天真。”

    褚遂良本是書道高手,後涉畫藝。因此認為畫為心聲,不應斤斤計較於形似,不應秏費時日於支巧。更言道太子殿下所
謂“似與不似,只在心中”定然便是此意,由此提出“直指本心,無拘無束”,要“拋卻形役,不求肖似,自然天成,但得
神韵。”

    似與不似會觀點一出來,便引得世間藝人紛紛關注。兩位大家在此基礎上分別引申,各抒已見後,又引的各自支持一方
加入了論戰之中。二人雖然私交極深,但畫論觀點,卻越分越遠,爭論不休。

    李治“只在心中”的論點,更是深得稱贊。這次辦論,不只將書畫界各大家全都引了過來 便是儒學名宿也都多由其說
論及至理奧義,認為此說深合盧鴻所說“辦証”之法,頗有義理。後來佛道諸家,竟然也由力揮,弄出了無數公案。這場筆
墨官司直到二人故世之後,仍然末有停歇 其身後各有繼承衣缽之人,又各自發揚光大,竟成了後世畫派兩大宗,影響巨大,
後人以“褚派”與“閆派”稱之。

    褚閆二人爭論之時,也曾面詢於盧鴻、李治二人。盧鴻只是哼哼哈哈,顧左右而言他。彼時已為天子的李格表情更為奇
怪,似是強忍著什麼,只是不出來。最後只管拿出天子威嚴,道是只憑個不自己理解便是。自己心懸國事,日理樣機,這
等藝事小事,卻是瓜該拿來煩擾天子。

    二不卻不知,李治之後為此事笑了許久。後來他將宮中收藏書畫文房之室 命名為“似不似斋”,第一件藏品,便是盧鴻所繪仕女瓶。據說李治每至“似不似斋”中把玩文物,見到這瓶是停步凝視片刻,然後哈哈大笑。盧鴻此時自然不知道自己傪痛損失,這回總算找回本來。雖然被李治陰了一把,但無損大局,總還多賺得多些。

    除了給眾人畫了些東西之外,還特地補畫了一對瓶子,其上仕女數人,正是鄭柔、紅袖與小翠等人擺弄盆景,形神皆似。
估計等鄭柔等人來了,見了此瓶必然喜歡。

    終於等鄭柔來到長安,盧鴻早早到灞橋接了,先到盧承慶府中拜見。盧承慶因李世民一直末還,又因李恪謀反時有功,
被楚世民提拔為兵部尚書,頗受重狦。見鄭柔一家搬來長安,心中歡喜,留著盧鴻二人在府中用過飯後,看天色不早,怕城
門出不去,才放了二人出來。

    到了終南府上,雖然天氣漸晚,但此時天色長,也還末黑。鄭柔本就是喜歡山色,見了這處府宒,果然歡喜。夫妻二人
說起在范陽時說歸隱出林之事,不想此便得深居山中之願。

    轉了一圈,又見盧鴻拿出為鄭柔所繪瓶子來。紅袖當時眼睛就瞪大了。

    “畫的這是小姐----還有我和小翠姐。太像了!少爺你真厲害!”

    鄭柔卻有些腼腆地道:“妾身哪有這般漂亮。鸿哥错爱了。

    “哪里,這次見面,我倒覺得畫得不像---柔妹你看起來更漂亮了”

    鄭柔臉色通紅,卻是滿臉的甜蜜歡喜,顯是頗為受用。

    “奴婢春蘭”、秋菊”、“夏荷”、“冬梅”----“拜见老爺夫人。

    四位丫環也出來,拜見初到此地的鄭柔。

    “啊---”鄭柔、紅袖、小翠看著這四位站成一排,當時都是臉震驚。

    紅袖最是心直口快,直接驚道:“怪不得----天哪,洗硯倒真是聽話,怎麼找了麼四位姐姐來的。真難為少爺你----“”

    小翠看著盧鴻,劇烈喘息幾口,以手撨胸,目光中全是佩服與同情。

    只有鄭柔不失大婦威嚴,面色很快的恢複平靜,命四人平身,口中卻對盧鴻小聲說道:“怪不得夫君剛才說看著我更漂亮,這回妾身明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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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ky7451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0:3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卷 第六章 非必絲與竹

    「山中何所有?嶺上多白雲。只可自愉悅,不堪持贈君。」盧鴻手持摺扇,悠然吟道。

    昨夜夫妻二人久別勝新婚,自然親密無比。結果今日都起得晚了,直到日上三竿,方才用罷早餐。盧鴻便引了鄭柔及諸女,四處賞過府中院落。

    結果鄭柔看到角上小院時,頗為好奇。盧鴻只得推說院子不大便於打掃,因此前一段才在這裡暫歇。此次鄭柔遷來,自然要收拾正房,作為夫妻臥室。鄭柔轉了轉,覺得規模確實不大,位置又在角落,也就沒太大意,渾不知盧鴻背後卻出了一身冷汗。

    之後盧鴻連忙帶了鄭柔等四處轉轉,看過門前大溪深澗,講述當年遇刺時便是落於此溪,說得三女都又怕又驚,鄭柔、小翠更是淚下漣漣。盧鴻連忙勸慰,帶她們轉到後邊,看過後山高聳,群峰疊翠,林木深遠,古寺幽然,白雲纏繞之景,當真如在畫中,鄭柔果然喜不自勝。

