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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都市] 一路彩虹 作者:月關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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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rduck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8:38 | 顯示全部樓層
第161章 該撤了

  “16號,國務院通過了一份關於大力發展資本市場的政策,其中包括改革股票發行體制、保險資金入市、逐步解決證券公司合法融資管道、允許部分具備條件的證券公司發行融資債券、擴大證券投資基金試點規模、搞活B股         點等等,共九條意見。悠久書屋今天中午,消息傳出來了。” 

  

  嚴鋒一見張勝興沖沖地跑出來,便知道他想問什麼。他剛剛摞下電話,便對張勝簡略地說明了股市暴漲的原因。 

  說完後,他微微一笑,伸出手說:“恭喜你,不過我還是要說,不贊成你這種冒險的賭徒行徑。千金之子,不坐垂堂,你要為你自己、為信任你、追隨你的所有人負責。 
 

  張勝正在開心之中,聞言笑道:“大哥,不用這麼認真,我可不是千金之子。” 

  嚴鋒笑笑,若有深意地說:“現在不是,焉知你將來不是?” 

  張勝童心忽起,向他扮個鬼臉,笑著說:“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等我是了再說。” 

  

  當日下午,大盤風風火火,如井噴的石油一般,張勝重注買下的明珠、廣電等網路概念股率先漲停,成為股市領頭羊。 

  週四,除了五隻個股外,繼續“全國山河一片紅”,最好笑的是,一天之前整個市場還一片悲觀。人人都覺得股市地持續低迷將長期進行下去,現在卻突然冒出能人無數,有知道內幕消息的、有遠見卓識的股評家,各種利好傳聞鋪天蓋地蜂擁而來。 

  下週一5 26日,大盤漲2.76,深發展突然放量,似有成為新的領 頭羊之勢。張勝果斷將尚未購入的800萬資金買入深發展,同時把那 只漲幅已 40%,升勢有些疲軟的重組概念股拋掉,換入深發展。深發展果然發力。當天即漲停,第二天開始連續漲停,短短幾個交易日,從12元到22元,漲幅超80,60%的收益。 

  大盤如此狂升,如井噴一番,但是沒有人認為漲勢過快,沒有人批評各只股評良莠不齊雞犬升天,相反。各種利好政策不斷湧現,似乎有意推波助瀾,鼓勵證券市場不斷上漲。 

  “不出所料。不管是出於經濟原因,還是政治原因,現在需要股市大漲,於是……它便漲了!” 

  張勝微笑起來,有鑒於整個升勢的確立和個股的反應,張勝在六月初開始鎖定一半倉位,另一半賣掉升勢有些疲軟的股票。不斷換入風頭正勁地新股,波段收益遠遠高於大盤漲勢。 

  

  6 月1日:第7次降息。6月10日,證監會官員發表講話指出股市上升是恢復性的,言外之意,它是健康的。6月15 :人民日報第二次在頭版發表特約評論員文章《堅定信 心,規範發展》,指出近期股市是正常的恢復性上漲。各方面要堅定信心,發展股市。珍惜股市的大好局面。 

  6 月16日:股市繼續呼嘯直上。6月22日,中國證監會主席在“學習《人民日報》評論員文章座談會”上講話指出要珍惜來之不易的大好局面。共同推動市場健康發展。日,上證指數突破保持六年的高點1558,  . (       

  6月 24日,僅滬市成交量已由行情啟動時的四十多億猛增到量,第二天更 443。悠久書屋6月25日,兩市成交量竟成紀錄。  

  緊接著,管理層再次發佈利好消息,允許三類企業獲准入市,大盤繼續跳空高開。 

  一系列火上澆油的利好發佈,中國股市進入了空前地大牛市。 

                                   

  股市瘋了! 

  股市裏的人瘋了! 

  手中無股心中有股的人瘋了; 

  手中有股心中也有股地人瘋了; 

  徐海生氣瘋了! 

  他錯誤的判斷了形勢,在股市行情剛剛啟動時,只投入一小部分資金,因為按照他的判斷,大盤疲弱已久,利好出臺後,必定有一部分缺乏信心的投資者趁機拋貨離開,大盤應該還會有個沖高回落洗盤的過 程,他可以在這個階段再穩妥進貨。 

  孰料,大盤扶搖直上九重宵,竟是一去不回頭。 

  他再想追的時候,已經拍馬都追上不了。 

  加入徐氏財團的大戶們每天走馬燈似地游走於他的辦公室,每天充斥他耳朵間的只有一個字:“買!買!買!” 

  徐海生資金量巨大,無論進出都非一日之功,只得不斷加碼跟進,用了半個多月的交易時間,才在六月中旬之後建倉完畢。 

  “我想,再有一到兩天的時間,我名下的股票市值就可以達到萬。由我操作指揮的總資金的收益比例幾乎與此相同。情兒,你能想像麼,在這裏,財富聚斂的速度驚人到難以想像!” 

  張勝與鍾情並肩站在陽臺上,看著太陽餘輝下地水產批發市場。已經閉市了,夕陽的餘暈映在棚頂,一片金黃。 

  “地確是難以想像,簡直一夕之間就能造就一個百萬富翁地神奇地方!”鍾情贊同地說著,轉過頭看著張勝。 

  他比以前成熟多了,也內斂多了。鍾情讀得懂他這種人,張勝這樣的人文化程度不是很高,但是他地生存智慧卻有著獨特的魅力。這些魅力卻極少為普通人所知。 

  高智慧地產生必須有著強烈的追求和自強不息的創新精神,許多億萬富豪文憑並不是很高,但是多數人都有過種種常人難及的經歷,做大事做決策時有主見,且能獨僻蹊徑。比如說蓋茨、約伯斯…… 

  現在,張勝無疑正取得極大的成就,不過鍾情覺得,自己現在沒有必要錦上添花,去讚美他、誇獎他,或者扮成無限崇慕的小女人模樣。那麼做。無疑會加重自己在張勝心目中的份量,討他的歡心。 

  但是她想,男人的夢想就象天上的風箏,女人應該幫助她地男人放飛他的夢想,卻不能縱容他的野心。就算是太空梭,也有回歸地面的一天,如果男人的自信被縱容膨脹到一個還沒有力量企及的高度,那就會掙斷它的線,好女人,該時時幫他的男人收收線。 

  於是。鍾情淺淺一笑,輕輕靠近張勝的身體,低聲問道:“還記得你給你講過的那個燒餅地故事麼?” 

  “燒餅?呵……我當然記得。怎麼了?” 

  “不要做那個把燒餅留在手裏的人。” 

  張勝愣了愣,轉過頭來認真地打量她。 

  鍾情嫣然一笑,笑如春花。她只提醒這麼一句,然後便不再多言 了。聰明的男人, 

  

   句提醒就夠了,說的多了,只會讓男人產生逆反心理 

  6 月28日。全國證券監管工作會議在北京召開,股市以瘋狂大漲來 表示歡迎,數百隻股票漲停。這天一休市,劍氣二宗的掌門人就提議大家晚上一齊吃飯,慶祝一下股市的大漲。這些大戶雖然大多是後追進來的,不過這段日子可以說是隨時進隨時都在賺錢,每個人帳面上的市值都漲了至少10%,所有的人都在賺錢,所以所有地人都很開心。只是開心的程度不同罷了。 

  

  日月神教的溫聖姑一向獨來獨往,不跟臭男人打交道。清高得很。前些日子她的手氣很不好。 

  操作連連失誤,大家更是噤若寒蟬。因此沒人敢去邀請他。這一來合日月為一身的明教教主張勝就成了這個大戶室裏除了劍氣二宗掌門之外最有影響力的人物,大家都起哄要他請客,張勝便笑著答應了。 

  這些大戶這麼做,一方面是為了和他拉攏感情,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張勝這段時間的成功,許多人已經動了心思想投到他的門下,加入張氏工作室,今晚聚會就是想酒足飯飽之時來個投石問路。 

                                   

  當晚,張勝和大戶室的這些朋友先去了君王大廈新開地大酒店飽餐一頓,酒足飯飽之後,又就近到大廈另一側的君王夜總會K歌喝酒。 

  君王夜總會不愧是五星級大酒店裏地夜總會,裝修非常豪華,氣 派,金碧輝煌,宛如一座皇宮。從入門起到包廂,一幢四層,身著白紗宮裙高雅大方地小姐穿梭如織,見了他們都會淺淺一笑,說上一聲“歡迎光臨!” 

  

  就在這麼多漂亮的眼睛注視下,他們走進了一間如同會議室般巨大地包廂,眾人剛剛落座,便有30多個衣著性感、容貌美麗的     來,在包廂裏一字排開,等著他們挑選。 

  選了一撥,有人一揮手,被選中的便雀躍奔到她的金主兒身旁挽著他的胳膊坐下,一臉甜笑。沒選中的退下,又是一批年輕漂亮的小姐再次娉娉婷婷地走進來。 

  看這情形,這家夜總會得有三百多名小姐,才能擺得出如此氣派的排場。 

                               

  嶽掌門快五十的人了,卻選了個16歲的小姑娘,嫩得一     兒。攬著這小姑娘的腰肢,老嶽笑得滿面春風,張勝見了不禁莞爾: “果然不愧是君子劍!” 

  老封對女人別有一番見解,不挑模樣,就挑胸大的,他旁邊那姑娘相貌不算極美,可那胸前波濤洶湧,看著著實令人眼暈。 

  

  “張教主,選一個吧。”幾個大戶笑嘻嘻地對他說。 

  “8吧!”張勝笑吟吟地說,他連人都沒看,管她長什麼樣子,陪大家唱唱歌,跳跳舞而已,都是為錢賣笑的女人,反正光看這兒的檔 次,也不會有實在難以入目的女孩。選用號麼……因為這數字喜慶。

  8 女孩一聽,嫣然一笑,舉步向他走來,張勝這才抬頭看了一眼,只見這女孩明眸浩齒、身材高挑,一襲高雅大方的白色短連衣裙,胳膊大腿露在外面,皮膚光潔細膩、笑容甜美可親……,真不錯,屬於那種一見就很賞心悅目的可人兒。 

  人多了氣氛就熱鬧,K歌的,跳舞的,擲色子的,擺龍門陣的,對女人動手動腳的。酒是上了一打又一打,包廂裏的溫度急劇升溫。 

  陪張勝的8很漂亮,但是張勝不習慣在人前做什麼親昵動作,吼了兩首歌,他便停下來,笑著看別人玩鬧。8也很文靜,見他喜靜,便只陪他喝酒聊天,不時溫柔地遞上一塊水果。 

  她告訴張勝,她是一名輟學大學生,為生活所迫,於是便來這裏做小姐了,她是新來的,剛來一個星期…… 

  張勝聽了便笑,似乎每個小姐見到客人都會說“我剛來的,什麼都還不會”扮一下純潔,當然,要是你一聽動了憐花惜玉之心,覺得這姑娘剛下海,既乾淨又漂亮,多塞點小費,甚至包她個三旬倆月,那她更是賺翻了。你要問她為什麼幹這個,她們都會回答“家裏窮,生活所 迫”或者“被男朋友甩了,報復他”,千篇一律! 

  張勝是不信這個的,哪怕她生得再如何楚楚可憐,清純若水。 

  如今這世道,逼良為娼的畢竟是少之又少,象這裏的這些姑娘,憑她們的條件,如果想正兒八經過日子,怎麼也不會淪落至些。不過張勝並不說破,人家只是姑且說說,他便只是姑且聽聽。 

  兩個人聊天時,8小姐和他說起一件事,因為聽他們這些人一晚上都在討論股票,有幾個大戶向張勝敬酒討教時還連連恭維他是股市高 手,這女孩便好奇地向他打聽有沒有內幕消息。 

  張勝一問才知道,原來這小姐也買了股票,而且還賺了不少,她還告訴張勝,不只是她,這個夜總會許多小姐都買了股票,不少人都是51行情爆發之後才匆匆開戶入場的。 

  8 小姐很開心很得意地告訴張勝:她們運氣很好,她們全都賺錢 了。  

  夜深了,大家開始散去。有些談得兩情相悅的男人摟著姑娘的腰低低私語著一齊走了出去。張勝買單,不過小費都是各付各的,這個場子裏的小姐小費都是三百元,但是張勝給了8五百。喜得8號連連道謝,還用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睛深情地瞟著張勝,以為這位大老闆想帶她出去宵夜,不過張勝卻獨自一人離開了。 

  他多給兩百,不為別的,就為這女孩告訴他的一句話,連坐台的小姐都在炒股了,而且人人都在賺錢。 

  張勝聽了這句話怵然心驚,他們在賺錢,她們也在賺錢,人人都在賺,到底在賺誰的錢? 

  割肉需要勇氣,獲利拋出更需要勇氣,除了需要勇氣和智慧,還要有對誘惑的克制,張勝做到了。 

  在大家紛紛看好後市,相信在巨量維持著升勢,政策面前所未有的支持背景下,大盤漲勢還將維持至少三個月的漲幅,漲勢至少持續到 “十一”國慶日前後的時候,張勝卻意識到,正如那個燒餅的故事所寓意著的,所有的人都在賺錢,這個泡泡吹得越來越大了,天知道,它會在什麼時候“啪”地一聲破掉? 

  “不要做那個把燒餅留在手裏的人。” 

  鍾情的這句話重新在他耳邊迴響,走出君王大廈的時候,迎著熏人欲醉的滾滾熱淚,他站在臺階之上的銅獅旁,心想:“該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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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rduck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8:38 | 顯示全部樓層
510,星期一。原本低迷的股票市場因為北約導彈襲擊中國駐貝爾格勒大使館的消息而加速下行,滬市跳空開盤1107點,深市跳空開盤2729點,然後一路下滑,這個跳空缺口被稱為”導彈缺口”。

    大量拋盤使股指急速下滑,張勝所在的證券營業部裡,大戶散戶們都在忙著填報賣單,張勝卻穩如泰山,一動不動,只是坐在那兒抽煙,也不看盤,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的助手洛菲一上午接了無數個電話,每個電話她都用機械而甜美的聲音回復:“請放心,張勝先生代您操作的資金是安全的,我們近期沒有買入股票,八成以上空倉。對,請放心好啦。”

    “我去樓下看看。”張勝忽然熄掉煙頭,對正忙碌中的洛菲說了一聲。

    現在,張勝做為張氏工作室的負責人,已經有了一個用玻璃牆完全隔斷的小辦公室,其實還是在大戶室裡,只是相對的有了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小空間。

    一樓大廳,人聲鼎沸,自動買賣終端和交易櫃檯前擠滿了人,許多人都是從單位請假,匆匆跑出來掛單賣股票的。

    “都在賣,人人都在賣。”張勝喃喃自語,他站在大廳一角,靜靜地觀察著大廳裡的動靜,近一個小時之後,他才折回大戶室。

    “幸好我們最近沒有大舉建倉。”洛菲摞下電話。對張勝笑眯眯地說:“現在人人都在拋股票,有些套得深地散戶不捨得出手,氣得在互聯網BBS上發佈消息,聲稱“現在誰賣股票誰就是賣國!”的貼子呢。”

    張勝神色動了動,問道:“反響如何?”

    洛菲聳聳肩,俏皮地一笑:“根本沒人反駁他的意見,大家都在忙著出貨呢。”

    電話又響了,洛菲連忙拿起茶杯潤了潤嗓子,拿起電話繼續說:“你好,張勝工作室。請放心。張勝先生代您操作的資金是安全的,我們近期沒有買入股票……”

    張勝吸了口氣,一轉身,又到大廳去了。

    週二週三,股市小有反彈,但成交量大幅萎縮,週四,兩市再度走陰,成交量萎縮,漲幅居前的都是一些低價股。

    如望春花、渤海集團、航太機電、川長江、ST廈海發、法爾勝等總體看來,弱市特徵明顯。

    張勝注意到,一樓大廳已經冷清起來。所剩無幾的股民在打撲克。

    週五開盤不久,上證綜指就跌到了1060.50,擊穿了今年以來最低點1064點。洪胖子在大戶室裡激動地發表著他的意見:“我全拋了!著看吧,1000點大關很快就要跌破!”

    劍宗掌門老封歎氣道:“我同意,深發展、四川長虹兩隻龍頭股都在下跌。現在紅盤股票只有不到50只了,“壯士斷腕”吧。”

    氣宗掌門老嶽苦笑:“這一回我們意見一樣,現在做短線就是一夜情。做長線等於包二奶,無論是一夜情還是包二奶,現在都不是時候,勒緊自己的褲腰帶吧。”

    “為啥?”

    “因為***嚴打掃黃了。”

    大戶室裡響起一片苦中作樂地笑聲。

    有人問道:“喛,聖姑怎麼樣,她手裡還有股票嗎?”

    “噓,小聲點,沒看她最近臉色有多難看?套得深著呢!”

    大戶室裡於是再度沉默下來,老嶽站起來抓起外套:“得了。沒啥意思,反正我是全清倉了。釣魚去。”

    大戶室裡的人轟地一下做鳥獸散。張勝站在一角冷眼旁觀,一臉若有所思。沉吟良久。他下意識地抬頭看向嚴鋒的座位,嚴鋒也正在看他,兩個人對視一眼,同時一聲苦笑。

    這個星期,兩市跌幅都在5%以上。張勝原定于本周進場,但是他沒有動。

    518,聽起來很吉利的一天。徐海生在他的徐氏財務公司總裁辦公室裡,正在焦頭爛額地做著最後的清倉工作。上次炒作金牛地產所獲得的收益,在近期的運作中已經折損了三分之一回去。大盤不配合,一時又沒有類似金牛地產的公司可以與他裡應外合,配合炒作,想賺錢談何容易。

    還好,總算清倉及時,不至於把辛苦錢全吐回去。

    “徐總……”

    他的秘書推門走了進來,站定身子稟告道:“按您地吩咐,我們逐步減倉出貨。現在整個市場都在拋空,我們的股票數量巨大……”

    “告訴我結果!”

    “直至剛才,我們才全部出淨,損失大約……”

    “出去!”

    “……是!”

    徐海生煩躁地站起身子,這個秘書回答

    喜歡自作聰明地加上許多修飾語,如果是在股票攀升介意跟這個大胸美人多對答幾句,可是在他心煩的時候,這麼多嘴地女人簡直是無法容忍。

    “媽的,也許我該把她也拋出去!”徐海生惡狠狠地想。

    他摸出一根煙,在煙盒上頓了頓,還沒等點上,忽然想到了張勝:“那小子不知道如今怎樣了,嘿!我們還真是有緣,竟然不約而同地涉獵於股市。”

    想想張勝可能比他的處境還要困難十倍,徐海生有點惡意地微笑了。

    他沒有刻意打聽張勝的一舉一動,更沒有無聊到讓人去監視他操作股票的行動。張勝既已出獄,再殺他需要付出的成本就太大了。案子既已了結,再殺他也就沒有必要了。因此。徐海生放過了張勝,在他眼裡,張勝始終是不足為慮地毛頭小子,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張勝沒有在工作室裡分析圖形,在網上他也不看那些漫天飛地謠言,瞭解國家經濟方面、證券方面一些最新的政策和相關領導人員的動向之後,他大多數時間都是在一樓大廳和二樓大戶室觀察同為股民的其他投資者心態和動向。

    “第一次跌,我就象女孩子被人摸了一下手,好緊張哦!第二次跌,我就象被人摸了一下胸。好可怕哦!再跌,就象被人強暴了,好痛苦哦!再跌,沒有感覺了!繼續跌……靠!老娘我都這樣了,誰怕誰啊?再跌,跌出快感來了。”

    小楊咬牙切齒地說著冷笑話,他這兩年炒股賠的厲害,割肉割的元氣大傷,現在他的股票全線被套,但是他已經沒有勇氣再割了。現在大戶室裡已經沒有幾個人了,平時準時趕來象上班似的大戶們全都趁這機會休閒散心去了。

    “哈哈哈”,洪胖子在笑:“你小子。叫你跟我一起離場,你還不捨得。看看,這兩天的功夫,又虧了多少?”

    “靠,你少事後諸葛亮了,我賠地比你慘啊,換了你你也不捨得。我就日了。不割,就是不割,我拿它十年成不成?不信它不解套。”

    洪胖子翻翻白眼:“你要拿它十年,那是肯定解套,可是現在割了出來,焉知十年後不是二十倍、三十倍的收益了?”

    小楊頹然一歎:“我不想那個了,只要讓我解套就成。只要解了套,我從此再也不炒股了,珍惜生命。遠離股市啊。”

    張勝微微笑笑,返回了他地辦公室:“小菲。現在開始陸續買進股票。”

    “啊?”洛菲吃驚地抬起頭。同時那手不著痕跡地按了一下滑鼠,把遊戲畫面關掉。當張勝走過來時。螢幕上只是一副大盤走勢圖,好象這半天她一直在盡心盡責地研究大盤走勢一樣。

    “為什麼?現在大盤這麼低迷,等確定升勢之後再買不好麼?是不是……你有啥內幕消息?”

    張勝好笑地說:“我哪有什麼內幕消息?”

    “那麼……什麼理由?”

    “你上周跟我說,誰現在賣股票誰就是賣國是吧?”

    “啊!”

    “我愛國啊!”

    “啊?”

    不管洛菲如何相勸,張勝心意已決,執意要她進貨,洛菲無奈,調出交易畫面,問道:“那……買哪些股票呢?”

