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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架空歷史] 帝國狂瀾(女馴) 作者:撞破南牆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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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baldo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2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百一十五章 接戰

第二道柵欄在常備軍的瘋狂反撲下,出現了數處破口,人有時候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常備軍可以不顧箭矢、戰刀的威脅,反撲本陣,卻沒有足夠的勇氣去阻擊敵軍。如果有人能剩下些理智就不難想到,左右也是個死,還不如和敵人拚個痛快,也許那樣友軍就不會如此絕情了,可惜的是,潰敗之軍武器、鎧甲、體力什麼都不缺,唯一缺少的就是理智。

任帥帶著親衛親自堵住了一處最大的破口,熟銅棍上下左右飛舞,挨上他一棍的人不是象灘爛泥一樣倒在地上,就是整個人慘叫著倒飛出去,任帥殺出了性子的時候,鮮少有人能從他身邊衝過去,縱使有眼疾手快的士兵用長劍架住了熟銅棍,可是在力量上又相差懸殊,往往是連劍帶棍一起撞上了自己的身體,然後滾倒在地。

「告訴孟禿子,給老子調兩隊刺槍手過來,快!」趁著『敵軍』出現了斷層,任帥收棍轉身大聲喝道。刀鋒軍並不擅長打這種防禦戰,如果調過來幾隊刺槍手,隔著柵欄亂刺,會有非常好的效果,任帥在本質上雖然還是一個喜歡衝鋒陷陣的莽夫,但在錢不離嚴厲的『管教』下,他也逐漸適應一邊衝鋒一邊指揮了,如果在兩年前,他根本不知道應該下這種命令。

「將軍,大將軍讓我們撤退!」任帥的親衛在後面叫道。

「我撤你媽!!」在這吶喊聲震天的戰場上,很難聽清他人的喊叫聲,任帥只聽到了『撤退』兩個字,不由勃然大怒,眼睛幾乎要瞪出眼眶了,幸虧那個親衛距離任帥的距離比較遠,否則任帥說不定要當頭一棍,把擾亂軍心者就地處死。

「將軍,是大將軍命令我們撤退!」一個親衛聽清了,急忙補充了一句。

「撤退?!」任帥愣了愣。旋即聽到中軍處傳來刺耳的鳴金聲。接著又看到李霄雲的羽林軍已經撤了下去,在壕溝處分左右列出了陣勢,並且把架在壕溝上的獨木橋紛紛掀到壕溝裡,只在中間留出了一條通道,明顯是留給刀鋒軍撤退用的。

任帥跟著錢不離混了這麼久,別的不知道,錢不離的將令能不能違背他可是深有體會了,任帥再不猶疑。大喝道:「撤退,箭營掩護!」

天威軍地營塞歷來都是與眾不同地,錢不離改變了傳統,取其精華、去其糟粕,搞出了不少創新的東西。天威軍建造的箭樓都是一排排的,並且在箭樓之間鋪設木板,取名為天橋。當箭樓有危險的時候,上面的弓箭手可以通過天橋迅速轉移到安全的地方,每個箭樓上都有一個火盆,最後撤離的弓箭手掀翻火盆。時間不長,那箭樓就會被大火吞噬,不會留下任何供給敵人利用地東西。換句話說,只要天威軍還有士兵在下面戰鬥。高高在上的弓箭手就能始終保持強大的遠程打擊力量。

任帥不甘心的帶領刀鋒軍穿過壕溝,快速奔跑到

第三道防禦線上重新構築防線,而羽林軍在刀鋒軍通過之後,把僅剩的十幾座獨木橋掀道了壕溝裡。

白狼部的先鋒騎兵沒有費多大力氣就衝進了前營,而在衝近第二道柵欄時遭到了刀鋒軍箭營的迎頭痛擊,無數箭矢如同咆哮地海浪,一個波次接一個波次的落在了他們身上,白狼部的人是在天窮地困之地長大的。身上大都穿著劣質地皮甲,而刀鋒軍箭營箭矢之利卻冠居整個大陸首列,中箭的白狼部士兵少有輕傷,鋒利的箭矢往往可以輕易貫穿他們的身體,甚至把他們和胯下地戰馬釘在一起。

白狼部士兵的裝備雖然很差,但他們的勇悍卻沒有人能忽視,同伴的鮮血和慘叫聲無法熄滅他們心頭暴虐的火焰,一個人栽下去,另一個人會立刻補上同伴的位置,繼續向前衝鋒。

敵陣後響起了悠長的號角聲,這是撤退的命令,白狼部地先鋒騎兵有一部分勒住戰馬,旋身向後方跑去,還有一些人像什麼都沒聽到一樣,紅著眼睛繼續向前,有幾個勒馬撤退的士兵竟然和後面繼續向前衝的士兵撞在了一起,結果撞得人仰馬翻。

中軍哨欄處的錢不離露出了冷笑,雖然敵軍的騷亂規模很小,但他從裡面看出了一個致命的破綻,白狼部士兵的訓練程度連常備軍都比不上,他們所依仗的只是個人的勇武,這樣的士兵做流寇可以,在正規做戰中遇上了天威軍,錢不離有把握讓他們撞得頭破血流。

望遠鏡的焦點迅速在草原四處掠過,從這些騎兵的裝束上看,他們都是白狼部的士兵,錢不離要尋找的,是扎木合!白狼部的騎兵雖然看起來聲勢駭人,但如果他們技止於此的話,他可以把這些騎兵全都吃掉,到現在依然沒有蹤跡的扎木合才是他的心頭大患。

十幾個小黑點從西方急馳而來,跳入了望遠鏡的焦點,當錢不離看清他們正是天威軍的斥候,又看到後面跟著上百隻雪狼的時候,忍不住長吸了口氣,錢不離總算明白,為什麼敵軍能成功突然襲擊天威軍大營,而他賴以為耳目的斥候大隊卻沒有任何情報送回來,白狼部裡肯定有擅長馭獸之人!如果是敵騎包抄的話,早就引起天威軍斥候的警覺了,天威軍的戰馬雖然在耐寒耐飢渴能力上不如草原馬,但短途衝刺速度遠在草原馬之上,想包抄住他們那是做夢!只有用雪狼才能起到效果,不但可以麻痺斥候的警覺心,還能在不經意之間把斥候往外趕,錢不離敢肯定,楊遠京派出去的斥候們正在各個地方和雪狼周旋,如果不是親眼看到狼群襲擾前營,錢不離也不會想到世界上竟然能有人指揮狼群做戰。

可是扎木合在哪裡?錢不離舉著望遠鏡來回搜尋了幾次,突然心中一動,回頭對程達下令道:「命令孟鐵頭,從黑豹第一、二軍中各撥出一個大隊,由閻慶國帶領,補充後營的順義軍。」

「遵命,大將軍。」程達擺了擺手,一個親衛迅速順著繩索滑了下去。

白狼族的騎兵退到箭矢射程之外,紛紛勒住戰馬,圈過馬頭,準備與後方趕來的騎兵一起再次衝刺。可歎的是常備軍的士兵,除了一些殺紅了眼的草原游騎外,白狼族大部分騎兵都已經撤了回去,狼群也在尖利的哨聲中分左右散開,來自背後的威脅已經十去七、八,他們完全可以從容整隊,然後從缺口處撤下來,只要他們的軍心能穩一些,堵住壕溝的李霄雲絕不會坐看自己的友軍陷入絕境,這是他們唯一的、也是最後一個機會。

可是常備軍中的將領和軍法官在剛才的衝突中已經悉數陣亡了,沒有人再能指揮他們,搖搖欲墜的柵欄在無數人的撼動下轟然崩塌,常備軍的士兵們嗷嗷怪叫著向羽林軍衝來,他們以為只要再衝過羽林軍,他們就安全了。

跑在前面的士兵看到了三米餘寬的壕溝,他們想剎住腳,但剎得住自己卻剎不住別人,後面的士兵繼續向前湧,結果把前面的士兵一股腦都推到了壕溝中,一時間哀叫連連。

先掉下去的士兵可算是倒了血霉,跌了個七葷八素不說,後面跳下來的士兵們又重重砸在他們的身上,縱使他們有鎧甲在身,也承受不住如此重創,不少士兵被踩得鮮血狂噴,有的被踩斷了手腳,有的乾脆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昏迷過去,痛極了的士兵不管三七二十一,坐在地上舉起長劍亂劈亂砍,受到攻擊的士兵馬上輪起武器反擊,廝殺聲竟然從壕溝內響了起來。

羽林軍的士兵們看著下面的爭鬥,心痛不已,哀其不幸而又怒其不爭,不管怎麼說常備軍的士兵也是自己人!天威軍自建軍以來何曾吃過這麼大的虧,剛剛開戰就喪失了陣地,從將官到普通士兵,一個個憋了一肚子火,惡狠狠的看著遠處的敵人,等待著真正的戰鬥爆發。

白狼族第二波的騎兵衝近了,冷眼看向前方的李霄雲神色變得緊張起來,天威軍的大營一共構築了四道防線,可是防線與防線之間卻是不一樣的。最外層那道防線壕溝在外、柵欄在內,這是為了阻擋騎兵,而他李霄雲此刻駐守的第二道防線卻是柵欄在外、壕溝在內,這是為了阻擋步兵,眼見第二道防線上的柵欄已經崩塌,箭樓上的弓箭手也都撤了下去,光憑著壕溝很難阻擋敵人騎兵的衝擊。

李霄雲剛想命令羽林軍變陣,後方響起了及時的鳴鑼聲,李霄雲長鬆了口氣,大喝道:「全軍梯次撤退,把所有的鐵蒺藜都撒出來,快!」

整支天威軍就像一個巨人一樣,手腳之間的配合已經在連綿的戰火中磨練得非常默契了,羽林軍的大旗剛剛後撤,天威軍陣後突然響起了『?』『?』的轟鳴聲,這是投石車發出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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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baldo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2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百一十六章 順義

白狼族一直生活在北地,西南是飛鷹部落的領地,東南則與金帳汗國接壤,他們倒是見識過投石車的威力,卻全然沒有把這種威力雖驚人,但發射緩慢的東西放在眼裡。可天威軍的投石車卻不能和平常相比,不管是投射的距離,還是投射的速度,焉或是投射的密度,都遠在這個世界其他國家的工藝水平之上,用『炮群』這兩個字來形容並不為過。

石彈帶著呼嘯聲砸了下來,猶如帶著吞噬效果的魔法,被石彈擊中的血肉之軀會在瞬間變得殘缺不全,無頭的騎兵伴著血浪在空中飛舞,被砸剩半截的戰馬在加速度下依然翻滾向前,如果把白狼族的衝陣比喻成一塊狹長的豆腐,那麼彈雨就像是有人在豆腐上撒了一把沙子,衝陣中出現了數不清的空缺。

沒等白狼族騎兵做出反應,天威軍的投石車再次發出了怒吼,這一次是散彈,單就白狼部騎兵來說,散彈造成的傷害竟然遠在石彈之上,他們身上穿著的是劣質皮甲,還有頭上戴著的是柔軟的皮帽,這很難大幅減輕鐵球造成的傷害。當日在廬陵平原上,鎧甲俱全的鐵浪軍團也被這種散彈砸得苦不堪言,白狼部的士兵更是淒慘,當場就被砸得哀聲一片。

在天威軍猛烈的迎擊之下,白狼部的騎兵減員不少,但他們卻顯得愈發悍勇了,不支倒地自不必說,剩下的騎兵繼續向前衝刺,有的士兵縱使被鮮血糊住了雙眼,依然??的發出怪叫聲,揮舞著長劍,直向著

第三道防線撲來。白狼部騎兵的皮甲雖然很差,但他們手中的武器卻是上好的長劍,這都是白狼族費盡心機從各個地方用牛羊馬匹和皮革換來的,不重視防禦,只重視進攻正是白狼族的傳統。