    「當真便如夢中一般,妾身自小未曾遠行,何嘗見過這等山水清音。此番等久居圖畫之中,當真如神仙生涯了。」鄭柔喜孜孜地道。

    回到府中,又看了這一段盧鴻從眾人手中換來的諸多玩物。尤其祖述那張古琴,乃是上等梧桐木精製,鄭柔拿了愛不釋手。聽盧鴻說起交換之事,笑得直不起腰來。

    「只是褚大人那塊壽山田黃,不知為什麼他非要過一個月才給拿來。想來也是捨不得,要再好好親近一個月吧。」盧鴻一臉笑容。

    鄭柔來後,也有不少人前來拜見。最早的當然就是太子李治。此時李治已經不是當年的孩子模樣,賣相極佳,更兼太子溫文之質。見了鄭柔,談了數句,盧鴻捏著兩把冷汗。只是不好打斷。幸虧說了幾句話,李治向盧鴻眨眨眼,便起身告辭。鄭柔命紅袖去取了一件盆景出來相贈,道是在范陽時自己做著玩。此次搬來長安的。

    這幾年鄭柔在范陽日日沉迷於盆景之道,漸漸有成。無論山水、樹樁,都信手拈來,每有深趣。贈李治這件是一株五針松,蒼枝翠葉,高有數尺。盤曲凌空,雖是盆中之物,卻有凌雲萬里之姿。李治見了,不由愛絕驚倒。

    「果然是盧門之風,雅緻絕倫。李治得寶,必然珍藏。」李治恭恭敬敬地謝過鄭柔,才告別而去。

    過了兩天,高陽公主又帶著一眾《暗香》女編登門。高陽公主在范陽時,與鄭柔相處甚歡。此時自然要前來探看。彼時高陽便知道鄭柔研究盆景,此時見了幾件鄭柔攜來之物,大加稱讚,更道從明日起,便要天天登門來求教鄭柔這盆景之法。

    「公主謬讚了,這些小道算是什麼,不過是聽夫君講過一二句,又從夫君畫中偷點東西湊出來的。」鄭柔柔聲說道。

    高陽公主卻朗聲道:「小中見大,本是盆景之義。小道中自見真性靈處。至於你那夫君,哼哼。見了我便擺出一幅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看著他就累。」

    高陽公主本是這般爽朗性格,說話也全無顧忌。盧鴻在一邊連聲叫屈,鄭柔口中委婉解釋道盧鴻不過有些懶散而已,心中卻對盧鴻能遠離這位公主,暗加稱讚。

    其實便借盧鴻幾個膽,他也不會惹這位高陽公主。若是衡陽公主麼----這個問題盧鴻也沒想過啊!

    自李恪之變後,盧鴻便再也沒見過衡陽公主。不知是她躲起來不見自己,還是受那次事件影響不再出頭露面。心中正想著,卻聞高陽公主道:「今日不然上官姑娘也該來的。只是前些時候,宮中一位貴妃去世,素來與衡陽親近的。因此她這一段一直悶悶不樂。上官姑娘去陪她了。等過幾日,本宮在府中設宴。請盧夫人過府,就見得著了。」

    一聽「上官姑娘」四字,盧鴻和鄭柔臉色都有些變化。也就是高陽公主這樣直心腸地人,不然再換任一個,也沒當著這二人提上官的。

    鄭柔是心中多有思量,盧鴻卻是想到,莫不成高陽公主所說的貴妃,便是楊妃不成?楊妃乃是衡陽公主生母之事,即使是皇族中,也頗為忌諱,少有人提及。只是盧鴻卻想到若是他人,衡陽公主斷然不至於那般悲傷。

    李恪事變不久,楊妃便突然離世,這其中說不準有什麼內情。只是事不關己,盧鴻也懶得細究。只不過若是鄭柔見了上官,便不知是何等情形了。

    眾女玩了半天,高陽還求著鄭柔為自己要一件盧鴻畫的瓷盤。鄭柔笑道:「夫君就在眼前,公主怎麼找奴要來了。」

    高陽公主道:「我就是不願意求他。你不知道,但凡找他要瓷畫地,都給盤剝得狠了。連我父皇見了他畫的牡丹盤好,想再要兩件,還給他訛了兩卷古籍去了。我這家裡窮得叮噹響,哪架得住他的手腳。想來想去,只好來求妹妹了。」

    鄭柔微笑道:「這卻為難了。妹妹怎麼敢當得夫君的家。其實妹妹這位夫君,心腸最軟的,尤其見不得美女相求。公主你只要開口,你看他允不允。」

    「當真?」高陽公主美目一閃,隨即轉頭微笑著對盧鴻道:「盧大人,鄭柔妹妹說的你也聽見了,想來小女子欲求件瓷畫小盤,定無不許地。」

    盧鴻苦笑道:「公主大人,盧鴻若是不許,便是毫無人情,不知憐香惜玉;若是許了,便是見色忘義,見不得美女。你看這事,如何是好?」

    一眾女子大笑,高陽公主喝道:「我管你忘不忘義!反正過兩天不送來,我便讓上官姐姐在《暗香》上寫一期,道你只知錢財珍寶,不知愛惜美好事物,看你怕不怕!」

    送走了心直口快的高陽公主一行,天色已晚。夫妻二人回了臥室,盧鴻有些發呆。鄭柔看著他。忽然說道:「那位上官姑娘,是何等樣了呢?」

    盧鴻一驚,過了會才道:「我們已經很久沒見過了。」

    鄭柔淡淡笑道:「夫君之話,我自然相信。只是夫君心中。卻不是很久沒想過了吧?」

    盧鴻沉默良久才道:「有時是想過的,不過----」

    鄭柔輕輕地擋住盧鴻的嘴,靠在盧鴻懷中緊緊地抱住他道:「我不管你想沒想過,反正現在不許想。」

    過了幾日,鄭柔去高陽府中。高陽公主雖然嫁給房家,但依然有自己的府邸。此次全是各位巾幗英雌。因此盧鴻並未參與。只是正逢國子監中有些事務,因此盧鴻也一併同行,入城之後,便先到李治府上來。

