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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都市] 一路彩虹 作者:月關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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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rduck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8:39 | 顯示全部樓層
秦若男感覺今天隊裏的氣氛有點古怪.

    這幾天,總有人跑到她耳邊不斷聒噪,問她和張勝之間的進展,尤其是檔案室的那個內勤女警宮麗,挺清秀的小姑娘,大概是言情小說看多了,一提起張董事長和她這個灰姑娘的愛情故事,臉上便帶著對張勝花癡般的嚮往和對她的鄙夷,責備她不懂得抓緊機會。193

    秦若男大吼:“你喜歡你去追他好了!”

    宮麗聽了不以為忤,滿眼桃心地道:“我倒想,他也得喜歡我才成。”

    氣得秦若男直翻白眼。

    而今天,連最饒舌的她也沒有跑來煩她,著實有些古怪。

    “若男,外面有人找你。”小李打開門,探頭朝裏邊喊了一句。

    “在哪?”秦若男抬起頭問道。

    “樓門外。”

    “嘁!”秦若男根本不信,今天是什麼日子,當她不知道嗎?。

    過了一陣兒,傳達室的老劉也拉開了房門:“小秦啊,外面有人找你。”

    “嗯?”秦若男有點奇怪,老劉師傅這麼大歲數,不可能和她開這種年輕人的玩笑,她合上案卷,起身向外走去。

    走到大門外,秦若男左右看看,沒有發現有人站在那兒等她。

    刑警隊在十字路口地一邊。對面,是一幢高十二層的商業用樓,朝向十字路口的一面是內凹半圓形的山牆,直到最下面兩層才有門窗,整個樓從這個方向看過去,就象一艘迎風破浪的戰艦,據說這麼建築是請教過風水大師的。

    以前,東北的房屋造型大多都是四四方方的鴿子籠式,這幢建築還算比較新穎。早晨來時。秦若蘭直接騎車從單位後門進去的,沒有看到前邊。此刻才發現那幢樓地山牆整個兒都被一片巨大的白幕攔上了,好象裏邊正在施工似地。下邊還站了一些人,也不知仰著臉在看什麼。

    而單位旁邊,還是一如既往,完全沒有什麼不同。秦若蘭左右看看,正想抽身回去,張勝突然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靜靜地站在她旁邊。

    “若男,我又來了。”

    秦若男緊張地回頭看看,喝道:“你來這兒做什麼,不要來我單位鬧事。”

    張勝道:“這兒安全一些。去你家裏,我怕被你爺爺又是一頓好打。”

    不知道是不是痛已麻木,秦若男聽了竟有種想笑的感覺。她放鬆語氣,說:“請你不要再來纏著我,你不用上班。我還要啊,你在這裏鬧事,讓我以後怎麼見人?”

    張勝滿不在乎地道:“不見就不見,跟我走,我們遠走高飛。只要我們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別人如何饒舌,理他作甚?”

    秦若男咬了咬嘴唇。嗔道:“你幫我做主嗎?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了?”

    “若男,退一下海闊天空,你就為我讓一步吧,以後,我用一輩子來向你讓步。為了那些虛無地東西而去堅持什麼,就一定是對的嗎?讓一步,我們的幸福唾手可得!若蘭,應該已經給你打過電話了吧?你也瞭解她的心意,我知道,邁出這一步有多難,可是它再難,難得過你漠視了生死的決心嗎?”

    秦若男想起妹妹和她說過的那些姐妹體己話,臉紅了起來:“不要跟我提若蘭,不知道……你給她灌了什麼迷魂湯,讓她答應你這麼荒唐的事。”

    “荒唐麼,一個觀念而已,如果真的有迷魂湯,不管付出多少代價,我一定弄來,把它給你灌下去。若男,答應我,讓我帶你走。你擔心的,我來扛,好不好?”

    “我……我不……”,秦若男的心搖擺起來,她有點害怕,以致聲音也顫抖起來。

    “若男,我地誠意你還不相信嗎?若蘭在等你和我,你不答應,我就哪也不去,天天守在這門外,直到你回心轉意為止。如果需要等三年,我就等三年,如果需要等三十年,我就等三十年,只要你捨得!”他忽然拉著秦若男的手腕,大步向街對面走去,秦若男本想掙脫他的手,可是看到他額頭還有一塊烏青的淤痕,那是爺爺下的手,心中不覺一軟,便任他握著,隨著他走過去。

    張勝扯住那片布幔地一角,回首看了看若男,然後奮力向下一扯,拉起秦若男向後跑了幾步。

    巨大的布幔呼呼獵獵地飄下來,慢慢在地上聚成了一堆,那面內凹半圓的巨大牆體上有一顆巨大的紅心,十六米寬,二十二米高的一顆巨大紅心,紅心上,有一行漂亮地藍色美術字,寫著“我愛秦若男!”,字體稍斜,那個驚嘆號更如丘比特地金箭造型,斜穿過紅心,露出尖尖的一角。

    秦若男仰著頭,癡癡地看著那幅巨大地圖案,張勝拉起她的手,向前走了幾步,站到了高樓下。

    身子一陣搖晃,秦若男急忙抓住張勝的手臂,這才發現自己正在漸漸升起。原來張勝拉著她站到了一幅蜘蛛人使用的橫板上,起落架是電動的,正載著他們徐徐升起。

    他們漸漸升到了兩層樓高的位置,秦若男這才驚奇地發現,那顆巨大的紅心,竟是用一朵朵鮮豔的玫瑰花粘成的,滿滿的,都是花,成千上萬朵鮮花,她的身子徐徐上升著,這一輩子她還從沒見過可以讓她在上面隨便翻滾跳躍的玫瑰花的地毯。這時,起落架經過那行大字,秦若男才看清那行藍色地美術字。是用藍玫瑰花拼成的。兩個人在玫瑰花心的位置停住了,兩個人腳下只踩著一塊板子,手裏抓著一根繩子,身子一側有保護欄,由於有風和腳下受力不均,踏板在空中輕輕地搖盪著。

    張勝沙啞著嗓子道:“我知道,那些小報胡說八道,讓你很難堪。我做這些舉動,不是為了學那些毛頭小子玩浪漫。而是為了彌補你受的傷害。我讓你這麼傷心,是天意弄人。但是只能由我來彌補,我願意用一輩子來還你。我一腔赤誠,你就答應我,好不好?”

    秦若男眼見張勝臉色蒼白,握著她的手攥的緊緊的,因為用力,指骨部分都繃得發白,心中不覺一軟,語氣有些軟弱地道:“你……你真的這麼……在乎我?”

    “當然,你不知道我有多在乎你,還要這麼問?”

    秦若男輕歎一聲。瞄了眼下邊圍觀的人群,輕歎道:“唉!你……讓我想想好不好,別逼我,我現在心裏好亂。”

    她見張勝臉上肌肉有點僵硬,不禁嗔道:“你這是什麼表情?容我考慮清楚都不成?用得著……這麼緊張嗎。扮這種可憐樣子,也太誇張了!”

    張勝緊緊抓著繩子和她地手,說道:“不緊張不成啊,你不緊張嗎?這裏好高,一點安全措施都沒有。”

    秦若男呆了呆。忽然忍不住放聲大笑。她的心真是要多苦有多苦,可是張勝一直以來想追回她地方式。費盡心機學著肥皂劇和一些年輕大學生的浪漫作法,結果總是學得似是而非,充滿笑料。她就是有想哭地心,想怒的意,也只能付之一笑了。

    “你別笑!”她一笑,踏板晃得厲害,秦若男赤手攀岩都絲毫不懼的人,這樣站著當然不怕,可張勝沒那本事,他鬆開若蘭的手,雙手抓著繩子,蹲下來,慢慢跨坐在了橫板上:“別笑了,被你同事看著,就這麼開

    “什麼?”秦若男大吃一驚,她扭頭一看,可不是,刑警大隊辦公大樓許多窗子都開著,許多人趴在窗頭,指指點點,談笑風生,自己分明演了一出好戲給對方看。

    “快,快放我下去。”秦若男的臉也白了,她又窘又羞,連忙低聲喝道。

    張勝一見,忽然抓住了她的軟肋似的,語氣強硬起來:“你答應我,我才放你下去。”

    “放屁!”秦若男用噴火的眸子狠狠瞪張勝:“快,快放我下去!”

    “你先答應,我就放你下去。”

    “你不放是不是?好!”秦若男發起狠來,使勁蕩著踏板,就象秋千一樣,踏蕩先是輕輕晃動,然後幅度越來越大,張勝嚇得臉色蒼白,卻就是不肯討饒。

    他的兩個保鏢叼著煙捲站在下面,看著上面兩個孩子氣的情侶,齊齊搖頭:“蘆葦,咱們老闆真是不讓人省心呐。”

    另一個仰著臉說:“我靠,這要是出事,想救也救不了啊,用不用馬上打119、110、120啊?”

    那短短一條板子越蕩越高,秦若男不怕,張勝卻快嚇瘋了,他咬咬牙,趁著板子蕩起,重又蕩向若男方向時,然然抓著橫護欄地繩子站了起來,一下子猛撲過去,連若男帶她身後的繩子抱在手中,另一邊的板子頓時翹了起來。

    底下圍觀的群眾轟然一陣騷動,待見有驚無險,立即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蘆葦一見,立即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我靠,110怎麼打不通啊?”

    後邊那保鏢抬腿給了他一腳:“員警就不用叫了,對面就是警察局,打120好了。”

    “你放開我!”眾目睽睽之下,被張勝這麼抱在懷裏,秦若男一下臊得滿臉通紅,全身都酥軟起來。感覺上,她手軟地快抓不住繩子了,駭得她連聲叫。

    “你答應我,不答應我我就不放,咱們就這麼掛著,啥時風乾啥時拉倒。”

    “你瘋啦?”秦若男怒叫一聲,手肘狠狠拐了他一下。

    張勝悶哼一聲,手反而抱得更緊了,他發起狠來。低下頭去找秦若男地嘴,秦若男看出他的意圖,急忙扭頭閃避,兩個人雙手雙腳糾纏在一起不動,兩張唇卻互相追逐起來。

    “好!”台下某位看客看得興起,高聲道了個頭彩,然後端起大茶杯,美滋滋地灌了一口茶水,卻原來是個的哥。

    觀者掌聲雷動:“親她!親她!親她!

    秦若男又羞又氣。卻不敢用力擊打張勝,生怕他脫手真的摔下去。

    也許是因為女人骨子裏都天生有種喜歡被男人征服地感覺吧。方才張勝軟語肯求,她欲拒還迎地。這時張勝霸道起來,一副蠻不講理的樣子,她反而生出了一種屈服地念頭,而且……很喜歡這感覺。有種女人,是吃硬不吃軟的,秦若男無異就是這樣地女孩。

    在張勝終於捉住她的頭,要強行吻下去地時候,秦若男終於連聲討饒:“我答應,我答應,你不要欺負我!”

    在如潮觀者的熱烈掌聲中。起落架徐徐降下,兩個人順利著陸。

    秦若男滿面紅霞,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張勝卻得意洋洋,象只打了勝仗地公雞。他終於號准了秦若男的脈。知道怎麼才能降服她了,若蘭吃軟、若男吃硬,這丫頭骨子裏大概是有點受虐情節的。

    要是把這俊俏女警繩縛起來,不知該是怎樣的香豔?這一念頭一浮上心頭,馬上便被他打消了:那可是自己的親老婆。怎麼捨得?

    “若男。走,咱們回去。我要向岳父岳母還有爺爺當面求親。”

    秦若男一雙秋水似的眸子帶點古怪地看他,在張勝伸手拉她時,突然出手叼住張勝的手腕,一擰一壓,一個漂亮的擒拿動作,牢牢地把他摁住了。

    “喂,你做什麼?”張勝痛地直叫。

    “王八蛋,你剛剛說的是不是真心話,你還是在耍我是不是?”

    “我哪有耍你,你怎麼看出我不是真心話了?”

    秦若男斥道:“真心的?4月1號跑來跟我說這些,你還說是真心地?”

    張勝也惱了,高聲叫道:“阿盛、蘆葦!”

    兩個保鏢一聽老闆喚他們,可算有了一現身手的機會,兩人一躍而至,秦若男本就不是這種職業搏擊人士的對手,又是措手不及,竟被他們一下子制住。

    “把她押上車,我就不信了!”張勝惡狠狠地道。

    “嗨,我說哥們,”一個頭上染著一撮小黃毛的年輕人攬著女朋友的肩膀,顫悠著大腿道:“挺下本錢啊,就這陣仗,得幾萬朵玫瑰嗎?要是用來搶別人地女朋友都能一搶一個准了,你女朋友怎麼這麼矯情啊?我跟你講,男人啊,該硬的時候你得硬,女人那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張勝抱拳作了個羅圈揖:“見笑,見笑……”

    他上了車,秦若男正坐在裏邊,保鏢站在車外,已沒有按著她了,但她並沒有沖出去,只是氣鼓鼓地看著張勝。張勝坐定,對司機說:“開車!”

    這才牽起若男的手,用力地握住,蠻橫地說:“我的愛情已經被命運愚弄過多少次了,咱們家第一條規矩,從此不過愚人節!”

    期貨市場的發展越來越是波瀾壯闊,這股巨大地洪流,讓張勝和徐海生從發起者變成了兩個參與者,高手如雲地背景下,就連他們也已無法左右局勢。

    同張勝站在同一陣營的主要是北京幫,他們做多,主要是從政治、經濟分析形勢,進行研判地結果,他們也認為數年的期貨熊市該結束了,做期貨,看准趨勢,便有暴利可賺。其中當然不乏一些其他原因,比如和不同派系利益集團的角逐、競爭。

    當初同徐海生在鄭州期貨上交過手的那位太子党,就堅定地站在多方,成了張勝的戰友,如果說其中沒有一點個人感情因素,似乎也不可能。

    5月初,張勝派往東北產區秘密收購大豆現貨的人基本完成任務,足足100萬噸大豆現貨被他們吃下,牛市氣氛初現端倪。大豆價格突破橫盤3年的箱體底部,開始逐步上漲。

    而此時鋒頭最健的是小麥,由於當年5月一場倒春寒,處在抽穗期的小麥遭遇一場嚴重的凍害,受供需關係影響,小麥價格從1100元/噸起步,在連續幾年減產、政策利多和周邊品種上漲的刺激下價格迅速攀升。它的崛起掩蓋了大豆穩定的、如同爬樓梯似的堅決上攻態勢,沒有引起徐海生對大豆的足夠重視,還以為是板塊聯動效應。

    此後,美國乃至整個南美地區大豆減產的消息傳來,進一步刺激了大豆期貨品種的上漲,大豆和小麥成為兩隻領頭羊,以波浪式進二退一的穩健方式反復上漲,堅拒回調,空方不斷加大保證金投入,增倉打壓,仍不能遏制這一態勢。

    徐海生開始有一種成為獵物的驚怵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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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rduck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8:39 | 顯示全部樓層
沉寂幾天之後,多頭再次發力,這一次,不止是張勝,對大勢研判之後,認為市場已經見底的眾多機構紛紛加入進來,不過好笑的是,挑起這場風雲的戰爭導火索源於深圳,迅速加入雙方戰團的大機構卻分別來自北京和上海。

    北京機構看多,站在張勝一邊,上海機構看空,站在徐海生一邊,其他各地的機構各有所依,但是氣勢上與他們就無法相比了。

    多頭的這次反攻,再次收復失地,把前幾天的陰線一舉吃掉,其中幾個小品種在開盤十分鐘後,就被幾筆大單子直拉漲停,場內歡聲雷動,跺腳的,拍案子的,起哄的,各種嘈雜的聲音從報單電話裏迎面撲來。

    徐海生暗自得意,眼看參予進來的機構越來越多,他無法想像這一仗打贏之後,他將獲得多麼巨大的力量。但是由於期市數年的沉寂,這一番騷動吸引了太多蜇伏已久的勢力,加入雙方的勢力集團越來越多,徐海生也不敢大意,他知道,有時候,實力過於強大,是能暫時背離現貨走勢,走出一波完全不同的大行情的。

    為保險起見,徐海生在發動力量,與其他空頭把多頭勢力再度打回原形後,立即飛赴上海,開始同各方勢力洽談合作。黑白兩道、政界背景、商界背景。來自方方面面地資金開始期貨市場雲集。同股市不同,期市做空一樣可以賺大錢,所以巨量資金的雲集,對多空雙方來說,只是意味著風險越來越大,卻無法確定大盤的走勢。

    期貨交易所重現輝煌,許多中小散戶也聞風而來,加入這場豪賭。

    這天中午,交易所眼見多空雙方不斷創設。立即發出緊急通知,所有新單子的保證金上浮到15%。儘管如此,也無法阻擋暴利產生的無可阻擋的誘惑。大起大落的行情錘煉著人們的意志,許多人今天盈利三倍,明天就連本都賠光,有能力追加保證金的,第三天看看帳面,又賺地缽滿盆滿,而被迫平倉離場的,則捶胸頓足,號啕大哭。

    心跳地感覺不是那麼好玩的,當地警方大為緊張。明裏暗來派來了許多員警維持秩序,期交所大樓對面地公安派出所裏,警力加強了一倍,人人手槍子彈上膛,隨時準備應對突發事件。

    在這種緊張的氣氛下。這場殘酷戰爭的統帥之一徐海生,卻在燈紅酒綠中調兵遣將,招兵買馬,籌備著進一步的行動。這個大型酒會,到場的都是與他有志一同看空市場的資本金融界大亨。儘管大廳裏放著輕鬆的音樂、可口的食物。還有他們攜來的個個妖嬈美麗的女伴,不過大亨們很少把注意力放在酒和女人身上。他們聊地是下一步的合作,以及對空方能量的分析研判。

    國際形勢、國內形勢、政治影響、經濟影響、中央高層某個部委尚未公開宣佈的一些決定,在這些大亨們中間並不是絕對的秘密,某種程度上,這些大腹便便地中年人就是中國經濟的一股主流力量,一言可以令人生,一言可以讓人死,可是在這場諸侯爭霸的戰爭中,他們自己同樣是別人狩獵的目標,一個不慎,照樣是家破人亡。

    鋪著潔白餐巾的長條桌上,擺著令人微醺地頂級紅酒,幾塊香濃地起司,切片的法國麵包,新鮮多汁地水果切成適合入口的大小,黑色珍珠般的魚子醬在水晶盤裏閃閃發亮。唐小愛和幾個美貌少婦站在桌旁,一邊進食,一邊輕聲談笑著。

    一位貴婦提到了她新買的海景洋房,古希臘的建築風格,在她的描述下引起眾女子一陣羨嘆,唐小愛動了心思,她也想擁有這樣一套別墅。

    扭頭尋找著她的男人,她看到徐海生端著酒杯,正同兩個男人竊竊私語。很面熟,應該是電視上經常可以見到的人物,但是唐小愛對財富感興趣,卻對創造財富的經濟運動完全沒有興趣。她一直覺得,這世界該由男人來打拼、創造,而女人,只要擁有男人就行了。

    隨著徐海生的勢力和財富不斷擴張,他擁有的女人也越來越多,其中不乏知名影星、歌星,這些事唐小愛都知道,但是她並不介意,她清楚徐海生需要什麼,她自己需要什麼,她不在意只當一個儲存精液的器皿,即使是徐海生使用的無數器皿之一,至少到現在為止,她還是徐海生最長久的床伴。

    她現在對成為徐夫人已經越來越沒有信心了,儘管徐海生已經和國外的妻子離婚。但是徐海生和她越來越大的差距,使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成為徐夫人的希望非常渺茫。

    但是她仍不舍離去,用青春賭明天,有時並不是壞事。徐海生能給她的,是一個一輩子隻守著她一個女人的男人八輩子也賺不回來的財富。這才是最重要的,最有價值的。

    女人,要麼要真情,要麼要物質,五千年男權文化的氛圍影響,使她們不稀罕男人的貞操。

    “海生,”唐小愛巧笑嫣然地向他走去,踏著雪白溫柔的地毯,頭上的水晶掛燈點綴的如夢似幻,極盡奢華與舒適的氛圍中,一個大美人娉娉婷婷地走來,很是賞心悅目。

    “江先生,那先生,這位是唐小姐。”

    徐海生微笑著攬住了唐小愛的纖腰,唐小愛整片裸背光亮平滑,沒有半分瑕疵,摸上去富有彈性的嬌嫩肌膚手感非常舒服。

    那件禮服剪裁的非常合體,性感優雅地頸子、高聳誘人的胸部、纖合度的腰肢。甚至直到腰間的開叉把美麗女體的妖嬈性感顯露無異,尤其是高檔絲綢包覆下的盈盈美臀,隆起充滿了原始野性的誘惑。

    “江先生,那先生,你們好。”唐小愛淺淺一笑,順手撫弄了一下柔順的長髮,烏黑筆直的秀髮從肩頭流泄而下,一枚鑲著閃亮細鑽地水藍色蝴蝶髮夾在她的發絲之間,閃耀著迷人地光輝。

    徐海生微微低頭。聽她悄聲耳語幾句,不禁微微一笑。在小愛的碩臀上輕拍一記,笑道:“沒問題。你明天就約人去看好了。我和江先生、那先生還有事談,你去陪陪我們尊貴地女賓。”

    “知道了,”唐小愛嫣然一笑,向江、那兩人嫣然一笑,轉過身又搖曳生姿地去了。

    三個男人不約而同地盯著她扭腰邁腿的性感動作,眼中露出欣賞和貪欲渾合的目光。

    徐海生看著她搖曳生姿的美臀,不由聯想她在床上象小狗似的風騷顛篩時的模樣,下體有些亢奮。他剛剛已經和這兩個比他的實力更加強大,而且擁有渾厚政治背景的大亨達成了一致意見,生意上的成功。讓他的性欲顯得特別強烈而易衝動。

    “徐先生對女人很有品味啊”,江先生扶了扶眼鏡,微笑道。

    徐海生帶著些矜持和得意,暢聲笑道:“哈哈,看雪思高士。因花戀美人,賞月吟詩曲,煮酒論英雄。咱們一杯在手,今夜不談女人,來來來。到小包廂去。咱們三個人再好好聊聊……”

    若男這一陣成了風雲人物,無論是上班還是回家。同事、鄰居,都要湊上來說幾句。以前,看了報上地小道消息,大家只在背後議論她,沒人當面說什麼。現在事情明瞭了,大家都不覺得這是什麼丟人事,反而覺得對她而言,這是一件非常光彩榮耀的事,自然少不了恭喜幾句、勸導一番。

    若男快要瘋了,她連晚上都不得安寧,同學、朋友的電話也是接二連三,恭喜者有之,一聽她吐口水鄙視者有之,若男越來越鬱悶:那個混蛋這麼欺負我,但是好象所有的人都覺得我占了莫大的便宜似地,這是什麼世界啊?

    秦老爺子最近的火氣也小了許多,一方面是受到輿論的影響,另一方面也是兒子、兒媳勸說的解果。秦父兩口子比老頭子開明的多,張勝雖說是商人,又結過婚,但是在這世道中,能如他一般舍萬貫家產誠心追窮女兒地男子並不多,這小小暇疵他們覺得完全可以忽視,因此一方面勸說老頭子,秦母還不時到女兒地閨房勸說一番。

    秦若男滿腹的心事無法和他們講,堅持久了,反被同事、朋友、家人責備她太執拗、太無情,秦若男是有苦難言,更讓她受不了地是秦若蘭的邀請。秦若蘭總是訴說對她的思念,請她去英國陪伴自己,言外之意秦若男怎能不明白?這一去就是肉包子打包,想再囫圇個兒回來,那就難了。

    親情攻勢最是難敵,漸漸的,若男開始動搖了一直堅持的想法。可是……,需要一個人來鼓勵、堅定他的想法的時候,張勝偏偏不見了蹤影,也不知是不是被她爺爺一頓揍給嚇破了膽,再也不敢登門了,秦若男又恨又氣。

    一個情字,磨人呐。

    一輪殘陽紅光滿地,“愛心幼稚園”放學了,家長們推著自行車在門口接孩子,也有開著小車來的。看得出,幼稚園的規模不小。

    張勝坐在夕陽下的車裏,陽光斜射進來,雖然玻璃貼著膜,還是有些晃眼,他眯著眼,任那殘陽照在有些落寞的臉上。

    幼稚園園長小璐站在門口,親切地同家長們打招呼,有時還會抱起可愛的小孩子,咯咯笑著讓她親親自己的臉。

    她紮著蓬鬆的馬尾辮,穿著一套休閒牛仔裝,整個人顯得青春而富有朝氣。春日的陽光淡淡地灑落她地發上。她的肩上,她的臉上的神情詳和而從容,一如這春日的陽光。歲月,仿佛在她臉上沒有留下一絲痕跡。她還是象個鄰家女孩一樣,清純、稚嫩。

    張勝坐在車裏,看著小璐的笑臉,臉上漸漸露出一絲溫暖的笑意。

    小璐的幼稚園辦的很成功,洛菲辦事就是讓人放心,她當初安排地一切滴水漏。讓小璐無從懷疑這從天而降的一筆“遺產”另有緣由。現在看到小璐真心地笑容和自信開朗的神情,張勝覺得一切苦心都沒有白費。這個從小過苦日子地苦孩子,應該已經走出了自己的陰影吧?

    尤其是看到她身旁站著一個看起來陽光帥氣的青年人。兩個人說笑著,非常的親密,張勝心裏酸酸的、暖暖的,就象大口地喝下一杯老酒,它在心裏流動的,便有另一種液體在眼睛裏流動……

    他抿著嘴唇笑了笑,發動車子,悄然駛了開去。他來過,看過,卻不想讓她知道。正如他為小璐安排的這家幼稚園。有時候,你為別人做了什麼,不需要讓對方知道,只要達成了你的心願就好。

    “小璐姐,我姐姐要生了。明兒我想請假回去一趟。”

    小璐開心地笑道:“好啊,要做舅舅了啊,恭喜恭喜。明天下午再走吧,上午我去買點東西,給你姐捎上。等你姐再回城裏打工的時候。把孩子也帶來,就住我地幼稚園好了。”

    “噯!謝謝你。小璐姐。”鄭璐的弟弟靦腆地笑笑。

    “嗯,從幼稚園建成起,你就沒有好好休息過,這次索性多休息幾天吧,把你手上的工作給同事交待一下,在家裏陪陪你姐,我先回辦公室了。”小璐說完,走進了屋裏。

    夕陽穿過窗戶,窗臺上有一盆月季,兩個花骨朵已欲開放。淡綠的葉子,普通的花盆,因那綠葉中綻放地兩抹鮮妍而顯得生動起來。

    小璐欣喜地看看鮮花,提起水壺又淋了幾滴清水,然後在辦公桌前坐下。桌上有一份報紙,報上登載著張勝的大幅照片,以及轟動全國的不愛江山愛美人的故事。

    “如果他這樣追求的目標是我,我會不會答應?”

    人地一生最寶貴地,是知道所求何物,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女人地心態隨著年齡的增長,閱歷的增加,是會漸漸改變的,花季少女要浪漫、青年女性要愛情、成熟女性要一個穩定、富裕的家,但是小璐卻始終不知道自己執著追求的到底是什麼?

    手指輕輕在張勝臉上撫過,許久許久,她才幽幽地歎了口氣,把那一頁報紙翻了過去,用女兒小雨笑顏逐開的照片壓在了上面:我們早已越走越遠,完全成為兩個世界的人了,這一生,怕也再沒有機會見上一面了吧?

    也許,所求何物,這輩子不一定必須得到,但求凡事盡心,一生坦然。如同千百年來朝拜路上的人一樣,漫漫之路,磕頭長跪,而最終仍不能成佛,但身體得到歷練,心靈得到淨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份純淨。成不成正果,已經不重要了。

    人生之苦,在於所求不得;但是,人生之幸,也在於所求不得。因為那樣,她會在執著與期待中,永遠抱著一線希望。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鍾情在電話裏說:“勝子,你交待給我的事都辦好了,北京和深圳的房產都出售出去了,全家人的護照也都辦好了,你要一起離開嗎?”

