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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架空歷史] 帝國狂瀾(女馴) 作者:撞破南牆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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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baldo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2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百三十四章 婚喜

夕陽西下,把天地間抹上了一層淡紅,連綿的陰雨天讓人心頭發沉,而今日一整天都見不到一絲雲彩,暖暖的陽光讓人感到格外舒爽。

姬周國女王姬勝情帶著朝中的文武百官、坐著鳳鸞,在夕陽的照耀下走出了皇城的西門,一個國王親自出皇城三十里去迎接一個人,這是姬周國建國以來絕無僅有的大事件。

潘智超帶領三千皇家禁衛軍護駕,金黃色的戰旗在風中飛舞,皇家禁衛軍的戰士們排成整齊的陣列,鋒利的武器上有寒芒閃爍,亮銀色的鎧甲上也有流光在飄動,他們一個個挺直脊樑,盡力顯示著自己的威武,這不是在做秀,而是因為他們想與另一支軍隊比個高低。

做為今日行軍第一序列的天翔軍先一步趕到了皇城,王瑞命令天翔軍分成兩個戰陣,護衛在左右。天翔軍的陣列沒有皇家禁衛軍整齊,天翔軍的氣勢也沒有皇家禁衛軍威武,對皇家禁衛軍的『挑釁』,王瑞根本就沒往心裡去,在他心目中,軍隊就是一把利器,利器是用來殺人的,而不是用來嚇唬人的。剛剛從草原回來就開始長途急行軍,天翔軍的將士們都很疲憊了,他懶得約束士兵,哪怕是有人在馬背上打盹,他也懶得管。

但如果認為現在的天翔軍是一支疲兵那就大錯特錯了,天翔軍的斥候依然如戰時一樣,在周圍幾十里方圓內盤桓,只有一有風吹草動,天翔軍會馬上變成一隻可怕的凶獸!當日在草原上奔襲時,前一刻還有不少士兵在戰馬上打盹,下一刻他們就會精神抖擻的揮舞著戰刀殺向敵陣,王瑞在這一戰中學會了不少東西,士兵們要學會在馬背上恢復和保持自己的體力,不能全指望著軍隊安營休息,這樣才能做到隨時應對急變。

姬勝情時不時的把車簾掀起條縫。偷偷向遠方眺望。柯藍和柯麗則憋著笑縮在車廂的角落裡,剛才柯麗也做了同樣的事情時,被姬勝情小聲責怪了一場,說柯麗這麼做有失禮儀,讓別人看到影響不好,但現在姬勝情顯然是顧不上什麼禮儀不禮儀了。

姬勝情所見過的最慘烈的場面,莫過於當日在廬陵平原目睹的天威軍與鐵浪軍團展開地血腥大決戰,那一戰有近五萬精銳地戰士在短短一個半時辰內就喪失了性命。皇城的劫火與那一次決戰相比,規模要小得多,不過姬勝情總感到心中沉甸甸的,她急於見到錢不離,述說自己的艱辛。

忠於沈濤和段戈的人被殺的殺、關的關,掀起了無數血雨,姬勝情雖然對沈濤和段戈企圖坑害錢不離的舉動異常憤概。但牽連到這麼多人,心中總是不忍,後來知道潘智超又要帶領皇家禁衛軍突襲清州軍,姬勝情更不忍了。甚至幾乎撤銷這個命令,她認為只要誅殺了幾個首惡、給天下一個交代就可以了,沒必要大動干戈。

可是潘智超卻轉達了錢不離當日臨走前留下地一句話:清州軍匪性已成,極難改過從善。留之必成後患!

在賈天祥和天雨總管的苦心剖析下,姬勝情明白了錢不離的憂慮,清州軍原本都是清州難民,起事之後開始倒還能做到不騷擾百姓,後來就亂套了,別說是百姓,就連同根的清州難民他們也不放過,雖然說當時他們被困在千山中。生存環境非常艱苦,有隱情,但做得也太過分了。梁山鷹帶領軍隊進入皇城後,根本不約束部下,大肆行兇搶掠,如果沒有錢不離當機立斷的殘酷鎮壓,後果不堪設想。饒是如此,天威軍的軍法隊和巡邏隊抓到的違反軍規地士兵,十個裡有八、九個都是清州軍士兵,抓了一茬又一茬,卻總是抓不乾淨。

而這一次更為嚴重,大逞威風的清州軍在找不到人以供發洩之後,紛紛把毒手伸向了與沈濤、段戈毫無關聯的平民,主將梁山鷹奉聖旨行事,他們還怕什麼?他們說的話就是王法!說你有勾結就是有勾結,說你有罪你就是有罪,小小地平民百姓又能找什麼地方說理去?

實話說,這些清州軍能從亂局中生存下來,能在千山中熬過難關,他們的體能、忍耐力都很不錯,但錢不離寧願徵召新的常備軍,也不願打清州軍的主意,就是擔心一條臭魚腥了一鍋湯。

姬勝情最後還是用顫抖地手簽發了命令,梁山鷹服毒身亡,清州軍的將領不是被誘入圈套,就是被襲殺,潘智超帶領皇家禁衛軍趁機大舉進攻,把清州軍殺得落花流水。

雖然一切都完結了,姬勝情卻不能忘記這些,她現在只是逐漸變得成熟,而不是已經非常成熟,她無法解開自己的心結。只有錢不離回來才能讓她心安,不只是她,現在皇城的百姓已經不信任幾天來毫無做為的皇家禁衛軍了,當日大將軍在皇城時,雖然經常全城戒嚴,讓百姓們感到不方便,但天威軍的軍紀嚴明,罕有兵士敢欺辱百姓,哪裡像現在這樣,搞得人人自危!聽到大將軍要返朝的消息,百姓們群情振奮,如果不是武鍾寒下令暫時封閉城門,不知道有多少百姓會自發性的出城來迎接天威軍回歸。

就在姬勝情胡思亂想地時候,遠處隱隱傳來了馬蹄聲,低聲滾滾由遠及近,錢不離率領八百親衛從軍中躍馬挺出,直奔居中的鳳鸞而來。

「他來了……」柯麗從簾縫中看到了久違了的錢不離。

姬勝情連忙活動了一下身體,輕咳一聲,並示意柯麗把簾子放下來,準備迎接錢不離的覲見。

錢不離馳到陣前,跳下戰馬,龍行虎步直向鳳鸞走去,他前面的黃門侍衛連忙讓出了一條路,面著對這個接連創造出輝煌戰績的帝國大將,他們人人都滿懷敬仰之心,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現在代表著王室的威嚴,也許不用等錢不離先行向姬勝情跪拜,他們就要搶先拜倒了。

錢不離一直走到鳳鸞前。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了。時間短倒還沒什麼好奇怪的,可是錢不離就那麼站在那裡,不說話,也不跪拜,挺立如松,眾人不由都露出了驚色,就連賈天祥等和錢不離走得非常近的人也變得驚疑不定起來。

姬勝情緊張的坐在車中,等著錢不離先說話。誰知等了半天,外邊不但一點動靜也沒有,反而變得愈發寂靜起來,甚至能聽得到人與馬的喘息聲。

柯麗最沒有耐性,她實在等不下去了,再次悄悄掀起門簾,正和錢不離對個正著。她低呼一聲,縮向了後面,其實柯麗倒不是害怕錢不離,掀起車簾突然看到一雙近在咫尺的眼睛。她地反應很正常。

錢不離露出了微笑,銀白色長眉挑動了一下,他地右手緩緩向前伸出,手心向上。凝在空中。

姬勝情驚愕不已的看著錢不離,兩個人對視了良久,姬勝情好似明白了什麼,臉上露出了紅暈,她掀起車簾鑽出了鳳鸞,一邊凝視著錢不離一邊把手輕輕的放在了錢不離的手心上。

錢不離五指收攏,緩緩握住了姬勝情的小手:「我討厭春天,但我喜歡花朵。」

「我討厭夏天。但我喜歡雨。」

「我討厭秋天,但我喜歡落葉。」

「我討厭冬天,但我喜歡飄雪。」

「也許有一天,我終歸要厭煩這個塵世,但我喜歡你,永遠!」

錢不離把另一隻手也伸了出去:「嫁給我吧,我會盡我所能保護你,哪怕要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帶給你幸福是我今後唯一的奮鬥目標,我會為你掃清所有的荊棘,我地劍只為你揮舞、我的心只為你跳動,請……答應我。」

說剛才是一片寂靜,靜到可以聽到人的呼吸聲,現在卻不知道有多少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呆呆的看著這匪夷所思的一幕。在整個大陸的歷史上,從來沒有一個正當政地女王會遭受朝廷臣子的當眾求愛,女人雖然有繼承權,但因性別不同總會產生各種差異,女人選夫所引發的政治角逐的激烈程度遠遠超過男人挑選王后,而且已經嫁為人婦地王室後裔沒有繼承權,錢不離今日的舉動比他手中的天威更為驚世駭俗。

朝臣們、黃門侍衛們、皇家禁衛軍的士兵們一個個全都瞪圓了眼睛,等待著姬勝情地反應。

姬勝情的手顫抖起來,雖然她早就知道有這麼一天,但絕沒想到錢不離的求婚會搞得如此猛烈、直接,讓人難以招架。一個年輕的女孩子,頭一次遭受男人的求婚,還是在大庭廣眾面前發生的,她會害羞得恨不能找條地縫鑽進去,可惜姬勝情不能退縮,因為她是女王。

從理智上來講,姬勝情不能拒絕錢不離,她能有今天全是錢不離一手為她打拼出來的,拒絕就會傷了錢不離的心,而且還會使得錢不離威信掃地,成為他人地笑柄;從感情上來講,姬勝情不願拒絕錢不離,兩年來他們風雨相依,從絕境中一步一步熬出來,現在大局已定,為什麼不能在一起?!

