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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架空歷史] 帝國狂瀾(女馴) 作者:撞破南牆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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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baldo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2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百九十五章 神秘三人

「老夫前天日子在一家字畫店裡花的低價淘出了一批上好的字畫,段老弟正在羨慕老夫的運氣呢。」沈濤呵呵一笑:「怎麼?賈大人也對這等雅物感興趣?」

「沈兄,您也太小瞧賈大人,賈大人風流儒雅,想必在字畫上頗有造詣。」段戈也笑道。

「造詣可談不上,也就是喜歡湊個熱鬧。」賈天祥回道:「哪天大人有空,卑職一定去看個新鮮,到底什麼樣的字畫能讓大人如此高興……真是讓人期待啊。」

「好,就這麼說定了。」沈濤笑得非常歡快。

就在這時,姬勝情與天雨從內室中回轉過來,姬勝情皺著眉頭道:「光明教的救世聖者蔣維喬何在?」

杜兵連忙上前接道:「陛下,蔣聖者正在後院休息。」

「宣!」

護駕而來的黃門侍衛統領鄭星望高聲向外喝道:「宣蔣維喬見駕!」

隨著黃門侍衛的高唱聲,時間不大,蔣維喬急行而來,走到當間雙膝跪倒在地:「光明教蔣維喬叩見陛下。」

「蔣維喬,人都說你醫術高明、能救死扶傷,朕來問你,錢大將軍已經昏迷數日了,為什麼一直不見清醒?」

「陛下,其實大將軍的傷勢並不嚴重。」蔣維喬出語驚人。

「哦?」姬勝情的神色是又驚又喜。不止是姬勝情,在這寬闊的客廳落座的二十多位朝臣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了,錢不離的生死無疑在左右著姬周國的未來,在眼前的情勢下,這是最緊要的消息了。

「只不過……只不過……」蔣維喬臉現猶豫之色,並且抬起頭向四周的朝臣們看了看。

在場地人都是朝廷中地頭面角色,誰能看不明白蔣維喬這種小動作?但是錢不離傷勢沉重與否的消息太重要了,這麼走大家都有些不甘心。

「蔣聖者,有什麼你就說吧,自從錢大將軍遇刺以來。大家無不是日夜憂心忡忡、寢室難安。大將軍的生死可是關係著帝國安危啊!有什麼話就當著大家的面直接說出來,讓我們大家心裡有個數,難道蔣聖者還信不過我們不成?」沈濤悲天憫人的接道。

薑還是老的辣,沈濤輕描淡寫就把姬勝情後路給斷了,如果姬勝情堅持要單獨與蔣維喬密談,無疑代表著她信不過這些朝臣。

姬勝情看了天雨一眼,無奈的點點頭:「蔣聖者,你不要顧忌。這裡的人都是朕地心腹,該說什麼你就說什麼好了。」

「大將軍的傷勢並不重,但凶器上的毒卻是很棘手,當時我得知大將軍遇刺,趕到公爵府的時候,毒已經擴散了……」

姬勝情驀然站起:「你是說大將軍已經……已經……」「

「陛下您誤會了,我已經把大部分毒素都引了出來。但是大將軍體內還有餘毒,現在毒氣已經入腦,這個……我實在是沒有辦法。」

「你給朕一個明明白白的答案,大將軍還有沒有救?」姬勝情厲聲說道。

「大將軍生命倒是沒有危險。但餘毒很難清除,我至少也需要半年的時間,才能讓大將軍完全恢復健康,在這段時間裡。大將軍會有偏頭痛的毛病。」

姬勝情長鬆了口氣:「你這個救世聖者……這等小事也用得著如此鄭重麼?只有你有把握醫治錢大將軍就好,朕會重重獎賞你地。」

「我是光明教的救世聖者,錢大將軍是光明教的教主,醫治大將軍是我的本份。」蔣維喬再次拜了下去:「但是……陛下,這偏頭痛發作起來是非常痛苦地,大將軍的脾氣也會顯得異常暴躁,所以在這一段時間裡,大將軍最好是一直在府中靜養。」

「偏頭痛這等小病也能讓你這個救世聖者為難麼?」姬勝情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意:「錢大將軍已經沒有危險了。這可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朕地心裡非常高興,明天各位卿家都來宣武殿吧,自從姬周國大亂以來,已經很久沒有舉行過國宴了,朕很想熱鬧一番呢。」

「陛下有詔,天下誰敢不從?」沈濤笑了起來:「不過陛下可要準備些好酒啊,這些天老臣一直動彈不得,憋悶得很啊,明日一定要痛飲一番。」

「要說好酒,恐怕還要數月色公爵的青夜。」段戈接著一句,看了近日來一反常態、經常保持沉默的月色公爵一眼。

「青夜酒雖好,但段公爵和小女子討要就找錯人了。」月色公爵淡淡的回道:「想喝青夜酒,段公爵不妨在這大將軍府裡搜上一搜,小女子保證,段公爵一定會大有收穫的。」

「傳聞月色公爵已經把疊燕樓送給了錢大將軍,看來這件事情是真的了?」段戈故作驚訝的問道。至於月色公爵讓他搜大將軍府的建議,段戈全當沒聽到,搜這個地方?別開玩笑了。

「大將軍是什麼人物?振臂一呼、天下撼動,投鞭斷流、旌旗蔽日,大將軍能看中小女子地疊燕樓,是小女子修來的福氣,有什麼不能送的?」月色公爵的口氣顯得非常尖酸刻薄。

沈濤和段戈聽得心頭大樂,他們三家雖然都是帝國公爵,但月色公爵的家族勢力在扎木合的鐵蹄下損失異常慘重,如果兩個人能分掉一隻蘋果的話,何必要三個人去分?所以沈濤和段戈極力把月色公爵排斥在外,卻又非常希望月色公爵能充當『炮灰』的角色,去與錢不離爭鬥,而他們自然可以行漁翁得利之事。

姬勝情皺了皺眉,又輕歎一聲,什麼話也沒說,一個是她的柱石,一個是她的密友,她的樣子顯得左右為難。

…………………………

夜幕逐漸降臨,皇城卻絲毫不減白日之繁華,前幾天由於錢不離遇刺,天威軍封鎖了整個皇城,而在汪家的人落網之後,姬勝情下令解除戒嚴,悶了許久的百姓們可沒有膽量去抱怨上位者的多事擾民,各處酒樓、飯店、茶莊焉或青樓,都是張燈結綵,顯出一片熱鬧景象。四處遊玩的人們遠比平常多,做小買賣的更是賣力的吆喝著,努力彌補前些天的損失。

最熱鬧的地方莫過於茶莊了,很多百姓都知道前些天那麼緊張是因為天威大將軍錢不離遇刺,而茶莊無疑是那些『消息靈通』的人士顯耀的地方。不過謠言是非常可笑的,錢不離無心去控制,沈濤和段戈等人卻被軟禁在公爵府中,沒有能力去控制,結果謠言越傳越邪。

汪家的人糾集了數百死士,企圖刺殺錢不離,結果在公爵府中展開了一場大戰,公爵府血流遍地,大將軍怒顯神威……

一輛馬車緩緩順著人流而行,馬車的外表非常普通,但裡面的客人就不是普通人了。

一個臉色蒼白、英俊得幾乎可以用『艷』字來形容的公子哥靠在車壁上,臉色漠然;一個臉上蒙著絲巾的女人坐在那公子哥的對面,目光平靜;還有一個看起來富貴非常的女人坐在側面,她的眼睛大而有神,一雙淡眉斜飛而起,挺直的鼻樑,櫻桃小口,雖然她的眼角已經出現了魚尾紋,但韻色猶存,一舉一動都顯出了動人的風情。她的外衣看起來普通,可是露出來的內衣卻鑲滿了金線,手臂閃動間露出來的手鐲上嵌著數顆珍珠,顆顆珍珠都在散發著毫光,顯然那是價值連城的夜明珠。

馬車走過一個街角,有個看起來平凡之極、混入人群就再也找不出來的人突然湊上前,對車伕笑道:「老王,你去告訴少爺一聲,我家的馬已經被治好了,下個月我就給少爺送去。」

那車伕笑道:「知道了,你小心些,回去之後一定要看住你的馬!」

車廂內的公子哥那蒼白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抹潮紅,他的拳頭握緊,隨後又緩緩鬆開。

「看樣子錢不離是被人救活了。」蒙著絲巾的女人輕聲說道,她的聲音異常悅耳,簡直就像一隻黃鸝在口吐人言:「你心裡很失望吧?」

「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會失望的,錢不離死了,我也會為沒能親手結束他的生命而遺憾。」那公子哥淡淡的說道:「母親,您沒有必要為我擔心,我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我只敗了一次,並不是輸掉了一切,我還有機會。」

「你能這麼想就好。」那蒙著絲巾的女人眼中露出了笑意。

「我相信我們小烈早晚會成為傲視天下的帝王!」坐在側面的女人陪笑道。

姬勝烈的嘴角動了動,什麼也沒說。

蒙著絲巾的女人看到了姬勝烈的表情,她歎道:「小烈,我知道你對麗娘有怨言,她在王宮中做了十幾年的王后,卻始終沒找到機會除掉姬勝情,可是誰能沒有一絲錯誤呢?如果我不是無法拋卻與若發的情愫,早一步下手,現在也不會搞成這樣了。而你也犯了大錯,你的性子太急了,要知道你剛剛二十多歲,有大把的時間可以等,完全沒有必要逼迫那些貴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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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baldo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2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百九十六章

姬勝烈淡淡的說道:「母親說得不錯,誰都會犯錯誤,錢不離也不能例外,我早晚會讓他嘗到失敗的滋味!」

蒙著絲巾的女人歎了口氣:「千萬不要小瞧錢不離!」

「孩兒這次都敗在了錢不離手裡了,還怎麼會小看他?」姬勝烈臉色平靜:「母親放心吧。」

「烈兒有些口不對心呢,如果你知道錢不離來歷的話,就明白了。」

饒是以姬勝烈的心機,聽到這句話之後都猛地睜大了眼睛,眼中爆出了駭人的寒芒:「母親,你知道錢不離的來歷?」

「當日你的小姐姐去雪山看風景,無意中發現了一個被凍在冰巖中的人,他們一時好奇,就把冰巖打壞了,而錢不離就是被凍在冰巖中的人!烈兒,你知道那塊冰巖存在多長時間了嗎?」

「多長時間?」

「最少也要在百年以上!」

「那就是說錢不離是一百年前的人?」

「也許是,也許不是。」蒙著絲巾的女人沉吟片刻:「而且天威就是錢不離隨身攜帶的武器,烈兒一向對那天威很感興趣,這個……就不需為娘再多解釋了吧?」

「當時孩兒確實曾命令無影團不惜一切代價把天威搞到手。」姬勝烈苦笑一聲:「母親,這些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

「在有心人面前,天下本就沒用絕對的秘密!」蒙著絲巾的女人笑了起來:「我還知道你的小姐姐現在已經深深的愛上了錢不離,他們故作姿態,不過是想借用未婚國王的身份,去利誘那些癡心妄想的貴族們賣命而已。」

「如果把這個事情傳出去……」姬勝烈沉吟著。

「起不到決定性的作用,至多不過是為你出口氣而已,但為娘所掌握的死士就危險了。」

「那還是讓他們過一段幸福地日子吧。」姬勝烈微笑起來。

「你能這麼想為娘就放心了,打蛇要打七寸,如果沒用把握就輕舉妄動,那無異於在打草驚蛇。」

「孩兒明白!」

「不管錢不離地來歷有多麼神秘莫測。他也是只有一個人。烈兒的本錢遠比他多。雖然姬周國已經容不下我們了,但我們可以回到金帳汗國去,大王子科索已死,原本支持他的人現在在為娘面前和兔子一樣老實,憑烈兒的心機手段,那裡正是你叱吒風雲的好地方。」

「孩兒還要靠母親大力幫襯啊。」

「蠢話,我只有你一個孩子,不幫你我又能去幫誰?」蒙著絲巾的女人微笑起來。

就在這時。坐在車廂外的車伕突然輕敲了一下車廂,壓低聲音說道:「少爺,我們被人盯上了!」

車廂中的三人齊齊一震,這段時間以來從沒人打擾過他們地生活,可想而知現在被人盯上了意味著什麼,姬勝烈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剛才母親說過,在有心人面前。天下沒有絕對的秘密,看來,我們也碰上有心人了。」