    張勝在另一台電腦上調出七八隻自選股,重新流覽了一遍它們地走勢圖,呵呵笑道:“現在賣股票就是不愛國的貼子是發在互聯網上地吧?咱們就買點網路股好了。”

    洛菲在張勝的命令下,分別買進了東方明珠、廣電股份兩隻與網路業務相關的股票,以及一隻重組概念股。由於大盤萎靡不振,成交困難,而且現在張勝旗下的資產三千多萬,直至下午收盤,才只收進市值一千六百萬的股票。

    第二天上午,股市走勢平靜,仍有買家正在猶豫是否割肉出逃。嚴鋒從洛菲那兒聽說張勝突然出手大舉建倉,不禁連連搖頭。他對張勝說:“人棄我取,人取我棄,也要看時候。如果大勢不配合,逆勢而行,極為不智。”

    張勝回答:“我並沒有逆勢而為,相反,我一直都在順勢而為,借力而行。從中國股市誕生地那一天起,直至今日。我對它的漲漲落落、起起伏伏,仔細地研究過,幾乎一直以來的周K線圖走勢都裝在我地腦子裡。我始終認為,我們的股市現在還不健全,極不健全,很大程度上,它還是一個政策市,這你不否認吧?”

    嚴鋒點頭稱是。

    張勝笑了笑,說:“我們兩個人原來的研判,認為股市靜極思動,該有一波行情。由於大使館事件,造成兩國關係緊張,大多數人都擔心由於政治事件的影響會牽累股市行情。

    而它確實影響了股市。我們的政府,不會坐視它這麼低迷下去,即便不是為了經濟,這就是我的研判,以及我入市的理由。”

    嚴鋒靜靜地聽著,毫不客氣地指出:“或許你是對地。不過即便你是對地,冒險的成份仍然很大。一個穩健的投資者,應該在確定止跌或者重拾升勢之後再出手。”

    張勝平靜地說:“嚴哥,我承認你說的對,不過富貴險中求,要獲得最大利益,就必須得冒相應的風險。”

    “張勝,你骨子裡有嗜賭的因數。”

    “也許,但是我有不得不賭的理由。”

    “哦?說來聽聽。”

    “唉,個中原由。不足為外人道也。”

    嚴鋒聞之不禁氣結。

    張勝擇機進場的消息被大戶室所餘寥寥無已地大戶們聽說了,都是一副訕笑不已的表情。溫雅小姐靜靜地坐在大戶室最裡端,一直埋頭於她地盤面,誰也不知道她是在進貨還是在出貨,只是她偶爾進出一次,別人看到她地臉色,那副俏美的臉龐始終如罩嚴霜,有種拒人千里地感覺,看來她一直的好運氣真的到頭了,近來手上的股票炒作也不順利。

    張勝回到他的工作室。命令洛菲繼續進貨,至中午收市,他又收進八百多萬的股票。所余資金僅四百萬了。張勝決定下午再繼續進貨,他的想法是大盤即便還有下跌空間也不是很大了,安全係數比較高。

    另外,他還有一個不能擺到檯面上說地理由:中國自古以來就是官家重名勝於利,現如今讓人家一顆導彈在全地球村的鄰居面前給他栽了面兒,兩家劍拔駑張的正在打嘴仗,如果自家地股市再被人唬得一泄千里。那還成何體統?官兵打仗還講個戰前動員,此時不凝結人心士氣更待何時?既然我們的股市一直就是政策市,它不可能沒有表現。

    這幾天,張勝雖然人前一副成足在胸的樣子,私下不知做了多少研究功夫,常常挑燈夜戰,搜集方方面面的材料加以總結分析,所以勞累不堪。中午,他吃飯後睡了個午覺。到下午開盤還沒醒。

    一點多,張勝正在做著綺夢。他夢見和鍾情在一張大水床上盤腸大戰。忽爾那女人又變成了久不曾謀面的秦若蘭。想起她移情于一個英國帥哥,張勝又嫉又恨。自然是鼓足餘勇,不依不饒。這一場大戰,被那床搖得頭暈目眩。

    眼見秦若蘭連聲討饒,張勝正想追問她是否肯回心轉意回到自己身邊,夢境忽又變成他驚聞若蘭出國,於是開著車奔向機場的情形,夢中的道路是一條泥濘難行地小路,他的車子顛簸的快散架了,眼看要衝到機場入口了,忽地被人搖醒過來。

    “漲啦!漲啦!覺主,別睡啦!”

    張勝因為上次抓了金牛這只大明牌,被大戶室的朋友開玩笑地戲稱為明教教主,調皮的洛菲給他改成了覺主,一聽這麼叫,他就知道是小菲。

    張勝懵懵然地睜開眼睛,問道:“什麼漲啦?”

    洛菲興奮的手舞足蹈:“漲啦,全漲啦!大盤、個股,你買的所有股票,全漲啦,明珠廣電紛紛漲停,你太神啦,教主。”

    張勝把蓋在身上的外套往旁邊一甩,愕然道:“你做夢吧你,哪有這麼快,上午還風平浪靜呢……”

    “你才做夢呢!”洛菲嗔道。張勝把外套一扯開,那褲子中央高高挺起的一根旗杆撐出來小山丘赫然在目,誰叫夏天穿得少呢,有點啥反應也無所遁形。

    洛菲一見羞得面紅耳赤,啐了一口道:“不但做夢,還不做好夢!”轉身便逃開去了。

    張勝愣了愣,這才發現下體地不雅,趕緊扯過外套又掩上,然後一躍下地撲到了自己桌上,一看到電腦螢幕上的畫面,他就驚得目瞪口呆。

    一根巨陽沖宵而起,整個大盤個股全是一片紅紅火火,交投頻繁,成交量不斷攀升。張勝看得驚奇不已,好半天他才確定這不是電腦故障。

    “出了什麼事,一定有什麼重大消息!”張勝忍不住大叫起來。

    “我不知道,在網上還沒查到,不過真是漲了,全漲了!”洛菲連笑帶跳,歡喜地不得了。

    張勝狂喜,他一拍洛菲地削肩,嚷道:“我去問問!”便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

    洛菲被他拍得肩膀一歪,肩頭麻麻地。

    “這壞蛋,一天不想好事兒,不過,這個壞蛋很神耶,呵呵……”,洛菲揉著肩膀,又“咯咯”地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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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rduck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8:38 | 顯示全部樓層
張勝拉著洛菲倉惶而逃,匆匆繞過兩個男人跑向門口。後邊追來的一流氓使勁一推擋在前邊的一個青年,罵道:“媽的,你眼睛瞎啦?”

    但是他的手剛伸出去,就被那人一把扼住,隨即膝蓋內側挨了一腳,感覺就象鋼筋狠狠抽了他一下似的,那人慘叫一聲跪倒在地上。

    “夠囂張,罵了人還想跑?”那青年冷笑著,抱著雙臂堵在門口。幾個流氓一見,一聲吆喝,全圍了上來。

    那人的夥伴見狀立即咋咋唬唬地撲了上來,青年冷笑一聲,如虎入羊群般地撲了上去,肩撞肘擊、腿如旋風,只是片刻的功夫,就把這群只會打蠻架的流氓打了個落花流水,然後一轉身,揚長而去。

    這些人不過是一群小癟三罷了,哪是他這個在美國打過黑拳的殺人機器的對手。要不是他不想惹人注意,這幾個流氓的下場絕不會如此輕鬆。

    張勝拉著洛菲的手,逃到一座小公園的門口,兩人氣喘吁吁地停下來,彼此看看,一齊開心地笑起來。

    “瞧你,非要跳什麼舞,差點出事吧?咳,你領口開了。”

    洛菲低頭一看,剛才被他扯著跑的太急,西服咧開,襯衫崩開兩個扣子,露出裡邊白色的乳罩。好在這小丫頭身材瘦削,胸部也是玲瓏型的,要不然這一下可夠瞧的。

    洛菲臉蛋兒微微一紅,連忙側身整理起來,臉上還得裝著若無其事的模樣。

    張勝不好意思站在那兒,順手一摸褲兜,正好煙抽完了,便道:“我去買盒煙。”

    張勝回來的時候,見洛菲站在那兒神情有點古怪。便問:“怎麼了?”

    洛菲嗔道:“你帶我來的這是什麼地方啊。污七八糟的東西太多了。我在這只站了一會兒,就有個老頭兒跑來跟我搭訕。”

    她學著那老頭兒的表情、動作,擠眉弄眼地笑:“小妹兒,一個人彎兒啊?”

    張勝強壓住暴笑地衝動,說:“這句話沒啥問題啊。不就是一句客氣話麼?”

    洛菲瞪起眼,恨恨地道:“少跟我裝純啦,你不懂才怪呢!”

    張勝忍不住笑出聲來。邊笑邊勸:“別生氣了。這兒距舞廳不遠,我估計這一帶就是那種事地集結地。嘿嘿,可不是我有意帶你來這種地方啊,是你說你家住這附近,我才挑個就近的地方。怎麼,你在這兒住都不知道這兒有多亂?”

    “我……平時下班就回家,怎麼會知道?”

    “嘖嘖嘖,還真是乖乖女,好啦。我送你回去吧。免得耽擱久了家裡擔心,往哪邊走洛菲順手一指。兩個人便離開了小公園。到了一個胡同口。洛菲停住腳步,說:“好了。我家到了,就在那個社區裡。”

    胡同往裡一走,就有個社區入口,路燈照得通明。張勝不放心,說:“這一帶有點亂,我送你到樓下吧。”

    “別……”,洛菲連忙阻止:“呃……,我家裡……,我父母對我管教很嚴,如果被他們或鄰居看到你送我回來,很麻煩的。”

    她邊說邊摸出手機,說:“這兒挨著大道邊,治安還行。我這就打電話,讓我爸出來接我。”

    張勝見狀不好再送,便道:“好,那你回去吧,我就站這兒看著,到了屋給我回個電話我再走。”

    “咦?這男人還挺體貼細心的呢。”洛菲意外地瞟了他一眼,應了一聲,邊打電話邊向社區入口走去。

    張勝站在路口等著,一會兒接到洛菲電話,說已經回了家。接到電話,張勝這才放心地打車去了橋西開發區。

    第二天是週末,張勝上午回家看望家人,同時打電話給哨子,讓他聯繫李爾和李浩升,約他們晚上出來吃飯。哨子在電話裡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

    從看守所出來以後,張勝曾給李浩升去過電話,但卻一直提示該使用者不在服務區,一時沒找到哨子李爾的電話,只好作罷。

    隨即張勝因為替文哥辦事受挫,平白欠下一筆天賬,一門心思考慮著如何重新站起來,一時沒顧上和他們再聯繫。這周股市初戰告捷,讓張勝多少找回了一點自信,看到一點希望地曙光,不由得想起先前的這幫朋友來。

    雖說因為若蘭的事他們之間有些芥蒂,但是朋友交情仍在,張勝入獄後他們還來探望過,並給他存了一筆錢,患難見真情,于情於理,他都該好好答謝一下。

    當晚,哨子和李爾應約而來,卻不見李浩升人影。張勝一問才知道,李浩升陪他姑父,也就是秦若蘭地父親去英國了,張勝一聽便知是去看秦若蘭。

    男人的自尊,使他初時還強忍著不去問秦若蘭的近況,三旬酒一過,以酒遮羞,張勝便旁敲側擊地問了一下,但是哨子和李爾待他雖還一如既往地熱情,但一提起秦若蘭便三緘其口,沉默不言。

    張勝心下悵然:彼此的友情終究還是有了裂痕,他們到底是不肯原諒自己與若蘭分手,迫她傷心出國遠遁的往事。

    酒後離開飯店,張勝百無聊賴,打了輛車想回玫瑰園,想了想卻說出了小璐的住址。若蘭已經出國了,彼此分手已成事實,她家境富裕,又有親友照顧,既然她在英國已經有了男友,也許自己淡出她的記憶,對她來說才是最幸福的事。

    而小璐卻一直是孤苦無依,她上次打來的電話細想想總透著些蹊蹺,今天回家母親還提起小璐好長時間沒來電話了,往她那裡打電話也不通,還是去看看她吧。

    張勝驅車來到小璐地花店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這個路段很熱鬧,和平廣場附近是城市居民夜生活地一個主要活動場所,街寬路平。路燈通明。可是他來到“愛唯一”花店門口時,卻發現花店已經關了門。

    一開始他還以為是花店關門早,可是走到近處時才發現那塊“愛唯一”的招牌也不見了。張勝頓時緊張起來,他敲了半天門沒有反應,忙去旁邊地水果店詢 問。一問才知道這套房產地主人伊老太太已經過世,她的子女把房屋回收準備賣掉,花店已經關門了。那位胖姑娘回了鄉下,另一個漂亮地女孩也離開好幾天了。

    儘管早已與若蘭和小璐分手,但是今晚接連睹物思情,想起與她們之間地過往種種,張勝是一種什麼心緒,旁人無從知道。只是,那一晚,張勝在“愛唯一 ”花店門口站了好久好久,留下一地煙頭……金牛地產的股票果如徐海生所說。仍是不緊不慢穩步上升。每天在漲幅排行榜、交易量排行榜上你都見不到它的名字, 但是如果你仔細觀察。你會發現它每天都在穩穩地上升。一連三天,幾乎連下影線都看不到。

    到第四天。洪胖子再也沉不住氣了,他紅著眼睛殺將進去,抄了八成倉,然後便使盡渾身解數,遊說大戶們一同炒作金牛。

    大戶室的人們多多少少都買了些,本來嘛,這只個股走勢穩健,有消息、技術圖形也漂亮,風險相對小得多。不過張勝、嚴鋒和溫雅小姐對這檔股票卻都沒有下手。

    金牛仍在重複上周的走勢,下周開盤後仍然如是,每天小漲,節節攀升,這種走勢,給了大家一顆定心丸,追漲地人越來越多,卻少有人見好就收、獲利出局的。這一周週四,金牛的走勢卻陡轉直下,尾盤砸了個跌停板,一下子把三天地漲幅全吞進去了。

    週末,金牛再度走低,許多人都懵了,象洪胖子這樣有點內幕關係的,都忙不迭地打電話詢問。徐海生接了洪胖子的電話,他倒吃了一驚:“洪胖子,你在搞什麼鬼啊,我讓你上周初就見利出貨的,你怎麼還一直握在手裡?”

    “上周初?辣塊媽媽的,上周初我還沒進呢!”這話洪胖子也只好在肚子裡嘀咕幾聲,他是有苦難言啊,只好吱吱唔唔地道:“徐哥,你看現在該怎麼辦呢?”

    徐海生語重心長地教訓了他一番,然後拿出了自己的分析結果:“這檔股票的莊家志在長遠,以前我這麼說,現在還是這麼說。不過,做長莊必然要有反 複,既然你一直沒有走,現在只有兩條路選,現在出貨,少賺走人,別尋黑馬。另一條路就是沉下氣來,隨他莊家折騰,我自巋然不動,拿它兩個月看看,恐怕比你 打短差做遊擊還要賺得多。”

    此後,這只金牛走勢一直低迷,整整一個月,就那麼半死不活地盤在那兒。眼看著就要元旦了,每年的年初,有著太多的不確定性,所以股市大盤在年末一 向沒有什麼行情。多買了金牛地大戶都絕望了,多數人都小賺或小賠出局,包括洪胖子在內,這種走勢,他無法相信徐海生說地什麼長牛走勢。

    徐海生在不動聲色地進行著他的一石二鳥計畫,與此同時,張勝在股市地進境也是一日千里。他炒作地那只東風科技,在他出手後不久便連連下跌,迅速跌到了十日均線以下,但成交量萎縮的厲害,於是,他果斷地再次抓回了這檔股票。

    一般來說,炒股地人對第一隻讓他賺大錢的股票總是記憶猶新,只要有機會,就願意再次炒它。張勝實際上第一次選擇的股票是蜀長紅,但是文哥說過,它的勁頭已過,所以張勝不再考慮。他現在就盯住了東風科技。

    看起來他的買進動機固然有技術分析的成份在內,但是也不乏念舊情結,似乎有點感情用事。但是運氣來了,那是城牆也擋不住,如果說張勝有點愚蠢,那就是當時的股市比他還要愚蠢。就在眾大戶為金牛地產焦頭爛額的時候,東風科技再度發威,象吃了偉哥似的。勃勃又起。

    當然。這時還不能說張勝對股票的感覺有多麼神奇。在大盤波瀾不興的時候,他地個股能掀起如此滔天升浪,很大原因得歸功於機緣巧合,他只是在合適地時間站在了合適的位置而已,是歷史造就了人物而非人物造就了歷史。

    年終盤點的時候。洪胖子垂頭喪氣地說:“真***背啊,不如跟著張勝這個幸運寶寶買東風了。張勝張勝,張勝常勝啊。我的資金整整壓了一個月。一文不賺,還賠了他娘地十多萬。唉!”

    張勝和對面的嚴鋒對視一眼,微微一笑。

    “不止張勝啊,聽說溫雅小姐賺得更多。”

    “別提她,那女人太獨了,買什麼從來不跟人講,只有賣了之後才說。不過也奇了怪了,她還真是只賺不賠,都成女股神了。”

    “嘁。你那是廢話。能跟你講才怪。聽說……她玩的是老鼠倉,有最把握地內幕消息。那能賠嗎?”

    “行了行了。各炒各的,誰也別怨天尤人。”

    幾個人聚在一塊兒發牢騷。此時張勝已經繞過去,走到了嚴鋒身邊。

    嚴鋒正在看股,張勝拉過一張椅子坐在他旁邊,往螢幕上看了一眼,失聲道:“金牛地產?”

    嚴鋒微笑轉頭,問道:“這麼驚訝幹什麼?”

    張勝定了定神,看了他一眼:“怎麼,你對它有興趣,還是已經買了?”

    嚴鋒若有深意地看他一眼,輕笑道:“我正想買。”

    張勝一聽笑了,他重重一拍嚴鋒的肩膀,說:“英雄所見略同,我也正打它的主意。人棄我取,人取我棄,我原來覺得它的消息傳得滿天飛,一定沒戲,現在,我倒覺得,它一定有戲,而且是一出大戲。”

    嚴鋒贊道:“不盲從,你就成功了一半。從它先揚後抑的走勢和未曾炒作先大造聲勢的情況看,我覺得這檔股票不會就這麼簡單地沉默下去。莊家要出貨, 沒必要採取這種手段。在大家一致看好的時候,倒手出貨,賺的比這要多,而且不辛苦,為什麼要壓盤?嘿!我想,過了元旦就該把它抄進來。”

    張勝若有所思地點頭,然後看了看那些還在交談地大戶,小聲說:“可是,他們炒股地經驗都很豐富,為什麼就不能想通這一點呢?你說,我們會不會聰明反被聰明誤,想的太複雜了,實際上莊家就是在出貨?”

    “不會!”嚴鋒斬釘截鐵地道:“我一直在盯它地價位和成交量。這些大戶都在陸續拋出,可是跌幅和成交量擺在那裡,大莊還沒走。莊家可能K線造假, 但不可能量能、K線和均線同時造假。他們沒看出來,只是因為一開始他們就陷進局中。不管多聰明地人,一旦陷入局中,為利所惑,就會變得無比愚蠢,這就是從 眾心理和切身利益的影響。”

    他想了想,說:“我給你講個故事,也許能說明問題。一位石油大亨到天堂開會,一進殿堂就發現已經座無虛席,沒有地方落座,於是他靈機一動,喊了一聲:“地獄裡發現石油了!”

    這一喊不要緊,天堂裡地石油大亨們紛紛向地獄跑去,很快,天堂裡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了。這時,他完全可以找一個最舒適最靠前的位置坐下,但是他等了 一陣兒,大家還沒回來,這位大亨就犯了核計,心想:大家都跑過去,到現在都沒回來,莫非地獄裡真的發現石油了?這一下他沉不住氣了,於是,他也急匆匆地向 地獄跑去。

    他自己編造的謊言,最後連他自己都相信了,這就是從眾心理的影響。在股市裡,能賺錢的永遠都是少數人,“七賠兩平一賺”這是永遠不可能改變的股市法則。如果你想在股市中成為那“一賺”中的一員,那麼,你就必須逆向思維,永遠不跟著大夥兒走。”

    “要做孤家寡人,是吧?呵呵”張勝一邊打趣地笑,一邊思索著嚴鋒這番話的深刻含義,他反復查看金牛地產的走勢圖。終於信服地點了點頭:“嚴哥。我們方才是從分析莊家心理角度去發現這檔股票的,我想,你一定還有技術上的支援理由,對麼?”

    嚴鋒微微一笑道:“哦?你看出了什麼?”

    張勝指著金牛的K線圖說,從日K線上看。這檔股票從七月份開始就在爬樓梯,只是那時是它最隱蔽地時候,我們無從發現。你看。它爬到現在,中間還有 過一段快速脫離成本區地拉升階段,應該是真正的建倉結束了。他現在需要清洗浮盤,一是減輕拉高時的拋盤壓力,二是增加平均持股成本,所有的目的,都是為了 減輕拋盤,那麼他真正地拉升,一定還沒有開始。它用陰跌的方式洗盤。不用自己的籌碼砸盤。而是放棄控制,任由股價自由下跌。這說明莊家非常惜籌。不捨得浪 費一顆子彈。因此,後市漲幅會有多大。我幾乎不敢預料……”

    嚴鋒聽了拍拍他地肩膀,說:“不得了,你的悟性實在驚人,剛來時連最基本的東西都要問我,現在我會的你已經全都會了,我看用不了多久,你就要後來居上了。

    兩人正說笑著,突然傳來“咣啷”一聲響,抬頭看去,只見溫雅小姐舉著電話匆匆向外走來,語氣急迫地問:“什麼時候的事?傷勢嚴重嗎?好,好,我馬上到醫院!”

    大家都看著她,她也顧不上和人說話,一陣風兒地便沖出了大戶室。

    “或許是家裡親人生病住院了吧。”張勝同情地想。

    洛菲走進去幫她收拾工作臺,扶起椅子,一會兒走回來,鬼鬼祟祟地四下看看,然後湊近張勝,小聲說:“喂,溫小姐家裡一定有急事,我剛剛看到,她走得好匆忙,電腦畫面都沒關。”

    一看她緊張的樣子,張勝的聲音也不由變小了:“那又怎麼樣,你看到什麼了?”