不過理智是理智,感情歸感情,錢不離的當眾離婚著實讓姬勝情感到羞怯難當,可惜不管怎麼樣羞怯,她必須要做出選擇,無數人的眼睛都在等著呢。

時空好像變得凝固了,所有的人都一動不動,任由汗珠在鼻尖凝聚,再緩緩滴落在胸前,連那些戰馬都感覺到了異常,響鼻聲消失了,人與馬連成了一座座塑像。

「朕……」姬勝情好不容易才開口說話,說出了一個字之後卻又頓了頓,改口道:「我……如君所願!」姬勝情說完之後只感到渾身發軟,臉上如火在燒一般發熱,如果不是錢不離還在抓著她兩隻手,她真想逃回車廂中去。

「臣恭喜陛下、恭喜大將軍!」黃門侍衛統領鄭星望反應很快,率先跪倒在地高呼起來。

「恭喜陛下、恭喜大將軍!」護在鳳鸞四周的黃門侍衛們如夢初醒,跪倒了一片大呼道。

「恭喜陛下、恭喜大將軍!」皇家禁衛軍們在潘智超的帶領下也隨聲呼喝。

「恭喜陛下、恭喜大將軍!」朝中大臣們跪了下去,也許在他們心中並不支持這場婚事,可惜歷史並不以人的意志而轉移,錢不離的腳步再無人可以阻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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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baldo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2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百三十五章 喜憂參半

皇城沉浸在喜慶的氣氛中,不要認為百姓們都是愚昧的,當他們看到天威軍重現出現在皇城中,氣氛驟然穩定下來後,有不少人隱隱感覺到,紛亂的日子已經過去了,安定的生活在向他們招手。當然,他們是說不出具體原因的,如果有一個洞察世情的智者看到這一幕,會一針見血的指出,這是因為姬周國已經完成了新老勢力的交替,舉國上下只能存在一個聲音了。

長江後浪推前浪,這是一個無法改變的定理,不管老一代勢力有多麼龐大、多麼根深蒂固,他也無法阻止新一代既得利益集團的崛起,因為他不可能阻止其他人對利益的渴望!

他知道權力的好處,別人也知道,他能做的,充其量就是頑強的守護自己的既得利益,卻不能打消其他人的野心。

有人說,貪婪是人類的原罪,這是廢話!其實『貪婪』二字完全可以用另一句話演繹出來,那就是對幸福生活的理想!當然了,這句話會引起很多教條者的抨擊,他們會舉出很多因過度貪婪而引發的悲劇,但是,請不要把『過度』與『貪婪』聯繫在一起,酒喝多了會死人,飯吃多了一樣會死人,日日歡歌會鬧個陽痿,什麼事情過度了都不是好事,這是個人自控力的事情,與貪婪無關。

上位者的更新交替卻不是百姓們所能瞭解的,他們的目光不是很長遠,更多的人只關注自己的日子,當他們意識到他們的生活將變得安定下來之後,對大將軍錢不離的回歸表現出了異常地狂熱。

所以國王姬勝情與大將軍錢不離地婚事剛剛傳開,百姓們就自發的張燈結綵、淨水潑街,只不過他們的手筆無法和那些站對了位置的貴族們相比。別的不說。單是他們為婚禮進獻的各種花草,就堆滿了半座王宮,至於金銀珠寶等物更不會少了,錢不離一到皇城,賈天祥就向他哭窮,錢不離不趁這個機會大肆搜刮一下才是怪事。

舊貌換新顏,以往散發了暮日氣息的皇城藉著這場婚事,陡然沉浸在喜洋洋的氣氛之中。

百姓們高興,上位者們也高興,未來的藍圖清晰可辨。婚事之後。錢不離將被冊封為攝政大公,其他人自然會跟著水漲船高。當然,攝政大公的職位對錢不離來說只是一個身份地象徵,大部分政務將由姬勝情和新任左相賈天祥共同處理,再大地勝利也不能讓錢不離得意忘形,他深知外行絕不能領導內行,就像他不能讓姬勝情對軍務指手畫腳一樣,他不想去干涉政務。

政治和政務是有區別的,政治是怎麼樣去『研究』人,政務是怎麼樣去處理事。雖然只有一字之差,但代表的意義就不一樣了。

錢不離的風範足以稱為當代楷模,今日入夜就要舉行正式婚禮了,他卻依然坐在帥帳中。翻閱著軍部收到的各路信報,自家人知自家事,錢不離從來不認為自己有多麼高尚,他願意呆在軍營裡,只是因為他喜歡,軍人以軍隊為家,這裡才是他真正的家。

武鍾寒躡手躡腳的走進來,看了看錢不離。張口欲言,卻又閉上了嘴,悄悄退出去,而錢不離此時正在觀看周抗的回執,沒有注意到武鍾寒,但武鍾寒如此反覆走進走出,終於引起了錢不離的注意。

「鍾寒,到底有什麼事?」錢不離笑著看向武鍾寒。

「今日是大將軍大婚的日子,卑職真不應該在這時候煩擾大將軍地興致,可是……」武鍾寒苦笑起來。

「有什麼話你就說吧,別吞吞吐吐的。」錢不離收起了笑意,能讓武鍾寒如此為難的事情絕不會是小事。

「有一喜一憂兩件事,不知道大將軍想先聽那一件?」

「聽喜事吧,讓我有時間做心理準備。」錢不離開了一句玩笑。

「尉遲上將軍本來按照大將軍的將令在順州一帶準備征剿沈濤、段戈地餘孽,但是在聽到皇城的風波傳開來之後,馬上揮師遠走。」

「嗯??」錢不離一愣:「為什麼?尉遲風雲為什麼沒有給軍部上書?難道……」

「大將軍誤會了!」武鍾寒解釋道:「尉遲上將軍認為沈濤、段戈的私軍不過是秋蟲而已,相反,驚雷軍團的高進才是帝國的心腹大患!」

「你……說下去!」錢不離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尉遲上將軍說,高進性格偏激,用兵善於出奇招,本人卻又貪生怕死,如果他得知皇城的沈濤和段戈已經被誅殺,絕不會束手待斃,可是皇城大局已在大將軍掌握之中,高進縱使敢興兵作亂結果也難逃一死,那麼高進唯一的活路就是……」

「說!」

「叛國!」武鍾寒回道。

錢不離驀然站了起來,在帥帳中來回急速踱步,最後長吸了一口氣,才穩定了自己地情緒。

錢不離總攬全局、千算萬算,卻算差了一個高進,這倒不是錢不離大意了,而是因為他有些想當然,錢不離認為高進雖然已經與沈濤、段戈等人勾結在一起了,但沒有段司空陷得那麼深,只要自己說服了尉遲風雲,救活了張進武,高進眼見大勢已去,絕不會再行險招,只要高進主動投誠,他可以給高進一個體面。

錢不離從來沒見過高進,從情報上得到的東西總會有些偏差,而尉遲風雲縱橫帝國幾十年,他對自己的敵手瞭解,對帝國的同僚更瞭解,當沈濤和段戈的死訊從皇城傳來時,尉遲風雲馬上察覺到帝國將要面臨的災難,這是一件大幸事,否則高進投靠了合眾國,揮師犯境,後果不堪設想!

想到這應該是一件喜事,錢不離勉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緩緩說道:「你繼續說。」

「尉遲上將軍認為高進得知消息後,肯定會向合眾國遞交降書,而合眾國的邊關主帥路德為人過於謹慎,往日與羅斯帝國聯合犯境時也不出死力,全是小打小鬧,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得到高進的降書他絕不敢擅斷,必然會上稟合眾國的國王,這一來一往就是一個難得的機會,也是最後的機會!」

「尉遲上將軍抓了一支合眾國的商隊,找出兩個膽大機靈的人冒充密使,而尉遲上將軍親自帶著兩個親衛化妝成僕人,混入驚雷軍團的大營,同時命令風雲軍團在二百里外的麻婆山大張旗鼓。高進聽聞風雲軍團趕到了防線,心慌意亂,急於與合眾國的密使見面,正中了尉遲上將軍的圈套,被尉遲上將軍親手擒獲……」