蒙著絲巾的女人低頭沉吟半晌,也想不出自己在什麼地方引起了別人的懷疑。如果被人欄住盤查還沒什麼,被人暗地裡跟蹤卻意味著對方已經懷疑上了自己,那蒙著絲巾的女人突然抬起頭:「此地已經不可留了,罕達。你去把我們的尾巴割斷,我們馬上想辦法出城!」

「還是孩兒親自動手吧,孩兒擔心他們地手腳不乾淨。」姬勝烈掀起了車簾,鑽到了車廂外。

…………………………

深夜時分,皇城的巡捕紛紛聚集在皇城的各個街道上設卡盤查行人,雖然現在的行人已經非常稀少了,但沒有一個巡捕敢敷衍了事地,全都打足了精神。

在一處非常不引人注意的陰溝處。數十隻火把照得一片通明,武鍾寒親自在現場檢查著巡捕的屍首。

得到閻慶國和鍾秀的消息後,一向行事謹慎地武鍾寒這一次卻是馬失前蹄了,他認為那不過是一起兇殺案,所以沒有大張旗鼓,只是派出了四個非常機靈的巡捕暗自盯梢。那家金銀首飾店的一個夥計被武鍾寒用計誆了出去,經過一番拷問,得知那個貴婦人是此店的常客,和老闆非常熟悉,所以武鍾寒認為這家金銀首飾店頂多算是一個小據點,還是放長線釣大魚更為妥當,找出真正的據點再一網打盡,誰知這一放卻放出了大麻煩。

四個巡捕死得非常乾脆,三個人的咽喉處都有一處傷痕,一劍封喉!還有一個人的太陽穴處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洞,凶器是什麼暫時還無法判斷。他們傷口旁外翻地肌肉已經在水中泡得發白,兩個人面色如常,而另外兩個則面帶驚恐,也就是說,有兩個人在根本沒意識到危險的情況下就被殺害了。

據武鍾寒派出去接應盯梢巡捕的探子稟報說,這四個巡捕是在華燈初上時失去聯繫的,那時正是熱鬧的時候,從行兇殺人到移屍滅跡,稍有錯失就會引起行人的注意,兇手能把屍體移到這裡,讓數百名巡捕四處尋找,一直找到深夜才發現屍體,兇手的能力絕不簡單。

遠處馬蹄聲響起,周抗來到武鍾寒身前,翻身跳下戰馬低聲道:「武大人,大將軍已經等你好一陣了,你怎麼還在這裡磨蹭!」

武鍾寒苦笑起來,用下巴點了點:「你自己看吧。」

周抗的目光落到了幾具屍體上,神色一動,連忙湊近觀察起來。

這時候仵作已經用小錐子探入了一具屍體位於太陽穴的傷口中,片刻之後挖出了一顆黑黝黝的東西,那仵作用手掂了掂,又看了看屍體,神情變得呆滯起來。

武鍾寒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見此情景連忙問道:「怎麼了?」

「大人,這……這凶器竟然是一顆鐵球,竟然能打進太陽穴一寸餘深,天……這需要多大的力氣啊?!」

周抗的臉色驀然變得鐵青,不顧鐵球上的污血,一把就把鐵球搶了過來,盯著鐵球出神。

「周大人,周大人?你是不是……看出了什麼?」武鍾寒緊緊盯著周抗,低聲叫道。

周抗沉默了半晌,最後長長的歎了口氣:「武大人,你應該知道我以前是做什麼的吧。」

「知道,你以前可是我的死對頭啊。」武鍾寒點了點頭,他說得不錯,以武犯禁的遊俠正是他們捕快的死對頭,不管遊俠行事是不是為了正義,法律絕不能被一個人踩在腳下。

「後來我遇到了姬勝烈,知道他是靠什麼讓我心甘情願跟隨他的嗎?」

「莫非是……武技?」

周抗苦笑著點點頭:「我也算見過不少高手了,但姬勝烈卻是最厲害的一個,我在他面前最多能撐上十招而已!而且……這彈指斃敵的本事正是姬勝烈的絕技,旁人不可能施展出來。」

「這顆鐵球未必就是用手指彈射出來的。」

「那麼武大人以前可曾聽說過這種事?」周抗反問道。

武鍾寒緩緩搖了搖頭:「大將軍知不知道姬勝烈的武技非常高?」

「我和大將軍說起過,不過大將軍並沒有在意,這倒也是,大將軍有天威傍身,還會怕這種小伎倆才怪。」周抗皺眉道:「武大人,這件事情最好是盡快稟報大將軍,如果真是姬勝烈行兇,我們就這麼放跑姬勝烈……可誰都吃罪不起。」

武鍾寒道:「我這就和你一起去稟報大將軍,但我們還是應該先派人通知杜將軍一聲,從案發到現在只過了三個時辰,料他們也跑不了太遠,而且他們也不可能往南走,派疾電軍、疾風軍向北搜索的話,很可能找出他們的蹤跡。」

「還是武大人思慮周密。」周抗點點頭:「就這樣吧,事不宜遲!」

武鍾寒和周抗一起急馳向大將軍府,還有幾騎快馬直奔天翔軍的大營而去,想見到杜兵必須要先找到王瑞,武鍾寒雖然是皇城巡捕總督察,但他可沒有夜間開城門的權力,除非是王瑞出面,城門才會開啟。

錢不離此刻正與再次偷入大將軍府的姬勝情聊著天,他本來沒把姬勝情口中的『天雨伯伯』當回事,但姬勝情性格變化之大遠超出了他的意料,隨後又從姬勝情口中瞭解到,天雨經常在背後悄悄指導她,所以現在的錢不離越來越重視天雨了,而且內心深處還藏著幾分戒意。

這就是錢不離多疑了,不過從歷史角度來看,錢不離倒是有情可原的,他看多了太監專權的故事,天雨雖然不是太監,這個世界也沒用太監,但其職權卻是與太監非常接近,可憐天雨總管,莫名其妙就成了錢不離眼中的不可深交的人物。

[ 本帖最後由 rockyy 於 2008-9-24 20:33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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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baldo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2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百九十七章 紈褲子弟

錢不離默默的聽完了武鍾寒的分析,隨後用手指了指枕頭,姬勝情連忙抬起了錢不離的頭,扶著錢不離斜靠在床上。按理說姬勝情身為一國之主,不應該親自動手去服侍誰,但姬勝情卻做得非常自然。

武鍾寒又把他已經通知杜兵派出騎兵全力搜索姬勝烈下落的事情說了出來,錢不離遊目四顧,發現姬勝情的神色非常複雜,而天雨則是一副心有慼慼的表情。姬勝烈不管怎麼說也是姬勝情同父異母的弟弟,她的心情複雜並不奇怪,天雨這副表情就有些內容了,聯繫天雨的身份,錢不離感覺天雨應該知道別人所不知道的內幕。

「鍾寒,你去通知杜兵,能抓到人固然好,如果到了明天中午還是找不到線索的話,就收兵回營吧,為了一個人不值得如此興師動眾。」錢不離緩緩說道。

「但是……這個人並不是普通人,他身上有著太多太多的變數了。」武鍾寒苦笑起來。

「姬勝烈兵敗之後,竟然一直躲在皇城裡,而我們卻始終一無所覺,說明姬勝烈還有能力控制他的潛藏勢力。」

「是卑職無能,請大將軍降罪。」武鍾寒臉色發紅,他這個巡捕總督察就是要抓人的,負責清除所有皇城裡對天威軍不利的牛鬼蛇神,如果此次眼看著姬勝烈從皇城脫逃的話,一個玩忽職守的罪名是坐定了。

「和你有什麼關係!你在皇城才經營了幾天?根本不可能和姬勝烈相比。」錢不離溫和的說道:「我的意思是說,姬勝烈既然有能力躲在皇城而不被我們發現,在外他也必有接應他的人,與其大費周章 ,最後還是鬧了個竹籃打水一場空,還不如做些別的。」

「卑職明白了。」武鍾寒點頭道。

「周抗,如果程達帶著我的親衛包圍了姬勝烈,憑他的武技能殺傷多少人?」

「這個……這個很難估測的。」周抗苦心一聲:「怎麼也能殺傷我們十幾個人吧。」

「看來我要補上一句了,鍾寒。告訴杜兵。如果真的堵住了姬勝烈,我只要死地不要活地,省得引起沒必要的傷亡。」

「明白,大將軍。」

錢不離突然皺了皺眉:「對了,我們的小王后怎麼樣了?姬勝烈一直忙得焦頭爛額,始終沒機會舉行大婚,她這個名分未定的王后不會太仇視我們吧?而且據我所知,姬勝烈當時是設下了圈套。逼著尉遲風雲同意這門親事的,他們之間應該沒什麼感情。」

姬勝情把目光轉向了天雨,當時把尉遲風雲的女兒尉遲慧軟禁之後,一直是由天雨照管的,天雨才瞭解其中的情況。

天雨輕咳一聲:「大將軍有所不知,姬勝烈與尉遲慧之間地感情一直都很好,只是近一年來有些不妥。尉遲慧的性格原本是很活潑的,但越來越沉默寡言了。老奴和她接觸過很多次,始終沒辦法和她溝通。」

「真是愁人,輕了不是、重了也不是。如果她不是尉遲風雲的女兒,我肯定能從她口裡得到很多我想要的東西。」錢不離歎了口氣:「但現在我們不能那麼做啊,算了,讓人把她護送到順州風雲軍團的大營中去吧。也算是給尉遲風雲一個面子。呵呵……禮尚往來啊,等到你舉行繼位大典的時候,尉遲風雲怎麼也要給你來一份回禮吧?」

「我看她挺可憐地,讓他們父女團聚確是一件好事。」姬勝情說道。

「聽說尉遲風雲還有一個很不爭氣的兒子?」錢不離看向姬勝情。

「嗯,他叫尉遲龍義,純粹就是一個紈褲子弟,藉著尉遲風雲的名望四處作威作福,現在尉遲風雲還活著。吃虧的人都是敢怒不敢言,但尉遲風雲總有老病地那一天,到那時候,尉遲龍義也就活到頭了。」

「不要把過錯都加在尉遲龍義的頭上,俗話說:子不教、父之過!難道尉遲風雲就沒有責任?他只顧著東征西討,卻很少回家管教自己的孩子,尉遲龍義變成這樣不算意外。」

「你怎麼說話呢?」姬勝情忍不住白了錢不離一眼:「尉遲風雲一心為國盡忠,在你眼裡反倒成了過錯了?!」

「我只是覺得尉遲龍義背負了所有的罵名有些冤枉,小孩子就像一張白紙一樣,沒有人教導就很容易走上邪路。」錢不離辯解道。

「尉遲龍義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一再為他那種紈褲子弟說話」姬勝情再次質問道,顯然,她對那種紈褲子弟已經厭惡到了極點。姬勝情以前吃了不少地苦,最危險的一次竟然差點受到了幾個紈褲子弟的迷姦,後不得不遠避到雪原城,這才認識了錢不離。雖然那些紈褲子弟都是被人當槍使的,他們敢做這等犯上之事,後面肯定有人為他們撐腰,但這並不影響姬勝情開始仇視所有的紈褲子弟。

「我連尉遲龍義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怎麼可能收到他的好處?」錢不離哭笑不得。

「哼!」姬勝情側過頭去。

與其說錢不離與姬勝情就各自不同的觀點展開討論,還不如說這是小兩口在慪氣,天雨、武鍾寒等人看得忍俊不禁,不過沒一個人敢笑出來。

「我想起來了,星望不是和尉遲龍義有舊仇麼?他沒有藉機難為尉遲龍義吧?」

「不要把我二哥想得那麼不堪!」姬勝情回道:「他對尉遲龍義一直非常客氣呢。」

「尉遲龍義現在擔當什麼職務?」錢不離見姬勝情還有餘火,遂把徵詢的目光轉到了武鍾寒頭上。

「大人不是說過要善待這些世家子弟麼,所以潘將軍讓他在皇家禁衛軍中任了個虛職。」

「周抗,你去和潘智超說一聲,把尉遲龍義調到我身邊來做一個親衛吧。」

「不離,你傻了啊?」姬勝情叫了起來:「你知不知道,尉遲龍義地所作所為讓尉遲風雲都受連累跟著挨罵,到時候他借用你的名義出去作威作福,百姓們罵的就是你了!」

「陛下,您誤會大將軍了。」天雨笑道,儘管姬勝情在這種場合裡顯得非常隨和,不再一口一個『朕』的,但天雨卻不想太隨意了:「尉遲風雲統領大軍在外,他的一舉一動對帝國的影響力非常大,而尉遲龍義卻是尉遲風雲唯一的兒子,如果能控制住他的話,尉遲風雲行事就會有所顧忌了。」

「哦,原來是這樣。」姬勝情點了點頭。

「天雨總管,你誤解我了,我可不是要挾尉遲風雲,否則我也不會想把尉遲慧送到順州大營裡去了。」錢不離笑道。

錢不離這話一出口,不止是姬勝情和天雨感到驚訝,連武鍾寒和周抗也感到不可思議,借用人質要挾尉遲風雲是一個省力的好辦法,難道大將軍還有更好的招數嗎?