    “我只說給你聽啊,可別說出去。”

    張勝嘴角牽了牽,輕笑道:“好啦,我知道了。就知道小菲菲對我最好了,呵呵,快說吧。”

    洛菲臉色微暈,似嗔還羞地瞪了他一眼,才道:“我告訴你啊,她的電腦交易畫面都沒來得及關,她的帳面上有一千萬股……”

    她悄悄說了一個代碼,張勝神色一動,“什麼價位進地”這句話差點脫口問出,但是他馬上警醒過來,沉吟了片刻之後,笑笑說:“我知道了,謝謝你,這事兒別再跟人提起了,如果被劉經理知道你洩露客戶秘密,會炒你魷魚地。”

    洛菲晶晶亮的一雙眸子一直在盯著他地神色,見他只問了這麼一句,又去研究金牛了,似乎有點失望:“她炒地股票,可是從來沒賠過。你……不想搭段順風船?”

    張勝笑笑,說:“謝謝你。我不想搭她的順風船,把自己地命運交給別人來掌握,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我寧可相信我自己!”

    洛菲直起腰來,在他身後凝視著他,眸光閃動,不知在想些什麼。

    元旦過後半個月,金牛地產就脫離盤整,快速上揚,公司董事會隨後宣佈有重大重組消息。此時,張勝和嚴鋒已經分批小數量的不斷進貨,滿倉吃進了以低迷陰跌做盤整的金牛地產。

    “搭你的船,賺你的錢,就當你還我的利息吧!”張勝看著不斷上揚的金牛K線圖,微笑著說,好象螢幕裡面,是徐海生的臉。

    兩個月後,金牛集團真的對公司進行了資產置換,將公司屬下一家房地產公司40%的股權置出,置入了一家電子有限公司100%股權,給公司套上了高 科技的光環,由於這家電子有限公司原是當市一家著名大學興辦的企業,於是金牛地產成了集地產股、高科技股、高校概念股於一身的股市寵兒。

    報刊、雜誌、電臺、電視,推薦該股的評論鋪天蓋地,在寒冬一般的99年初的股市裡,它就象一台空調吹出的暖風,成了時下最靚麗的一道風景。

    由於這家電子有限公司主導產品自動售貨機市場佔有率一度達80%,而超市等商店如雨後春筍正在興起,有經濟學家預測。重組當年金牛公司地主營業務 利潤就將同比增加686.05%。淨利潤增加253.66%。金牛股票股價一路攀升,從去年10月中旬到99年4月初,漲幅高達480%,成為同期漲幅最 高地一匹大黑馬。

    徐海生在大戶們中間一下子樹立了極高的威望。儘管沒有加入他的財務公司的這些大戶們幾乎都沒有賺錢,但是他們無法埋怨徐海生。他們賺錢的時候。徐海生勸過他們出手;該股盤整地時候,徐海生勸過他們守住倉,不要被洗出去。是自己沒那個財命。夫複何言?

    徐海生進駐這支股票的資金成本極低,總收益比市場預計的六個月漲幅還要高。他地個人資產翻了幾番,徐氏基金威名遠振,一時求著加入財務公司的大戶如過江之鯽,徐海生的金融帝國已初現端倪,目前他手上可以直接指揮操縱的資金已經達到八億元。

    個股的靚麗風采不能取代大勢的低迷不振,整個股市來說,仍是死水微瀾。

    而張勝此時的資金已經達到420萬,在此期間。他用小筆資金做過幾支股票。有賠有賺,總得來說。除了他投以重注的金牛。在這種萎靡的市場中想賺大錢無異於虎口奪食,炒作其他個股能略有贏餘也算不錯了。

    不過張勝對自己地要求卻不因短時間內資金翻了四倍而滿足。他地仇人比他更強大。實力更雄厚,獲得的收益更多。這一切,刺激著他不斷尋求更大地進步,尋找著更好地獲利機會。

    攜著東風科技和金牛地產的東風,張勝在大戶室裡也開始小有名氣,在華山劍氣二宗與黑木崖聖姑之外,又多出來了個明教教主。本來大夥兒是要給他封個令狐沖地,在溫小姐的一再嚴正抗議下,終於被明教教主這一綽號取而代之了。

    徐海生的壯大模式啟發了張勝,他同劉經理商議,成立了張勝工作室,開始吸納會員,代炒股票。從中,他獲得的只是傭金,但是至少這筆錢是歸他指揮使用的,由他統一指揮的資金此時也有了三千多萬。他在這個過程中,正在漸漸嘗試大資金的運作和進出動作。

    資金越大,進出越明顯,很容易被人看出端倪,於是他開始招兵買馬,招聘了一些年輕人,用不同的身份證在不同的證券交易所開立股票帳戶,分散買入和 賣出。洛菲正式離開了證券交易所,成了他麾下一名幹將,他本想邀請亦師亦友的嚴鋒入夥一起幹,不過嚴鋒似乎很喜歡做獨行俠。

    人各有志,張勝不為己甚。在金牛登頂,開始逐步降落的時候,在市場上一時找不到值得出手的個股,張勝開始研究起大盤走勢和消息面的變化來。

    股市中,90%的股票其走勢與大盤是相輔相承的,在這90%的股票中,大盤漲3%,它能漲4的股票,就是相對強勢的股票。在這些股票中再理出個頭緒,劃清不同的板塊,在同一板塊中找到領頭羊,就能最大限度地獲利,這是張勝目前的想法。

    他每天都在研究K線,都在研究基本面、消息面,相關報刊他是一定要看的,不看股評家的分析,但是政府職能部門的一舉一動他都要看。CCTV每晚新聞聯播他是一定要看的,不管別人說那裡邊有多少粉飾的東西,但是張勝知道,那裡邊向你透露著無數的內幕消息。

    男人的懦弱,需要另一個男人來救治;男人的成長,需要一個強有力的對手來刺激。張勝堅強成長的動力,就是徐海生!

    男人有且只有兩個能力能證明自己一生的價值,一個是工作能力,一個是性能力。

    張勝用一晚的翻雲覆雨,展現了他的強大性能力。

    天亮了,鳥語如歌,杏花綻放猶未凋零,該是他展示自己工作能力的時候了。

    他抻了個懶腰,看看披著一頭如雲秀髮,猶自偎在他懷中甜睡的鍾情,滿足地一笑。

    經過對大市的研判,他認為正如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一樣,大盤壓抑久了,也必會變態地爆發一次。已經延續了一年多的跌勢,大盤如果陡然反轉,很可能會選擇五月這個進可攻、退可守,無論上下時間上都相對寬鬆的時機。

    他判斷近期一定會有一次行情,這觀點與嚴峰不謀而合,所以本周他準備擇幾隻走勢穩健的股票再次入場。但是就在7號發生了一件大事,星期六消息才在全國蔓延開來。

    此事應該會對股市產生極大的影響,張勝對此有點疑慮。他跟嚴鋒通了個電話,兩人重新分析了一遍,最終一致認為,這次國際事件會加速大盤的下跌,同時也意味著大盤會加速見底,因此,應與普通投資者背向而行,繼續做孤家寡人,及時搶貨進場。

    在張勝心理,決定獅子搏兔,不加猶豫,潛意識裡還有個原因,就是要儘快趕上徐海生,兩人起步不同,不劍走偏鋒,焉能異軍突起?

    就象一位披盔帶甲準備領兵上陣的將軍,想起新的一周,新的一場博奕,張勝就亢奮不已,而鍾情,便無可替代地成了他亢奮精力的承受者。昨夜,可真是把她折騰慘了,不知道為什麼,他越是有鬥志的時候,不管多麼勞累,精力都會變得更充沛。

    張勝的動作把鍾情弄醒了,她慵懶地打了個哈欠,肩膀一動,胸前堆玉盈盈,春光乍泄。

    鍾情習慣性地拿起床頭的手錶看了一眼,又放了回去,然後象只懶貓似的繼續往張勝懷裡擠。

    “幾點了?”張勝抱住她,在她豐臀上拍了一巴掌。鍾情象沒睡醒的小姑娘似的嚶了一聲,找好他肩膀的位置枕好不動了,臉上有甜笑,閉著眼睛,睫毛蓋住了眼簾。

    “唔……,剛七點,再睡會兒吧。”

    張勝盤算著今天早盤開市的事,又問道:“整嗎?”

    “討厭呀你,你那兒是鐵做的呀,都整了一夜了,還整……”

    張勝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哭笑不得地道:“我是說,七點……整嗎?”

    鍾情睡眼朦朧,似醒非醒,嘴唇象小鳥似的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柔聲哄道:“乖啦,晚上再整吧。”

    張勝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放棄繼續問她,擁著她溫香暖玉的身子又歇了一會,他便抽身起來洗漱一番,穿戴整齊,準備趕回證券交易所了。

    此時,是1999年5月10日。一天以前,北約導彈襲擊中國駐南斯拉夫大使館,舉國激憤,很多人預計由此將引發兩國間一系統問題,做為經濟晴雨錶的股市,必然首當其衝,受到極大影響。張勝工作室準備逆向入市的時候,徐氏基金正在竭力清倉。

    今天,距1999年5月19日股市“井噴”,“火箭”升天的日子還有正好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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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rduck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8:38 | 顯示全部樓層
張勝用所學的理論小心地用於實戰,一邊對自己的判斷加以驗證,一邊向身邊的大戶們請教,很快,他對市場的感覺越來越有把握了。

    這天,他開市前翻看個股的靜態圖形時,發現一隻個股走勢非常穩健,大鍋底剛剛翻上來,連拉三根小陽線後微挫整理兩天,昨日的K線是一根長下影十字星,有見底回升的意思,無論是從長線看還是從短線投機看,都值得一搏,便立即調出這檔股票的公司資料,認真研究一番之後又仔細察看了這檔股票的歷史走勢。

    這只個股盤子不大,股性很活,至此,他的心中有了底兒。如果股性不活的個股,哪怕是藍籌績優,輕易也是碰不得的,光是業績好沒用,如果沒人去炒它,垃圾股漲上天,它也不會動的。

    集合競價時,這檔股票比昨日收盤價漲了五分錢,一開盤又漲了五分,張勝二話沒說,立即買進五萬股,隨後的二十分鐘,這檔股票穩步攀升,張勝一看,立即加碼,按市價再加五萬股,然後抓起一根香煙便緊張地撮了起來。

    45分鐘後,封漲停板,張勝心花怒放。上午便封漲停,意味著莊家的實力,此時,張勝手中還餘下一半的資金,要不要繼續加碼呢?看樣子,今天逮著大魚了,這只個股明顯是結束整理,開始了新一輪拉升,漲停板進風險也不大,尤其是他有低價搶進的十萬籌碼,再進十萬的話,他的均價比現價還低3%,相當的安全。

    “嘿!今天怎麼這麼專心,進場了?”

    今天星期一。大家精神都很飽滿。洛菲看起來心情也很好,哈著腰看著他的電腦笑嘻嘻地問。

    張勝回頭看了她一眼,眉飛色舞地道:“開市大吉,逮著一隻剛剛拉升的個股,我正想追加一些籌碼呢,你來看看,我要不要繼續追加。”

    “你問我呀。呵呵,我可不懂股票,要是耽誤你賺錢了怎麼辦?”洛菲說著,還是認真看了看那檔股票的走勢和成交易,然後問道:“你還剩多少資金?”

    “還有一半。”張勝說著有些赧然,一百萬不算少了,但是他地資本在這大戶室裡顯然只是小魚小蝦。

    “已經投入一半了呀?”洛菲側首想了想,說:“我可不懂喔,你要是問我。我覺得大盤弱勢之中,還是現金為王。別吃地太飽了。”

    張勝想起文哥說過的一句話:“最戒一個貪字!”心中的熱切頓時淡了幾分,他冷靜地想了想,一拍大腿道:“好,你說不買,那便不買。”

    洛菲吃驚地指著自己的鼻子道:“喂,真聽我的呀?早知道我不說了,我可是瞎說的呀,賺少了你別怨我。”

    “嘿!”對面的嚴鋒站了起來。嘻皮笑臉地道:“你們開夫妻店呐?婦唱夫隨地,買的哪只股啊?”

    洛菲頓時叉起腰,狠狠瞪向嚴鋒,張勝卻無心開玩笑。立即把股票代碼告訴了他。嚴鋒坐下。飛快地敲擊著鍵盤調出K線圖看了一陣,說道:“唔。選的還真不錯。兄弟,給你個建議,今天到此為止,明天再看,明天再漲,你再追!還有,注意設好止贏止損位。”

    張勝一愣,今天就已經漲停了,如果明天開盤就漲,那時再追漲成本不是更高了麼?

    對他疑惑的表情,嚴鋒只是微微一笑,沒有多做解釋。

    張勝坐下來盯著那檔股票,反復觀看它近期的走勢,忽地豁然開朗。他懂了,嚴鋒說的追漲,並不是一般意義上的見漲就追。一只見底的股票,在漲勢形成初期,主力拉離成本區後,一定會有個反復,清洗獲利盤和跟風盤,在這個過程中,他們還會考慮大盤的配合度,以及跟風資金地多少,計畫隨時會變,有可能按原計劃向上炒作,也不排除發現隱患及時身退的。

    所以過早全倉追進,那麼漲勢一旦衰竭,就會變得很被動。莊家是掌控著這只個股地人,走勢由他來定,作為資金和資訊都處在劣勢的跟風者來說,與其看 K線,看分析、看材料,就不如看趨勢。確定漲勢之後再跟進,看似成本提高了一些,但是追漲的風險卻比逢低即入還高了幾分。

    簡單的一句話,對張勝的啟發甚大,簡直像是武俠小說裡形容的打通了任任督二脈、天地二橋。股市裡,多一點常規想法的逆向思維,你會發現一個比別人更深刻的世界。

    第二天,這只個股繼續一路攀升,張勝終於確定了它地漲勢,立即將剩餘資金全部殺入,然後就是看著這只個股節節攀升了。他是剛來的大戶,加上資本較少,還沒有透支權,這裡資歷比較老、實力比較雄厚的大戶,都享有1:2到1:5不等的透支權。否則地話,他真想借錢繼續殺進去。

    洛菲說“現金為王”,文哥說“炒股忌貪”,但是當你有機會在幾天之內讓資本翻番地時候,又有幾個人能克制心魔?何況張勝還是新手。

    炒底還要能逃頂,才算真的贏。張勝心中雖然熱切,到底還沒忘了把這塊燒餅扔出去。這只個股連拉三天漲停,成交量不斷放大,第四天漲停不到10分鐘便打開了,在高位做盤整狀,張勝立即拋出五萬股,然後觀察著大盤和這只個股動靜,一點點地吐貨。收盤時這檔股票只以2%的微漲收盤,此時,張勝手中只剩下了五萬股。

    第二天是週五,受休息日影響,個股普跌,那只個股逆勢飄紅了一陣,吸引了不少一直在注意它的跟風盤,而張勝也趁此機會把最後五萬股全部拋了出去。到收盤時止,這只個股跌了4%。

    此時,張勝的資金已經接近130萬。這僅僅是一周的收益。他興奮地打著電話。把這一切告訴了鍾情,然後對洛菲和嚴鋒兩個好朋友笑道:“哥們這周手氣順呀,小賺了一筆,嘿嘿,今晚我請你們倆腐敗去。”

    嚴鋒哈哈笑道:“你呀,股市沒有常勝將軍,千萬不要得意忘形。我今晚不能去了。有點私事。你請小菲宵夜好了。”

    “遺憾,遺憾,小菲,怎麼樣,跟家裡請個假吧,我請你吃大餐。”

    “不了,我又沒幫啥忙。”洛菲有點難為情,如果嚴鋒也去就罷了,現在只有她一個女孩子。接受一個男士的邀請去吃晚宴,難免惹人遐想。只是看張勝正處於興奮之中。似乎沒有想到其中的不妥,她拒絕的語氣不好過於強烈罷了。

    旁邊隔斷的工作室裡,大戶洪胖子和小楊等幾個人正在說著:“看到沒有,本周金牛地產漲了25%,我就說嘛,長江證券地老徐相當有來頭。”

    “我說,下周還能買嗎?”

    “得了吧,它漲了是不假。可是還比不上小張選地那檔股票呢,這周要是全賺下來,漲了40%呢。”

    洪胖子冷笑:“嘿嘿,可它週四不就開始洩氣了?你要真買下來。就能篤定及時脫身?金牛地產可不然。這檔股票走得多穩健?不顯山不露水,如果不是我說。你們能注意到它嗎?每天都不多漲,每天都不跌只漲,這檔股票的莊家,所圖甚大啊!”

    “徐海生!”張勝唇邊露出一絲冷笑:“這個人就象一頭嗅覺靈敏的狼,什麼東西賺錢,他總能及時嗅到錢的氣味,然後惡狠狠地一頭撲上去。他現在居然也全力投入證券業了。曾經的恩怨,早晚有清算的一天,不過……他不會幼稚到現在就去向徐海生挑戰。

    這只金牛地產,他也在觀察,每天除了他自選的那檔股票,他就把全部注意力投注在這頭金牛上,他想驗證一下,徐海生傳出地消息是否可靠,一般來講,掌握了內幕消息的人是不會把消息透露給別人知道的,他們能賺錢,賺的就是先知先覺。徐海生這麼大張旗鼓,很可能是故意挖坑埋人。可是一周以來的觀察,這檔股票走勢穩健,還真的是節節攀升,張勝一時也猜不透徐海生到底在打什麼主意了。

    “在想什麼?”洛菲慧黠的眼波一閃,向張勝問道。

    張勝不再偷聽,呵呵一笑道:“沒什麼,我在想……晚上吃什麼,怎麼樣,嚴哥沒時間,那我不帶他,請你吃好吃的。”

    “嘿嘿嘿嘿……”洪胖子趴在隔斷欄上,擠眉弄眼地向他笑:“小張,剛發了筆財,就起了花心啦,小菲啊,讓他請不如讓我請,怎麼樣,洪哥請你吃龍蝦,去不去呀?”

    洛菲白了他一眼,把胸一挺,沖著張勝說:“好,今晚我跟你去吃大餐!”

    “生哥……”,一見徐海生走進來,唐小愛便迎上去,她穿著寬鬆的睡袍,帶著幾分慵懶地風情。打胎已經一周多了,她連休班帶休假,已經歇了一星期,下周就得上班了。

    因為徐海生的狠心,此時見了他,唐小愛還是有幾分幽怨。

    徐海生心情甚好,他在拉攏了幾個大戶之後,已經和金牛集團簽訂了資金管理協定,當然,與此同時他和該集團一位主要領導還簽訂了另外一份秘密協議。

    之所以擴招那麼多大戶,甚至不惜放出消息去,是因為他有著更長遠地打算,不止要從金牛地產上狠賺一筆,而且還要籍此打響他的知名度,吸引更多的大戶投到他的旗下,建立他的金融王國。

    這一周的運作很成功,而且正如他所預料,因為他大張旗鼓地把消息透露了出去,反而沒有人敢跟進了,不管是後聽到消息的人,還是原本就發現這檔股票有行情的人,一聽到他地消息,都認為他是在拉人抬轎子,大戶們都是很狡猾的,他正是充分利用了大家的疑心。

    其實一個多月以前。他和金牛公司剛一簽訂協約。金牛公司就發佈了一些利空消息,配合他向下打壓股價,使他撈到了許多低價籌碼,現在在拉升階段,巧妙地利用人們的疑心散佈消息,既阻止了跟風盤,清理了浮籌。又把他地名聲打響了,可謂一舉兩得。

    下一步,就是由金牛公司發佈重組和兼併消息,配合他拉升出貨了。勝利在望,徐海生自然喜不自禁。

    他在唐小愛臉蛋上摸了一把,攬著她柔軟地腰肢,笑嘻嘻地走向沙發,一屁股坐下,然後把她拉到自已腿上。親昵地道:“寶貝兒,身體休養得怎麼樣了?”

    “沒什麼事了。生哥,人家下週一又要上班了,真想像現在這樣,天天陪著你。”

    “噯,小別勝新婚嘛。咱們時不時地小別一下,豈不是天天似新婚?”

    “才怪!”唐小愛嘟了嘟嘴,嬌嗔道:“生哥,你是不是還有別地女人。所以才不想我纏著你?”

    徐海生淡淡一笑:“不要胡思亂想,有了你這樣的美人兒,我還能看得上誰呀?”

    “那你……”,唐小愛身子一軟。貼在他的身上。飽滿的胸部貼著他的肩膀,輕輕環住他的脖子。低聲道:“為什麼不讓人家給你生個孩子呢?你地老婆已經出國好多年了,她也不會回來了,人家又不要什麼名份,只盼著一直陪著你,再有個我們的小寶寶就滿足了。你卻……這麼狠心……”

    徐海生眉頭一蹙,有些不耐煩:“你怎麼又來了,這種話題……”

    他抬頭一瞥,見唐小愛眩淚欲滴,語氣便放溫柔了些:“寶貝兒,你才多大呀,今年剛剛21,就放棄工作,天天在家裡帶孩子,大好青春都浪費掉,當一個黃臉婆嗎?家庭生活很繁瑣,如果有了孩子就更繁瑣。再說,這小孩子沒名沒份,你說,對他公平嗎?”

    他柔住小愛的腰肢,吮著她的耳垂,她的身上有種品流很高的香水味兒。

    “就這樣陪著我不好嗎?你喜歡,我就要你一輩子,雖然沒有名份,你也是我最愛的女人。如果有一天你嫌我變成老頭子,想離開我,那我就送你一份厚厚的嫁妝,把你當女兒一樣嫁……”“討厭,人家就喜歡你,不許你胡說!”唐小愛大發嬌嗔,伸手堵住了他的嘴唇。

    徐海生笑,呵呵地道:“好好好,不說,不說。喏,送給你地,漂亮嗎?”