「好!」錢不離不等武鍾寒說完,拍案而起,一向冷靜的他臉上也露出了興奮的神色:「尉遲上將軍不愧是國之棟樑!好啊……好!」

武鍾寒笑道:「大將軍,尉遲上將軍可是當場免了高進的死罪了,您如果追究高進叛國之罪的話……怕是有些不好。」

「也罷,我就不與高進那小人計較了。」錢不離點點頭,既然已經避免了一場大災難,他也沒有必要和一個廢人過不去了:「喜事都這麼讓我驚心動魄,那麼……那件事又是什麼?」

「大將軍,卑職還沒有說完呢。」武鍾寒笑著回道:「尉遲上將軍為了化妝成老僕,剃頭除須,上將軍說他這罪不能白受,希望大將軍能答應他一件事。」

「什麼事?」錢不離問道。

「尉遲上將軍的意思是他現在不能說,希望大將軍以後能答應他的要求。」

錢不離一愣,沉吟半晌笑道:「老將軍勇赴國難,甘冒風險深入虎穴,我還有什麼不能答應的?!你給他回信,就說我錢不離一諾千金!我等著他的要求!」

「卑職遵命。」

「憂事呢?坦白說吧!」錢不離心中也有些忐忑起來,這個武鍾寒,讓他為難的事果然不是小事。

「這個……」武鍾寒有些猶豫,今天可是錢不離錢大將軍大婚的日子,他不知道自己應該不應該把自己的判斷說出來。

錢不離皺起眉,剛想催促武鍾寒,賈天祥從帥帳外緩緩走了進來:「還是由我來說吧。」

「什麼事情把您都驚動了?」錢不離連忙站起身:「鍾寒,去告訴浮柔,馬上沏上茶來。」

武鍾寒和賈天祥對視了一眼,依言走了出去,錢不離心中更不安了,很明顯,武鍾寒的憂事大家都知道了,唯有他這個大將軍還被瞞著,可這是大家的好意,他又不好去責怪誰。

「鍾寒在上午去找過我,把事情都告訴我了,他的意思是這幾天不要和你說,讓你安安心心過完蜜月,可是……事關重大,我還是決定把事情都告訴你。」賈天祥緩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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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baldo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2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百三十六章 勇者勝

「伯爵大人,相處這麼久了,你還不瞭解我麼?」錢不離笑道:「這兩年來,我們也不是一帆風順走過來的,坎坷、曲折我們經歷的還少嗎?有什麼事情你儘管說好了,可別小瞧我。」

賈天祥愣了愣,也跟著笑了起來:「大將軍以三千甲冑崛起於雪原城,穩定福州、征伐天下,區區兩年時間就平定了姬周國,功業堪稱天下無雙,還有誰敢小瞧大將軍,是老夫多慮了。」

錢不離微笑著一抬手,示意賈天祥先飲些茶水,慢慢講來。他心中有數,現在姬周國情勢一片大好,姬勝情也算坐穩了王位,最大的內患是驚雷軍團的上將軍高進,可尉遲風雲已經搶先一步平定了高進的反叛,既然沒有了能掀起大風浪的內患,能讓賈天祥如此鄭重其事的,十有八九就是外憂了。

賈天祥緩緩說道:「我那位堂弟孫天宜大將軍還記得麼?」

錢不離點頭道:「當然記得,伯爵家中北方的商務不是一直孫天宜搭理嗎?」

賈天祥道:「為商首重商機,北貨南運、南貨北販,一個不好成千上萬的貨物就要爛在手裡,沒有靈通的消息,做生意只能做到傾家蕩產的地步,尤其是國與國之間的貿易,消息靈通不靈通更為重要。天宜在羅斯帝國、金帳汗國都有一些可靠的朋友,大將軍知不知道,前些日子。金帳汗國也鬧出了一件大事。影響很大,和梁山鷹在皇城肆虐引起的風波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伯爵,你就別賣關子了。」錢不離凝神說道。

「金帳汗國地三公主烏立娜重返王庭,在其王叔呼日德地支持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一舉把持了朝政,據說殺戮極重。血流成河!白日間腥臭沖天,入夜鬼哭四野。慘不忍睹啊。詳細的消息麼……天宜不知道,金帳汗國的王庭戒備森嚴,還需要一段時間去打探,不過,天宜倒是打聽到了羅斯帝國的動向。」

「是什麼?」

「金帳汗國和羅斯帝國將要談和了。」

這短短的一句話。聽起來簡單,但裡面包涵的潛意卻很深遠,錢不離微一錯愕,若有所思地沉吟起來。

「坦白說吧,我姬周國縱使是在國力最強盛的時候。和羅斯帝國比起來也有不小地差距!羅斯帝國一直在兩線做戰,不但要力阻金帳汗國的入侵,還要和我姬周國相爭,雖然有合眾國這個幫手,可惜的是,合眾國查理王朝經歷的年代太久遠了,整個王室都爛到了根裡,沒有一點雄心壯志。淫糜風行、腐敗日增,年年都要派出大軍去平定各地的反叛,無需外敵入侵,他們就處在風雨飄搖地境地,沒有多大實力對我姬周國造成威脅。」

「但羅斯帝國可不一樣!羅斯帝國歷代的君主都是胸懷野心之輩,數百年來,征戰不斷,俗話說窮山惡水出刁民,羅斯帝國幅員遼闊,其百姓個個身材高大、粗魯強悍,軍隊的戰力也非常可怕,如果是一對一比拚,我姬周國的普通士兵難免要處於下風。」

「羅斯帝國的後起之秀、伊凡斯基率領地狂戰士軍團原本在北線與金帳汗國交戰,這兩年突然調到了南線上……裡面很是耐人尋味啊!」

「我明白伯爵大人的意思了。」錢不離點點頭:「羅斯帝國的戰略重心有轉移的傾向,呵呵……正巧,我也想拿他們先開刀呢!那就來比一比,看誰的拳頭更硬吧!」錢不離露出冷笑,他想把姬周國失去的領土搶回來,而羅斯帝國卻嫌一個雲州不夠吃,想把手伸的更長,這真是一個巧合,那麼,也只有拼上一場了!

「問題是……羅斯帝國與金帳汗國停戰了!」賈天祥說道:「羅斯帝國的擎天柱不是邊帥彼得,更不是伊凡斯基,而是一直坐守北線,戰功赫赫地米哈伊爾!」

「米哈伊爾?我知道他,但知道的不多,聽說他手下有一支非常可怕的重騎兵,叫什麼來著……嗯,金色海洋?」

「是的,正是金色海洋。」賈天祥歎道:「在大將軍之前,尉遲上將軍是我姬周國百姓心目中的帝國軍神,而米哈伊爾就是羅斯帝國百姓心目中的軍神!如果羅斯帝國真的與金帳汗國和解了,米哈伊爾率領幾十萬百戰雄兵轉移到南線,那麼……我姬周國就危在旦夕了!」

錢不離沉吟片刻,緩緩搖頭道:「伯爵大人,你想的太多了,征伐天下又不是小孩子過家家,怎麼能說和就和、說打就打?依我看,羅斯帝國與金帳汗國仇深似海,縱使和解了,羅斯帝國也不敢讓米哈伊爾率領大軍離開北線!他們能有那麼大的膽量?萬一金帳汗國趁他們北線空虛,派出大軍突然進攻,他們哭都沒地方哭!羅斯帝國也是一個大國,人材無數,不會連這點都看不出來吧?不可能的,伯爵大人放心好了。」

「大將軍,你不要忘了,這次和解是金帳汗國率先提出來的,也就是說,是烏立娜的主張!」賈天祥凝視著錢不離:「烏立娜這個女人絕不能小窺,如果她真的能讓羅斯帝國相信她的誠意呢?」

「那也不可能,羅斯帝國至多能從北線抽調一部分兵力支援南線而已,這是羅斯帝國的極限了。」錢不離道。

「一部分兵力又是多少?現在我們的壓力又何嘗不是到了極限?!龍虎軍團已經依照你的命令放棄馳鹿嶺和玉湖,收縮到黃坑了。我們還能往哪裡退?」

錢不離皺著眉頭、陷入深思。羅斯帝國邊帥彼得率領地軍隊和伊凡斯基地狂戰士軍團加起來,兵力在十一、二萬左右,錢不離之所以想趁機一舉奪回雲州,這個機會就是指天威軍團、風雲軍團、龍虎軍團加起來兵力達到了十七萬,神不知鬼不覺的集中兵力,他在兵力上就佔據了優勢,再加上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錢不離有七、八分把握達成自己的戰略構想,否則也談不上一舉收復。

但是如果羅斯帝國再次派出援軍就不一樣了。姬周國現在不離帶兵,要打只能打迅速的閃電戰,盡最大能力殲滅羅斯帝國的兵力,讓羅斯帝國大傷元氣,剩下的就是外交扯皮了。元氣就是底氣,沒有底氣的國家腰板也硬不起來,到時候稍微做些讓步,羅斯帝國就可能選擇咬牙嚥下苦果。他們想報仇雪恨,必須要經過幾年時間調整。而在幾年之後,姬周國地國力也恢復過來了,錢不離不怕再打上一場,但現在卻絕不能陷入戰爭的泥潭中去。

錢不離沉默了良久之後,看向賈天祥:「伯爵大人地意思是……」

「大將軍,收復雲州的計劃要暫緩!我們不能在這個時候刺激羅斯人,五年!我只需要五年時間!到時候你要兵我給你兵,你要糧我給你糧。你要做什麼我都支持你,可……現在不行!」

賈天祥表現出了很堅定的立場,這讓錢不離不得不再次陷入了沉思,不過這一次時間不是很長,當錢不離再次抬起頭時,他眼中閃動的目光所表現出來的意志,卻比賈天祥更為堅定:「打……是一定要打地!」