「那你想做什麼?」姬勝情問道。

「我想看看尉遲龍義是不是一個無可救藥的人。」

「那又怎麼樣?難道還想指望尉遲龍義做到浪子回頭嗎?」

「到時候看情況再說吧,我想身為男兒,胸中總會有些熱血豪情,我要做的只是順勢利導,實在不行,那就只得按照天雨總管的話去做了,我也不損失什麼。」錢不離笑了笑,隨後和天雨對視了一眼:「陛下,天色很晚了,您還是早點去休息吧。」

姬勝情微一愣怔,緩緩站了起來:「好吧,你也要早些休息,你的傷還沒好呢,別累著自己。」

眼見姬勝情走出了錢不離的病房,武鍾寒和周抗等人對視了一眼,也跟著走了出去,唯有天雨一動不動留在原地,聰明人之間很容易就達成默契,錢不離不用把話說出來,天雨就明白錢不離的意思。

「天雨總管,我坦白說吧,我明白在這帝王深宮之中,歷朝歷代總是會留下數不清的秘密,在歷史的長河中泯滅而不為人知。姬勝烈肯定也有很多秘密,這些秘密對我非常重要,希望你能為我解憂。」錢不離開門見山的說道。

「大將軍,您身為帝國武將之首,又貴為帝國大公爵,您只需稱呼老奴的名字就可以了。」天雨笑了笑:「不知道大將軍想知道什麼事情?」

「你也知道周抗以前是姬勝烈的心腹,所以有些東西我已經心中有數了,我想知道的是上一代的秘密,比如說……姬勝烈的父親,還有王后,他們之間的瓜葛。」

天雨總管一愣,低頭沉吟起來,過來半晌才緩緩開口:「原來大將軍想知道的是先王的秘密。」

「不錯。」

「那是一個很淒婉的愛情故事,但我知道的並不多,有些是我猜出來的,有些是我無意中看到的,既然大將軍感興趣,老奴自當原原本本把老奴知道的都講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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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baldo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2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百九十八章 曲折的往事

在天雨的講述中,一個非常曲折的愛情故事展現在錢不離眼前。

姬勝情的生母鄭珊在生下姬勝情之後,染了場大病,她本就是豪門的貴族小姐,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一場生育之痛已經把她折磨壞了,接著又感染了風寒,發起高燒累日不退,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痛,而且這種痛苦是連續性的,甚至在睡覺的時候鄭珊也會從夢中痛醒,這種折磨已經超出了鄭珊所能承受的極限。

加上姬若發害怕鄭珊把病傳染了初生的嬰兒,這種冷兵器時代再好的醫生也不知道傳染病的原理,為了以防萬一,姬若發遂嚴厲阻止奶娘把嬰兒抱給鄭珊,至多是遠遠看上一眼。

心頭肉就在眼前、卻不得撫摸,又時時刻刻忍受著病痛的折磨,連自己的丈夫姬若發也因為擔心受染,減少了在病床前逗留的時間,鄭珊的脾氣越來越暴躁,時常辱罵皇僕,打砸東西,甚至還罵過姬若發。

鄭珊這就錯了,她的身份雖然尊貴,但也只是一個以色侍人的王后,俗話說,以色侍人者,色衰則寵弛!久病在床的鄭珊哪裡還有精力去打扮自己?雖說還不到一副蓬頭垢面的程度,不過這一病倒之後,原本豐潤的臉龐已經變得非常憔悴了,皮膚泛黃,不見往日之光彩,而且豐潤的人突然一下子瘦下來,難免會出現皺紋,說鄭珊憑空老了十歲都不為過。

病成這樣還要大呼小叫、責罵旁人,在姬若發看來就有些面目可憎了,開始他還因往日的感情而歉疚著鄭珊,但時間一長就有些不耐煩了。姬若發一心想做一個聖明的國王,志向遠大,要不然也不會暗自令賈天祥截留雪原城金礦產出的黃金,想方設法試圖建立一支強大的騎兵了,鄭珊卻屢次冒犯王威,在皇僕面前也不給他這個一國之主留幾分顏面。姬若發終於忍無可忍。遂帶領朝臣出宮去皇家獵場圍獵,避開那個在他眼中已經變得面目可憎的婦人。

姬若發的羅曼史在皇家獵場中翻開了新的篇章。他的心情不好,把所有的怒火都發洩到獵物上,結果在追殺一頭雄鹿時,甩開了黃門侍衛,獨自追出了十幾里地,最後他到底是一箭射倒了雄鹿,但他地戰馬突然失蹄。把他甩了出去。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姬若發滾到在地時,正好驚到了兩條交媾中地蝮蛇,結果每條蝮蛇都咬了姬若發一口,一代國主就這麼被逼上了絕路。

姬若發倒是粗淺的知道些醫治蛇毒的道理,他把衣服扯成條緊緊綁住了被咬的左腿,防止毒血上行,但他的右腿卻已經跌斷了。姬若發暫時失去了行走的能力,想移動只能靠雙手去爬。隨後天色轉陰,一場暴雨從天而降,已經追蹤到姬若發失事地十里左右的黃門侍衛傻了眼。姬若發留下的蹤跡都消失了,手中地獵犬也變成了無用的廢物,除了增加人手成扇面鋪開、加大搜尋力度外,他們沒有別的辦法了。可惜山高林密,想找出一個人並不是件容易事。

姬若發已經失去了方向,苦苦的想掙扎出一條生路,卻爬反了,一直爬到無力為續,再到陷入了昏迷,姬若發曾經想過什麼就無從得知了,但有一點卻可以推測出來。壯志未酬身先死。而且還是在年富力強的時候死去,姬若發會甘心麼?絕不會的!也許在他陷入昏迷之前,心中正痛罵著那個逼得他離開王宮的人。

當姬若發從昏迷中幽幽醒轉地時候,看到了一張活潑、俏麗的臉龐,這完全是一個巧遇!與姬若發一樣極富野心的金帳汗國三公主烏立娜不甘心被同父異母的哥哥科索出賣,嫁給草原白狼部落地首領忽裡鐵達木,遂帶著兩個隨從化妝逃出了金帳汗國,經羅斯帝國輾轉來到了姬周國。她就算要嫁也要嫁給一代雄主,白狼部落早晚會被金帳汗國吞併,到時候她依然要受科索的欺凌,這是她絕對無法忍受的!

其實烏立娜並不是想在姬周國開創一番事業,她已經絕望了,逃出金帳汗國是她最後的抗爭,反正無論如何也不能讓科索地奸計得逞!將來的事情可以慢慢來,未必沒有挽回的餘地,父汗的年紀剛剛過四十,科索這個大王子想繼承汗位不是短時間就能繼承的,這一次父汗受了科索的蠱惑,等時間長了很可能會後悔,就算父汗真的不原諒她了,在姬周國遊山玩水、逍遙一生也好過嫁到白狼部落去,烏立娜帶出了她所有的積蓄,在金錢方面她不會缺什麼。

擅入皇家獵場偷獵在姬周國是一項重罪,但烏立娜卻沒放在心上,她很好奇,姬周國本以富饒聞名整個大陸,皇家獵場裡肯定有不少珍禽異獸,誰知她這個偷獵者竟然『獵』到了一個夢想不到地將來。

姬若發雖然身臨絕境,象徵著王權的王冠和寶劍也不知道丟在了何處,但他的氣度猶在,烏立娜察言觀色,感覺姬若發不是一個普通人,遂起了結交之心,親自照顧姬若發。

對姬若發而言,遇到了烏立娜是他一生最大的驚喜!不說烏立娜的容貌遠在鄭珊之上,烏立娜的稟性也與貴族小姐們截然不同,大方開朗、活潑可愛又不失溫柔典雅,這些都讓姬若發著迷。

姬若發被蝮蛇咬傷了大腿,換藥、擦拭、甚至用口去吸毒,烏立娜都做得落落大方,並沒有一絲扭捏之色;烏立娜親手熬製的草藥異常苦澀,姬若發難以下嚥,烏立娜竟然撫摸著姬若發的頭叫『乖乖』,一副母親哄孩子的模樣哄著姬若發喝,姬若發在哭笑不得之餘,又感到絲絲甜蜜;姬若發的蛇毒發作的時間長,皇家獵場周圍又少有人家,如果把姬若發抬到城鎮中醫治,大腿可能要留下殘疾,所以只能就地醫治。烏立娜在一次尋找草藥的時候,不慎從山坡上跌落,跌傷了膝蓋。草原女子的作風一向很硬朗。她沒叫痛沒掉淚,一瘸一拐的回來為姬若發熬製草藥,當姬若發看到烏立娜鮮血淋漓的膝蓋時,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尤其是與王宮內那撒潑地王后相比,差距何等強烈!

身為國王,自然會受到萬人敬仰,如果他不是國王只是一個普通人。誰會毫無私心地照顧他、幫助他?烏立娜卻用實際行動給了姬若發一個答案,她烏立娜會!烏立娜不但照顧他、幫助他,在他偷偷下地試著行走被發現後,烏立娜還會用揪耳朵、捏鼻子的辦法來懲罰他,姬若發何曾體會過這種小家樂趣?所以他一直沒有說出自己的身份,甚至在知道自己養傷的地點已經遠離皇家獵場之後,也沒有急著聯繫朝臣。

而烏立娜也逐漸喜歡上了姬若發。姬若發談吐之儒雅、見識之開闊,遠遠超過了她認識的任何一個人,如果真的無法回到金帳汗國的話,和這樣一個人終老一生也不是壞事。此刻的烏立娜還認為姬若發是一個年輕地貴族。並沒有想太多。

姬若發的傷養好之後,知道再不能耽擱下去了,但又捨不得離開烏立娜,只得找了個見見家中老人的理由約烏立娜一起去皇城。烏立娜自然爽快的同意了。

誰知在路上又出現了意外,烏立娜知道紅顏禍水的道理,所以每到人多的地方就習慣性的蒙上絲巾,偏偏一陣旋風帶來了災禍,讓一個路過地伯爵窺見了烏立娜的容貌,而烏立娜一個隨從胳膊上紋的狼頭圖騰又暴露了他們的身份,結果那伯爵一口咬定他們是飛鷹部落地奸細,命人把他們擒下。

姬若發不會眼看烏立娜被人抓走。挺身上前報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但卻起到了相反的作用!就如同錢不離當日在練市縣報出身份,結果引發了一場魚死網破的衝突一樣,有很多時候,為了保住自己地既得利益,貴族們的凶心都大得出奇!其實也不難理解,冒犯了國王他們必定要受到嚴厲的懲罰,如果姬若發是假冒的,殺死他自是白殺,如果是真的,來一個毀屍滅跡,又有誰能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就在姬若發即將成為續草原的乾隆大帝之後、又一個離奇失蹤君主的危險關頭,奉尉遲風雲將令趕往皇城的古君發現了這裡地打鬥,連忙帶著親衛們包抄上來,古君曾經隨尉遲風雲來過皇城,見過姬若發的模樣,聽到姬若發在高呼救駕,他沒有絲毫遲疑,命親衛把那伯爵和為虎作倀的家丁們全部擊倒在地。一場突如其來的意外遭遇,正是古君日後平步青雲、位至帝國太尉並極受姬若發信任的原因,世事之離奇可見一斑。