    「不錯,那位楊妃前不久時突然去世,所以姐姐才一直在宮中。」李治證實了盧鴻的猜想。

    不知為什麼,李治經過前次事變,已經完全接受了衡陽公主的身份,對她沒有任何心結。但提起楊妃來。口氣中依然有些冷漠。

    「那李明之事,聖上是如何安排的?」盧鴻問道。

    「他?」李治好看地嘴角輕輕上挑,現出一個有些輕蔑地笑容來:「封為曹王,出繼巢剌王。嘿嘿,不幾日便要下詔了。」

    盧鴻也有些發呆,居然讓李明出繼李元吉,這等安排,著實有些諷刺意味。

    「庶子,你就不用管這些了。只是我姐姐,你準備如何安排?」李治收起笑容。一本正經地道。

    「衡陽----公主?」盧鴻有些費勁地道:「什麼如何安排,難道與我有什麼干係?」

    「還說沒幹系?」李治有些惱火地道:「你那地道,別說你是算出來的!姐姐事後不許提起這事,自己卻成天呆呆地。尤其那楊妃死了以後,更是全沒了精神,人都瘦了許多。反正我不管你怎麼想,你得把姐姐給我哄高興了。」

    盧鴻無言以對,這事才是全身是口說不清。這皇家人。怎麼就沒有一個講道理的呢?

    「太子殿下,雖然我臥室裡有條地道通到衡陽公主地臥室裡,其實,其實,這是瞭然當年干的。就是那個敬覺寺的和尚。你四哥魏王李泰殿下的一位朋友。他曾經在這幽會情人。後來就當了和尚。然後上官庭芝活稀泥,我才發現了地道。你說這不是沒我什麼事嘛。」盧鴻自己也說亂了。

    「什麼和尚情人的,你就是當了和尚,也得給我回來當姐姐的情人!」李治果然彪悍,張嘴就把二人配成一對,「活什麼稀泥也不管用,你不干,我就去找父皇來跟你說。」

    「此事,此事從長計議,何況令姐也未出言,太子似不必操之過急。」盧鴻無可奈何地道。

    「哼……」李治悶悶不樂,卻看著盧鴻不知如何說動他。說實話,他也想不出什麼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

    「殿下,此事以後再說吧。此次國子監中祭酒杜正倫去世後,盧鴻少不得多在公務上用些功夫,太子這裡便要來得少了。」盧鴻轉移話題道。

    「我地庶子大人,從前也沒見你來多過。」李治氣猶未消地道:「不過此次,父皇似乎有意請庶子大人出任祭酒,不知庶子意下如何?」

    盧鴻一想到國子監中忙不完地事務與那些繁雜的講學禮節,連忙推辭道:「萬萬不可!顏師古大人久有清名,博學多能,更是盧鴻長輩,久在國子監司業,此次出任祭酒,正是水道渠成。太子定要諫言,務使顏師有此機會,一展所長。」

    李治沒好氣地道:「我這就去向父皇進言,不讓你當祭酒了,連司業也省了,直接給庶子你找個最清閒不管事的高官如何?」

    盧鴻大喜問道:「如此甚佳----不知是何職位?」

    「當駙馬----你看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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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ky7451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0:3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卷 第七章 畫要畫得滿

    當駙馬當然只能是一句氣話,以盧鴻與衡陽公主的身份,在已經有了鄭柔的情況下,幾乎不可能有任何給合的機會。

    所以李治也只能是干生氣空著急,除了說幾句氣話,也實在怪不出盧鴻什麼來。

    國子監中雖然目前暫無祭酒,侸影響看來似乎并不甚大。反正各項條都有,按部就班搞下去,顏師古也沒費太多心思。

    只是當鄭柔回到終南府上時,臉色卻有些不太好看。

    以前在范陽,看到各家報紙,也約略知道盧鴻在長安極有名望,在貴女淑女間影響頗大。但因遠在范陽家中,心中末免想或是報坊有所誇大,以駭人耳目,吸引讀者。

    哪知到了長安,才知并非是誇大之辭。前兩天高陽公主一行來到府上時,便覺得一眾女編對盧鴻心中都頗有親近之意,尤其那位高陽公主,言笑不禁,一口一個“他”如何。雖然知道盧鴻與高陽公主之間不可能有什麼糾纏,但聽在耳中,總是不太舒服。

    此次宴會來者都是長安城名媛貴婦,聞道鄭柔出席,許多人眼中那份或是忌嫉或是羨慕的光芒就是瞎子也看得出來。與鄭柔交談時,十句倒九名是問盧鴻如何的。更有那大膽的,一口一個“姐姐”叫的,就算是當著鄭柔,對盧鴻的傾慕之意也毫不掩飾。

    大唐風氣本來開放,長安少女更是大膽,尤其這此年來書報大行,民智漸開,自由開放的風氣不斷高漲。鄭柔一接觸,著實有些吃不消。

    高陽公主看到之後,不由打趙鄭柔道:“盧夫人或許有些受不了吧,其實習慣就好了。按盧公子這樣的人物,幸得他持身甚謹。不然在長安幾年。怕身後美女都能組個粉絲團了。

    尤其在認識上官時,鄭柔心中不知為何略有些忐忑。對面這位上官姑娘果然不負麗名,相貌清麗無等,尤其談吐更是顯見不同常的見識風度。二人却似乎有了默契一般,只管談藝論文,卻是一個字也沒有提到盧鴻。

    其實二人關系本就有些意思。除了盧鴻這一層,上官庭芝末婚妻也是鄭氏之女,小著鄭柔幾歲。

    鄭柔本是盧鴻正妻,又是榮陽鄭氏嫡脈,若論身份,毫無疑問的壓過上官一頭。但上官身為<暗香>主編,又在長安久有才女之名,甚得眾人推崇。二人這次初見,倒真有些隱隱較量之意。

    等鄭柔回府。見到盧鴻。盧鴻笑著問道:“怎麼樣夫人,今日集會可還開心?”