    張勝說:“不必,你帶他們先過去吧,等我處理好了這邊的事情,我就飛過去。”

    “好!”“情兒。”

    “嗯?”

    “謝謝你無怨無悔地跟著我。”

    “你呀,說這個幹嗎?要謝,我該先謝你,無怨無悔地接受我。”

    張勝輕輕笑了兩聲,然後說:“情兒,當初是山重水複,如今我被逼的反倒是柳暗花明了。我不要你這麼委曲地跟著我,給我三兩年時間,等一切按部就班,我要給你一個名份。”

    鍾情的聲音柔和下來:“勝子,只要你對我好,我就知足了,擺平這姐妹倆,已經很傷腦筋了吧?我還指望你多活幾年呢,可不想你為了我費盡心機。”

    張勝笑了:“萬事開頭難,走出第一步就容易了。以前是囿於國情,只好委屈了你,現在既然邁過了這道坎,我怎麼捨得再讓你受一分半分的委屈?無論如何,你和若男、若蘭,都是我一生的紅顏,我要讓你象她們一樣,堂堂正正地以張夫人的身份出現在人們的眼前。”

    “勝子,你有這心就夠了,真的不用為我……”

    張勝打斷道:“真的不用嗎?伊期蘭教規規定,對老婆必須一視同仁。給其中任何一個買了東西,另外的必須也要買一模一樣的給她們。到時候,我送她們東西,你看著就一點想法都沒有?”

    “嗯……”,鍾情忽然吃吃地笑起來,狡黠地道:“你可以偷偷買給我呀。”

    張勝大笑:“我這幾年,比別人一輩子還累呢,我可不想再管錢了,偷偷的買可辦不到,快說,要還是不要?”

    “你這人……真討厭!”鍾情又氣又羞。

    在張勝連哄帶逗之下,鍾情被他弄得沒有辦法,只好含羞帶臊地說出了心裏話:“你要真的辦得到……那當然好。可要是她們姐倆不答應,我……寧願這麼陪著你。”

    “好,那先親老公一個,算是嫁妝。”

    “討厭!”

    “快點,老公等著呢。”

    鍾情在他面前一向大方,這時聽他承喏要給自己一個夢寐以求的名分,心懷激蕩之下,竟然沒來由地羞了起來,她被張勝催促幾遍,才飛快地吻了一下,然後趕緊掛上了電話。

    張勝笑笑,驅車向刑警大隊駛去。若蘭說的對,既然命中註定要做個情種,何必拿捏作勢地扮什麼情聖,這三個女人,都是為他付出良多,此生此世不能辜負的人,那就坦坦蕩蕩地一生生活在一起好了。他現在唯有秦若男這座堡壘還沒有攻克,他要在搞垮徐海生、把這個敗類逼上絕路之前,把自己的嬌妻帶回家。

    和小璐恰恰相反,他覺得,人生一世如草木一秋,到頭來只是一場空,空手而來,空手歸去,曲終人散,人走茶涼,什麼都不過是過眼雲煙。但空的應該是結果,而不是過程。

    舉世皆醉,唯我獨醒;舉世皆濁,唯我獨清的人永遠只是少數幾個所謂聖賢。古往今來的墨客騷人常求明明白白度一生,然而醒又何哉?濁又何哉?人生之苦,在於所求不得,得到了,便不留遺憾,這個過程便也是果,終此一生豈不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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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rduck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8:39 | 顯示全部樓層
徐海生發動反擊了,同時行動的還有一些見有利可圖迅速入場斬一票的短線炒家,猛烈的攻勢在人氣尚未回暖,做多欲望還不夠旺盛的底部盤整局勢下,很快打退了張勝的囂張氣焰,張勝偃旗息鼓,開始退守。

    此時,有一些機構認為市場屢創新底,做空動能已經不足,再加上張勝首先入場發動行情,於是在權衡收益與風險的大小之後,這些機構也留了下來,同張勝一道像獵豹那樣潛伏著,等待著機會重來。

    徐海生沒有得意忘形,一時的勝負算不了什麼,很難說張勝發動這次行情,是不是僅僅抱著試盤的態度。在期貨市場上,你贏一萬次,只要輸一次狠的,也足以全軍覆沒了。不過,既然勝了,總是要慶祝一下的,他便約了幾位同好去夜總會開心放鬆。

    素素小巧玲瓏,眼睛最好看,狹長而嫵媚,跟她玩的時候,讓人捨不得離開她的眼神。小玉的皮膚最水靈,冰雪晶瑩,尤其穿著極薄的黑色絲襪時,那一對小腳丫特別的可愛,讓人很喜歡把玩。

    萌萌最會說話,一把天生的娃娃臉,小嘴甜甜的,你做生意賠了,看出你心情不好,她就會挽著你的胳膊柔聲相勸:“哥,別不開心,我們也老賠。”你要是賺了,她好象比你還開心,蹦蹦跳跳地取了酒杯來。一定要跟你喝個痛快,她不是千方百計的勸你喝酒,是非常高興地為你喝酒。

    小姐做到極致,也是一門藝術!以為長了一身好肉,就能哄得男人留連忘返的女人根本不入流。

    豆豆在唱笑紅塵,這女孩個子極高,聽說原來學藝術的,臉蛋很俏,只是總帶著種冷豔。有點讓人敬而遠之的樣子,不過小姐就是小姐。扮得再冰清玉潔,還是小姐。這不過是吸引男人的另一種手段罷了。徐海生呷著酒微笑著看她,見多了小愛那樣的甜妞兒,他今晚挺想受用一下這個冷美人的滋味。

    “紅塵多可笑,癡情最無聊,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了,心卻已無所擾,只想換得半世逍遙。醒時對人笑,夢中全忘掉,歎天黑得太早。來生難料,愛恨一筆勾銷。對酒當歌我只願開心到老……”

    徐海生微醺地飲了杯中酒,眯著眼看著朋友們和小姐們耳鬢廝磨、逢場作戲的模樣,忽然覺得正如歌中所言,心中有點膩味。

    歌唱完了,徐海生向豆豆勾了勾手指。女孩便坐到了他身邊。徐海生又指了指面前地幾案,豆豆便拿起上邊的香煙,點燃一根,吸了一口,再送到徐海生嘴上。

    徐海生吸了一口。從鼻子裏噴出一股煙霧。煙霧繚繞中,他臉上地笑也象戴了面具。落寞而無聊……

    一杯香馥濃郁的咖啡輕放在眼前。張勝端起來抿了一口,微燙、略苦地甘醇緩緩入喉,半顆砂糖的甜美在舌尖綻放,回湯的韻味還有幾分鮮牛奶的溫柔。

    洛菲秘密到了L省城,此刻,這對夫妻正坐在一家咖啡廳裏,空氣中輕輕飄蕩著貝多芬的《致愛麗絲》。很少有這首曲子配上歌詞演唱的,這裏播放的卻是配了歌詞的,一個柔和的男人聲音用英語輕聲演繹著這首優美憂傷的曲子。

    “菲菲,我們地第一步計畫已經成功了,以我對徐海生的瞭解,只要我們再適時地挑戰幾次,他會在這張網裏越陷越深,終至不能自拔。”

    “我喜歡你的自信,籌備了這麼久,我對你有信心。”洛菲嘴角洋溢著溫柔的笑。

    張勝微微向前俯了俯身子,輕聲說:“菲菲,此事一了,我想離開國內了。財產轉移的事,也要提上日程了。我和若男地事,炒得沸沸揚揚,這很好,你父親的事已經過去了七八年,連中央領導層都換了屆,沒有人一直盯著你的家族不放,我們再通過這種方式進行合理的資產轉移,相信……不會有什麼麻煩。”

    洛菲嘴角的笑容有點苦澀,她低下頭,輕輕攪拌著杯中地咖啡,輕輕地說:“謝謝你……”

    張勝搖搖頭:“不,我該謝謝你,謝謝你地父親。我能有今日,全是拜文先生所賜;我也要謝謝你,對我的幫助和支持。”

    兩人之間地氣氛有些莊重和生疏,張勝不喜歡這感覺,他笑了笑,打趣道:“你是一流學府畢業,擁有多種技能,工作能力突出,辦事認真負責,由你負責的事永遠沒有任何閃失,而且,無論什麼場合,你都能遊刃有餘,永遠保持一個淑女應有的儀態與氣質。呵呵,要不是你是周家大小姐,做我永遠的財務總監這個承喏,我一定會堅持。”

    洛菲也笑了,她的容色並非完美,可是氣質超佳,尤其眼神的靈動嫵媚,足以彌補一切不足。這一笑,豆蔻少女般的清麗搭配上成熟女性的嫵媚,構成一種特殊的誘人氣質。

    兩人是感情融洽的工作夥伴兼密友,成熟的男女互相的吸引是非常自然的事情,不光是男女之間微妙的情感,無論工作、生活態度方面都有著自然的共鳴,彼此單純的情誼便會產生一種令人微醺的曖昧,無論男女,沒有人不著迷於這種發酵的男女關係,更何況兩個人又有著名義上的夫妻關係,此時要說出分手的話,張勝也不免有些悵然若失。

    但是該說的,還是要說,該做地。還是要做。

    張勝也垂下眼睛,輕輕說出了正式協商離婚、分割財產的事。

    兩個人久久都沒有說話,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

    洛菲無意識地攪拌著咖啡,湊到嘴邊喝了一口,好苦,好苦……

    她吸了吸鼻子,站起來,露出一個輕鬆的笑臉:“明天一早,我會讓我的律師把離婚協議給你送去。我在這裏不方便。還是趕回深圳坐鎮吧。阿勝,祝你成功。順利抱得美人歸。”

    張勝也站起來,向她遞出自己的手:“我也祝你早日找到自己的另一半。”

    洛菲眨眼的淘氣動作流露出女性的嫵媚姿態:“好啊。到時請你做伴郎”。

    張勝握住她地纖纖素手輕輕一握,說:“結過婚的男人哪有姿格做伴郎?”

    洛菲朝他扮了一個可愛地表情,輕鬆調皮地說:“我不管,我要你做伴郎,你就是伴郎。他敢不答應,我休了他。”

    張勝笑了,洛菲也格格一笑,向他頷首示意,高跟鞋叩出清脆的低音,擺動修長地雙腿。飄然閃向門口。

    空氣中殘留著一抹余香,張勝心弦微動,他站在那兒,看著洛菲美麗的背影嫋嫋娜娜地消失在門口。

    洛菲臉上一直帶著淺笑,她上了車。用優雅的姿態對司機和保鏢輕輕說:“你們先出去一下,我要一個人靜一靜。”

    司機和保鏢退了出去,輕輕關上車門,洛菲的眼淚在車門關上的一刹,如斷了線的珠子。撲簌簌地落了下來……

    張勝坐在咖啡廳裏。對面的咖啡猶有餘溫,那深褐色的液體還在輕輕蕩漾著。

    《致愛麗絲》還在淺吟低唱。張勝不懂英語,但是洛菲聽得懂:

    “車開了,

    同行的沒有你。

    夜日裏,

    孤獨伴我同行。

    穿過這最熟悉的城市,

    穿過記憶到現實。

    曾幾何時寂寞時開始,

    夢醒了,該甘心放手了,

    卻為何看不到你地快樂?

    如果分手是種解脫,

    我願意為你唱這首歌曲,

    聽著,聽著,也許就會忘記了。”

    在人前,她永遠盡責地扮演著一個雍容優雅的淑女,而在人後,她只是一個同樣有著七情六欲的小女孩。洛菲哭了個暢快淋漓,才用紙巾拭去臉上的淚痕,示意司機和保鏢上車。

    車子開走了,音樂餘音嫋嫋……

    “凝固的記憶留給自己,帶不走地是你。

    落幕的感情若是天意,

    但至少還有過曾經,

    傷感的鋼琴最後一次,

    為你上演這支曲,

    感動的旋律,

    打動不了這最後的結局……”

    張勝答應妻子苛刻條件,捨棄億萬家產,準備和妻子協定離婚地消息見諸報端,一個愛美人不愛江山地現代愛情童話誕生了。

    66年前,愛德華八世向全國宣佈退位,他在遜位講話中說:“沒有我所愛的那個女人地幫助和支持,我感到我不可能承擔肩負的責任。”不愛江山愛美人的故事從此傳為佳話。

    66年後,張勝在報上公開說:“沒有我所愛的那個女人,就算給我全世界的財富,也沒有幸福可言。對洛菲,我只能說一聲抱歉,感情,不由自主。”

    事前,一些小報開出了民意測評,討論張勝會不會答應這個條件離婚,還是和妻子打一場曠日持久的離婚戰爭,想不到他為了儘快把愛人解脫出困局,竟然真的答應了這個條件。所有關注這件事的普通百姓都為他們開心,但是最不開心的,除了洛菲,就是地下賭場的莊家們,他們咬牙切齒地咒駡張勝,這一次張勝讓他們賠慘了張勝親自登門,來到了秦若男府上。

    他的保鏢很悲哀地發現。跟著這個大老闆,他們永遠沒有用武之地,因為他們老闆惹地人,全是得罪不起的。比如……老闆未來老婆的爺爺……

    老頭子見張勝還敢登門,氣得暴跳如雷,一根拐棍抽得張勝頭破血流,這還是看了報上張勝這些日子為若男所做的努力,否則,他真會一槍轟掉張勝的腦袋。

    張勝沒有蠢到當場提出娶姐妹倆。儘管那妹妹已經殘疾,在常人看來。這種買一送一的買賣他才不合算。在老頭子的心裏,不管他的孫女兒是健康還是殘疾。是美麗還是醜陋,那都是他心尖上的肉,如果聽了張勝如此荒唐地主意,他一定從此生活不能自理。事情得分輕重緩急,一步步的來,等到生米煮成熟飯,老爺子這裏才好過關,萬事開頭難。

    當然,他同時還有一張底牌,那就是秦老爺子地大哥。他已經找到了。巧得很,他加入的那個會所《蘭》,就是秦老爺子大哥地長孫所創辦。秦老爺子的大哥還活著,已經98歲了,半個世紀的恩恩怨怨已經成了昨日雲煙。獲悉幼弟登報尋找自己的消息,老頭子老淚縱橫,經過一段時間的考慮,在兒孫和張勝的勸說下,他已經意動。想認回自己的弟弟。讓他重歸宗門。

    張勝正在努力獲取這位老人的認可和喜歡,秦老爺子一生負疚最大的。就是他的大哥。只要獲得他地支持,將來秦司令這兒的阻力必可減至最低,這枚底牌現在當然不急著亮出來。

    “滾出去!我秦家的女孩兒,不會嫁你這種一身銅臭的浪蕩子!”

    “老爺子,我是真心愛若男的,我求你,讓她嫁給我!”

    “滾!你滾不滾?”秦司令劈頭蓋臉又是一通打,張勝站在那兒躲都不躲,頭上挨了幾棍子,又麻又脹,他舔了舔嘴角,鹹鹹地,已經有鮮血淌下來。

    秦若男在一旁,看得心尖兒一顫一顫的,她和妹妹已經通過幾次電話。若蘭嘴裏說著不幫張勝,又怎可能真的不幫?姐姐若是不能快樂,她又怎能安心留在張勝身邊?

    這些日子,獨自操持屬於自己的家,既勞累又充實,可偌大的城堡,現在卻只有她自己。和自己地姐姐一生一世不分開,這個主意似乎也不錯。若蘭已經漸漸接受了命運地安排,並且開始規勸起了姐姐。

    若男被妹妹勸得六神無主,報上關於張勝的報導天天不斷,他雖然一直都沒有登門,沒有再和她見面,可是他所做地一切,無不針對若男。若男也知道別人現在對她是一種什麼觀感,馮參謀長的大孫女和她是高中同學,她跑上門來和若男說起張勝時,滿眼都是星星,對若男羡慕的不得了。

    “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

    “男人越離婚越膽小,女人越離婚越膽大。”

    “離過婚的男人是塊寶。”

    她如此對若男說,女人浪漫起來,果然是沒心沒肺。

    就在這時,張勝突然登門了,眼見爺爺的拐棍一下下抽在他的頭上、肩上,若男感覺就象抽在她的心上,心裏一抽一抽的隱隱作痛。

    秦司令又是連續兩棍子敲下去,秦若男再也忍不住了,她急忙沖過去,張開雙手攔在張勝面前,噙著淚道:“爺爺,不要再打了。”

    秦司令的拐棍帶著風聲呼嘯而下,一見孫女擋在前面急忙收手,但還是來不及了,棍子抽在她肩上,雖說已收了幾分力,仍是疼得她一哆嗦。

    “小男,你這是做什麼?是誰害得你那麼傷心?是誰害得你在同事、鄰居面前抬不起頭來?你……居然還護著他?”

    秦司令氣得跳腳:“女大不中留,女大不中留啊!”

    張勝見秦若男替他擋在前邊,又驚又喜:“若男,你……你肯原諒我了,答應我了?”

    “你給我滾!”秦若男也說不出自己是什麼心理,見他被打著實不忍,比打在她身上還疼,可是聽到他說話,卻又氣不打一處來,她轉過身,使勁地往外推張勝,把他推出門去,砰地一聲把門關上,放聲大哭起來。

    張勝在門外聽見她哭聲,心中難過,抬手欲扣門,卻沒有勇氣再拍下去。

    郭胖子重重一拍他的肩膀,滿臉沉痛地勸道:“老弟,與人謀事,須知其習性,以引導之;明其目的,以勸導之;知其弱點,以威嚇之;察其優勢,以鉗制之。出其最不當意之際,不可存一蹴而就之想,惟徐而圖之,以待瓜熟蒂落。”

    張勝抹了一手血,咬牙切齒地道:“胖子,我不知道你小子現在長了多少問我,你再跟我之之之的,我讓你比我還難看!”

    郭胖子捏捏肥胖的下巴,立即改口說道:“哥們,咱先去醫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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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rduck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8:3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199章 情場如戰場


  「若男。」張勝走到秦若男身後,輕輕叫了一聲。

  「嗯?」秦若男先是朦朧地應了一聲,然後驚跳起來,猛地轉身看著張勝,一對眼睛瞪得溜圓。

  「看你,怎麼瘦成這樣,下巴尖尖的,臉上就剩下一對大眼睛了。」張勝故作輕鬆地笑。

  秦若男驚容未褪,已是滿臉敵意:「你怎麼來了?」

  張勝咳嗽一聲,摸摸鼻子說:「我……去看過若蘭了。」

  秦若男聞之動容,急道:「妹妹怎麼樣了?」

  「呃……」,張勝四下看了看,已經有路人好奇地看著這對在雨中聊天的青年男女了。他說:「上車再說好麼,這裡……不太方便。」

  秦若男不語。

  張勝乾笑一聲,說:「放心吧,我不會對你怎樣。」

  秦若蘭冷哼一聲,不理會他的濫笑話,自顧走過去,拉開車門坐到了後車座上。

  張勝也連忙跟過去,從另一側上了車,慇勤地說:「把上衣脫了吧,別著了涼,我打開暖風。」

  秦若男冷冷地道:「不用你獻慇勤,我妹妹怎麼樣了?」

  張勝歎了口氣,黯然道:「她……很不好……」

  秦若男神色一動,張了張嘴,卻沒再說話,只聽他說下去張勝塌下肩膀,說:「自從知道她留在國外的原因,我滿心歉疚,我不想抱憾一生,立即趕到艾奇特島去見她,但是她……不肯答應。」

  秦若男心裡滿不是滋味。可是她無法狠心不去感考慮妹妹的感受,做姐姐的怎忍心再剝奪她唯一可能得到的幸福?

  她咬了咬嘴唇,冷冷道:「所以,你就回來了?」

  張勝苦著臉道:「當然沒有。我天天去求她,卻被她趕出來,不許我登島,我開著船在海上天天用高音喇叭喊話,結果……她拿著獵槍到海邊趕我。」

  秦若男冷冷地瞟他一眼,哼道:「你不是一向很有辦法,就不能哄她回心轉意?」

  張勝歎道:「本來可以的,可是和我曾經有過一段情地是她的姐姐。她怎麼做得到無視?」

  秦若男一字字道:「請不要提我們,我們已經結束了!」

  張勝直視著她,說:「是否結束。不是說出來的。也許,我不該去見她,就讓她活在回憶之中,一點點蒼老了她的容顏。我去見她,解開了彼此之間地誤會,但是由於你的存在,她又不肯接受我,這種折磨……如在煉獄……」

  秦若男身子發起抖來,紅著眼睛問道:「你什麼意思,你還怪我?難道是我的錯?」

  張勝搖搖頭:「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秦若男心中大慟。嘶聲道:「如果不是你,她怎麼會這樣……」。

  張勝忙道:「後來,我把她誑出了艾奇特島,當面向她求婚,用盡了辦法。使盡了心機,可是……她要我答應她一個條件,才肯接受。」

  秦若男心中一緊,急忙問道:「你答應了?」

  「我答應了。」

  秦若男心中一鬆,同時一股巨大的失落感也襲上了她的心頭。她神情輕鬆了。眼中卻沒了神彩,只是低聲道:「那不是很好?」

  「問題是。這個條件和你有關係,你也得答應了才成。」

  秦若男詫然道:「我?和我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張勝低聲說著,輕輕湊近她:「若蘭說,要你嫁給我,她才肯跟著我。」

  「什麼?」秦若男一聲大叫,兩隻眼睛瞪大起來:「你胡說,太荒唐了,我妹妹……她……怎麼可能這樣說?」

  「為什麼不能?咱們國內新聞上也有過帶夫嫁夫、帶妻娶妻的事情,我們這種情形,除了這個辦法還有更好的主意麼?」

  「放屁!那怎麼相同?那是妻子或丈夫已經不能履行做配偶的責任,一方又不忍捨棄對方不管,才迫不得已……,和你有哪點相同?」「有什麼不同?若蘭已經癱瘓了,她無法向丈夫履行妻子地義務,她需要的只是感情上的慰藉,只有我們在一起,她才不會覺得對你愧疚。」

  張勝說到這兒,一把抓住若男冰涼地小手,誠懇地說:「若男,不要撒謊說你已忘掉我,答應我,我們三個永不分開,我們兩個一起照顧她……」

  秦若男看著他,一對漂亮的眸子慢慢瞇了起來,很危險地看著他:「你來見我,就是為了這個?」

  「是!」

  寥峭小雨中,一台標緻轎車急劇地顛簸起來,尤其是裡面還傳出一陣陣男男女女的叫聲和若有若無的喘息聲,很容易讓路人想像到比較淫邪的方面。

  雖然正下著雨,街上行人比較少,還是很快地聚集了一群看客,遠遠地站著,對著車子指指點點。

  街對面是一條胡同口停著一輛車,兩個穿風衣戴禮帽的男人像特務似的站在迷離小雨中,縮著脖子。

  「我說,咱們要不要過去?」

  「還是不要了吧?張先生不是說過他不會有生命危險嗎?」

  那保鏢把煙頭彈出去,說:「話是這樣講,不過女人發起脾氣來是不可理喻的。」

  另一個歎道:「說的也是,其實憑張先生的人才、權勢,什麼樣地美女搞不到,何必被她如此欺負?」頭一個保鏢把風衣領子豎了起來,說:「有錢人都有點怪癖,說不定張先生就好這一口。咱們怎麼理解得了,貓王坐私人飛機從田納西州飛到科羅拉多州,然後馬上再飛回來。就為了買個普普通通的三明治,說給你聽,你信嗎?

  我原來侍候那個老闆,錢多的不知多少年輕貌美的女人願意爬上他的床。讓他三百多斤地體重給活活壓死,可他呢,就喜歡拿個紅外望外鏡蹲在酒吧最昏暗地角落裡偷窺,為了不被人趕走,他點一萬二一瓶的XO,頂多就喝一杯,有錢人的腦子跟咱們不一樣……」

  兩個保鏢正聊著天,對面的標緻轎車突然停止了顛簸。一個冷俏地女郎從裡邊鑽了出來,秀髮凌亂,臉龐潮紅。她整了整夾克衣領。便怒氣沖沖、旁若無人地離開了。

  兩個保鏢互相看看,正猶豫要不要過去看看自己的飯碗破沒破,那虛掩的車門又被推開了,一個兩眼烏青地男人從裡邊爬了出來,垂著一隻手,另一隻手捂著頭,淒慘地叫:「送我去醫院……」

  公安醫院高等病房的病床上,張勝脖子套著脖套,腰椎做著牽引,稍一移動就痛得呲牙咧嘴。

  若男的這一頓痛揍。本在他的意料之中,如果這一頓揍能抹去若男心中的傷痛,那也算值得了。可是……有那麼容易麼?