衝在最前面的又是那數千匹張牙舞爪地雪狼。而姬周國地常備軍留下了一地屍體。大部分人的傷口都在後背上,這證明他們鮮少有人敢反身直面敵軍,剩下的常備軍已經被驅趕到壕溝中,人擠人、人壓人黑壓壓一片,從高空看去,簡直就像是被困住的螞蟻,還有一些人踩著同伴的肩膀爬上了壕溝,哭叫著繼續逃竄。

三米餘寬的壕溝既擋不住雪狼。也擋不住飛馳而來的戰馬,它們只需在壕溝邊上輕輕一點,身體就畫出了一條優美而充滿野性的拋物線,落在了壕溝地另一端。

「點火!」準備多時的任帥下達了命令。

隨著任帥的命令,

第三道壕溝中央竄起了一道火泉,隨後又迅速向兩側蔓延,火焰愈燃余烈。組成了一條三米餘高的火牆,從火蛇中望過去,敵騎的身影變得模糊起來。

「箭營拋射!」任帥又發出了命令。

此刻站在箭樓上的不只是箭營的弓箭手,羽林軍地一千二百餘名弓箭手。黑豹軍的九百餘名弓箭手都上了箭樓,將近五千名弓箭手一起集射,不但在拋射死亡,更在拋射金錢!縱使不發動雨射。一個基數的十萬支箭矢還不夠他們半刻鐘用的,而錢不離這一次出塞也只帶了二百萬支箭矢。

二百萬在錢不離眼中是遠遠不夠地,但他沒有打大仗的心思,而且一路急行軍趕到夾脊關,這個數字是天威軍運輸能力的極限,可是對扎木合來說,二百萬卻是一個令人發瘋的天文數字,上一次扎木合偷越開天冰川地時候。他的全部家當也不過是帶了十萬支箭。

生產力的高低往往能起到左右戰爭的作用,當然,這裡有一個先決條件,雙方的領導層能力相差無幾,生產力才能起到決定性作用。如果碰到一個武將怕死、文官愛錢的朝廷,生產力越高,武將文臣就越留戀富足的生活,不願冒險爭鋒,寧願偏安一隅、醉生夢死。

數千匹雪狼衝到火牆前,發出了哀嚎聲,野獸怕火是天性,再凶殘的雪狼也一樣,眼見雪狼東奔西竄、跑個不停,就是沒有一匹狼敢衝向火牆。

如雨點般地箭雨不停落下,白狼部騎兵一片片栽倒在地,等倖存的騎兵加快速度衝出箭雨覆蓋的範圍之後,他們已經再無力形成衝陣了,三三兩兩的顯得異常孤單,但他們的悍勇依然不減,催動戰馬,踐踏著狼群飛馳而來。

幾匹膽小的戰馬衝到火牆前突然前蹄發軟,跪在了地上,馬背上的騎士措手不及,一頭栽進了火牆裡,但大部分戰馬都在主人一往無前的驅使下,騰空而起,越過了火牆。

火牆後卻是高大的柵欄,戰馬上的士兵無法在只有四米餘寬的緩衝地常及時做出反應,一個接一個連人帶馬撞到了柵欄上,把柵欄撞的搖晃不停,任帥要來的五百餘名黑豹軍刺槍手端著刺槍,在柵欄內向外亂刺。

看到進攻受阻,白狼部衝鋒的勢頭緩了下去,彷徨的狼群也在哨聲的召喚下向後逃竄,可是在這一衝一逃之下,天威軍的弓箭手殺傷了大批雪狼,能逃回去的只在一半左右。

中軍哨欄處的錢不離略一皺眉,說道:「程達,命令羽林軍撤下來,浮梁帶領黑豹第二軍頂上去。」這次帶出來的火油有限,火牆維持不了多長時間,而且他也不可能把所有的火油都用出去,阻擊只是暫時的,消滅才是根本,等天威軍的防線構築妥當之後,錢不離巴不得能與敵短兵相接,以大量殺傷敵軍。錢不離不怕白狼部的騎兵,那些雪狼倒是有些麻煩,所以錢不離命令黑豹軍頂上去,土族人從小就以打獵為生,由他們對付雪狼倒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戰鬥真正打響之後,戰術操作上的重要性就遠遠超過了戰略,雙方的主將會根據戰局的變化把各種特性的部隊壓上去,一搏輸贏。

白狼部的騎兵盤桓在天威軍前營中,等待著再次進攻的機會,而天威軍藉著火牆阻擊的時間,開始全力構築工事,戰鬥逐漸趨於僵持。

在這個時候,一口氣向西方穿插七十餘里之外的王瑞卻正面臨著一個艱難的選擇,這裡是一條不知名的低窪溝谷,而在溝谷中留下了大量的馬蹄印,根據斥候推斷,從溝谷中通過的騎兵應該在五萬左右,最低也不會少於三萬人,是尾銜在敵軍後方突然襲擊,還是反道而行、去攻擊敵軍的重營?王瑞是一個冷靜的人,但每到關鍵時刻,他的膽子卻變得比天還大,王瑞略一沉吟,做出了決定,派出一隊斥候回大營稟報,而天翔軍全軍向北挺進。

天過中午,壕溝中燃燒的火牆逐漸熄滅了,但白狼部沒有繼續進攻的勢頭,天威軍也沒有收復失地的打算,雙方只是在用零散的箭矢互相攻擊,而刀鋒軍箭營上百個特等弓箭手可算是大展雄風了,衝近前挑釁的游騎鮮少有生還者,白狼部的騎兵雖然擅長騎射,但長弓與腳踏弩相比,其間有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塹。

錢不離知道,暫時的平靜正在蘊育著一場風暴!他不敢掉以輕心,命令破甲軍把所有的秘密『法寶』都組裝起來,並召集陸續回歸的斥候,仔細詢問外界的情報。

如錢不離預料的一樣,一個時辰之後,正面的敵軍再次發動了攻勢,約有六千餘名騎兵如排山倒海般呼嘯而來,強攻天威軍

第三道防線,與此同時,左、右營同時告急,錢不離見招拆招,命令孟鐵頭支援左營,又把浮梁撤下來,命令他去支援右營,而後營遭襲的警報,代表著大混戰的全面升級。

扎木合見無法勸阻甘麻刺,索性下了畢其功於一役的決心,飛鷹部、白狼部兵力傾巢而出,以正面進攻吸引天威軍的注意力,同時襲擊左右營牽制天威軍的兵力,而天威軍的後營才是他真正的主攻點。

錢不離雖然察覺到後營空虛,並且派閻慶國帶領兩個大隊補充後營,但他派出的援軍還是太少了!

雪狼是一種異常狡猾的野獸,當王瑞帶領天翔軍西進時,它們遠遠避開了大軍,但是當王瑞命令一小隊斥候趕回去稟報錢不離有大批敵軍繞到後翼時,雪狼又蜂擁而出,如獵捕食物一樣包抄這支斥候小隊。在茫茫草原上,雪狼的主要食物就是野馬和野牛,它們知道怎樣對付飛馳的食物,而那支斥候小隊的將領心情焦慮,急於回去報信,率領斥候們試圖直線強行衝過雪狼群,結果卻悉數葬身狼吻,沒一個人逃出來。

王瑞的斥候判斷得太保守了,扎木合和甘麻刺的主力並不只有五萬!草原游騎的勇悍在扎木合的鼓動下發揮得淋漓盡致,他們硬生生用血肉之軀填平了陷阱、掃清了鐵蒺藜、破掉了絆馬索,最後撞壞了柵欄,躍過壕溝,踏平了後營第一道防線。

但扎木合也有失誤的時候,在他的印象裡,只要衝入敵陣,南軍就不會再有多少戰鬥力了,白狼部的騎兵衝入前營之後,錢不離不也是命令士兵撤退了麼?可是他的前鋒部隊卻碰上了一個雙眼血紅的將軍還有一群雙眼血紅的士兵,那位將軍的咆哮聲響徹天際:「軍本名順義,為義而生!為義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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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baldo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2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百一十七章 復仇之心

余楚傑自從率軍歸降錢不離以來,一直受到優遇,他手下的士兵也一樣,雖身為後軍,但從沒有遭受過主力軍士兵的白眼,用錢不離的話說,軍中皆是兄弟!就連官拜帝國大將軍的錢不離都在以身作則,不分尊卑和普通士兵談笑風聲,縱使有些狂傲的人,難道他們還以為自己能超過錢不離麼?

不過順義軍畢竟是後軍,雖然他們在訓練上始終暗中與主力軍看齊,可是天威軍兵鋒所指、罕有敵手,他們這支後軍幾乎沒有機會與敵正面做戰。在每一戰之後,縱使順義軍沒傷一人、沒發一矢,錢不離的功勞簿上都會帶上他們一筆,犒賞三軍時也不會缺了他們那一份。

當然,有少部分人遇上這種『老好人』一樣的主將,會在心裡偷笑,但更多的順義軍士兵卻憋足了一口氣,他們迫切需要一個機會來證明他們自己。

這口氣已經憋了很長時間了,當余楚傑喊出『為義而生、為義而死』這八個字時,將士們的渴望在瞬間爆發出來,兩萬常備軍在面對著兩千餘騎兵的衝殺下,轉眼敗退下來,而順義軍卻捍不畏死的衝向人數超過自軍的精銳騎兵,其實兩者之間相差的只是心中有無軍魂而已。

粘罕大呼酣戰,率領旗下的三千餘先鋒騎兵洞穿了順義軍的防線,如果此刻他帶領騎兵包抄過去,配合後方的騎兵會很輕鬆的把順義軍殲滅,但粘罕卻沒有停步,大哥扎木合的叮囑猶在耳邊,他們的目地不是要全殲一支部隊,而是拚力向前,洞穿天威軍整座大營,從而徹底摧毀天威軍的鬥志!

順義軍拚命想補上缺口,但步兵又怎麼能追得上騎兵,粘罕率軍迅速殺入了天威軍後營的腹地。後營中雖然也修築了不少箭樓。可惜順義軍的弓箭手太少了,根本無法形成有效的阻擊,粘罕一邊游刃有餘的和箭樓上地弓箭手對射,一邊命幾支百人隊散開,用火箭焚燒天威軍地糧草輜重,這種事情他們幹得太多了,經驗非常豐富,猶如雪狼對食物的認識一樣。

繼續向前。粘罕殺到了投石車軍的車陣邊緣,不由喜出望外,他恨透了南軍用來發射巨石的武器,他有一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就是在攻打夾脊關時被投石車投射的石彈擊斃的,而且操作投石車的步兵為了方便,連鎧甲都沒有穿,在粘罕眼中。簡直和待宰地羔羊沒有區別。

粘罕一聲吆喝,帶領騎兵們向車陣撲去,猶帶著鮮血的長劍高高舉起,他能想像到下一刻的情景。那些士兵一旦看著他帶領的從天而降的勇士們,馬上會哀叫著四處奔跑,他可以追上去用馬撞、用劍砍,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消滅這些士兵。

前方的一處高欄上舉起了小紅旗。投石車軍的士兵們看到了投射地命令,也看到了衝殺過來的敵軍,他們沒有一絲猶豫,該裝彈的繼續裝彈,該校準的繼續校準,全然把粘罕帶領地騎兵當成了撲面而來的灰塵,只有一支不足百人的步兵吶喊著衝上前,試圖保護自己的同伴。

粘罕地長劍重重劈下。被他視為目標的士兵卻已經把石彈投射出去,他只來得及回頭怒視粘罕一眼,隨後就在粘罕的巨力劈砍下,頭顱離開了脖頸,沖天而起。

粘罕心中感到詫異,掃視一圈,操作投石車的士兵在發射了一輪之後,繼續裝彈,竟然沒有一個人因害怕而逃竄,難道他們看不到自己麼?不是的,粘罕能感覺到敵軍的目光充滿了輕蔑和仇恨,可是他們為什麼不害怕、為什麼不逃跑?!

做為一個久經沙場的將領,粘罕這半生可算是殺人如麻了,他不怕不要命的敵人,因為他可以更不要命,而那些因恐懼而逃跑地敵人,更是要任由他踐踏,可眼前這些士兵卻一直在井然有序的工作著,把他粘罕還有他帳下的數千精銳勇士視如無物!