    鄭柔沒有說話,卻輕輕拉了盧鴻的手,緊緊抓住,靠在他身上。過了會才道:“夫君,妾身今天吃醋了。”

    盧鴻一呆,隨既笑起來道:“房大人家中吃醋的夫人,本就是咱們盧家之女。不想這回,咱們盧家的媳婦也學會了。”

    “你還笑!”鄭柔輕輕捶盧鴻埋怨道:“那一群什麼公主、郡主、縣主的。還有一堆貴家小姐,怎麼的都般不知---總之是言笑不禁,當了我什麼都敢說。哼,我看恨不得我一點頭,都跑來給你當個小妾了。這罷了,倒是那位上官姑娘,當真是我見猶憐。平時妾身心中都逝穩當的,今天不知怎麼的,心里空空的。

    說著,鄭柔忽然緊緊抱住盧鴻。把頭埋在盧鴻懷中。

    盧鴻輕輕拍鄭柔,哄了她半天,才見她將頭抬起來,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夫君莫怪,今日妾身失態了。”

    往日鄭柔一直頗為端莊,與盧鴻調笑之時甚少,更不要說這樣主動了。只是今日受些剌激,回來見到盧鴻。言行都有些沖動。

    盧鴻微笑著道:“夫妻間有什麼失態不失態的。對了,高陽公主既然為這般舉動,只怕你也得投桃報李,回請人家吧。要不要夫君我為你凖備一下?”

    鄭柔皺眉道:“正是如此。今日眾人也都要一一請到,妾身正有些發愁呢。不知夫君何打算?”

    盧鴻笑道:“這有什麼難?明兒我寫個本子。請鶯娘排了。咱們便園中搭了台子,請你那一眾親友都來看戲遊園。再弄些新鮮吃食,保証這盧夫人的面子足足的震動長安城。”

鄭柔聞言呰頭,然後又嘆了口氣道:“如此有勞夫君---只不知這位鶯娘,又是何等模樣的人物呢,聽說……”

    鶯娘還沒見到,褚遂良卻先行登門了。

    只見他一臉不舍的神情,將那件壽山田黃交與盧鴻道:“快拿去吧,我可是一眼也不敢多看了。那盤子你可得給我好好畫,不許隨便兩筆就糊弄了。”

    “放心吧”,盧鴻一邊把玩這件壽山田黃一邊稱贊道:“果然是桔皮黃,這顏色當真是少見啊---那盤子,我保怔給你畫的滿滿地。絕無問題。

    褚遂良臉上露出奸計得惩的笑容道:“可是說好了,盧大人你切莫反悔啊”

    “這是什麼話?盧鴻大義澟然道:“我盧鴻說話什麼時候不算數了。不過褚大人,你自己沒帶盤子來麼?”

    “當然帶來了!”褚遂良向外張望:“這幾個下人慢慢騰騰的,怎麼還沒搬進來----啊,那不是,進來了!”

    盧鴻心中疑惑,順著褚遂良的目光個外看去,不由大吃一驚。

    只見院外,正有四個大漢,小心翼翼的坮一個大圓盤子進來。這盤子足有鍋蓋大小,四人抬著也甚為吃力。盤面通體個釉,映陽光明晃晃的奪人二目。

    “褚----大人,你確認這是----盤子?難不成你老人家用餐,便以此裝菜不成?”盧鴻這才反應過來,出聲質疑道。

    “這不是盤子還是碗嗎?”褚遂良眯眯的道,看到盧鴻吃驚的樣子著實有些得意,“何況盧大人畫了這些盤子,哪個是用裝菜的?”

    盧鴻一時語塞。褚遂良越爾興奮,嘿嘿笑道:“適才盧大人可是說了,一定會畫得滿滿的,說話可不要不算啊。”

    盧鴻咬了牙說道:“盧鴻說話自然算數。只是-----這麼大的盤子,真難為褚大人你怎麼找來。”

    褚遂良得意的說道:“說來可是不容呢。為了燒這大盤子,趙胡子這一個月可累壞了。也不知燒壞了。也不知燒壞了多少,才得才這麼一件完好的。”

    盧鴻一聽,心中恍然。燒造大件瓷器,可不如後世般容易,火候稍有不凖,便燒得變形甚至碎裂。幸虧這是燒盤子還田微容易些,若燒大件瓶子或碗等複雜的器物,到明清之際也沒有把握,成功率然很低。直到後來科技手段發達了,才能輕松實現。

    也虧得會趙胡子就功夫扎實,看火的眼神老到。更加上這些日子精心燒造,反複試驗,才能燒出這麼大的盤子來。不說別的,當是這樣大個頭兒的盤子,放在唐朝,也是難得之物了。

    怪不得褚遂良非要一個月後才拿來石頭,原來是凖備這大盤子去了,真是老奸巨滑,老奸巨滑呀!