  此時,他正呲牙咧嘴地乜著眼睛看放在旁邊地手提電腦。

  視頻畫面上,洛菲歪歪腦袋。問道:「你怎麼不開視頻?」

  張勝乾笑道:「好像攝像頭壞了,我還沒來得及修理。」

  「哦……」,洛菲恍然大悟地點頭,聰明地不再追問了。

  「韋恩和安德魯拿出了行動方案?」

  洛菲甜甜一笑:「是的,我現在把他們的方案傳過去。你一邊看。我一邊講給你聽。」

  「好。」

  張勝吃力地看著電腦屏幕上地計劃書,一邊聽著洛菲的解說。

  聽完她的陳述。張勝想了想,說:「這個計劃會不會太大?期貨市場已經連續三年處於低潮,我們在這時做多,而且是大舉建倉,已經風險而大了。把我們對徐海生的致命一擊放在大豆上,更是險之又險。做多這個品種的機構,可都接連走了華容道啊。」

  洛菲調皮地笑:「怕啦?他們可是你請回來的高人,你也知道,他們原來跟著索羅斯做事嘛,以前的狙擊對象都是誰呀?在歐洲,他們攻擊英國國家銀行,意大利國家銀行;在美洲,造成墨西哥金融危機;在亞洲,整個東南亞國家有貨幣體系和股市為之崩潰。他們大手大腳慣了,你早該有思想準備的。」

  張勝苦笑一聲說:「可是……我們的資金實力較之量子基金相去甚遠,大豆已不算是小品種了,韋恩和安德魯推翻原定計劃,風險實在大了些,有充足的理由麼?」

  洛菲聳聳肩,說:「事實上,他們不打算放棄原來地計劃,只是在主攻方向上,放在了這一個品種上。」

  洛菲道:「首先,是國際大環境的支持。韋恩先生說,根據他搜集來的資料,由於天氣影響,今年美國乃至整個南美大豆預計將大幅度減產,而它們正是整個世界大豆供應的主要產區;

  其次,是國內環境支持,我國工業對大豆的需求持續增長,而持續低迷地大豆收購價格嚴重影響了產區農民的種植熱情,國家想提高農民的種植積極性,客觀上也需要改變期貨市場上大豆低迷不振的局面。

  第三,是戰略戰術的需要,你不敢想在這麼容易自置死地地地方伏擊他,徐海生更想不到你敢冒這種風險。」

  張勝注意地聽著,又問:「以前每次空頭大敗多頭,都是利用現貨供應價格地支持,韋恩和安德魯先生怎麼保證現貨不會拖期貨的後腿?」

  洛菲一字字地說:「接下現貨!」張勝倒抽一口冷氣:「那要接下多少貨?」

  「不用太多,100萬噸,應該差不多了。」

  張勝匆匆一盤算,脫口道:「那就是說,我們僅在現貨市場上,就得投入30多個億?」

  洛菲優雅地點頭。微笑。

  張勝沒好氣地道:「喂,你太沉得住氣了吧,這可都是你的錢!」

  洛菲扮個鬼臉,笑道:「有什麼關係?利潤總與風險相伴的。如果贏了,我們的財產至少要翻兩倍,更重要的是,中國期貨市場將在幾年內完全進入寡頭市場,再無人有資格同我們過招。」

  「洛菲,我們很有錢,但我們還攪不起這麼大的一場腥風血雨。」

  洛菲淺淺一笑,輕聲說:「阿勝。這一場戰鬥,不止是我們的戰鬥,只要有利潤。就會有為了利潤不怕生死的人闖進來。我們賭整個市場的大趨勢,就必然有相同意見、相左意見的機構不斷加入雙方陣營,我們也會主動邀請志同道合地機構加入,參予這場戰爭的不只是我們,黑白兩道、滿天神佛都將因為我們這個導火線雲集於此。」

  張勝的目光敏銳地一閃,只是他沒有開視頻,對面的洛菲看不到。從洛菲的話裡,他已聽出了什麼,他意識到文哥一定還留了一手,他一定還有什麼東西沒有交給自己。而這件東西,就是洛菲自信的來源。

  他沉默了許久,靜靜思考這件事的可行性。對面的洛菲並不打擾他,她就那麼好整以暇地坐在那兒,溫柔地注視著畫面。好像看得到張勝似地。

  許久許久,張勝問道:「韋恩和安德魯的方案,你和我們的智囊團研究過了麼?具體地行動方案是什麼?」

  洛菲回答說:「韋恩先生說,他很抱歉,沒有具體的行動方案。我們能制定的。僅僅是戰略。是保證戰略的正確與否。而戰術,是必須要任意發揮的。戰略要尋求必然性。戰術則必須尋求偶然性,隨時根據實際戰場錯綜複雜的情形來制定應對方案。」

  張勝想了想,雖覺這計劃太過大膽,終是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他歎了口氣說:「既然如此,那麼……就按你們制定的方案辦吧。」

  「不!」洛菲伸出食指,按了按屏幕,就像按在他的鼻子上:「我們只是把我們的想法和意見告訴你,你才是統帥,你來決定:戰、還是不戰。」

  張勝苦笑道:「投入你全部身家地一場戰爭,這擔子太重了……」

  洛菲俏皮地笑:「所以,你來擔啊,賠光了我就要你負責……」早上,徐海生在自己的花園別墅草地上打了一陣太極拳,神清氣爽地走進客廳,明媚的陽光透窗而入,室內一片明朗。莊航和鄭重已經等在那兒,一見他進來,兩人從椅上站了起來,微笑頷首:「徐先生。」

  「坐,坐」,徐海生客氣地笑。眼前兩個人,都是他手下的大將,都曾是期貨市場上的傳奇。莊航曾在期貨銅炒作過程中獲得驚人地收益,資金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他當初投入80萬元,一年的功夫就達到了驚人的近2000萬元。

  鄭重更加了得,他是浙江人,曾以9萬元資金進入期市,不到一年就炒到了5000萬,這種情形在國際上也是十分罕見的。不過他們兩個的炒作風格十分相似,都是不斷加倉,每筆投資成功,立即把收益追加進去,收益雖然驚人,但是缺乏足夠地風險意識,倒金字塔加倉地結果是他們用一年時間成為期市之神,然後又在一夜之間一無所有。

  徐海生招募人才,並不以成敗論英雄,他認為一個人能獲得如此驚人的成功,就一定有他的成功之處,至少他斂財的速度雖如此驚人,也做不到以9萬元資金一年滾動運作變成5000萬的可能。在這兩個風雲人物窮困潦倒的時候,徐海生把他們招聘到了自己門下,成為他的重要幕僚。

  「我們的準備的怎麼樣了啊,兩位,我剛來到深圳,要打響知足度,吸引深圳的成功人士加入我的徐氏基金,這第一仗可是相當重要啊。」

  莊航笑道:「徐先生。我們試探性的和對方交過手,不出徐先生所料,張勝這個人外強中乾,資金實力有限地很。他是沒有實力同我們正面抗衡的。不過資本市場博的是智慧,以小勝大的事情並非沒有,我們並不敢大意。根據我們瞭解地情報,張勝的投資方向主要在一些操縱起來進退比較靈活的小品種上,我們想抓住他並不容易,一旦被他發覺我們在下手,他隨時可以抽身而走。」

  徐海生一揮手,輕蔑地道:「那就想辦法不讓他走。我們的資金量太大。一味投資在小品種上,未免有點尾大不掉。抽一部分資金與他在小品種期貨上糾纏,主要資金還是要投注在大豆、小麥等期貨品種上。同一板塊是有聯動作用的。大趨勢若能為我所控制,他還能掀起什麼風浪?」

  鄭重笑道:「徐先生說的是,這樣可以降低他的警覺性,而且這小子太愛走偏鋒,大勢纏綿於熊市已有數年之久,如同一個纏綿病榻的垂垂老朽,至今許多品種還在底部折騰,屢創新低,人氣盡失,他偏要做多。順勢而為才是王道。他逆天而行,必遭天譴!」

  徐海生聽地渾身舒泰,仰天大笑起來。

  逆天而行,必遭天譴。這句話他喜歡聽,他一直覺得。在張勝面前,他就是天,天威難測,天意不可違!

  僕人給他和兩位來客端上了早餐,徐海生笑容滿面地讓客人享用。自己卻先拿起了報紙。他習慣先看娛樂小報。從那些八卦新聞中瞭解一些名人動向,然後再看正經的經濟類報紙。研究市場動向。

  翻開報紙,看到報上報道他昨日在酒店宴請深圳商界名流,豪客如雲的事情,他微微一笑,再翻開另一版,赫然看到「大富豪東北泡女反被毆,野蠻女警再顯神威」地大標題。

  往下細看,寫的卻是張勝抵達東北,追求那位曾在澳門神龍一現的女刑警的事,那天雨中發生的事,這位記者如同目睹,寫的栩栩如生,細節十分生動。徐海生不禁啞然失笑:「這個不成器的小子,女人在他眼裡,永遠比事業重要,這樣的蠢才,如何能成大事?」

  他把報紙往桌上一拍,胃口大開地享用起豐盛的早餐來……

  秦若男休假在家,這種鋪天蓋地的娛樂小報消息她根本就不知道。

  難得睡了個懶覺,等到日上三竿,她才懶洋洋地起床,梳洗打扮,慢騰騰地走出房間。

  秦老爺子穿著跨欄背心,正在自家院子裡侍弄著菜地花圃,看到孫女兒出來,他呵呵笑道:「小男起來啦,來來來,快來看看,你拿回來地玫瑰花種子已經發芽了。」

  「什麼?」秦若男一呆,慢慢的走過去。

  秦老爺子拄著鐵鍬,得意洋洋地獻寶:「你爺爺這手藝可不是蓋的,這種子愣是讓我侍弄發芽了。嘿嘿,你說這花是七種顏色?嘖嘖嘖,我還頭一回聽說玫瑰還有不是紅色的,等它們開了花,咱這院子多漂亮,到時我把李軍長、劉副司令他們全叫來,讓他們開開眼。」

  秦若男聽著爺爺的話,看著肥沃土壤上冒出的嫩綠新芽,心中突然冒起一股邪火,她衝過去,奪過爺爺手中地鐵鍬,使勁剷起了地上的花苗。

  「你……這孩子,這是作啥?」秦老爺子茫然問罷,看著瘋狂鏟著花苗的孫子,突然若有所悟,他無奈地歎息一聲,站在一邊不吭氣了。

  秦若男幾乎把那地翻了一遍,才氣喘吁吁地把鐵鍬放到一邊,對爺爺說:「爺爺,種點地瓜土豆大蔥啥的吧,比種這個強,」說完頭也不回地回了屋。秦若男飯也沒胃口吃,躲回自己房間,捧著一袋零食,懶洋洋地偎在被垛上看電視,電視台換了一圈,忽然看到南方某電視台的新聞節目提到了張勝,秦若男已經把台調了過去,趕緊又按了回來。

  電視新聞上,張勝地夫人周洛菲自駕銀灰色賓利車出席一個慈善酒會,談吐儀態雍容大度。旁白正在介紹著這對年輕富豪夫婦地一些花邊新聞。

  秦若男跪坐在床上。看看周洛菲雍容華貴的模樣,再扭頭看看衣妝鏡裡自己一件格子襯衫、一件發白地牛仔褲,清湯掛水鄰家小妹地扮相,不禁輕輕歎了口氣。論起這種大家風度,她真是怎麼比都比不了。

  電視新聞裡周洛菲的形象沒幾秒鐘便消失了,秦若男卻更沒了胃口,她把小食品丟在一邊,趴在床上,雙手托著下巴看著電視裡令人反胃的廣告,幽幽若思。

  說起來,張勝肯為她拋棄數十億美元的財產和成為中國頂尖富豪地機會。單是這一點,怕是世上許多未成親的、成了親的夫妻中做丈夫的也做不到的。別的不說,報紙上報道過多少起貧賤夫妻百般恩愛。一朝中了彩票,只擁有了五百萬便立即吵著離婚分手的男人?不曾有過這暴富的機會時,誰又知道他的心呢?張勝,起碼經過了這試金石的考驗。秦若男並沒有痛恨張勝如何無恥,如果他是純粹抱著享盡齊人之福的目的,天下肯嫁他的美女不知有多少,保證個個年輕貌美,既知情識趣又會哄男人開心,他何必委曲求全地來東北找自己,又何必娶一個半癱的殘疾女人?可是……這種事終是荒唐……。妹妹是因為我才答應這種事的嗎?

  秦若男坐起來,咬著嘴唇癡想半晌,遲疑著拿起電話想打給妹妹,電話號碼撥了一半,又頹然放下。在床頭坐了片刻,她再次拿起電話,電話號碼撥通的剎那,她再次飛快地摞下了電話。面對凶狠歹徒的槍口時她夷然不懼,可是一個電話她卻無論如何也拿不出足夠的勇氣打出去。

  她拿起外套。正想出去散散心。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秦若男拿起電話。只聽了一句便失聲叫道:「若蘭?!」

  秦老爺子蹲在地裡,清理著秦若男一通發洩弄得狼藉不堪的花圃,隔壁的李軍長突然大步流星地走進了他家的院子:「老秦,秦司令,快來快來,你快點過來。」

  「啥事啊雞毛子喊叫地?」秦老爺子因為孫女的原因心情不太好。

  老李神色詭秘,連聲道:「快點快點,你看看這報上寫的事兒,是不是你家小男啊?」

  「我家小男咋啦?」秦老爺子拍拍手上的泥巴,趕緊走了過去。

  「這個小王八羔子!」秦老爺子看完新聞大罵一聲轉身就走,李軍長急忙拉住他問道:「老秦,你幹啥去?」

  「我去拿槍,我崩了他個混帳東西!」

  退了休武器當然要上繳,不過將級軍官家裡私藏幾把愛槍那是很平常的事,老李一見他暴跳如雷地樣子知道自己多嘴惹了禍,趕緊一把扯住他,兩個人連拉帶拽的正在糾纏,原軍區參謀長老馮領著騎小車的孫女路過,聽老李匆匆說了兩句,急忙也衝上來,兩個老傢伙架起老秦,把他硬生生地拖走了。

  張勝終於下定決心,給洛菲打電話同意了韋恩和安德魯的操作計劃,命令迅速傳達下去,一張大網鋪開了……

  場內紅馬甲,在人們眼中曾經是一群神秘的人,如今他們的地位卻已是無可奈何花落去,一落千丈。

  自從97年上交所推出無形席位以來,越來越多地股民通過電腦方式進行交易。大機構更是如此,坐在自己的公司裡,手裡一動,便可輕鬆操縱行情,誰還會到場內委託?已經越來越少有人注意到他們的作用了。

  這些代表各個席位所屬公司下單的紅馬甲工作量驟減,偌大的交易廳,1500多個紅馬甲的位子,每天只有不到1000人在場內就坐。

  他們大多只是悠閒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再見不到當年緊張熱烈的工作氣氛。這裡目前還留下的,大多是些已失去了拚搏鬥志的中年人,年輕人不多,女紅馬甲更少。曾經,場內女紅馬甲是這裡一道靚麗的風景線。他們大多年輕貌美,又有氣質,隨著紅馬甲生意日漸蕭條,工資待遇陡降。但凡有些姿色的女紅馬甲大多另尋出路了。

  但是今天各個證券公司地紅馬甲們似乎忙碌了許多,大家在一起工作,彼此之間互行方便,通風報信大家發財的事當然並不新鮮,為了做得隱秘,同時也更方便,他們之間約定俗成的形成了一些互通暗號的規矩。

  交易所內是不准吸煙地,但是可以喝飲料。各家公司的紅馬甲們約定的暗號就利用了飲料:喝統一冰紅茶,就是看漲、多頭;喝康師傅冰綠茶,就是看跌。空頭;如果是喝咖啡,那就是沒行情,盤整。

  這一天,所有席位的紅馬甲,人手一瓶統一冰紅茶!

  張勝動手了,由他的首席助手制定的這項計劃第一招就是借東風。

  戰爭,有時要示敵以弱,有時要示敵以強,運用之妙,存乎這一次。張勝一動手就示敵以強,要的就是一鳴驚人的效果。

  他擁有一間最先進地電腦操控室,英倫小島上那個國際上不予承認的巴茨王國的領土上,他還有聯繫到全球網絡地速度最快的指揮網絡,但是這一次。他卻利用了最原始的交易方式,安排他分佈在全國各大證券公司的人手工下單,通過早已被人冷落的場內證券交易席位進行交易。

  之所以利用紅馬甲,目標就是他們背後代表的各家交易公司,這些公司連著許多機構和大戶。如此統一的行動。不會不引起他們的注意。利用紅馬甲之間的潛規則。更是能在所有交易機構間傳遞同一個信息:有人大舉做多。從而引起跟風和聯動。這一招,叫借東風。

  死氣沉沉的期貨市場果然被驚動了。這一天收市,所有地機構都聞風而動,到處打聽消息,各種自己杜撰的離奇謠言和張勝的人有意散佈的消息滿天飛,許多人認為,一次重大行情可能即將啟動,開始紛紛研判起大勢和投資品種。

  當然,第一流的期貨分析家們是不會輕易出手地,以追風之羽的筆名發表分析文章的期評家余安花了半晚上功夫先好一篇進可攻、退可守,類似桃源三結義,孤獨一枝的算命文章提供給報社。然後又點燈熬油徹夜不眠,寫好兩篇分析文章,一篇堅決看多,一篇堅決看空,當然,其中許多伏筆在他剛剛投給報社的分析文章中都有隱晦地提示。

  他把兩篇分析稿件分別揣在左右上衣口袋裡,準備見機行事,再決定發表哪一篇,這才揉揉發紅地眼睛,上床休息片刻。這世上,做什麼生意都不容易,像他這種專以忽悠可憐小散謀生的所謂磚家學者,自然也不例外。

  徐海生地智囊團也是徹夜不眠,緊急分析所有數據,一早給老總拿出了分析報告。他們認為,此前對張勝的實力估計有所保留。同時,對於徐氏投資的悄然建倉,對方顯然已經有所察覺,對方昨天突然啟動行情,明顯是要搶先下手,但是分析結果,對方的實力雖超過他們的預計,總資金量仍無法與他們相比,大可一戰。

  徐海生緊急調度一切能夠調運的資源,開始部署反擊。有人建議他趁張勝立足未穩,立即發動反撲,徐海生只是冷冷一笑:「我們是做空的,有人做多,我們才有得賺。半渡而擊雖然穩勝,可是他的另一半實力就會逃掉,依照這個戰場的遊戲規則,我們是沒有辦法窮追猛打的。放他進來!」

  徐海生所圖甚大,這一來正合張勝之意,連續兩天,他投入重兵做多,市場氣氛活躍,人氣開始恢復,部分嗅覺靈敏的冒險家開始試探性進場,大機構也開始意動。

  張勝滿意地看著事態的發展,只要有人進場做多,就不會輕易出局或反水,這是由人的慣性思維決定的。他對這一戰很有信心,早在他逃離東北、亡命天涯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部署對付徐海生,而且他的真正實力對方根本沒有摸清,徐海生就算是神,也有一跤失足,摔落凡塵的時候。

  戰場上,他有十足的信心,情場呢?

  情場如戰場,張勝要挽回美人心,第一招同樣是大造聲勢。

  首先,他要把人們對秦若男的鄙夷和不屑,變成羨慕和佩服。能控制輿論機器,要做到這一點,就一點不難。

  報上開始連篇累牘地披露報道深圳富豪張勝新婚不久,便另結新歡,瘋狂愛上一位女警的故事。

  隨即,開始有人採訪他的夫人,有關張夫人周洛菲憤怒至極,與丈夫發生摩擦,雙方糾紛不斷的消息開始見諸報端。隨後各種娛樂報刊開始對雙方進行深度挖掘,並重金徵集知情者的秘聞消息,開啟了中國人肉搜索之先河,很快就根據知情者提供的消息,發表了一篇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

  故事把三角戀的三位主角的過往歷史全部發掘了出來,大意便是張勝原是東北股壇的一個高手,當時便與這位女警兩情相悅,彼此愛戀。後來,他在一次期貨交易中敗北,遠走深圳。在深圳,他東山再起,這個過程中,周洛菲一直是他的得力助手,對他助益很大。

  有錢能使鬼推磨,何況記者乎?在重金酬勞之下,他們編出了一個很合理的誤會,使這對有情人因誤解而分手,張勝衝動之下,和自己事業上最得力的女助手成了親,但是不久他便發現真相,想追回自己的真愛。

  一個濫俗的都市愛情故事,在瓊式風格語言的描繪下,寫得催人淚下。文字,可以讓黑成白,讓白成黑,原來愛情的美好、因為誤會分手產生的遺憾,一旦催眠了人的感情,就很容易影響人們的感觀。第三者不再是第三者,人們對這位女警開始漸漸產生同情。

  隨即,張勝再度拋出一顆重磅炸彈,這一下對愛情故事不感興趣的人也開始注意起了這一事件的發展。

  報上批露說,張夫人周洛菲是天主教徒,堅決不同意丈夫協議離婚,在試圖挽回丈夫感情未果的情況下,她憤然提出如果要她同意離婚,張勝須把全部財產的90%割讓給她的苛刻條件,以此來要挾丈夫不許離婚。

  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是所有人的通病,在這種情形下,輿論開始向張勝和秦若男這對苦命戀人傾斜,人們開始感興趣的是:張勝做不做得到象溫莎公爵一樣,捨江山而就美人?

  如果他做得到,毫無疑問將獲得所有男人的欽佩,而秦若男這個可以讓她的男人為她捨棄億萬家產的女人,也將獲得所有嚮往浪漫愛情女孩的羨慕,兩個人的形象將徹底顛覆,那將成為一段浪漫的現代愛情佳話。

  張勝為了挽回若男,用盡心思,終於扭轉頹勢,現在已沒有人譴責他對婚姻的背叛,人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他是要億萬財富還是要心愛女友,他的取捨,無異將左右人們對他和若男的感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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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rduck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8:3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198章 策劃


  張勝回國了,他沒有帶若蘭回來,他得考慮若蘭的感受。儘管若蘭已經同意他追求若男,而且若蘭和姐姐的感情一向很好,可是這心理的適應過程總不會那麼快,如果帶著妹妹去追姐姐,那未免有點太混蛋。

  他也不怕若蘭一個人在外面會寂寞無聊,他在英國買下的尼古拉斯城堡剛剛買到手,許多原來關閉的區域還沒有重新維修開放,招聘來的許多工作人員還不能進入自己的角色,這一切當然需要一個細心的女主人去打理。相信若蘭對她今後的新家、對這座屬於童話世界的美麗古堡一定會盡心盡力,在這過程中,她也會對這城堡、對他們的家有了感情。

  張勝沒有帶著若蘭回國,卻同美國方面聯繫,由他在美國的賭界朋友幫忙,物色了兩個期貨權證操作方面的高手,雙方約同在深圳機場匯合。

  張勝重金物色的這兩個人是原索羅斯旗下的量子基金的操盤手,他們最擅長以強大的財力和凶狠的操作手法,對相對弱勢的對手做毀滅性的打擊。索羅斯在香港敗北以後,接連出現操作失誤,損失達50億美元,被迫在2000年結束了量子基金這一世界著名的對沖基金,手下不少幹才流失,張勝禮聘的安德魯和韋恩就是其中的佼佼者。洛菲赴機場迎接丈夫,然後一同趕回了園山別墅。在羅先生家地下室的電腦操控間裡,張勝向周氏家族的親信以及新招募來的兩個高手面授機宜,開始策劃對咄咄逼人的徐海生展開全面反擊地計劃。

  洛菲流利地用英語向兩位美籍智囊傳達張勝的意思:「安德魯先生、韋恩先生,我丈夫說。中國國情與美國不同,所以有些注意事項你們必須要注意。」

  她說到這兒微微一笑,自己補充了一句:「當然,我們無法讓你們在這麼短的時候內完全瞭解這個東方國度的人行為處事的方法和資本市場的全部特徵,我丈夫所說的只是一些主要事項,在制定具體計劃時,我,將代表我的丈夫參予其中,會和你們做進一步的探討。」

  兩個四十上下、神態沉穩的美國人微微欠了欠身,微笑著向夫人頷首示意。

  洛菲繼續翻譯張勝地話:「這次狙擊行動地主要計劃。將由你們兩位先生負責設計。你們是專業人士。我不敢妄加指教,我要提醒你們的是,你們挑選的博奕品種,必須是小品種。也就是產量、存量都相對較小,對國計民生的影響不是很大的品種,因為只有這樣,它的價格高一些或低一些,都不至於引起中央政府的重視。否則……我們的對手可能突然會增加一個我們根本不可能戰勝地幫手----政府。」

  韋恩先生眨了眨藍眼睛,笑道:「夫人,我想我明白張先生的意思了。張先生的建議與我們不謀而合,在答應張先生的聘請之前,我們調閱了大量中國資本市場的資料,我和安德魯也認為,應該從小品種著手,它的現貨存量小。對期貨的價格影響力也差一些,我們將很容易控制倉單,容易形成逼空行情,同時可以暫時操縱現貨價格而影響期貨價格。」

  洛菲嫣然笑道:「很高興能和你們達成共識。」

  她微微側身同張勝低聲交談幾句,然後對韋恩和安德魯說:「好吧。我們現在看看可供操作的幾個品種期貨地走勢圖,首先共同確定一點:做多,還是做空。分析趨勢、確定戰略目標之後的具體戰術,就要看兩位先生大展身手了。」

  房間裡的人都輕鬆地笑了起來,洛菲示意了一下。房間的燈光稍稍暗了一些。電子屏幕上出現幾幅期貨走勢圖,周洛菲用清晰悅耳的聲音向他們解說著:「到目前為止。各個期貨市場地主要趨勢仍處於熊市。Z交所的天然膠、H交所的紅小豆和S交所的膠合板,以及DL交易所的大豆莫不如此。

  這幾個品種最短地也已經在底部震盪整理了一年之久,還在不斷創下新低,去年底,DL大豆創下了1700元/噸地新低,年後雖有回升,不過市場觀望氣氛仍舊比較濃。這裡請容許我插一句,自從三年前大豆期貨市場成了我國黑龍江大豆產區的現貨批發市場之後,多頭就一直沒有取得過優勢……,下面我們再來說說Z小麥和L銅……」

  張勝坐在一側,靜靜地吸著煙,注視著侃侃而談地洛菲,臉上流露出隱隱的笑意。洛菲不經意間表現出來的氣度和神彩非常令人著迷,她優雅的談吐、和自信的神情,能很快地感染別人。張勝彷彿已看到她坐在周氏家族掌舵人的寶座上,指點江山、從容大度的氣派。

  操持周氏家族的財產這麼久,每一筆錢都是他絞盡腦汁從國外不同渠道一點一滴的匯進來的,他不希望做無用功,能把它交給一個可信賴的人,那不止是對文哥負責,也不枉他一番心血。

  洛菲不再是那個跟在他身邊端茶奉水、調皮搗蛋的小丫頭了,她削瘦稚嫩的肩膀,一定能挑起這個擔子,甚至……比他做得更好!

  洛菲解說著,妙目一轉,忽然看到張勝坐在旁邊正望著她微笑,不禁臉上一熱,向他羞澀地回了個笑容。張勝輕輕呼了口氣:「這小丫頭,真的有種成熟女性的韻味了。」

  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生活了幾年的黃毛丫頭,忽然長成了一個嫵媚端莊的大家閨秀,雖非自己之功,張勝心裡還是由衷的升起一種滿足和自豪感。他伸出手去,輕輕拍了拍洛菲的小手,鼓勵地點了點頭。

  「菲菲,徐海生手下有一群智囊,我們的人就算有幾個這一行當的高手。我感覺彼此地實力也相差懸殊,所以特意從美國網羅了兩個投資高手,現在就等他們拿出一個可行的方案了,不過用不用、怎麼用,還要再和我們的人做詳細研究。」

  「嗯,好啊,你當家,你說了算。」

  一回到臥室兩人獨處,洛菲就非常不自在,兩個人的名份。她無法做到完全無視。只是。她用理智控制著自己的感情,在張勝面前,她永遠都是那個快樂的、沒有心事的小女孩。

  「在此期間,我想回東北一趟,這邊的準備工作要交給你了,反正聯繫起來還是很方便的。」

  「喔?」洛菲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一剎那,然後又露出了那輕鬆地笑容:「你還沒跟我詳細說過呢,她……接受你了?」

  張勝臉上露出滿足地笑容:「是。這事真的要感謝你,可是此去東北……,唉!我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若男呢?」

  洛菲沉默片刻,輕輕地道:「唉,我也不知道。這一關,只怕比英國那一關,要難上百倍。你……盡人力而聽天命便是。」

  張勝苦笑著點點頭,想了想。又說:「有件事,我要和你商量,我想在此期間,把財產控制權轉移到你的手上。」

  「什麼?」

  洛菲心裡有點發慌,期期艾艾地道:「這事……著什麼急呢。還……還有大半年的時間。」

  她和張勝之間一紙婚約、一個名份的聯繫,全維繫在這財產的控制權上,哪怕只是假鳳虛凰,起碼也有一種自欺欺人的滿足感,現在張勝要把財產轉移到她名下。那就意味著……他們的緣。要盡了。

  張勝搖搖頭,說:「不是地。我不是急於解決這件事。而是忽然想到可以把幾件事互相利用起來,這樣財產的轉移過程才更加自然,不會令人起疑。而徐海生呢,他正在積極籌備對付我,想把我再次打敗,吞併我的勢力,我不務正業一點,容易讓他起了輕視之心。同時……這麼做,對我此去東北的事情來說,也會產生相當的助力。」

  他苦笑道:「在澳門,若男攪了特首的會場,八卦小報把這事登載的亂七八糟,事情已經傳到若男的家人耳中。我的計劃,若男一開始就知道的,我沒瞞她,但她的家人不知道啊,若男一向要強,我怎忍她為我受盡屈辱?演這一出,就當是給他們看的好了。」

  洛菲慢慢低下頭,模糊的眼睛盯著自己的腳尖,忍著心中的委曲,輕輕地說:「好,你來決定好了,不管你怎麼決定,我都配合你……」

  一家銀行營業大廳門前,一輛麵包車瘋狂地橫闖過來嘎地一聲停下,四名持槍劫匪頭蒙黑巾跳了下來,快速地衝進大門。營業大廳內,為首者手持一把軍用五四式手槍,砰地一槍打爆了監控攝像頭,對滿大廳亂跑的顧客厲聲高喝道:「趴下,趴下,誰他媽亂跑我斃了他!」

  然後又揪住大堂經理,揮槍對櫃檯內眾職員歇斯底里地嚎叫:「把錢拿出來,快點、快點,別逼老子殺人!」

  在槍口的威懾下,櫃檯內的工作人員戰戰兢兢地把一捆捆鈔票遞了出來,與此同時,悄悄按響了櫃檯下地無聲報警器。

  歹徒把錢裝在一個編織袋裡,倉惶撤退,大廳裡地人見他們要離開,蠢蠢欲動起來,一個歹徒砰地射了一槍,只聽一聲慘叫,也不知打中了什麼人,大廳裡的人嚇得立刻又趴了下去。歹徒們上了車,快速向市郊駛去。

  但是接到報警,警察已自四面八方向這裡趕來,他們剛剛駛出不遠,迎面就被一輛警車攔住,雙方以車為掩護,開始對射起來。

  「小秦,注意保護自己,堵住他們就好,咱們的人馬上就到!」劉隊抬手射出一槍。馬上又避到車門後。

  另一側,秦若男沒有回答,她側身站在警用吉普車後,雙腿立定,不丁不八,耳邊槍聲呼嘯,她恍若未聞,「砰砰砰」地射光了一匣子彈,把歹徒壓制回麵包車體後,打消了他們試圖四處逃竄的意圖後。她不慌不忙地舉槍。退彈夾,上彈夾,槍口沖地,打開保險,上膛,眼神冷峻,手指緩慢而有力…