烏立娜驚魂初定,看到救下了自己的將軍竟然對姬若發行跪拜之禮,恍然大悟剛才姬若發不是情急亂叫,而是鐵打的事實!烏立娜胸中的野心萌動了,於當晚就故意露出媚態,引誘姬若發。

姬若發本就非常喜愛這個照顧自己於危難關頭的女人,何況烏立娜又長得天姿國色,他哪裡能經受得住烏立娜的勾引?一個是盼著燃燒的乾柴,一個是渴望更熱烈的火焰,兩個人於當晚就成就了好事。

姬若發回到皇城之後,在古君的保護下直達王宮,慌亂不堪的朝臣們看到姬若發出現,自是一個個驚喜交加,不過姬若發卻沒有心思安撫朝臣,雖然鄭珊傷了他的心,雖然他在外遇到了一個讓他不能自拔的女人,但鄭珊畢竟是他的結髮妻子,走了這麼多天,他真的放心不下。

可惜鄭珊再一次讓他失望了,其實在得知姬若發失蹤的消息之後,鄭珊心中是異常悲苦的,在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她又消瘦了很多,但讓人無奈的是,她一見到姬若發就把心中的悲苦化成了怨氣,一股腦衝著姬若發傾洩出去。姬若發剛剛從絕境裡逃出來,他心中的委屈並不比鄭珊少,哪裡還能承受鄭珊的斥責?結果當場發作起來,把手中的茶杯砸到了鄭珊的臉上。

事實證明,不管是男人想駕馭女人,還是女人想管住男人,都需要一定的技巧和尺度,像鄭珊這樣的,只能造成一個南轅北轍的結局。

鄭珊本就病了很長時間,近期又為姬若發的失蹤而悲苦,整個人更加消瘦了,見姬若發竟然用茶杯來砸自己,鄭珊當場就被氣吐了血。

也許是故意而為,也許是無意中透露,被姬若發派去負責烏立娜起居的皇僕從烏立娜的口中知道了很多東西,這件事情就此傳開了,一個不懂事的宮女竟然想用這個消息表功,結果躺在病榻上哭泣的鄭珊得知姬若發在外有艷遇之後,悲號一聲昏厥過去,不省人事了。在鄭珊看來,姬若發棄她於病榻而不管不顧,跑到外邊去勾引女人,是全然沒有夫妻之情了,那她還有什麼指望?

姬若發得知鄭珊病情危急,衝到鄭珊的寢宮,卻只能眼看著香消魂隕,縱使他急令所有的醫生馬上趕到王宮救治鄭珊,也無法改變結局了。

姬若發與鄭珊成婚時,姬若發十八歲,鄭珊十六歲,鄭珊陪著他經歷過奪嫡的風雨,夫妻之情還是很深的。姬若發又懊悔又內疚,王后大喪之後,他整天逼著自己處理朝臣的上表,不論鉅細繁簡,只有在處理政事的時候,他才會從悲傷中解脫出來,而且連著兩個月也沒有去看望烏立娜。

但是古君送來的消息讓姬若發的自製化成了泡影,烏立娜懷孕了!此時正值朝臣們上書要求立後的時候,姬若發在秘密見到了烏立娜之後,不顧群臣反對,選中了一個費姓伯爵家中的天性柔弱、膽小怕事的女兒費麗娘為王后。

姬若發知道他不可能把烏立娜封為王后,姬周國的王室必須要保持純正的血統!如果喜歡上了一個羅斯帝國的女人,難道將來要奉一個頭髮、眼珠、膚色與眾不同的人當國王麼?姬周國上下肯定要翻天的!

這些秘密太多了,天雨雖然身為王宮總管,也不可能都瞭如指掌,至多能知道一半而已。他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說出來,隨後又補上了自己的猜測,而錢不離始終都是一言不發,靜聽著天雨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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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baldo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2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百九十九章 病人

天雨講完了,這段故事複述起來可不輕鬆,天雨講得是口乾舌燥,連忙端起一邊的茶杯大口喝起來。

「天雨總管,有一件事我怎麼也想不明白,先王病了那麼長時間,總管既然知道先王的病有些詭異,難道就沒有一點做為嗎?」

天雨苦笑道:「老奴不過是一個皇僕而已,先王病倒在王后的寢宮中,一直不省人事,大將軍希望老奴帶著人把先王從王后的寢宮裡搶出來麼?太尉古君只需要動一動嘴,老奴就會被皇家禁衛軍砍成肉醬了。」

「費麗娘身為一國之王后,怎麼會甘心情願做烏立娜的尖兵呢?她和陛下並沒有仇恨,可是我以前聽陛下說起過,那費麗娘可是千方百計刁難於她啊。」錢不離說出了自己第二個疑問。

「這裡面的東西老奴就不太清楚了,不過費麗娘曾經有一段時間和先王吵鬧過,可惜,先王對她沒有一點感情,又怎麼能容她無禮?而且她的娘家也沒有什麼勢力,大不了廢掉她重新立一個王后就是,再加上她本來就膽小怕事,以後就慢慢軟了下來。」

「姬勝烈名義是費麗娘的孩子,實際上卻是烏立娜的孩子,這事確實讓人意外,先王非常疼愛姬勝烈吧?」

「是的。」

「勝過疼愛陛下?」

「嗯……是的。」

「既然先王那麼疼愛姬勝烈,早晚也會把王位傳給他,他為什麼要冒著危險搶先下手呢?」錢不離略一沉吟:「怎麼說先王也是他的親生父親啊!」

「先王的身體一向很好,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再活上二、三十年並不是難事,不是每個人都可以等上二十年的。」

「這算是一個理由,不過……也許還有別的原因。」

「老奴的年紀已經大了,一動腦筋就昏沉欲睡,這些事情還要看大將軍的謀斷了。」天雨微笑起來。

「總管不是想安享清福了吧?」

「老了老了,能過一段安靜的日子也不失為一件美事。」

「總管莫非是……顧忌我錢不離?」錢不離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天雨總管面露驚色:「大將軍此話從何談起?」

「總管。我們敝開天窗說亮話吧。如你我之輩是很難做到坦誠待人地,否則,我不可能當上這個大將軍,你也成不了王宮總管!呵呵……不過話說回來,我錢不離嚮往地是鐵馬征戈、開疆拓土,大將軍府不是我的久留之地!而將在外,最怕的就是後方出亂子,如果總管想抽身急退。陛下的年紀這麼輕,我擔心大權會被某些心懷叵測之人篡奪啊。」

天雨總管沉吟半晌:「賈大人足智多謀,有他坐鎮就足夠了,陛下絕不會被那些宵小之輩鑽空子的。」

「總管和賈大人有深仇大恨不成?把所有的擔子都壓在賈大人身上,不怕把人給壓垮嗎?」

天雨總管苦笑道:「老奴這身子骨更禁不起重壓啊。」

「陛下以前經常和我說,如果不是總管數次救她於危難關頭,她絕無可能撐到今天。現在姬周國大亂方定,正是百廢待興的時候,總管忍心在這時候撒手不管麼?」錢不離打起了感情牌,其實他心中有數。天雨總管是因為看不清他錢不離,所以才用以退為進的辦法試探自己,權勢這個東西追求起來異常艱難,想撒手更不容易。在錢不離印象中還真沒幾個人能做到功成身退地。愛德華八世和辛普森夫人的愛情之所以成為近代為人津津樂道的愛情故事,就在於愛德華竟然為了女人拋棄了王位,縱觀古今中外,人們總是寧願犧牲很多東西,甚至是犧牲自己珍愛的女人,來保證自己的權位,愛德華八世這樣的癡情人太稀少了。

天雨總管沉默起來,錢不離扯到了姬勝情身上。這就不好繼續推辭了。

「就這樣吧,天雨總管,為國鞠躬盡瘁更是一件美事,總管何必要丟了西瓜撿芝麻呢?難道總管不想名揚青史麼?」

天雨總管再次苦笑起來:「老奴不過是一個皇僕,談什麼名揚青史。」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閻慶國的聲音:「大將軍,夾脊關沈繼棟將軍有急報!」

天雨總管聽到有緊急軍情,連忙知機地退了下去,閻慶國大步走進了錢不離的病房,把軍報遞給了錢不離。

展開軍報,觀瞧了半刻,錢不離的眉頭皺了起來。沈繼棟派出的探子發現飛鷹部落地扎木合正在整軍備戰,按照現在這個速度發展下去,最遲在一個半月左右,夾脊關又將燃起戰火!

錢不離心中有些疑惑,在他的印象中遊牧民族搶掠農耕民族的戰爭大都發生在秋季,或者是冬季,因為那個時候遊牧民族已經不再四處放牧了,閒著也是閒著,當然要出去賺一些『外快』。如果在冬季開戰,十有八九是因為草原上發生了雪災,牛羊大批凍死,這種時候只能用屠刀給自己換來生存下去的機會。

一個半月之後,那已經是冬末春初了,春季代表著生機,也代表著和平,發情地戰馬會給草原游騎帶去莫大的困擾,再說牛羊才是他們賴以活命的祖業,怎麼會在秋季展開攻勢?

帶著疑慮,錢不離沉入了夢鄉,一夜無話,第二天清晨的時候,疾電軍的斥候帶來了一個令人沮喪的消息,上萬的人騎兵搜索了一夜,依然毫無所得。錢不離雖然沒有報太大希望,但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也是悶悶不樂了一段時間,如果能就此解決掉姬勝烈,等於了卻了一件大心事啊!

幾乎一夜沒睡、早早就來到錢不離房外等候消息的鍾秀痛哭失聲,閻慶國連忙把鍾秀拉到一邊低聲勸慰起來,其實他地心裡更不好受,又愧又悔,如果在鍾秀指證出仇人之後,他二話不說,拔刀就衝進去殺人,很可能把那個女人當場格殺了。嚴格的說,閻慶國的做法並沒有錯,心思縝密、謀定而後動怎麼能算是錯?可惜有些時候,心思縝密反而會起到相反的作用。

接下來的日子裡,皇城的局勢逐漸緩和下來,姬勝情正式發佈詔書,冊封錢不離為帝國公爵,這一次滿朝文武沒有人提出反對意見,姬勝情同時把登基大典定在了四月份,並詔告天下,命各地文臣武將回皇城賀表。

錢不離命令秦沖帶領千騎護送尉遲慧,一直送到了順州尉遲風雲的大營內,尉遲風雲仔細詢問了錢不離的身體狀況,還親自寫了封回書,信中的文字不像以往那麼冷漠了,他感謝錢不離能把尉遲慧送到他的身邊,並在信中請錢不離關照他的兒子尉遲龍義。尉遲風雲雖然為帝國立下了赫赫戰功,但是人無完人,儘管他屢屢痛罵尉遲龍義,也知道尉遲龍義做過的那些事,但那畢竟是他的兒子。

錢不離的外傷在蔣維喬的醫治下終於痊癒了,讓眾朝臣們叫苦不迭的是,錢不離的性格變了很多,有時候倒是和平常人一樣,而有些時候卻變得異常暴躁,甚至為了一點小爭執,竟然就在大殿之上動拳毆打朝臣。其中最慘的是一個牙尖嘴厲的御史,被錢不離一拳打斷了數顆門牙,這塊大陸可沒有現代化的鑲牙技術,那御史變成了漏風嘴,說起話來含糊不清,雖滿臉的慷慨悲壯,但旁人卻很難聽懂他到底在說些什麼。

據光明教救世聖者和眾太醫診斷,錢大將軍是因為毒素入腦造成了偏頭痛,從而才性格大變的,換句話說,錢不離現在就是一個輕度癲狂性精神病人,你和他講什麼理啊?

錢不離遇刺是在眾目睽睽下發生的事情,匕首上有毒也是不爭的事實,所以一時沒有人懷疑其中有什麼陰謀,就連沈濤和段戈也不敢再與錢不離爭執了,唯恐避之不及。姬勝情卻不忍心處罰錢不離,頂多是喝止錢不離的無禮舉動,把他趕出大殿而已,結果搞得只要錢不離瞪起眼睛、挽起袖子,滿朝文武就會變得鴉鵲無聲。

如果錢不離的精神狀況始終不穩定,眾朝臣說什麼也要逼姬勝情想辦法解決這個麻煩,但錢不離『發狂』的時候偏偏不多,大部分時間都是談笑風生、待人又和藹可親的,而且蔣維喬和太醫們說過,在三個月至半年的時間內,錢大將軍體內的毒素就會被清除乾淨,人也會恢復正常,這讓眾朝臣們沒辦法利用錢不離的病情大做文章 .