    “只是若是全畫滿,那也不成樣子---褚大人你莫急,我的意思是,總是得留個角什麼的吧?咱們畫畫的應該明白這道理啊。”盧鴻眼睛一轉,心中有了定計,慢你你的說道。

    褚遂良也明白盧鴻之意,構圖之法,哪有四角全滿的道理。便也點頭道:“留個角倒也不是不行,只是盧大人,其他地方,該滿的可要全滿的,不許糊弄我啊!”

    鄭柔、紅袖、小翠等團著這大盤子,一個個目瞪口呆。

    紅袖道:“這大盤子----要真是裝菜,只怕咱一家人都吃不了。”

    小翠吃吃笑道:“這哪是盤子,直接當桌子算了。”

    幾人想到一家人團著一個盤子吃飯的情景 不由都呵呵笑了起來。

    笑罷了,鄭有些擔心的道:“只是這麼大盤子,夫君你要畫到麼時候啊?”

    紅袖這才想起來這盤子要盧鴻畫滿了,不由氣鼓鼓的說道:“那什麼褚大人真是不厚道,淨欺負我們少爺老實,給咱們虧吃,拿了塊破石頭來,讓畫這麼大的盤子!”

    這話說完,連小翠都忍不住笑了。說盧鴻老實肯吃虧的,恐怕也就紅袖這等講理的人說得出口。

    “沒關系,他有張良計,咱有過墻梯。”盧鴻胸中成竹的道:“且看咱手段如何!”

    凖備好了顏料傢伙,盧鴻拿起筆來 三下五除二,片刻就收工了。

    “啊”?三女面面相覷,全都看傻了。

    “夫……夫君”,泰山崩於前不變色的鄭柔大娘子都有些口吃了,“這……有點糊弄事吧?合適麼?”

    “咳”。盧鴻擺擺手,“對付什麼人,就是用什麼招。這怎麼叫糊弄,放上一千年,後世人看了,肯定後咱構圖靈動,極富巧思,指不定怎麼誇我呢。”

    三女都有些噎住,小翠連聲咳嗽,鄭柔面色通紅。只有紅袖眨了半天眼,直通通的說道:“少爺……後明白了,說來說去,還是少爺最奸啊!”

[ 本帖最後由 sintanrove 於 2008-12-28 17:42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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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ky7451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0:3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卷 第八章 偷懒的藝術

    褚遂良一個勁的轉來轉去,弄得李治等一干人都有些眼花了。

    “我說褚大人啊,你能不能先歇歇。本王頭都給你轉暈啦。”最後還是李治忍不住開口說道。

    “唉,老臣也不想如此。只是心中著急盧大人究竟給臣畫的什麼東西,這不坐不住嘛。也不知為啥盧大人非說道這盤上
東西畫滿了,怕染了塵灰,非要趙胡子遮蓋著地入了窯,盧大人自己又有事沒來,你說這讓老臣如何坐得下。”褚遂良絮絮
叨叨的抱怨道。

    閆立本見了連忙安慰道:“褚大人你就放心好了,盧央人這些年,不官做什麼東西,哪有差的。你看我等的新瓷不都挺
好的,早就到手了麼。也虧得你怎麼想出來弄個大盤子,我們可是沒想到。”

    褚遂良一聽頗為得意的笑道:“那是。嘿嘿,若是尋常法子,哪能把盧大人這鬼機靈的套住。這回可是大大的落了些好
處啊!尤其我要盧大人定要給畫的滿滿的,總是不能便宜了他,白白詐了我的田黃去。”

    好容岉等窯內溫度降下來,開了窯,工匠開始出窯。褚遂良更是伸長了脖子,個勁的個那邊張望,弄得 陪著他前來的
眾人也都緊張了起來。

    盧鴻這一批新瓷中,除了褚遂良的大盤子,還有不少件東西。其中還有李世民特的要的幾件器物,有瓶有盤,還有盧鴻
特別畫著玩的幾套瓷板畫。只見一件件出來。樣樣都是精美絕倫,眾人都不住稱贊。只是褚遂良那大盤子。卻一直末見出來。

    “怎麼我那盤子還不見動靜,不會是……燒壞了吧?”褚遂良口中喃喃。額上漸有汗跡。

    “哪能呢?”一邊的趙會說道:“咱趙胡子這手藝褚大人你還信不過去?只是因為那盤子太大了,只能最後才能出來。你那就慢慢等吧。”

    好容易遠遠的見數人抬了褚遂良那大盤子出來,褚遂良心才落了地。只見他雙目放光,也顧不得身邊眾人,急著幾步,
搶上前去。

    眾人都是褚遂良邀來看他那盤子的,事先只是聞褚遂良說出自己的妙計賺了盧鴻,卻不曾親見這盤子。此次看到工匠抬
出這盤子來,才明白褚遂良所說的大盤子居然大到了這等程度,不由同時笑了起來。

    卻看褚遂良。三步并作兩步撲上前去。林雷工匠連忙將盤子正面轉過來,請褚大人欣賞。褚遂良只一眼,立時便呆在了
當場。眾人奇怪,連忙上前一看,更是同聲大笑。

    只見盤上右角,三筆兩筆勾出幾座遠山,背面幾抹濚雲壓蓋,卻是一片雪景;那左下一支小船,一個漁翁正在垂釣。身
後幾筆勾出江面岸邊,其他四方卻是一片白茫茫。一筆末加,寒江之上與遠岸灘邊,全是白雪。

    整個盤子,加起來怕也用不了十幾筆。但盧鴻筆下功夫,確實了得,雖然筆跡寥寥,但一派大雪冰寒、地老天荒的場,
卻栩栩如生一般。

    左上角題了一首五言小詩:
   千山烏飛絕。萬徑人踪靈;