粘罕在心中詫異之餘又感到無比惱火,這是一種侮辱啊!他咆哮一聲,驅馬向前衝去,再一次高高舉起了長劍,左右亂劈,接連砍倒了數個士兵,可是他心內非常盼望的潰逃場面卻依然沒有發生。

粘罕一向以觀賞他人的恐懼為平生第一樂事,這種出乎意料的場面對他來說異常怪異的,粗曠的腦袋在此刻感到茫然,他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才能讓事情變得正常起來。

這也怪不得粘罕,他面對的畢竟是一支舉世無雙的軍隊,縱使不提整體戰力,單項比較起來,天威軍也不落於任何一支軍隊後面。比武器裝備,天威軍是當之無愧的世界之最!鎧甲的革新,戰力的普及,都極大的提高了天威軍的戰力,臨行前,錢不離還打開了國庫,把姬周國歷代國王積攢的腳踏弩等利器全部帶走了;比箭術武技,天威軍有一支遠程攻擊力堪稱巔峰的箭營,而武裝箭營士兵思想的,是來自現代世界的戰術理論,那傳自唐代名將哥舒將軍的刀法全是大開大合、捨死忘生的殺招,施展起來異常犀利;比鬥志,攔路搶劫和見義勇為哪一個更理直氣壯?姬周國的百姓對北方的強盜們恨之入骨,軍人更是咬牙切齒,做夢都在盼著報仇的那一天!比凝聚力,這支跟隨著錢不離從死亡線上掙扎出來的軍隊對錢不離的崇拜,遠遠超過了風雲軍團士兵心目中的尉遲風雲,那沈濤和段戈一心要除去錢不離,卻始終沒用過收買天威軍將領或者暗殺錢不離的辦法,他們知道收買是起不到任何效果的,而錢不離有了三長兩短,天威軍肯定會誓死為錢不離報仇,縱使姬勝情以國王的身份出面也無法約束這一支『錢』家軍。

刺耳的鳴鑼聲響了起來,操作投石車的士兵們突然向四下散開,不怕死不等於願意去死,天威軍的軍令極嚴,沒有命令他們必須要繼續自己的工作,現在撤兵的命令下來了,他們當然不會留在這裡任由敵人殺戮。

中軍的後營門洞開,緊接著柵欄也全線崩塌,一支騎兵破空而出,直向著粘罕殺來,幾面『鄭』字大旗迎風飛舞,氣勢驚人。

粘罕本能的驅使戰馬,帶領著帳下的勇士們迎了上去,可在他看到那幾面『鄭』字大旗,還有敵軍騎兵的威勢時,不由倒吸了口涼氣,在粘罕這半生中,最難忘的不過是三件事,一件是他跟著大哥一起殺死了同父異母的二哥和四弟,一件就是夾脊關下那個乳臭未乾的小孩子竟然帶領鐵騎出關偷襲他的本部,並重創了他,他的肋下現在還隱隱作痛,最後一件就是在落日峽谷遇到了一場天崩地裂一樣的大雪崩。

粘罕雖然粗魯少智,但久經沙場的他眼力並不差,他能看出敵陣中帶著一股沖天的血腥氣,可惜到了此刻,他只能硬著頭皮衝上去。

雙方越衝越近,眼見距離接近百米時,疾風軍突然散開,成雁行讓出了中路,粘罕見狀大喜,急催戰馬向前衝刺,他無意纏戰,只要殺過去他就有辦法甩開敵軍的糾纏。

就在此時,刺耳的尖嘯聲接連響起,腳踏弩在八十米左右近身扣射,其箭矢的力道不亞於一把迎頭痛擊的巨錘,飛鷹部落的騎兵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有的士兵如狂風中的小草般倒飛而出,有的士兵則如觸電般翻倒在馬下,只在眨眼之間,就被射倒了一片。

粘罕看的目眥盡裂,沒等他做出應對,發射完腳踏弩的疾風軍士兵整齊的帶了帶戰馬,他們身後的士兵則超到了他們前列,又是一排集射。

這個動作看起來簡單,做起來卻不輕鬆,做得如此整齊更加不易,這種能把腳踏弩的威力發揮得淋漓盡致的騎術疾電、疾風軍訓練了很長時間,粘罕這個凶名昭著的將領在此刻竟然成了疾風軍戰例實踐的靶子。

粘罕沒有機會再做什麼了,當他衝近疾風軍時,疾風軍已經發出了

第三輪集射,他只感覺到自己的腦袋被一股大力慣得向後猛倒,隨後又看到了無數只晃動並且倒立的馬蹄,接著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粘罕所帶領的兩千餘精銳騎兵,在腳踏弩的三輪集射下,已所剩無幾,雙軍衝殺在一起時,倖存的幾百騎兵猶如大海中的泡沫,閃了幾閃就消失不見了。

鄭星朗一句話也沒說,眼見敵軍已被消滅,他手中的刺槍淡淡的向前一指,疾風軍以勇不可擋的氣勢直向前衝去。在旁人眼中,鄭星朗為人文靜儒雅,少言寡語,可實際上他在飛鷹部落將士心目中的凶名,並不亞於姬周國百姓對粘罕的印象,此刻他的臉容依舊如往常一樣冷漠,但他的心中卻在燃燒著復仇的怒火,鄭朔雖然死於姬勝烈借刀殺人的詭計,可扎木合不正是那把刀麼?現在,正是他鄭星朗為父報仇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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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baldo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2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百一十八章 消耗戰

當鄭星朗帶領疾風軍趕到後營時,順義軍已經被切割得七零八落了,『余』字大旗雖然依然在風中飄揚,但聚集在戰旗四周的士兵只在千餘人左右。閻慶國是個非常機靈的人,眼見敵軍勢大不可力敵,早就率領黑豹軍的刺槍手主動跳到了壕溝裡,用刺槍向上亂戳,此舉雖然無法阻欄敵軍,但給敵軍的後續騎兵帶去了不小的困擾。縱使是披掛了馬甲的戰馬,下腹也是致命的破綻,草原部落的金屬冶煉工藝還處於原始階段,連馬上的戰士都少有鎧甲,戰馬就別說了。

近兩千柄刺槍從平地中升起來向上亂戳的場面頗讓人心驚肉跳,用箭射?看不到人,黑豹軍的士兵都貼著牆根站著,衝過去?總會有一些倒霉的戰馬被刺槍刺中,長嘶著栽到壕溝裡,旋即沒了聲音。

鄭星朗在急馳中把前方的戰況一一看在眼裡,左手一帶戰馬,斜刺裡向左方撲去,按理說鄭星朗應該搶先把余楚傑救出來,然後把順義軍聚集在一起,重新構築防線,但鄭星朗此刻的舉動有些奇怪,不但順義軍的士兵看不明白,敵軍臨陣指揮的將領也感到莫名其妙。

如果換成其他一支軍隊,在前方苦戰的士兵們一定會開始罵娘了,而順義軍的士兵依然在拚力奮戰,他們相信自己的友軍絕不會置他們於絕地而不顧。

答案馬上就出來了,疾風軍旗尾捲起的煙塵還沒等落下,一員大將躍馬橫槍從煙塵中殺了出來,『杜』字大旗在風中獵獵作響,疾電軍如一支箭矢般直向著中央撞去。

錢不離最討厭的就是添油戰術,他喜歡把手中所有的力量積聚起來,化成一隻鐵拳,全力出擊,以最猛烈的攻擊、以最旺盛的戰意,力求一擊潰敵!而這個世界的戰術主流卻是潮汐派。尤其是姬周國。講究的是先立於不敗之地,再尋求勝機,縱使在進攻的時候,也要留下相當一部分兵力以備不時之需,進攻的部隊還要分成若干,如潮汐般一浪接一浪,浪浪相連,不追求犀利。追求地是以勢欺人。

尉遲風雲出塞與扎木合交戰,歷時三個月,風雲軍團與龍虎軍團聯手對抗羅斯帝國邊帥彼得率領地大軍,混戰了近一年,而錢不離率領天威軍與桂明的鐵浪軍團決戰,從決戰爆發到分出勝負,只用了一天。

其實比起戰陣經驗。錢不離不如尉遲風雲,但比起眼光長遠、比起戰鬥中判斷的準確性,尉遲風雲遠遠比不上被海量知識武裝起來的錢不離。

如果說天威軍是猛虎,錢不離就是猛虎身上的翅膀。有了錢不離,天威軍就可以不停的創造奇跡,這就是統帥的作用。

有人說戰爭是綜合實力的較量,一個統帥地作用並不大。這話純粹是在放屁。有了拿破侖的法蘭西能以一國之力與整個歐洲對抗,沒有了拿破侖的法蘭西逢戰必敗,最後甚至被人全面佔領了國土,不得不組成流亡政府四處哀求援助。雖然每一次戰後勝利者的位置都會有法蘭西一席,但這只能說法蘭西站對了陣營,昔日的輝煌已經隨著統帥的隕落而一去不復返了。

幾乎每一個國家或民族的崛起,都需要一個強有力地英雄,不管他在外族眼中是屠夫還是魔鬼。但是對那個民族來說,他就是一個英雄。

不可否認,錢不離的閃電戰術與潮汐派戰術相碰撞,錢不離總是能佔據上風,因為他能抓住戰鬥的節奏。跟不上錢不離的節奏要輸,跟得上錢不離地節奏,卻又沒有天威軍那樣的兵種相配合,沒有可稱『變態』的遠程打擊力量支援,沒有那種如鋼鐵一般的凝聚力,最後還是要輸。

已經在廬陵平原陣亡地桂明也不想被錢不離牽著鼻子走,可如果跟不上錢不離的節奏,他的先鋒部隊就要被傾巢而出的天威軍分割包圍,硬著頭皮應戰,卻又在天威軍的投石車和箭營的雨射下傷亡慘重。

錢不離的個性是雷厲風行的,既然已經發現了扎木合地主攻方向,不需再留什麼預備隊,疾電軍、疾風軍盡數調往後營支援,李霄雲也帶領著羽林軍尾隨在後一起攻向後營。

處於絕境的順義軍看到了自己的希望,士氣大振,躲在帳篷中發抖的民夫們在天威軍『政工人員』的鼓動下,從兩翼湧了上來,他們的戰鬥力高低暫且不提,黑壓壓一片人頭讓人看了就感到心驚膽戰。

扎木合派出來的先鋒騎兵一共不過一萬一千餘騎,擴充之後的疾風軍人數卻在一萬四千以上,比單兵戰力,扎木合的騎兵比不過天威軍的騎兵,戰刀比長劍更為兇猛犀利,鎧甲的防禦更是遠遠超過了皮甲,扎木合騎兵胯下的戰馬受了傷,不是重傷倒地就是失去了控制,左踢右衝,而天威軍的戰馬卻有環甲護身。

比起戰術扎木合的騎兵差得更多,疾電軍、疾風軍時而散成長蛇陣,用腳踏弩、強弓殺敵,時而又收縮成數道鋒矢陣,穿插分割扎木合的騎兵,順義軍倖存下來的一千七百餘名士兵都聚到了一起,發動了反攻,李霄雲的羽林軍也趕到了戰場,加上蜂擁而上的民夫,天威軍已經佔據了絕對優勢。