  她重新舉槍,窺了一下對面歹徒的動靜。道路兩旁是商場,由於他們的火力壓制,對方地歹徒不敢冒險離開遮蔽體,但是她只帶了兩個彈夾,沒有充足的火力一直壓制他們,如果讓他們闖到正在兩旁商場門廊下戰戰兢兢的群眾中去,那事情就麻煩了。

  戰友們還沒有趕到,局勢隨時可能發生變化。劉隊長在另一側與歹徒還在你一槍我一槍的對射。秦若蘭舉槍,屏息等待著。

  突然,一名歹徒向這裡射擊時跨出的幅度大了些,秦若男立即單臂舉槍、三點一線,砰地一聲。子彈呼嘯著飛過去,把那名歹徒的膝蓋骨轟飛了,鮮血四濺。

  那名歹徒慘叫一聲栽了出來,秦若男一個箭步躍了出去,抬手又是一槍。那個手裡握著槍、瞪著一對血紅眼睛的歹徒眉心赫然出現一個小洞。後腦噴出一團血霧。秦若男趁他堅守的這一翼暫時的空缺,立即平舉手槍。快步向前走去。

  「小秦,你瘋了,快回來!」劉隊長見她玩命似的往上衝,急得連聲高喊,他見秦若男充耳不聞,只得跺了跺腳,舉槍連續射擊,掩護她的突擊。

  對方面包車後突然又衝出一個歹徒,一見秦若男正衝過來,不禁大驚,兩個人同時閃身、開槍。

  「砰!」秦若男墊步側移,平舉地手槍與對面突然冒出來的歹徒一槍對射,槍的後座力震得她的肩膀向後一挫,一顆子彈呼嘯著擦腮而過,子彈沒有擦著她的肌膚,但是子彈破空的疾風卻在她臉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傷痕,滲出鮮紅的血絲。

  對面地歹徒象半截破麻袋似的仰面倒了下去,又是一槍斃命。

  劉隊長趁秦若男吸引了對方的注意力,在對射中一槍擊中一個歹徒的手臂,槍掉在地上,那人藏在車後不敢撿槍,這時秦若男已衝到麵包車前,窮途末路的歹徒首領突然矮身從車後閃了出來,與剛剛衝過來的秦若男隔著五六米遠舉槍對視。

  那是一個長著絡腮鬍子的壯年男子,他眼睛裡透出憤懣的凶光,滿臉獰笑、一副亡命徒地模樣,叫囂道:「***,你真捨得給王八蛋們賣命啊,好!來啊,來啊,我怕你一個臭娘們兒?老子的子彈也不是吃素的。」

  秦若男笑了,她冷誚地一笑,漂亮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用一種事不關己地冷淡聲調道:「好啊,那我數一二三,我們一齊開槍!」

  秦若男慢悠悠地說著,槍口直指他的眉心。

  秦若男腳下邁動的步伐非常穩定。她的眼神,就是白癡都看得出那種對生的淡漠和坦然,沒有人會懷疑她說出地話。

  秦若男剛剛張口,那個絡腮鬍子突然鬆開手指,任那手槍以自由落體地方式摔到地上,同時雙手張開,拚命地伸向空中,像天線寶寶似的,痛哭流涕地喊道:「別開槍,別開槍,公安大姐,我服了,我他媽地服了,我就沒見過你這麼不要命的,我的警察姑奶奶,沒你這麼玩人的,你也太不講究了……」

  賓館裡,張勝心驚肉跳地看著報紙,只看了一半,就抓起了電話:「孟市長,我是張勝,對,你好啊,有點事麻煩你,不知道你在L省省城認不認得什麼人?」

  「什麼,市委喬秘書長和您在中央黨校是同室同學,太好了,是這麼件事……」

  秦若男站在局長辦公室裡,臉上漠無表情。

  丁局長笑容可拘地道:「小秦吶,這次劫匪搶劫銀行案,你表現非常好啊,許多市民目睹了你的神勇,打出了咱們警察的威風和聲望,局裡一定要給你召開一次隆重的表彰會。呃……不過,我注意到,你最近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經過研究,局裡決定,給你放個大假,回去好好休息,再精神飽滿地回到工作崗位,啊?」

  「謝謝局長!」

  秦若男一個立正,敬個軍禮,轉身離開了局長辦公室,丁局長鬆了口氣,他搖搖頭,抓起電話說道:「喂,喬秘書長嗎?您好,事情辦妥了……」

  外面正在下雨,雨不大,淅淅瀝瀝的。

  秦若男沒有打傘,她豎起了皮夾克的領子,雙手揣在兜裡,遊魂似地走在大街上。

  後面,不遠處有一輛轎車悄悄的跟著她,開車的是張勝。

  東北春天的雨是很煩人的,沒有詩情畫意,只有一種蕭索的寒冷。雨雖不大,仍是把車窗打得模糊一片。雨刷器的沙沙聲中,行人匆忙地身影時而清晰、時而模糊。不時有一輛車擦身而過,像極了無數電影中看過的畫面,喧囂而寧靜。

  張勝開著車,有種被整個世界屏棄在外的感覺。

  「郭依星那個死胖子,沒學問還跟我玩深沉。我的若男……這哪是憔悴啊,根本就是完全崩潰啊!」

  張勝心疼地看著秦若男被雨淋濕變得油亮的皮夾克背影,好想衝下去一把抱住她。

  秦若男在街頭走著,忽然在路邊停了下來,看著路邊櫥窗。櫥窗裡掛著幾件潔白的婚紗,張勝依稀有些熟悉,他很快就想起來,這裡就是他離開的那一晚,和秦若男照過相的地方。

  秦若蘭站在一棵枝葉稀疏難遮風雨的小樹下,削瘦的肩頭輕輕挨著樹幹,默默地凝視著裡面。

  張勝手機響了起來,他只盯著若男,沒有去接。過了片刻,鈴聲息了,他卻又突然醒覺過來,拿起手機看了看,是若蘭的號碼,張勝正想打回去,鈴聲又起,他忙摁下通話鍵。

  「若蘭,你那裡剛剛早上吧,怎麼這麼早打電話?」

  「我重新佈置臥室啊,你從國內空運來的傢俱格調和這裡一點也不配,好俗氣……,你回去沒有?

  「嗯,我已經在這了。」

  「我姐姐呢?」

  「她也在。」秦若蘭的語氣緊張起來:「姐姐……我們的事,她怎麼說?」

  「我……只是尾隨著她,還沒……沒見她……」

  秦若蘭重重歎了口氣:「勝子,你知道你最大的弱點是什麼嗎?」

  「什麼?」

  「日耳曼史詩中的屠龍英雄齊格飛,致命弱點是他背上的一片菩提葉;聖經中的大力英雄參孫,致命的弱點是他的頭髮;希臘神話中所向無敵的阿喀琉斯,致命的弱點是他的足踝。你最大的的弱點是什麼呢?就是放不開!」

  「此話怎講?」

  秦若蘭說:「你要麼做個情聖,要麼做個情種,無論做哪一個,男人只要坦率真誠,總有幾分招人喜歡。可你呢,總是左右搖擺,誰也難以討好,明明已做了情種,卻還念念不忘做情聖,何苦呢?勝子,如果你能改掉性格上的這個弱點,就是我最完美的老公了,雖然只在……伊斯蘭世界是。」

  張勝聽得壯志滿懷,他重重地嗯了一聲,說:「***,情種就情種,老婆重要還是別人的狗屁閒話重要?你說的對,我現在就去。」

  「去幹嗎?」

  「還能幹嗎?先挨頓揍再說。」

  「哼!」手機裡傳出幸災樂禍的一聲笑:「你倒有自知之明,去吧去吧,我繼續佈置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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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rduck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8:3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197章 回心轉意


  夜涼如水,秦若蘭偎在張勝懷中甜甜睡去。飽經折磨的心力憔悴,重新回到愛人懷抱的滿足,讓她今晚睡得特別香。

  張勝輕輕拿起她搭在自己胸上的手臂小心地放進被底,然後輕手輕腳地下了地,披上睡袍,悄悄走出了房間。

  另一間房間,他坐在可視電話前,熒屏上顯示著洛菲的樣子。她現在不再是一副小秘書的職業裝了,著裝非常有品味,你完全看不出什麼品牌的一套服裝,顏色通常只是黑白兩色的搭配,但是穿在她身上,總有一種貴不可言的高雅。

  她的臉上也顯出幾分成熟的韻味,雖然生理上她還是一個未經人事的小女孩,但是披上婚紗舉行了一場隆重的婚禮,在心理上她不能不受到已為人婦的暗示影響。

  「菲菲,那邊怎麼樣了?徐海生開始動手了吧?」

  屏幕上,周洛菲淺淺頷首:「是的,他已經在深圳建了一家投資分公司,並且親自趕來坐鎮,說是要力促公司盡快打開局面,其實他的目標就是我們。在資本市場上,他正在試探我們的實力,股票、權證、期貨、黃金,各個方面均有涉獵。

  還有,他對你成功收購凱旋企業的事很感興趣,覺得這是一種迅速增值的投資模式。而且,他以前好像搞過類似的投資,做過企業的兼併收購工作,所以對這種事駕輕就熟。他目前正在同兩家企業接洽,想收購它們,其中有一家是上市公司。」

  張勝微微笑了笑:「徐海生這個人好走偏鋒、撈偏門,他斂財一直是這種風格。這樣做聚集財富地速度是比常人快了不知多少倍,但是風險同樣大了無數倍。有利必有弊,有弊必有利,徐海生越來越狂妄。不是那種權衡利弊而得之的人。由得他去,畢竟我們才是地頭蛇,注意搜集他的所有情報資料,不一定哪條消息,有一天就能送他走上黃泉路。」

  「嗯!」洛菲淺淺一笑,掩口道:「這個人上次在香港吃了你的虧,一直想爭回顏面,為了在深圳迅速擴大影響。想競拍一塊土地,建一座高檔綜合商務樓,我估算了一下,這個項目連地皮帶建樓投入,大約需要十億元上下,所以暗中幫了他一點小忙,讓他成功地拿下了這個項目。」

  張勝蹙眉想了想,疑道:「怎麼事先不和我說?徐海生雖然貪婪、狂妄。但是商業眼光非常老道,他不會胡亂揮霍他的錢,這個項目一旦建成,我相信他會獲得極大收益。」

  洛菲嫣然道:「這麼大的項目從投入到產出,全部完工最快也得一年半的時間。你會給他那麼久地時間嗎?」

  張勝先是一愕,隨即恍然,不禁讚道:「我懂了,你是想把他的資金鎖死一部分,這樣我們反攻的時候。他的力量才會更弱。」

  洛菲笑道:「正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徐海生最大的錯誤就是知己不知彼,所以才敢放膽投資,也便注定了他的失敗。」

  張勝欣然道:「厲害,你不學投資真是可惜了。」

  洛菲指指自己的頭,調皮地說:「有些東西呀,是天生的。就算我沒有特意學過,耳濡目染之下,也別想拿我當門外漢看待。」

  張勝也笑了:「你呀,我知道你是個天才,成了吧?夫未戰而廟算勝者,得算多也。有你這個女諸葛,我就更有把握了。」

  洛菲笑了,笑得嫵媚。

  兩人又談了一會兒事情,洛菲抬腕看看手錶,抱歉地說:「呀,拖著你聊了這麼久,你那裡已經是深夜了吧,早點休息吧。」

  「別,不急,我現在……一點睏意都沒有。」張勝連忙阻止。

  洛菲目光一凝,問道:「怎麼了?」

  張勝沉吟了一下,說:「今天,我把她引出來了。」

  洛菲神色一動,目光變得複雜起來:「哦,她……她有沒有原諒你?」

  張勝苦笑一聲,說:「我不知道,她的表現很奇怪,一會兒像是接納了我,一會又對我冷若冰霜,我現在不知道明天會怎樣,說實話,菲菲,我不能再丟開她,可是……今時今日,我同樣不能丟下若男。就像……我喜歡了若男時,無論是感情上還是責任上,我同樣無法丟開鍾情一樣。」

  洛菲幽幽一歎,輕聲道:「你呀……,這輩子注定要做段正淳了。」

  她的聲音不無幽怨,張勝卻沒聽出她的情意,只道她身為女性,不齒於自己的行為,不禁臉上一赧:「菲菲,我也不想這樣,可是少不更事、年輕衝動時犯下的錯已經無法重來,我只想讓自己愛過又傷害過的女孩子能夠幸福,你說,我還有第二個辦法解決大家的痛苦麼?當我想到這辦法時,我的確有了貪心,但我不只是想佔有,我是真的愛她們菲菲……」

  說到這兒,他有些垂頭喪氣:「算了,不管我有多真心,我知道……我這想法畢竟有悖我們的國情,和你解釋起來也蒼白無力。唉!你就當我花心、無恥、盡情地鄙視我好了,說實話,我現在也不在乎別人怎麼想了。菲菲,你一直是我的好妹妹,你是女人,應該瞭解女人的想法,只求你幫我想想辦法,我該怎樣讓她回心轉意?」

  洛菲臉上的神色有點古怪,雖看不出悲喜,但那眸子裡卻有一點淡淡的幽怨和失落。她和張勝大概是這世上最古怪地一對合法夫妻了,他們在地球的兩端,一方是丈夫。一方是妻子,丈夫在向妻子討教哄其他女孩子開心的辦法,而她……連拒絕地理由都沒有。

  洛菲蹙起秀氣的眉毛,仔細想了許久,才說:「一種觀念地改變,到底不是那麼容易地,所以她現在心情矛盾。時而順從、時而冷淡。也是正常的。你不要著急,這事得慢慢來。我在巴黎地時候,也見過許多多妻的家庭,他們……」

  張勝吃驚道:「什麼?法國不是一夫一妻制地國家麼?」

  洛菲笑笑,解釋說:「法國是一夫一妻地國家,但是如果你在其他一夫多妻的國家成婚,不違反當地國的法律,然後移民法國。那麼是不受限制的,其實不止法國,美國的摩門教徒、還有英國,都有這樣的家庭。巴黎大約有兩萬個家庭是一夫多妻的,沒有接觸過之前,我對他們同樣有許多偏見,接觸多了,才發現。我在此之前的許多看法,都是因為對另一種制度地不瞭解而產生的偏見。」

  她聳聳肩,說:「至少,它好過那些達官貴人情人無數,卻不能給這些女性任何保障。阿勝。我想,你可以試著帶她去接觸一下這樣的家庭,當她看到這些家庭同樣正常地生活、夫妻、子女、各種社會關係並不似她想像的洪水猛獸,我想她因不瞭解而產生的恐懼和排斥心理會漸漸放下的。」

  張勝喜道:「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這辦法?與其浪費唇舌無數。不如帶她親自去看看。讓她知道另一種生活方式的人,也一樣幸福、快樂、正常地活著。菲菲。一語驚醒夢中人啊,你簡直就是我的月下紅娘!」

  洛菲臉上露出一絲淡淡地紅暈,嗔道:「好啦,少給我灌蜜水啦,一會兒女諸葛、一會兒月下紅娘,再誇兩句我飄呀飄的都找不到落腳的地兒啦。還有呀,你不能堂而皇之地說領著她去考察多妻家庭啊,女孩子都喜歡一點點浪漫,像她現在這種情形,更需要一點浪漫的東西調劑。你就說帶她去旅遊散心,慇勤著些,嘴甜一些……」

  張勝恭而聽之,頻頻點頭:「嗯嗯,一定,一定,還有麼?」

  洛菲一瞪眼,道:「沒啦,這還不夠?她又不是拜金女,不然好辦多了。」

  說到這兒,她語氣一緩,幽幽地道:「其實我們女孩子……很傻的,你給她一份浪漫,她就能馬上給你一切。一頓肉麻地燭光晚餐,就能讓她覺得自己像一位公主;一束俗不可耐的玫瑰花讓她抱著招搖過市,她就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孩,那時候你跟她提什麼要求,她都答應……」

  「不會吧?真的這麼容易解決?」

  洛菲板起臉,鄭重地說:「張勝同志,你要知道,狗也有眼淚,人也有軟肋,女人一浪漫起來,就沒心沒肺。」

  「OK,我懂你的意思了!」張勝興沖沖地道了晚安,掛斷了電話。

  深圳,周洛菲用富有藝術感覺地纖纖手指輕輕撫過平滑地螢幕,好半晌,才深深一歎……

  拜現代發達的視訊設備所賜,張勝不用回國,也可以遙控指揮他龐大地經濟帝國。他同多個國家的經濟貿易、他在國內資本市場各個層面上的投資、他在國內的上市公司、他在澳門的賭場、正在籌建的網上賭博王國……

  因時差關係,張勝把所有的工作都安排在深夜裡完成,白天他所有的時間都用來陪伴若蘭了,根本不給她多加思考的機會,更不給她拒絕的機會。他蠻橫地通知雷蒙男爵,從今天起,他將是唯一照顧若蘭的人,在知道他們的過去之後,雷蒙男爵欣然接受了他的安排。

  張勝帶著若蘭在屬於他們的童話王國一般的城堡森林裡採摘蘑菇;在湛藍美麗的大海上駕著遊艇釣魚;在夏威夷海灘上,親手為她換上游衣,抱著滿臉紅暈如同美麗新娘的她去海上飄流;在巴黎盧浮宮前一同喂鴿子;在吉隆坡富有南洋雨林特色的叢林中漫步;在暹邏環著她的腰肢騎著大象去摘樹上地椰子……

  他們就像一對全球旅遊的蜜月新人,張勝絕口不再提起他對若蘭提過的建議,全心全意陪著她到處觀光旅遊。秦若蘭卻越來越惶惑,他們走的地方越多,路線越長,繫著她的心的那根絲線就纏得越緊,姐姐怎麼樣了?這個念頭在她腦海裡縈繞的時間就越長。

  自從被張勝強行抱上床,做了夫妻應該做地事,秦若蘭就再沒有勇氣給姐姐打一個電話。她不敢打給姐姐。她不知道聽到姐姐地聲音後她還能說什麼,她會感到無地自容,她覺得是她無恥地以自己的殘疾要挾了姐姐和張勝,讓他們兩個為她而犧牲。

  可憐的若蘭心裡的歉疚越來越深,越是不知道姐姐的情形,心裡的牽掛也就越深,和自己所愛的人浪跡天涯,原本是夢寐以求的事。現在卻在不斷加深她內心地折磨。

  當張勝抱著她遊覽名勝古跡、山山水水的時候,她會感到甜蜜和滿足,當他們在床上歡愛的時候,她能真切地感受到那銷魂愉悅,當這一切結束的時候,卻像白天過去黑夜到來,一種無形的孤寂和焦慮立刻籠罩了她,她的心。始終無法安靜下來,她無法坦然地享受這

  撒哈拉大沙漠裡夕陽如血,地中海上海天一色,張勝說,他要考察摩洛哥的投資環境。於是他又順理成章地帶著若蘭來到了這座北非花園。

  摩洛哥街頭中國人會感到非常親切和自豪的,因為這裡地交通秩序比中國還糟糕,出租車、公交車像是賽車,司機無論男女開車都橫衝直撞、如狼似虎。行人絕不跟著紅綠燈走,自行車道和人行道沒有明顯的界限。年輕人跨越欄杆橫穿馬路勝似閒庭信步。

  空氣中有一股烤羊肉串的味道。張勝推著若蘭悠閒自在地漫步街頭,可以看到印度的舞蛇人、出售香料茶葉的阿拉伯人、講故事算命地摩洛哥老人。各種賣藝的還有數不清的買賣食品、飲料、服飾、地毯、擺設、皮革、手工藝品的小攤位。

  街上行走的青年男女多是帥哥美女,這裡地姑娘都是美麗動人地,按照宗教規定,女子必須穿長袍、戴頭巾,但是許多年輕姑娘現在只戴頭巾。由於曾先後被法國和西班牙統治多年,摩洛哥人中有不少混血兒,而且北非民族本來就是白種人,所以摩洛哥女子有點像法國美女,五官標緻、身材比例極好,要不是宗教的限制,相信其中一定會產生不少世界小姐。

  帥哥們大多身材削瘦高挑,許多人都有一副明星臉,時而還能見到一些中年男子領著三四個臉上戴著輕紗、身段窈窕迷人地女人逛街購物,身後跟著七八個孩子,不斷地追嬉笑鬧。

  傍晚,張勝帶著秦若蘭入住在一家白色石頭房子的旅館中,這家旅館的檔次不算高,住在這裡只因經過這裡時若蘭脫口說了句:「這家旅館的造型別緻。」

  張勝把她寵得像個公主一樣,若蘭很貼心,但是情緒卻更加焦慮不安,張勝對她越好,她越覺得是搶了姐姐的幸福,這一切,本該是屬於姐姐的。

  張勝給她身上裹了一條阿拉伯風格的浴巾,把她放到了柔軟乾淨的床單上。一路上,都是張勝親自給她洗澡浴浴的,若蘭由最初的抗拒、羞怩,現在已經適應了他的這個舉動。

  「來,看看今天買的東西漂亮嗎,」張勝笑吟吟地說著,提過了購物袋。

  一雙繡著閃閃發光的花朵的靴子,一件絲絨花朵手包和一件裝飾著一朵淺色玫瑰帶褶皺的花邊裝飾長袍,任何一件都足以用驚艷來形容。

  「喜歡麼,要不要現在穿上試試看?」張勝柔聲問。

  秦若蘭忽然撲到了他懷裡,把頭深深地埋進去,含糊著說:「不要對我這麼好,勝子,我受不了,我心裡的罪惡感越來越強烈。」

  「怎麼了,若蘭?」張勝明知故問,他輕輕抱住她,一隻手輕撫著她隆起的圓翹臀部。

  秦若蘭從他懷裡仰起臉來,輕輕地問:「你……有沒有打電話給我姐姐,她……她現在怎麼樣了?」

  張勝臉上的表情有點古怪。他停了停,才輕描淡寫地說:「我沒有打過,我想……她一定不好受。不過……時間總能抹平一切傷痕的,總有一天,她能重新振作,重新尋找到一份感情。」

  「你沒有打過?」秦若蘭地聲音提高起來,有點難以抑制的憤怒:「她因為你而傷心。你連個電話都不打給她?」

  「打給她又怎麼樣?我的想法那麼荒唐。除此之外又別無他法……」

  秦若蘭剛剛張嘴,張勝的手指便按在她的嘴唇上:「別跟我說傻話,如果一定要我有取有捨,我也絕不會再捨下你!既然沒有辦法,那麼長痛就不如短痛了,別的人、別的事,我們都不要理了,只要你好好陪著我。我好好陪著你,一生一世,好麼?」

  秦若蘭抬頭看著他,眼睛裡流動著一種無法言喻地神彩:「你……說地是真的?」

  不待張勝回答,她已長長吸了口氣,抱著他腰肢的手緊了緊,嘴唇向他迎來。

  兩雙唇緊緊地貼在一起,她兩片香香軟軟的嘴唇噙在張勝嘴裡。就像是含了兩片嫩嫩的桔瓣,似乎稍微一用力就要融化成一口甘甜的桔汁。

  張勝也動情地用臂膀輕輕環繞住她,她的腰肢依然那樣酥嫩嬌柔不盈一握,輕輕一抱就有一種水一樣的感覺在心底裡蕩漾。輕輕掀開她身上地浴巾,剛剛浴後的臀部。純淨得像剛剝了皮的蛋清。

  兩處渾圓的圓錐弧線,越發突出肩頭鎖骨的嫵媚,胸腹間隱隱呈現的一排肋骨,支撐出纖細柔和的腰身,整個身體如玉質般均勻。這是一幅幾乎令男人噴血的身體。就像一顆熟透了地蜜桃,美得如此精緻。不知道上帝需要猶豫多長的時間,才能狠下心製造這樣一份精美。

  張勝已經多次鑒賞、享有過這美麗,每次見到仍有一種迷醉的感覺,他愛撫著若蘭,親吻著她胸前的櫻桃,直到她嚶嚀出聲,然後才攬著她把她輕輕放躺在枕上,繼續吻著。很快,若蘭嬌小粉紅的乳頭就被他吮吻得無比堅挺,白皙地胸腹間浮起一片誘人的紅暈。

  若蘭動情的喘息,嘴裡是一團化不開的柔膩,但是她的雙腿軟軟地,仍是使不得力,記得當初兩人歡好時,此刻她有力地雙腿已經盤上了張勝的腰肢,催促他快些與自己合為一體。撫著她柔腴地大腿,張勝心中不由一酸,握住她一雙細緻的腳踝,輕輕把她的膝彎起。

  白嫩的腿兒張開,雪白的雙股間就像一顆熟透了裂開的桃子。秦若蘭羞叫一聲,掩住了自己的臉,張勝卻沒有覺得這個姿勢有什麼淫蕩,反而有種神聖的感覺,若蘭展開給他的是身體,呈現給他的是毫無保留的愛。他何德何能,修來如此福氣?

  他輕輕跪在若蘭雙腿之間,移動了一下身子,緩慢而堅定地進入了她的身體,由緩而急的動作……

  若蘭很快就呢喃促息起來,她今天進入狀態特別快,那欲仙欲死的樣子讓張勝感覺十分快樂。從男人的角度看,一個好女人首先就應該是個容易滿足的女人,若蘭無疑就是這樣的女孩,他只奇怪為什麼直到現在他才發覺這一點。

  性愛不只是射精那麼簡單,性感也是一種戀愛,它是互動的,是肉體和心靈的融合。如果你的女人在你身下高潮迭起,情慾激盪直至滿足,那你心中的快樂,遠比僅僅是射精的快感強烈百倍,張勝心裡的感覺就是這樣,帶著愧疚和感動,他的動作越來越激烈……

  「啊!」若蘭象孩子似的低叫一聲,緊緊抱住了張勝的身體,嘴唇使勁地吻他,像小鳥啄人似的,張勝感到自己的嘴唇麻麻的。

  她秀髮凌亂,臉蛋又紅又燙,額上滿是細汗,一雙星眸迷離狂亂,身體也難以自制地痙攣起來,下面似乎變成了一張小嘴,在一收一縮地吮吸著,一陣一陣難以言喻的律動快感猛地向張勝襲來。

  張勝的動作更加猛烈起來,當秦若蘭一聲尖叫,變成一攤爛泥的時候。張勝也噴著灼熱的粗氣結結實實地壓在了她的身上……

  許久,她推了推張勝,張勝沒動。

  「壓死人啦!」秦二小姐終於開了玉口。

  張勝噗哧一笑,翻身從她身上下來。

  秦若蘭輕鬆地喘了口氣,拉過被單遮在身上,若有所思地看著明亮的月光。

  「在想什麼?」張勝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這裡的月亮……和我們那裡的一樣……」

  「傻瓜,當然一樣。天涯共明月啊。不管在哪兒,還不是同一輪月亮?」

  秦若蘭輕輕歎了口氣,又默然半晌,才說:「等離開摩洛哥,你回國一趟吧。」

  「回國?」

  秦若蘭用手撐著讓自己翻了個身,側臥著,用背對著他:「我不會幫你的,你自己去跟她說。」

  張勝一下子貼在了她身上。緊緊抱著她問:「你……同意了?」

  「只要你能說服她,別叫我姐姐傷心……」

  「我知道!」張勝興奮地吮住她的耳珠,卻感慨地一歎:「你沒同意前,我盼著你同意。你答應了,我忽然覺得好慚愧……」

  「啪!」秦若蘭忽然反手狠狠在他屁股上抽了一巴掌,嗔道:「你有良心才怪!帶我去美國、法國、泰國、馬來西亞還有這摩洛哥旅遊,為什麼帶我去拜訪地你那些狐朋友,全都是三妻四妾地家庭?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一直就沒放棄你的荒唐主意?」

  「若蘭。我……」張勝頓覺無地自容:「若蘭,我心裡打的主意,就是要讓每個我愛過,且同樣愛我的女孩子幸福,讓她們遠離痛苦。讓彼此的人生不留遺憾。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來去不過匆匆百年,為什麼一定要讓自己的心靈與情感受到重重的束縛?