    他象變戲法兒似的,從口袋裡提出一條亮燦燦地鑽石項鍊。

    “哇!”唐小愛驚歎,兩眼頓時充滿癡迷的光,亮亮的,象那鑽石一樣。

    那是一條璀璨奪目的鉑金鑽石吊墜項鍊,高雅而又動人。鑽石的晶瑩璀璨和鉑金的自然純淨相得益彰,在徐海生的手上象鐘擺似的輕輕搖晃著,搖出一片迷離醉人地光。

    徐海生見唐小愛一臉欣喜,微微一笑,說:“來,我給你戴上。”

    唐小愛順從地轉過身,徐海生把項鍊戴在她的脖子上,璀璨的項鍊戴在頎長優雅如象牙似的脖頸上,勾勒出純淨和知性地氣質,點綴出清雅、靈慧地韻味。它的線條簡潔清朗,僅是胸前那麼一點,就象炎炎夏日中清涼地水珠,夏夜天幕裡晶瑩閃爍的星星,輕鬆地讓唐小愛鮮亮起來,光彩照人。

    唐小愛跑到鏡前顧盼一番,象燕子似的翩然飛了回來,躍入徐海生的懷抱,呢聲道:“謝謝你,生哥,人家好愛你,我要一輩子陪著你!”

    “好好好,那你就一輩子做我的小愛。”徐海生呵呵地笑,不過眼底卻沒有一點吃了迷湯的味道,反而有種深深的、隱隱的譏誚的笑意,冷咧如刀鋒。

    手機響了,他輕輕推開唐小愛,拿起了電話:“喂?”

    “洪胖子,呵呵,有什麼事?”

    “徐哥,您老真高啊,金牛地產這周真的漲了,嘿嘿,我上周告訴了幾個朋友,他們還不相信呢,現在都悔死啦。”

    “哈哈,那是一定的。誰肯聽了一條虛無縹緲的消息。就肯把自己的錢投進去呀,所以我才不怕你說出去呢,只要信得過我徐海生的哥們兒沒吃虧,跟著賺點錢花,那就行了。你進了多少來著,唔……二十萬股是吧?哈哈,算一算。你該賺了幾十萬了,記得要請客。”

    電話對面,洪胖子咧了咧嘴,有苦難言:“別人固然不信,其實……他也沒進。”

    “是啊徐哥,呵呵,您的記性真好,我是進了20萬股,徐哥啊。你說下周行情會怎麼樣,我要不要繼續持有?”

    “洪胖子。這上面的規矩你應該懂,這支股票準備炒到什麼價位,我是實在不能跟你說,呵呵,一個星期幾十萬,在這種弱市行情下,也不少啦,做股票不能貪啊。我看你下周找個機會出局得了。”

    洪胖子聽得心癢難搔,陪著笑繼續問:“徐哥,你說誰怕錢多咬手啊是不?再說了,金牛地產地盤子是多大?我這二十萬股不過是九牛一毛。對莊家啥影響也沒有啊。您給兄弟交個底兒。讓兄弟我再多賺點兒唄,不瞞你說啊。這一年多了,賠得肉疼啊。”

    “這個……”,徐海生沉吟了一下:“這是一匹大黑馬,黑馬地漲幅一般有多大,你應該心裡有數。不過還有兩個月就過年了。運作週期不會太長,這個因素你也得考慮進去。然後嘛……下周你是脫手,還是繼續持有,那就看著辦吧。”

    洪胖子聽得雲裡霧裡,只是猜著他是說這支股票還大有漲頭的意思,便激他道:“徐哥,你對兄弟就摞個底兒唄,到底能漲多久,漲多高啊?這周它漲了 25%,的確是不少了,不過我們這兒有個新來的叫張勝的小子,也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抓了一頭大牛,一周賺了近40%呀,有他比著,我就不捨得脫手了,哪有老師傅敗給小徒弟的?”

    “張勝?”徐海生一下子坐直了腰板。

    打電話的功夫,唐小愛匆匆換上了一套優雅大方地晚禮服,對鏡自照,頻頻擺著POSS,從不同角度欣賞著那副珍貴的鑽石項鍊,越看越是歡喜,跑回來彎腰在他頰上親昵地一吻。

    徐海生在她翹臀上拍了拍,示意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唐小愛便嘟著嘴坐到了一邊,徐海生拿起一根煙點上,眯起眼道:“這人是新手?選股很准呐,你跟我說說,這小子是什麼來路……”

    “先來十個肉筋,十個肉串,兩條烤魚,一個烤羊排,兩杯紮啤。”

    張勝沖老闆喊完,對洛菲笑眯眯地道:“怎麼樣,香不香?”

    燒烤爐子就搭在大路邊上,腳下放著一箱木炭,鐵架子裡炭火正旺,十月初,天氣有點冷了,燒烤師傅還光著膀子,露著一身肥肉,不時翻著肉串,灑著鹽巴、辣椒面、孜然等調料。

    燒烤店裡邊已經客滿,外邊支了幾張小方桌,兩人對面而坐,燒烤的煙氣不時繚繞而至,兩人坐在那兒如在雲霧之中。

    洛菲嘴角抽搐了一下,似笑非笑地說:“這就是你說的大餐啊?”

    “是啊,大飯店的菜,吃的就是一個排場,論味道,還得是小吃。呵呵,不是真正的朋友,我還不往這兒領呢,榮幸吧。”

    洛菲一副被他打敗的表情:“是啊,真是……榮幸之至!”

    張勝見狀,開心大笑。

    請客地地點雖然大出洛菲所料,不過在這種地方吃東西倒真比大飯店愜意、放鬆、更有食欲。洛菲很快就體會到街邊小吃的優勢所在了。

    一人一杯鮮涼地紮啤下肚,彼此的臉上都紅潤起來,暈淘淘的有了幾分酒意,話也多了起來。

    烤得滋滋冒油的肉串,新鮮爽口的紮啤,真是天然的絕配。兩個人吃得心滿意足,所費才不過五十多塊錢。算了賬之後,張勝對洛菲道:“好啦,今天吃得開心吧?我送你回去,然後也回家休息。”

    洛菲一聽忙道:“不用了,這才七點多,天還亮著呢,我自己回家就成了。”

    張勝道:“別客氣啦。哪有邀請女士出來吃飯。讓人家獨自回去的,來來,起來吧”

    “往哪兒走,要不要打車?”張勝一路走一路問。

    洛菲和他並肩走著,眼睛一閃一閃的,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好象有點慌亂:“不用打車。唔……不算太遠。咱們走過去就成了。”

    她一路東張西望、左顧右盼,忽然看見一個舞廳,洛菲眼珠一轉,雀躍道:“喂,時間還早,我們去跳舞吧。”

    “啥……跳舞?”張勝有點遲疑,他已經跟鍾情打好招呼,今晚要過去住地,哪知道洛菲這丫頭不但要陪吃。還得陪跳,進了舞廳。怎麼不得兩個小時?鍾情怕要等急了。

    抬頭看看,那間舞廳應該是什麼工廠的老俱樂部改的,外表很破舊,只在門口上方豎著一塊長長的牌子,上邊繪地是一群正在勁舞地少男少女。

    張勝眉頭一蹙,說:“這家舞廳檔次太低了,還是別去了。”

    洛菲答應張勝一齊吃晚飯,哪想他還扮起了紳士。執意要送她回家。她不想讓張勝知道她住在哪兒,這才絞盡腦汁地拖延時間,以便想出個辦法自己溜回去,所以哪管這舞廳什麼檔次。她不由分說。拉起張勝便走,笑顏逐開地道:“就是跳跳舞開開心嘛。管它什麼檔次呢。”

    張勝無奈,只好隨她走去,花十塊錢買了兩張門票,走進了舞廳。

    舞廳門口掛著厚門簾子,一掀開來隻見鬼影幢幢,音樂都不激烈,節奏不算太快。只是燈光黯淡,在裡面起舞地人舞姿醜陋,儼然群魔亂舞。舞廳深處,越往裡越暗,幾乎形同黑暗,可是隱隱的,裡邊似乎也有許多人在扭動。

    見此情景,洛菲也不禁皺了皺眉,不過張勝剛一向她看來,她便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笑道:“來呀,咱們跳舞。”

    她隨意做了個舞蹈動作,張勝頓覺驚豔,這小丫頭,舞跳得不錯呀!

    洛菲容貌清秀,只屬中上之姿,平時看來,只有一雙眼睛與眾不同,極為慧黠靈動。這時稍稍一展舞姿,如雲舒水卷、曼妙翩躚。那手那眼、那腰那腿,構成一種奇妙的韻律,竟是從骨子裡透著撓人心肝的性感。

    “哇,你這一跳,我可不敢現醜了!”張勝沒想到她的舞蹈如此出色,剛剛讚歎一聲,旁邊已經有幾個被洛菲漂亮地舞姿所吸引的男人湊了過來。

    一個穿黑襯衫敞著懷的中年男人滿臉猥褻的淫笑,低低地問:“小妹,50塊錢,到裡邊跳不?”

    “裡邊?”洛菲往他示意的方向一瞅,正是黑燈區。裡邊人影綽綽,大多跳著貼面舞。搖晃的燈光偶爾照去一瞥,貼近亮燈區的一對對舞者摟得緊緊的,有個男人的手正插在舞伴地褲腰裡,另一對男女則做著更加猥褻的動作,至於更深處那些人是如何地不堪入目,可想而知。

    洛菲一陣噁心,搖頭道:“對不起,我有舞伴。”

    那人笑起來,瞅了張勝一眼,嘻嘻笑道:“就他?這小白臉啊,我說小妹,來咱康富舞廳的,誰不知道誰呀,行了,你別裝了,80行不?”

    洛菲氣得面孔有些漲紅,板著臉道:“說過了,我有舞伴。”

    張勝此時已經明白這個破敗不堪的舞廳為啥生意如此紅火了,他對洛菲說:“行了小菲,別跟他說了,咱們走吧。”

    “噯,別走,他給多少,我都加20!”在這裡混的女人不是年紀偏大,但是相貌一般,化著濃妝的妖精。那中年人難得在這兒遇到容貌姣好、身段窈窕的年輕姑娘,氣質還如此端莊的上班女郎,一見她要走,立即扯住他的胳膊,攔阻道。

    “放開!”張勝厲喝,伸了打掉那人地胳膊。

    洛菲也騰地一下火了,一雙柳眉刷地一下豎了起來。不遠處,有兩個跟著他們前後腳進來的年輕人快步向這裡靠近,洛菲扭頭,瞟了他們兩個一眼,兩人忽然頓住了步子。

    “走!”張勝責任心很強,明明看出湊過來的幾個人是一夥的,但是洛菲是自己帶出來地,哪能讓這小姑娘被流氓欺負了。立即扮起護花使者,拉著她往外便走。

    “你他媽地,充什麼大尾巴狼,她那物件啊?”一個小子勃然大怒,當胸一拳,張勝一直小心戒備著,急忙側了側身,一拳搗出,狠狠擊在那人出拳時左肋下的空檔。

    他打人地手法是跟獄裡的老犯學的,握拳時拇指夾在食指和無名指之間,把食指突出了棱形,打得又是要害,那人嗷地一聲叫,就蹲到地上倒氣兒去了。

    “快走!”張勝一拉洛菲,拔腿就跑,他知道,今天算是招惹下這幾個地痞了。

    洛菲見此情景,眸中閃過一絲刺激的興奮,順從地讓他牽起手。

    女人從骨子裡是喜歡暴力的,她們也許不喜歡男人對她們暴力,卻喜歡看男人為了她們對其他的男人暴力。洛菲一邊跟著他跑,一邊還回頭瞟了一眼。

    幾個流氓一見同夥被打,炸了鍋似的追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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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rduck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8:38 | 顯示全部樓層
英國伯明罕市皇家骨科醫院,秦若男正緊張地聽著馬克醫生的介紹,她的英語不過關,主要依靠翻譯說明,不時的,她也會反問一些問題,許久之後,她才面帶憂鬱地走出醫生辦公室。

    草坪上,秦若蘭坐著輪椅,正無聊地看著兩個金髮小男孩拍打皮球,瞧見姐姐走來,她立即轉動輪椅,迎向秦若男。

    “姐姐……”

    秦若男在她面前蹲下來,雙手按在她的腿上:“若蘭,我和醫生談過了,你的傷還是有希望的。”

    “也許有吧,畢竟……這是全英最大的骨科專科醫院,如果他們沒辦法,那也沒人能創造奇跡了”,秦若蘭淡淡一笑,握起了姐姐的手。姐姐的手放在她的腿上,她已全無知覺。

    秦若男有些激動:“不是奇跡,脊椎損傷得到治癒重新站起來的例子並不是沒有……”

    秦若蘭打斷了她的安慰,俏皮地說:“是啊,每年因脊椎受傷倒下去的人至少有幾萬,能重新站起來的超過一百人呢。呵呵,姐姐,你別忘了,我是護士啊,你不用勸我了。該做的努力,我會做的,希望我會是那個幸運兒。”

    “秦小姐!”雷蒙和愛德華走過來,他只會簡單的漢語,一說長句又換成了英文:“很遺憾,我沒能照顧好令妹。”

    秦若蘭為他翻譯過來。秦若男強露出笑臉,說:“雷蒙先生,您太客氣了。我妹妹比較任性,這事兒你不需要擔負任何責任。這家醫院是英國最好的醫院,我和我地家人都認為把妹妹留在這裡治療為好,可我本人無法在這裡長期居留,我會在近期找一個護理。”

    雷蒙聽了連連搖頭:“不不不不,秦小姐,令妹與我同游時出了問題。這是我照顧不周。況且,除了應負的責任,我和令妹還是很要好的朋友,于情於理。我都應該做出一些幫助。若蘭小姐的傷勢,需要藥物治療和物理治療互相配合,醫院的環境,未必是最適合的。

    我正想和您商量,我想把令妹接到艾奇特島去,那是我們家族的封地,在島上,我有一幢別墅。那裡風景非常優美。適合若蘭小姐療養。同時,我本人就是醫生,相信我可以比這裡的醫護人員更好地照料她。”

    “這……”。

    秦若男面有難色,她見雷蒙男爵態度誠摯,不便馬上拒絕,便道:“雷蒙先生,這件事……我想先和家人商議一番。”

    她轉過頭。對秦若蘭說:“父親比較忙,這次沒有同來。不久之後,他會陪爺爺一起來看你。”

    雷蒙男爵聳聳肩說:“好吧。我可以等你和你的家人商量地結果,不過為若蘭小姐著想,我希望你們能夠接受我的提議。由我來照顧她,對她的康復將有很大的幫助,而且,我地家鄉距這裡並不遠,想要複診或接受其他治療,來往也非常方便。”

    秦若男伸出手,和他握了握:“謝謝你,雷蒙先生,我會鄭重考慮您的建議的。我的探視假不太長,近幾日就要回國,我的父親來時,會帶來我們全家人的意見。”

    愛德華俯下身,對秦若蘭說:“若蘭小姐,你是成年人,無論是誰,最該考慮的都應該是你的意見。好好考慮一下吧,希望你會答應,你是我們地好朋友,歡迎你來艾奇特島,那裡的天然溫泉不錯,我想……對你的恢復將有很大幫助!”

    “我們從事地,是當下社會最熱門且最具挑戰性的職業。許多原本平凡的人,一夜之間就可能擁有讓大多數人一生都難及項背的財富;也有很多人,在一夕 之間失去一生辛苦創下的家業,淪為貧民。貧富地概念在這裡需要重新定義,沒有絕對的富與絕對的貧。今日地贏家,可能就是明日的輸家,今日的輸家,可能就是 明日的贏家。誰,才能屹立不倒?”

    徐海生西裝革履,站在環形會桌最前邊,雙手按在如鏡的桌面上,雙眼徐徐環顧。待大家的目光都向他聚攏來後,忽然微微一笑:“索羅斯橫掃亞洲各國的事給了我很大的啟發,我特地研究了國外的私募基金組織,在美國股市,各種基金已經成為華爾街的主要原動力。

    發達國家已經走過的路,就是我們將來要走的路。所以,我考慮很久之後,想到一個問題。我們這些各自為戰的大戶可不可以抱起團來,組建中國的私募資金集團呢。”

    他見大家聽的入神,便自我介紹道:“相信在座的諸位對我很熟悉,我炒股已經有很多年了,不過以前我還有其他的生意要做,在這裡投注的精力有限,所以主要是做中長線交易。

    在股市裡這麼多年錘煉,有了點小小名氣,決心全力投入股市之後,承蒙劉軍、張宏、李士達幾位兄弟抬舉,成立了徐氏工作室,有近二十個大戶加盟,由我負責指導的資金加起來有八千多萬,三個月來,股市如此低迷,我們的收益率仍然達到45%。

    如果我們能夠彙集更多的資金,成立一家財力管理公司,那麼無論是資金量還是人脈關係,都會成倍地增強。這樣,在一級市場、二級市場,我們都能夠游刃有餘,甚至自己來做莊,操縱一些小盤股的股價,來獲取更大、更快、更安全的收益。呼風喚雨,我自稱雄,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幾十位大戶竊竊私語,都沒有說話。那時候,中國幾乎還沒有私募資金的存在,在北方更是聞所未聞,把自己地錢交給別人控制,由其決定資金的進出、股票的買賣,他們有點難以想像。

    這些人成份何等複雜,有混跡黑道的,有白道高官的親戚朋友、有多年輕商的商海老油條,權力欲都是很強的人。對這些一方之雄來說,拱手交出權力,心理上有些難以接受。

    徐海生見此情景,微微一笑。又拋出了一個誘餌:“不瞞諸位,我透過關係,認識了一個上市公司投資部的經理,他們近期剛剛募集到近三億元的資金。公 司管理層想把這筆錢通過資本市場牟取較大地利潤,但是需要一個實力強大的合作夥伴。如果我們大家聯手,那麼我們就有實力接下這筆買賣,上市公司配合我們在二級市場的炒作,我想……你們都白。那意味著什麼。”

    這麼一說,大家聳然動容,這幾乎是穩賺不賠的一筆買賣。他們買進股票時,公司可以製造些負面新聞,幫助他們打壓股價。吃進股票之後把股價炒上去,可以再出抬利好消息幫助他們出貨。這樣地好機會,又是在行情低迷的時候。還有比這更好的贏利機會嗎?”

    一個膚色微黑的中年人沉思片刻,問出了心中的困惑:“老徐,上市公司參與二級市場炒作。可是違法的。這麼幹,不會弄得雞飛蛋打一場空嗎?”

    徐海生眉尖一挑,付以一笑:“目前管理層對上市公司的監管有很大的‘空間’呐,你覺得上市公司和你我這些三山五嶽黑白兩道地好漢們聯手,要‘擺平’監管層的檢查,有多大難度?”

    那個人沉默下來,聯手操縱牟取暴利,風險與利潤的對比,這份誘惑真地是難以抗拒。

    過了片刻,又有一個大戶輕輕敲著桌面問道:“徐老闆,財力管理公司如果成立,要怎麼進行管理,由誰來做主?利益如何分配?你所說的與這家上市公司合作的計畫,雙方是否會簽訂書面的資產管理協定?”

    徐海生滿臉堆笑,坐下來拿起一枝香煙點了起來:“財務公司一旦成立,在座的諸位都是公司地高級管理人員,至於決策者,卻不是由他個人投入資金的多少來決定的,而是由我們公開投票選出地經理人來決定每一項投資,當然,大家可以向他提出建議和意見,還可以按照公司章程,在年終盤點全年業績之後,決定他是留任還是重新選出一位經理人。

    至於利益的分配,80%的淨利潤由大家按投資的多少比例來分配,剩下的20%則屬於該基金的經理人員以及用來支付公司工作人員。當然,這只是一個粗略的打算,如果大家同意,我們再坐下來談公司成立的詳細條件。至於上市公司那面,呵呵……大家儘管放心,一定會有官方的、正式的合同的,不然……就算你們放心,那家公司也不放心啊。”

    “呵呵……”那個大戶屈指敲著桌子,“咚咚咚”地響了一陣,忽然攤開手掌翻過來“啪”地一拍,斷然道:“好!我跟你幹了!”

    “我也幹!”

    “我也幹!”

    隨之應聲而起的,有幾個與徐海生目光相對時,不經意地閃過一絲了然的笑意。

    這時,徐海生的手機響起來,徐海生抓起電話,對正熱烈討論的大戶們禮貌地笑笑,說:“大家繼續討論一下,我接個電話”,然後退出了會議室。

    這裡是君王大廈第21層的會議室,走出來,迎面是天藍:璃幕牆,站在這兒一眼望開去,仿佛站在天上俯瞰人間的神祇。

    君王大廈就是三年前徐海生介紹張勝認識張二蛋時,電視上宣傳過的由張二蛋投資興建的我省首家五星級大酒店寶元大酒店及精品商城項目。當時計畫建造 21層,建點一個集酒店、商務、休閒、娛樂、辦公、公寓等功能於一體的高檔商務辦公酒店。寶元倒了以後,被另一家民營大企業集團君王集團接手建設完成。

    “喂,我是徐海生。”

    “生哥,我今天休班。”

    徐海生臉上得志意滿的笑容漸漸隱去,嗯了一聲道:“那不是很好?去醫院一趟。把胎打掉吧!”

    “生哥……”

    “怎麼?”徐海生的聲音更冷了。

    “能不能……”

    “嗯?”徐海生地聲音有些嚴厲起來。

    “喔……,你……陪我去好麼?”

    “我正在開一個重要會議,走不開。”

    徐海生見她答應了,語氣和緩下來,哄道:“乖,你自己去吧。然後到君王大廈1818號房來,好好休息兩天,我給你卡裡打五萬塊錢,買點營養品。”

    “嗯,那好吧。生哥,這兩天不要走開,陪陪我好麼?”