當杜兵與鄭星朗向左右穿插,把中央讓出來,破甲軍的六條鐵甲龍緩緩向前挺進時,扎木合的騎兵開始潰退了,由小規模的潰退變成大規模的潰退,竟然把自己的援軍沖得落花流水。

扎木合震怒無比,連斬了三個千夫長,總算穩住了敗兵,可是天威軍也抓緊時間,重新構築起了工事,戰局開始向著不利於扎木合的方向發展。

打到這裡,不管扎木合願意不願意,兩軍只能開始拼消耗了,攻進後營,卻沒來得及擴大戰果就被打了出來,機會是一瞬既逝的。

草原游騎用騎射攻擊天威軍,天威軍也隔著工事奮起還擊,空中箭來箭往熱鬧無比,可是錢不離這一次帶出來二百餘萬支箭矢,比這個……錢不離拔根汗毛,就能把扎木合的嘴堵住。

雖然一直打到夕陽西下,喊殺聲也一直沒有中斷過,但戰事遠不如午前那麼激烈,最後,扎木合不得不承認,今天他做了一次徒勞無功的事情!天威軍大營的上空依然有黑煙旋繞,他唯一感到慶幸的就是燒了天威軍的糧草輜重,但又不知道燒了多少,能起到多大作用。扎木合此刻依然沒有退兵,並不是因心存僥倖,而是在等一個人,粘罕深入敵營後就沒了消息,扎木合雖然明知無力回天,但他卻不能不等。

直到月牙升上了天際,扎木合終於長長歎了口氣,隨後用冷眼看了身邊的甘麻刺一眼。

甘麻刺有些不自在,陪笑道:「扎木合,今天我們就便宜這些南人一次吧,明天再找他們算帳!」甘麻刺知道今天的損失全怪他一意進攻,白狼部的損失更是遠遠超過扎木合,說話間也就沒了剛來時的底氣。

扎木合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老兄,南軍的傷亡並不比我軍少,何必悶悶不樂呢?!再說他們的輜重也被我們燒了,我倒要等等看,看他們還能支撐幾天!」甘麻刺笑道,他顯然把初戰時擊殺的那些常備軍也算在天威軍傷亡人數里面了。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有十幾騎快馬急馳而來,馬上的騎士不斷的發出驚慌的喊叫聲,顯得格外刺耳。

「慌什麼!」扎木合把怒火都發在了來人身上。

「大王,不好了、不好了,我們的大營被南人燒了!」馬上的百夫長滾鞍下馬,跪在地上哭嚎起來。

「什麼?」扎木合呆若木雞,他們的大軍梯次分四面進攻天威軍,扎木合想不通天威軍是如何分兵跳出戰圈的。

「大王,南軍燒殺完了又往北去了,大王,快派兵救救王庭啊……」那百夫長的哭嚎聲更加淒厲了。

扎木合腦袋一暈,差點沒從馬背上跌下來,飛鷹部落一直處於攻擊的勢態,而姬周國一直在防守,時間長了就形成了慣性,扎木合從來沒想到過他的王庭也會有遭受攻擊的那一天,此次南行征戰,他把自己的王庭設置在距離夾脊關二百里外的七里河附近,他的幾個妻子還有孩子都在那裡,留下的護衛只有千餘人,如果那裡遭到攻擊,後果是不可想像的。

「大王,快救……」

那百夫長的哭嚎聲嘎然而止,扎木合冷冷的把長劍插回鞘中:「天威軍被我們圍得水洩不通,哪裡還有機會偷襲我軍大營,謊報軍情者,死!」說完,扎木合的目光掃視了一圈,周圍的士兵紛紛低下了頭。

啞巴吃黃連,有苦自己知,扎木合明白如果把這個消息傳出去,軍心必然不穩,而且南軍早已經去攻擊王庭了,從時間上算,他就算插上翅膀,也無法及時救援,現在首要的任務,就是把軍心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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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baldo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2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百一十九章 爆炸性新聞

王瑞膽大包天的連續偷襲,並不是出於錢不離的授意,王瑞在攻擊扎木合的大營時,從俘虜口中得到了情報,遂毅然下決心帶領天翔軍北上,而錢不離卻因為天翔軍的渺無音信著實焦慮了一段時間。

這對扎木合來說是一記重重的悶棍,滿腔的鬥志逐漸消減,他領教了天威軍強悍的戰力,想消滅這樣一支軍隊,縱使他壓上了所有的本錢,勝負也是一個未知數!計算著飛鷹部的損失,扎木合的凶心悄悄生長起來,他不能不承認,姬周國的實力沒有因戰火而消退,這支天威軍的橫空出世,代表著姬周國的軍力又上了一個新台階,此消彼長,他的飛鷹部的勇士卻在數次大戰中損失嚴重,這樣下去,他將無力繼續與姬周國抗衡。

扎木合急於擴充實力,但對於此刻的他來講,想迅速擴充實力好像只有一個辦法……

天威軍與飛鷹、白狼部的戰事由激烈轉為平淡,雙方只是派遣小規模的騎兵騷擾對手,再無大的舉動,這一仗陣亡的將士數目並不是很聳人聽聞,天威軍一共陣亡兩萬八千人,其中有一萬九千都是常備軍,飛鷹部陣亡七千人,白狼部陣亡一萬四千人,但這一仗對未來的影響卻是巨大的。

不知道有多少陰謀在戰爭的陰影中醞釀著……

??……二百餘騎快馬拉成了一個扇形,白狼部的甘麻刺閒著無聊,帶著自己的狼衛出來狩獵,沒想到遇到了一個野馬群,馬群中那匹渾身油黑發亮的野馬王吸引了甘麻刺的注意力,他沒有別的嗜好,唯美女與駿馬而已,甘麻刺帶著狼衛咬住了馬群不放,他下了決心無論如何也要把野馬王佔為己有。

眼看著就要把馬群趕入河谷,斜刺裡突然穿出一支騎兵。攔住了馬群。野馬王見勢不妙,連忙帶著馬群轉向小河,想從那裡洇水闖出一條生路。

一聲呼哨,那支騎兵陡然間拋出了數十個繩套,野馬王雖然拚力左閃右避,但還是被幾個繩套套中了,幾個騎兵飛快的繞到四周,拉動繩索。把野馬王困在當中,野生的畜生怎麼能知道如何解開繩套,越掙扎繩套拉得越緊,最後野馬王終於力竭倒地,失去了頭領馬群一下子就炸了,向四面八方奔逃而去。

「扎木合怎麼來了?」甘麻刺放慢了馬速,用指望向前觀瞧。認出了當中的頭領正是扎木合:「老子好幾次邀請他出來打獵,他卻總是說自己身體不好,今天怎麼知道出來散心了,真是怪事。」

「少主。扎木合一直對您不滿,您可要小心些。」一個狼衛湊上來低聲說道。

「操,他憑什麼對我不滿?我們白狼族傷亡了多少人?他們飛鷹部才傷亡了多少人?如果那時扎木合願意出死力,錢不離早就被我斬殺在馬下了!」甘麻刺恨恨的說道:「走。我們過去看看。」

甘麻刺帶著狼衛們飛馳過去,扎木合微微向甘麻刺點了點頭,轉身繼續觀瞧著躺在地上噴著粗氣地野馬王。

「老兄,這野馬王可是我先發現地,南人說的好,那叫……君子不奪人所愛啊。」甘麻刺離老遠就笑嘻嘻的叫道。

「不就是一匹馬麼。」扎木合笑著搖搖頭:「你想要就送給你了。」

「多謝、多謝。」甘麻刺眼中閃過一僂精光:「老兄,你們飛鷹部落的勇士繩套玩得真厲害,算得上是草原一絕了。能不能送我些擅長用繩套的勇士,讓我們也學一學?我送給你三百匹……不五百匹雪狼,怎麼樣?」

「這個……扎木合猶豫了片刻,正色道:」我的孩子們都是勇士,,不是奴隸,他們應該受到尊敬,怎麼能像牛羊一樣換來換去呢!「

聽到扎木合的拒絕,甘麻刺反而鬆了口氣,他認為如果扎木合有異心的話,完全可以暫時敷衍自己,讓自己放鬆警惕,而不是一如以往地拒絕,甘麻刺又恢復了大大咧咧的樣子說道:「老兄,現在還沒找到那支南人的騎兵麼?用不用我幫忙?」

「他們來得了但未必走得了!我已經召集了幾個小部落合力撒開大網,只要那支騎兵調頭向南,他們就逃不過神鷹的眼睛!哼!燒我大營,毀我王庭,這個仇我一定要報!」扎木合的神情轉冷。

甘麻刺倒是很想藉機打聽一下扎木合的王庭損失有多嚴重,或者再試試能不能討要幾隻獵鷹,甘麻刺對飛鷹部落的獵鷹一直是垂涎三尺地前幾日的大戰中如果扎木合是擔心夾脊關派出援兵攻擊他們的後路,把獵鷹全都撒在夾脊關與天威軍大營之間,那支南人的騎兵早就被發現了,根本不可能偷襲王庭。不過看到扎木合地臉色很不好,甘麻刺想說的話到嘴邊之後就變了:「不錯!這個仇一定要報!老兄,這幾天你的心情一直不好,約你出來總是推脫,今天怎麼有心情出來轉轉了?」

「這幾天我一直在想一件事,為什麼我們這次會輸給南軍,現在麼……我想通了。扎木合淡淡的說道。

「哦?為什麼?」甘麻刺來了興趣。

扎木合反手從箭囊中抽出一支箭,扔給了甘麻刺:「你自己看看。」

箭矢很短,但入手卻有一種沉重地感覺,甘麻刺仔細觀看,原來這支箭矢通體都是用鐵製的,就連箭羽中也夾雜了兩片薄薄的鐵片,鋒矢處打磨得異常鋒利,甘麻刺用箭頭輕輕的在佈滿老繭的手心上劃過,竟然劃出了一道白痕:「這不是南人腳踏弩發射的弩箭麼?」

「不錯,天威軍的騎兵都裝備了腳踏弩!」扎木合輕歎一聲:「而且天威軍弓箭手用的制式雁翎箭也比我們自己製造地箭矢強得多,他們長弓的射程也超過了我們,這幾日你也看到了,我們的勇士攻擊他們的營塞時,總是要先承受攻擊。」

「我們的武器一直比不上南人,這有什麼?搶過來就是。」

「唉……南國的人口總數加起來比我們多幾千倍,他們的工匠數量是我們的幾萬倍,我們靠搶來的那點東西和他們打?」

甘麻刺沉默起來,姬周國佔據了大陸最富饒的土地,人口總數遠遠超過其他國家,這是不爭的事實。

「天威軍士兵的鎧甲非常堅固,他們甚至還把鎧甲披到了戰馬身上,他們的武器也變了……」說到這裡,扎木合的目光落在了甘麻刺腰側,那裡正懸掛著一柄戰刀:「甘麻刺,原來你也對這種戰刀感興趣啊。」

甘麻刺呵呵一笑:「這種戰刀確實不錯,比長劍順手。」

扎木合用手握住刀柄,抽出來一截,又緩緩放回去:「那片土地的富饒你我都知道,但是想把那塊土地搶過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老兄,你想得太多了,螞蟻就算和大漠中的沙粒一樣繁多,一陣狂風就會把他們全都吹散,能抵抗風暴的,是堅韌的駱駝。南人再多又能怎麼樣?錢不離不是姬周國的什麼大將軍麼,到了塞外,不是象只烏龜一樣縮在營塞後面,根本不敢出門?!」

扎木合苦笑著搖搖頭,又從箭囊中抽出一支天威軍制式的雁翎箭,把玩起來。

甘麻刺還想說什麼,突然聽到馬的悲嘶聲,向前看去,看到幾個飛鷹部落的士兵已經把野馬王綁了起來,其中一個士兵抽出匕首在野馬王的脖頸處劃出了一道傷口,鮮血潺潺而出。

甘麻刺大驚叫道:「住手!」說完他催動戰馬向野馬王衝去,他一心要把野馬王馴服成自己的坐騎,哪裡能容忍野馬王受到傷害。

眼看就要到野馬王近前了,甘麻刺突然感到後背勁風急射而來,他連忙側身,但還是慢了一步,一支箭矢從他的後背貫入,從前胸透出,甘麻刺劇痛難忍,俯在馬背上憤然回首,正對上了扎木合充滿悲憫的目光。

屠殺在瞬間開始,又在轉眼之間趨近尾聲,扎木合的親衛三三兩兩混到了狼衛中,各自找到了朋友攀談,突然間翻臉動手,狼衛在措手不及的情況下就損失了大半,倖存的人拔出武器反抗,卻又無法抵擋扎木合親衛的圍殺,一個接一個的栽下了戰馬。