難道一個大臣染了病,就要被剝奪官職不成?誰能沒個頭疼腦熱的?歷史上不乏內閣宰相病倒,休養一段時間又入朝理事的例子。錢不離可以回家養病啊……這是眾朝臣心中的呼聲,可人家錢不離就是熱心朝政,天天堅持參加廷議,這種認真負責的態度,任誰也沒辦法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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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baldo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2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百章 救美

「救命啊!」一聲淒厲的叫喊聲驚破了夜空,幾個正巧路過的人聞聲向一個胡同裡看去,發現胡同口站著兩個高大魁梧、滿臉凶光的壯漢,遂裝做什麼都沒聽到一樣,扭頭自顧自走遠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種處事原則倒不是錯,只希望他們將來也遇到這種事時,能想一想今天。

錢不離催動著戰馬,走在長街上,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能坐馬車他就不會騎馬,不過他逐漸適應了顛簸的生活,而且也喜歡上了騎在馬上的那種感覺,一般情況下,他不會再乘坐馬車了。這點最讓程達頭疼了,天知道什麼時候會出現福州府那種情況,突然從街邊的店舖人群中飛出利矢,每次錢不離外出的時候,前面不但要有打扮成平民的親衛暗查,後面的親衛也一個個提心吊膽的,時刻處於高度警戒狀態。

救命啊……一聲女人的尖叫聲從前面傳來,錢不離眉頭一皺:「龍義,你去看看怎麼回事!」

一邊尉遲龍義連忙陪出笑臉:「遵命,大將軍!」

尉遲龍義自從到大將軍府做上了一個親衛之後,就此過上了痛不欲生的日子,他是一個典型的沒心沒肺的花花公子,以前成天過著醉生夢死的生活,縱使在錢不離大軍圍城、皇城內人心騷亂的時候,他依然是青樓、酒樓的常客。

在尉遲龍義心中,大將軍府和地獄幾乎沒有什麼區別,以前太陽不照到屁股他絕不會起床,現在雞叫頭遍他就得從床上爬起來操練,只要稍微慢了一點,程達手中的鞭子就會毫不留情的抽打在他的身上。

尉遲龍義不知道暗自把錢不離和程達詛咒了多少遍,可惜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而且尉遲龍義與眾不同的是,他是一個一無是處的人,連張賢那樣的小人也知道溜鬚拍馬,尉遲龍義卻沒等把話說完。自己先鬧了個紅臉。以往他是小圈子裡的頭面人物,聽人溜鬚拍馬可以,讓他自己說就很是吃力了。

怨恨歸怨恨,尉遲龍義還沒傻到當眾不聽錢不離的將令,錢不離是什麼人物?帝國公爵,帝國大將軍,就連歷代的國王都要對御史禮敬三分,錢不離卻敢在大殿上毆打御史。隨後拍拍屁股就走人了,結果什麼事都沒有。尉遲龍義知道自己地份量,雖然說有個好父親,錢不離暫時還不能向自己下毒手,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啊!

尉遲龍義催馬尋聲而去,直衝入了那條胡同,誰知看到了胡同裡地情景。他就像中了定身法一樣,呆在那裡動彈不得了。

幾個壯漢正把一個柔弱的少女按倒在地上,大力撕扯著那少女的衣服,那少女頭髮亂成一團。拚命的踢打著,嘴裡也在不停的發出叫聲。

這種場面是何等熟悉啊……相同的事情他尉遲龍義也沒少做過,而印象最深的一次,就是正在調戲一個少女時。遇到了幾個遊俠,其中一個遊俠尤為凶狠,那一次他差點就命喪九泉了。後來才知道,那位遊俠正是邊關重將鄭朔的次子鄭星望,而現在地鄭星望已經不比以前了,身為黃門侍衛的統領,威風八面,誰都得給他幾分面子。尉遲龍義以為鄭星望認出自己之後,必然會百般折辱自己,誰知鄭星望卻像忘記了往事一樣,對自己客客氣氣的,這點一直讓尉遲龍義感到不解。

回憶的片段在瞬間劃過尉遲龍義的腦海,遇到這種情景他有些迷茫,人說同類相遇,總有惺惺相惜之情,一個小偷遇到了另一個陌生的小偷,很可能會上前結交一番,一個採花賊遇到了另一個採花賊,說不定會互相交流一番經驗,不過尉遲龍義倒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鎧甲還披在他地身上,天威軍的標誌、弧形的戰刀正掛在他的腰側,難道還能走上去也湊個熱鬧不成?

人與人是無法相比地,如果換成了武鍾寒或者周抗等人,他們會嗤笑一聲,停在原地看戲,在這種情勢下,受辱的女人至多能有機會喊出幾聲而已,怎麼可能大呼小叫個不停的?就算是內閣的宰相淫辱少女,也要顧及影響,會讓僕人在第一時間把少女地嘴堵上,這裡畢竟是皇城的大街,而不是自己家!當然,憑尉遲龍義的經歷,他的心思根本無法做到如武鍾寒、周抗等人一樣縝密。

「哥哥呀……救救我……」那少女看到尉遲龍義,發出了悲切的求救聲,並伸出一支手臂遙遙伸向了尉遲龍義,臉上的哀傷足以讓男人心中的剛強化成憐惜的繞指柔。

尉遲龍義如夢初醒,猛地拔出了戰刀,大喝道:「大膽狗賊!還不住手!!!」他地叫聲並不十分響亮,有些中氣不足的感覺,這也有情可原,想想他原來是什麼人吧!就像一個見義勇為、奮起抓賊的小偷,他的底氣要是很足才是怪事。

「哪裡蹦出來的小子?活膩了是吧?」一個壯漢陰陽怪氣的說道。

尉遲龍義勃然大怒,催動戰馬衝過去,一刀揮出,當頭劈下。往日裡他行兇打傷的人不在少數,此刻還有正義護身,又身為大將軍親衛,殺死個把人算得上什麼事。

那壯漢側身一讓,輪起一件黑乎乎的物事,就迎上了尉遲龍義的戰刀。尉遲龍義年少時倒是刻苦修習過一段時間武技,但這些年來日日笙歌,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兩件武器相撞擊,處於步戰的壯漢沒有事,尉遲龍義居然一頭從戰馬上倒栽了下去,意外的結果讓那壯漢也不由得大吃一驚。

失控的戰馬衝向了還躺在地上的少女,眼見就要踩到人了,另一個壯漢突然出手,抓住了戰馬的韁繩,用力向旁一帶,重新把戰馬控制住了,其手法異常嫻熟,可惜此刻的尉遲龍義跌得是滿頭金星,什麼都看不到了。

見義勇為的人被輕鬆擊倒,那麼接下來的事情是什麼?當然要繼續行好事了……幾個壯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個個都是啼笑皆非的樣子。

「大哥,不好了,外面來了很多軍爺!」

「他媽的,快跑!」為首的壯漢聽到這話,大鬆了口氣,一揮手,幾個壯漢消失在夜色之中。

尉遲龍義聽到來『援兵』了,膽氣陡起:「狗賊休走!」他一邊從叫著一邊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可惜又是一陣頭暈眼花,不得不軟倒在地上。

就在這迷迷糊糊之間,突然一陣香風撲鼻而來,緊接著響起了一個聲音:「哥哥、哥哥你沒事吧?哎呀……哥哥你流血了,嗚……嗚嗚……」

「小姐,我沒有事,只要你沒事就好!」這也許是尉遲龍義說過得最慷慨豪壯的話了,他終於摸到了掉在地上的戰刀,連忙握在手中冷哼道:「這幾個狗賊逃得倒是挺快,哼、哼哼!」他的意思很明白,如果對方逃得慢了一點,他會盡數把歹徒擊倒!

「哥哥,要不是你救我,我就……我就……」那少女的眼淚控制不住的向下低落:「我以後還怎麼做人啊,嗚嗚……」

「那些狗賊真是大膽,竟敢在我天威軍眼皮底下為非作歹!小姐你放心吧,我尉遲……我絕不會放過他們的!」尉遲龍義本想說些漂亮話,同時把自己的姓名帶出來,卻又突然醒悟,尉遲龍義這個名字在皇城百姓們心目中可是臭名昭著了,所以最後不得不改口。

「喲和,龍義,你這是搞什麼?」隨著一陣馬蹄聲,錢不離帶著程達等人出現在胡同口。

「啟稟大將軍,有歹徒在這裡為非作歹,幸虧末將來得及時,才把這位小姐救了出來。」尉遲龍義雖然是錢不離的親衛,但他有振武偏將軍的將銜,所以口稱『末將』,而且尉遲龍義現在的說話聲比剛才的底氣強多了,不管他以前如何,人是他救出來的是不爭的事實。

錢不離沉默了半晌,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你!你尉遲龍義也有挺身救人的時候??哈哈哈……哈哈哈哈……」

尉遲龍義的臉猛然變得血紅,幸好被夜幕掩蓋住了,他囁嚅著答不上話來,心中更是五味俱全。

「哥哥,他們……他們都是什麼人呀?」那少女有些膽怯的躲在尉遲龍義身後,竟然把尉遲龍義當成她的依靠,顯然她以前沒聽說過這個惡名。

「小姑娘,今年多大了?在皇城住了多長時間?以前沒聽說過他的名字?」錢不離好奇的問道。

「我幹嗎要告訴你?」那少女竟然頂了錢不離一句,旋即縮在尉遲龍義身後。

「別亂說話,他是天威軍大將軍!」不知道為什麼,尉遲龍義竟然擔心那少女會惹怒錢不離,連忙提醒了一句,同時他又很為那少女對自己的態度而驚疑,用心觀察著那少女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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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baldo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2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百零一章 收網

「我叫華春梅,順州開縣汪家屯人,和二弟搬到皇城已經三天了,二弟晚上沒有回家吃飯,我不放心,所以出來找他,結果……結果……」

「小姑娘不要緊張,我又不是在審問犯人。」錢不離微笑道:「這樣吧,我讓兩個弟兄送你回家,你弟弟是做什麼的?用不用我幫你去找?」錢不離今天的脾氣不但出奇的好,而且還主動去幫助人,真是難能可貴的事情。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那少女輕聲回答道。

「別推辭了,這麼晚你一個小姑娘出來行走太危險,我身為大將軍,自當盡力為民解憂。」

錢不離揮揮手,兩個親衛跳下戰馬去拉那個少女,結果把那少女嚇得尖叫起來:「幹什麼?你們要幹什麼?不要碰我!」那少女一邊叫著一邊抓著尉遲龍義的衣服不放:「哥哥,救救我!!!」

尉遲龍義見此情景,連忙說道:「大將軍,由我來送他回家吧。」

「你?呵呵……如果由你送她回家,我就更不放心了。」錢不離輕笑起來。

「大將軍!龍義在您心目中就那麼不堪麼?」尉遲龍義憤然叫道。

「你說呢?!」

尉遲龍義當場啞在那裡,他知道自己的名聲有多麼不堪,事實上剛才華春梅過來攙扶他時,他的手都不自覺的搭在了華春梅的屁股上,如果不是錢不離適時出現,他很可能裝做站不穩,多佔一佔便宜,耳聽著錢不離的錐心之語,他卻沒辦法辯駁。

「算了,你們兩個和龍義一起去把這小姑娘送回家,別太粗魯了,嚇著人我和你們算帳。龍義。辦完事情馬上回來,少給我找理由磨蹭。」錢不離淡淡的說道:「走,我們回府!」

在另一條街道上,幾個壯漢正在急步行走著,其中一個低聲說道:「那個小子也太熊包了吧?老子都沒用多少力氣呢。」

「花花公子,不外如是!」另一個壯漢輕蔑的說道。

「哎,我說,大將軍讓我們玩這一出是什麼意思?」

「你問誰呢?老子要是明白老子就是將軍了!」為首的壯漢不耐煩的說道。

說話間。他們已經跨入了一間普通的庭院,有幾個穿著捕快衣服地人正在庭院中巡邏,見到這幾個壯漢走過來,恭恭敬敬地把路讓開了。

在正廳裡,武鍾寒背著手,凝神觀看著牆壁上掛著的皇城地圖,任帥和楊飛俊坐在一邊。任帥手端著一個杯子,不時聞上一下,隨後又緩緩放回到桌面上,眼中滿是不捨。任帥最大的嗜好就是這玩藝。可惜今天晚上不同以往,借他幾個膽子他也不敢喝酒,一點也不敢喝,因為一旦喝上。到底喝多少就很難控制了。

「將軍,我們完事了。」幾個壯漢走進了正廳,為首的壯漢朗聲說道。

「沒有出什麼差錯吧?」楊飛俊隨口問了一句。

「差一點。」

楊飛俊眼光陡寒:「到底有沒有差錯?差一點又是差多少?」錢不離經常說特種部隊是天威軍最精銳的部隊,楊飛俊更是以精英自許,如果連這麼點小事都出了差錯,豈不是讓別人看笑話?