  這一路行來,每一個多妻家庭。不也和所有人一樣在陽光下和美地生活?我們為什麼就得要為了一種制度、一種觀念而抱憾一生呢?說實話。多妻並非我所願,我也希望只是陪著所愛的女孩子慢慢變老。無論當初和小璐、和你,我都是這樣的想法。

  但是因為曾經的錯誤,我欠下你們太多的感情,如今無論讓我捨棄哪一個,都是我一生的愧疚與遺憾,所以,我只能請請求你接納一個不完美的、但仍不失真誠的我。」

  若蘭默默地聽著,默默地看著窗外的月亮,默默地把頭靠在他的臂彎裡,默默地歎了口氣:「算了,木已成舟,不要說出來了,有些事……說地太明白了,就沒意思了。以你今時今日的地位和財富,即便你把我們全都拋棄,你也不虞美人相伴,唉……我當然明白你對我們是不是真心,只是……感情上一時不能接受而已……」

  張勝心中又喜又愧,他抱著若蘭,兩個人不再說話,只在靜靜的呼吸中,感受著彼此的存在。

  許久,秦若蘭沒來由的又歎了口氣,微微扭頭問道:「睡了?」

  「還沒。」

  秦若蘭幽幽地道:「抱抱我,至少現在,你還是完全屬於我一個人地。」

  張勝滿懷歉疚地向前靠了靠,把她輕輕擁在懷裡,秦若蘭感覺柔軟的臀部被頂了一下,她反手摸了一把,吃驚道:「你……怎麼又……」

  張愧紅著臉道:「我不知道,你一答應,它就這樣了,我控制不了。」

  秦若蘭推了他一把,恨恨地道:「花心大色狼,一肚子歪歪心思,你當然開心了。」

  張勝忙不迭陪笑:「沒什麼,沒什麼,大概是晨勃,我們睡吧。」

  秦若蘭哼了一聲,沒好氣地道:「晨勃個屁,你時差還沒倒過來呀?騙誰呢你!」

  張勝涎著臉道:「親愛的小蘭蘭,我們這樣……不是也挺好。這輩子欠了你的,來生……我做女人,嫁給你、補償你……」

  「哼!真要有那一天,我讓你也知道什麼叫傷心欲死……,算了,你……你不要再忍了。」

  張勝大喜,在她腮上啵地親了一口,興沖沖地跳起來道:「我的小蘭蘭最好了,我去洗洗。」

  秦若蘭扭頭直叫:「洗什麼洗,人家才不給你……不給你那樣……」

  月華如水,靜劾地房間裡一陣淺吟低唱、咿唔不能成語。又過良久,一個女孩驚訝地聲音:「我的天,怎麼又……,你今晚是不是吃了藥?我不需要你向我證明什麼,那東西對身體沒好處地。」

  「我沒有,它不受我控制啊……」一個男人的聲音氣急敗壞地說。

  「你……還行?」

  「行!」

  女孩哀叫一聲:「可我不行了啊……」

  「總有能行的地方吧?」

  「你去死!」

  一個枕頭狠狠擲向張勝,張勝和枕頭一齊重又飛回床上……

  天光大亮的時候,秦若蘭帶著一臉倦色春睡遲遲,張勝卻像打了一針興奮劑,他已洗過了澡,正站在陽台上打電話。

  齊人之福不是那麼好享的,秦家姐妹倆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他費盡周折,終於讓若蘭點了頭,可若男那兒他還不知如何下手呢。這感覺,真比籌劃與徐海生生死一決還要勞心費力、困難百倍。

  「胖子,我叫你幫我做的事怎麼樣了?」

  電話裡傳出郭胖子很深沉的聲音:「嗯,我找機會去她單位看過她了,她……很憔悴……」

  張勝心裡略寬:「她……沒有別的事吧?正常上班,正常下班?沒有酗酒,沒有吸煙,沒有自暴自棄,沒有夜不歸宿,沒有……」

  郭胖子仍然很深沉的聲調:「應該沒有吧?」

  張勝猛然高了一個調門:「什麼叫應該沒有?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這些事你沒調查嗎?」

  「兄弟,我不是私家偵探,可她卻是警察,我哪有那本事2小時跟蹤她呀?」

  「那你說,她到底什麼情況嘛?」

  「她很憔悴……」

  「我日你,你就會說這一句?」

  「她的確很憔悴……」

  張勝洩氣地道:「算了,還是等我回國再說吧。」

  郭胖子深沉地道:「我個人建議,你還是過一陣子風聲平息了再回來好些。」

  「為什麼?」

  「你和她……在澳門那一出,娛樂小報已經登了,現在她單位的同事還有其他人都知道你們之間的一段情了。說是億萬富豪始亂終棄、另結新歡,女刑警衝冠一怒,澳門大佬東奔西走。事情傳得很邪乎,她現在不止被你傷透了心,還顏面盡喪,你如果現在回來,我擔心……就你那小樣兒,她一巴掌下去……你也不是她的個兒呀。」

  「什麼?」

  張勝心裡一沉,想到若男所受的壓力,他感同身受,心中不由一痛:「若男,得承受多少心理壓力呀,本以為只要若蘭同意,這事就要容易解決的多,畢竟若男外表看來堅強,其實骨子裡遠比她妹妹要柔弱的多,可是這一來,要順利抱得美人歸,其艱難險阻的強度不知要有多大了。」

  郭胖子嘟囔道:「那該死的小報要不轉載,事情可能還有轉機。這一來……,人要臉樹要皮不是。我說,要不你給我個授權,我幫你打官司吧。」

  「打什麼官司?」

  「跟那家小報打官司啊,我告它個傾家蕩產。」

  「你……,郭大哥,你多大了,怎麼還這麼不著調哇?我跟它一個八卦小報較什麼勁啊,算了,我盡快趕回去,自己來處理吧。」

  掛掉郭胖子的電話,張勝馬上又給洛菲打了個電話,向她安排事情。他已決定盡快回國,把徐海生和周氏家族的事一併解決掉,然後,哪怕是用搶的,也要帶上若男,遠走高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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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rduck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8:3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196章 男人不壞


  秦若蘭癡癡地看著她的畫像,往事在她腦海中紛至沓來,如果……不是因為她知道姐姐和他兩年相愛的事實,她堅拒的態度說不定已經被瓦解。

  不知過了多久,管家威廉先生走過來,向她欠欠身,彬彬有禮地說:「夫人,我想先生很快就會回來的,您在大廳裡已經坐了很久了,要不要進房間休息一下?」

  這些人一直把她當成女主人來稱呼、對待,秦若蘭抗議過,但是他們一個個只知道裝聾作啞,秦若蘭也懶得跟他們計較了。

  聽到威廉先生的詢問,秦若蘭一拍膝上的獵槍,二目圓睜道:「去什麼房間?我就在這兒等他!」

  「好的,夫人!」

  威廉先生微文爾雅地笑著,掏出懷表看了看,然後那戴著白手套的手很優雅地擺了擺,立刻走過來兩個身材健壯、高大的制服男,把秦若蘭的輪椅抬了起來。

  「喂!你們做什麼?」秦若蘭憤怒地叫。

  威廉先生充耳不聞,只是很有禮貌地對欲上前阻止的女僕卡羅琳說:「小姐,請到偏廳喝茶,我們不會傷害這座城堡的女主人的。」

  他說著,另兩個制服男已經很禮貌地把卡羅琳姑娘請去了偏廳。

  秦若蘭被強行抬上了樓,她快氣瘋了,胸口不斷地起伏。

  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出自張勝的授意,這個該死的傢伙讓所有的人都尊稱她為女主人,可是卻沒有一個人尊重她的意見,他們完全是在按照張勝的要求在一絲不苟地做事。

  秦若蘭滿臉冷笑,張勝一再地行為加上他避不見面的表現。把向來外柔內剛的秦若蘭激得已經到了臨界點,現在張勝敢出現在她面前,她十有八九會毫不猶豫地先給他一槍再說。

  「一定!我不會放過你。該死地混蛋!」

  秦若蘭咬牙切齒地吼著。被兩個男僕強行推進了二樓地一間臥室。秦若蘭看那房間的位置,就知道這裡應該是城主夫婦的臥室。

  一進臥室,原本滿臉憤怒的秦若蘭忽然驚呆了,她屏息看著房間裡的一切,雙手緊緊攥著槍管,半天沒有一點反應。兩個僕人輕輕替她帶上了房門,消失在門外。

  這間屋子佈置的極具新房情調,衣櫃、大床、床櫃、梳妝台。清一色的意大利傢俱,水晶漆的床頭和梳妝台一塵不染,床上粉紅色地被褥鋪得平平整整,美觀大方。可是,這些放在其他的方本該很奢華的傢俱和這古堡房間的情調格格不入,同這尊貴的古堡相比,這些傢俱一下子就落了檔次,就像一位雍容尊貴的公主。卻塗了過於艷俗的胭脂可是這裡的一切,比大廳裡與真人一般無二的肖像畫給秦若蘭地衝擊還要大得多,她無法忘記這裡的一切,她的第一次就是這個房間裡,沒錯。就是這個房間,房間裡所有的一切完全是比照張勝當初在玫瑰小區那套房間的佈置。

  這一刻,秦若蘭有種時空錯亂地感覺,要不是雙手觸到的冰涼的輪椅扶手提醒了她,她會以為自己踏破時空回到了過去。

  她推動輪椅。悄無聲息地向前滑動。靜靜地看著房間裡的一切,往事如湧。讓她有些難以自控。窗戶開著,窗簾半闔,窗外的風景如同仙境,落日地餘暉把這個石頭城堡鑲上了金邊,窗外有大片大片地籐蘿和紫色的花朵,如鏡地小湖和湖上如同飛月的小橋。

  秦若蘭卻只凝視著那屋中的陳設,久久不能自已。

  「若蘭……」

  身後一個男人柔聲喚道。

  秦若蘭如受電擊,她迅速撥轉輪椅,提起了手中的獵槍,卻發現身後空無一人,牆邊是一個落地的海景觀賞魚箱,魚箱上方不遠掛著一幅美人魚的油畫,此時那張油畫向上徐徐升起,牆壁上出現了一幅液晶電腦屏幕,屏幕上張勝正坐在一張椅子上,溫柔地俯身看著她。

  秦若蘭等了這麼久,惹了一肚子氣,好不容易見到了張勝,卻只是他的視頻錄像,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該如何發洩自己的憤怒了。同時下意識的,她又鬆了口氣,自她變成一個廢人,她骨子裡是有些自卑的,她不願意讓自己現在這副樣子難堪地落入張勝的眼中,現在這樣子,讓她的心理比較從容。

  「若蘭,請願諒我用這種方式和你交流,因為……我知道你現在的情形,一時很難接受面對我,這種方式,或許我們平心靜氣。你不會一槍轟掉這台電腦,是吧?」

  秦若蘭猶豫了一下,恨恨地放下了手中的槍。

  屏幕上,張勝繼續說:「當我在澳門被你姐姐狠狠揍了一頓,然後從她口中知道你的情況之後,我當時真的一片茫然。我在海邊呆了很久,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今後該怎麼辦。那一刻,我只覺得人生是如此虛妄、如此的不真實,佛說一切如夢幻泡影,我就有那樣的感覺。

  說起來,我們的分離是命運對我們開的一個玩笑,但是當我知道了真相的時候,我們還能重來嗎?我茫然地想,努力地回憶那個牽著小豬邂逅在餛飩館的可愛小女孩、那個在我發燒時被我非禮過的俊俏女護士、那個在酒館裡偶然重逢的拼酒姑娘,那個眼睛裡總是帶著點怯怯的、討好的神情期望我對她說一句我愛你的你……想起這一切,我就心如刀割!造化弄人,過去的明知是錯,但是我可以重來嗎?不可以了!因為我現在已經有了新的女友;我可以瀟灑地放下過去,與我的新女友一齊開創美好的未來嗎?不可以了!因為你和她有著難以割捨的血緣和親情,你的不幸將永遠籠罩在我們頭頂,不管是若男還是我。我們的心都沒辦法堅強到無視這壓力而去經營自己的愛情……」

  秦若蘭淚水潸然而下,撲簌簌地打濕了她的衣裳。

  電腦屏幕裡,張勝搖搖頭。苦笑道:「若蘭。當我知道這真相後,我能怎麼做?我必須只選擇一個,不是因為我不愛另一個,僅僅是為了迎合婚姻制度地需要。好吧,我認了,這世上大多數人都是應該屈從於命運安排的,對嗎?我也不能免俗,可是即便我肯讓步。我肯選擇,你或者你的姐姐能坦然無視另一個的存在嗎?」

  他跳起來,一腳踢開椅子,聲調拔高了:「因為生活對我的戲弄,我將注定失去你,也將注定失去她,而這一切痛苦,不是因為我們沒有感情。僅僅因為一種既成的制度!」

  他憤懣地道:「陰差陽錯,我先後遇到了你們,與你們結下了一生一世都解不開的緣。現在命運要我必須要從中取捨,但它同時告訴我,我無論如何取捨。都注定要全部失去,命運對我公平嗎?制度對我公平嗎?

  世間安得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倉央嘉措曾經如此苦惱地問天,他可以選擇的。起碼可以選擇一個。要麼……成為活佛,受萬千信徒膜拜。要麼,選擇和他心愛地姑娘在一起長相廝守,而我呢,完全沒有選擇!我無路可走!是誰把我害成這樣?這一切全都是我一個人的錯嗎?你告訴我,若蘭,如果你是我,你能怎麼做?」

  秦若蘭流淚搖頭,屏幕上,張勝的聲音柔和起來:「不是我貪心得想同時擁有你們兩個,這不是我的打算,而是命運把我逼到了這一步上,是命運讓你們倆先後走進了我的生命裡,讓我無從選擇,我無法捨棄你們任何一個。

  如果無論怎樣的選擇,都是三個人痛苦,難道我們就注定該承受這痛苦,就該屈從這命運的安排,勞燕紛飛、各奔前程?如果我有能力改變這一切,我們又為什麼要承受這樣的痛苦?」

  「你……有什麼辦法?」秦若蘭下意識地問,問完臉上便是一熱,幸好面對地只是一副圖像,不致讓她過於難堪。

  「我在決定來找你之前,曾經認真的思考過,我覺得,婚姻制度與感情無關,那只是為了維護男權社會下女性的經濟權益而構建的東西,跟感情不搭界。當它不能給我幸福的保障,反而限制了它的時候,我為什麼一定要遵守它而犧牲自己的幸福?我可不可以尋找一種允許它存在的制度?如果我能擺脫它,為什麼一定要遵守它?制度算他媽的什麼東西!」

  秦若蘭睜大惶惑的淚眼,努力想看清屏幕上張勝地容顏,她不明白張勝到底想說什麼,可是又沒明白他的苦惱所在,她心如刀割,雙臂的肌肉都繃緊了起來。

  屏幕上,張勝站了起來,頭微微側著,臉上帶著一抹不甘屈服地神氣,微微看向天空的方向:「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我就不信,愛情能戰勝死亡,還不能戰勝一種才建立區區不足百年的制度!」

  「即便不能……」他深深吸了口氣,慢慢低下了頭,眸子裡像是閃爍著兩團火苗。

  他伸出一隻手,有些霸道、有些蠻橫、但是在片刻的猶豫和顫抖之後,那手卻完全堅定了下來,他的手伸向秦若蘭,一字一句地說:「我也要努力地去創造那條件。我決定了!我要你!也要你的姐姐!」

  「什麼?」

  秦若蘭驚得一跳,當張勝對她說出要繼續兩年前的戀情,向她展開追求的時候,她就又氣又惱地把張勝趕出了海島,讓她從姐姐手裡把張勝搶過來,她做不到。

  現在聽到這個石破天驚的荒唐主意,她受到的驚嚇更大,這怎麼可能?在她從小到大的思想意識裡,從來不曾想像過這種關係,這太超出她的意識範疇了。

  「無恥!」秦若蘭脫口而出。

  「你覺得無恥麼?」屏幕上的張勝臉上露出一種向權威挑戰的神氣:「你可以說它是我的無恥宣言,反正我是想開了,任他千夫所指,唾沫橫飛。衛道之士上躥下跳,礙我鳥事!」

  「荒唐!這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我們居住地這個地方,叫地球。在地球上。有230多個國家,其中一夫多妻的國家有140多個,是不是這些國家的人全都虛偽地活著,不曾有過愛情?如果現在我們的國家男女比例1:10,國家會不會立法重新允許一夫多妻?這世上,有一半地國家正在用你難以理解的家庭形態生活著。

  說到底,一種制度,只是為一種現狀服務的工具。天下之大。我盡可去得,如果另一個地方的制度能夠解開我這個在這裡沒人解得開的死結,我會為了一時一地的一種制度,讓我和我所愛的人痛苦地繼續生活在那兒嗎?我不會坐以待斃!」

  張勝不緊不慢地詰問著,秦若蘭下意識地反駁:「你這是狡辯,因為……因為……」

  她猶豫著,正不知該如何措辭,忽然醒覺方纔那句話不是從電腦屏幕的方向傳來地。秦若蘭霍地扭過頭去,只見張勝正站在門口,臉上帶點辛酸的笑容看著她……

  「你終於回來了,你在這兒搞什麼鬼,為什麼整天騷擾我?」秦若蘭先是愣了愣。才猛地想到她今天趕來興師問罪的目的,她立即端起槍怒喝道。

  「不要打岔,你告訴我,為什麼不可以?是因為你感情上堅決不能接受,還是因為我們國家的婚姻制度不允許?」張勝無視她的槍口。一步步走過來問道。

  秦若蘭吸了口氣。說:「我相信,你舉的例子。你說的那些國家地人,他們也是真心相愛的;我相信,他們中的大多數家庭,也是能和睦相處的,但我不能,我從小生長的地方、所受地教育,在我能接受的認知範圍內,我無法認同這種感情的生存方式。」

  「很好,那沒問題!讓一個從小當女孩子養的男孩重新用男人的目光看世界,都要糾正很大地心理障礙呢,何況是你從來沒有想像過地一種生活方式。」張勝一點驚訝都沒有,好像早知道她會這麼說。

  他語氣一鬆說:「所以,你可以當我剛剛的提法是一種解決問題地假設,僅僅是一種可能,你不接受這種安排,那我就不做,但是你要答應嫁給我。」

  「我為什麼要嫁給你,你這個該死的混蛋!」

  秦若蘭的火氣又竄了起來,她端起槍,憤怒地指著張勝:「你對我姐姐做過什麼你不知道?現在你這麼輕鬆,拍拍屁股很瀟灑地放棄了,這段感情說不要就不要了?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姐姐有多愛你?」

  「那麼、你要我、怎麼做?」張勝定定地看著她問。

  秦若蘭咬了咬唇,深深吸了口氣說:「你不可以辜負她,我要你娶她,愛她一生一世,給她幸福!」

  張勝已走到她面前,秦若蘭立即警惕地一抬槍,頂住他的胸口,張勝連忙舉高雙手,示意她沒有奪槍的意思:「好,我可以照你說的,我娶她,反正……我認真問過自己的心,你們兩個我都愛!娶誰都沒問題,但是,你告訴我,當她知道了我和你曾經的關係,你姐姐……她肯不肯答應?當我知道了你現在的情況,我能不能當成不知道?」

  秦若蘭無語了,她自然瞭解姐姐的脾氣,姐姐怎麼可能無視她現在的情況坦然答應嫁給?怎麼可能為他披上婚紗?想到這裡,秦若蘭暗暗懊悔,後悔自己不該在聽說了姐姐和他的關係之後,那麼倉惶失措,當時第一個反應就是他惱恨於自己的離開,在利用姐姐打擊她,以致說出了她和張勝以前的關係,可是現在後悔也晚了。

  秦若蘭的氣焰軟弱了些,她的眼簾垂了垂,幽幽地道:「我……已經是個廢人,還能做什麼?求求你,不要再糾纏我好不好?我已經無慾無求了,以前的一切。我已經全部忘記,不要再向我提出那種荒唐的想法,好好去追求我的姐姐。我相信……總有一天她會回心轉意。」

  「全都忘記了?無慾無求了?若蘭。你在說謊!」

  張勝向前一走,秦若蘭地槍口立刻一頂,張勝停下,苦笑道:「怎麼和你姐姐一樣,你們不愧是姐妹,她……也曾用槍指著我!」

  秦若蘭一聽他提起姐姐,不禁一陣心酸:「不要再說了,無論如何。我不會答應你,我是個廢人、廢人你懂不懂?我什麼都做不了,什麼都不配做,什麼都都不能!」

  她捶著自己的大腿,痛苦地哭泣。

  「這一世,我不想再放棄你了。我不想和你討論哪種制度的優越與否,它適合我,那就講了。我說過。如果你不接受,那也沒關係,那我就只要你!」

  「那麼你置我的姐姐於何地?你知不知道她會有多麼傷心?」秦若蘭絕望地叫:「你冷靜一點,理智一點,我求你了。」

  「我很冷靜、也很理智。我甚至咨詢過我的律。這事由你來決定,我不想無賴的逼迫你,我真的不想。在我知道你的事情之前,我是真心實意要娶若男,和她共度一生的。但是現在我知道了你的情況。你是因為我才走到今天這一步的。何止是你的姐姐,即便是我又如何能若無其事地放下你。去追求她,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我是個殘廢!」秦若蘭幾乎要崩潰了,歇斯底里般大叫:「張勝,你這個混蛋,你聽懂了沒有,我是個沒用的殘廢,如果你讓我唯一的姐姐傷心,我就算死也不會放過你。」

  「誰說你是殘廢?不就是不能行走麼,還有什麼問題?如果你唯一的難題就是這個,那很容易解決,你照樣可以嫁給我,為我生兒育女,我知道這曾經是你最大的希望,對不對?我已經從醫院調閱了你的全部醫療檔案,我瞭解你的病況,履行一個妻子地義務,總不成問題吧?」

  秦若蘭絕望地調轉槍口,喃喃地道:「你瘋了,你原來不是這樣的,你一定是瘋了,好!你逼我是不是?那我死成不成?我死了,你就可以放過我了,我就不再是你和姐姐之間的障礙。」

  張勝來不及奪下她手中的槍,眼見她的手扣在板機上,張勝不敢硬搶,他腦中靈光一閃,急忙說:「是地,你要是死掉,你就不再是任何人的拖累障礙了,那你就先走一步好了,你姐姐知道我逼死了你,我會被她一槍爆頭,然後你姐姐會被槍斃或自殺,我們大家慷慨赴死,到陰曹地府再做夫妻吧,也許那裡還是古代,可笑的很,原來解決問題的方法如此簡單,我們只要把時間倒撥一百年,所有的問題就不是問題了!」

  秦若蘭一下子僵在那兒,絕望地看著他,一臉地不知所措。

  張勝慢慢伸出手去,小心地、一點一點地從她手中把槍拿出丟在一邊,然後蹲在她膝前,握住她的手,低聲道:「如果……你有接受死亡的勇氣,為什麼不能接受我的提議?適應這種觀念,比死更讓你難受麼?那麼,我不勉強你,我真的不逼你,我退而求其次,如果要麼三個人都傷心,要麼犧牲一個人,沒有人……捨得再讓你犧牲,我們三個,誰能犧牲誰?」

  秦若蘭忽然雙手捂臉,痛哭失聲:「你要我怎麼辦,你要我怎麼辦?張勝,你這個混蛋,你到底要我怎麼辦?」

  「我要你做我的妻子,即使你這一生都不能站起,這是我的責任,同時,這也是你的責任。」

  秦若蘭再度憤怒起來:「我的責任?我有什麼責任?」

  張勝厚顏無恥、理直氣壯地說:「你當然有責任。我曾經有個很要好的女友是不是?如果不是你,我們會分手嗎?當我以為我們的感情結束了,我開始很認真地經營一段新的感情的時候,結果如何?又是因為你,這段感情再度夭折!」

  「我……我根本沒想要破壞你……」秦若蘭無力地辯解:「我也沒想到會成為現在這種情形。」

  「我知道,但是事實如此,沒錯吧?所以……,你欠我的。我先後兩任女友都因你離我而去,那麼……把你自己賠給我的好了。」

  秦若蘭聽了一時不知該哭還是笑,張勝說著。已托起若蘭的腰和腿。把她從椅上抱了起來,秦若蘭嬌小地身子比以前輕了些,身子軟綿綿的,她用手緊緊抓住張勝的肩頭,緊張地道:「你放下我,你做什麼?」

  「若蘭,你將是這古堡地女主人,將是我的妻子。這張床……是我從國內空運過來的,是我們曾經睡過的那張床,今天,它是我們的婚床!」

  「我不要,我不要,你瘋了,你快放開我,我是個殘廢。怎麼嫁你!」秦若男拚命地捶打他的胸口。

  張勝不理,他托著秦若蘭的身子,將她輕輕放在大床裡邊,輕聲說:「這裡是英國,我想你一定聽說過白郎寧夫人吧?」

  「白郎寧夫人?你說的是伊麗莎白.巴萊特。十九世紀的那個女詩人?」「是啊,她15歲時騎馬摔傷了脊椎,從此下肢癱瘓,不比你嚴重嗎?還不是一樣嫁了人、還生育了子女?」

  張勝握著她的手,信心十足地說:「她纏綿病榻長達24年。還不是奇跡般地站起來了?你的傷比她輕的多。下肢還有一定的感覺,只是運動神經受到淤血壓迫無法進行反應。手術的危險係數高沒關係,以後,我帶你走遍世界,遍訪名醫,也許……咱們中國的針灸治得好。」

  說到這兒,他在秦若蘭手背上吻了一下,柔情萬千地說:「治不好也沒關係,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滿足了。」

  秦若蘭呆呆地看著他,就像看一個瘋子,一見他起身去關床,立刻向床邊逃去。張勝關好窗子,根本無視她的逃走,他一把推開輪椅,把掙扎著的若蘭又抱回來,溫柔地說:「你瘦了,我想……若男這些天一定也瘦了,其實……你們還是豐腴一點才好看。」

  秦若蘭淚流滿面,根本沒聽見他說什麼。

  「老婆,要不要吃點東西?」

  秦若蘭一聲不語。

  張勝暗歎一聲,引了秦若蘭送上門來,他就沒想再放她回去,只是看她的反應,只能重症用猛藥了。

  他從後邊輕輕摟起秦若蘭的腰纖,雙手托住她的酥乳,在她耳邊柔聲說:「沒胃口嗎?到底擔心什麼呢,我會讓你知道,其實,你還是可以做一個好妻子,履行一個妻子應盡的義務的。今天不許你回去了,明天我可以陪你回去取東西,晚上,我帶你去城堡外地湖上,咱們一邊遊湖一邊進餐好不好?你喜歡喝酒,老公就陪你喝,咱們一醉方休……」

  張勝這兩年好歹也是經過一番歷練的,情話說來雖不敢說字字動心,可是一個曾懷著刻骨銘心的愛,與他傾心纏綿過的女孩,在他們曾經歡愛過的新床上,又如何能夠抵禦他的這番情感攻勢?