    “好好好,不陪你我還陪誰啊。我的小乖乖,親一個,快去吧。”

    “嗯!”委曲地答應一聲,電話掛斷了。

    徐海生收線,冷冷一笑:有了孩子,就有了掣肘。小女生只是他的一件玩具,他是不會和她們牽扯上感情和利益糾紛的。

    一直以來,他喜歡成熟嫵媚的女孩。不過自從在日本認識了他昔年女友的女兒矢野麗奈之後,他忽然迷上了年輕女孩的味道。也許,隨著他的年紀漸漸變大。下意識地開始垂涎起年輕女孩富有朝氣和活力的胴體,感情上,也開始想彌補年輕時地遺憾。

    這個空姐兒,是他回國後結識的一個女孩,在她身上。依稀有種昔日女友的那種美麗和清純,所以徐海生找上了她。但是無論如何,他已不是昔年的他。他也不相信這個年輕女孩對他會有真愛。還不是他用鈔票砸開腰帶地女子。

    對自己買下來的東西,他一向強勢,而且絕不容對自己有什麼威脅。

    掛了電話,徐海生又給酒店服務台打了個電話,安排好一切,這才舉步向熱鬧非凡的會議室走去。

    徐海勝一進門,便笑吟吟地道:“我說,大傢伙兒討論的怎麼樣啦?”

    “我覺得有戲,老徐,你就領著大夥兒幹吧,當咱們的帶頭大哥。”一個大戶說道。

    “對,你老徐主事,我放心,你當咱們的帶頭大哥,我也入夥!”這個起哄的,就是方才與徐海生目光交接,暗含詭異的那幾個大戶之一。

    徐海生一副莊敬自強、寵辱不驚地表情,淡淡地吸了口煙,好象完全沒聽到這兩人的提議,轉首向其他人看去。

    “我參加!”

    “我也參加!”大戶們紛紛表態。

    “這些大戶加盟進來,我能控制的資金就超過了兩億,這些大戶就象一塊塊磁石,當他們抱成團地時候,磁鐵的吸力就會越來越大,很快,我將擁有自己的金融王國,成為站在那金字塔尖上的王!”

    徐海生想著,悠悠地再次吐出一口煙,煙霧繚繞著臉,他的笑容在煙霧中象蒙娜麗莎地微笑一般不可琢磨。

    張勝對照著嚴鋒的筆記,正在格外用心地分析著證卷時報的深滬股市個股全景圖。旁邊,嚴鋒吃著盒飯,不點撥兩句,張勝與自己地分析互一印證,頗有心得。

    一周來,他全身心地投入對股市的研究之中,每天都在仔細研究分析個股和大盤走勢。如今大盤起伏不大,便得輕大盤、重個股,從中選擇可以做差價走短線的好股票。

    嚴鋒不吝把自己掌握的知識和買賣技巧告訴他,這令張勝很是感激。其實,那時的大戶室相對來說,還不似後來的秘技自診。一般來說,除非是某個莊家的秘密操盤手或者知道內幕消息的老鼠倉,恪于約定不會向別人透露什麼,大多數大戶在發現某只有戲的股票時,都會扯著嗓子嚎上一聲,讓大家自己看,願意跟著買便動手,覺得分析的不對不動手那也是你的自由。

    不管誰喊出一檔股票,張勝總是加進自選股裡,然後認真分析它的走勢和基本面,然後在筆記本上記上他的判斷,然後從後期走勢來驗證他的判斷。經過一周多的模擬炒股和學習,他決定下周小試身手,現在正在認真選股。

    嚴鋒是個好老師,而且也的確是個炒股高手,在他的指點之下,再與從文哥那兒學來地知識互相驗證。張勝對於股價的起伏動盪已經具備了一些敏銳的感覺。

    “張哥,還看圖呢,我都眼暈,中午啦,快吃飯吧。”洛菲捧著盒飯口齒不清地說。

    “嗯嗯”,張勝答應著,趴在K線圖上拿著紅藍鉛筆又是圈又是描,又忙活了半天,才丟下鉛筆和報紙打開了飯盒。

    莫看這大戶室裡都是身家百萬以上的大富翁。其實中午吃的都很簡單,很多人中午也就吃個十塊錢的盒飯,然後就聚到一塊兒打撲克,根本懶得下樓。

    “喲呵。臘肉香腸燜米飯,挺香的呀”,張勝打開盒飯,笑嘻嘻地說:“小菲,謝謝你呀,每天挑的盒飯,都挺合我意。”

    “那當然,”洛菲眉梢一揚。得意洋洋,居然帶著幾分嫵媚:“北方人口味重嘛,就知道這臘肉香腸你能愛吃。呵呵。”

    “你吃的什麼?”張勝探頭看了一眼:“麻婆豆腐啊,也不錯啊,挺可口地。”

    “嘁,你那是十塊錢的盒飯好吧,我這是五塊錢的。好吃呀,要不要換換?”

    張勝端著盒飯趕緊往回閃:“不換不換,嘿嘿。女孩吃肉會胖的。”

    洛菲白了他一眼:“小氣鬼。喏,你吃點我地豆腐吧,我沒碰過喔,我口輕,吃不了。”

    說著,她端盒飯過來,讓張勝用他剛剛拿起的方便筷子往他飯盒裡撥菜。

    張勝笑道:“對嘛,這麼做才深諳孫子兵法。將欲取之,必先予之。哈,你給我吃豆腐,我就給你吃香腸好啦。”

    “噗!哇哈哈哈……”,坐在張勝旁邊的嚴鋒一口米飯噴在地上,然後便象患了癲似的渾身抽搐,屁股底下的座椅跟著吱吱嘎嘎一陣慘叫。

    張勝愣了愣,突然回過味兒來,他也訕訕地有點不好意思,可是想想剛才的對話,偏生也覺得十分好笑,只是怕惹得洛菲惱羞成怒,他不敢笑出聲來罷了。

    轉睛偷偷一瞧,洛菲微黑的臉蛋上隱隱可見暈紅,目光中果然有些羞惱。

    嚴鋒抽了陣瘋,便低著頭哆嗦,方才突然狂笑,有幾粒米飯嗆進了氣嗓,這時再忍不住咳嗽起來。張勝見他咳得可憐,忙把自己水杯遞給他,嚴鋒使勁灌了幾口,這才勻過氣兒來。

    “嘿嘿,很發笑,是吧?”洛菲眯著眼,呲著小白牙,笑得很危險。

    嚴鋒兩眼緊緊地盯著手裡捧著的盒飯,唔唔地道:“剛剛看到張勝在報上塗塗抹抹地,突然想起一個笑話,哈哈,很好笑。”

    “哦?什麼笑話,這麼好笑?”

    嚴鋒躲不過去,遂道:“呃……,是這樣,話說,有個新股民到了證券交易所,在門口買了一張證券報,這時有個人說:‘嘿!你是新股民吧?’那人就愣 了,說:‘你怎麼知道?’那人就說了:‘這講股票的報紙,除了發行日期是真的,其餘全是假地,老股民誰信呐?’哈哈哈哈……,多好笑啊,哈哈哈哈……”

    張勝和洛菲互相看看,誰也沒笑。

    嚴鋒揪著一張包子臉問:“怎麼,不好笑嗎?”

    “哈哈哈……,”洛菲大笑三聲:“好笑!有什麼好笑。我有個關於股市的笑話,你要不要聽一聽?”

    嚴鋒嘿嘿笑道:“小菲也有笑話講呀,好好好,你講,我們聽聽,我就不信了,能比我的笑話好聽。”

    洛菲便道:“有一天呐,一隻壁虎剛剛爬出證券公司,這時一條大鱷魚搖頭擺尾地走了過來。看見小壁虎,大嘴一張就把它吃掉,小壁虎嚇得渾身發抖,情急之下,突然上前一把抱住了鱷魚的大腿,大喊一聲:‘爺爺!’鱷魚一愣,當即老淚縱橫……”

    張勝和嚴鋒正聽得入神,洛菲忽然一探身,重重地在嚴鋒肩膀上拍了一巴掌,老氣橫秋地說:“我的乖孫子啊,才炒股半個月就瘦成這德性啦?”

    “哈哈哈哈……”,洛菲說完,捧起飯盒就跑,帶著一路笑聲跑出了大戶室。

    張勝愣了愣,看看嚴鋒一副土鼈樣,很不夠義氣地捧腹大笑起來:“哈哈哈……”

    手機響起來,張勝打開手機,笑得猶自帶喘:“喂?”

    “呵呵。什麼事這麼開心?”是鍾情地聲音。

    “哦,和朋友在聊天,聽他們講了個笑話。”

    “嗯,你今晚過來嗎?”聲音柔柔地。

    張勝站起來往外走,後邊,嚴鋒意味深長地瞥了他一眼。

    “天快冷了,我給你買了幾套換季的衣裳,不知道合不合適,晚上過來試試吧。如果不行,我明天抽空去換。”

    “嗯,好啊,別再弄一桌子菜了。家常便飯就行。”

    “知道啦,那我等你,少抽點煙,嗓子都有點啞了。”

    張勝又笑咳了兩聲,嗯嗯地答應著。

    “你看,這套衣服好看麼?”

    鍾情又換上一套,在張勝面前款款地展示著身段。方才那套是休閒裝,現在這套是標準地OL裝。不過她的身材非常好,凹凸曲線明顯,典型的葫蘆型身材。穿上這套衣服也性感嫵媚的很。

    張勝乜著眼看了看床頭放著的那幾套男式服裝,心裡有點好笑。自打吃完晚飯,鍾情就興致勃勃地在他面前展示著瘋狂購物取得的成果,首先當然是讓他當男模。張勝試了衣裳合適之後,鍾情就開始了時裝秀。目前為止,已經換了四套。嗯……不過接下去最後兩套似乎很有看頭,那是一套睡衣和一套性感內衣……

    “好看麼?”鍾情從浴室走出來。拉著睡衣袍襟,在屋中央轉了一圈。

    張勝笑道:“嗯,衣服好看,人更好看。”

    “去!”鍾情嬌嗔,不過看那神情,分明十分歡喜。

    “唉”,張勝靠在床頭,懶洋洋地歎氣:“真是搞不懂,女人買很多漂亮衣服穿,就是為了吸引男人的目光,孰不知男人想看地,卻是不穿衣服的女人。”

    “懂不懂情調呀你?”鍾情笑嗔。

    “懂呀,看不如看不著嘛,呵呵,來,把睡衣脫掉,我看看你的內衣。”

    鍾情嫵媚地挑了他一眼,嬌滴滴地道:“想看呀,那你自己來脫呀。 ”

    說歸說,她還真不好意思讓張勝走過來替她寬衣,便湊到床邊懶洋洋地爬了上去。這套睡衣是棉質的,領口較松,她往床上一爬,一對玉塑雪凝地酥乳便在睡衣裡晃蕩,雖是兜在半杯的乳罩之中,可那質感和沉甸甸的感覺便從視覺也能感覺得出來。

    “來,”張勝張開了手臂,鍾情便很自然地偎進了他的懷抱。

    她的秀髮還帶著些濕潤,一半挽成圓形髮髻。從髮髻甩出一縷像馬尾似的拋到優雅雪白的頸後,前邊的瀏海恰如其份的襯托出完美的臉形,頸間還掛著一條水滴型翠玉墜的項鍊,映得肌膚嬌豔欲滴。

    張勝將鍾情摟在懷裡.胸罩內輕輕揉捏著她嫩滑嬌軟的酥乳,柔聲說:“下週要忙一些了,怕是過不來。我準備入市試試身手,頭一次,成功與失敗,影響很大。我準備拿四分之一地資金先試著操作一下。現在大盤不好,個股的動盪便也不好捉磨,主要是印證自己學過的一些知識,所以要細心觀察、體會。”

    “嗯!”鍾情仰起修長的頸子,枕在他的手臂裡,一隻手隔著睡衣輕輕搭在他地手上,隨著他撫動,臉頰染上嬌豔的桃紅,看上去格外的嬌媚。

    “股票……這東西,我一點都不熟悉,幫不上你什麼忙。要不是還要顧著這公司,我便就近照顧你地起食飲居了。”

    “象以前一樣?”

    “嗯,象以前一樣!”

    鍾情的眼底有水一樣的柔情:“以後也一樣。”

    張勝伸手在她嬌挺起來的蓓蕾上輕輕一撥,鍾情嗯了一聲,酥胸挺了挺。

    “股票……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風險有多大?”她輕輕地問。

    張勝沉思了一下,說:“我從文哥那兒聽過一個故事,說的就是股票的實質,我可以說給你聽。”

    “嗯!”鍾情翻了個身,一手托著香腮,趴在床上聽他說。

    張勝的手不方便再摸酥胸,便往她身上搭了一條腿,輕輕摸挲著她柔潤的腿和豐盈的臀部,輕聲說:“比如說,現在有一個市場,市場裡有兩個人在賣燒餅,每人手裡有十個燒餅,每個成本一元,那麼他們的總資產一共是20元。

    一開始,沒有人來買,兩個生意人閑極無聊,就互相買賣。我花1元買你的燒餅,你也花1元買我的燒餅。然後我花2元買你賣,你也花2元買我賣,價格就這麼開始上升,不一會兒一個燒餅就漲到了50。

    現在算算帳吧,他們手裡還是各有十個燒餅,誰也沒虧,誰也沒賺。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上來說,他們賺了,因為現在一個燒餅的市價已經升到了五十元,他們的總資產已經變成了1000,市值提高了,就是上市公司。

    這時有過路的人經過,他知道1小時前一個燒餅才1元錢,現在已經是50元,所以很吃驚。又過了一小時,他發現燒餅漲到了100元一個,更加吃驚。當燒餅漲到150元的時候,他迫不及待地買了一個,因為投資也好、投機也好,總之他認為燒餅的價格還會漲,他會從中賺錢,於是,他成了股民。

    等到燒餅漲到200一個的時候,賣燒餅的想賣的更高,買燒餅的想賺得更多。於是,市場上流傳說,燒餅將漲到1000元1個。而且有人專門以此為職業,每天站在市場上高喊將上漲到1000,並編出一大堆理由,他呢,就是受雇於買賣燒餅者的股評家。

    很快的,有人150買了燒餅,300賣掉了,在賺錢效應示範下,於是有人在300買下來,等著漲到500再賣。這樣,價格一直在漲。

    但是最奇怪的是,直到目前為止,仍然沒有人賠錢。賣掉它的人自然是賺了,買了它的人也沒有賠,因為它還在上漲,按市價算,他也在賺錢,整個市場裡沒有一個人賠錢。這個時候,這20個燒餅的市值已經是20000了,這就叫泡沫經濟。”

    鍾情仔細地思索,輕輕地笑:“還真是這樣。”

    張勝笑笑:“那麼什麼時候有人賠錢呢?比如物價部門突然跳出來說,燒餅只值1元錢,不允許這麼上漲,或者限制每天的漲幅,也就是證監會的監管打壓;又或者做燒餅的也就是上市公司為了賺錢做了更多的燒餅,這就是擴融配股,盤子不斷變大;又或者賣西瓜的、賣帶魚的都開始玩起同樣的遊戲,也就是不斷批准新的公司上市發行股票,市場不斷擴容;再不然就是買賣燒餅的人突然發現燒餅其實不值錢,這叫價值回歸。

    這個時候就危險了,燒餅在誰的手裡,誰就是那個賠錢的人。”

    他笑了笑,說:“所以,炒股票其實就是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手疾眼快,盡力做那個低價買進燒餅,然後高價把它賣掉的人。從下周起,我就要去和別人搶燒餅買了,在這場擊鼓傳花的遊戲中,只要那個燒餅最後不是留在了我手裡,我就是大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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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rduck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8:38 | 顯示全部樓層
張勝提著暖瓶走到盡頭,見一身休閒白裳的溫雅小姐開著股票走勢畫面,手裡卻握著一卷雜誌,頭也不抬,正在看著一篇小說。

    “小姐,你要的水。”

    “嗯,倒上……咦?”溫小姐詫然抬頭。

    張勝笑了笑:“小菲出去幫人複印了,我就幫你拿了過來。”

    溫小姐露出一副和氣的笑容:“謝謝,我自己來吧。”

    張勝看到貼牆放著一台飲水機,想是壞了還沒及時修,所以大家都是打水喝。看溫小姐嬌嬌怯怯的樣子,張勝提壺在手,怎好再遞到她手中,便道:“算了,我給你沏上吧。”

    他給溫小姐沖上一杯水,嗅了嗅茶葉的味道,笑道:“雨前龍井,原來溫小姐也好喝茶。呵呵,現在年輕的女孩子大多喜歡喝咖啡,喝茶的可不多了。”

    溫小姐笑了,一雙明眸流轉,莞爾道:“瞧你這話說的,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你比我大麼?”

    張勝笑道:“我今年27,

    “27?長得少興,呵呵,我們同歲呀,我也27。

    “不是吧!”張勝吃了一驚:“我看你才長得年輕,要不是過於斯文,顯得成熟了些,光看你的相貌,也就二十出頭吧。”

    溫小姐吃地一笑,開心了許多:“好啦,別逗我開心了,說起來我還比你大呢。”

    她挽著秀髮。得意一笑:“我生日大,和我同歲的人還沒幾個比得過我。”

    她還沒說完,張勝就忍不住笑了起來,溫小姐見他笑得古怪,忍不住問道:“有什麼好笑?”

    張勝不答反問:“說吧,你生日哪天?”

    溫小姐眼中露出有趣地笑意,說道:“正月十五!”

    “嘿嘿,區區不才在下我,正月初一!”

    “真的假的?”

    “要不要看身份證?”

    兩個人互相看了看。一齊大笑起來。

    溫小姐背對一面的另一個大戶聽見了二人的對話,笑道:“你們兩個還真有緣。溫小姐好好提攜一下這位兄弟,以後他做初一,你做十五。雄霸深滬兩市,不亦樂乎?”

    其他人也哈哈地笑了起來,有人陰陽怪氣地道:“想不到送水也能送出這種緣份來,早知如此,我就搶著去送了。”

    “君住大戶頭,我住大戶尾,思君不見君,共飲一壺水……”

    其他人又笑。溫小姐蹙了蹙眉,微現慍意,顯然稍帶一點曖昧的玩笑她都很是不悅。若不是張勝還站在面前,只怕那張俏臉更是沉若秋水了。

    張勝看在眼裡,向她笑笑:“溫小姐,你忙著,我回去了。”

    說完便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他回去的時候,洛菲已經回來了,兩個人之間發生的事她都看在眼裡。她先向張勝道:“謝謝你啦,張哥”,然後笑嘻嘻地悄聲問:“喂,溫小姐漂不漂亮?”

    張勝想了想說:“嗯,漂亮,非常漂亮,不過……她地氣質過於高傲,讓人見了有種想退避三舍的感覺,太不好接近。”

    洛菲古靈精怪的眸光一閃,竊笑道:“高傲不好麼?征服高傲而美麗的女孩,應該是每個男人地夢想吧?”

    張勝好笑地看了她一眼,佯嗔道:“小丫頭,要做教唆犯呀?我要是惹惱了魔教的聖姑,被她喂下‘三屍腦神丹’,獸性大發起來,一口便把你吃掉。”

    男人對女人說“吃”字,通常都代表著另一層意思,洛菲的臉蛋騰起了一層紅暈,她哼了一聲說:“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呢,知道為啥大家對溫小姐都 又敬又怕嗎?溫小姐有背景呢。她一個人帳戶上的資金就抵得上這個大戶室裡十幾位大戶的總和。她有門路知道很多莊家的內幕消息,要是和她攀上交情,隨便透露 點消息給你,那你就賺大發了。”

    張勝笑笑:“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我倒想攀上一棵大樹呢,不過……我不想一輩子當一棵藤。”

    洛菲聽了,抿了抿嘴唇,不知是想笑,還是不以為然,總之,神情有點古怪。

    “各位各位,我寫了首詞,各位評鑒一下哈。”一個頭頂半禿的男人站起來,手裡拿著一張紙,抑揚頓挫地念起來:“綠竹巷幽情堪濃,纖指擢君意。戲話蒼顏君不棄,已是夜半澗邊嬌羞一世情。繡馬深,卻話懂彼心。琴簫相和天地遠,只願廣袤江湖攜手一生行。”

    這詞有綠竹巷地名兒,顯然寫的是《笑傲江湖》的任盈盈,影射地自然是溫雅小姐。張勝冷眼旁觀,非常好笑,他看得出來,這些人其實平常在找各種機會,利用各種方式引起溫小姐的注意,除了她本人是個極妙的美人兒外,顯然方才洛菲透露的她的身份才是重點。

    那個禿頂吟完了詞,得意洋洋左顧右盼,倒也搏得一片稀落地掌聲,只是令他失望的是,卻沒得到溫大小姐贊許的笑臉,他只好涎臉問道:“溫小姐,你看我這如何?”

    溫小姐剛來兩天,便搏了個魔教聖姑的名號,這綽號她是隱約聽說過的,自然知道這禿頭是為了討好她。她淡淡一笑道:“還不錯,只是詞講究的是一詠一歎的韻味,你這詞的長短句讀起來有點氣促,少了些韻味。”

    那禿頭一見美人搭話,頓時眉飛色舞,忙道:“請溫小姐指教。”

    溫小姐想了想,隨口吟道:“綠竹巷,幽徑長,纖手如玉,淨琴為君張。弦挑流水洗客愁,眉間心上,千千結丁香。露沾衣,古寺涼,莫弄清簫。此聲最斷腸。黑木崖上誰成王?笑傲江湖,何妨共子狂?”

    “好!”禿頭連連鼓掌,其他人自然諛聲一片,聽起來還真想楊蓮亭整治之下的馬屁黑木崖。不過溫小姐隨口呤出地這詞在意境上的確比禿頭的要高明得多,連張勝聽了也不禁頻頻點頭,暗自讚歎溫小姐的文思敏捷。

    老嶽陰陽怪氣地道:“股市這麼個跌法,諸位還真有閒心苦中作樂呢。要說這任盈盈啊,換做是我,絕不娶她。這女人太強勢了,哪個男人娶了她,都被管得死死的,有這麼一個老婆。那是天堂還是地獄,就很難說了。”

    老封嘿嘿笑道:“說的是啊,這種高傲的女人,視天下男子都是臭男人,那種高傲與生俱來,有這麼個老婆,那可真是英雄氣短。對了,咱們溫小姐身份、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就拿溫小姐來說,誰要是娶了這麼了得的夫人,人前人後地不矮人一頭?溫小姐。你說是吧?”