「大將軍,你這麼做是惹火燒身!」賈天祥有些急了。

「伯爵大人,你聽我慢慢說。」錢不離擺了擺手:「如果你是羅斯帝國的國王,你已經和金帳汗國達成了和解,你要怎麼樣對付姬周國?我是說最好的辦法!」

錢不離的話把賈天祥問住了,他想了片刻,搖搖頭道:「大將軍,你直說吧。」

「不戰而屈人之兵是國之上策,我想羅斯人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錢不離淡淡的說道:「如果我是羅斯帝國地國王,我會大肆宣揚和金帳汗國和解的事情,然後在邊境上不輕不重的挑釁幾次,逼迫姬周國再次做出讓步!只要姬周國害怕了,他們就能得到他們想得到的東西,何必要大興干戈?尤其是在前有狼、後有虎的情況下大興干戈……殊為不智!不但勞民傷財,還給金帳汗國背後插刀的機會。」

「你這麼說確有幾分道理。」賈天祥不由點了點頭。

「如果姬周國不害怕,我就擺出一副做戰的姿態,四處調兵遣將,如果連虛張聲勢也嚇不到人,讓我丟了臉面,說不得我就要惱羞成怒了,不怕我是不是?那麼我就打!談判桌上得不到的東西我就用鐵與血換來!」錢不離緩緩站起身:「羅斯帝國既然已經與金帳汗國和解,他只能把矛頭對準我姬周國了,不讓人割肉是不成地!我只見過把豬養肥了再殺的,誰見過把敵人養肥了再打的?如果我姬周國現在國力興盛、兵強馬壯,害怕的就是他們了,他們會給我們機會麼?」

賈天祥張口結舌,無言以對。

「如果我們不想打,就必須要解決一個問題,我們還能不能做出讓步?!」

賈天祥長歎了一口氣:「不能!」賈天祥雖然是一個多智的文臣,但膽氣一向豪雄,更是一個性情中人,要不然當日也不會投入姬勝情的陣營,他對姬勝烈割讓雲州的事情痛恨至極,如果羅斯帝國還想從姬周國咬下一大塊肉來,賈天祥是絕對無法忍受的,他只能拼了!

「羅斯帝國想怎麼對付姬周國、想怎麼進攻姬周國,那是他們的事,我無權干涉,也干涉不了,但什麼時候爆發戰爭,卻不是他們說了算的,在敵強我弱的情況下,我們更要抓住主動!」錢不離冷笑道:「等著羅斯人出招,我們再見招拆招,我只能越來越被動,羅斯人的準備越充分,我們就越困難,所以……我們必須要打!」

賈天祥此次來本是想說服錢不離暫緩收復雲州的計劃,從長遠考慮,先忍讓再圖奮發,誰知和錢不離談下來,他的心態就慢慢轉變了。賈天祥承認錢不離說的很有道理,事實也確是這樣,野獸總是會不停的尋找食物,羅斯帝國的北線平靜了,必然會向南線傾斜。縱使賈天祥想忍辱求和,也拿不出那麼大的手筆,他需要五年時間來整頓姬周國,可是什麼樣的禮物才能讓龐大的羅斯帝國花費整整五年時間去消化呢?幾個雲州??

錢不離的身體挺得筆直,原本平靜的聲音變得有些激昂:「狹路相逢勇者勝!這一次我們不但要打,還要提前打、往死裡打!我要不惜一切代價,把羅斯帝國邊帥彼得的軍隊消滅在雲州,那個伊凡斯基的狂戰士軍團也跑不了!哼哼,我錢不離別無退路,稍一讓步,就是一個喪權辱國、山河破碎的結局,我倒要看看羅斯人有幾分膽氣和我錢不離死拼到底!?」

「羅斯帝國雖然軍力龐大,但舉國精兵強將不是駐守在北線就是駐守在南線,如果我能把彼得的軍團和狂戰士軍團殲滅,等於硬生生切斷了羅斯帝國的一隻手臂,一個殘廢還想發威麼?」

「可我們能……」賈天祥在這種時候殲滅羅斯帝國的軍團難度太大,接著馬上反應過來,懷疑錢不離的軍事天才是一件愚蠢的事,這兩年來的風雨中,賈天祥親眼看到錢不離創造了一個又一個奇跡,要是換一個人說錢不離這番話,賈天祥是不會相信的,可這些話從錢不離口中說出來,意義就不一樣了。

發展所需要的時間並不一定要靠著妥協來爭取,戰爭也能換來時間,當然,前提是必須要獲得勝利。

「夏季征戰,不同春秋,有很多事情要考慮,我們還要從長計議、仔細斟酌啊。」賈天祥雖然說要從長計議,但把他說的話前後結合起來看,很顯然,他已經完全同意了錢不離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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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baldo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2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百三十七章 婚宴

「你好像很緊張……」錢不離笑著看向縮在床頭的姬勝情。

王宮中的鼓樂聲依然在繼續著,一座龐大的正殿,八座偏殿,共擺設出了數千個席位,內閣的主事大員、御史台的各部言官、軍部的各品侍郎、還有皇家禁衛軍的將領、天威軍的將領、加上各地派來賀喜的官員,這些人分坐在九座大殿中,開懷暢飲。不管是效忠於王室的,還是效忠於錢不離的,焉或心中暗藏不滿的,在這個特殊的時候,人人臉上都堆滿了笑意。

錢不離還別出心裁的邀請皇城內各個商號的商人參加盛宴,甚至把皇城劃分出三十個區,從每個區裡挑選出五個平民代表,給他們參加王室婚宴的資格。這還不算聳人聽聞,錢不離在婚宴中專程來到平民們聚集的偏殿,親自為他們敬酒,身為姬周國攝政大公、天下兵馬大將軍、軍部尚書令、天威軍主將、位極人臣的錢不離竟然禮賢下士到了這種程度,當場把平民們感動得熱淚盈眶,這種風範雖不能說是後無來者,但絕對堪稱前無古人了!

來參加婚宴的商人們原來以為錢不離在變相索要財物,可是他們無法拒絕,先不說惹怒了大將軍錢不離會帶來什麼樣的惡果,能參加王室的婚禮對他們來說是一種殊榮,出點血也是應該的。誰知錢不離竟然拒絕收受他們的賀禮,並且很和善的告訴他們,商人做生意本就不容易,要承擔很大的風險,只要他們能依法納稅,就永遠是他錢不離的好朋友。最後還當眾允諾,給了商人們一個起訴權,一旦各地的官府對他們的商隊有勒索、要挾地事情發生。他們可以直接向內閣起訴。

這些商人為了討錢不離歡喜,也算是下了血本,所以心中都隱隱有些痛惜,不過,受到了拒絕之後,他們的心態從痛惜變化成羨慕,因為錢不離不但收下了大財閥孫天宜的重禮,還和孫天宜很親熱地交談了一番。

商人們不知道其中的隱情。孫天宜原名賈天宜,本就是錢不離潛勢力中的一員,錢不離當然不會拒絕自家人的賀禮。

為了能面面俱到,錢不離在每座大殿都敬了一圈,饒是一向精力充沛的他也有些吃不消,幸好他的地位夠高,敬起酒來別人都一飲而盡,錢不離只喝上一小口,也沒有人來挑他的毛病。倒是有幾個膽大的,如杜兵、任帥之流。搶上身來想灌錢不離酒,結果被錢不離毫不客氣地一一踢開,後來也就沒有人敢上來找打了。

而姬周國女王姬勝情的表現顯得差強人意,往日的威儀不知道被拋在哪裡,只露了兩面,就在喧鬧的祝福聲中,羞得一路『逃』回了寢宮。再不出頭了。

此刻聽到了錢不離的問話,姬勝情強作鎮定,回道:「外邊太喧鬧了,人家有些心煩麼。」姬勝情今天已經數次提醒自己,千萬不能再在錢不離面前說『朕』字。

「一輩子就這麼一次。鬧點也要克服麼。」錢不離笑著回道。

一輩子就這麼一次!話聽起來簡單,其中飽含深意,姬勝情咀嚼了這句話,不由得有些癡了。

「在想什麼?」錢不離憐惜的撫摸著姬勝情的黑髮,身體也緩緩湊了過來。

他瞭解別人,更瞭解自己,從小到大所經受的異類教育,讓他變成了一個非常冷靜的人。他無法品嚐到那種年輕的、狂熱地愛戀,因為他無法讓自己全身心的投入,縱使在他與姬勝情親熱的時候,他的神智也會不受自己控制的保持在一種清明狀態。

如果說姬勝情對他的愛是十,那麼他回報的就是一,姬勝情俯在他懷中時,會把一切事情都拋開,專心享受著錢不離地溫暖,而錢不離卻總在思考著很多事,雖然他的手正在姬勝情的嬌軀上游戈,卻不妨礙他的思考。

這對普通人來說,是一種痛苦,可是當經受痛苦的時間夠久遠之後,痛苦就變成了一種習慣,冷靜就是錢不離地習慣。

所以錢不離對姬勝情一直有一種歉疚的心理,有意思的是,姬勝情對錢不離也有一種歉疚的心理,她認為錢不離披掛上陣、征戈天下,完全是為了她,小女人相信愛情,她願意為錢不離做任何事,她相信錢不離也會願意為她做任何事,這就是不管遇到了怎麼樣的分歧,姬勝情最後總是對錢不離千依百順的原因,她感覺自己對不起錢不離。