  受傷地公主,在古堡中悄然淪陷……

  一番纏綿之後,張勝沒有一秒鐘的停歇,更加細心地親吻她,屏住呼吸去感受秦若蘭地每一絲顫動。

  他的手輕輕撫摸著秦若蘭的腰肢和大腿,她的肌膚細膩光滑,富有質感。

  秦若蘭側身背對著他,猶在低聲飲泣,但哭泣著的身體,已經無限柔順,任他輕薄。張勝憐惜地從她腋下伸過手去,輕輕撫去她頰上的淚痕,手指觸到她的嘴唇,秦若蘭牙齒顫抖起來,張勝知道她在猶豫要不要狠狠咬一下。

  張勝耐心地等待著,他知道他追求幸福的解決方法或許有些荒唐,但是實現它的可能還是有的。可是如果他放棄若蘭,那就注定了連若男也會失去,放棄若蘭而追求若男的可能性比他的荒唐想法還要難上一萬倍,絕無成功的希望。

  他曾經怯懦過、猶豫過,面對所愛沒有用盡全力地去追求、去珍愛,以致情海生波,坎坷不斷,現在,他不想重蹈覆轍了。

  「若蘭……」

  秦若蘭沒有說話。

  「老婆,我愛你……」

  秦若蘭壓抑著飲泣:「別叫我老婆,我……我不敢聽這兩個字。」

  張勝輕輕歎了口氣:「你想聽我叫你什麼?」

  秦若蘭更加悲傷,她痛哭起來:「我今天不該來,我對不起姐姐,我是個不要臉的女人……」

  張勝苦惱起來,他輕輕扳過若蘭的身子,低聲道:「說來說去又繞回那個問題,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能接受,我不管用多久時間,用什麼方法,都要求得她的原諒,我們從此生活在一起。如果你不願意,那麼……該過去的就讓它過去,時間能撫平一切傷痕,總有一天,她會放開自己,重新接受一份感情。

  若蘭,請不要恨我說的輕鬆,在這件事上,我還能怎麼做呢?事情因我而起,但是所有的責任都能算到我頭上嗎?在命運的撥弄下,你以為我比你們輕鬆、快樂?對我來說,我想的解決辦法同樣是超出我認知範疇的一種理念啊,可我除了試著去接受它,還有什麼辦法?

  也許……中國千百年來男權社會人文意識的影響,使我接受的程度更快一些,但是你知道我想到這個方法,並且帶著這個辦法來見你時,我耗盡了多少勇氣?人的一生,都在追求高潮,不管是事業、生活、還是性。可是有多少人真的能得到?能兼而得之的人有幾個?

  台灣性愛調查數據說,百分之六十五的女人在假裝性高潮。人活百歲,高潮僅有十九個小時,我們的人生意義就在於如何超越這十九個小時。大多數人都在尋找高潮的路上,一些人一輩子都不曾高潮過,高潮本來就是稍縱即逝的,能抓住的時候為什麼不抓住它?為什麼要那麼在乎別人的看法?它真的那麼重要」

  「一種快樂如果太美,就成了罌粟。嘗過之後會沉淪,不能自拔。當我知道你並沒有拋棄我,我就記起了你全部的好,記起了你給我的快樂。我不想再放開你,這一生一世,永遠不想,誰也不能強迫我放棄!無論是誰,那他就是我的敵人,哪怕他是上帝、他是命運之神!」

  秦若蘭一臉不知所措,眼神迷離,徨不已。

  張勝趴起來,用手肘支著身體,俯視著她的臉,看著她微啟的雙唇和有些散亂的眼神,認真地說:「你現在思緒很亂,先不要想那麼多了,這本來就是一團亂麻,萬能的上帝也沒有辦法給我一個完美的解決辦案。我也不知道下一步要怎麼走,要走到哪裡去,我只知道,不管怎麼選擇,我都要把你追回來。你休息一下,一會吃晚餐,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去想。」

  秦若蘭望著她苦思經年的情人,一瞬間的目光交匯,淚光中竟然看不清他的臉。秦若蘭忽然張開雙臂環住他的脖子,使勁地吻著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張勝感覺脖子被她箍得喘不上氣來,緊接著,嘴唇傳來一陣痛徹心扉的痛楚,一股腥鹹的味道溢進了他們兩個的嘴裡。張勝一動不動,強忍著痛楚不讓自己叫出聲來。他的心裡甚至升起一抹淡淡地甜意,他知道這一咬,不是恨,不是惱怒,而是……一個不再受命運擺佈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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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蘭!”張勝看到秦若蘭時有刹那的失神,她的容顏還和以前一樣俏麗,只是眼神多了幾分成熟的滄桑。她坐在輪椅上,看到自己時,臉色慘白如紙,那神情看得張勝為之大慟。

    他來之前已經知道若蘭現在的情形,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是這一刻看到了她,看到這個曾經牽著一隻小狗、穿著一雙松糕鞋,從他面前走過的可愛女孩如今只能以輪椅代步,那種強大的視覺衝擊,還是一下子把他擊懵了。

    “不,我不認識他,請他離開,請他馬上離開!”秦若蘭倉惶地說著,忽然調轉輪椅,逃也似的往後走。

    “若蘭,你停下,聽我說。”張勝急忙追上去。

    “先生,請您離開!”那個女僕及時擋住了他。

    “我認識她,她是我的女朋友,請不要阻攔我。”張勝急急地說。

    旁邊一個西裝男子叫羅伯特,是張勝聘請的翻譯兼嚮導,他迅速把話翻譯給那個女僕聽,那個年輕的金髮女孩遺憾地搖搖頭:“對不起,先生,秦小姐不想見你,一個紳士,不該強迫一個女孩的意志。”

    張勝眼見秦若男的輪椅已將拐過壁角,急呼道:“若蘭,你不想知道你姐姐現在怎麼樣嗎?”

    秦若蘭一下子定在那兒,過了許久,她忽然轉了過來,象一個俘虜,垂著頭,很艱難地推著輪椅。一寸一寸地挪了回來。

    當她走到張勝身前時,張勝深深吸了口氣,壓抑住心頭的激動。對那位女僕說:“小姐。我想和秦小姐單獨談談。”

    聽了翻譯說的話,那個女僕看看他們,聳聳肩膀,悄然退了出去,在張勝的示意下,他的翻譯也退到了外面。

    “若蘭!”張勝輕輕走過去,單膝跪在若蘭面前,抓起了她削瘦冰涼的小手。仔細打量著她。她地容顏清麗如昔,黑髮柔亮,鼻樑翹挺,一對晶亮的黑仿佛冬夜的星辰,閃動著迷離地淚光。

    她還是那樣美麗,但是她從來沒有顯得如此柔弱,站立對這個美麗地女孩來說,已是一件最奢侈的事。張勝再也忍不住淚水潸潸落下。

    “我……不需要你為我哭泣,不需要你憐憫我,那比殺了我還難受……”,秦若蘭僵硬著嗓音說道。

    “我不是憐憫你,我是心疼……。若蘭,我不知道你在這裏發生的一切,我完全不知道……”

    “我姐姐怎麼了?”

    “你聽我說完。若蘭,當初聽說你離開的時候,我就後悔了。那時我才明白自己的心意。我開著車追到機場去。我想對你說,說出應該對你說卻一直不肯說給你聽的那三個字。我趕到機場時。你的飛機剛剛飛走,我快急瘋了,我當時甚至想對機場詐稱飛機上有炸彈,好把你誑回來。”

    秦若蘭吃驚地抬起頭,這些事她一樣完全不知道。

    張勝哽咽道:“你走的第二天,我為你點了曾經唱給你聽地那首《一剪梅》,還有那首《流光飛舞》,所有的電臺在那個時段都在唱,我知道你聽不見,可我就是想唱給你聽……”

    秦若蘭聽得淚流滿面,如果她早知道張勝為她所做的一切,她怎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經過對感情懵懂無知的磨合碰撞期,他們現在可能已經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

    張勝道:“當時,公司經營遇到了極大的困難,忙得我焦頭爛額,本來……我想等事情一解決,就飛來英國找你,誰知因為公司註冊時虛假注資的事,我被拘押了。在看守所裏,浩升他們來看我,還拿了你的照片,說你已經有了男友,他叫雷蒙,還是一位世襲男爵。那時……我還能怎麼想……?”

    秦若蘭聽得心都碎了,一切都是陰差陽錯,現在真相大白了,可是那又如何?破鏡難圓、覆水難收。即便她想回心轉意,可是她能改變自己已是一個廢人的事實嗎?她能抹煞張勝和姐姐地戀愛事實嗎?

    她咬緊牙關,抑住自己的淚水,艱澀地說:“你……告訴我,你和我姐姐是怎麼回事?你是不是因為我……因為我一怒而去,所以遷怒我的姐姐,是不是?”

    “若蘭?”

    張勝茫然片刻,苦笑一聲說:“我和她相識的經過,想必她已經說給你聽了。那時候我剛剛出獄,意外地聯繫上了以前常在手機上聊天的她,對她萌生了好感。後來,我知道她地名字時,便知道她是你姐姐了,可是我想……即便如此,我和你……分手已是事實,我追求她總沒錯吧……”

    秦若蘭心裏一痛,她緊緊地看著張勝,追問道:“你追求姐姐,是真的喜歡了她?沒有任何不良目的?”

    張勝猶豫了一下,勇敢地抬起頭:“是,那時,你和小璐都已經離開了我,我是真的……真的喜歡了她。”

    秦若蘭聽到這裏,仰起頭來,深深地籲了口氣,好象呼出了滿腹地辛酸:“那就好,勝子,這不是你地錯,這是我的命,我認了。我……已經這樣了,也不再奢望什麼,只希望……你以後好好對我地姐姐……”

    “好好對你的姐姐?”

    秦若蘭一下子伸手捂住嘴,掩著撲簌而下的淚水:“是,你不能再對不起她……,以後,也許我該叫你……姐夫……”

    “你說的輕鬆,若蘭,你這個樣子,你姐姐會原諒我麼?”

    “我的傷,不關你的事,我是因為你負氣出國不假,可是沒理由把我騎馬摔傷的責任算到你的頭上。”

    張勝苦笑一聲,說:“感情上的事,如果都能用理智來解決。我們兩個也不會走到今天,是不是?我們做不到,又如何奢求別人做得到?而且。今天看到你這樣子。我才理解若男是一種什麼樣地心情,她做不到坦然的接受我,同樣的,我也做不到坦然地接受她,我會以為,我所擁有地幸福,是建立在你的犧牲和痛苦之上。”

    秦若蘭忽然狠狠地瞪他,質問道:“你什麼意思?你……你難道要對我姐姐始亂終棄?”

    張勝直視著她。目光閃爍不已,秦若蘭完全看不出他在轉些什麼念頭,過了好半天,張勝才重重地一點頭,說:“是!”

    秦若蘭又驚又怒,她還沒開口說話,張勝又道:“若蘭,我做過太多的混賬事。現在是混賬得一塌糊塗,不管我接受誰、離開誰,都要有所辜負,換做是你,換做任何一個人。會有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法嗎?沒有!所以……我決定……混賬到底了!”

    “你……什麼意思?”

    “我要繼續兩年前沒有完成的心願,追回你!”

    客廳裏靜默了很久,才傳出一聲憤怒的驚叫:“你混蛋!”

    “我承認!”

    “你無恥!”

    “我承認!”

    “你去死吧!”

    “總有一天會的。”

    張勝和他的翻譯及嚮導羅伯特以及四個保鏢並排站在海邊沙灘上,看著九百英尺外地那座海島,為數眾多的海鳥在他們周圍盤旋不已。仿佛他們是下凡的天使。

    “羅伯特先生。如果我們再上島去……”

    “千萬不要!”

    羅伯特先生急忙道:“那是雷蒙男爵的封地,他有權利驅逐不受歡迎的外人。除非你是政府公務人員,否則強行登島,他的人完全可以開槍。”

    “這樣啊!”張勝蹙了蹙眉,苦笑不已。

    追回自己的女人,有時候光憑一顆真心還不夠,男人追女人,就象一場獵人和狐狸的遊戲,有時候,必須要用些手段地,他現在情劫纏身,無論怎麼做,都不免要有人被辜負、被傷心,所以,他突然萌生了一個大膽的念頭。

    只是,這想法對許多人來說是難以接受的,他雖抱著千萬人吾往矣的勇氣,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目光,但是他地追求目標他卻不能不顧及,問題是他還沒有說出自己的真正打算,就已經被憤怒的若蘭趕了出來,現在可如何是好?

    他游目四顧,突然發現不遠處的山丘上露出一座美麗的塔尖,便問:“那兒是什麼地方?”

    “哦,那是公主城堡,正好與艾奇特島隔海相對。”

    “公主城堡?是一座紀念館麼?”

    “不,那是尼古拉斯伯爵地城堡,風景優美,被譽為公主城堡。伯爵住在輪敦,這兒只在避暑地時候才會來,張先生,您要知道,城堡的維護費用太高了,而伯爵大人目前收入有限,聽說城堡地許多地方已經徹底關閉,一切都是為了節省費用。”

    張勝說:“走吧,反正沒什麼事,我們過去看看。”

    他們沿著海灘向那邊走去,爬上那個山丘向下望去,張勝立即被眼前的美景驚呆了。那是一個天堂般的所在,城堡依山而建,鱗次的尖塔狀建築就象童話故里描述的空中樓閣。城堡三面環山,山谷氣勢磅礴,草木蔥郁。

    城堡前方是一個小湖,湖水湛藍成碧,一座夢幻般的小橋淩架水上,通向城堡的大門。小湖四周綠草成蔭,鮮花盛開,氣氛十分優雅。

    張勝讚歎道:“好美的城堡,我們可以進去看看嗎?”

    羅伯特先生笑道:“當然可以,一座城堡的維修費用可不低,擁有城堡的貴族都想申請歷史文化遺產,那樣能免稅和獲取政府補貼,不過申遺可不那麼容易,所以許多城堡都對公眾免費開放觀光,每年至少開放52天,這樣他所有的個人所得稅都可以減免。用來維修自己的城堡。”

    “減免所有個人所得?”張勝聽了心中怦然一動,興趣更大了,他一擺手道:“走。我們去看一看。”

    尼古拉斯城堡一身清風。飄逸靈秀,城堡周圍是大片的草坪,他們一路走去,成片的鮮花在風中搖曳,前方的湖水清澈而平靜,在風中蕩起鱗鱗波光,幾隻美麗地黑天鵝在湖面上悠閒地飄嫋著,所有的一切都讓城堡顯得夢幻而美麗。讓人意蕩神馳。

    古堡果然是對外開放的,但僅限於部分空間,城堡古色古香,富麗堂皇,一進主客廳地門廊,便看見一個巨大地桌面,是用一個巨大的樹根做成的,底下虯結如龍。桌面平整如鏡,旁邊高高的窗子旁掛著精美的壁毯,一路走去,牆上掛著盔甲、長劍,美侖美奐的各類藝術品和收藏品。精緻的壁爐上懸掛著一位古裝麗人的畫像。

    羅伯特先生顯然不是第一次陪同客人來此了,他介紹道:“這是一幢14世紀建造地城堡,有45個臥室,47個浴室,還有一個20米長的舞廳。主建築的牆上都裝飾有豪華的鑲板。地面鋪的是橡木地板。

    城堡前的湖泊和城堡後的這座山,都屬於城堡範圍。目前對外開放的是花園、鳥舍、草藥園、觀景台。這處城堡設施很齊全,還有工具房、看守房、馬廊和車庫,以及網球場。地下室還有酒窖、洗衣房等等……”

    張勝在富麗堂皇地古堡舞廳中站定,看著四周浮雕的騎士和仕女雕像,深吸一口氣道:“羅伯特先生,方才你說尼古拉斯伯爵住在倫敦,而且這古堡的維護費用不菲,是麼?我想知道,這座古堡,大約需要多少錢才能買得下來?尼古拉斯伯爵是否有意出售?”

    羅伯特先生先是一怔,隨即狂喜起來,嚮導兼翻譯馬上變身為資深房產經紀,他興奮地對張勝說:“張先生,您想買下這座古堡嗎?我想……這件事完全可以商量,如果有2500萬英磅一定能拿得下來。”

    他說完馬上又補充了一句:“當然,做為一個盡職的經紀人,我會盡可能的讓您以一個比較便宜地價位得到她……”

    他舞姿優雅地旋轉了一圈,單手掐腰,一手揚在空中,擺了個標準的騎士起手舞姿,眉飛色舞地道:“得到這位高雅、尊貴、美麗的公主殿下。”清晨,秦若蘭在林間一邊做著擴胸運動,一邊呼吸著清新的空氣。不遠處,格林先生仍然如癡如醉的吹著他地風笛。蘇格蘭風笛地曲子風格大同小異,都帶著點蒼涼的感覺,曲調也有些相似,但是他似乎永遠不知厭倦。

    “真情像草原廣闊

    層層風雨不能阻隔

    總有雲開日出時候

    萬丈陽光照亮你我……”

    秦若蘭忽然停止動作,側耳聽了聽,沒有錯,地確有歌聲傳來,格林老人也停止了吹奏,側耳傾聽著。

    “這個混蛋!”

    秦若蘭又驚又怒,打開電動裝置驅使輪椅向歌聲方向駛去。

    “布萊恩先生,你見到有人登島嗎?是一個東方人。”

    布萊恩正解著他的小艇纜繩,聽見秦若蘭的問話,笑道:“美麗的小姐,在這島上,我只見過您一位東方人。”

    這裏是海島唯一的碼頭,四周停放的船隻都是屬於島上居民的,秦若蘭只掃了一眼就全都認出來了,她縱目遠眺,歌聲竟是從陸上傳來,清晨有霧,也看不清遠方。

    “老天,這兒距陸地九百英尺,他是怎麼把歌聲傳到這兒的?”

    秦若蘭恨得牙癢癢的。

    “真情像梅花開遍

    冷冷冰雪不能掩沒

    就在最冷

    枝頭綻放

    看見春天走向你我……”

    張明敏的歌聲挺有磁性的,秦若蘭冷哼一聲,撥轉了輪椅的方向向她居住的城堡走去。

    “雪花飄飄北風嘯嘯

    天地一片蒼茫

    一剪寒梅

    傲立雪中

    只為伊人飄香……”

    歌聲陰魂不散,越不想聽越聽得到,這歌一放就是一天,等到中午的時候秦若蘭才收到消息。對岸那座美麗地公主城堡被一個東方人不惜鉅款從尼古拉斯伯爵手中買下來了。這位有怪癖的東方人在城堡裏安置了幾個高音喇叭,不停地播放同一首歌,幸虧古堡周圍沒有其他住戶。否則這麼巨大的聲浪。一定會引起他們地抗議。”

    歌聲縈繞不絕,秦若蘭無論吃飯、洗澡、安排古堡地日常事務,那歌聲似乎都無處不在。

    傍晚,秦若蘭打通了姐姐的電話,詢問她和張勝目前的情況,兩人聊了很久,臨摞下電話時,秦若男突然說了一句:“若蘭。他有沒有去找你?”

    秦若蘭心中一跳,矢口否認:“沒有,當然沒有,我和他……早已經結束了。我只希望,如果你們真心相愛,不要因為我而影響了你們。”

    秦若男苦笑一聲:“妹妹,你……不要騙我了,你如果忘記了他。怎麼會還在不斷地聽這首歌,記得你說過,你們結合的那一晚,在酒吧,聽的就是這首曲子。是麼?若蘭,你們的分開,只是命運開的一個玩笑,如果你還沒有忘記他,我希望你能接受他。祝你們幸福。”

    電話掛斷了。秦若蘭怔怔出神,耳邊。正迴響著那首令人黯然傷神的《流光飛舞》:

    半冷半暖秋天

    熨貼在你身邊

    靜靜看著流光飛舞

    那風中一片片紅葉

    惹心中一片綿綿……”

    歌聲悠揚,聲調不高,但是聽在她耳中,卻如唐僧在孫悟空耳朵吟誦地緊箍咒。

    “卡洛琳,請給我一杯紅酒,還有……兩片安眠藥。”秦若蘭頭痛地說。

    第二天,秦若蘭無意間發現馬廊新來的那個皮特在喂馬時正在哼唱《流光飛舞》,他還興奮地告訴秦小姐,他發現那匹純血馬在聽著這首歌聲神態非常悠閒安靜,也樂於進食……

    第三天早上,秦若蘭在林中晨練的時候,看見那個穿裙子的蘇格蘭老人格林先生正在用風笛試著吹奏《一剪梅》……

    那個該死的張勝簡直是無孔不入,讓她想忘都忘不了,秦若蘭快被逼瘋了。她趕回城堡,從牆上取下一杆古董獵槍,雙筒獵槍保養得非常好,性能完全沒有問題。她拉動槍栓,檢查了一下槍機,便氣虎虎地向外趕去。

    一艘快艇劈波斬浪,最後在一個巨大的海上平臺前停下,平臺下是一根根由鋼鐵和混凝土建造的巨型圓柱,裏邊是中空的,可以居住數百人,平臺上面在戰時是直升機起落平臺,現在也建起了一幢幢房屋,不過從外邊看,這些建築只是為了有效利用這裏地空間,完全談不上美觀。

    一架半截浸在海水裏的鐵梯通向平臺上邊,張勝和身邊幾個人沿著鐵梯爬了上去。自封的巴茨國王的次子薩頓王子煞有其事地要過張勝的護照,在上邊蓋了一個巴茨王國地印章,然後才露出笑容,親切地陪著客人走進他父親的王宮,向客人介紹這裏的一切。

    一個頭髮象火紅雞冠的年輕人大大咧咧地迎上來,他穿著一身有些油漬的牛仔服,顯得有些邋遢。薩頓王子介紹說:“這是我弟弟傑米王子。”

    傑米王子嚼著口香糖向張勝笑了笑,一隻油污地大手在自己屁股後面蹭了蹭,才伸向張勝,張勝不以為嫌地笑了笑,同他握了握手。

    薩頓王子笑道:“他可是世界頂級駭客,負責幫助博彩公司維護伺服器,測試安全系統。如果張先生有意在此註冊成立網上博彩公司,我弟弟將是一個很好地幫手。”

    “當然,網上博彩對我來說是個很新鮮的東西,我想請傑米王子向我介紹一下這方面地知識,如果可能,我不止會聘請傑米王子做我的程式師。還可能聘請傑米王子擔任我的網上博彩公司地高級管理人員。”

    張勝笑吟吟地說道。

    聽了翻譯說的話,傑米王子眼睛一亮,原本有點輕浮的表情變得認真起來。他禮貌地說:“張先生。請跟我來,我帶你參觀一下幾個網上著名博彩公司地網站伺服器。”

    他按動牆上一個按鈕,牆壁向兩邊閃開,一個透明鋼化玻璃地電梯出列在眼前,張勝和他走進去,電梯垂直向下沉去。

    “這裏的電腦伺服器是當今世界上最先進的,各大博彩公司在這裏建立伺服器後,在他們所在的國家和其他地區通過終端連結登錄後臺來管理。他們留在這兒的只有一些安全人員和技術人員。這些著名博彩公司什麼都賭,足球、藍球、網球、賽馬……,一切有名氣的比賽。

    這個世界上有能力趕到幾大賭博勝地直接參賭的畢竟是少數,隨著網路的普及和流行,越來越多地年輕人開始通過網路來參予賭博。他們現在是年輕人,十年後他們就是社會的中堅力量,二十年後他們就是成為世界財富的主要掌控者,我敢斷言。網路博彩的模式終有一天取代世界四大賭城,成為全世界交易額最龐大的地方。”

    張勝微笑著說:“是的,我也相信這一點。所以,當我聽說貴國主要以出租地方給博彩公司,並且建立了非常完善的軟硬體服務設施之後。我便想來看看,並希望成為其中的一員。”

    電梯停住了,傑米王子走出去,打開了最近地一道門,仿佛太空艙一般的房間。屋子裏到處有各種細小的提示燈輕輕閃耀。就象一群熒火蟲,各種線路象生物體內的血管延伸向各個方向。網路服務器發出低沉的嗡嗡聲。

    傑米王子站在門口,一雙海水般湛藍地眼睛凝視著張勝,信心十足地說:“衷心歡迎。你懂得經營,而我懂得科技,我相信先進科技與傳統經營模式的結合,將產生巨大的經濟利益!”

    秦若蘭屏息看著面前的景色,有些迷醉地道:“這……就是尼古拉斯古堡?”

    卡洛琳推著她的輪椅,也一臉陶醉:“是地,秦小姐,這就是素有公主城堡之稱地尼古拉斯城堡。”

    她推著秦若蘭輕輕踏上那座淩駕於湖面之上的橋,就象踏上一道彩虹,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

    從古至今,女人地王子情結從來不曾減滅一分,而王子,住在城堡裏,這裏是公主城堡,人間仙境。有多少女孩子小時候夢想過自己是城堡裏面的公主?有多少女孩子希望自己就是童話故事裏那個被王子帶到城堡裏幸福生活的灰姑娘?相信百分之九十的女孩都會有這樣那樣的城堡情結,都會覺得城堡是世界上最華麗、最幸福、最浪漫的地方。

    雷蒙男爵建在海島上的城堡同這座城堡的規模和美麗是無法相比的,那鬼斧神功般的傑作,讓任何一個不懂藝術的人看了,都要驚歎於它的無窮魅力。

    原本盛怒而來的秦若蘭也被這城堡的美麗吸引住了,滿腔的怒氣似乎也因這風景的吸引而消失,直到她踏進城堡的大門,她才清醒到她今天趕來的目的:那該死的噪音還在繼續。

    “把張勝給我叫出來!”

    秦若蘭橫槍膝上,怒氣衝衝。

    “是一個坐輪椅的中國漂亮女孩!”

    一見她的樣子正符合主人的囑咐,穿著女僕裝的一個金髮姑娘吃驚地看了她片刻,提起裙裾轉身就跑。

    消息立刻傳到了正在“巴茨王國”做投資考察的張勝那兒,與此同時,一大幫男傭女傭在一個穿著燕尾服、戴著白手套,走路昂首挺胸活像企鵝般的管家威廉先生帶領下趕出來迎接秦小姐了。

    “夫人,先生出海去了巴茨王國,我已經通知了他,我想他很快就會趕來,夫人請進廳。”

    這時,那該死的高音喇叭也適時停止了。秦若蘭怒氣勃然:“這分明是張勝故意的行為,他是有意激怒我,引我過來。”

    她憤怒地問:“先生。你叫我什麼。什麼夫人?”

    威廉先生微微一笑:“一切,我只是遵從這城堡主人的吩咐。夫人,您看,我們站在這門口談話是否方便呢,那邊有幾名遊客。”

    秦若蘭往旁邊掃了一眼,看到幾名長相頗有日韓特點的遊客,她忍著氣,示意卡洛琳推她進大廳。

    要進入大客廳。有七八級臺階,輪椅剛到門前,便有幾名男僕沖上來,殷勤地抬起了她的輪椅,叫人難堪地是他們一邊按住她的雙臂,一邊還禮貌地叫夫人小心一些。

    秦若蘭進入城堡的主客廳,第一眼就看到富麗堂皇地客廳盡頭成V字形通向二樓地階梯中間那一堵石壁上,整個的繪著一張巨幅油畫。一幅足足兩層樓高的栩栩如生的人物肖像。

    畫中是一個年輕可愛的女孩,穿著一件肥肥大大蓋過臀部的T恤衫,同樣寬鬆有些邋遢的褲子,褲腿松垮垮的,腳上一雙松糕鞋。頭上戴了一頂黑白兩色地街舞帽。她的腿邊,蹭著一隻淺粉色、滿臉皺褶酷似小豬的寵物狗。

    女孩臉上帶著淺淺的、甜甜的笑,笑得神采飛揚,正踏著輕快的步子向秦若蘭迎面走來。

    秦若蘭一下子怔住了,她有種正在照鏡子的感覺。那畫中的女孩。正是她自己……

    看到那個自己,那些往情往事從她記憶中地角落裏一一被拾起撿起。仿佛走馬燈般在她腦海裏打轉。她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看到了以前的他,感覺他就在自己的身邊,正在對著她笑,跟她說話,可是只一眨眼,他又倏地不見了,飄回到過去的時空裏。

    於是那過去依舊如夢,眼前卻象幻覺,秦若蘭地意識從刹那的記憶虛空中回到現實裏,好象一下子失去了自己,心裏空空落落的,有種想哭的感覺。

    往事如夢,歲月如風,她緊緊抿住嘴唇,唇齒間就象噙著一抹誘人的紅酒……

    PS:一點題外話,關於本書地女人戲:

    有人說波折太多,感情戲太過折騰,說我虐主,其實如此折騰亦非我所願。

    如果這書地背景是古代,那還有問題麼?這些感情糾紛不存在了,什麼問題都沒有了,自然也不存在這種衝突和波折。

    如果是都市,但是是那種某些作者寫的男主角從一開始就不曾專一過,視擁有所有美女為自然地天生霸主也沒有什麼,更不會有人提什麼合理不合理,主角是多情還是無情,女主角該不該跟他分手。該類書中的女主角生在紅旗下,長在紅旗下,但是完全沒有現代女性的覺悟和意識,骨子裏就是個古代女人,一旦拜倒在男主角的西裝褲下,即便知道對方另有紅顏知己也完全沒有掙扎、猶豫的心理過程。看官們看的時候也不會隨喜隨悲隨怨隨怒,明知不真實,姑且看之罷了。

    可我寫的,第一,她不是古代女性;第二,我不想寫包裝著都市標籤的古代女性;

    第三,我又不想寫單女主,想小小滿足一下YY意識;第四,我想賦予女主們獨立的意識,鮮明的個性,一定程度上符合現代女性的思想。如果直接寫個姐妹倆全是大富豪,同時喜歡一帥哥,說嫁就嫁了,唄都不打,就擱古代也有點太扯淡了吧?