    “這兩個人和溫雅有點不對付”,張勝一旁看著,暗暗看出幾分。

    溫雅笑了笑,輕描淡寫地道:“我相信達爾文主義,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這個道理我覺得可以延伸到各個領域,包括人類之間的男女關係;婚姻、愛情的穩定基礎很大程度上依賴於經濟地位。畢竟做為一個生命,生存及生存的品質才是第一需要。

    古代怎麼啦?就是現代,優勢男人對女人還不是一樣多吃多占?包二奶,養情人,還有眾多娛樂場所裡供“優勢男人”消費地年輕“小姐”們,這就是現實,我早見怪不怪了。”

    她冷哼一聲說:“從法律和道德上,這是不被允許的,不過從進化論和人類動物本性的立場來看,其實再正常不過。如今的社會畢竟是男人的社會,女性本能上就會嚮往優勢的男人,人往高處走,這是理所當然的選擇,並不需要指責她們有多勢利,人都是現實的,女人尤其如此。

    法律不能強迫女人嫁給劣勢男人吧?那麼優勢男人自然就會多吃多占,一個巴掌拍不響,這是男女雙方共同地需要。 ”

    “啪!啪啪!”老嶽鼓掌,似笑非笑地說:“高見,高見啊,這麼說,溫小姐要是結了婚,一定不會介意老公在外面花天酒地了?”

    溫雅不慍不怒,嫣然一笑,紅唇白牙地道:“不好意思,我是男性社會中的優勢女性。”

    鄭璐和小璐對面而坐,幽幽地說:“我們都是女人,同病相憐的弱女子。唉!要不是家裡催得緊,我真不想倉促結束了它。三年來,這花店就是我地命根子,是支撐著我走下去的動力,如果當初沒有這個花店,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勇氣活下去,如今真捨不得……”。

    “別這麼說,你該高興才對,我也替你高興著呢,喬大哥雖說年紀大了點兒,但是人很憨厚,我想他以後一定會對你很好。相親怎麼了,相親的婚姻,不見得就不如自由戀愛穩固。”

    小璐柔聲勸著,鄭璐聽了苦笑一聲,歎道:“你呀,我怎麼都還好說,至少我還有家,有父母在,現在又要回家和老喬成親,有自己的家了。你呢?你可是孤零零一個人呐,身邊還有個三歲大的孩子需要你照顧,唉,我真是愁得慌,你可怎麼辦呢?”

    小璐聽了,輕輕咬住了下唇,勉強笑了笑,沒說話。

    鄭璐說:“伊老太太是個大善人,如果她還活著,一定會收留你,可惜……她偏偏在這時候生病過世了,她地子女不想開什麼流浪動物救護中心,要把這處房產賣掉,我要回老家去了,留下你一個人,這個鋪子人家不會再租給你了,獨自再開花店你又沒有資金,可怎麼辦才好。”

    小璐看看正在屋角坐著寫漢字的小雨,強自笑笑,安慰她說:“不要緊的,只要肯吃苦,怎麼不能活下去呢,你放心走吧,我會想到辦法地。”

    鄭璐道:“你呀,怎麼這麼死心眼?柳大哥過世後,肇事車主不是賠了一筆撫恤金嘛,你可以用這筆錢另開個花店,賺了錢再給小雨存回去不就行了?”

    “不行。”小璐斷然否決道:“那筆錢是小雨未來的生活費和教育基金,我一分一厘都不會動地。”

    “唉,你這人,怎麼這麼死腦筋呢?小雨現在才上幼稚園,等到她上大學,

    是猴年馬月的事了,這不是應急嘛,又不是佔用了不這個坎就給她存回去。有什麼不可以的?況且她的日常生活開支還不是你在付。”

    “鄭姐,你不要再說了,這筆錢我不會動的。萬一我的花店開賠了,那我不是害了小雨?”

    “唉。我這不是為你犯愁嘛。對了,那個……他……不是挺有錢的嗎?雖說你們……已經黃了,不過你不是認了他的母親當乾媽?讓他幫你想想辦法多好,你拉扯著一個孩子,能行嗎?”

    小璐垂下了眼簾,幽幽地道:“你讓我怎麼開口?他才剛從看守所出來,日子也未必就好過,聽說他的公司也被充公了。我求誰都行,就是沒辦法求他。況且他現在有了女朋友,我沒落魄到這份兒上時。還能見他,現在……我見都不想見他……”

    鄭璐聽了有點出神,半晌才黯然道:“和我一樣,我和他分手後,為了治病。吃藥吃得人都變形了,從此就不願再見到他,寧可他只記得我以前地樣子。有一天我在街上遇到了他,為了躲他,我在一輛麵包車後面站了近半個小時……”

    “小鄭,東西我都收拾好了,咱走吧”,老喬站在門口,背著一個大包袱,很憨厚地笑著說。

    “小雨,認真寫喔,寫完這篇字,媽媽給你買棉花糖吃。”小璐說完,站起來,振作了一下精神,說:“不用擔心我啦,我會想到辦法的,提前祝你們……新婚愉快。”

    小璐笑笑,牽起鄭璐的手:“來,我送送你們。”……

    獨自回到花店,看著蕭條的一切,和乖巧可愛地小雨,小璐愁上心頭:“迫在眉睫的,是要活下去。一個女孩,帶著一個小孩子,想找一份工作,談何容易?”

    她遲疑良久,終於還是摸向了桌上的電話。

    張勝正笑吟吟地看著大家尋開心,忽然手機響了,他接過來喂了一聲,臉色便稍稍變了。

    抬頭瞅了一眼正說笑的人群,他起身向外走去,走到樓梯口,一手舉著電話,另一隻手緊張地到褲兜裡摸煙和打火機。

    “小璐?你……你說,嗯,嗯嗯,是我,剛剛跟朋友在聊天,有點吵。”

    “勝……哥,我的花店想要關了。”

    “關花店,為什麼?”

    “鄭姐家裡給她相親找了男人,要回去成婚,我……一個人……,再說……”

    小璐吞吞吐吐的,借錢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鄭璐回老家成婚,花店就一定要關嗎?也許……她也要正式嫁人了吧,從此相夫教子……”,張勝想到這兒,心裡有點發酸,曾經的情侶走到今天這一下,由不得人不黯然傷神,他壓抑著感情地波動,說:“關了也好,那種小花店,其實也賺不了多少錢,還挺辛苦。 ”

    “嗯,呵呵……”,小璐笑了幾聲。

    張勝舉著電話,卻找不到可聊的話題,電話對面也靜了下來,小璐似乎也無話可說了。

    過了半晌,張勝才道:“最近怎麼沒到家裡來,我媽挺想你的,有空到家裡來坐坐吧。”

    “我……”

    小璐剛說到這兒,電話裡傳出一個小女孩地聲音:“媽媽,我寫完了,我要吃棉花糖。”

    “嗯,小雨乖,等媽媽打完電話好不好?”小璐溫柔地哄著她。

    張勝的語氣冷淡下來:“你陪她去玩吧,電話有空再打。”

    “嗯……,好……,那……以後再說。”

    “好,以後再說!”

    電話掛斷,張勝回到了大戶室,耳畔仍然聽著大家聊天說話的聲音,可是一直有些心思不屬。

    “小璐為什麼突然打電話來,關了花店,是要嫁人了麼,她……為什麼要跟我說,只是禮貌性的告訴我一聲,還是有什麼目的?”

    張勝百思不得其解,終於拿起電話給小璐打回去,可是這回對面卻沒人接了,張勝正想再打一遍,忽地聽到一個熟悉地名字。

    “小楊,跟著我進吧,我告訴你的准沒錯,這是我從一個長江證券一個大戶那兒淘弄來的內幕消息。”

    “這人可靠?”

    “當然,他叫徐海生,以前就炒股,不過還有別地產業,聽說現在集中全部資金專門炒股了,和幾個超級大戶組團炒股呢,嘿!我懷疑他就是這檔股票的莊家,跟著坐回車,沒錯的。”

    這個話題頓時吸引了張勝的全部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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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rduck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8:38 | 顯示全部樓層
“各位,各位,我給大家介紹一下”,劉經理笑容可掬地拍拍手,然後一指張勝:“新來的大戶,張勝,以後和大家一齊發財,大家認識一下。”

    張勝笑笑,做了個羅圈揖:“各位前輩好,小弟是股海新丁,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大戶室裡響起零零星星的掌聲,氣宗掌門老嶽說道:“看到沒有,前天溫雅小姐進駐咱們這個證交部,昨天來了小嚴,今天又來了張勝老弟,這就是個征 兆,春江水暖鴨先知啊,股市從96年末一瀉是綿綿不絕啊,咱們這個大戶室送走了多少戰友了?現在新兵不斷,我看,股市企穩回暖,為期不遠了。”

    劍宗的老封立即潑冷水:“不見得呀,3份證券投資基金啟動,同月降息,6月降印花稅,7月再次降息,結果如何呢?8月份,受亞洲金融危機影響,9個交易日股市大跌20%,緊接著又是一場大洪水,天災人禍不斷啊。大家要是聽我的,得號准了脈,今年,也就是資產重組股有戲,找點題材股打打短差吧,依我看,大盤遠未到底。”

    劉經理無奈地笑笑,對張勝說:“這兩個股瘋,一談起股票來就旁若無人,來,我先帶你到你的坐位去。用不了兩天,和大家就熟悉了。”

    說著,他把張勝往回帶,走到一進門的地方,指著一個玻璃隔斷的辦公台說:“這兒就是你的辦公桌。電腦、電話都齊了,要是複印個材料,打個熱水啥的,就跟小菲說。”

    他說著。指指門口椅子上坐著地一個女孩,那女孩連忙站起來,靦腆一笑:“經理。”

    這女孩二十出頭,穿一身藍黑色職業西裝,裡邊是黑白道的襯衫,系一條斜紋領帶,個頭勻稱、短髮齊耳,透著精神。一張瓜子臉上有幾個淺淺的青春痘,不過眉眼很清秀。

    “小菲啊,這是咱們這兒新來的大戶。有什麼事,你照應一下。”劉經理又對小菲道。

    “噯”小菲答應一聲,向張勝客氣地一笑,一張臉蛋雖只清秀,談不上甚美,可那雙眼睛異常靈動,倒是顧盼生輝。

    張勝也笑笑,向她欠身自我介紹:“你好,我叫張勝。”

    “你好。我叫洛菲,是大戶室的服務人員。”洛菲也笑。

    劉經理道:“小菲被招聘進來沒幾天。不過人挺機靈,幹活也勤快。你剛來,有啥不熟悉的問問她就好,我先下去了。”

    劉經理下了樓,張勝把包放在辦公桌上,開始打量自己的工作環境。工作臺收拾的挺乾淨,右手邊因為挨著牆,沒有屏風隔斷。因此坐在門口的洛菲等於被他的工作間半包圍在其中。

    工作臺玻璃板下壓著一張前任使用者地全家福,壁板上貼著幾張表格,電腦關著。旁邊一部紅色電話機。

    這個證券部只有一二樓,沒有中戶室,實際上所謂的大戶室是中戶大戶全集中在一塊兒的。儘管所有的辦公間全是由毛玻璃屏風隔斷開的半開放式工作間,不過從門口往裡去。大約六十多間小工作間,是按資產的多少排布的。

    越往裡去,擁有的資產越多。待遇也就越好。比如說張勝的工作間電腦就比最裡邊的差了不止一個檔次,座椅和工作臺也不同。張勝地是硬座黑色皮革的帶滑輪小椅子,中間十來間大戶工作間卻是黑色大班椅,最裡邊地椅子寬闊舒適的就象沙發。

    張勝看著,心裡覺得很有趣,他忽然覺得這兒就象他蹲過的看守所,也是分頭鋪二鋪和小弟的。不同的是,監獄裡頭是看誰夠狠,而這裡,純粹是按資金的多少來排資論輩。

    “你好,我來幫你吧。”洛菲看到張勝瞅著電腦有點手足無措的樣子,微微一笑湊了過來。

    “嘀~~”一聲響,電腦啟動了。

    洛菲彎著腰,貼著他的肩膀拿著滑鼠指點著,她的身上有股淡淡清爽的香皂味兒。

    “你看,這是乾龍看盤軟體,用滑鼠按功能表上地委託按鈕,可以調出交易系統。”

    洛菲先簡單地給他講解了一下軟體的操作,她的語速很快,動作也很麻利,張勝努力地記、努力地看,眼睛看得眼花繚亂,腦子記得一塌糊塗,吃不消地道:“停停停,呃……謝謝你小菲,我自己先看看,如果有不明白的,我再向你請教。”

    洛菲微微一笑,說:“好,按這裡,可以調閱幫助說明,你可以看一下。”

    然後她便退開,回到她在門口地座位上。

    張勝首先學習起軟體的操作來,耳邊不時聽到大戶們的高談闊論,此時股票市場波瀾不驚,死氣沉沉,很多大戶早就停止了交易,每天無所事事,就是侃來侃去。

    張勝學習了一個多小時地軟體使用,不時向洛菲請教一下,已經漸漸有了點心得。電腦這東西是頭一回用,看久了有點頭暈腦脹,他便坐直了身子,靠在椅背上歇息,同時聽著大家神侃。

    這些侃談都是與股票有關的,裡邊未嘗沒有許多道理。

    “喝點水麼?”因為兩人靠得最近,門口的洛菲放下證券報問道。

    “哦,謝謝。”張勝四下看看,苦笑道:“頭一天來,我忘了帶杯。”

    洛菲一笑:“沒關係,我給你拿個紙杯吧”。

    她取了個一次性紙杯,又從牆邊桌子抽屜裡取出茶葉放上,然後拿起暖瓶灌上了水。

    “你們說,政府會不會再次出臺救市措施啊?這麼陰跌,鬧心啊!

    大聲說。因為辦公桌都隔斷著,張勝坐著沒有看到

    “我看難啊,怕是沒啥有力措施。”有人有氣無力地說。

    “也不然吧。今年香港股市暴跌百分之三十港成立贏富基金,投入鉅資,買下國際金融大鱷索羅斯等投機家拋售的所有股票,讓他鎩羽而歸嗎?內地股市也沉寂了一年有餘了,該動動了。”

    “廢話,那是香港。香港去年剛回歸,今年要是讓人欺侮慘了,中央政府不也臉上無光?你說能不出手嗎?可咱們……難說嘍。”

    頭一個說話的人不服,話題漸漸扯到了索羅斯和兩個月前香港的“世紀豪賭”上。只是他們所瞭解的資料都是從報刊雜誌上拼湊地一些片斷。說的並不清楚,有時兩個人說出來的情況還彼此矛盾,不免又引起一陣爭吵。

    張勝正注意地聽著,一個清朗斯文略帶點南方口音的聲音說話了:“索羅斯香港之敗,非戰之罪,而是他事先千想萬想,就是沒想到香港政府從不干涉股市,這次偏偏和中央政府聯手,雙劍合壁,直接干預投市。等他後期發現巨量資金護盤後。又心存僥倖,以致深陷其中。這才鎩羽而歸。

    準確地說,這場“世紀豪賭”始於814。當日香港股市被索羅斯等人砸至6500點,創5來新低後,港府突然出手,動用外匯基金和土地基金同時進入股票市場和恒生指數期貨市場大舉吸納,當天恒生指數大舉反彈,升幅達8%。

    15號16號休市,17全球股市暴跌,當天恰好是抗日戰爭勝利日,香港休市。逃過了一劫。18美國股市回升,日元企穩,亞洲各地股市全面反彈,外部環境極好。當天港府沒有出手,索羅斯等人也在觀察動向,大市終盤僅微跌14點。

    19號港府外匯基金繼續入市。大挾淡倉,指數攀升412點;20日港府買盤稍有收斂,升120點;21號港府不再出手,窺探對方虛實,八大外資不甘失敗,聯手出動進行反擊,期指尾市狂瀉200點。24號,港府再度出手,大市急升318點。

    雙方至此交手各有勝負,對於對方到底還有多大實力,可以說彼此都還沒有眉目。26日離恒指期貨的結算日期還有兩天,雙方已鏖戰8天,港府主動示弱引敵出動,當天下午三點,撤銷所有股票現貨和期指買盤,主動沽空恒指期貨,外資炒家大喜,判斷政府方面可用資金已經告訖,遂跟風追沽,兩分鐘內恒生指數便暴跌160,恒指期貨下跌近30點。

    這時,港府已摸清對方實力驚人,但仍決心全力一戰,於收市前突然傾資入市,大量買進股票和期貨合約,將股指和期指頂了回去。

    27號,大決戰開始了。10點一開盤,國際炒家的賣盤就如排山倒海一般撲來,港府方面不甘示弱,大舉入市接貨。15分鐘內,成交額即達19億港元。收市前15分鐘,成交額高達82億港元!僅香港電視這一隻股票,10分鐘內國際炒家就砸出了一個億的賣盤,港府全部吃下。

    這個人聲音清晰,說的整個過程言簡意賅,但是一字一句都充滿殺伐之氣,聽的人不期然便會想像得出當時雙方惡戰的場面何等壯觀,一時大戶室內鴉雀無聲,就連一向喜歡拌嘴地劍氣二宗都一字不發,靜靜地聽他講述。

    那人頓了一頓,又說:“28日,是恒指期貨的結算日,勝敗榮辱在此一舉!恒指期貨的結算價格為這一天每五分鐘恒生指數報價的平均值,因此,港府要抬高結算價,就必須保證恒生指數全天走勢平穩。要達此目的,非傾其所有,死保死守不可。

    這一天,全香港人都在關注這一戰。10點開盤,雙方立即投入全部兵力,以“滙豐控股”和“香港電訊”為主戰場,展開大激戰。炒家傾其所有全部拋出,港府則水來土掩,全部吃下。5分鐘內成交額高達上億!手裡捉著一根紅藍鉛筆,看見張勝向他望來。禮貌地向他點點頭。

    “你好!”張勝敬佩地道:“想不到你能把這麼多時間和數字記得清清楚楚,實在佩服。我姓張。張勝,剛剛涉足股市,以後還請多多指教。”

    那青年笑嘻嘻地站了起來,跟他握了握手:“不用客氣,我只比你早來一天。鄙姓嚴,嚴鋒,大家以後相處的時間長著呢。”

    一個上午,張勝漸漸熟悉了這裡的環境和氛圍,只不過對股票他所知地知識仍然有限,主要是由於實戰的具體操作有限。那種感覺,就象《飛狐外傳》裡得了胡家刀法總綱的那個山賊,肚裡有數,卻不得施展之法。所以別人討論些什麼。他只聽只想,一時還插不上嘴。

    下午,他買了個杯子和愛喝地龍井。以及一些證券理論知識的書籍,此外還有一本WIN98操作指導叢書和乾龍軟體的使用詳細說明。

    他在清理東西地時候,再次看到桌下壓著的那張全家福照片,便抽出來仔細端詳了一番。照片上是個微微發福的中年人,抱著女兒和妻子並肩站在雪後地松樹下微笑著照的一張照片。沃雪皚皚,夫妻兩人都穿著裘皮大衣,顯見家境很是富裕。

    “小菲啊,這張照片是原來用這張辦公台那人地吧?”

    洛菲探頭看看,爽快地笑:“嗯哪。”

    她一笑,露出兩顆雪白的兔牙,很是可愛:“這人叫王寶和,聽說以前很厲害呢,他做股票順手的時候,曾經四個月翻了六倍,人稱短線王。”

    張勝一聽聳然動容,這種財產迅速翻倍的故事,只怕也只有在證券市場才聽得到了。他問道:“那這個短線王他人呢?”

    洛菲聳聳肩,眨眨眼說:“走了呀。”

    張勝有些失望,他還想結識一下這個能人呢:“走了?去了別的證券所?”

    洛菲“噗哧”一笑,然後趕緊捂住了嘴,一對烏溜溜的大眼睛左右看了看,然後忍住笑,小聲地說:“不是呀,聽說他兩周前炒作失誤,五天的功夫就爆倉了,輸得清潔溜溜,所以……只好走啦,連本帶利,全虧光啦!”

    張勝:“……”

    工作臺收拾妥當後,張勝把那張全家福又重新壓在了桌下。它的主人走的時候都沒有把它帶走,可見當時是如何的失魂落魄。張勝沒有把照片扔掉,他想,這照片也許可以啟示他許多東西,尤其在他得意忘形地時候。

    打開杯子,放入茶葉,沏了一杯開水,茶葉在水中舒展,熟悉的清香漸漸逸出。張勝出神地看著那水杯中翠綠的葉子上下翻騰,他的新生活從今天開始,完全踏進了一個全新地世界。

    坐在那兒看了會盤,大盤死氣沉沉,看來他選擇入市的時機的確不是時候。張勝沒有急著擇選一支股票入市,他需要觀察,觀察整個大市,在目前這樣地氛圍下,能逆市賺錢的只有題材股,而且所冒風險不小,不是他這種新手玩的起的。

    看了會盤,他的手機響起來。

    “喂?”

    手機裡傳出柔柔的聲音:“勝子,都安頓下來了?”

    是鍾情的電話,張勝心裡一甜,聲音放低了些:“嗯,安頓好了,我正在熟悉環境和操作軟體。”

    “喔……,這幾天你一定很忙,想你了……”

    “傻瓜……”,張勝的聲音也柔了下來,然後低低地笑:“昨晚是誰大聲討饒的,這才離開半天,又想了,還沒喂飽你?”

    “呸!”鍾情沒好氣地啐了一口:“沒點正經的,人家只是想你嘛。”

    “嘿嘿,我剛進入新環境,還有點手足無措,等我熟悉兩天的,我去,還是你來?”