「扎木合,你……」甘麻刺的怒吼聲被一支箭矢擊斷,旋即他的身體又被幾把戰刀劈成了數段。

這是一個爆炸性的新聞,白狼部甘麻刺在出外狩獵時,遭受到天威軍騎兵的『襲擊』,加上甘麻刺一共二百零七人全部陣亡,他們的屍體上插滿了天威軍的雁翎箭,而致命的傷痕也都是被戰刀劈砍出來的。扎木合聞訊之後,悲痛欲絕,親率飛鷹部、白狼部大軍再次攻擊天威軍大營,扎木合的動作急躁了些,天威軍的防禦卻比以前更加森嚴,這一次卻連一道防線都沒能打破,留下了一千餘具屍體之後扎木合就無奈的撤走了,臨走之前,扎木合斷指明誓,一定要殺死錢不離,為他的兄弟報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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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baldo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2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百二十章 籠絡

錢不離默默的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尉遲龍義,心情很是複雜,尉遲龍義真是一個愛走極端的人,小時候因為自己喜歡的侍女被他父親強行賣掉,遂自暴自棄,甘願做一個紈褲子弟,可是自華春梅被人『殺死』之後,尉遲龍義又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天到晚參加各種訓練,刀術、箭術、負重越野等各種項目一個不拉,或者說他這是在折磨自己。

天威軍遇襲那一天,錢不離命令閻慶國帶領黑豹軍的兩支大隊去後營支援,尉遲龍義竟然也偷偷跟去了,在刀山箭雨的戰場上,尉遲龍義身被數創而死戰不退,如果不是閻慶國發現了突進在前的尉遲龍義,命令士兵強行把尉遲龍義架回來,殺紅了眼的尉遲龍義也許就這麼死在戰場上了。

瘋狂到這種程度還不算,今日扎木合又帶領草原游騎攻擊天威軍的大營,尉遲龍義騙過看護他的士兵,抱傷再次參加了戰鬥,結果身中兩箭,一箭射中了肩膀,幸好有鎧甲護身,傷勢並不重,而另一支箭則擦著他的臉頰飛了過去,戰場上的擦傷可不是平日在家行走坐臥不慎造成的擦傷,那一箭劃開了尉遲龍義的臉頰,從外面都可以看到裡面白森森的牙齒。

走向另一個極端的尉遲龍義讓錢不離頗為頭疼,當日他把尉遲龍義調到大將軍府當親衛時,事前做過詳細的調查,尉遲龍義是個紈褲子弟不假,強買強賣、欺壓百姓、訛詐士商、逼姦良家婦女的事情他都做過,但他鮮少親手傷害過他人的性命,與其他惡少玩了女人還要把人賣掉或轉送他人、搶了東西還要逼人學狗叫吃狗屎等變本加厲的惡行相比,心中還是存著一絲未泯的善念。

錢不離想徹底整治皇城的風氣,命武鍾寒做了大量調查,稍微有些名氣的惡少手中都有幾條、甚至幾十條的人命案,有的人更是以虐殺奴隸為樂,姬周國地法制規定奴隸是私有財產地一種。殺個奴隸和摔碎自己的茶杯沒有什麼區別。尉遲龍義最讓錢不離感到奇怪的地方就在這裡,別看尉遲龍義在外臭名遠揚,但回到家裡卻從來沒有虐待過一個家生奴隸。

如果尉遲龍義是個無可救藥的人,錢不離絕不會在尉遲龍義身上浪費一絲精力,別人搶東西搶的是珍貴之物,尉遲龍義卻今天搶個小首飾、明天搶串小吃,他在青樓鬼混送給妓女的那些算得上是中上品的珠寶都是自己買的,要不然就是從家裡偷地。尉遲龍義沒幹過讓人傾家蕩產的事;別人打起人來都是喝令家奴一擁而上,非把敢於冒犯他們的人打個半死不可,尉遲龍義卻總是搶先爆出自己的名號,然後踢上兩腳,打上幾記耳光;別人玩完女人,不是掠到自己府中做侍女就是轉手賣掉或轉送他們一起玩耍,而尉遲龍義經常去青樓買春。雖然也幹過逼姦良家婦女的事情,也經常把女人掠到自己府中做侍女,但對那些剛烈異常的女子,他總是臨陣退縮。放對方一馬,有時候還要貼些錢。

買賣屬於自己的女人是尉遲龍義心中地逆鱗,曾有一個和尉遲龍義私交非常不錯的公子哥看上了尉遲龍義的侍女,提出要用珠寶相換。結果尉遲龍義當場翻臉,拎著把長劍追殺那個公子哥整整追殺了兩里地,這是尉遲龍義當時體力的極限了,武鍾寒得知這件往事之後笑著對錢不離說,尉遲龍義當時肯定想起了少年時地朵玉兒。

所以錢不離覺得尉遲龍義還是可以轉變的,但他沒想到,尉遲龍義中了圈套之後,人確實轉變過來了。可惜矯正過度,走向了另一個極端。

「大將軍,粥已經煮好了。」一個親衛捧著碗粥還有一節竹筒走了過來,這裡沒有先進的醫療設備,尉遲龍義的傷雖然不重,但他地嘴再沒辦法吃東西了,只能用竹筒插進嘴裡,然後把粥往竹筒裡面倒。

「我來吧。」錢不離接過了粥碗,用嘴唇試了試粥的溫度,隨手拿起一支箭矢,在粥裡攪拌起來。

躺在床上的尉遲龍義看了錢不離一眼,喉頭哽動,但什麼話也沒說。

等到粥不再那麼燙嘴了,錢不離示意尉遲龍義張開嘴,把竹筒輕輕插進去,隨後把粥一點一點的倒進竹筒裡。

尉遲龍義卻吃不下東西,勉強把粥喝下來一半,就搖了搖頭。

錢不離把繡筒拔出來,自己也喝了口,嘗了嘗滋味,轉頭說道:「下一次做粥的時候往粥裡放些紅棗,還有蓮子,再放一些麥芽糖,要不然這粥太難吃了。」

一旁的軍醫愣了愣,接道:「啟稟大將軍,紅棗可用來滋補,軍中還有些儲備,蓮子……我們沒有啊。」

「沒有蓮子可以放別的,雞蛋有沒有?」

軍醫苦笑道:「大將軍,雞蛋是易碎之物,怎麼運過來啊?」

「大……將軍,卑職沒事的。」尉遲龍義看到錢不離為他地飲食而操心,心中十分感動,含含糊糊的說了一句,他臉頰上的傷剛剛上好藥,無法吐出清晰的字音。

「你沒事我可有事!」錢不離的眉毛向上一挑:「龍義,為將之道在於審時度勢,像你那樣一味意氣用事是不成的。」

「卑職知錯了……」

「你知錯?上一次你也告訴我知錯了,今天呢?今天的事情怎麼解釋?」錢不離臉上露出了怒色,如果尉遲龍義是個將才,他不希望尉遲龍義過早戰死沙場,如果尉遲龍義是個無可救藥的人,錢不離一樣不希望尉遲龍義死在塞外,真的出了事,他在尉遲風雲那裡就沒辦法交代了,還不如任由尉遲龍義在皇城裡作威作福呢。

「大將軍,卑職……卑職是覺得以前的日子都虛度了,所以……」

「所以你就什麼都不管不顧了?」錢不離截斷了尉遲龍義的話:「你怎麼不多想想,刀劍無眼,萬一出了個差錯怎麼辦?」

「大將軍,這一仗天威軍戰死了那麼多弟兄,您都沒有責怪誰,可是……可是大將軍卻一味要保證龍義的安全,莫非……」尉遲龍義說的話長了些,牽動了傷處,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莫非什麼?說下去!」

「莫非只因為龍義是尉遲風雲的兒子?」尉遲龍義說完緊緊的盯著錢不離。

「你想聽真話還是聽假話?」錢不離一笑。

「卑職當然要聽真話!」

「在兩個月之前,我是非常討厭你的,你往日裡做的那些勾當,著實讓人憎恨,我巴不得你出門被狗咬死、騎馬被馬踩死,去青樓也中了馬上瘋、一命嗚呼,尉遲風雲的兒子?你可以狐假虎威的去嚇唬百姓,我錢不離官拜帝國大將軍,你以為我會在乎這個?」錢不離這番話說得很不客氣。

尉遲龍義不但無言以對,也無顏以對,眼神顯得有些呆滯。

「後來的一件事情讓我改變了對你的看法,那個女孩子叫什麼來著?華……華什麼梅?」錢不離開始裝傻了,這是武鍾寒手下第一個『女諜』,他怎麼會忘了名字。

「好像是叫華春梅吧?」程達也在裝傻。

「沒錯、沒錯,就是華春梅。」錢不離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狀:「我沒想到你會為一個平民女孩子那麼傷心,說明你還不是一個壞到了極點的人,就是從那時起,我才開始刻意栽培你的,要不然我怎麼會把你帶到塞外來?」

「你這段日子來的做為可圈可點,讓我很滿意,不但一改以往的習氣,還不辭辛苦主動參加各種訓練,而且在後營勢危之時,更能奮勇殺敵,聽閻慶國說,你已經親手斬殺了七、八個敵軍了?」

「沒……沒那麼多,卑職一共才斬殺了兩個。」尉遲龍義的臉有些發紅。

「初上戰場,這已經是很不錯的戰績了,你現在還很不成熟,我不讓你意氣用事是保護你,不用著急,早晚有一天你要出去獨當一面的,現在你要做的是多向別人學習。」錢不離說到這裡,神色變得鄭重起來,緩緩說道:「龍義,你記住,我想栽培你不是因為你是尉遲風雲的兒子,而是因為你自己,因為你是尉遲龍義。」

「我也有私心!不管怎麼說你也是我們天威軍的人,我希望在將來,你的功績能超過你的父親,現在人們會指著你說,這就是尉遲風雲的兒子,而在將來我希望能看到人們指著尉遲風雲說,看啊,那就是尉遲龍義的父親!」

尉遲龍義的眼睛變得潮濕了,他從小開始一直生活在錦衣玉食當中,什麼都不缺,唯一缺的就是人們對他的尊重,可惜他越得不到尊重就越自暴自棄,而越自暴自棄就越得不到尊重,這成了一個惡性循環,華春梅之所以能令他如此銘心刻骨,正因為是華春梅讓他品嚐到了受人尊重的滋味!此刻受到了錢不離的讚賞,其份量更在華春梅之上,尉遲龍義突然想到了那句話,士為知己者死!以往他聽到這句話時,不過是嗤笑一聲而已,此刻他卻覺得這句話是如此的震撼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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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baldo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2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百二十一章 怒斥

「報!」楊遠京掀起門簾,走到了帥帳中:「啟稟大將軍,末將探明白狼部的甘麻刺已經身亡,扎木合四處放風,說是我天威軍的騎兵干的,白狼部群情洶湧,近日很可能還有一場混戰。」

「甘麻刺已死?」錢不離一愣。

「不錯,末將以為這件事很可能是扎木合的干的。」

「想吞併白狼部落?」錢不離馬上就明白了扎木合的企圖,笑道:「他想得太容易了。」

「大將軍,我們不能眼看著扎木合把髒水往咱們身上潑啊!」楊遠京說道,往日裡他是一個很喜歡笑的人,與閻慶國一起被錢不離戲稱為天威軍兩大活寶,但這些天來性格變了很多,在那場血戰爆發之前,他派出的斥候大隊都被雪狼糾纏住了,以致於沒能及時發現敵軍的動向,天威軍被打了一個冷不防,楊遠京認為這都是他的錯,他要為天威軍損兵折將負責,數次上書請罪,而錢不離卻總是笑著寬慰他,這讓楊遠京感到更加歉疚。十幾天來,楊遠京天天都親自帶隊出去偵察敵情,餐風露宿、辛苦到了極點,他要用自己的行動來彌補過失。