    我想盡可能有真實世界的影子,雖說在這基礎上拔高了去YY,起碼不會讓人看著麻木不仁。換句話說,我要YY,但是起碼要看著真實一點,不拿自己和看官們當傻瓜。那怎麼辦?

    我只好在“打通關”的過程中設置更強的遊戲難度,也就是主角與女主角之間的感情路多一些坎坷和波瀾,在這個過程中讓男女主角的思想有一個掙扎、改變、適應的過程,盡可能的讓這種YY顯得真實一些,讓他們的感情結局有一定的真實性的感染力。

    所以,吾非虐主,實不得已而為之,小璐不走,若蘭難來,若蘭不傷,若男難當,梅花香自苦寒來,一張大網撒出去,最後還得收回來,嗚呼,苦心一片,我容易麼我?

    代入太深太深的哥們,捶胸頓足痛不欲生的那種,那就不要看了,免得自虐,你虐完了自己也罷了,又不斷發貼子來虐我,何苦來哉?

    本書已經寫到這一步,我自然要順之而下地把它寫完,諸多各種交集沒有產生之前的假設你想提,那提一下也就是了,但是翻來覆去搞成疲勞轟炸就不好了嘛,那不過是擾我清夢亂我心,徒增無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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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rduck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8:3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194章 典禮


  深圳蛇口碼頭,一艘212英尺長的純白色豪華遊艇上,張勝和周洛菲小姐舉行了隆重的結婚典禮。除了雙方的家人,來賓還有當地政府官員代表、深圳工商業界大亨、影視界名人,和一些私募基金經理。

  在莊重神聖的樂曲聲中,身穿深色西服、潔白的襯衣上打著淺藍色領帶的張勝,喜氣洋洋地走出船艙,在他身邊的新娘子周洛菲穿著由香奈爾為她獨家打造的華麗婚紗禮物,全身數百顆水晶映著陽光,放射出無數道迷離的光茫,讓她整個人都籠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宛如仙子下凡。

  她的一舉一動,讓她無論站在哪裡,都非常搶眼。一支大型管絃樂隊演奏著莫扎特的音樂,豪華遊艇開出了碼頭,駛向公海。著名影藝界人士輪番登台,演唱成名歌曲,特聘的美國舞蹈家在遊艇上把新郎新娘夫婦簇擁在中間,伴著他們翩翩起舞,意大利著名歌唱家登台高歌……

  狂歡慶祝一直持續到夜晚,在晚九點十七分,豪華遊艇上的樂隊奏起了《枕著你的名字入眠》,由電腦控制的焰火燃放917秒,這場令深港兩地津津樂道的豪華婚禮才正式結束。

  周家來賓的代表是在兩個年輕人陪同下的周書凱,現在新聞界對於周洛菲的真實背景還是不甚了了,一方面這是由於張勝的保密工作做的好,另一方面是因為時過境遷,找不到知道內幕的人曝料,記者們很難挖掘出一個和七八年前的風雲人物有瓜葛地消息。

  悠雅地圓舞曲中,各方面頭頭腦腦的人物濟濟一堂。在遊艇大廳中杯籌交錯。張勝換了一身潔白的西服。胸口插著一朵鮮艷的玫瑰花,正滿面春風地周旋在見證他婚禮的貴客們中間。

  新郎新娘的豪華臥房內,一直扮健忘症的周書凱周老爺子待侍候的人一出去,迷茫的眼神便恢復了神采。他是洛菲父親七拐八繞地遠房堂叔,是洛菲的遠房堂叔公,同時也是周行文經濟帝國的開國元老,中興名臣。但是在周行文功成名就之後他就已經退居幕後,安心做一個珠寶匠了。

  他篤信中國哲學,尤其重視「趙普之學」和「赤松之術」。趙普是趙匡胤的宰相,有句名言叫「半部論語治天下」,其實就是中國官場歷來秘而不宣的「從龍術」,伴君如伴虎,所以要始終謹慎。身居高位,尤其要注意低調從事,萬萬不可奪了老大地光彩。

  「赤松之術」是道家的學問,講究的是無為而治,是及時的功成身退,所以周書凱退得早,卻也因此最得周行文寵信,同時周行文倒台的時候。因為他早已退出周行文的領導圈子,沒有受到牽連和重視,也因而被周行文委以重任。

  「菲菲啊,你今天的樣子。是叔公見過的最漂亮地時候。」

  周書凱讚歎著說,周洛菲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女人第一次隆重地穿上婚妙,就像第一次做愛,不管有沒有結果。總是讓她難忘的。她不知道。在這一天之後,如果有一天她再次披上婚紗。還會不會有今天的感動。

  所有的人,都只注意了這場婚姻遊戲所代表地金錢利益,沒有人注意她也是個渴望溫情的女人,女人更在乎的是感情,可是沒有人想到這場婚姻對她感情上的影響,她是周家大小姐,這是她必須承當的,誰知道她心底裡地黯然神傷?

  似乎,她的這種付出,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她不但不能說出自己的感覺,甚至對張勝,也不敢表現出來,寧可在半真半假的打情罵俏中,讓他把自己當成一個有口無心的小妹子,因為她心底裡的驕傲。

  周書凱不知是否看清了她眼底的落寞,但是這種成了精的老傢伙即便看出來了也不會說出來的。他微微一笑,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冊子,鄭重地道:「菲菲,成了親,周家的基業很快就會轉回你的手上,咱們周家出頭之日快到了。

  這本小冊子上,記載的是你父親多年苦心經營,結交的黑白兩道的人脈關係,這是咱們周家不亞於那筆財產的另一份寶貴財富。」

  他用蒼老的手指輕輕撫摸著那小冊子,輕輕一歎道:「可惜呀,你父親鋒芒太露了,我當年就勸過他的,可是那時他正志得意滿,哪裡聽得進去。他事發之後,驚動了最高層面,沒有人保得住他,不過……他也沒有供出任何人。

  這些人不少現在還身居高位,不管是因為以往的關係,因為你父親的保護,他們都欠著周家一份人情。即便沒有這些,因為曾經的關係,重新和他們建立聯繫也容易的很,你是一個女孩子,要操持這份家業不易,現在我把它交給你,有了它,等你成了咱周家的掌舵人,要辦什麼事就容易多了。」

  周洛菲接過那小冊子,眼圈有點發紅,周書凱又道:「這小冊子,是你父親用特別的方法記載的,他說過,你是讀得懂的。」

  「嗯!」周洛菲輕輕應了一聲:「謝謝叔公。」

  「咳,都是一家人,都是為了咱們周家,有什麼好謝的。」

  周書凱說:「你該出去了,和你先生向大家敬杯酒。」

  他走到門邊,握住門柄,輕輕的又說了一句話:「菲菲呀,如果你真的喜歡了他,這樣怨天尤人是沒有用的,喜歡他……就去爭、去搶、去把握他。女追男,隔層紗,焉知不會弄假成真?」

  舞會在子夜時結束了,一對新人回到了他們花團錦簇的新房。洛菲坐在柔軟的婚床上,臉蛋有點發紅,眼前的男人……還是以前的那個人,似乎沒有什麼變化。可是看著他。她的心裡總有種特別地感覺。

  他是她的夫君,可是法律上名正言順的丈夫啊,現在共處一室,一種曖昧的感覺油然滋生,她想裝著若無其事,可是那種不自在的感覺卻揮之不去。

  「你……你睡哪裡呀?」洛菲紅著臉問,眼神閃爍著盯他的腳,不敢看他一眼。

  「我睡沙發就好,也很寬。很舒服呀」,張勝喝了幾杯,臉有點紅,他解著領帶對洛菲說。

  「喔……」,洛菲的嘴唇嚅動了一下。沒有再說什麼。

  張勝忽然坐到了她旁邊,臀旁一陷,洛菲緊張了一下,心口不爭氣地急跳起來。

  「洛菲……」,張勝忽然握住她的手,鄭重地看著她:「婚姻,不是兒戲;可我們,必須得通過一場婚姻遊戲來逃避法律的追索。這件事。不是我的錯,也不是你的責任,人是無法跟天斗的,有時候……生活想開我們的玩笑。我們毫無辦法。可是……,你不是希爾頓那種遊戲人生的豪門千金,無論如何……我對你有一份歉疚,對不起……」

  洛菲看著他,隱忍許久地委曲突然全部湧上心頭。她眼中大顆大顆的淚珠撲簌簌地滾落下來。她突然一把抱住張勝,撲到他懷裡放聲大哭。

  她哀哀地哭著。肩頭不住聳動,眼淚濡濕了張勝的襯衣。

  「別哭了,乖……」,張勝輕拍她削瘦的肩膀:「你可是一個小淑女……」

  洛菲忽然握起小拳頭,在他胸口狠狠捶了兩拳,哽咽道:「去你媽的淑女,人家哭一哭都不行嗎?」

  張勝苦笑:「好好,你哭,你哭,哭出來,就開心了……」

  夜深了,張勝側臥在沙發上,已經進入了沉沉的夢鄉。

  洛菲躺在柔軟的婚床上,大張著雙眼,毫無睡意。

  每個少女都幻想過她最浪漫的洞房花燭夜是何等風光,而現實卻擊碎了她心中地夢想。這樣的夜晚,實在是她以前想都沒有想過的。

  躺在沙發上的那個男人,不止是她合法地夫君,還是她……真正喜歡的男人呀。

  她咬咬唇,悄悄的從床上爬了起來,赤著雙腳踩著曖絨絨的波斯長毛地毯走到舷窗邊,輕輕向外望去,漫天星斗,海面如墨,近處,有游輪上的燈火映出的萬道金蛇。

  出神地看了一會兒,她又躡手躡腳地走回來,走到張勝身邊,悄悄的蹲了下去,歪著頭打量他的睡姿。

  他睡著地樣子很可愛,性感的嘴唇、直挺地鼻子、濃眉下一雙閉起的眼睛,眼睫毛居然很長,好像比她還長。

  洛菲嫉妒地皺了皺鼻子:「男人長這麼長的眼睫毛做什麼!」

  張勝的睡毯滑落了,洛菲小心地幫他往上提了提,然後托著下巴看他,眼波流轉,看著看著,她那俏臉便不知不覺地紅了,她伸出一根纖細的手指,想去撫摸張勝的嘴唇,可是快要沾上他的嘴唇時,卻被他鼻子裡噴出的氣息給嚇著了,刷地一下又縮了回來。

  她歪著腦袋仔細看看,張勝睡的很香,一點都沒有察覺。

  洛菲想了想,忽然扶著沙發小心地跪下,這一來她的身高就與睡著的張勝平齊了。然後,她側著腦袋,小心地往上湊,離張勝的臉越來越近時,她猶豫了一下,然後閉上眼睛,鼓起勇氣湊上去用她柔軟的嘴唇飛快地吻了張勝一下,然後跳起來就跑。

  她跳上床,拉過一床被子,把頭整個都埋了進去,心跳得咚咚直響,她忽然發覺腳丫還露在外面,急忙也縮進了被子,逃避似的躲了半晌,沒有發覺有什麼動靜,這才像只小鼴鼠似的探出頭來,悄悄抬起看向張勝,見他還在熟睡,這才放心地把頭枕到了床單上。

  過了好久,那種甜蜜、興奮、緊張的感覺才漸漸消失,讓身體鬆弛下來,她輕輕地歎了口氣:床上好冷,真想有個溫暖的懷抱靠靠……

  澳門博彩經營權正式開放了。幾十年來何賭王一家獨大的局面結束了。拉斯維加斯和蒙特卡洛兩大賭城的經營者都看到了東方這個賭博聖地地巨大商機,紛紛趕來爭奪。

  張勝即便傾其所有,也未必能和這兩個地方地世界級博彩巨頭競爭,但是笨鳥先飛,他和侯塞因的前期運作產生了效果,再加上他是大陸人,給何賭王的危機感遠不如來自拉斯維加斯和蒙特卡洛的人,僅僅考慮戰略緩衝的目的,他也希望有張勝這樣一個人參予進來。

  最後。張勝和侯塞因的博彩公司擊敗眾多對手,成為與拉斯維加斯賭場、蒙特卡洛賭場同時獲得澳門博彩業經營權的一家。

  澳門特首官邸門前張燈結綵,地上鋪著紅地毯,各方賀客如雲,參加觀禮的主要是各方賭界高人。四圍觀光客更多。

  澳門特區在官場中是省部一級地級別,可特首官邸的規模卻小得趕不上國內縣裡的一個局,正所謂小政府、大社會,誠不虛言。

  特首正在向公眾致辭,對加盟澳門博彩業的美國、摩納哥、摩洛哥與大陸四方代表表示歡迎,張勝與新婚妻子周洛菲也站在人群中,夫妻二人衣著光鮮,態度雍容。。

  周洛菲舉止氣度十分不凡,和人低語笑談令人如沐春風,同不同客人交談時,都能流利地用英語、法語、閩南語、粵語和普通話與之交談。使人對這位張夫人刮目相看,大讚她有旺夫之相。

  此時,特首已經介紹完了來自拉斯維加斯和蒙特卡洛的客人,正介紹到中摩合資、以大陸傳奇股市大亨張勝為董事長地勝文博彩公司。

  特首介紹道:「張勝先生是我們大陸的一位成功人士,年青有為、青年俊彥。在資本市場上。是一位極成功的投資家,他的成長經歷實為當代青年之楷模。同他合作的來自摩洛哥的侯塞因先生,是一位經驗豐富的博彩業行家,我們相信,他們兩位的合作,一定是珠聯璧合,非常期待他們的博彩公司能夠在強者如雲的澳門博彩業界脫穎而出,獨樹一幟。下面,請張勝先生上前,同大家說幾句話。」

  張勝和周洛菲低語幾句,周洛菲嫣然一笑,向丈夫投去鼓勵的一瞥,笑看他走上台去。

  「謝謝鏵哥,鏵哥的讚譽,小弟愧不敢當。」

  張勝上台,先開玩笑地和特首說了幾句,一句鏵哥出口,四周人群立即發出一陣笑聲,掌聲四起。特首在當地極有人望,當地人都親切地叫他鏵哥,方才兩位博彩公司代表都尊稱他何先生,張勝這一句鏵哥,不但立即拉近了和他的關係,也令四周觀禮的本地人頓覺親切。

  「鄙人張勝,謝謝大家的支持,一直以來,張某都在股票期貨市場上博奕,不過……股票期貨市場同樣做為賭場,遠不如博彩業的精彩,張某把全部身家押在這兒,是因為……我相信在特區政府的支持下,澳門博彩業會做大做強,最終成為當今世界最大地博彩市場,我相信澳門博彩業地前途似錦,我相信澳門特區的前途一片光明、我相信我會和澳門特區地百姓們一樣,財源滾滾、事業發達……」

  台下響起一片雷鳴般的掌聲,張勝一邊演說,一邊頻頻揮手示意,他的目光從澳門賭王、從合作夥伴侯塞因先生、從妻子周洛菲的臉上一一掃過,人群中,他突然發現一張熟悉的面孔。

  她穿著一襲玄衣,黑衣黑褲,雪白的肌膚欺霜賽雪,神情冷俏生艷,恰如一朵雪中寒梅。她戴著墨鏡,遮住了她的眼睛,可是張勝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張勝手揮在空中,聲音停滯了片刻,眼中露出驚喜無限的光芒。他沒想到,若男會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這兒。她是來恭喜我的麼?臉色有點不對勁兒……,我明白了,她是看到我剛才和洛菲的親密,有些吃醋了。

  呵呵,這個小傻瓜。沒聽過逢場作戲這句話麼?

  張勝眼中露出一抹笑意。他匆匆結束了致辭,和特首親切地握了握手,然後退到了台下,侯塞因先生整了整袍子,昂首闊步地上了台,一串鄭重其事的阿拉伯語通過麥克風傳了出來,正在大家聽得雲山霧罩的時候,他突然又用純正地漢語講起話來。

  摩洛哥素有「北非花園」地稱號,是海與沙的幻景天堂。風景之美無以倫比。該國歷史上曾一度被法國和西班牙所統治,因此官方語言是阿拉伯語,法語和西班牙語也同樣為大多數國民所熟悉,所以該國民眾很有語言天賦,侯塞因的漢語說得就十分地道。

  侯塞因先生在台上高談闊論的時候。張勝已經走到台下,他先趕過去,和洛菲低語幾句,洛菲向秦若男的方向看了看,輕輕點點頭,臉上露出微帶澀意的笑容。

  張勝在她點頭時,已迫不及待地向秦若男走去。

  「若男,你怎麼來了。事先都沒告訴我。」張勝滿眼欣喜,如果不是旁邊還有許多民眾,他會情不自禁地把若男擁在懷中。

  秦若男抬起手,慢慢把墨鏡摘了下來。

  「若男……」。張勝一怔,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眼前這個人長相與秦若男一模一樣,但是秦若男不可能是這樣的神情,一種陌生極了的眼神。難道有人和她長得如此相像?

  「張勝!」她冷冰冰地吐出兩個字。

  「嗯……真的是你?」張勝驚喜道。

  秦若男嘴角慢慢綻起一絲笑容。很淒艷地笑容:「不然,你以為我是誰?」

  「我……。你怎麼了,若男,發生了什麼事?」

  「你還敢問!」

  秦若男突然爆發了,她一甩墨鏡,一把抓住張勝的胸口,伸腿一勾,墊步擰腰,「嗨」地一聲旋身把張勝掄了起來,一個七十多公斤的大男人竟被她風車似的掄了起來,狠狠的擲了出去。

  侯塞因先生站在只有兩步高的小高台上正講得眉飛色舞,忽然看見他的合作夥伴張牙舞爪地在眼前飛了過去,不由一愣。

  地上雖然鋪著紅地毯,張勝這一跤要是摔實了,起碼也三天下不了床。好在吉人自有天相,侯塞因先生四個身手不凡的老婆就站在旁邊,一見張勝被人摔了出來,四個靜若處子的蒙面女子發一聲喊,齊齊地跳了出來,抓手的抓手,抓腳的抓腳,在張勝落地的一剎那,一下子把他抓住了。

  秦若男厲喝一聲:「張勝!你這個無恥的混蛋!」

  她縱身一躍,撲過來還要施以拳腳,那四個阿拉伯女人哪肯讓她把老公的親密戰友打成殘廢,頓時放下張勝,一下子把她圍在了中間。

  現場頓時大亂,戴著黑墨鏡地各位大亨的保鏢扯著主子就走,生怕有人趁亂害了他的老闆;十多名特警也一擁而上,把特首圍在中間,架起來就往特首官邸裡跑,看熱鬧的老百姓卻一窩蜂地往前衝,把四周擠得水洩不通,想跑地誰也跑不了。

  現場一片混亂,張勝坐在地上,一臉霧煞煞地喃喃自語:「發生什麼事了,若男為什麼這麼對我?」

  侯塞因先生匆匆跑下台,問道:「張先生,你沒事吧?」

  「我沒事……,喂喂喂,告訴你老婆,不要傷了我老婆。」

  秦若男身手不凡,可這四個賭場上的女高手人人不在她之下,一對四她可不是對手,其中一個女人還突然擲出了一副樸克牌,樸克牌劃破空氣,呼嘯著漫天飛舞,真比拍賭片還精彩。四下各家電視台的攝像記者們此時表現出了良好的職業素質,沒有一個人扛著攝像機逃命的,全都緊緊抓拍著現場實況。

  侯塞因先生腦袋搖地跟撥浪鼓似地,左看右看了半天,才伸手一指道:「你的老婆,在這裡,沒有人傷她。」

  此時,洛菲正好跑到張勝面前,問道:「阿勝,你怎麼了?」

  張勝跳起來頓足道:「我說地是那個,穿黑衣服的那個。」

  侯塞因恍然大悟道:「啊,原來是家務事。阿依莎、艾乃哇爾、塞麗萊、依麗哈姆。不要動手!」

  四個女人聽到丈夫的命令,收拳退了回來,娉娉婷婷地站在那兒開始整理衣衫,張勝走過去問道:「若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為什麼這麼對我?」

  這時,他的保鏢也衝到了跟前,把他緊緊護住,秦若男眼見不能再狠狠揍這喪盡天良地小子一頓。冷哼一聲,轉身就走,這時,一大群特警已經持槍把她包圍了起來。

  「鏵哥,請不要動手。她……她是我極親密地朋友!」張勝急忙高聲叫道。

  這時,特首和何賭王在一大群保鏢的保護下也走了回來。

  賭王有些不悅地問:「張先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勝是他一力向特首舉薦的人物,現在他卻攪了一場盛事,做為舉薦人,賭王也覺得臉上無光。

  張勝苦笑兩聲,無奈地道:「實在對不起,她……是我的朋友。今天的事,純屬誤會。這是我個人的一件私事,請……不要難為她」

  周洛菲見狀也連忙幫腔:「實在對不起,這位小姐。的確是我先生的朋友,她並無意搞亂典禮……」

  見此情景,特首、賭王、侯塞因先生都明白了幾分,三個男人一臉同情,同時大搖其頭。一臉的不以為然。

  賭王先生老婆一群。那就不用說了,侯塞因先生也是。至於這位特區首長,他的父親娶了五個妻子,育有六兒七女,他自已雖然正式的妻子只有一位,不過在外面也並非沒有情人,為此競選時他就公開承認做過幾件對不起太太的事,對這種事自然司空見慣。

  首長擺擺手,讓特警把秦若男放走,然後語重心長地對張勝道:「張先生,你在投資和經營方面的能力,我是很欣賞的,不過很顯然,你在家庭方面還需用點心思。我的父親妻室很多,但是沒有吵吵鬧鬧的,彼此親如姐妹,相處融洽,幾十年來都是溫馨和睦的大家庭,家和方能萬事興。」

  「是的,呃……多謝教誨!」

  賭王瞟了他一眼,用一副長輩的口吻說:「張先生,我想你應該好好管教管教她,女人,不能太寵著!」

  「是是是……」張勝汗都下來了。侯塞因搖著一蓬大鬍子,好心地規勸道:「張先生,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庸,應該對她的丈夫絕對服從,這樣霸道的女人,你應該在她面前樹立絕對地權威……」

  張勝眼看著揚長而去的秦若男,心急如焚,可是又不便拋下他們拔腿就追,洛菲適時解圍道:「何先生,我想……還是安撫一下觀禮的賓客,繼續我們的典禮吧,我可以代我先生向大家道歉,並做個解釋。」

  她向張勝使個眼色,張勝會意,忙道:「是啊,還是先把發佈會繼續下去吧,我……去追她,把問題搞清楚。」

  說完,張勝擠出人群,向秦若男追去……

  張勝追到海邊,秦若男正臨風而立,張勝停下車子,緩緩走過去,後邊尾隨而來地幾個保鏢互相看看,不約而同地轉過身去,雙手插在風衣裡東張西望。

  今天天氣有些陰沉,整個海面瀰漫著一股妖異之氣。張勝站在她背後,嘴唇張合了兩下,卻什麼也沒說,只是靜靜地站著。

  他還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卻直覺地知道一定是他無法解決的大事。莫非……若男知道鍾情的存在了?一定是了,除了這件事,還有什麼是讓她如此憤怒的。想到這裡,張勝臉色一白,這件事他無法跟若男說清楚。人都是有私心的,他愛若男,同樣無法捨棄鍾情,他無法取捨,便只有得過且過,想不到如今事情終於還是暴露了。

  「若男,怎麼了?」張勝提著心問道。

  秦若男拭了拭臉上地淚痕,慢慢轉過頭來,看著這個曾經讓她深愛過、如今又無比痛恨地男人,腦海中不禁想起了若蘭對她說過的話:

  「姐姐。對不起……」

  「你亂講什麼呀。你哪有什麼對不起我?妹妹,不要再哭了,你說話呀……」

  「對不起,真地對不起,他……他是我以前地男友,我就是因為他……才出國地。他應該知道……你是我姐姐的,可他卻一直不告訴你,我沒想到他的心胸如此狹窄,他一定是因為我才報復你。是我害了你,我該早點告訴你的……」

  秦若蘭哭著把所有的事情源源本本地告訴了姐姐,姐妹倆相擁哭泣,哭得天悲地慘……

  秦若蘭唯一擔心的,就是他是不是有目的的在接觸姐姐。是不是在利用姐姐,所以才叮嚀萬囑咐,又說如果他沒有惡意,她希望姐姐能和他共結連理,千萬不要因為她和張勝之間的過去,傷害了姐姐和他之間地關係。

  想到這裡,秦若男又是一陣心酸路上,她曾仔細回想過和張勝交往的點點滴滴。記起張勝曾經和她打電話說過的心事,她終於知道張勝在手機裡說過的那個讓他矛盾不已的女孩到底是誰了。他……和妹妹上過床,自己又和他……,秦若男羞得無地自容。

  她知道。張勝對妹妹是沒有玩弄之心地,那時候,他們彼此還不相識,手機裡的交流一定是他真正的心聲。可是,他為什麼後來追求自己?當他知道自己的名字時。他還不知道自己是誰嗎?也許……。正如妹妹所說,他是因為報復妹妹的離去……

  想起妹妹因他的不幸。秦若蘭悲憤欲絕,想起他根本不愛自己,完全是把自己當成打擊妹妹的工具,她心如刀絞。秦若男強抑住暴打他一頓的衝動,噙著淚,臉上帶著慘淡地笑容,質問道:「你還追來做甚麼?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我們姐妹倆一生的幸福,都葬送在你的手裡,你還不滿足嗎?你還要怎麼樣?」

  張勝恍然大悟:「你……已經知道了?」

  「我當然知道了,你能瞞我多久?我……真該、一、槍、崩、了、你!」秦若男咬牙切齒地道。

  張勝臉色有些發白,他突然憤怒起來,大聲嚷道:「若蘭,她想怎麼樣?是!我和她之間是有過一段情,但那已經是過去了,我憑什麼不能追求她的姐姐?我對你的心,天地可鑒,我沒有一絲惡意,我是真心真意的喜歡你!」

  秦若男的臉色突然變得古怪起來,她定定地看著張勝,慢慢的問:「你……不是因為報得妹妹地決然離去?」

  「不是!我沒有那麼蠢,犧牲自己的婚姻和愛來報復一個人嗎?不錯,剛剛知道你是她姐姐的時候,我是猶豫過,我喜歡你,是因為我們早就談得來了,是因為你的確是個值得愛的漂亮姑娘,我不諱言,當時心裡還是有那麼點因為她的離去而產生的補償心理:她不要我了,但是我追到了她的姐姐,我是有這個虛榮心的。

  可是,我們接觸的越多,我對你的愛就越多,這些雜質早就淬煉得乾乾淨淨。我敢說,當我離開省城的時候,我愛你、牽掛你,僅僅是因為你,和她沒有半點關係,張勝若有半句假話,必遭橫死,屍深大海!」

  秦若男的臉上有片刻的迷惘,她喃喃地道:「為什麼,為什麼你不告訴我,你和妹妹曾經的關係?」

  張勝嘴角露出一絲無奈的苦澀:「若男,如果我說了,你還會和我在一起嗎?我已經失敗了兩次,不想再一次失去我心愛的姑娘。我曾想,等我們感情穩定了就告訴你,可是隨後就發生了一系列的事,我不在你身邊,如果你知道了我和她的過去,感情發生動搖,我能天天坐飛機去追回你嗎?」