    “都行呀。你來,我給你做好吃的。我去呢,你請我吃好吃的,呵呵”

    鍾情笑起來,張勝心裡一熱,鬼鬼祟祟地拿著電話,小聲說:“好啊,你來我往,我往你來,來來往往,你吃我呀我吃你,誰淫蕩呀……”

    “呸呸呸,悶騷男人,說著說著就下道。不理你了,我掛了喔。”

    鍾情收了線,張勝呵呵笑著合上手機,一抬頭正看見洛菲那個小丫頭坐在門口,雙手放在膝上,修長白的手指蘭花般的翹著,那雙靈動的眼睛瞟著張勝,嘴角似笑非笑很有趣的樣子。一見他看,嘴角一抽一抽的好象在忍笑。

    張勝大窘,幸好這時一個身高八尺、腰圍也是八尺的胖子喊道:“小菲,幫我複印一份資料。”

    “噯!“洛菲答應一聲,跳起來跑了過去。

    張勝這才長長出了口氣:“我的天,怎麼把她忘了,在這蹲著哪還有隱私可言啊,我應該往裡挪挪。”

    他伸著脖子看了看裡邊很多空著的工作間,心裡哼了一聲:“等我有錢的!”

    拿著電話,他忽然想及了久未聯繫的手機妹妹,現在想著,還真有點想她,自己的心事也想向她傾訴一番,他再次撥通了手機妹妹的手機,仍然是關機。以前手機妹妹從家裡給他打過電話,可惜那是很久以前了,在他另一部手機上,後來用自己的手機進行聯繫後,那部手機已經處理掉了,也沒留號碼。

    他沉吟一下,又想起在看守所向那個女警官承喏,一旦出獄,會請她吃頓飯,還她一個人情,可惜她的姓名和聯繫方式都沒留下,有心打個電話查查市刑警的號碼,想了想還是作罷。

    這時,房間盡頭一個文雅的女人聲音說:“小菲,給我倒杯開水。”

    沒有人回答,那女人又叫了一聲:“小菲,給我倒點水。”

    張勝扭頭看看,小菲幫剛才那胖子出門複印材料去了。洛菲這丫頭沒少關照他,投桃報李吧,張勝這樣一想,便起身提起暖瓶,向大戶室最裡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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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rduck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8:38 | 顯示全部樓層
在張勝的愛撫下,鐘情滿臉紅暈,一雙手隨著他的手,似欲阻止,終卻是輕輕按在他的手上,隨著他的手移動,一具完美的玉體款款呈現出來。

    雪白的身子,裹在雪白的睡衣里,睡在雪白的床單上,真分不出哪一樣的顏色更白。只是外層里邊的那一層白柔和了些,柔和的那層白里邊裹著的那團白又透著瑩潤,看起來就象白紙上放了一團雪,雪團里又裹了一塊玉,艷光四射,晶瑩剔透。

    胸罩是黑色的,三角褲也是黑色的,兩點黑映得那一團沃雪粉玉耀人雙目。

    張勝望著鐘情異樣妖艷的胴體,柔媚可人的神態,痴迷如在夢中。

    上一次急于佔有她的身心,這一次,他想好好地欣賞一番這個尤物。

    一直以來,他都以為年輕的少女身體是最美的,可是現在看著呈入眼簾的妖艷胴體,他知道他錯了,成熟女人的身體比年輕稚嫩的女孩更多了一種風韻——那種一直以來,只能從遐想中理解,卻不能言傳的被稱為風韻的東西。

    那是經歷了從少女到少婦洗禮之後的美麗,如果少女的美是蓓蕾,少婦的美就是綻放。在這一刻,鐘情把那種美麗,完美地毫無保留的展現在他的眼前。

    張勝目光逡巡。手在她跌起伏的胴體上隨之起伏,一時也不能確定自己的目光凝聚在哪里,是飽滿圓潤的乳房、平坦柔軟的小腹還是那玉手遮掩下的神秘豐腴之處。

    “小情,你好美……”

    鐘情比他歲數要大,但是在男人心里鐘愛的女人,都是一樣的,一樣珍惜如瑰寶。

    “真地?好美有多美?”

    心上人的贊美,是最好的春藥,是最甜的蜜糖,還是最醇的美酒。鐘情有些暈陶陶的了。

    好美有多美,張勝也說不清楚。

    不知道讓人見了恨不得揉碎了、壓扁了,活生生吞下肚去,偏又不舍得沖上去蹂躪佔有的女人的身體,算是一種到底有多美的美麗。

    張勝的手滑到了她嫩如膩脂地大腿內側,喃喃地說︰“有多美呢?如果讓我就這樣看著,我願意看一輩子。”

    鐘情低低的呢喃︰“那我……就這樣讓你看一輩子!”

    她地聲音低得近乎沙啞,帶著一股致命的誘惑。

    她的身體輕輕在顫抖,不知道在顫抖什麼。她的腿隨著張勝手指的移動蠕動著擠緊又松開,喉嚨里發出誘人的吟哦。

    很快的。她象一支鯨脂做的紅燭,整個的被張勝的愛撫點燃了。融化了,發燙了。

    她眼神迷離,一張宜喜宜嗔地俏臉主動送到張勝面前,帶著蘭麝之香,溫軟濕潤的唇貼了上來。

    張勝的舌毫不費力地頂開了她的貝齒,迎接他地是香滑柔軟的雀舌。兩張臉貼得是如此緊密,張勝雖然睜著眼,卻看不清她的模樣,只感覺秀發遮掩下是一片光滑粉膩,清涼如玉。

    一番舌吻之後。兩個氣喘吁吁地人兒分開。張勝抓過鐘情看電視時豎起的枕頭墊在自己背後,然後推了推鐘情圓潤的香肩,鐘情退了退,睜著一雙明眸。詢著情郎的意兒。

    她眼柔如水、臉媚如水,一張水一樣的紅顏掩映在如雲的秀發里,柔媚至極。

    張勝繼續向下推她的肩頭。鐘情眸波閃了閃,似有所悟地閃過一絲羞意。張勝繼續向下壓她的肩。鐘情沖他俏皮地弩了下嘴唇,便象小貓兒似的主動向後挪,雙膝錯落,動作輕柔,豐臀微擺,妖嬈如魅。

    然後,她的縴縴五指握住了一件脹挺勃發的東西,張勝定楮看去,卻見如瀑的一片秀發擋住了那片旖旎,除了那弓起的玉背香臀,最刺激的一幕偏偏卻看不到。

    他想伸手去拂開她的秀發,要害處卻突然浸進了一個溫暖銷魂的所在,如同小魚輕輕吸吻,猛地傳來的舒爽感使他“呀”地一下停了手。

    拂舔吸吮的強烈感覺刺激著他的神經,他的手連忙伸向床頭櫃,胡亂地抓了幾下,抓住了煙盒和打火機,匆匆拿出一根,點上,這才放松了身段,靜靜地享受。

    俯頭看,鐘情一頭秀發胡亂披在渾圓的肩頭,肩膀下是極其優美的曲線,昂于飛橋倒影般的腰肢曲線之下的,是宛如滿月的豐臀。滑膩的香舌讓一陣陣銷魂蝕骨的快感激蕩著張勝的大腦神經……

    一支煙吸完了,他原本向下推壓的手變成了向上提拉,握著她的臂,把她又拉回了自己的身邊。

    張勝狠狠地摁熄了煙頭,然後把自己當成了一支炙熱的煙頭,狠狠地摁在她鬼斧神工的胴體上,使勁地碾著,擠著。

    鐘情從鼻子里“嗯嗯”地呻吟,閉著一對美麗的眼楮。張勝不理解為什麼女人做愛的時候大多數時間都閉著眼楮,但是現在他知道了。很快的,他也閉上了眼楮,閉上眼楮能更細致的品嘗每一絲快樂。

    他能感覺到身下的鐘情與之應和的每一個舉動,她全身上下,仿佛每一寸肌肉都在動,都在撫摸,都在擠壓,同時也都在索取。張勝用力馳騁著,沒有一絲保留,他渲泄著的,不止是對鐘情的感激和愛,還有他在外面所承受的重重打擊。

    男兒有淚不輕彈,他沒有說出來,不代表他的心里沒有壓力、沒有痛苦。

    而女人的懷抱是男人休憩靈魂的港灣,女人的溫柔正是男人渲泄焦虛、撫慰傷口地靈藥。

    張勝的腦海里已經沒有別的感覺,悲與喜、榮與辱、生與死。統統拋諸腦後,這一刻只有無盡的快感,在那重巒疊嶂的桃源盡頭。他整個人都在燃燒,象火炬一般,制造著無盡的快感與甘美。

    今天,他沒有用任何花樣,就只是用最傳統的姿勢,不斷地做著活塞運動,汗水,從他的額頭一顆顆滴下。落在她白晰豐滿的胸上……

    “啊~~~”

    一聲膩人的嬌呼嬌喘似地呻吟出來,鐘情的身子突然僵住,然後全身的肌肉迅速繃緊,她失魂地囈語著,痙攣像

    擊波似的從她下體向四肢百骸傳去,那裹著張勝的地縮起來,一下子讓張勝燃燒成了灰燼,張勝也象她一樣痙攣起來……

    兩個人都不動了,四肢放軟,只在靈魂深處體會著一波波洶涌澎湃的悸動。

    許久許久。張勝回了神,鐘情茫然的雙眼也恢復了焦距。她的臉色潮紅,如同抹了淡淡的胭脂。

    “情兒,你真美。”

    “有多美?”鐘情再問,還是那個問題。

    “要多美有多美。”這一回,張勝答出了她的感覺。

    —

    “勝子……”

    “嗯?”

    “你真棒!”

    張勝低沉地笑,笑發自胸腔,帶著她地身子一齊起伏︰“有多棒?”

    “要多棒有多棒!”

    張勝又笑︰“你呀,真是迷人的妖精,這輩子有了你,我就知足了。”

    “才怪!”鐘情在他地胸口畫圈圈︰“騙人!你呀。很花心的。”

    “我?我哪有?”

    “就是。花心有兩種,有一種叫花花公子,他們到處流情,但是交出去的只是他的身子。他的感情只留給他自己;還有一種,叫多情公子,他們一樣到處流情。只不過,他交出的還有他的心,就象一個栽花的匠人,無論是牡丹還是月季,無論是金菊還是薔薇,他一樣的情根深種。”

    “盡瞎說!”

    張勝堵住了她的嘴,鐘情咿呀一聲,乖乖地任他溫存,彼此地舌尖溫柔的交纏,他的手,留戀在她的玉峰上。她地腰,軟軟的承接著他的重。

    “哎呀!”

    不知何時,鐘情一聲驚呼。

    “怎麼了?”

    “討厭啦你,沒有戴套,人家回頭又得買藥吃。”

    “吃什麼吃啊,不成功,便成‘人’吧。”

    “去你地。”

    燈關了,臨近中秋,月明如水。

    一陣靜默,只有婆挲的撫摸的聲音。

    “哎呀!”

    “又怎麼啦?”

    “你……你那里……怎麼又……又……”

    “嘿嘿,既然已經又了,那我們再又一次吧!”

    “嗯,不要……,嗯……,那我先去洗洗。”

    鐘情藉著夜遮羞,光著身子下了地,彎腰去撿不知何時被踢到地上的睡衣。彎腰的那一剎那,她雪白豐滿的臀部在張勝眼前閃過一道優雅的弧度,月光下,溫涼如玉。

    張勝見了攸然勃起,一躍下地撲了上去,按著她的腰兒讓她赤足撐在了床頭。沉甸甸的胸部完全壓在他的雙手上,而她的腰肢卻完全是軟的,柔軟得幾乎可以做任何扭動。嗚咽聲又起,在灑滿一室的月光之中……

    軟玉溫香,美景如夢,今夕何夕。之間無限溫柔心動,年輕的生命盡享如此極樂,豈不就是幸福的嗎?

    又是許久,嗚咽聲息,喘息聲止,淋浴的水聲之後,婆挲的愛撫聲和親吻聲又起,床上重又多了一對人兒,面面相對,體態跌宕如山巒。

    “勝子,明天你去哪兒?回父母那兒住嗎?”

    “不,弟弟一家人正住在那兒,不過我會回去看看他們,然後我去玟瑰路住,明天下午我先去證券所看看。”

    “……”

    鼻尖頂著她的鼻尖,親昵地摩蹭著,男人的聲音低低地問︰“怎麼了?”

    “你……可以住在這兒的,在這我能照顧你,自己住外邊,每天都是在外面隨便吃點東西,長此以往……,身體要緊呀。”

    說著。另一個身子抱緊了他的身子,一條修長筆直、柔腴豐滿的大腿搭上了他的腰肢。

    “住在這兒,我每天往返城里,也是個麻煩。再說,你畢竟是公司老總,縱然不怕人言***,被職工客戶們背後議論,終究于你不利。啵~~,,

    一只大手撫上了那條毫無暇疵的美腿。輕輕地說著話兒。

    鐘情嬌嗔︰“瞧你,人家留你,是想照顧你,誰想天天和你……和你……”

    “啪”,她不好意思說下去,在張勝肩頭輕輕打了一記。

    張勝低笑︰“我知道,逗你地嘛。你想我了,可以來玫瑰街看我,我方便的時候,也會來這里看你。住的並不遠呀,怎麼?這就不舍得了。小別勝新婚嘛,咱們每周小別三五天怎麼樣?”

    “啪”,肩頭又是一記脆響。

    “啪”張勝還以顏色,豐臀上一記輕拍,臀波蕩漾,惹她一聲嬌呼。

    張勝一早回家見了父母家人,然後去律師事務所咨詢股份轉移的相關事宜。下午他又去當初開戶的那家證券交易所,賬戶里一查,果然他的蜀長紅還在,而且連年送股之下已經翻了幾倍。文哥說過這只股後勁不足。他深信不疑,直接掛市價賣掉,這時賬面已有四十多萬元。

    一萬元三年變四十萬,張勝看著賬面上一長串數字。頭一次感受到了證券市場點鐵成金的巨大魔力。在這里,一個勝利者最重要的不是他的資本有多雄厚,而是他的智慧有多高明。

    以小搏大。以一點制全局,以弱勝強,完成社會財富地再分配。這里,才是名利狩獵場的終極擂台,你可以一夜成名,躍然成為人上人,也可以一夕敗北,變得一文不名。

    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現在,張勝就站在股海邊上,準備編織屬于他的一張網,然後揚帆過航了。

    過了兩天,到底拗不過鐘情,給他轉了一筆錢進來。水產批發市場剛開業沒多久,加上張勝頭一年大讓利,租利不多。所賺的錢為了營救他出獄,上下打點又花了許多,在不影響企業發展的基礎上,所余僅60多萬,鐘情全部給他轉了過來。

    加上他賣蜀長紅的錢,一共一百多萬,這筆錢夠進大戶室了。張勝堅持與鐘情說定,鐘情的這筆錢算是合作炒股的,賺了錢要按比例分成,他還鄭重其事地給鐘情寫下了紙條。不管兩人的關系有多親密,男人的自尊必須要守。

    在此期間,張勝辦完了股份轉移相關手續地準備工作,他還沒告訴律師要把股份轉給誰。他想過了,文哥是在押犯,不可能轉到他的名下,他帶了些好煙好茶,去見了文哥,想先問問他地意見。

    天的時間,文哥已經平靜下來,他對張勝說︰“這件作假,也不那麼容易,你若壓根就想吞沒這筆錢,也不會去見他了。你既來了,也就表明了你的誠意。那天驟聞消息,我有點失態,你別放在心上。”

    張勝有愧于心,忙道︰“文哥,這事是我辦得不夠周詳,我……”

    文哥一擺手打斷他的話,說︰“算了,已經過去了,提又何用?我那錢見不得光,不能報警,沒有警方之助,咱們是找不回來。”

    張勝摸出一疊文件,說︰“文哥,我的股份轉移文件已經都帶來了,能給你的,我先給你。你看,挪到誰的名下?”

    文哥苦笑一聲,說︰“勝子,你的股份是沒法挪到我名下的,真過到我名下,恐怕立即就被國家沒收了,我的帳戶、我家人地帳戶全被凍結著,甚至和我關系密切者的全部銀行帳戶都在國家密切監控之下。你別異想天開了。”

    “文哥,我也想把股份換成現款,恐怕唯有如此,才能真的落到你的家人手中。可是……,要轉賣股份,先得尋找合適地買家,這就不是三兩日辦得下來的了,再者,如果所付非人,還影響我朋友的生意。所以……”

    文哥笑笑︰“你不用說了,我明白。先放在你名下吧,你肯交給我,只要我能拿得到,早晚也是我地。你不肯交給我。就算我現在是自由之身,也沒法從你名下奪過來。就當……你替我經營保管著吧。”

    他目光一閃,轉移話題道︰“你以後打算做些什麼?”

    張勝說道︰“正要跟你說呢,文哥,我打算玩玩股票,在您那兒學了點東西,我想到這一行里去試試身手。如果能成功,也許這是我還你債的最好手段了。”

    文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沒再說話。他地目中泛著異樣的神采,張勝看出有異。卻讀不明白它的含意。

    “老岳,你那路子在中國根本行不通,一個投機市場,你搞投資?開什麼國際玩笑。國情不同,你不能拿美國人當例子,在中國,要做真正的價值投資太玄了,你不但不賺錢,還得賠錢。”

    張勝在劉經理的陪同下進了大戶室,只見里邊人聲鼎沸。一格一格的通透室小辦公間,每人的桌上都擺著一台電腦、電話和報紙、書刊等東西。兩個對面而坐的中年人正叼著煙在那神侃,大家都抻著脖子看熱鬧,沒人注意他的進入。

    “你就說吧,這要是二戰的時候,你在美國買100啥啥股票,投資500金,到現在市值得多少?幾百萬幾千萬,價值投資?是,地確是,可你要是當時在咱們上海灘也買100啥啥績優股。傳子傳孫的傳到現在,恐怕那幾張黃紙只有在二手古玩市場才有點價值。”

    眾人听他說的風趣,哈哈大笑起來。

    劉經理笑著說︰“這兩位,是咱們大戶室兩位宗師。號稱華山劍氣二宗。說話的那個是老封,講究指標圖形,數波浪觀K線。一把直尺走天下,是技術派的代表;老岳,是價值派的領袖,推崇價值投資,做估值看報表,三分業績定乾坤。他們兩個的觀點向來是針鋒相對。”

    張勝失笑道︰“呵呵,真是巧,他們的姓氏偏也能配上,我是新來的,以後得多向他們請教呀。

    這時,老岳反唇相譏起來︰“我這價值論,走的是長線投資,長線是金,你懂嗎老封?短期之內,你看不出成效,三年五年下來,就叫你拍馬難及。你這種看著圖形上躥下跳地,每天都忙活,也就賺點小錢,一個浪頭下來,那就折戟沉沙。”

    “岳哥說的是,”一個頭頂半禿地男人顯然是價值投資論的擁護者,站出來表示支持了︰“你們劍宗,招數雖然精妙,甚至不乏絕招密籍,終究先天不足,最終難逃式微宿命。我們氣宗可不同,雖無速成之法,卻是穩打穩扎。抱元守一,大巧若拙,修煉的時間慢一點,效果出來的也不那麼快,但一致大成,那你老封是望塵莫及了。真說起勝算,還是我們大一些哦。”

    價值論與技術論的優缺點和運用之法,張勝在獄中時,文哥也曾向他傳授過,這時听了二人的爭論,張勝向劉經理笑問道︰“劉總,這劍氣二宗,你覺得哪一派有道理呀?”

    劉總是條老狐狸,哪肯隨意陷進這些大戶間的爭執,他打個哈哈,說︰“劍宗氣宗,我可不知道誰有理,不過呀……我不瞞你,我個人來說,是喜歡劍宗高手啊。要不然,大家都抱元守一去了,一只股練兩年,我們開證券所的怎麼辦?喝西北風去呀,哈哈哈,所以,還是老封的‘獨孤九劍’來得爽快啊。”

    張勝也笑了,這時,身後一個溫雅悅耳的女人聲音說︰“請讓一下。”

    兩邊都是小辦公間,中間地過道很窄,張勝和劉經理站在這兒一堵,後邊的人就過不去了。兩人听了忙左右一閃,淺淺幽香沁人心脾,一個穿著乳白色休閑衫褲的高挑女子從他們中間翩然而過。

    這女子二十二三歲,身段窈窕、戴著金絲邊眼鏡,大眼柳眉,眼鏡絲毫沒有影響了她的麗色,反增幾份知性地美。她上身是乳白色的真絲小翻領的女衫,琵琵扣盤得雅致古樸,瀟瀟灑灑,娉娉婷婷。

    張勝閃身扭頭時,只瞥見她鼻梁高高,臉蛋兒白晰光滑如同蛋清兒一般,下一刻,便只能看到她堆鴉般地一頭秀發了。

    屋子里正在高談闊論的人一見了這女子,立即收了聲,有幾個還站了起來,客氣地跟她打招呼︰“溫小姐來啦。”

    張勝看著那女人款款而行的高挑背影,在盡頭一個辦公間落坐,便隨口笑問道︰“劉總,看大家反應,這位女士也是一方豪杰吧?”

    “噓~”劉總豎了豎食指︰“那是溫雅.:她,劍氣二宗都不敢惹她,牛氣呢。”

    張勝好奇心起,問道︰“什麼人呀,這麼了得?”