「沒想什麼。」姬勝情歪著頭,用小臉夾住了錢不離的手,長長的睫毛在顫抖著,此刻地小女人已經結婚了,她知道新婚之夜會發生什麼,不緊張那是胡扯。

「那有沒有想我?」錢不離踢掉了鞋子,坐到了床上,把姬勝情摟在了懷中。這一天他已經等了很久了,以前是擔心姬勝情在品嚐到男女歡情之後,會在舉止風韻上讓人看出破綻,結果必會引人詬病,再說錢不離雖然帶了個密碼箱來到這個世界,但密碼箱裡只有筆記本和手槍,沒有避孕套……萬一懷了孕就沒法解釋了。

現在總算可以拋棄一切顧慮了,錢不離當然要好好『調戲』一下帝國女王陛下。

姬勝情條件反射一般搖搖頭,突然覺得不妥,連忙點了點頭,又發覺這樣承認更加不妥,羞得低下頭去。

錢不離抱緊姬勝情,用舌尖輕輕舔動著姬勝情的耳垂,這時柯藍和柯麗走了進來,見到床上兩人相擁而坐的情景,遂輕輕退出去,關緊了房門。

姬勝情感覺到又酥又癢,連忙用胳膊肘頂了下錢不離:「不離,你說的……把鄭家冊封為公爵的事情,是不是有些不好?」

錢不離好笑的欣賞著姬勝情臉上的紅暈,他知道姬勝情是因為羞怯難當,在故意轉移話題:「有什麼不好?」

「鄭星朗是我的表哥,冊封他為公爵給人一種任人唯親的感覺,我看……還是等一等吧。」

「等什麼,鄭星朗這兩年來跟著我南征北戰,立下了不少功勞,他的品格高尚,絕無一絲爭功奪利之心,心性沉穩堅韌,實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材,認真比起來,他的能力在杜兵之上,以前是為了平衡,所以一直讓他擔任副將,以後應該把他放飛出去了。」錢不離笑道:「再說任人唯親並沒什麼不好的,只要能力擺在那裡,誰也挑不出毛病來,難道一定要任人唯仇麼?扯淡!」

「好吧,依你。」這是姬勝情的習慣用語:「不過也應該給鄭星望一些賞賜呀,要不然他的面上不好看。」

「先不說這些了好不好?今天可是我們大婚的日子。」錢不離把姬勝情轉了過來,用手指挑起了姬勝情的下巴:「說說我們的家事吧。」錢不離把『家』字咬得很重,一個已經養成了固定生活習慣的人,很難在短時間內對另一個陌生的世界產生融入感,不過兩年的時間不算短了,錢不離真的很想有個家,家是一種寄托。

「你說過的,我的家事就是國事。」姬勝情的大眼睛眨了眨:「國事也是我的家事,我談這些沒什麼錯呀。」

「呵……學會鬥嘴了是不是?」錢不離哪會把姬勝情這種程度的辯辭放在眼裡:「那我們現在談一談床上事吧!」

姬勝情當即大羞,一顆心差點從口中跳出來,粉面透紅,急忙推開錢不離,縮到了床頭,白色的貝齒輕輕咬住了嘴唇,很緊張的看著錢不離。

對一個未經人事的處子來說,羞恥心就是守護她的城牆,而男人的職責就是溫柔的推倒她的城牆,引領著女人進入到一個陌生而歡樂的世界中去。

「看來是我誤解了,我以為你早早跑到婚床上來,就是想和我談一談床上事呢。」錢不離似笑非笑的看著姬勝情。

「呸!你說誰想了!」姬勝情感到無地自容,忍不住恨恨的踢了錢不離一腳。

錢不離可是練家子出身,反手就撈住了姬勝情的小腳,在大紅喜袍的襯托下,姬勝情那雪白的小腿和小腳顯得異常嬌艷,錢不離忍不住細細的把玩起來。

姬勝情驚叫一聲,另一隻腳也踢向錢不離,結果只能是再次落入錢不離的魔掌。

「你放手!」姬勝情命令道,可惜這是一句廢話。

「放手?」錢不離壞笑一聲,不但不放手,反而惡作劇一樣抖了抖姬勝情的雙腳,結果姬勝情身上的喜袍向下滑去,露出了裡面的大腿還有竹著金色牡丹的襯裙,錢不離的手順著大腿摸了上去。

「你幹什麼?不要這樣!」姬勝情驚叫起來,女人在明知道一切都將不可避免的發生的時候,也會發出一種本能的抗議,如果有誰相信這種口是心非的抗議,他肯定是一個無可救藥的傻瓜。

錢不離沒有回答,伸手抓起枕頭扔出,把桌子上的燭台打落到地,屋子裡一下子暗了下去。

「你瘋了……會著火的……」姬勝情不再抗議了,緩緩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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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baldo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2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百三十八章 迷情

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難以用語言來演繹出來的,例如盲人摸象,任你口燦蓮花,也沒辦法對一個盲人描繪出大象是一個什麼樣的東西。感覺則更為玄妙,酸甜苦辣各種滋味,沒有親身品嚐過,始終也不會真正明白。

姬勝情正值芳華妙齡,俗話說:少男少女,哪個不懷春?對男女之間的情事,她沒少幻想過,可惜的是,她的瞭解太過膚淺和片面,以前與她的啟蒙老師錢不離親熱時,經常體味到一種快樂的酥麻感,她以為真正放開了一切之後,會更加快樂,誰知道首先品嚐到的卻是劇痛,這真是當頭一棒,姬勝情差點流出眼淚。

姬勝情自坐上王座之後,再沒有流過眼淚,身為王者如果連自己的淚水也控制不住,只能讓人瞧不起,不過在這兩個人的空間內,姬勝情就沒那麼多顧忌了,痛了……當然是錢不離在欺負她,要不怎麼會痛?!姬勝情感到有些委屈。

而錢不離在闖入禁地之後,就停止了動作,緩緩親吻著姬勝情的嘴唇,給姬勝情一個喘息的時間。挺槍上馬之後就開始奮力馳騁,一心為了高潮而衝刺,這是男生,還是一個自私的男生,成熟的男人卻是要細心的照顧女人的感受,單方面的愛是不完美的,單方面的快樂更是一種缺陷,錢不離不想把自己的歡樂構築在姬勝情的痛苦之上。

姬勝情因為感到委屈,偏過頭避讓著錢不離的親吻,後來隨著疼痛的感覺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酸漲的滋味,還略有些發癢,姬勝情閉上眼睛回應著錢不離的親吻,她的雙手摟住了錢不離的腰,鼻息也略顯粗重。

錢不離出身將門,讓人羨慕地地位、算得上英俊的外表讓他從來沒缺過女朋友。在男女性事上經驗很多,對女人的身體語言頗為了悟,感受到了姬勝情雙手的力量在增加,又聽到姬勝情粗重的呼吸聲,錢不離的身體緩緩揉動起來。

「呵……」姬勝情發出一聲長歎,雙手摟得更緊了。

錢不離加大了揉動的力道,當他感覺到姬勝情的禁地變得滑潤之後,緩緩抬起身,揉動變成了抽動,只是幅度很小。他知道現在的姬勝情還承受不起太激烈的動作。

慢慢地,隨著時間的流逝,姬勝情的心情變得放鬆了,相反,她的呼吸卻愈發粗重,她的雙腿如緩緩盛開的花瓣,帶著七分膽怯、三分羞意向外張開。一隻白?的腳不自覺地伸出了床幔,露在外面,在月輝下顯得格外醒目。

錢不離的動作越來越大,婚床的搖晃頻率逐漸激烈起來。姬勝情雙眼變得迷離,鼻翼在不停的扇動著,她那露外床幔外地腳時而彎如弓背,時而縮回來死命夾在錢不離背上,姬勝情雙手的動作顯得非常矛盾,一會兒抵在錢不離胸膛上,試圖把錢不離推開,一會兒又摟住了錢不離的腰,把錢不離的腰撓出了道道血痕。

錢不離完美的盡到了一個啟蒙老師、一個丈夫的職責。一波又一波,逐漸把姬勝情推向高潮。

姬勝情的身體突然僵硬了一下,隨後變得狂放起來,她的臉憋得通紅,頭向左右不停搖動。好似在向錢不離抗議,她的翹臀也在拚命扭動,極力想逃出錢不離地控制,可惜的是,錢不離不但依然牢牢的壓在她的身上,動作還變得更加急劇了。

姬勝情發出了苦樂交集的烏咽聲,她地雙腿像在划水一樣左右亂踢,嬌軀化成了一匹不服駕馭的小野馬。死命掙扎著,她的動作卻事與願違的給她帶去了更深的刺激。

陡然,姬勝情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尖叫聲,雙手擰住床單不放,雙腿卻軟軟的癱在床上,身體一下又一下的抽搐著,隨著每一次抽搐,極樂地潮水湮滅了她的意識。