  他低下頭,輕歎道:「我本想……等解決了周家的事,再源源本本告訴你的。」

  秦若男長長地吸了口氣,搖搖頭,輕輕閉上了眼睛,兩顆淚珠掛在了她的睫毛上:「現在不用說了,一切都結束了。」

  張勝不敢置信地張大了眼睛:「什麼?若男,你說什麼?」

  他一把握住秦若男的雙臂,搖晃著。追問道:「結束了?我們結束了?就因為我和她曾經的關係?你為什麼這麼愚腐。我有過女友,有過兩個,你都不介意,只因為她是你妹妹,你就要和我分手?我們……甚至已經發生了關係……」

  「你還敢說!」秦若男柳眉一剔,眼中突然迸出凌厲的光芒。

  張勝下意識地鬆開了雙手,隨即同樣惱怒地吼起來:「我為什麼不敢說?當初,的確是我的感情左右搖擺、無法決定,才傷了她的心。才失去了她。可是我們已經結束了,她離我而去,在我入獄的時候,她已另結新歡,她找了個英俊富有的外國男友。還是一位男爵。她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為什麼就不能追求自己的幸福?」

  秦若男慘笑起來,淚水又潸然而下:「她幸福嗎?是啊,她真的好幸福、好幸福啊。她突然嘶聲吼道:「你知道她現在過的是什麼日子?你知道她這兩年來過的是什麼日子?你知道嗎?王八蛋!」

  她突然揮手,一掌摑在張勝地臉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她因為你,才傷心出國!她因為你,才騎上烈馬排遣寂寞!她因為你。把自己摔成了殘廢!兩年多了,她日日以輪椅為伴,雙腳再也不能踏上地面!她曾經是個那麼健康、可愛的女孩,全都是因為你!」

  秦若男捂著臉啜泣起來:「天吶。我居然會和你上床!我們尋歡作樂的時候,我的妹妹,我的親妹妹,被你害得纏綿病榻,要被人抬上床才能休息……」

  張勝整個人都石化了。嘴裡反覆只說著一句話:「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秦若男哭泣了好久。才瞪著他,咬著牙說:「她為什麼沒有再回國?因為她殘廢了。她不想讓你看到她的樣子,她寧願在你心裡永遠保持最完美時的印象;她為什麼對你入獄置之不理?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浩升和哨子他們不想用你的事再去煩她,他們根本就沒有對她說過!」

  張勝什麼都說不出來了,他呆呆地站在那兒,眼神呆滯地看著若男。

  秦若男傷心地轉過身,拖著沉重的步子向碼頭方向走:「我今天……根本不該來見你,張勝,我們完了!」

  「若男!」張勝失控地撲上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秦若男冷冷轉頭,目光如刀:「放手!」

  「若男……」

  「我妹妹……現在所遭遇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賜!我要什麼樣的心腸才能留下來,坦然地嫁給你,和你恩恩愛愛、為你生兒育女?你告訴我!」

  「我……我……」

  「張勝,給我一個留下地理由,你給我呀!」

  「我……」張勝拉住她的手越來越軟弱,越來越無力。

  秦若男掙脫了他的頭,迎著海風,在嗚咽的海浪聲中說:「如果……你對她還有一點情意,那就去看看她吧,她還……一直愛著你!」

  周洛菲地車到了海邊,她一走下來,幾個正在周圍閒逛的保鏢便立即迎上去,恭謹地道:「夫人。」

  「先生呢?」

  「張先生在海邊。」一個保鏢指了指海邊,張勝坐在一塊礁石上,雙肘拄在膝上,正俯視著海浪吸著煙。

  周洛菲點點頭,向他走過去。

  洛菲穿著一套高檔白色香奈兒女裝,她的高跟鞋踩在沙灘上有些吃力,走到岩石邊,她用力借了把力,才爬上去,坐到了張勝身邊,拍拍手說:「方纔的事已經平息了,沒有引起什麼後果,不過……可能明天會有一些媒體把這事發佈出去,你要有點思想準備。」

  張勝望著一起一伏的海浪沒有說話,洛菲看看他的神色,低聲問:「怎麼回事?」

  張勝張開一隻手,把她攬在懷裡,撫摸著她柔滑地秀髮,把自己和若男姐妹倆的故事一五一十地說給她聽,包括小璐和鍾情。從他開小飯店升敗,一直講到方才……

  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天空卻晴朗起來,殘陽如血,海面一片暗紅。

  「菲菲,我現在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我也沒想到,會有一天把事情搞得這麼糟糕。她們每一個,我都欠了一身還不清的情債,我該怎麼辦才好?」

  「菲菲呀,如果你真的喜歡了他,這樣怨天尤人是沒有用的,喜歡他……就去爭、去搶、去把握他。女追男,隔層紗,焉知不會弄假成真?」

  叔公的這句話陡地在耳邊響起,洛菲心中一動,忽然發覺,如果她想爭取張勝,那麼……現在最好的時機已經來了。

  她抬起頭,看向張勝,張勝正茫然看著她,就像一個溺水的人,哪怕是一根稻草,絕望中的他也想抓住。

  周洛菲看著他痛苦憂傷的眼神,原本的想法一掃而空,她不由自主地說:「人生無常,一切皆空,唯有因果不空,如果把現在看成果,那麼若蘭小姐就是因。於情於理,你都該去看望她。如果要解開,可能一切都要著落在若蘭小姐身上。

  張勝聽了她的話,望著海水又出了會神,然後緊了緊她的肩膀,低聲說:「謝謝你,洛菲,我們回深圳。」

  「回深圳?」

  「嗯!」張勝笑笑:「該做的事要做好,善始善終才是正道,我可不想在事業上,也惹下一屁股債。」

  他站起來,看著大海的盡頭,輕聲說:「英國,我會去的!」

  「純血馬很難飼養的,如果照料不周生病是經常事。得經常跟它聊天,給它一些喜歡的零食賄賂它。馬是一種很有靈性的動物,你愛護它,它都記在心裡,聽見你的腳步聲,它就會歡喜的伸出腦袋來迎接你,老是見不到主人,它就會焦慮不安,像小孩一樣鬧脾氣。」

  秦若蘭親暱地拍拍馬首,轉動輪椅,靈巧地從馬廊裡滑出來,剛剛聘來的那個工作人員跟在她後面,聽著她的解說。

  「照顧馬匹是個要有愛心才幹得了的活,必須每天給它洗澡,一天最少喂四次料,尤其是晚上11點和凌晨2點喂料最重要。你只負責照料它就好,我不會安排別的事給你……」

  「秦小姐……」,一個女僕出現在馬廊門口:「有位從東方來的先生要見你。」

  「從東方來的,什麼人?」秦若蘭疑惑地問。

  「他說,他叫李浩升。」

  「浩升,他怎麼來了,」秦若蘭臉上露出一絲喜色,自從姐姐離開,她和姐姐的溝通並不多,打過幾次電話,姐姐都簡短地告訴她,她現在過得很好,叫她不用擔心,至於和張勝的關係,則避口不談,把若蘭急得不行,她已經動了回國一次的念頭了,只是雷蒙還沒有回來,她現在就相當於小島的女主人,實在無法脫身,想不到表弟突然趕來了。

  她急忙推動輪椅,問道:「他在什麼地方?」

  「在客廳裡,小姐,他正在喝茶。」

  秦若蘭推著輪椅,急急趕進客廳,從邊門一進去,就看到兩個西裝男子正坐在椅上,背對著她,身旁桌上放著一杯茶。

  「浩升,你怎麼來了?」若蘭叫道。

  那個男人應聲站起,轉過身來。

  秦若蘭一眼望去,臉色刷地一下變得雪白,再也不見一絲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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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rduck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8:39 | 顯示全部樓層
“徐先生,請您另外選擇一位小姐好嗎,林小姐已經被張先生定下了。”

    女服務生敲開門,神色有點尷尬,兩位客人利用電腦系統同時點中一位姑娘的事情以前還從來沒有遇到過。《蘭》向來以精雅細致周到無比的服務,獲得大亨們的青睞,這種失誤實屬首次。

    張勝和徐海生都是《蘭》的會員,考慮到徐海生剛剛加入,或許溝通起來比較容易,所以女服務生敲開了他的房門。

    “張先生,哪位張先生?”

    徐海生笑了笑,順口問道。

    一個女人而已,當然沒必要堅持。只是他一時沒想到姓張的哪個商界名流,所以拿起遙控器的時候順口問了一句。

    女服務生見他有答允的意思,不覺松了口氣,臉上也露出了甜美的笑意:“是勝文國際投資的張勝先生,他也來自國內,徐先生認的他?”

    “張勝……”,徐海生按向遙控器的手指一滯:“真是冤家路窄,他也進了這個超級富豪會所?不容易呀,張勝這小子,勢力躥升的也太快了!”

    “先生,如果您同意,那么我就通知林小姐……”

    “誰說我同意了?”徐海生冷冷一笑:“很對不起,我就相中林小姐了。貴會所的電腦系統顯示她還沒有客人,現在你讓我把她拱手讓人,當然。讓個女人沒什么了不起,但是我可是生意場上的人,丟得起這個面子嗎?”

    女服務生為難地說:“先生,您看……”

    徐海生一擺手,道:“去,告訴姓張的,就說林小姐我徐海生定下了,讓他另外選人。”

    女服務生猶豫了一下,無奈地道:“好地,先生。”

    她在張勝那里。自然也遭遇了同樣的結果,消息迅速反饋上去,媽咪急忙趕了來。

    《蘭》這個會所,除了門口的保安人員,里邊所有的服務人員、管理人員全部都是女性,再說她是來排解糾紛的,又不是驅趕打架斗毆的人。所以身邊也沒帶什么人。這個媽咪年紀不大,看來也就二十五六歲,也是個明眸皓齒的大美人兒。

    她親自趕來了,好言斡旋了几次不見結果,兩邊都不肯讓一步。火氣反倒越來越大。

    “張先生,我們這兒新來了一個芬蘭女孩,才16歲,最鮮嫩的金絲貓,而且生了一對豪乳,童顏巨乳,特別誘……”

    “沒興趣!”

    “徐先生,您看我給您介紹一位重慶玉女好么?生得嬌小玲瓏。皮膚好的不得了,如絲如緞……”

    “我就要林小姐。”

    “張先生,有個很嫵媚的阿拉伯少女,她可還是處女喔。”

    張勝打個哈欠。懶洋洋地問道:“林小姐還沒來么?”

    “徐先生,這回介紹給您地一定讓您滿意,她們可是一對孿生姐妹喔,不但容貌俏麗,還有極高超的舞蹈底子。曾經多次給黎天王伴過舞……”

    “呵呵。很好,那么……下一次吧。下一次讓她們來服侍我!”

    媽咪使盡渾身解數,仍是無可奈何,這一番奔走,已經驚動了一些深港兩地的富豪叼著雪茄出門觀望,笑看這一對來自國內的大富豪斗法。其中不少與張徐一方相熟,見是熟人不免打聲招呼,這一來徐海生更是騎虎難下,他現在已經不是爭女人、也不是意氣之爭,真的成了面子攸關的大問題了。

    “徐先生,張先生也點了林小姐……”

    “什么張先生,他是個什么東西?想當初,不過是我徐某人驅使之下的一個小卒子!”徐海生勃然大怒,站在包房外威風八面,他看了眼站在兩人中間地走廊上,打扮得嬌麗無儔的林小姐一眼,冷笑道:“今晚我要定林小姐了,多少錢,你開價!”

    張勝也已經出了房間,就站在對面,聽見這話哈哈一笑,說道:“不錯,媽咪不用為難,你讓林小姐開個價吧,價高者得。”

    沖突愈演愈烈,林小姐的身價不斷攀升,在兩個人競拍一般的喊價下,站在兩人中間的這位林小姐身價一路飚升,從五十萬到一百萬,從一百萬漲到五百萬,現在陪宿一晚地價格已經超越了真正的一線影視明星。她長得酷肖那位李姓港姐,現在比那位真的港姐身價還高了。

    兩個人隔欄叫價,不斷攀比,徐海生聽到張勝把價格喊到了600萬時,突然想起上次買古董被他陰了一回的事,不禁又怒又笑,他指著張勝道:“哈!600萬?好,人歸你了。你根本就是一個白痴,這個價錢夠我找几個黑道一槍干掉你了!”

    張勝攬過那位受寵若驚的港姐,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滿面春風地道:“承讓,承讓,徐大哥,你可不要嚇我,這里是香港,不是你的老巢。”

    徐海生叼起煙,陰冷地一笑:“香港?哈,香港又如何?有錢能使鬼推磨,小子,看來你是忘了仆街的滋味了。”

    說完,徐海生拂袖而去,張勝仰天大笑,狂妄無比地擁著那位身段迷人地林小姐進了包房……

    徐海生上了車,臉色還鐵青一片。今晚剛剛成為《蘭》的會員,就被張勝折了面子,他這些年來何曾吃過這樣的虧,張勝原是任他擺布的一枚棋子,后是被他打得落花流水地一個股市新貴,被他如此挑釁。輕易不動真怒的徐海生忍無可忍了。

    “香港?香港又如何?狂妄地小子,你大概以為長江以南已是你的天下了,今天得給你點教訓。”

    他冷冷一笑,拿起電話打給艾戈,口授機宜一番。艾戈是投靠到他門下的一個黑社會人物,地盤在東北地區,不過他交游廣闊,通過他地門路聯系本地黑幫也不難,一接到徐海生地指示,艾戈馬上同香港的黑社會同道聯系起來。

    “有錢。不一定有道。我徐某人根基深厚、手眼通天,豈是你這個撈了几文小錢就狂妄自大地小子比得了的?今天,老子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的手段!”

    徐海生惡狠狠地說著,往座椅上一靠,擺手道:“開車!”

    車子啟動了,徐海生仰坐在位置上,車子開出好遠。他意念一轉,忽地轉怒為喜起來:“這個小子,如此意氣之爭,不過是想給我一個下馬威罷了!嘿,如此沒有城府。怎么配做我的對手?

    聽說,他在深圳發生交通事故,把一輛奔馳都扔在了警局,從此再不過問。現在那輛車地真皮座椅里已經住進了耗子,輪胎都快長蘑菇了,很好,越狂妄越好,你越狂。死的便越快!”

    經過兩位富豪這一爭奪,那位林小姐在《蘭》的地位急劇飚升,以后再有貴客豪富登門,聽說了這件事。必定對她極有興趣,徐、張二人等于給她做了一次別開生面的廣告,以后不愁生意不火。

    所以那位林小姐歡喜萬分,陪著張勝進了包房便曲意奉迎起來。不過張勝進了包房興致反倒淡了下來,和這大美女聊了會天。喝了几杯酒。又在她自告奮勇之下看她跳了段艷舞,便留下一張支票。起身告辭了。

    一上車,他的保鏢便緊張地對司機道:“車速加快,路上小心點兒。”張勝不以為然,但是身為保鏢,他可不敢大意。

    路上很平靜,回到酒店,張勝剛剛打開自己的房門,旁邊周洛菲的房門便“嚓”地一聲打開了,她穿著一件黑色地真絲吊帶睡裙,身形有點搖晃,睜著一雙半醉半醒的眼睛問道:“你……去哪兒了?”

    一見老板的准夫人穿著性感的絲質吊裙,裙擺只到大腿根上,赤著一雙光滑的大腿,四個保鏢連忙垂下眼睛,跟張勝和夫人道了晚安,趕緊地退了下去。

    “怎么還沒睡?”張勝皺了皺眉,見她臉蛋嫣紅,頭發蓬松,站也站不穩,便過去扶她,這才嗅到一股酒味:“你喝酒了?”

    “嗯!”洛菲甜甜地笑:“一個人……悶,自斟自飲,喝了几杯。”

    說完俏臉一板,又問:“本想找你一起喝的,你去哪兒了?”

    “快回去,小心著涼!”張勝把她推進屋子,順手捎上了房門,訓斥道:“你呀,從來不見你喝酒,怎么今天喝成這樣?”

    洛菲挎著他的胳膊,執著地問:“你說嘛,去哪兒了?”

    張勝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摸出香煙,忽地想到這是周大小姐的芳閨,此時吸煙不免一屋子煙味,便順手扔在几上,笑道:“沒什么,到《蘭》去逛了一圈

    “《蘭》?什么地方呀?”

    “一家會所。”

    “會所?”洛菲嗤之以鼻,神態就象一個吃醋的小妻子:“什么會所呀,說的好聽,還不是……那種地方?”

    張勝哭笑不得地道:“你呀你,你懂什么,看你一身酒味,快去洗漱一下早點休息吧,明天一早咱們去香奈兒拍定一下最終方案,就要趕回深圳了。”

    “不洗,啊!你回來就好,來,陪我喝兩杯。”

    周洛菲雀躍著跳起來,拿過小半瓶紅酒,斟上兩杯:“來,干杯!”

    張勝道:“好啦好啦,天很晚了,不要再喝了,早點休息。”

    周洛菲乜著眼睛睨他,風情嫵媚的很:“這么早,睡什么覺呀,你去那兒做什么?”

    張勝不想把自己對付徐海生的詳細計划告訴她,那是他地事,與接手和移交周家財產無關。他笑笑說:“沒什么。去見一位生意上地朋友而已。”

    洛菲一屁股坐到了他旁邊,裙裾上卷,兩條白晃晃的大腿都露了出來,那雙大腿還帶著種少女般的感覺,缺少成熟女人地丰腴感,但是大腿結實光滑,尤其是大腿根部白色的內褲也露出一角,張勝不禁心里一跳,急忙移開目光,說道:“你呀。醉得厲害,快去睡吧。”

    “我不!”洛菲嬌憨地搖他的手:“你說,只是和朋友聊天?有沒有叫小姐?”

    “嗯……,有!”張勝開始笑,洛菲喝醉的樣子挺有趣的,至于叫小姐,他也不會避諱告訴她。兩人又不是真正地情侶關系。

    洛菲眼珠轉了轉,然后微微瞇起:“叫小姐……都做了什么?”

    張勝聳聳肩道:“沒做什么呀,就是喝喝酒,聊聊天,聽聽歌。還看她跳了段舞,然后就回來了。”

    “真地?”

    “真地。”

    洛菲星眸半醉,想了一想,又問:“跳得好嗎?比我還好?”

    張勝終于笑出聲來:“當然沒有,你跳地舞比她好看多了。”

    洛菲的語氣有點酸了:“那你為什么看她跳舞,陪她喝酒,卻不陪我?”“我的大小姐,我總不能讓你跳舞給我的生意伙伴看吧?”張勝無奈地攤手道。

    洛菲啟顏一笑:“現在沒有外人了呀。我跳給你看,你陪我喝酒,好不好?”

    張勝開始感覺有點不對勁兒了,吃吃地道:“你……你跳什么舞?”

    洛菲驕傲地一揚頭:“絕對比她會得多。比較有名的舞蹈,就沒有我沒學過的,你以為上流社會地女孩子就只學交誼舞嗎?”

    她抱著張勝的胳膊,發燙的臉蛋貼著他肩頭喘息著笑:“肚皮舞我都跳得很出色呢,你要不要看?”

    張勝嚇了一跳。連忙擺手道:“算了算了。有機會的吧,有機會再說。”

    洛菲蹙起眉想了想。自語道:“也是,肚皮舞很耗體力耶,那我跳別的,你等著。”

    她不待張勝回答,就跳起來走到桌面打開電視,然后在互動菜單上找了一首舞曲,點選了播放,然后按熄了大燈,換了桔紅色地台燈,然后蹬上高跟鞋,很開心地站到張勝面前。

    面對一個酒鬼,還是一個女酒鬼,張勝除了苦笑,一點辦法都沒有。

    洛菲隨著舞曲輕輕擺動起身子來,雙手伸在頭頂,手臂交叉,手腕和手擺出很優美的姿勢。

    她的吊帶短裙領口開得很低,隨著身體的扭擺,淺淺的乳溝在桔紅的燈光中若隱若現。裙擺因為纖柔腰肢的扭動開始收縮,剛好把臀部包裹起來,配上她起碼高達三寸的銀色細高跟鞋,一雙玉腿顯得分外白皙修長……

    音樂節奏很誘惑,洛菲扭動著水蛇般地腰肢,雙手緩緩垂落,交叉搭在肩上,一點一點地將兩根吊帶從肩上往下褪,張勝看得目瞪口呆,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好在她只是做了個誘惑的動作,那兩只手又向下滑去,貼到了兩瓣后臀上,張勝不禁暗暗抹了一把冷汗。

    優美的舞姿的確是最曼妙地肢體語言,張勝忽然發現,洛菲的身材雖然略瘦了點,不過還真是挺不錯的,尤其是那極優美的舞姿,似乎向他發出了極盡誘惑的邀請。

    音樂地旋律越來越簡單,几乎只剩下原始地鼓點。本已酒醉的洛菲一番舞動,醉意更濃了,眼神迷離,檀口微張,房間有一種蠱惑人心地呻吟,張勝一時都分不清那種呻吟般的呼吸到底是傳自舞曲中的配音,還是真的由洛菲所發出來的。

    張勝感覺到身體的某個部位開始有了反應,忙換了一個坐姿,洛菲似乎感覺到了什么,她滿意而魅惑的一笑,手指又慢慢從后臀滑向纖腰,再滑向玉腿,極盡能事地挑逗著他的視覺感官……

    “好啦,我跳完了,有沒有比她跳的好看?”變身性感小妖精的洛菲笑盈盈地問。

    “啊!好,很好,”如聞大赦的張勝聽說跳完了。不禁松了口氣,連忙使勁鼓了兩下巴掌。

    洛菲被張勝一番贊美,少女地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她象是爭回了一口氣似的,開心俏皮地笑道:“嗯,你喜歡就好,本宮要沐浴更衣,上床就寢了,你可以回去睡了。”

    張勝一呆,眼睛看向桌上那半瓶紅酒。干笑道:“我……可不可以把酒帶回去,睡覺喝兩杯,休息一定好。”

    “可以呀。”

    張勝連忙拎起酒瓶,很自然地垂在身前,遮住他的自然反應,快步向門口走去。

    “小菲好象沒有看見,”張勝用眼角瞟著洛菲的神情。走到門口時,才長長地松了口氣。

    “嘁,大色狼!”

    身后傳來俏生生的一句斷語,張勝的神聖偽裝立即被剝個干干淨淨。

    張勝心里這個郁悶啊,在這樣的聲色誘惑下。能沒有反應么?沒有反應的那是陽痿。男人能控制自己的理智,要是誰能控制自己的生理反應,那才見鬼了。

    張勝回頭,惱羞成怒地瞪了一眼。

    洛菲正抿嘴偷笑,張勝輕哼一聲,終于放棄辯解,狼狽不堪地走了出去。

    望著關上地房門,洛菲臉上故作純真的笑容消失了。她痴痴地看著門口,好半天,終于幽幽一嘆,輕輕地說:“你要是喜歡。我以后可以經常跳給你看,你喜歡么?”

    沒有人回答,房間里靜悄悄的,只有桔紅色的燈光映著她落寞的神色……

    因為徐海生摞下的狠話,保鏢們沒有大意。果然。一點多鐘開始,保鏢便發覺樓下開始有人逡巡。張勝的保鏢一直有四人,兩人留在樓上,兩人裝作出去買宵夜,到樓下逛了一圈,發覺不止樓下,連停車場上都有人圍著老板地車游走,腰里鼓鼓囊囊的,明顯是硬家伙。

    這些人乜眼看向他們,面色不善,聽他們偶爾對答,都是香港本地人,兩個保鏢匆匆上了樓,把張勝叫起來,緊張地說:“老板,姓徐的果然找了人,是本地的黑社會,聽他們的切口,是和字頭地兄弟。”

    張勝聽了神色微微一緊,他穿上睡衣,走到窗口拉開窗帘向外看了看,沉思片刻道:“放心,他們不敢沖進酒店,那樣的話事情就鬧大了,他們未必惹得起六國酒店。”

    一個保鏢緊張地道:“老板,問題是他們現在把我們圍住了,停車場上也有他們的人,我怕他們在車子上做什么手腳,這里咱們人生地不熟的,一個不慎,很容易出問題的。”

    張勝苦笑道:“明天上午,我和菲菲還要去香奈兒一趟,總不成連夜灰溜溜地逃回去吧?”

    一個保鏢趕緊道:“不能走,不能連夜走。他們不敢沖進來,卻在樓下示威,焉知不是為了把我們嚇出去?現在,連車子也不保險了,我們的意思是,老板是不是同深圳那邊聯系一下,找朋友弄輛車來,再多帶些人過來。”

    另一個保鏢解釋道:“老板,我們干的就是這一行,倒不是怕死,不過對方人多,一旦打起爛仗,老板和周小姐都是斯文人,我們怕照顧不來。您和周小姐要是受點傷,我們可擔待不起。”

    張勝蹙了蹙眉,點頭道:“嗯,我知道,好,你們去休息吧,我和朋友聯系一下。”

    “是,今晚情形緊張,我們就不睡了,我們在您和周小姐門口守著,老板請休息。”

    說完,那個保鏢走過去,先把張勝房間的窗帘拉得密不透風,這才和其他三人退出去,把房門給他帶好。

    “徐海生真地找了黑社會的人?”

    張勝想想,啞然失笑:“急功近利,投機取巧,時刻不忘玩些陰謀詭計,這個人,穿上龍袍也不象皇帝。今天這場戲,本來只是為了讓他輕視自己,想不到還真的激怒了他,倒是意外收獲。”

    他滿意地笑了兩聲,又想起保鏢的擔心也不無道理,香港首富地兒子,黑道上的人都敢動手綁架呢,何況是自己,萬一對方真的悍然動手,身邊帶著周大小姐呢,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想到這里,他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早上,張勝和周大小姐在房間里用了餐,整裝已畢出了房間,四個保鏢立即把他們挾在中間,警惕地四下觀察著出了六國酒店的大門。

    一個保鏢低聲道:“老板,您聯系了國內么?如果來不及派人過來,我建議咱們打兩輛出租車離開。”

    周洛菲還不知發生了什么事情,一聽這話立刻警覺地問:“阿勝,出了什么事?”

    張勝向她笑笑,安慰道:“沒什么,不用擔心,我們的車應該到了。”

    他抬腕看看手表,抬頭向遠處看去,兩輛挂著軍牌地黑色奧迪轎車疾馳而來,戛然停在他們面前。車門一開,一個戎裝整齊地軍人英姿颯爽地走出來,扯扯武裝帶下的衣襟,以一個標准地軍人立姿站在張勝面前,說道:“張先生,我的車已經到了,請上車吧。”

    “謝謝你,邱中校。”張勝笑吟吟地和他握握手,扭頭吩咐保鏢道:“照顧小姐上車。”

    四周一步三搖慢慢逼近的几個黑社會份子見此情景都怔住了,有人一轉身摸出手機打了起來,看來是向上面請示如何處理。

    張勝輕蔑地瞟了他們一眼,和邱中校一起登上了頭一輛車,兩輛軍牌奧迪疾駛而去。

    他們先到香奈兒拍定了禮服款式,然后離開香奈兒,車子匯入大道車流的時候,兩輛軍用卡車也突然出現,一前一后把兩輛奧迪軍牌轎車夾在了中間,徐徐向新界方向駛去。兩輛軍用卡車上滿載的都是荷槍實彈的戰士。

    后面,一輛面包車乘坐著六七個不三不四的人物,眼見如此情景,他們摸摸腰間的短家伙,再看看那些訓練有素的戰士胸前烏森森的沖鋒槍和自動步槍,不禁面面相覷。

    車里,張勝對邱中校笑著說:“邱大哥,今天真是麻煩你了,在這兒惹了點小麻煩,得罪了几個黑道份子,哈哈,所以……借你的軍威,保個平安,只是……這么大的陣仗,這人情可太大了,讓我有點不安吶。”

    “張先生,您別客氣。您對我們軍方家屬十分照顧,部隊官兵對您非常感謝。這件事我一說上面就同意了,禮尚往來嘛,您也不用太在意。本來……我們就要派人回去執行任務的,只是順路而已,哈哈……”

    張勝從后視鏡里看看那輛原本一直緊跟著的面包車和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也歡快地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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