孤舟蔉翁,獨釣寒江雪。

    下邊題著“范陽盧九畫并題”,并一方紅色小印。

    褚遂良啞口無言,臉色通紅,有幾分惱怒。又有幾分佩服。若說這盤子沒畫滿。但那其中留白之處,明明畫全是雪景;
若而畫滿了。全畫也沒幾筆。身邊眾人既驚於盧鴻思之巧,手段之高,以見褚遂良有苦說不出,被盧鴻擺了一道的尷尬表
情,笑聲越來越大。

    李法笑得肚子都疼了,半天才停了笑聲道:、庶子這畫果然是妙,所謂看似疏可走馬,其實密不透風。這天地之間,白
雪漫寒,果然是畫得再滿沒有了。”

    閆立本倒是一直比較嚴肅,正容道:“盧大人此舉雖有玩笑之意,但筆下風情,卻勝似千言萬語。前時看盧大人題畫,
曾有敢雲少少許,勝人多多許之語。褚大人莫因此輕忽此盤,以立本所見,即以境界而言,此盤中畫與詩,只怕是庶之少見
精品呢。”

    眾人這才收住笑容,細細品味盤中詩與畫。這一細思,果然閱詩與畫相配,雖然空靈數筆,但有說不盡的想象空盼,今
人再三品味,回味無窮。

    褚遂良長嘆一聲,也道:“盧鴻這小子,便是能為人所不能。硬是將這實與虛玩弄得如此輕忪,更以詩情,拓展畫境,
今人無話可說。哎,罷了,能得此盤,雖然是遊戲之作,郤真真是天成佳品。說來還是我占了個大便宜,遂良也只得說個服
字了。”

    事後,褚遂良果然將這大盤子,設在客廳最正之中擺放,至其家中的客人,多有見之者。過不幾天,這件大盤子被多家
報紙刊登,更對其上盧鴻天成般的畫技及詩作大加贊賞。有評論者盧鴻此作,可說“詩中有畫,畫中有詩”,堪稱以少勝多
,以空勝實,絕為自古山水末有之境界。

    唐時山水,均為全景山水樣式。近處樹木山林,水流石轉。再上坡道橋梁,山居人家,再遠處山崖流水,群峰遠近,總之要如真景一般,前後遠近,件件交待得法清楚楚。

    直到南宋時候,如馬遠、夏圭,始作小景,空闊遼遠,寫山的一角,水之半邊,故有”馬一角”、”夏半邊”之稱。此
時盧鴻此盤將這關小景畫法現於世人眼前,登時今人眼前一亮,自然那贊美之聲,紛至洵來。

    “真沒想到,偷懶也能偷出道理來。”終南府上幾位女史研究完面前一堆報紙後,都有些好笑。紅袖更是偷偷嘀咕了出
來。

    盧鴻在一邊不以為然,手中展著一卷古籍道:“這叫實者則之,虛則實之,暗合兵法,隱藏至理……反正里邊道理深了
去了。不懂不要亂說呵。”

    鄭柔在一邊忍著笑道:“夫君說來總是有理的。不過畫 了那麼幾筆,就換了塊極品田黃來,只怕褚大人難免心疼呢。”

    盧鴻長嘆一聲道:“有平麼辦法,不這樣哪里應付過來。你夫君我天天為了這筆墨債,那是疲於奔命,夙興夜寐……”
說著看了看三女臉上明寫著不信兩字,咳了一聲道:“主要是秏盡心力,唉,殚精竭虑呀!”

    說著把手中的書卷一揚道:“前幾天聖上喜歡我那牡丹盤,想再弄幾件玩,又聽褚遂良說道我用東西換的事,居然說不
可破了規鷡,命太子送了幾卷古籍過來,換了我兩套東西去了。這次褚大人的盤子事一傳出,聖上又知道了,命人送了兩本
書來作潤筆,居然要畫個丈二匹的長卷……”“啊?”小翠首紅袖都大為擔心。那丈二匹的長卷,便如其名,長有一丈二,可要畫到猴年馬月去。便如前一個一般畫雪景,這麼長也不能是雪地吧?

   鄭柔也微微擔心的道:“估計聖上也是知道褚大人那畫滿盤子的典故了吧。這次卻是不好交差,夫君這一段就不要出門,
耽於俗務了。還是睛門安心作畫吧。”

    “哦”,盧鴻不經意的道:“沒事了,今兒飯後去書房轉了轉,已經順手畫完了。”

    畫完了?三女頓時眼睛全都睜大了。那是丈二匹呀:尋常畫師作件五六尺的長卷也得幾十幾天,一件丈二匹飯後功夫就
畫完了?

    紅袖似乎明白了什麼,肯定的說道:“少爺肯定是又偷懶了。只是不知又用的什麼法子。”

    鄭柔、小翠雖然末言,也都是一臉肯定的表情。小翠嘻嘻笑道:“我這就去書房取來,看看究竟是怎麼個畫法。”

    說著便急急的跑了出去,直到書房中將一個卷得緊緊的長卷取了來。只見這件長卷乃是上等絹斷制,雖然卷著,也是老
粗的一大卷。

    紅袖連忙過來,二女便在鄭柔面前,徐徐將畫卷打開。鄭柔定睛看時,頓時便呆住了。

    “夫君,你可真是……真是……妾身是不知說什麼好了。”

    “真想不出盧大人此次,是畫了個什麼圖呢?”