能在極樂的潮水中沉沉睡去,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但錢不離偏偏不讓姬勝情如意,隨著錢不離的壞笑聲,如重生一般,姬勝情不得不從一條死魚又變成一匹小野馬,痛苦而又幸福的呻吟聲在春意盈然的床幔中再次響了起來。

※※※※

日上三桿,姬勝情緩緩從夢境中醒來,身體裡的疲倦讓她一下子想起了昨夜的事情,姬勝情屏住了呼吸,一動不敢動,豎起耳朵聽著錢不離的動靜,她不知道在經過了狂亂一夜之後,要怎麼樣面對錢不離。

其實錢不離早就醒了,但他一直沒有動,他怕把姬勝情驚醒,結果兩個人都在假寐,耗來耗去,終於把別人耗的不耐煩了。

床幔被人悄悄掀開,柯麗鬼鬼樂樂的探進頭,好奇的打量著床上的情景

,真是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此時瀰漫著一種奇異的味道,女人的身體到不足為奇,男人的身體就是見所未見了,柯麗一看之下,不由自主發出了驚呼,小臉瞬間變得通紅,接著一陣涼風拂過,柯麗如鬼影一般消失不見了。

姬勝情聽到了柯麗的驚呼聲,心中又羞又躁,她閉著眼睛悄悄抓起床單,向自己的身上蓋去,誰知錢不離也聽到了柯麗的驚呼聲,如果是姬勝情醒過來了,他不會在意,兩個人什麼事情都發生了,還有什麼好顧忌的?但是讓年紀尚小的柯麗『欣賞』自己的裸體,他心中多少有些不自在,也抓起床單想掩蓋一下自己的裸體,結果兩個人拉著一張床單一較力,都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錢不離和姬勝情一起睜開眼睛互相對視起來,錢不離倒是面不改色,姬勝情卻羞得嚶嚀一聲,一把搶過床單,把自己裹在床單裡,如粽子一般,眼睛也閉上了。

錢不離先小心翼翼掀起床幔,發現房門洞開,看來是柯麗逃走時忘了關上房門,這讓他有些為難,總不能光屁股去關門吧?讓別人看到他的一世英名就毀了,如果穿上衣服去關門,就失去了和姬勝情調情的機會,新婚之夜的第二天早上,可是夫妻之間調情的好機會,也是增進感情的重頭戲,不應該錯過。

「柯麗!!」錢不離大叫了一聲。

一聲喊出,外邊還沒有動靜,床上的姬勝情卻一把抓起枕頭,壓在自己的頭上,她的意思很明顯,她現在不想看到任何人,也不想任何人看到她。

時間不大,柯麗從門外探出頭來,一看到錢不離,又馬上縮了回去,接著門外響起了心慌意亂的回答聲:「干……幹什麼?你要幹什麼?」柯麗的回答裡沒有任何敬語,這是熟知宮廷禮儀的柯麗不應該出現的錯誤。

「不是我要幹什麼,而是你想幹什麼?」錢不離哭笑不得,『你要幹什麼』這類台詞應該在月黑風高的夜巷,一個孤身行走的女子遇到兇徒時才出現:「你把房門打開做什麼?想讓別人參觀嗎?」

「哦……哦……」後用力一關,接著門外就傳來了慘叫聲。

「怎麼了?不是夾了手吧?」錢不離再次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沒……沒有,嗚……我很好!」柯麗的聲音裡帶出了哭音。

「唉……你去找醫生看一下吧。」錢不離是愛莫能助了,雖然他一直拿柯麗當一個小妹妹看,但總不能把姬勝情一個人扔在這裡不管吧。

門外沒有動靜了,錢不離轉過身看著床上的『粽子』,看起來『粽子』顯得很安靜,可是手摸上去卻能感覺到裡面的身體在微微顫抖,錢不離微微一笑:「老婆,該起床了。」不管姬勝情是身為帝國女王,還是下賤的藝戶,既然兩個人已經結了婚,她就是自己的老婆,錢不離來到這個世界還不到三年,無法改變另一個世界無數年遺留下來的傳統。

學習鴕鳥風格的姬勝情只感覺到粉面一陣發燒,她以前聽過錢不離的講解,知道『老婆』是丈夫對妻子的愛稱,但儘管她心中很是歡喜,她也不敢讓自己重見天日,那樣……實在是太羞人了!

見姬勝情依然沒有動靜,錢不離坐過去把玩著姬勝情露在外面的小腳,對這樣的『粽子』來說,從上往下扒是很難的,姬勝情不會鬆手,除非自己用大力氣,要不然就無法『解救』她。而從下往上扒就很輕鬆了,錢不離突然伸手抓住了床單,向上一掀,毫無準備的嬌軀大半暴露在錢不離面前。

白?的小腳,散發著溫潤滑光的粉腿,還有因昨夜迷情而顯得紛亂的禁地,統統露了出來,姬勝情驚呼一聲,伸出雙手掩住了自己的禁地:「還要欺負人呀,你這壞蛋!」

「叫老公!」錢不離的手向上探入,撫摸著姬勝情的肚臍。

「壞蛋!」姬勝情顯得很堅決。

「叫老公!」錢不離的手轉而向下,頂開了姬勝情的手指,在姬勝情的禁地四周不老實的游動著,而他的聲音比姬勝情更為堅決。

「老……老公……」姬勝情在下身傳來的異樣感覺中服軟了,她有覺悟,如果她再堅持的話,錢不離很可能會毫不客氣的再『欺負』她一次,而她現在真的承受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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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baldo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2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百三十九章 調整

「啟稟大將軍,周抗周大人求見。」外面響起了程達的聲音。

錢不離微微一愣,緩緩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停在了月色公爵身上,臉上露出了幾分猶豫。

「該走你就走吧,別耽誤了軍國大事。」月色公爵輕歎道:「再說你剛剛大婚,還沒過完蜜月就跑到我這不祥的寡婦家裡來,也不怕別人說閒話?你……走吧。」

「誰敢說閒話?!」錢不離嘴裡這麼說,人卻是緩緩站了起來,他倒是真的不怕別人嚼舌根,不過周抗明知道他來到了公爵府還冒然求見,應該是有棘手的事。

張進武身體痊癒之後,誅殺了段司空,重新掌握了龍虎軍團的軍權,而周抗和蔣維喬都被錢不離調了回來,錢不離心中有顧慮,畢竟他是第一次和張進武打交道,雖然贏得了張進武的信任,但如果把周抗留在龍虎軍團,未免有留守監視的嫌疑,信任得之不易,失去卻是很容易的事,錢不離不想在他與張進武之間留下隔閡。

「你不怕別人說閒話,我怕!」月色公爵露出了淒涼的笑意,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自從她投靠福州集團之後,她就迎來了一個身不由己的命運,有了錢不離的支持,她的家族復興有了希望,但她的個人生活卻落入了一個尷尬的境地。她知道的秘密太多了,為了讓錢不離放心,更為了獲得錢不離不遺餘力的支持,她不可避免的和錢不離走到了一起,假戲真做是她唯一的選擇。

坦白說,月色公爵並不討厭錢不離,錢不離雖行事狠辣,但又恩怨分明,這一點讓人放心。而且肩頭壓著重擔的月色公爵難免生出疲憊之意,依附一個強者而生存是一個明智的選擇,錢不離正是能讓她感到安心的強者。

可是說歸說、做歸做,真的做出來之後,月色公爵心中總是會產生自怨自艾的感覺。尤其是在錢不離大婚之後,對影孤坐時。這種感覺更為濃厚。

錢不離地身形頓了頓,緩緩說道:「月色,只要我錢不離還活著,你不用怕任何事!」

「好啦,我不過是說說而已,你不要這麼認真。」月色公爵強做笑意:「我們的事萬一被陛下知道,豈不是要生出風波?依我看……我還是早日回我的封地去吧,那裡有很多事情都等著我去處理呢。」

「你是想躲開我?」

「你胡說什麼?!我……我要是真的想躲開你。那日誘騙梁山鷹時,我也不會和你……和你鬧到這種地步了!」月色公爵又急又氣。

「你還是別走了,現在姬周國百廢待興,左相賈天祥、右相魏悲回都是能交託性命的人,可我不能把所有地事情都壓在他們兩個人身上。我希望你能留下來幫我。」

「我不過是一個不祥的寡婦,能幫你什麼?我想復興家業全要靠你幫忙呢。」月色公爵搖頭道。

「你地才智一直讓我深為敬佩,呵呵……不是我狂妄,帝國雖然人才濟濟,但能讓我錢不離看得入眼的人卻沒有幾個,我所見過的女人中。你是最聰明的一個!」錢不離非常誠懇的說道。

「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好?!」月色公爵不由失笑起來,其實她心裡真是很高興聽到錢不離如此之高的評價,她是一個經歷過不少風雨的女人,雖然自信容貌上並不比姬勝情遜色多少,但她更希望錢不離看重她地才智,英雄末路、美人遲暮,再漂亮的女人也會衰老,以色侍人終不可靠。

「不止是我。賈天祥在背後也沒少誇獎你,我們能這麼快掌握了全局,你功不可沒啊!如果沒有你,帝國現在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你就會挑好聽的說。」月色公爵嬌嗔的白了錢不離一眼。