    劉總胖臉一抽,嘿嘿笑道︰“她呀,那是黑木崖上的大小姐,魔教的聖姑,脾氣可不好,總之……得罪不起就是了。”

    張勝愣了愣,失笑道︰“我又不是令狐沖,我惹她干什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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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rduck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8:38 | 顯示全部樓層
晚上六點,張勝回來了。

    他去郭胖子和黑子那里,都被挽留吃飯,郭胖子還好些,畢竟是多年的老友,沒啥可瞞的,張勝只是稍一暗示要去鐘情那里,他便心領神會,不再多做挽留了。

    黑子那里不好說的太明顯,最後幾乎被黑子一聲招呼,叫來一幫殺豬的把他五花大綁綁去赴宴了,張勝只好把郭胖子搬出來說要去赴他的家宴,黑子這才罷休。

    張勝上了樓,重新回到鐘情的房間。

    這間臥房緊挨著鐘情為他布置的那間辦公室,房間很大,有洗浴間、廚房、餐廳、臥室和陽台。張勝回來時,鐘情穿著短衫短裙,系著藍底白花的圍裙還在廚房里忙碌著,桌上已經擺了滿滿一大桌子菜,中間一個大盆,上邊扣著張報紙當蓋兒。

    “回來了”,一見張勝回來,鐘情舉著鍋鏟笑盈盈地迎了出來。

    “很有一種家的溫馨……”

    張勝心中暖洋洋的︰“別忙活了,這麼一桌子菜,哪吃得了。”

    “吃不了,那你留下來明天繼續吃呀,明天再吃不了,那就後天……”,

    張勝被她笑得心中一蕩,幾乎便要答應下來。

    那風情味道,厲害呀!

    溫柔鄉是英雄冢,若不是因為自認還欠著文哥一筆還不清的債,不用非常手段根本賺不回來,經過這麼多打擊磨難的他,沒準真就答應下來,她每天做、他每天吃。吃吃做做,做做吃吃,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就和這溫柔嫵媚的美婦人開起夫妻店,知足常樂了。

    熱氣騰騰的紅燒魚上了桌,掀開扣著蓋地大盆,里邊是紅彤彤極其誘人的大閘蟹,鐘情解著圍裙,笑盈盈地在對面坐了下來︰“喏。這是黃河口的大閘蟹,膏黃很足呢,嘗嘗看,那個小碟里是醋。”

    兩個人對面坐下,張勝拿起筷子,看著對面坐著的鐘情,半天沒有下箸。

    兩人面前,一人一只高腳玻璃杯,杯中已斟滿紅酒。鐘情伸手拈起一只螃蟹欠著身正要放到他盤中。

    紅的酒、紅的蟹,映起淡淡的紅光。染了她的紅顏。

    柳眉兒彎彎,杏眼如泉。嫵媚中透著嬌艷。

    望著她的臉,張勝忽然發現她怎麼看也不像快30歲的女人,也許美麗可以讓人忘記歲月地滄桑,同時也可以喚醒某種心底深處的柔情。

    想想兩人相識以來種種,唯有她,和自己之間沒有什麼轟轟烈烈的感情,她對張勝的付出,是一涓一滴如潺潺流水的,但是不知不覺間已注滿了他的心田。

    這一刻在張勝的感覺里,她只是一個純粹的美麗的可人的女人。鐘情不再是鐘情,鐘情就是鐘情。

    鐘情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或許是他眼里有種特別地東西讓她難為情了,她白了張勝一眼。藉掩羞意:“怎麼啦,又不是沒看過,怎麼這樣看我?”

    “唉。我是想,若得妻如此,一生也該知足了。”

    張勝這句話一出口,鐘情整張臉上就立即煥出發一種異樣的神采,那一剎那地神韻,令人驚艷。她望著張勝的眼楮,她的眼楮里也有一種特殊的東西,讓人見了怦然心動。

    許久許久,鐘情恬淡一笑,臉上的神彩黯了下來︰“你呀,別開玩笑了。”

    張勝動情地握住她的手,低低地說道︰“我說真的呢,只要你點頭。”

    鐘情低著頭只是笑︰“吃菜,喝酒,男人呀,真是的,沖動起來象個孩子。”

    張勝再次說道︰“我是認真的。”

    鐘情還是不抬頭,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嗓音柔柔的令人听了心里發酸︰“別傻了你,你肯,我也不肯。”

    “鐘情……”

    “這樣跟著你,挺好,真要是嫁給了你,我地事早晚會被你家人知道,到那時我如何面對他們?你的家人會原諒我麼?”

    張勝聞言不禁語塞。

    鐘情把螃蟹往他手里一塞,縮手拈杯,兩滴淚便滴進了酒里。酒液蕩漾,漣漪方起,便被她飲入口中,泯了痕跡。

    一頓飯吃完,因張勝動情的一句話引起的感情波瀾才平靜下來,兩人又恢復了那種溫馨寧靜地感覺。

    張勝坐在沙發上吸煙、看電視。鐘情在廚房里洗涮碗碟,就象老夫老妻一樣。收拾完了,鐘情走出來,偎著他坐下,很自然地挎住他一條胳膊,她的手涼涼的,指肚浸水起了淺淺地褶皺,顏色是嫩紅的。

    張勝攬住她的腰,在她唇上輕輕一吻,然後向後一靠,把她攬在懷里,輕輕撫摩著她柔滑的長發。

    “勝子……”,鐘情偎在他胸口,臉頰貼著衣裳,听著他的心頭,輕輕地叫。

    “嗯?”

    “你以後……打算怎麼做?”

    她的手指在張勝的胸口輕輕地劃著圈兒,有些癢癢的舒適的感覺︰“我知道,自從你出獄,你的心已經不在這兒,你當初親手經營的這份產業,現在在你眼里,就象未曾見過世面前的一口井,井底的世界,已經留不住你,可是,你要做些什麼呢,可以說給我听?”

    “嗯!”

    張勝撫著她的頭發,沉吟著說︰“我對你說過,我在獄里結識過一個人,通過他,學習了許多證券知識,最重要的是,他以前不是普通人,他知道許多證券業幕後的故事,和我說過許多莊家運作一只股票的方法和技術,我想……只要再經過實踐,把這些知識消化吸收掉,我應該能大有可為。”

    “炒股?”

    鐘情有些吃驚,那個時代,炒股的人很多,但是專業炒股的人在很多人眼中看來還是

    錢不務正業的。印象並不好,鐘情沒想到他從一門然來了個大跳躍,玩起了一種完全不同的模式。

    “怎麼,信不過我?”

    張勝笑了,300%地利潤,可以讓人冒著::況是高于300%的利潤呢?這里邊風險固然大++像他三年前別無選擇地冒著蹲大獄的風險貸款買地。

    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切正是文哥布的局。除非他不是文哥需要的那個人,如果是,那麼這個局一計三連環的最後一環考驗,除了考驗他能不能勇于承擔責任,有沒有擔當,另一個作用就是逼他自陷絕境,除了投身證券業再無其他選擇,可謂一石二鳥。

    文哥需要的他,本來就是一個能呼風喚雨、興風作浪的冒險家,而不是一個循規蹈矩。發不了大財,也倒不了大霉地土財主。小老板。

    “信得過!”

    —

    鐘情重重地說,一探頭,在他頰上“啵”地親了一口,柔情萬千地道︰“做什麼事,都有相通的理兒,你這個人,做事特別的鑽,只要能鑽進去,摸透了、弄熟了,就沒有你掌握不了的問題。”

    “真的?”

    “嗯!”鐘情特“崇拜”地重重點頭。那故意做出來的追星族似的可愛表情逗得張勝拋棄煩惱,開懷大笑。

    他一把攬住鐘情,身子一傾,把她壓倒在沙發上。笑著說︰“好,那我現在就鑽進去、摸透了、弄熟了,看看能不能一手掌握。”

    說著。他的手已經覆上了鐘情那對一手絕不能掌握的柔挺酥乳。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張勝失去了很多,但是也受到了錘煉,抗打擊的心理素質提高了。當年虧了一萬元,就失魂落魄如喪考妣達半年之久地他,現在萬貫家財一朝散盡,仍然做到了灑脫自若。

    “可是……錢呢?你還有資金麼?”鐘情睜著一對美眸,眼底會溢起情欲,卻仍牽掛著這件要事。

    “我在股市里,還有一點錢。”張勝的呼吸已經急促了。

    “沒听說你炒股呀,那能有多少,回頭我給你劃些款過去。”

    張勝認真地說︰“情兒,不管我們倆是什麼關系,但是錢上,我想算得清清楚楚,你地就是你的,我不要,像是吃軟飯的,想起來很悶啊。”

    “啵~~”,一個親吻堵住了他的嘴,然後是一聲低低地呢喃︰“傻瓜,我,和我的一切,哪樣不是你的?你要算清楚,好啊,那你別踫我!”

    “真的不要我踫?”張勝壞笑起來︰“那你夾住我的腰干什麼?哎呀,快斷了快斷了……”

    鐘情臉紅起來,她吃吃地笑,推開張勝的手,忸怩地說︰“我……燒了水,先去洗洗。”

    “不用了,”張勝把她摁在那兒,俊臉上已泛起紅光,男人情動的時候,哪還講究個意境。

    鐘情仍然推開了他地手,在愛郎面前,她只想把最美的一面呈現給他︰“等等嘛,一身油煙味兒,再說,嘴里還有酒氣。”

    說著,她賞了張勝一吻,趁機脫身,逃進了浴室……

    好久之後,她才披著浴衣從浴室里走出來,她的臉紅彤彤的,一頭精濕油亮地烏發嬌慵地盤在頭上,眼波流轉間媚態橫生。

    見張勝著迷地望著她,鐘情欣悅地一笑,伸手指了指浴室,又向張勝弩弩嘴兒,然後飛快地拉過一床毛巾,把自己裸露在外的粉頸玉足都遮得滴水不露。

    張勝遺憾地一笑,起身進了浴室。

    這間浴室是新裝修的,鐘情原來地住處浴室很簡單,也沒有廚房,自從和張勝一夜繾綣之後,她才買了餐具布置了廚房,浴室里也買了個大浴缸,只為方便張勝在她這里過夜。

    浴室里青底藍花的瓷磚看起來清爽怡人,牆上梳架上放的洗浴用品整整齊齊,雖然鐘情剛剛用過,滿屋子里都是蒸汽,可浴缸里干干淨淨的沒有留下一根毛發,高高的不銹鋼橫架上還擺著一套白色的浴衣,那自然是鐘情為他備下的。

    張勝沖了個澡,便赤條條一絲不掛地從浴室里走出來,渾身熱氣蒸騰。

    鐘情穿著睡衣躺在床上,墊高了枕頭正在很無聊地換著電視頻道,一見他這樣子出來,呀地一聲叫,便掩住了嘴唇,羞紅著臉嗔他︰“浴衣不是放在里面了麼,怎麼……怎麼這樣子便出來了,好不知羞。”

    說著,那雙妙目不由自主地飛快向他下體一瞥,臉蛋兒便更紅了,偏那一雙媚眼,濕得好象要滴出水來。

    “呵呵,你又不是沒見過”,張勝笑,大剌剌地向她走過去。

    鐘情皺皺鼻子,故意扭頭看電視,咬著唇,身子微側,滿臉紅暈,眼波灩,也不知是否正用眼角的余光瞟著他那活潑跳躍的小兄弟。

    “往里邊點~”

    張勝在鐘情微翹的豐臀上一拍,鐘情呀地一聲輕呼,便丟了遙控器,往里挪了挪,給他留出了一席之地,她仍然咬著唇,只是帶上了幾分惹人憐的神氣。

    張勝伸手入懷,她的懷。

    鐘情身上的肌膚已經干了,肌膚細膩光滑,柔軟舒適。張勝一摸,鐘情便咬著唇嚶嚀一聲,狀似不依,但是嬌軀一陣扭動,那腰間系的帶子反而自己松開了。

    張勝抬眼一瞥,窗簾兒早已拉得密實,不禁會心一笑,俯身專心解她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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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rduck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8:38 | 顯示全部樓層
張勝來到水產批發市場的時候,已經散市了,只有三三兩兩的散客還在大廳里晃悠,希冀買點便宜貨。

    地面上到處扔著魚的內髒和一些死蝦,清掃工還沒開始清掃,商販們有的聚在一起討論今天的行情,有的獨自在整理貨品,張勝踮著腳在腥臭的空氣中向前走著。

    鐘情也正在市場里轉悠著,只要有暇,她就會在市場上走走,而每天開市散市的時候,她更是一定會出現,這還是跟著張勝學到的習慣,以前張勝在匯金公司的時候,每天早晚必定巡視全公司一圈,鐘情時常陪著,便也養成了習慣。

    而這習慣,張勝卻是學自張二蛋。商場上風風雨雨,風雲人物一代代起落,無論是功成名就還是折戟沉沙,很快淪為歷史的泡沫,但是他們優秀的一面,總是會通過種種途徑、種種方式傳承下去的。

    “哎喲,鐘姐,您老人家視察來了。哈哈,你看看,我這陽澄湖的大閘蟹怎麼樣,多肥啊,時令正好,掀開蓋兒全是黃啊,又鮮又香。來來,您拿幾斤回去嘗嘗鮮。”

    王胡子系著黑皮圍裙,笑容可掬地說。

    鐘情正彎腰看著他的水產,听了他的話直起腰來,又看著塑料筒里吐著泡泡的大閘蟹,笑問︰“嗯,個頭兒是真不小,多少錢一斤吶?”

    王胡子一听,擺手道︰“瞧您這話兒說的,您鐘姐肯吃我家的螃蟹,那是我的面子啊,哪能收錢呀?您拿走。拿走拿走,嘗個新鮮。”

    王胡子說著,已麻利地抄起十多只大閘蟹,裝到一個網兜里,系了個活扣,笑嘻嘻地往鐘情手里塞。

    鐘情沒接,一雙鳳目瞟著他,似笑非笑地說︰“陽澄湖大閘蟹,你這……真是陽澄湖的螃蟹?”

    “那是啊,正宗陽澄湖大閘蟹。空運來地。”王胡子一拍胸脯說。

    “王胡子,真佛面前不燒假香,我听說,你這是東營黃河口的大閘蟹吧?”鐘情瞟著他問。

    王胡子瞪眼道︰“誰說的?哪個亂嚼舌根子,到鐘姐那兒告我的黑狀?”

    隨即他又嘿嘿一笑,湊近鐘情道︰“哎喲我的老佛爺,您是一雙慧眼吶,得得得,對您啊,我還真不敢胡說八道。”

    他左右看看。壓低聲音說︰“鐘姐,您小著點聲兒說呀。嗨嗨。這的確是黃河口的大閘蟹,不過……無論是個頭兒,味道兒,它可絲毫不絲陽澄湖的差。咱們行內的人其實都知道,南有陽澄湖,北有黃河口,這兩個地方出的大閘蟹,那是半斤八兩。

    再說了,怕是您還不知道呢吧?陽澄湖地大閘蟹、洪澤湖的大閘蟹,那蟹苗幾乎全是從東營黃河口買過去的。兩家他本來從根上就是一家。”

    “嗯。所以,每年都有不少商販購進黃河口大閘蟹當作陽澄湖大閘蟹出售,包括你老王,對吧?”

    鐘情板起俏臉。嚴肅地說︰“王胡子,不管它東營黃河口的螃蟹口味、個頭兒是不是陽澄湖的有區別,畢竟產地不同。陽澄湖的牌子已經打響了。所以它售價高,你這黃河口的螃蟹進價比它低得多,也按它的售價賣,合適嗎?”

    王胡子苦起一張臉,急扯白臉地說︰“鐘姐,現在做買賣誰那麼實誠啊?就是南邊,也有不少商販去黃河口買螃蟹,當陽澄湖蟹賣呢,再說……味道本來就差不多啊。”

    “可在我這兒不成!”

    鐘情臉上帶著笑,聲音卻不容置疑︰“天津的‘狗不理’就那麼好吃?憑什麼那麼貴啊?牌子!你甭管它值不值,吃的就是那個牌子。

    陽澄湖地大閘蟹就算和黃河口的大閘蟹味道一般無二,也不能換著牌子賣呀,眼看著中秋了,買螃蟹地多了,要是來個行家認出來,臭的可不是你一個,而是我這匯金水產批發的招牌。”

    “鐘姐……”,王胡子一臉哀求相。

    “沒得商量,明天把牌子換嘍!”

    鐘情吩咐完轉身欲走,忽又扭頭道︰“對了,我讓人做了幾塊宣傳牌子,上邊有東營黃河口大閘蟹和陽澄湖大閘蟹的對比照片,以及食客對兩種大閘蟹的口味對比介紹,還有兩邊兒蟹苗大多出自一家的一些信息,明天會在你們這些銷售螃蟹的檔口上面懸掛起來。相信這一來買你家螃蟹的就會多了,只是這價格你得降一降,王胡子,生意還得老老實實的做,那才長長久久,咱可不能做一錘子買賣。”

    “噯!噯!麻煩你了,鐘姐。”

    一听人家還給他辦了這麼些事,可謂仁至義盡,王胡子雖仍不是非常情願,可也心服口服,只得听從吩咐。

    “勝子!”鐘情一轉身,就看見端著胳膊正欣賞地看著她的張勝,不由喜出望外,幾乎馬上就要忘形地撲過去,撲到他地懷里,好在她及時清醒過來,站住了身子,深情地望了他一眼,扭頭對身邊一個工作人員吩咐幾句,這才款款走到張勝身邊。

    她雖盡量掩飾,但那步態神態,還是透出了幾分小女人的味道,方才的女強人形象蕩然不見。

    兩個人並排向後面的辦公樓走去,鐘情滿心歡喜地說︰“什麼時候回來地,怎麼沒打電話給我,我好去接你呀。”

    張勝笑笑說︰“不用了,我打個車一樣回來,你這里比較忙,咱們還用那麼客氣?”

    鐘情听了心里一甜,她掠了掠鬢邊的發絲,含羞帶笑,沒有說話。

    遠遠的,王胡子踮著腳尖兒往這兒看︰“我說,那人誰呀,咱們鐘姐咋一見了他就象母老虎變成小貓咪兒似地?”

    “瞎說什麼!”那個市場管理員小聲說︰“那個就是咱們匯金原來的大老板張勝,知道嗎?”

    “哦。哦,是他呀,我說著呢,這就難怪了。”王胡子恍然大悟。

    “回過家了麼?”鐘情端著一杯香氣撲鼻的龍井放到張勝身前茶幾上,,溫柔地笑問。

    “還沒,”張勝一拉,鐘情便坐到了沙發上,溫馴地貼著他地身子。

    “我已經長大了,父母越老。越希望兒子能陪在身邊。而兒子長大,卻希望能離開父母的羽翼地更廣闊的地方拼搏一番。有時候怕父母嘮叼,寧可不回家,孰不知那只是父母親的關心,等到兒女有耐心听父母的嘮叼時,卻很少有機會听到了。”

    —

    張勝大發感慨︰“我想在我父母眼中,會覺得我比弟弟有出息。但是有出息的定義是什麼呢?像弟弟那樣活著,或許才是幸福,對父母來說,才是最好的回報。我弟弟現在搬回家里,還給爸媽生了個可愛的小孫女。他能照顧父母,他們的小孫女給他們帶來快樂,而我追求的事業,到底為了什麼,連我自己都迷茫了。”

    “勝子,怎麼了?是不是去南方地事不太順利,怎麼大發感慨的。”鐘情溫柔地輕撫他的額頭,關切地問。

    張勝輕輕抓住她的手,低聲說︰“鐘姐,男人是這樣。女人更是這樣,你有沒有想過把父母接到身邊,再找個情同意合的男人嫁了,平平靜靜地過日子?”

    鐘情定定地看著他。臉色慢慢發白,聲音也有點發顫︰“我就知道……,總有這麼一天。只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你……你找回小璐還是若蘭,要趕我離開了麼?”

    張勝一呆,隨即苦笑道︰“你想到哪兒去了,我只是……有感而發而已。”

    鐘情淚光瑩然,快要哭出來了,听他這麼說才放心,有些委曲地說︰“我的父母和弟弟生活在一塊兒呢,每年,我會回去陪他們一段時間。在這里,我過的很好、很充實,而且……”

    她咬咬唇,略現幾分羞意︰“我已經有了你,知足了,其他的……我已經不想了。”

    “鐘情,你知道嗎,我可是一無所有了。”

    鐘情有些著惱︰“你又這麼說……”

    “這次是真的。”

    張勝打斷她的話,笑了笑︰“我在三家公司、廠子地股份,很快就要轉移到別人名下,我欠了人家一筆很大的債。”

    鐘情地臉色凝重起來︰“你快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勝搖搖頭,疲倦地說︰“我不想說了。”

    “好,不說便不說吧。”

    鐘情見他情緒不佳,忙哄著他說。她頓了頓,又問︰“把你名下的股份全轉過去,還差多少?”

    “唔……,匯金公司都在的時候,恐怕總資產也不夠還的。”

    鐘情一听,眼神黯淡下來。她本想如果差的不多,大不了把水產批發市場全盤給人家,替他把債還清了,這一來就沒了希望。

    “我今天來,是要把股份轉出的消息告訴你,你是大老板,有權知道。我還得去知會胖子和黑子一聲,我走了。”

    “嗯,早去早回,晚上吃點什麼?我給你做。”

    “晚上?”

    張勝詫異地站住了︰“你沒听明白嗎,我現在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鐘情先是一愣,然後漸漸恍然,雙眸中涌起一團怒火,嗓音也僵硬了︰“張勝,你什麼意思?你當我是什麼人,你當我圖你……”

    張勝嚇了一跳,連忙點頭擺手地應道︰“別別別,我啥也沒說,吃螃蟹,吃螃蟹好了。”

    鐘情見他反應,忍不住“噗哧”一笑,她恨恨地瞪了張勝一眼︰“美得你,我吃螃蟹肉,你吃螃蟹殼吧。”

    張勝心中感動,入獄前後,世間的人情冷暖他體會的太多了。世態炎涼,鐘情跟他無名無份,原來還好說,現在他真的是一無所有了,而鐘情如今呢?相貌美艷無方、又是一家公司老總,人家能沒點想法?

    想不到,這個感情路上歷盡坎坷的女人對他地感情真的是純淨如水晶,完全不含一絲雜質,他心中暖洋洋的,只是男人的本性使然,他感在心中,卻不肯說出來。

    鐘情不想再難為他,她把車鑰匙扔給張勝,哼了一聲道︰“喏,快去快回。”

    那感覺,很有種既強勢又很關心老公地女人味道,張勝深深凝視了她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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