「我們不是還有白狼部的俘虜麼,放一些回去,告訴他們,我們沒有襲擊甘麻刺,讓他們窩裡鬥去吧。」

「這個……大將軍,他們未必能相信我們的話。」

「不用管他們相信還是不相信,那些俘虜把話帶到就成了,白狼部的人不可能都是傻子,扎木合也不可能一直把自己的野心藏起來,他殺了甘麻刺,就是要吞併白狼部,沒有實際行動他怎麼能吞併?到時候他就會引起別人的懷疑了。而且……當扎木合知道那些被放回去的俘虜傳播不利於他的言論時,一定會想方設法把俘虜除掉,落在有心人眼裡,這又是一個破綻。」

「末將明白了。」楊遠京點頭道。

「遠京。有天翔軍的消息麼?」錢不離已經知道了王瑞在襲擊扎木合大營之後。又率兵北上襲擊了扎木合的王庭,這個消息雖然讓錢不離感到非常痛快,但天翔軍又在扎木合的堵截下,繼續向北遠遁,隨後就徹底失去了蹤跡。天翔軍是錢不離苦心訓練出來地一支模範輕騎,他不能不為天翔軍地未來牽腸掛肚。

「沒有。」楊遠京略一沉吟:「大將軍,要不然……末將帶一支斥候小隊繞過扎木合的大營,去北方搜一搜吧?」

「不用了。我相信王瑞。」錢不離搖了搖頭:「遠京,你的任務是盯死扎木合,不要漏過他們的一舉一動。」

門簾開處,杜兵笑呵呵走了進來,他上下打量了楊遠京幾眼,突然說道:「遠京,你改名吧。」

「什麼……什麼改名?」楊遠京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我聽說有個怨婦。一天到晚都哭喪著臉,你現在比怨婦都厲害,以後就叫楊怨夫怎麼樣?」

楊遠京不由翻起了白眼,沒搭理杜兵。

「行了。遠京心裡一直不好受,你就別拿他開心了。」錢不離笑道:「杜兵,有事麼?」

「扎木合派了個使者過來,大將軍。您見還是不見?」杜兵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這些天威軍的『老將』都知道錢不離討厭繁瑣的禮儀,喜歡上下級之間像一家人一樣隨和,不過杜兵有些太『隨和』了,坐下去之後又翹起了二郎腿,當然,如果這是正規的軍議,他絕不會如此放肆。

「哦?」錢不離眉頭一皺:「現在白狼部的人都以為甘麻刺死在天威軍之手。扎木合在這個時候派使者過來是什麼意思?他就不擔心白狼部地人懷疑麼?」

「誰知道呢。」杜兵聳了聳肩膀。

「大將軍,依卑職看,還是要見一見的。」徐鵬說道。

「大將軍,我們應該派出戰刀手,分列兩旁,讓扎木合的使者從刀山下鑽過來,以威懾敵使、揚我軍威!」徐中玉明顯是演義之類的雜書看多了。

「沒必要那麼隆重。」錢不離笑著搖搖頭:「杜兵,去領那使者過來吧。」

「大將軍,要不然……我們故意拖延一會,讓他們在營外多等等?」徐中玉又出了個主意。

「我見過那使者之後,先到老湯那裡坐了一會,又跑去和任帥吹了會牛,到現在……已經過了半天了,如果大將軍還想再讓那使者凍一會,我也不反對。」杜兵呵呵一笑。

錢不離忍俊不禁的笑著用手指點了點杜兵:「你啊,別胡鬧了,去把人領進來吧。」

「得令!」杜兵站了起來,衝著徐中玉擠了擠眼,大步走出了帥帳。

時間不長,杜兵和幾個親衛領著扎木合的使者來到了帥帳外,那使者帶著的四個隨從自然沒有資格進去,杜兵用眼色示意自己地親衛把人盯住,隨後掀起門簾,領先走了進去。

那使者用驚疑不定的目光打量著帥帳內的景色,最後把目光定在了錢不離的兩條白眉上,他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見到錢不離,既沒有歡迎儀式,也沒有下馬威,一切都顯得那麼平淡,那使者先輕咳一聲,隨後大聲說道:「奉飛鷹帝國雄武威烈志明大帝扎……」

「我很忙。」錢不離淡淡地打斷了使者的話:「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然後馬上給我滾蛋!」

「……」那使者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原本在外凍的得蒼白的臉也顯出了紅暈。

「大將軍的話你沒聽到麼?你到這裡來有什麼事,就痛快點把事說出來,然後滾蛋!」杜兵補充了一句。

「錢大將軍!在下雖然身份卑微,沒有大將軍那麼高貴,但在下身為使者,代表著飛鷹帝國,在下希望能得到足夠地尊重,也請大將軍自重些,不要象市井之徒一樣,難道大將軍不擔心成為他人的笑柄麼?」

「尊重?你跑到我這裡要尊重?!」錢不離臉色一沉,一掌拍在了桌子上,身形昂然而起:「什麼飛鷹帝國?在我錢不離眼裡,你們不過是一群匪寇!扎木合犯我姬周國境土、搶我姬周國財物、屠我姬周國青壯、淫我姬周國妻女,你們壞事幹絕了,然後拍拍屁股跑到這裡向我要尊重?!」

那使者被錢不離嚇壞了,臉色又變成蒼白,錢不離這兩年來手握重權,殺伐決斷全在一心,氣勢與日俱增,此刻爆發雷霆之怒,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而且錢不離的話也如利劍一樣,刺得那使者不知道應該怎樣回答。

「小小的飛鷹部落,還是有幾個能人啊,你們看,隨便派出來一個,一張口上嘴唇就能碰到天,下嘴唇就能碰到地。」錢不離冷冷的說道。

杜兵聽過這個橋段,連忙順勢接道:「大將軍,那他的臉往哪裡放啊?」

「做人做到這個份上,他還要什麼臉!」

帳中爆發出了一陣大笑,沒聽過這個橋段的徐鵬、徐中玉等人再顧不上許多,一個個笑得前仰後合地。

「錢大將軍!您辱我即是辱我飛鷹帝國!我國扎木合大帝揮手之間,就能聚起百萬大兵,到時候……」

「不用到時候,我等不起,你回去告訴扎木合,讓他現在就來!」錢不離冷笑一聲:「何必等到以後呢?」

扎木合使者呆立在那裡,他萬沒想到這麼快就鬧僵了,雖然在來之前,他已經做好了忍氣吞聲的準備,但錢不離的話太過惡毒,他不能不反擊,如果換一個人,表露出如此迫切的求戰慾望,他不會在意,可是錢不離不一樣,面對著飛鷹部、白狼部的圍攻,天威軍依然能屹立不倒,錢不離有這個資格挑戰。

「大將軍,暫且息怒,先聽聽此人的來意再計較也不遲。」閻慶國說道,他的說話聲不大,但剛好能讓扎木合的使者聽到。

「錢大將軍,在下剛才的言辭過激了,願誠心誠意向大將軍道歉,請大將軍不要誤會,在下絕對沒有惡意。」那使者連忙順著台階向錢不離道歉。

錢不離冷哼一聲:「有什麼話快說吧,我也沒必要和你一般見識。」

那使者也無心顧慮什麼尊嚴了:「在下代表我國扎木合大帝向錢大將軍提出一個請求,希望大將軍能歸還我國第一勇士粘罕的屍體。」

「你來得真不是時候,我已經決定把粘罕的首級割下來,派專人送往皇城了,沒有別的事你可以走了,如果扎木合對我的決定不滿意,他可以率領大軍來和我錢不離分個高低勝負!」錢不離馬上拒絕了那使者的要求,當然,他說的都是謊言,別說是一個粘罕,就算是扎木合的屍體對錢不離來說也沒有多少實際意義,只是一個勝利的象徵而已。錢不離只是想藉機試探一下,扎木合想把他親弟弟的屍體要回去的決心到底有多強烈,這裡面可有不小的油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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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baldo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2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百二十二章 偶像

「請錢大將軍三思!粘罕將軍是我飛鷹帝國的第一勇士,又是我飛鷹帝國扎木合大帝唯一的親弟弟,如果大將軍真的要把粘罕將軍的遺骸送走,那麼我飛鷹帝國還有什麼顏面?錢大將軍,總得給別人留條路吧?」

「呵呵,那你想怎麼樣?磨上幾句嘴皮子就想從我這裡要走東西?」

「大將軍,在下滿懷誠意而來,大將軍為何百般侮辱我國?粘罕將軍不是東……」扎木合的使者突然反應過來,轉口道:「在下只是想取回粘罕將軍的遺骸,我國扎木合大帝也考慮到了大將軍的難處,他願意用駿馬換取粘罕將軍。」

「駿馬?多少匹駿馬?」

扎木合的使者沉吟一下,報出了數目:「駿馬五十匹。」

「你是不是在考驗我的耐性?」錢不離露出了陰森森的笑意。

「那……大將軍您想要什麼?」

「駿馬五千匹!外加三千個女奴!」

「不可能!!」扎木合的使者好像屁股被長劍刺中了一樣,幾乎沒跳起來:「這根本不可能!!」

「你記住,我是一個領兵作戰的將軍,不是一個商人!既然你認為我的要求不可能,那麼你有機會再次說出你的條件,但……你只有最後一次機會了,我再重申一遍,我不是商人!」錢不離淡淡的一笑:「如果你的條件讓我不高興,我會馬上把你趕走,以後也沒有必要再談了!」錢不離不知道扎木合的底線是什麼,不過眼前這個使者的膽量不是很大,所以錢不離用話把扎木合的使者逼到了絕路上,只要他不敢賭,那他只能把底線報出來。

扎木合的使者臉上陰晴不定,過了好半天,才咬著牙擠出了一句話:「駿馬五百匹!!」

砰……錢不離一掌拍在了桌子上。眼中凶芒大盛。

「大將軍。再也不能多了!」扎木合的使者雙腿發軟,不由自主的跪在了地上,哭喪著臉叫道:「外加五千個女奴、五千!我國扎木合大帝說了,他願意與您簽訂盟約,結為盟國、永不相犯!」

錢不離的臉色如變戲法一般逐漸變得緩和了,他沉吟良久,緩緩說道:「既然扎木合這麼有誠意,還願意與我簽訂盟約。那我也不好太咄咄逼人了,這樣吧,女奴我不要了,駿馬八百匹,你不用現在回答我,回去告訴扎木合,如果他接受這個條件。我不但會把粘罕地屍體送還給他,別地士兵的屍體也會一併送還,你走吧。」

「大將軍,飛鷹部落的女奴大都是歷年來從姬周國掠走的女子。如果大將軍能讓她們還歸故土,可是一件大功德啊。」徐中玉在錢不離耳邊輕聲說道。

錢不離冷冷的看了徐中玉一眼,什麼話也沒說。

扎木合的使者看到錢不離已經把話說死了,情知再哀求下去也起不到什麼作用。只得灰溜溜爬起來告辭。

錢不離一擺手,示意杜兵把人送出去,隨後掃了徐中玉一眼:「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應該討要駿馬,而是應該討要飛鷹部落的女奴,做一件大功德?」

徐中玉感覺到錢不離的語氣不善,但還是毅然說道:「卑職確實是這麼想地。」

「呵呵……你的為人倒是很正直,但又太過迂腐了,我本以為你在天威軍中歷練一段時間。會逐漸成熟起來,現在看起來我有些高看你了。」錢不離笑了笑:「你想過沒有,我天威軍的糧草已經被毀掉了一半,現在士兵只能吃七分飽,如果在多上幾千女人,我讓她們吃什麼?搶士兵的糧食麼?」

「這一場惡戰打下來,我們的藥物已經快用光了,你去傷兵營看一看,有多少傷兵在為了一碗藥湯推來讓去的!如果扎木合心存歹意,在押送女奴的路上百般折磨那些可憐地女子,我們哪裡來那麼多藥草醫治她們?」