「我說的可都是實話。」錢不離見月色公爵地去意開始動搖了,遂轉移了話題:「正好我有一件事想徵求一下你的意見。」

「說吧,什麼事情讓你為難了。」月色公爵來了興致。每個人都很難看清自己,月色公爵雖然非常聰明,但她卻沒有注意自己的變化,現在她很喜歡在錢不離面前表現自己。

「驚雷軍團高進的叛亂已經被尉遲風雲平定了,我想把鄭星朗派出去擔任驚雷軍團的主將,你看合適不合適?」

月色公爵沒想到錢不離一開口就是這麼重要的事情,不由愣怔了片刻,隨後沉吟了好半晌,才輕聲說道:「我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以前你還是有什麼就說什麼呢,現在變得顧慮重重了?」錢不離一笑。

「你身為帝國兵馬大將軍,軍部尚書令,應該做到賞罰分明,而且必須要公平!」

「難道我做過什麼不公平地事了?」

「有一個人比鄭星朗更有資格被冊封為帝國公爵!」

「你說的是……」

「尉遲風雲!」月色公爵加重了語氣:「尉遲風雲馳騁沙場幾十年,為帝國立下無數戰功,不管是論資歷,還是講戰功,或者是論名望,鄭星朗都遠遠不能和尉遲風雲相比!鄭朔原來是侯爵,尉遲風雲也是侯爵,如果從他們兩個人之中挑選一個的話,朝中百官和朝野的百姓十有八九會選尉遲風雲,而不是鄭家!」

錢不離愣住了,默然無言。

「你現在不但要把鄭星朗冊封為帝國公爵,還要命鄭星朗擔任驚雷軍團的主將,肯定會給人留下一個把柄!就算不說尉遲風雲,龍虎軍團的張進武呢?他也是帝國侯爵,軍銜也在老將軍鄭朔之上!」月色公爵續道。

「你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錢不離點了點頭。

「再說你現在不是計劃要與羅斯帝國開戰,一舉收復雲州麼?鄭星朗是天威軍團的重將,是你地左膀右臂,為了穩妥起見,你就算想任命鄭星朗為驚雷軍團的主將,也應該等到戰後,羅斯帝國軍力強盛,不比尋常!只要你稍有錯失,後果不堪設想,爭鋒銳、戰沙場,正是需要大將衝鋒陷陣的時候,你怎麼能把鄭星朗在這種時候派到驚雷軍團去?」

「而且你的舉措也做反了,應該在鄭星朗去驚雷軍團擔任主將之後,再等上幾年,等鄭星朗立些戰功,然後才冊封他為帝國公爵,這麼做才是順理成章 ,現在肯定會引起不少人的不滿。」

錢不離聽到這裡,不由歎了口氣:「陛下也和我說過,冊封鄭星朗為帝國公爵有些不妥,只是……只是我沒有在意。」

「你認為大局已定,無需注意這些枝末小節了?天下誰敢不聽你大將軍錢不離的話?」月色公爵諷刺了錢不離一句,當然,這種諷刺是善意的。

錢不離對自己的朋友,一向非常豁達,他沒有一點怪月色公爵說話難聽的意思,呵呵笑道:「是我錯了,不過麼……那讓誰去驚雷軍團擔任主將呢?沈繼棟?沈繼棟的人我放心,可是把沈繼棟調走又讓誰去鎮守夾脊關呢?」

月色公爵沉吟片刻,輕聲道:「我倒是有一個人選。」

「誰?」

「潘智超。」

「他?」錢不離有些愕然。

「你離開皇城那段日子,我和他接觸過幾次,此人以前是禁衛軍幾個風流公子之一,擅長詞賦,看他的詩作,他很希望自己能領兵迎戰外酋。」月色公爵道:「我只是提出一個建議,他的軍事才能到底如何,我可不知道,一切還要靠你自己拿主意。」

「你剛才不是說,等戰後派鄭星朗去擔任驚雷軍團的主將麼?」

「真是當局者迷,讓鄭星朗去擔任驚雷軍團的主將,不過是為鄭星朗鋪路而已,你身為帝國大將軍,為一個親信鋪路也算難事?」月色公爵含笑說道。

「呵呵……倒也是,不過,皇家禁衛軍由誰統領?」

「不離,此次對羅斯帝國宣戰,吉凶難測,依我說,你應該抽出一萬皇家禁衛軍,緊急關頭也是一大助力!雖然現在的皇家禁衛軍精銳只剩下兩萬餘人,其餘的還在陸續從各地選拔,但留下一萬皇家禁衛軍足以固守皇城,以防不測,至於這些人由誰統領……外面求見的人就是一個好人選呀!」

「周抗?」

「你以前說過,周抗以前頗得姬勝烈信任,曾在皇家禁衛軍中任職,後來在姬勝烈坐上王位之後,因為他知道的秘密太多,逐漸受到姬勝烈的猜疑,被派到鐵浪軍團擔任監軍。他在軍旅上應該有一些見地,雖然他的資歷還不足以服眾,但命他以後中朗將之職暫時統領剩下的一萬皇家禁衛軍,應該不會引人詬病,你再留下一名深通軍務的偏將協助周抗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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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baldo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2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百四十章 倒霉的使節團

「你分析的確實很有道理。」錢不離點了點頭:「這兩天我再好好考慮一下吧,這麼大的人事變動還是要謹慎些。」

月色公爵含笑不語,論起才智,月色公爵確如錢不離評價的那樣,堪稱女中翹楚,研究起疑難來她的眼光總能入木三分。

月色公爵表面上不露聲色,其實她心如明鏡,與錢不離合作這麼長時間了,她哪還能不瞭解錢不離得性格,錢不離主事以來,殺伐決斷、雷厲風行,這等人的胸中溝渠是他人無法捉摸的,要說錢不離對這麼大的人事變動也沒有自己的看法,全聽她月色公爵的意見,說出去根本不會有人相信。

錢不離故意向自己討教,不外是看到自己情緒不佳,想討自己歡喜而已,想到這裡,月色公爵凝視著錢不離的臉頰,嘴裡的笑意越來越盛,雖然這是錢不離故意為之的討教,但月色公爵依然很高興,憑錢不離的稟性,他很難去故意討誰的歡喜,錢不離能這麼做,說明自己在錢不離心中的地位是很重要的。

「不離,周抗找你應該有要緊事,你讓他進來吧,我迴避一下,你們在這裡談。」說完,月色公爵提起了裙擺,就要走出去。

「什麼避不避的,我的事情沒有必要瞞你。」錢不離很快表了態,提高聲音叫道:「程達,讓周抗進來。」

時間不大,周抗的聲音在外間響了起來:「啟稟大將軍,卑職周抗有要事求見。」

月色公爵站起身,緩緩走到右首坐下,和錢不離遙遙相對。

錢不離笑著搖了搖頭,月色公爵下意識的做出了避嫌動作,可錢不離的心腹大都知道兩個人的事,月色公爵有些多此一舉了:「進來吧。」

周抗推開門,走了進來。他的臉色雖然有些不好看,但眼中鋒芒不減,進門之後先屏住呼吸,又迅速的在屋子中掃視了一圈,周抗原本是一個遊俠。仇家無數,這是他長時間在危險環境中生存培養出來的習慣。絕不是因為對錢不離有戒心。

「大將軍,羅斯帝國的使節團在順州遭到了盜匪襲擊,全團正副使節三人、侍從九人、護衛二十二人全部遇難,順州刺史袁志高派出保護使節團地一百多名兵丁也陣亡大半,據倖存者說,襲擊他們的是一群黑衣蒙面人,個個武技奇高,又是趁夜偷襲。所以他們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

「盜匪?順州一向風調雨順,百姓個個安居樂業,什麼時候出現的盜匪?」

「這個……卑職沒去過順州,無從評斷,不過順州刺史袁志高已經上書內閣。堅稱順州絕無匪患,其中肯定有蹊蹺,或者盜匪是從別的州府流竄過來的。」

「什麼時候得到地消息?」

「剛剛收到的,卑職正在協助右相魏大人處理公務,魏大人看到這個消息後,馬上命令卑職來通知大將軍了。」周抗看了看月色公爵。低聲道:「卑職已經通知武鍾寒了,他正在往這裡來,現在賈大人也應該知道這件事了,如果大將軍想召集眾人協議地話……這裡有些不合適啊。」

這個意外打亂了錢不離的部署,如果處理不當,很可能會激化兩國之間的矛盾,所以必須要拿出妥善的應對辦法來,可是眾人不管是在大將軍府。還是在內廷,焉或是去宰相府商議,都很正常,但要把諸人都叫到月色公爵的公爵府來,就有些不妥當了。嚴格的說,月色公爵就是錢不離的情婦,縱使錢不離現在地位極高,但跑到情婦的家裡商議政事,怎麼說也說不通。