「沒有、沒有!」為首的壯漢嚇得連連擺手。

「飛俊,別管得太嚴了,真要是出了差錯。他們哪能這麼快就回來?」任帥倒是一個粗中有細的人:「小伙子們可都是好樣的,這事也算是一件小功勞了,來,我敬你們一杯!」任帥一邊說一邊把酒端了起來。

幾個壯漢面面相覷,先不說憑任帥地年紀叫他們小伙子們有多彆扭,他們知道今天晚上的具體要做什麼,絕不是喝酒的時候,再說了,他們的酒菜在哪裡呢?

任帥可不管那套,所謂的『敬酒』就是為了給自己找一個喝酒的理由,至於被他敬的人有沒有酒喝,與他沒有關係。

「將軍,大將軍可說了……」楊飛俊壓低聲音說道。

「我操!你就知道給我添堵!」任帥無可奈何地放下了酒杯,他本來打算好了,藉機乾了這一杯,也只喝一杯,到時候大將軍問起來他就撒賴,說自己一時激動就忘了將令了,想必也不能拿他怎麼樣,可現在楊飛俊已經提醒他了,再喝酒就變了性質。

就在這時,杜兵從外大步走了進來:「詔書到了,武大人,你下令吧,大將軍說了,今天晚上我們哥幾個都聽你指揮。」

「好!」武鍾寒神情大振。姬勝烈竟然在皇城潛伏了幾個月,最後還從容溜走,錢不離雖然沒有因為此事責怪他,但武鍾寒卻無法原諒自己,錢不離把他從一介布衣提拔到皇城巡捕總都監的位置上,這是多麼大的信任?!如果說宰相是文臣之首,大將軍為武將龍頭,他這個總都監就是天下捕快的總統領!竟然讓人犯從他眼皮底下溜走,這對武鍾寒來說是一個莫大地恥辱。

所以當武鍾寒得知緝捕姬勝烈無望之後,不但沒有急著動手,反而咬牙忍了下來,派出大量人手繼續監視那家福記金銀店。慢慢的整理線索,耐心的順籐摸瓜,同時在不引起別人懷疑的情況下,或故意栽贓、或秘密緝捕,一共抓了十數個疑犯。

在皇城中共有七家福記金銀店,總店在廣安街附近,其他地都是分店,不過如果只能查出這些,武鍾寒也就不配那麼受錢不離信重了,查清了福記的背景之後,武鍾寒把目光轉向了旅順車馬店。

旅順車馬店是皇城第二大的車馬店,據說如果把旅順車馬店的馬匹集結起來,可以組織一支人數不少於五千人的騎兵!由此可見旅順車馬店的規模有多麼大。而且旅順車馬店在漢州、雄州、賓州等十數個州都有分店,以皇城為中心如蛛網一般分散開去。

查抄福記金銀店和旅順車馬店雖然要動用大批人手,但這還不是最讓武鍾寒頭疼的,在皇城中獨樹一幟的青樓醉香樓才是一個最神秘地地方。說醉香樓獨樹一幟是因為那裡的收費異常低廉,而醉香樓的幾大頭牌之美貌卻完全可以排進皇城前十之列,這給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好似看到水與火能溶在一起。價錢低的姑娘一定很平庸,甚至會醜陋,美貌的姑娘價錢自然很高,這是一個很普通的常識。

不過醉香樓不是平民百姓可以來的地方,這裡的顧客都是有身份的人,大小貴族、各部朝臣、還有往來的地方官員,姑娘再漂亮、價格再低廉,也與平民百姓們無關。當然價格只是一個小疑點,武鍾寒初到皇城,身在淺灘自無法探知水的深淺,但武鍾寒查閱官文檔案時,湊巧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兩個伯爵曾在醉香樓因爭風吃醋大打了一場,家僕打手一起助陣,打壞了醉香樓不少東西,沒想到事後竟然上達天聽,姬若發勃然大怒,令兩個伯爵賠償醉香樓的損失,並當面道歉。

這件事並不是什麼大事,在檔案中只是一筆帶過,但落在武鍾寒眼中就不那麼簡單了,以什麼人為後台才能讓一國之主出面干涉?

而接下來的調查印證了武鍾寒的懷疑,烏立娜雖然藉著姬若發的寵愛,在姬周國經營了很長時間,但天長日久下來,總會留下不少蛛絲馬跡,再謹慎的人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尤其是天威軍佔領皇城之後,烏立娜行事變得非常不方便,為了不引起他人的懷疑,她外出只能輕車簡從。據福記金銀店和旅順車馬店的夥計交代,他們都見過一個神秘的蒙著面紗的女人,而且有時候還帶著胡人隨從。

而醉香樓之所以讓武鍾寒頭疼,正是因為醉香樓的客人都不是簡單人物,一旦查抄醉香樓,勢必要引起大風波,為了甄別奸細,還要把客人關押審訊一段時間,其中的棘手人物絕不會少。

縱使不談醉香樓的關係網,醉香樓在平民百姓中風評一向極佳,往日裡姬周國哪個地方遭受了旱災、水災,醉香樓總是搶先站出來號召各個商家籌集財物救災,半年前有少許流民越過常備軍的封鎖線,來到了皇城,醉香樓是第一個施粥救民的。竟然能把一家妓院經營成了慈善堂,也真不容易了,這就逼得武鍾寒要考慮很多東西,控制民間的輿論是首要的,這段時間來,天威軍數次擾民,已經造成了不好的影響,稍有不慎,錢不離就要陷入困境。

得到詔書事情就變得容易多了,這叫奉旨行事,誰敢不從!?

「終於可以收網了!」武鍾寒的神色既興奮、又欣慰,今天就是他用事實來證明自己能力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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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baldo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2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百零二章 二爺駕到

醉香樓與以往一樣熱鬧,樓前停滿了馬車和轎子,深庭廣院處處掛著喜氣的紅色燈籠,女人的鶯歌燕舞聲、男人的朗笑低吟聲,彼此相交應。

潘智超緩緩從轎子裡鑽了出來,自從右臂形同殘廢之後,他已經很少騎馬了,不方便,而且以他的聲勢、地位,不再需要靠飛馳來證明他是一個將軍。

皇家禁衛軍眾將紛紛從戰馬上跳了下來,跟著潘智超身後一起走向醉香樓,醉香樓前幾個迎賓的姑娘見到突然來了這麼多人,不由愣住了,其中一個以前見過潘智超,急忙在同伴耳邊低語了幾句,有一個姑娘一路小跑,跑到了醉香樓裡。

潘智超掃視了一圈,嘴角突然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小翠兒,見到二爺也不過來打聲招呼,怎麼變得這麼沒禮貌了?」他的記憶力非常好,認出了其中一個叫小翠兒的姑娘。

「二爺,您好沒良心!二爺現在是大貴人了,奴婢怎麼敢煩擾二爺呀!」那個叫小翠兒的姑娘喜滋滋的跑過來,攙扶住了潘智超的胳膊。

「哎喲,我的二爺啊,您現在可成了大稀客了,這一轉眼就過了小半年,您總是不露面,不是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吧?我們青荷可是成天以淚洗面呢。」隨著話音,老鴇從醉香樓裡面小跑出來,看到潘智超帶著這麼多人,笑容一下子凝固在臉上:「二爺,您這是……」

「虹姐的嘴還是那麼甜,真得還記得我?」

「二爺您這是什麼話?老奴忘了誰也不會忘了您啊!」那老鴇滿臉委屈的說道,但她眼中的驚疑卻還沒有散去。

「真記得我也就不會問我今天為什麼來了。」潘智超輕笑起來:「往年這時候我可沒少來。」

「這個……」老鴇皺眉想了片刻,突然抬起手來給自己一個耳光:「老奴真是老糊塗了,竟然忘了今天是二爺生日,該打、該打!」

「好了,虹姐,再打兩下你臉上的粉就掉得差不多了。」潘智超向裡看了看:「青荷現在有客人麼?」

「沒有、沒有。青荷成天想你想得是吃不下飯也睡不著覺。哪裡還有閒心接待客人。」老鴇一邊陪笑一邊使了個眼色。醉香樓的幾大頭牌姑娘不可能沒有客人,這老鴇慣會察言觀色,不過是想討潘智超的喜歡。來醉香樓的客人們在娛樂之餘,總會談起國家政事,或沾沾自喜、或憂心忡忡,或慷慨激昂、指點政事得失,老鴇在這圈子裡混得多了,知道了很多東西。潘智超統領的是皇家禁衛軍。內閣和軍部正準備招攬各軍能征善戰的將士,重新恢復皇家禁衛軍往日地榮光,而潘智超是統領皇家禁衛軍地不二人選,到時候潘智超的地位還會提升。

雖然來醉香樓的客人都不是善與之輩,但又有幾個人能與潘智超相比?老鴇心中有數,不用她去哀求,那幾個客人得知潘智超點名要見青荷之後。會乖乖離開的。

潘智超笑了笑,沒有說話,逕自向內走去,那老鴇一臉歡笑跟在潘智超後面。原本她以為出了什麼大事。現在知道潘智超是帶著弟兄們來給自己過生日,這心就放在了肚子裡。人與人無法相比,富貴之人也有很大的差距,如沈濤、段戈之流一年中來醉香樓也不過那麼一、兩次。絕大部分客人的地位都是上不上、下不下的,身份有,權勢方面就有些欠佳了,潘智超可是個手握重權的人物,老鴇感到面子上分外有光彩。

一行人來到青荷姑娘所在地花樓,裡面果然已經收拾乾淨了,青荷姑娘帶著兩個丫鬟早已等在了門外,一見潘智超走近。青荷淺笑著迎了上來。

青荷倒是長得非常標緻,如雲般的髮髻高高挽起,淡淡的彎眉猶如月牙,一雙桃花眼脈脈含情,白嫩的鵝蛋臉容光煥發,櫻桃小嘴在輕笑中露出了雪白的貝齒。不知道為什麼,在醉香樓裡的女人都不喜歡濃妝,地位越高妝扮得越素雅,好似這樣就能讓人忘了她們迎來送往的職業。青荷也如是,她只穿著淡青色地長裙,微風輕拂、長裙搖擺,把青荷顯得很柔弱,像極了足不出戶的大家閨秀,她全身上下唯一的奢侈物就是一支鑲嵌著珍珠的頭簪。

「二爺,您還記得奴家呀……」青荷凝視著潘智超,她突然發現,潘智超和以前不一樣了,他身上少了很多東西,又多了很多東西,至於到底少地是什麼、多的又是什麼,青荷就無從得知了。

「我這不是來了麼?來總比不來好。」潘智超一笑。

「是啊……來總比不來好。」青荷輕聲隨了一句。

「我的寶貝女兒啊,你怎麼和二爺說話呢?現在可不是以往了,二爺忙得很,能抽出空來看你,已經是你家祖墳燒高香了,還耍什麼小脾氣!」老鴇笑著插嘴道。

青荷吐了吐舌頭:「奴家哪裡敢呀。」說完,她不動聲色的挽住了潘智超地胳膊,把那個小翠兒毫不客氣的擠到了外面。青荷心裡明白著呢,潘智超能點名要她,是她的福氣,讓眾多姐妹們嫉妒的福氣,她怎麼能容忍別人插上一手?!