    李世民、李治與褚遂良正在御書房中,對著這卷畫卷猜測。

    前天才命李治將書與空白絹卷送過去,結果這就把畫送來了,這速度也太快了吧。想想自己那件大盤子,褚遂良不由有
些不妙的感覺。

    “呵呵,褚愛卿也猜不出來麼?”李世民微笑著道:“咱們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兩個內待連忙上前,小時翼翼的展開長卷。李世民等一看,不由一呆。片刻之後 李世民哈哈大笑起來。

    原來長有丈二的畫卷,起始一頭畫了一個小小孩童,結束一端畫了一個風箏。一條細淺,由兒童手中直接連到風之上,
貫穿了整個丈二畫面。

        最後题著:

    兒童放學歸来早,急趁東風放纸鸢。

    李治一褚遂良面面相觑,心想這盧鸿可真敢玩。不過见李世民哈哈大笑,知道并未動怒,心中稍安。又感觉盧鸿這一次玩得,确實颇有些意思,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褚遂良笑了两聲,又道:“卢大人便是玩鬧,也總有些過人之處。前次臣那盤子以虚為實,意境高妙超绝。這件纸鸢圖,陛下可蕟现其中過人之處过?”

    李世民闻了,皺起眉頭又看了看,才驚道:“爱卿莫非是说這條風筝線---”

[ 本帖最後由 sintanrove 於 2008-12-29 22:26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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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ky7451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0:37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八卷 第九章 神奇的畫線法

    李世民雖然并末細看,但卻想到大概這條線上,另有玄機。李治卻看不出有過人之處,問褚遂良道:“這線有何妙處,李治卻是看出來。”

    褚遂良對李世民道:“陛下慧目如炬。太子殿下請細看這條線,便當知其中并無斷筆,側是氣呵成,從頭到尾,一筆畫到下來的!”

    李世民與李治聞言皆是一驚。李世民雖然猜到這條線畫得可能有些不同尋常之處,但并末想到乃是一筆所為;而李治更
是倒吸了一口氣,有些不敢相信道:“一筆?是不是用了界尺畫的?”

    唐時人繪畫,每當繪制直淺時,往往以尺為界,輔助畫線。這種尺子被稱為界尺。尤其在畫一些亭台樓閣的建築時,更
縱常見。後世發展,將此類畫法轉成一格,稱作“界畫”。

    因此李治見了盧鴻這條線畫得如此直細勻停,便心起疑惑。

    褚遂良搖搖頭道:“絕非如此。陛下,太子殿下,如畫線時以界尺為輔,兩筆之間必有交接之處。雖然再細心連接,但亦有跡可尋。且界尺所繪之線,不免呆板僵硬。請看這條線,是何等的柔軔生動,精氣十足!因此臣敢斷言,盧大人繪此線
并末用任何界尺之類工具,乃是純以工下功夫,一筆繪就的。”

    李世民與李治面露驚色,連忙將畫卷上這條線,由頭至尾,細細的又看數遍,果然加褚遂良所言,確是天衣無縫,一筆
而就。

    李治不由喃喃道:“神手其技,神乎其技。”

    眾人心中明白,畫條線看來簡單,但若說以毛筆,畫出一條風箏線這樣的細線來。若而均勻細直,已然不易,更何況這
條線要一筆畫得一丈有余!不說別的,便是世上畫案,大多也不過一米有余,李世民等三人絞盡腦汁,都無法想象盧鴻是怎麼一筆畫出來的。

    李世民微笑道:“如此看來,朕這次這卷畫求得,倒又是一番佳話呀。只用兩卷書,倒有些小氣了。雉奴。你便替朕跑
一趟,說一下吧。問問盧愛卿還有何求。可不要覺得委屈了這大國手。”


    李治稱是,見李世民心情甚好,便又取出上次由鄭柔處得來的盆景,獻與李世民賞玩。李世民稱嘆良久。又笑道不奪人
之美。賜還李治。

    待褚遂良與李治告退,李世民望著案上半卷的風箏圖,嘴角卻露出幾分笑意。

    “風箏麼?這個盧鴻,果然有些意思啊。”李世民嘆息似的喃喃道。

    “少爺,上次你給萬歲爺畫的那卷一條線的風箏,居然還大受皇帝誇獎呢。你看看,報紙上都登了。”紅袖大驚小怪的
道,手里是一堆這幾天新出的報紙雜談之類。

    “哦?”鄭柔聞聽也不由輕笑了起來,“卻是怎麼說的?當時夫君定把那一條線送去。妾身還擔心不太好呢。沒想到還受
誇獎了?”

    “嗯”,盧鴻點點頭,不置可否的道:“前幾天太子殿下也來過說,道是聖上言只以兩本書換了這畫,有些委屈我了。問
我還有什麼要求沒。”

    小翠笑睬睬的道:“少爺就是欲樣的。畫條線都和別人不一樣的。從小到大。什麼事不是這樣。”

    紅袖有些不服氣,但看著報紙上寫的這些稱贊之語。什麼“神乎其技”、“如若天成”、“大道至簡”之類,又不敢不信有,
只是喃喃道:“有這麼厲害麼?我怎麼就看不出來呢?”

    鄭柔却道:“據說那條線,夫君是一筆畫下來的,可是真的?”