「是……是大將軍先討要女奴的。」徐中玉怯怯的說道。

「我那是在試探他們最後的條件還有沒有壓搾地餘地,如果我是扎木合,我會答應對方的要求,把所有的女奴都送過去,拖累敵軍,他要五千?我給他一萬、兩萬!然後不惜代價切斷敵軍的補給,雖然不能說就此擊潰敵軍,但也能降低敵軍地士氣,佔據先機。」

「我天威軍的人數本來就少,還要背上這麼一個大包袱,你想救那些可憐的女奴,可天威軍的將士指望誰來救?」

「我軍距離夾脊關只有一百三十餘里,想切斷我軍的補給……哪有那麼容易。」徐中玉辯道。

「一百里足以演繹出無數個變化!別的地方不說,單是那條桑馬河就不是那麼容易過去的,你想不到不代表扎木合也想不到!現在扎木合只是不知道我軍的糧草已經很緊張了,又見我軍擺出固守地架勢,一直沒有派出軍隊去夾脊關護運糧草,以為我軍的糧草還有餘存,所以現在才這麼太平!要不然……哼!我為了騙過扎木合,特意命楊遠京派人回夾脊關,通知沈繼棟中斷運輸輜重,連藥草也只能小批偷偷運過來,你竟然還一心想給天威軍背上一個大包袱,我承認那些女人很可憐,可你為什麼看不到天威軍將士要面臨的危險?!」

徐中玉被錢不離斥得滿面通紅,說不出話來。

「你先下去想想吧。」錢不離擺了擺手:「也許在別人眼中,我錢不離是個自私自利的人,但我並不在意別人的看法,我身為天威軍的統帥,就要為每一個天威軍將士負責!你看到的是那些可憐的女奴,我看到的是天威軍在內可以威懾宵小、在外可以力抗強敵,不管為了什麼理由,我也不會把天威軍押出去!」

徐中玉面帶惶恐的退出了帥帳,錢不離看著徐中玉的背影,輕歎一聲:「書生誤國!」

徐鵬躬身道:「大將軍,家弟生性秉直,想到什麼就說什麼,請大將軍勿怪。」

「我倒沒有怪他,想救人總不是壞事,可惜位置不同,看到的東西差別就大了。」錢不離笑道:「徐中玉倒是個做御史的好人選。」

※※※

八百里加急快馬把錢不離的告捷書送到了皇城,引得滿朝震驚,天威軍陣亡兩萬八千人,卻共消滅飛鷹部、白狼部聯軍七萬大軍,這簡直就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奇跡!

有一些官員懷疑錢不離的戰報,可是錢不離的作風一向嚴謹,從來沒有謊報軍情的時候。而在大戰之後,沈繼棟接到了錢不離的命令,趁扎木合回軍王庭的時候,運送了一批箭矢過去,這裡面有不少沈濤、段戈的人,他們親眼看到了戰後的慘烈景象,天威軍挖了數百個大坑用來掩埋人和馬的屍體,那土地已經被血染紅了,抓起一把泥土、揪出一簇枯草,都能從那上面嗅到濃烈的血腥氣,繳獲的各種皮甲、長劍堆積如山,連扎木合的親弟弟、凶名昭著的粘罕也死於此役,這些消息一一被反饋回皇城之後,沈濤和段戈縱使再不相信錢不離製造的『奇跡』,最後也不得不相信了。

御史們如實的反應了民間的動向,當百姓們得知錢不離率領天威軍取得輝煌大勝的時候,民心沸騰、舉國歡慶,就連梁山鷹手下的清州兵也在高呼著錢大將軍的口號,把錢不離視為神人。

扎木合肆虐中原,不知道給多少姬周國百姓留下了一段沉重的回憶,那是充滿了血與淚的回憶!現在總算有人為他們報仇雪恨了,還有誰能抑制他們的崇敬之心?!

以皇城為例,以往說沈濤、段戈壞話的人有市場,說錢不離壞話的人也有市場,可到了這個舉國歡慶的時刻,再敢說錢不離壞話就要冒著被人當眾打死的危險。

沈濤和段戈牢牢控制的北方數州也出現了不穩的局面,錢不離不止是帝國大將軍,還是光明教的教主,在賈天祥的授意下,光明教的分壇迅速向北發展。以往在北方發展分壇,收來幾個教徒是很困難的事,還要面臨官府的打壓,最吸引教徒的舉措莫過於減租減息,可是當地的官府不配合,這個規定就成了無用的擺設。

現在情勢大變,當百姓們知道光明教的教主是錢不離之後,有不少人搶著加入光明教。

對純樸的百姓來說,他們需要一個英雄,一個讓他們揚眉吐氣、不再受人欺辱的英雄!錢不離既然是光明教的教主,又怎麼能容許別人欺負光明教的教徒呢?

舉國上下,最高興的人莫過於姬勝情了,她當朝透露了一個消息,等到錢不離大勝而歸的時候,她要冊封錢不離為攝政大公,如果說姬勝情等同於『萬歲』的話,那麼這個位置就等同於『九千歲』了。

這是一個晴天霹靂,沈濤急了,段戈也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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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baldo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2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百二十三章 接收

扎木合很快就答應了錢不離的條件,湊齊八百匹駿馬對草原部落來說,並不是一件難事,只不過把駿馬送過來的人卻不是原來的那個使者。

錢不離的幕僚薰古融帶著十幾個士兵去點查駿馬的數目,閻慶國則帶著幾個親衛把那個使者帶到了帥帳前,原來那個使者做事說話都是一板一眼的,生怕不慎給自己的國家帶來侮辱,而現在這個使者不但人長得圓圓胖胖,說起話來也異常圓滑,雖然閻慶國只穿著普通士兵的鎧甲,但這個使者一路行來卻和閻慶國稱兄道弟,談得不亦樂乎。

有句俗話: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如果換成了別人,應付起來不會有閻慶國這麼自然,想當初他也曾扮演過『打入敵人內部』之類的角色,並成功完成了錢不離交給他的任務。面對著這個使者的旁敲側擊,閻慶國面帶任帥式的憨笑,有問必答,洩露了不少有關天威軍的情報。

「參見錢大將軍!」這個使者剛剛踏進帥帳,就畢恭畢敬的跪倒在地上,和前一個使者昂然而立的姿態差別真是有如天地。

「起來吧,你是扎木合的國使,這份大禮我可承受不起。」伸拳不打笑面人,錢不離淡淡擺擺手:「你叫什麼名字?」

「大將軍,他是扎木合手下的書記官,名叫鐵托。」閻慶國笑著接道:「剛才末將和鐵托老哥聊了一陣,鐵托老哥可不是一個簡單人啊,見識極廣,讓末將非常佩服。」

閻慶國在這時候插話就顯得逾越了,不過此刻在帥帳中只有杜兵、任帥、程達等三人,一個整天都是大大咧咧的,一個整天都帶著憨笑,還有一個卻是鐵人,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鐵人,這三個人聽到閻慶國突然插話。臉上的表情都沒有絲毫改變。

錢不離心性機敏更在閻慶國之上。他馬上明白了閻慶國的意思,閻慶國這番話最重要的就是『不簡單』三個字,錢不離不由再次掃了鐵托一眼,隨後笑道:「你這個渾小子,竟然敢在這裡搶話,去吧,你昨天值夜,今天又沒好好休息。去補一覺,晚上我有事要告訴你。」錢不離的臉上、眼中沒有一絲不悅,很顯然,閻慶國是一個非常受錢不離寵信的將領。

「知道了,大將軍。」閻慶國回了一聲,也沒施禮,也沒告退。就那麼挑開門簾走了出去。

錢不離的神色又變成了那種高高在上的淡漠:「任帥,你去幫著董古融檢點一下馬匹地數量,不要出錯。」

「遵命,大將軍。」任帥騰地站了起來。非常正規地回答道:「末將告退。」

鐵托的人雖然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裡,但他的眼睛卻很不老實,一直在暗暗打量錢不離,等到錢不離叫出任帥的名字時。又馬上用眼角掃向了任帥。剛才得情景他一一看在眼裡,任帥雖然是天威軍的老班底,但相比之下卻是那個閻慶國更受錢不離優遇。

「你叫鐵托是吧?我要的可是八百匹駿馬!扎木合身為一族之長,我希望他不要在這方面跟我做手腳,以次充好,如果他真想耍我錢不離,我會讓他付出慘重的代價!」錢不離哪裡能容鐵托放肆,把他地思緒強硬的拉了回來。

「大將軍您太多心了!」鐵托連忙說道:「我國扎木合大帝是誠心誠意談和的。」鐵托好似沒聽到錢不離把扎木合稱呼為『族長』一樣。沒有一點反駁的意思,但他的話裡還是把扎木合稱為『大帝』。

「哦?有多誠心?」錢不離呵呵一笑。

「扎木合大帝不但如數送來八百匹駿馬,而且還願送給大將軍五千名女奴,不過事情有些倉促,這片女奴正在路上,請大將軍放心,至多半個月,我們就會把女奴送到天威軍大營來。」鐵托臉上滿是阿諛之色。

錢不離臉色當即就是一變,旋即眼中露出了喜意:「此話當真?!」

「大將軍威名遠播,天下還有誰敢用謊言來欺瞞大將軍啊。」

錢不離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麼,眼中的喜色逐漸退去,臉色也變得陰沉:「告訴我,扎木合莫名其妙給我送這份大禮是什麼意思?他想要的不過粘罕地屍體而已,八百匹駿馬送到,我自然會把他想要的送給他,事出反常必有妖!看起來這份大禮很咬手啊。」

「大將軍,您誤會我們了。」鐵托苦笑起來:「我國扎木合大帝對大將軍可是非常推崇的,他曾說過,天下名將當中,尉遲風雲已老,羅斯帝國邊帥彼得守成有餘、進取不足,狂戰士軍團的伊凡斯基只是個勇將,能與我國扎木合大帝一爭長短地,唯有大將軍而已。」

「你倒是一個口燦蓮花的好說客。」錢不離冷冷的說道。

「自古英雄縱使對決沙場,也不免相互惺惺相惜,馬背上的勇士天性豪爽,我國扎木合大帝更是如此,既然心中敬佩大將軍,就不屑於隱瞞,這份禮物純粹是送給大將軍地,我國絕沒有一絲惡意。」

「看來……我要欠扎木合一個情了。」錢不離的神色略有些鬆動了。

「大將軍此言差矣,如果不是大將軍願意幫忙,我國扎木合大帝與粘罕將軍再無見面的機會了,此恩此情又怎麼能是區區幾千女奴能報償的。」

錢不離警惕之色盡然雪化冰消,露出了真正開心的微笑:「鐵托,不要怪我太多疑,兩軍依然在陣前對峙,盟約還沒能簽訂,軍國大事我不得不慎重啊。」

「大將軍萬萬不要開玩笑,在下怎麼敢怪大將軍!」鐵托連忙回道,雖然誤會消除,但鐵托的神色卻不是很開心,眉宇間露出了一絲失落的神色。

「鐵托,我會讓人給你準備一間帳篷,你在這裡安心休息吧,當然,如果你想走我也不會強留你,但是……我希望你們的人在路上能善待那批女奴。」

「一定、一定。」鐵托陪著笑臉退了出去。

鐵托剛剛退走,錢不離地臉色就沉了下去,帳中就像被貫入了寒流一般,杜兵輕咳一聲,變得正襟危坐,好似生怕錢不離找他麻煩一樣,而從後帳中走出來三個人,正是錢不離的幕僚徐氏兄弟兩人還有張之強。

徐中玉自那天和錢不離爭辯之後,在徐鵬幾人的分析下,已經徹底搞清了其中的利弊,雖然心中有百般不忍,他也只能承認錢不離的決定是明智的。此刻聽完了錢不離與鐵托的對話,徐中玉這個『炮筒子』又想要開炮了。