「小浪蹄子,發什麼呆?還不快點門口去招呼客人?」老鴇見青荷神色有些不高興,連忙推了小翠兒一把。

小翠兒氣得眼圈發紅,頓了頓腳,轉身就往外跑。

潘智超的腳步略停了一下:「小翠兒我也很久沒見了,我倒是很想聽你唱的山歌,進來給弟兄們唱兩首吧。」

「哎!」小翠兒轉悲為喜,有些膽怯的看了青荷一眼,就往潘智超身邊蹭去。

「我的小姑奶奶,你穿著這身怎麼侍侯你二爺啊?快去我那裡換一身衣服再回來。」老鴇摸不著潘智超為什麼突然對小翠兒感興趣了,不過這也不是壞事。

剛才還是小浪蹄子,轉眼之間就變成了小姑奶奶,世事之變幻真是有趣。

「我這人很隨意,穿什麼都一樣。」潘智超似笑非笑地看了老鴇一眼:「虹姐很看重外面這層皮麼?是不是我潘智超沒有了烏紗帽,虹姐都不會讓我進門哪。」

「我的好二爺,您這話讓人聽起來揪心啊,二爺您去別的地方打聽打聽,我蔡虹是這樣的人嗎?早些時候那些流民跑到皇城裡來,可是我蔡虹第一個張羅著救災的!」

「災也沒白救,你這醉香樓裡不是又添了幾個姑娘麼。」

老鴇的臉色有些變了,潘智超這些話屬實是過於陰陽怪氣了,讓人不得不用心去琢磨。

潘智超突然朗笑一聲,伸手在老鴇的屁股上拍了一拍:「虹姐,怎麼越混越回去了?往日裡你可是伶牙俐齒的,現在動不動發傻發呆,是不是這些天牛保哥沒侍侯好你啊?」

「二爺,您現在是什麼身份?老奴長了幾個腦袋敢和您鬥嘴啊!」老鴇如釋重負,既然是開玩笑那就沒關係了。

潘智超大步走到了小樓裡,見到幾個丫鬟正忙著擺桌子沏茶:「把茶都撤下去,今天是我喜慶的日子,誰耐煩喝這東西?給我大碗上酒、大塊上肉!」

「好?,二爺,您就是我的天,您說什麼我就做什麼還不成麼!」老鴇嘻笑著張羅起來:「快點、快點,把東西都撤下去,你,說你呢,快點去告訴後面的大師傅,讓他趕緊先做兩道下酒菜端上來。」

潘智超旁若無人的坐在了中間的位置上,老鴇剛想湊上前說幾句俏皮話,把氣氛烘托上去,卻聽到前門處隱隱傳來了嘈雜聲,隨即一個打手裝扮的人從遠處飛奔而來,一邊跑一邊叫喊著:「虹姐,不好了!門外有很多官爺說我們私藏罪犯,要進來搜查啊!」

還沒等老鴇說話,潘智超的臉色驟然沉了下去:「哪個不長眼的敢來敗我的雅興?!你們去幾個把他們都給我趕出去!」

「遵命,將軍!」一個將官答應一聲,一揮手,帶著十幾個士兵衝到了外邊。

老鴇終於發現不對勁了,潘智超帶過來的將士們雖然都穿著普通的服裝,但他們掀起長袍,裡面卻是明晃晃的鎧甲,而且還從內懷抽出了匕首,這是來飲酒作樂的???

「二爺……您……您這是要做什麼?」老鴇退到窗邊,看到出門的士兵並沒有往前門沖,反而迅速撲向了離此小樓不遠的一處宅院,見到這種情景,老鴇嚇得渾身哆嗦起來。

「虹姐,我實話實說吧,這一次我來一是想慶賀我的生日,我可沒有騙你,不過這二麼……就是奉旨查抄醉香樓了!」潘智超離座也湊到窗前,看到士兵們已經衝進了那座宅院,呲牙一笑,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齒:「虹姐,不要害怕,把事情說清楚我會保你一命的,咱們也是老交情了,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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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baldo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2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百零三章 建功立業

武鍾寒這次收網規模非常大,如果換成現代的說法,就是軍警大合作了,武鍾寒擔心在巡捕中有內奸,知道行動開始之後,才由帶兵的軍官公佈他們的目標。一萬餘名士兵和巡捕如水銀瀉地般撒向了四面八方,抓人的抓人、封街的封街,短短的時間內,皇城的三處監牢裡就裝滿了犯人,連天牢都裝滿了。

錢不離以前組建的那支由四十歲以上的老兵組成的教導團也在發揮餘熱,他把常備軍打散,分成了數百支小隊,每一支小隊都由三、五個老兵指揮,衝出城門,撒向了漢州、雄州、賓州。旅順車馬行在別的地方都有分行,福記也有幾處分店,有人說打蛇要打七寸,但武鍾寒卻要把整條蛇都給錘爛!在錢不離的大力支持下,要名義有名義、要人有人、要權有權,武鍾寒當然要畢其功於一役!

在武鍾寒和天威軍的將領們忙得不可開交時,錢不離卻早已沉入了夢鄉,一覺舒舒服服睡到大天亮才爬出來,在浮柔的侍侯下更衣完畢走出臥室,武鍾寒已經在養心廳中等待多時了。

武鍾寒一夜都沒睡,他這幾天來睡得最多的一天也不過睡了五個小時,程達同樣一夜沒睡,武鍾寒翻閱從醉香樓裡搜出來的密文,發現大將軍府中竟然有內奸,程達又是抓人、又是審訊,一直折騰到天亮。

武鍾寒看到錢不離出來了,連忙迎了上去:「大將軍!」

「大功告成了?」錢不離看到武鍾寒一臉無法掩飾的笑意,已經猜出了結果。

「是啊,大將軍!」武鍾寒驕傲的把手中的文案遞給錢不離:「這是大概的統計,詳細的還要過些天才能出來,疑犯太多了,我們根本忙不過來。」

錢不離接過來看了幾眼,又遞給了武鍾寒:「這些事情你自己看著辦,儘管放手去做你想做的,惹出麻煩來我給你擔著。」

武鍾寒大吃一驚:「大將軍。您……您還是好好看看吧。」

「有什麼好看的。鍾寒,我相信你。」錢不離笑道:「你早晚也要獨當一面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過些天我就要離開皇城,到時候你想找我幫你拿主意可就找不到人了,現在就當磨練一下自己吧。」

「離開皇城?為什麼?」

「沈繼棟給我來了密信,說夾脊關地軍心有些不穩,皇城地事情傳到他們那裡就傳走樣了。呵呵……士兵們說什麼的都有。而且現在扎木合的活動越來越頻繁,看樣子是難免一戰了,我準備帶領天威軍去草原上和扎木合切磋切磋。一直以來帝國都是在防守,扎木合想打就打、想走就走,我非得扳扳他的臭毛病不可,以為我姬周國無人麼?!」

武鍾寒臉色變了:「大將軍萬萬不可啊!現在內閣……」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錢不離笑著擺了擺手:「你放心,我不會做第二個鄭朔!這也是我給沈濤、段戈的最後一個機會。如果他們敢不顧國事。在背後做小動作,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大將軍,您三思啊!您要是在此時離開皇城,有百害而無一利!」

「誰說的?鍾寒。眼光要放長遠些。現在沈濤和段戈都巴不得我離開皇城,如果我真的遂了他們的心願,他們肯定會在別地地方讓步。冊封賀子誠他們幾個為節度使的事情朝臣們都是堅決反對的,陛下繼位以來一直很強硬。但如果繼續一意孤行下去,我怕陛下會失了人望,舌頭是軟的,可是軟刀子一樣可以殺人啊!姬若霖至先王繼位之後,一直閉門謝客,可是他前幾天竟然去沈濤的公爵府了,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他看到了他的機會!」

「可是……」

「為政要剛柔並濟,偏於剛就變成了暴君。讓天下起怨心,偏於柔則成了奴大欺主的局面,陛下早晚要受人所控。冊封賀子誠幾人為節度使地事情已經廷議過數次了,我裝瘋賣傻把那御史痛打了一頓,倒是出了口氣,但結果呢?他們反對得更堅決了,總不能把所有反對的人都殺掉吧?那我不成了董卓了?」

「大將軍,薰卓是什麼人?」

「嗯……歷史上的一個非常殘暴的宰相。」錢不離呵呵一笑:「為了把我哄出皇城,沈濤和段戈會心甘情願讓步地,不止是節度使這件事情,別的事情上他們也要讓步,只要我堅持。鍾寒,有很多時候,吃虧就是佔便宜,我離開皇城對我們是有利的。再說我又不是一定要與扎木合分出個生死勝敗,如果皇城真的發生了什麼大事,我可以帶領天威軍回來。」

「大將軍,我就怕局面一亂就亂到不可收拾啊!」武鍾寒苦笑道。

「亂不起來地,縱使有些小亂子,潘智超的皇家禁衛軍還壓不住局面麼?何況還有個梁山鷹呢,雖然我很討厭他,但不能不承認他對陛下的忠誠。」

「梁山鷹?那個自以為聰明的糊塗蛋能有什麼做為?!」武鍾寒連連搖頭。

「他糊塗不糊塗有什麼關係麼?不要忘了,為他出謀劃策的人是誰!」錢不離奸笑起來。每一次想起梁山鷹,錢不離就忍不住要笑,那個蠢貨拒絕聽從自己的指揮,結果又怎麼樣?聽月色公爵的擺佈與在他帳下賣命根本沒有區別,如果一定要找出區別來,那麼一個結果是飛黃騰達,另一個卻注定沒有好下場。

「看來大將軍已經決定了……」武鍾寒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

「鍾寒,有這精力你還是想想怎麼樣把姬勝烈地影子團一網打盡吧,你放心,我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情。」錢不離笑道:「我走了之後,有什麼事情多和賈大人商量,那個老狐狸的心機比我強多了,還有天雨總管,他也不是尋常角色,再加上有你、有潘智超、有鄭星望,皇城是翻不了天的。」

「你說誰是老狐狸啊……」身後傳來了慢條斯理的說話聲。

錢不離回頭一看。賈天祥正站在廳口。一臉似笑非笑的樣子,還有閻慶國帶著幾個親衛跟在賈天祥身後,不過他們的控制力遠遠比不上賈天祥,都用手捂著嘴在那裡偷笑呢。

「原來是賈大人來了。」錢不離的臉不由得紅了起來,連忙用老套路,開始轉移話題:「蔣先生走了沒有?」

「已經走了,不過……從時間上看,未必能來得及啊。」賈天祥倒不是上了錢不離地圈套。他只是不想讓錢不離太難堪:「蔣先生這一走,天威軍傷員怎麼辦?」

「值得一試地,如果蔣先生這一步棋我們走准了,我就有了十成勝算。至於傷員麼,蔣先生這幾年來也教出了不少弟子,他們足以應付了。」錢不離一邊說著一邊往廳外走。

「小狐狸要去哪?」賈天祥一聲斷喝。

錢不離一個趔趄:「我……我去軍營看看,和扎木合交手可不能等閒視之。我看看有沒有人在訓練的時候偷懶。」

天威軍自從誕生那一天開始,訓練就是與眾不同的,戰鬥時是沉默,訓練時卻是狂熱。最開始錢不離只是用重賞來鼓勵將士們提高自己的箭術,現在有不少訓練項目都有獎賞的限額。

現代人誰不知道彩票?錢不離明白,如果只獎勵第一的人,那麼會有很多士兵自知無望獲勝。而沒有了爭奪的慾望,錢不離把獎額擴大,從第一名一直到第一百名,都有不同的獎勵。除次之外,錢不離還別出心裁地設立了新丁獎,新兵如果能在一個月之內,各項訓練都能達標,就能獲得新丁獎。第二月難度加倍,如果還能達標,就能獲得進步獎,第三個月再次達標之後,會獲得錢不離親手頒發的獎章 ,還加上一筆大獎,等到第四個月的時候,新兵們會發現,自己的體力、耐力已經逐漸追上了老兵,唯有技戰術水平還有待提高,他們也有了爭奪百人勇士的資格。

尉遲龍義頭一次來到天威軍大營,他雖然在以前勉為其難的參加過幾次皇家禁衛軍的訓練,但皇家禁衛軍地訓練方法很單調乏味,天威軍訓練用的各種道具可謂名目繁多,尉遲龍義左顧右盼看個不停,看什麼都新鮮。

「閻將軍,那是在做什麼?」尉遲龍義看到不少士兵一個接一個從一根獨木上跑過去,步履飛快,獨木下掛著不少冰溜子,獨木上則閃著寒光,好似上面有一層薄冰。不時有士兵從獨木上跌落下來,滾到下面的沙堆裡,旋即又迅速爬起來,重新來過。