    盧鴻有些得意的道:“當然是真的……說實話,讓我分幾筆畫,我還嫌費事呢。”

    紅袖聽了,吃吃直笑的道:“難得見少爺也這般吹次牛。”

    红鄭却認真的道:“這幾年來,妾身也試著學些畫作。但見到夫君那卷之後,也偷偷試過,當真是無論如何也畫不出來。
別說丈二,就是三尺都辦不到。夫君這一筆,當真是驚世駭俗,無怪乎外邊眾人稱贊了。”

     鄭柔後莫確實不劊,如褚遂良; 閆立本等人,都私下試過。其他知道這消息的人,也都試過。如閆立本手下的功夫,放眼大唐,也難找出幾個能與其匹敵的人物來。但他也承認,一筆丈二,且如盧鴻那盤細而不弱,直而不僵,停勻勁健,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莫說丈,去其大頭,只說二尺,亦是難為。”褚遂良功力還不如閆立本,因此如此在報上說道。

    為此褚遂良還專門跑來向盧鴻請教,當然盧鴻非常大度的表非願意傳授,只是又說道“恍惚記得有件展子虔的山水”,
結果把褚大人給嚇跑了。

    現在盧鴻聽了鄭柔之言,笑容不由有些古怪的道:“若說此筆,他人是絕計學不得的。只是夫人嘛……你若要學,却是容易。”

    “哦?”鄭柔一聽大感興趣,連忙抓了盧鴻道:“莫非夫口中果有秘技,可以速成麼?”

    盧鴻嘿嘿笑道:“當然,這是咱們盧家不傳之秘。若不是老婆你要學,別人我可舍不得教呢。保証你一學就會,當場見
效。”

    案子擺在房子中間,盧鴻命將畫氈撤去,將一卷長紙半卷起來,命紅袖雙手緊緊的拉住展開的一頭,另 一頭讓小雙手
拿住。

    盧鴻取過一支小筆,蘸了墨,將筆頭駐於紙面上,然後對紅袖說道:“紅袖,你拉了紙,勻步後退……對了,就是這樣,
不要晃就行了。”

    只見紅袖緩緩後退,手中拉著紙從案面上拖了出來,這頭小翠隨著將紙一點點放開。最後紅袖將整張由案上抽了過去,
盧鴻手一動不動,紙面上便出現了長長一條直線。

    三女同時一呆,瞬時明白了盧鴻畫線的道理。原來是將筆點在紙面上不動,將紙由下抽出,自然在紙上留下直線的畫跡。

    紅袖漂亮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眼前紙面上筆直的線條,忽然哈哈大笑,全然顧不得形象,直接扔了紙,笑得蹲在的
上且不起腰來。

    鄭柔與小翠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們先是見過盧鴻那條線,之前并末多想.待知道乃是一筆所由,細細尋思,才明白其中
驚人之處。又見各家報紙雜談後莫玄奇無比,吹得天花亂墜。因此心中又豆驕傲,以是佩服。但親眼見了這條線的真是秘密。
一時覺得與心中想象差距著事實有些過大,因此便都忍不住要笑了起來。

    盧鴻待三女笑得夠了,這才淡淡的道:“怎麼?是不是覺得我這法子,卻有些唬人?”

    鄭柔覺得有些失禮,連忙整起笑容。紅袖是心直口快道:“是啊,看報上說得那般邪乎,原來,哈哈,原來是這麼個神乎其技。讓後練兩回,我也能畫了!”

    盧鴻點點頭道:“却是如此。只是以我看來,能想出這法子來,比練出筆畫丈二的功夫,還要厲害呢。”

    紅袖有些不服氣的道:“這怎麼會?那要真一筆畫出丈二來,可得怎麼練呢?這法子,只要是個人,好歹練練就能畫。肯
定還是真畫的厲害。”

    “哦?”盧鴻笑道:“既然這般容易,為什麼報上登了,雜談說了,可沒見有人想出這個辦法來這麼畫線呢?”

    三女一時語噎。盧迧將這謎底揭開,確實覺得簡單得不行。可這層紙捅破之前,前卻是想破了頭,也沒想到居然有這個辦法。

    鄭柔忽然整頓衣裳,向前對盧鴻施了一禮道:“謝夫君教誨。柔兒無知五。果然如此。能想出此法來的人,雖說小道,
卻是奇才。比那味苦練求一筆成功的人,却是高得多了。”

    盧鴻連忙道:“柔妹這麼多禮做什麼,這也不是為夫想出來的。科學技術-----才是第一生産力……啊?我是瞎說,柔妹
不少在意。”

    看紅袖還有些不明白,鄭柔便向她解釋道:“紅袖你還不知道麼?一生昔練這一筆,就算成了,也不過他一人能畫了。創
出這個法子的人,卻能讓任何一個人,都能畫出這一筆來。你後是哪個厲害?”

   
    红袖“啊”了一聲,這才想到果然如此。只是想了想,又疑惑地說道:“那少爺怎麼不把這法子告訴大家?難道是為了保密,好讓别人不知道,咱们好能,好能……糊弄别人麼?”說到後邊,自己也觉得不太合適,聲音越放越低,眼睛却偷偷看著盧鸿,见他不像生氣地樣子,這才小聲說出来。

    盧鸿苦笑着搖摇頭道:“我倒無意自守。只是既然聖上這般大加稱赞,又有諸多名家附和,若這时說出来,岂是掃了人家的面子。總得過些年,這事淡了,再渐渐傳出去方好。红袖、小翠,你二人可须记得,先不要告訴别人。前两天是洗硯幫我搭手畫的,我也告訴他不要說出去了。”

    鄭柔聽了,這才明白盧鸿之意。她是個仔细之人,還怕红袖聽不進去,又拉了红袖囑咐了幾番。红袖笑着點頭,却自己拿了纸笔,讓小翠帮忙练起畫線,畫了一道又一道,笑個不住。盧鸿與鄭柔在一旁看了,也不由微笑不語,由她玩瘋夠了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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