「大將軍,您為什麼不推脫?」徐中玉搞不清楚,為什麼錢不離在幾天前已經明確的點出了收容女奴的弊處,今天卻又像迎接一件大喜事一樣,還開口讓對方善待那些女奴。

「多動動腦子,你今天又慢了半拍。」錢不離緩緩站了起來:「是我失算了,本想用索要女奴的借口試探扎木合的底線,沒想到反而給扎木合帶去了靈感。」

「大將軍的意思是……」徐中玉才思尚佳,否則也不會被錢不離選中,但他的為人卻過於方正了,所以在這些陰謀詭計上,反應總是慢了一步,聽到了錢不離的自我反省,他才有所察覺。

「扎木合在試探我,這批女奴不想要也只能要了。」錢不離沉吟半晌:「我軍的糧草還有多少?來人,傳董古融回來。」

「大將軍,卑職聽董古融說過,照目前消耗的速度計算,還可以維持七、八天。」張之強接道。

「我要的是準確答案。」錢不離淡淡的說道。

時間不長,張之強和閻慶國一起走了進來:「大將軍,傳卑職回來有何吩咐?」

「馬的數目對麼?那些馬是好馬還是劣馬?」

「數目倒是不差,至於優劣麼……不好也不賴,都是清一色的公馬,而且還是騸馬,真是好笑,他們以為我們會接種麼?!草原馬可比不上通州馬。」薰古融笑道。

「哦……」錢不離點了點頭:「古融,我們的糧草還夠維持幾天?我要一個準確的答案。」

「七天。」薰古融回答得很快。

「如果加上那些騸馬呢?」

「大將軍想殺馬?」董古融一愣:「八天,省著點也只能勉勉強強維持到第九天,第十天我們就斷糧了。」

「看來我們只能賭一把了。」錢不離輕歎一聲:「杜兵,派人去通知沈繼棟,讓他在五天後調五支步兵大隊給我們押送一批糧草過來,我會派騎兵接應他的。」

「大將軍,那我們不是前功盡棄了?」杜兵驚訝的問道。

「我知道扎木合想吞併白狼部的野心,我就賭他見我軍全無破綻,會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白狼部身上,如果真的被察覺了,那就拚個生死高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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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baldo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2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百二十四章 要變天了

當晚,錢不離專門為鐵托舉行了一場宴會,雖然在這個荒郊野外,沒有辦法準備太多的東西,但姬周國的各式菜餚之精美穩居整個大陸首位,吃得鐵托是讚不絕口。

錢不離有些喝多了,鐵托也顯得醉態酣然,酒後鐵托要求四處走一走,錢不離沒有懷疑,很爽快的同意了鐵托的要求。

可惜酒宴之後已經到了深夜了,鐵托出去轉了轉,卻什麼也沒看到。第二天鐵托起了個大早,約上了閻慶國,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在天威軍各營處游轉。

閻慶國的談興很高,而鐵托卻有些心不在焉,他所注意的,是天威軍各部軍士的早餐,當他看到連天威軍的民夫都在吃著香噴噴的肉塊時,情緒變得更加低迷,遂托病回帳休息去了。

中午時分,鐵托向錢不離告辭,到了晚上,扎木合的使者再次光臨了天威軍的營地,同時帶來了一份盟約,這種速度頗讓人尋味,很顯然,扎木合得知天威軍的糧草依然沒有告竭之後,他已經無心繼續和錢不離鬥下去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錢不離留下了一份盟約,並在回執上簽署了自己的名字,其實他也知道,這種盟約根本不可信,只要時局對扎木合有利,扎木合肯定會撕毀盟約,再次進犯姬周國,當然,如果錢不離抓住了機會,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撕毀盟約。

草原會戰算是暫時落下了帷幕,扎木合率領大軍北返,同時要求錢不離馬上派人招回天翔軍,據扎木合的使者說,天翔軍深入飛鷹部落領土內部,一路上殲滅了數十個牧群,所有的青壯年盡數被天翔軍殺死,只留下老人、婦女和兒童。天翔軍發揮了輕騎的優勢,白日急行做戰。深夜紮營。遇到小股游騎則圍殲之,遇到大股部隊就迅速脫離戰場,飛鷹部落的游騎雖然在獵鷹的幫助下,始終咬在天翔軍尾翼,但又無法抓住對他們有利的戰機。

扎木合的主力軍隊在與錢不離的天威軍對峙,他派出去追殺天翔軍地游騎不過萬餘人,他們裝備地木質長弓的威力遠遜於腳踏弩,數度接觸戰之後。他們的兵力越來越少,最後不得不停止了追擊。

錢不離當著扎木合使者的面,痛斥王瑞的殘忍,並保證在王瑞回來之後會處置王瑞,其實他心裡對王瑞也確實有些不滿意,錢不離是在新時代中成長起來的少壯派軍人,這些軍人有一種特性。他們不再信奉儒家的仁義了,只信奉以牙還牙、以血還血!而且現在是冷兵器時代,留著那些失去了親人的孩子,他們將來必然會成為嗜血地戰士。屠殺就要屠個乾淨,扎木合肆虐中原的時候,何曾放過那些小孩子呢?!

草原會戰兩個月之後,白狼部族長忽裡鐵達木染病身亡。扎木合與甘麻刺的十二歲幼弟拖濟結為異性兄弟,並一力扶持拖濟坐上了族長的位置,扎木合還愛上了忽裡鐵達木的三女兒八不沙,決鬥中殺掉了八不沙的丈夫,白狼部第一勇士特穆爾,與八不沙舉行了大婚。

錢不離也沒閒著,迅速補齊糧草儲備之後,天威軍依然按兵不動。但錢不離的書信卻隔三差五送往皇城,今天在信裡說已經全軍北上、殺往飛鷹部落地腹地,後天又說已經發現了飛鷹部落的王庭,正在追擊不放,大大小小的勝仗一個接一個,完全用文字演繹出一場奔襲千里的戰爭。

這場戰爭把皇城地所有人都蒙在鼓裡,沈繼棟嚴密封堵夾脊關,任何人不得出關遠行,沒有誰能知道天威軍的真正動向。

一家歡喜一家愁,有些人絕不希望看到錢不離挾大勝餘威、返回皇城受封為攝政大公。

人們的感覺總是這樣,當將要失去一件東西時,這件東西就會顯得愈發珍貴!除了無法挽回的歲月之外,還有什麼東西是最珍貴地呢?對上位者來說,只有一個:權勢!有了權勢就可以換來很多很多東西。歷史上有很多貪生怕死的人,在面臨著失勢的威脅時,也會鼓起全部勇氣,背水一戰!

天威軍精銳盡出,以錢不離為首,杜兵、鄭星朗、任帥等大將一個不少,全部列陣在營外,軍中旌旗招展、號角連天,錢不離擺出偌大的陣勢,就是歡迎天翔軍歸來。

扎木合派出了數次使者,去和天翔軍接觸,告之兩軍已經談和的消息,但王瑞卻不相信,自顧自走自己的路、打自己的仗,把扎木合氣得七竅生煙,卻又毫無辦法。兩軍已經和談,如果他帶領全部兵力回援,在獵鷹的幫助下,圍殲這支孤軍並不是什麼難事,但如果扎木合真地這麼做了,本就脆弱的結盟就會土崩瓦解,扎木合的首要任務是徹底控制住白狼部的力量,而不是再次與錢不離開戰。

直到楊遠京手下的斥候與王瑞聯繫上之後,王瑞才放下了屠刀,帶領天翔軍南下。龍虎軍團在羅斯帝國境內的遭遇可是前車之鑒,王瑞不敢有絲毫放鬆,時而率軍急行,時而又向東、或向西穿插,就是不讓別人估算出天翔軍南下的路線,反正這茫茫草原可盡他馳騁,到處都是路,這可把扎木合負責監視天翔軍的斥候累得叫苦連天。

不過再長的路也有盡頭,當天翔軍的戰旗出現在錢不離的望遠鏡焦點中時,錢不離長長鬆了口氣。

在天威軍這些大將們來說,他們看到的是天翔軍輕騎北上,攻擊扎木合大營、突襲扎木合王庭、又橫掃飛鷹部落腹地的輝煌戰果,但錢不離看重的卻不是這些,所有的勝利對他來說都是過往雲煙!他不需要用勝利來證明自己的能力,也不需要用勝利來提高自己的地位,而身為一個集團的統帥,他的目光必須要比所有人都長遠,看別人看不到的、想別人想不到的、做別人做不到地!

錢不離之所以興奮,是因為天翔軍沒有辜負他地期望,以騎制騎是錢不離頭腦中對付草原游騎的戰略中心,天翔軍這次奔襲的意義非常深遠。對草原地理環境、水土方面的認知、姬周國的戰馬在草原上產生的不適、騎戰中天翔軍的優勢和劣勢、以及有沒有急需解決的東西等等很多方面都能羅列出一份詳細地數據。對未來的戰爭打造出堅實的基礎。

在漢武三傑中,大將衛青居中調度、進退得宜,在他的一生中,先後指揮了七次對匈奴的戰爭,戰功赫赫。李廣在百姓中名望很高,『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這句詩是李廣生平的真實寫照,但也是李廣的最高寫照。不教胡馬度陰山講地只是防守,李廣的防守總是可以守得固若金湯,可數次參與征討匈奴的戰爭,卻總是大敗而歸。而霍去病卻是一個實實在在的鋒將,他就像一頭睥睨天下地凶獸,自十八歲開始到二十三歲病故,大小百餘戰總是在不停的進攻、進攻再進攻。防守天生與霍去病無緣,從率八百騎追殺七千匈奴騎兵,到最後率兩萬騎追殺二十餘萬匈奴主力,一直追殺到貝加爾湖畔。霍去病的鋒銳不知道讓多少匈奴勇士心驚膽戰。

漢武大帝手中如果沒有霍去病這把凶光四射的利劍,單憑著極少犯錯誤地衛青和善於守成的李廣,很難逼得匈奴背井離鄉、向西遷移。

錢不離最喜歡的名將就是霍去病,古史中記載的各個名將。總是忘不了說他們熟讀兵書、通曉孫吳,霍去病卻是一個特立獨行的人,漢武大帝要求霍去病讀孫子兵法、吳子兵法,卻被霍去病以用兵當重因勢制宜、因地制宜、因時制宜的理由拒絕了。錢不離極想像霍去病一樣,帶領一支被先進的武器、嚴明的紀律武裝起來地騎兵橫掃草原,天翔軍帶回來的經驗是他夢寐以求的。

就在錢不離沉浸在史事中時,王瑞已經率領天翔軍急馳過來,在十餘米開外滾鞍下馬。跪倒在地上:「末將王瑞參見大將軍!」王瑞的臉色雖然看起來非常平靜,但他的聲音裡卻帶著難以抑制的激動。

王瑞身後的天翔軍五千餘名戰士也跟著跳下戰馬,跪在地上:「參見大將軍!」眾人的呼聲如悶雷般響起,在空中迴盪。

「回來了就好,都起來吧。」錢不離掃視了一圈。

「大將軍,末將擅自行動、深入敵後,違抗了將令,請大將軍責罰。」王瑞沒有起來。

「你走的時候我說過,讓你便宜行事,哪裡有什麼罪過了。」錢不離緊走幾步親手把王瑞攙扶起來:「不但不是罪過,還是大功啊!王瑞,這一戰已足以讓你留名青史了。」

「謝大將軍!」王瑞的嘴角抽動了兩下,順著錢不離的扶力站了起來。

錢不離掃視著天翔軍,他已經做好了腹稿,藉機來鼓動一下全軍的士氣,誰知就在這時,楊遠京騎著戰馬從營中奔了出來,馳近錢不離身側。

錢不離眉頭一皺,他事前已經告訴徐鵬等人暫時代為處理雜物,等閒事不要來打擾這場歡迎儀式,楊遠京的出現卻破壞了場中的氣氛。

接過楊遠京手中的密信,錢不離看了看,眼中浮現出一縷陰靄,旋即又消失了。

「大將軍,莫非出了什麼事?」王瑞距離錢不離最近,看清了錢不離的表情變化。

「沒什麼事,要變天了。」錢不離淡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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