「訓練啊。」

「我……我知道他們在訓練,不過……」尉遲龍義還沒說話,又被新鮮的場面吸引了,他看到士兵們衝過獨木,跑上小高丘,從小高丘上跳下來之後,擋在他們面前地是一面三米餘高的土牆,那些士兵們把戰刀咬在嘴裡,踩著牆面向上衝刺,緊接著雙手搭到了牆頭,一個翻身,就躍過了土牆,動作異常嫻熟。

「好身手!」尉遲龍義忍不住叫了一聲。

「好身手?」閻慶國噗哧一聲笑了:「那些都是新兵蛋子,還沒操練戰陣呢,用大將軍的話說,這叫體能和素質訓練,只有熬過了這一關,他們才能算是一名普通的士兵。」

「這還是新兵?大將軍……有些苛刻了吧?」尉遲龍義咋舌不已。

「苛刻些也總比把不合格地士兵填上去送死好。」楊遠京在一邊淡淡的接道。

「遠京,這一次查抄旅順車馬行抄出來的馬匹我們平分了吧,怎麼樣?你的斥候大隊要擴充,我們親衛隊也要擴充,大將軍的安危可是頭等大事啊。」

「你少來訛我。」楊遠京一撇嘴:「我先挑,多了我也不要,給我五百匹馬就成。」

「操!別以為我不知道,旅順車馬行的馬雖然不少,但好馬也就那麼五、六百匹,其餘的只能用來拉車,你先挑?你不是想把所有的好馬都挑走吧?」

「幹嘛不挑走?大將軍說了,這一次先讓斥候大隊擴編。」楊遠京嘿嘿一笑。

「我知道,我這不是在和你商量呢麼?」閻慶國打量著楊遠京地神色。

「沒個商量!」

「你行!」閻慶國恨恨的說道。

前方的錢不離帶住了戰馬,似笑非笑的看了尉遲龍義一眼:「龍義,你看我的天威軍怎麼樣?」

「大將軍的士兵都是好樣的。」尉遲龍義陪笑說道。

「投身軍旅、保家衛國,在內威懾宵小,在外抵禦外侮,這是丈夫!提三尺劍,周遊天下,管不平事、殺不義人,這是豪傑!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這是明臣!依賴祖輩餘蔭,四處欺男霸女、橫行不法,卻又洋洋自得,不知天下有羞恥二字,這樣的人麼……呵呵。」錢不離一笑,沒有往下說。

尉遲龍義只覺得錢不離的話無比刺心,但又不敢說什麼,錢不離又沒有指名道姓,不過尉遲龍義臉上的笑容明顯有些僵硬了。

「我的天威軍將士們個個都是大丈夫!」錢不離掃視了一圈,微笑道:「龍義,不知道你想做哪種人呢?」

「卑職願跟隨大將軍南征北戰,建立一番功業!」尉遲龍義連忙回道。

「功業?功業是靠血洗出來的,而不是用嘴說出來的。」錢不離淡淡的說道:「既然你有這個雄心,我就給你一個機會,不要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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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baldo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2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百零四章 結仇

武鍾寒的大搜捕在皇城引起了不小的震動,福記金銀店也是老字號了,金銀店裡什麼最多?當然是金銀等物,從福記中搜出來的金銀珠寶真可謂數不勝數;旅順車馬行就像是現代化的汽車公司一樣,業務就是拉人拉貨,規模可想而知,搜出了五千餘馬匹不說,光幹活的夥計就抓了數千人,這還怎麼審?武鍾寒只得用嚴辭嚇唬人,最後逼他們內部揭發,抓出一批嫌疑最重的人再詳細審訊,其中肯定有漏網之魚,但武鍾寒實在是沒有精力挨個甄別了;查抄醉香樓的時候,在那裡尋歡作樂的貴族們也吃了冤枉官司,他們都被潘智超帶到皇家禁衛軍駐地看管起來了,數百年的演化,貴族們之間的關係網已經變得異常繁密,一時間,不知道冒出來多少說客,甚至有人求到了潘智超將軍府的僕人身上,真可謂病急亂投醫。

潘智超倒沒有為難那些貴族,好吃好喝的供著,只要不走出軍營就行,但眾多的說客卻在為難潘智超,最後潘智超煩不勝煩,只得躲在軍營裡,再也不露面了。

名不見經傳的武鍾寒在一夜之間就變成了炙手可熱的人物,巡捕總督察的職務其實並不高,往日裡貴族們才懶得搭理武鍾寒,但是在背後有強大靠山的情況下,武鍾寒的本職權力膨脹了許多,他可以不經過督察院,也不經過內閣,直接批捕抓人。

原來的治安大臣梁有德在錢不離遇刺當天,被撤職關在天牢裡,後來朝臣們等到錢不離傷勢好轉之後,遂紛紛站出來為梁有德求情,姬勝情在天雨總管的指點下,為了緩和矛盾,把梁有德放了出來,讓他繼續擔任治安大臣,戴罪立功。

梁有德今年真是倒了霉運。見到一個小小的總督察竟然比自己這個內閣大臣還要威風。憋了一肚子火,加上在天牢遭了些罪,身體狀況一直不好,這一下子就病倒了。

姬勝情在廷議中斥責了朝臣,力挺錢不離,奇怪的是,沈濤和段戈在一開始就支持這場大搜捕,結果一場爭議就變成了雷聲大、雨點小的鬧劇。

勝利之後的錢不離變得愈發囂張了。

「陛下。這絕對不行!」錢不離朗聲說道:「段司空雖然出身軍旅,但很長時間沒用上過戰場了,行軍作戰不是開玩笑!龍虎軍團可是我帝國對抗羅斯國的擎天柱,萬一有個閃失,誰來負這個責任?」

原來軍部左侍郎羅陽再次把任命段司空為龍虎軍團監軍的事情擺了出來,這引起了錢不離的激烈反對。

「那麼依大將軍看,誰來做龍虎軍團地監軍才合適呢?」沈濤笑著說道。

錢不離沉吟片刻:「疾電軍主將杜兵文武雙全。由他做龍虎軍團地監軍才能保我東境無危。陛下,據微臣所知,羅斯國野心極大,佔領雲州之後。竟然繼續在國內徵兵,亡我姬周之心未死啊,所以龍虎軍團的監軍必須是一員能征善戰之大將!否則國勢危亦。」

「大將軍既然知道羅斯國的狼子野心,為何還固執已見。讓一個資歷遠遠不夠的人去擔任監軍呢?杜兵雖然在天威軍中頗有威名,但龍虎軍團的將士們可不知道杜兵是何許人也,萬一杜兵無法鎮住軍心,必然導致東境糜爛,依臣看,還是由段司空為監軍才穩妥些。」羅陽站出來反對道。

「資歷?資歷有個屁用!」錢不離這一段時間情緒很不穩定,一旦心急就口吐粗言:「如果什麼事情都講究資歷,我錢不離也不是大將軍了!俗話說老不以筋骨為能。打仗的事情交給年輕人就可以了,一介老朽還是在皇城裡安度晚年吧。」

「大將軍的意思是……我們這些老臣都應該退休了?!」段戈冷笑一聲。

「你要這麼想是你的事,我是說段司空地年紀已經大了,不應該強自逞能,有個三長兩短的,連自己的兒女都見不到了。」

「老臣情願馬革裹屍而還!」段司空抗聲道:「情陛下成全老臣的心願吧!」

姬勝情有些頭疼,她掃視了一圈,把目光轉到了月色公爵身上:「月色公爵,你有什麼意見麼?」

月色公爵略一沉吟:「微臣不懂軍事,不好說有什麼意見,不過……微臣看到滿朝文武都同意由段司空擔任龍虎軍團的監軍,只有大將軍一人與眾見相左。」

月色公爵的話給了朝臣們很大支持,因為月色公爵的身份與眾不同,她不止是臣子,還是姬勝情地密友。朝臣們開始始七嘴八舌的吵嚷起來,指責錢不離獨斷專行、不聽良言,錢不離的表情再冷酷,但一個人的聲音還是太弱小了,被淹末在聲浪中。

「你們吵什麼?!」姬勝情怒喝道,黃門侍衛們一起發出了一聲大喝,把朝臣們地聲浪壓了下去,姬勝情滿臉不豫的看向月色公爵:「朕在問你的意見!」

月色公爵猶豫了片刻,緩緩說道:「依微臣看,由段司空擔任龍虎軍團的監軍才比較穩妥。」

「月色公爵,你好大地膽子!!」錢不離再無法壓制怒火,大叫了起來。

「大將軍在廷議中也敢放聲咆哮,膽子也不小。」月色公爵譏諷的回道。

「你……」錢不離臉上露出了猙獰之色,突然舉步向月色公爵走去,朝臣們太熟悉這個動作了,這是錢不離要行兇打人的前兆。

月色公爵雖然敢在廷議中出言反對錢不離,但她怎麼說也是個女人,被錢不離的表情嚇了一跳,不自覺的向後面退去。

「錢不離,你給我回去!」姬勝情勃然大怒,騰身站了起來:「你眼中到底還有沒有朕!!!」

錢不離的身形一滯,不甘心的緩緩退回自己的位置上,但他地眼睛卻如狼一般,始終死死的盯在了月色公爵身上,顯然他心中已經恨透了月色公爵。

「段司空,由你擔任龍虎軍團的監軍,速速啟程,不得拖延!羅陽,你馬上回軍部起草任命書,這件事就這麼定了!」錢不離瞪著月色公爵,姬勝情卻在瞪著錢不離,雖然她平日裡對錢不離信重有加,但錢不離這一段時間太多囂張了,讓姬勝情心裡很不滿。

「微臣遵旨。」羅陽微笑著應道。

「微臣遵旨。」段司空笑得更開心。

沈濤、段戈等朝臣們都讀懂了姬勝情眼中的憤怒,他們笑得也很開心,與憤怒中的錢不離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

「不要了,哥哥,這也太貴了呀!」華春梅連連搖頭,旋即轉身就要跑出去,那枚戒指確實很漂亮,指頭大的貓眼石,邊上還鑲嵌著一圈細鑽,就著陽光看,綠瑩瑩的喜煞人,據說女人和傳說中的龍一樣,最喜歡這種發亮的東西。

「等等!」尉遲龍義發現了華春梅眼中的不捨,連忙一把拽住了華春梅:「才二十枚金幣,貴什麼?只要你喜歡就好。」

「不、不、不!」華春梅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哥哥,我們走吧,好不好?」

「掌櫃的,把這戒指給我包起來!」尉遲龍義斷然說道。

尉遲龍義與華春梅之間的感情發展得非常快,快到讓人難以想像的程度,尉遲龍義喜歡華春梅,非常非常喜歡,因為他在華春梅身上,得到了一種在別人身上根本得不到的東西:尊重!

以往和狐朋狗友們一起走在大街上,行人們遠遠看到都避讓到一邊,威風吧……真的威風麼?尉遲龍義知道,當他們走過之後,那些行人們會吐唾液,會指著他們的脊樑骨小聲詛咒。

認識了華春梅之後,尉遲龍義才真正明白,原來怕與尊重事截然不同的兩回事。有一次來看望華春梅時,他親眼看到華春梅的鄰居在告訴華春梅,說他尉遲龍義是一個大壞人,囑咐華春梅在不要和尉遲龍義來往了。當時華春梅竟然急哭了,流著眼淚與那老婆子爭吵,說尉遲龍義不是壞人,而是一個俠肝義膽的將軍!

看到這一幕,尉遲龍義第一個感覺就是想找個地縫鑽下去,第二個感覺就是想哭。尉遲龍義想方設法和華春梅交往,是因為華春梅的容顏俏麗,性格也頗為可愛,而且心地非常善良,當然,尉遲龍義是個花花公子,所謂的交往,就是為了把華春梅推倒在床上,只不過錢不離把他看得很緊,他每次出行,身邊都要跟上幾個尾巴,所以始終也找不到機會。

以前那些女孩子越是鄙視他、反感他,他越是要玩弄對方,但面對著把他視為英雄的華春梅,尉遲龍義的心就亂了套。縱使是一個壞到了極點的人,他也有自己的感情變化,沒有誰能真正做到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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