「不離,你先回去吧,這是大事,你們要趕緊拿個章 程出來。」月色公爵連忙站起身催促道。

「先不著急,等武鍾寒到了再說。」錢不離搖搖頭:「還有別地消息沒有?」

「沒有,按時間推算,現在羅斯帝國的還不知道這件事,等他們知道了,再做出反應,怎麼也要二十天之後。」

「未必!」門外有人接話道,緊接著武鍾寒推開門走了進來:「拜見大將軍、拜見公爵大人。」

「鍾寒,無需多禮,你也知道這件事情了?來,說說你的看法。」錢不離虛抬手一召,示意武鍾寒起身。

周抗心中微一愣怔,目光不由自主的轉向了月色公爵,遊俠是高傲的,提三尺劍、管不平事、殺不義人,而捕快必須要學會交際,周旋在各類人之間,結識各路朋友。周抗我行我素慣了,在禮節上總會出現失誤,武鍾寒卻能做到面面俱到,周抗視錢不離為主,唯命是從,眼中心中只有一個錢不離,所以他在進門時只掃了月色公爵一眼,沒有做出應有地問候,武鍾寒在忠心上不亞於周抗,可他不會在任何人面前失了禮節。

聽到了武鍾寒的話,周抗察覺到自己過於馬虎了,而月色公爵則對著周抗淺淺一笑,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武鍾寒身上。

「啟稟大將軍,卑職在來的路上,已經仔細翻閱了周大人送來的文案,依卑職看,這件事太過滑稽了。」武鍾寒緩緩說道:「自卑職繼承父業以來,沒少和盜匪之流打交道,雖然卑職只是正陽縣一個小小的捕頭,但對其他州府的巨盜流賊也很感興趣,多方收集過他們地資料,卑職以為,姬周國還沒有能做出如此大手筆的巨盜!」

「山中鳥獸日夜紛忙,為果腹而,巨盜流賊殺人越貨,為的就是一個『財』字。羅斯帝國的使節團人數眾多,他們的侍從武技也不低,加上還有刺史袁志高大人派了百餘名兵丁保護,什麼樣的盜賊團敢向他們下手?再說一個使節團又能有幾多財物?有如此大的實力為何不去打劫商隊?以孫天宜為例,其手下的每一支商隊不過有三、五十個護衛,人說柿子要挑軟地捏,這個盜賊團卻反道為之,其中必有蹊蹺!」

周抗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接道:「大將軍,孫天宜獻上了一批財物,專為大將軍犒賞全軍所用,這批財物前日剛剛抵達皇城,他們也經過順州地境,依時間上推斷,和羅斯帝國的使節團不過是腳前腳後,如果真是盜賊團……為什麼不打商隊的主意、偏偏要冒奇險襲擊帝國軍隊?」

錢不離沉吟片刻:「有沒有抓住他們的人?死的也成。」

「這個卑職就不知道了,應該是沒有吧,袁志高派出去的兵丁都被人殺散了,縱使在交戰是殺傷殺死了敵手,等大隊兵馬趕到,他們早就處理妥當、遠走高飛了,不會給我們留下什麼。」周抗回道。

「你敢確定這不是盜賊所為?」錢不離看向了武鍾寒。

「絕無可能!卑職敢以性命擔保!」武鍾寒斬釘截鐵的回道。

「我懂了。」錢不離輕歎一聲,靠在了椅背上。

周抗和武鍾寒對視了一眼,他們不明白錢不離到底『懂』了什麼,但又不敢問,倒是一邊的月色公爵笑道:「不離,你怎麼看的?」

「只剩下兩種可能了,其一:有人希望我姬周國與羅斯帝國之間爆發戰爭,或者說羅斯帝國的戰爭意向不那麼堅定,他們站出來激化一下雙方的矛盾,讓戰爭不可避免的爆發。其二:羅斯帝國得到了雲州還不滿足,他們期望得到更多的東西,使節團的慘案就是他們一手策劃的,為了抓住一個正義的理由!」錢不離冷笑一聲:「他們這次就是白費心機了,就算他們不想打,我也要打!」

錢不離突然想起了另一個世界的盧溝橋事變,當時的日本人以參加軍事演習的士兵失蹤的借口,發動了侵略戰爭,眼前的鬧劇讓錢不離感到出奇的憤怒,以為我姬周國無人、軟弱可欺麼?!當時的中華成為帝國列強的口糧,是因為積弱已久,民族振興需要一定的時間,而現在姬周國與其他國家都在同一個起跑線上,雖經歷了幾場災難,但國力依然不可輕侮,要不然錢不離也不會在新婚之日依然念念不忘奪回國土。

不管這件事是誰策劃的,錢不離決心給所有的敵人一個慘重的教訓,不就是想要戰爭麼?我給你!

「啟稟大將軍,卑職請命前往順州、調查兇案!」武鍾寒朗聲說道。

「嗯……也好,我給你十天時間。」

武鍾寒一愣,抬起頭看向錢不離,十天?十天的時間怎麼能抓到兇手?錢不離的要求太過苛刻了!

「到時候不管有沒有查出來,你都要馬上回到皇城,鍾寒,羅斯帝國的人需要的不是兇手,而是一場鐵與血的戰爭,讓你出去不過是打一個馬虎眼而已,不要太過賣力氣了,當然,面子上還是要裝一裝的。」錢不離淡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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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baldo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2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百四十一章 潛行

當錢不離回到內廷時,左相賈天祥、右相魏悲回、還有一眾朝臣已經等了很久了,承受過魚水之歡,顯得格外嬌艷的姬勝情也端坐在王座上,面帶焦急之色,見到錢不離大步走上前,登時露出了喜色:「不離,你總算是來了!你知不知道羅斯帝國使節團被盜匪劫殺的事情?」

「臣已經知道了。」錢不離應道,姬勝情堅持己見,一定要在朝廷上了稱呼錢不離的名字,可錢不離自己卻不能用『我』來回答,他要考慮到朝中文武百官的心態。

「不離,你有什麼意見?」姬勝情見錢不離的表情很坦然,一顆心很自然的變得安定了,不管是在感情上,還是在事實上,錢不離都是她的依靠、是姬周國的擎天柱,只要錢不離心中有數,她就沒有什麼好怕的。

「一種小伎倆,一場小鬧劇,陛下根本無需理會。」錢不離笑著回道。

姬勝情在錢不離面前是非常聽話的,錢不離說無需理會那就不理會好了,姬勝情『哦』了一聲,把兇案放在一邊,伸手拿起了另一份奏折:「魏相,清州要抓緊時間整理了,那些已經無主的私田都要統計出來,扎木合風掠清州,一州百姓流離失所、損失慘重,朕身為萬民之主,不能任由百姓在苦難中掙扎,朕已經決定從國庫中提取一筆錢款,按人口分發到百姓手中,以供百姓收購一些必備的東西。但有出就要有入,清州百姓舉家遇難的不在少數,他們的田產如果再沒人照管就荒廢了,充做公田之後再從各地徵召佃農,把地都租給他們吧,也可以添補一下國庫的虧空。」

「陛下,現在已經入夏,清州只能播種一季。今年怕是不成了。」一個御史站出來回道。

「今年不成還有明年,清州的事情一定要抓緊辦,在今年入秋之際一切都要辦得妥當,不能等到明年春耕時在匆匆忙忙臨陣磨槍,萬一出了些差錯豈不是害苦了百姓。農時可不等人啊!所以一定要提前辦好,讓百姓做好充足的準備。」

「陛下。清州的事情微臣自會盡力。」魏悲回微微低頭,隨後把目光轉向了錢不離:「大將軍,羅斯帝國是虎狼之邦,一直企圖傾吞我姬周國的領土,這一次使節團數十人盡死於我國,他們肯定會就此大動干戈地,大將軍切不可不管不問,一定要拿出個章 程出來。以安陛下之心,以安滿朝文武之心!」魏悲回是一個四十上下的中年人,留著短鬚,眉清目秀帶著股書生氣,和賈天祥、錢不離加起來正是老中青三代。不過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徵,就是衣著隨和。

自魏悲回站對了隊伍之後,雖然經歷了些許波折,但後來屢屢得到提升,算得上是扶搖直上了,先是擔任刺史兼任總兵官。接著又兼任雍州軍主將,後來是三州節度使,最後是內閣右相,只用了兩年時間就從一州刺史做到了內閣右相,這種陞遷速度堪稱奇跡,當然,在這多事之秋裡,奇跡並不罕見。別人不說,錢不離這個大將軍就是一個更讓人驚訝得奇跡。

魏悲回位極人臣之後沒有一絲自滿自傲的傾向,他知道自己的地位是怎麼來地,雖然和自己能力分不開,但沒有錢不離的信任,他絕不可能在兩年之內就做成了內閣宰相!

所以魏悲回一向對錢不離這個年輕人表現地非常尊重,不止是因為有恩,錢不離的功績也讓魏悲回感到敬佩。

「魏相說的有道理。」錢不離笑道:「人家使節團的人都死在我國的地境下,怎麼說也是我們理虧,他們借此要挾我們也是必然的,這樣吧……我們也派出一個外交團和他們協商一下,我們盡量滿足他們的要求就是。」

「如果他們提出了過分的要求呢?」魏悲回問道。

「過分地要求?呵呵……外交和做買賣差不多,漫天要價、就地還錢,可以和他們慢慢談麼。」

「據微臣所知,羅斯人一直企圖以馳鹿嶺為界,如果他們借此提出讓我國把馳鹿嶺割讓給他們呢?」魏悲回較上了真,他感覺到錢不離有些小瞧羅斯國人了,所以一定要爭下去,讓錢不離自己覺悟。

「馳鹿嶺距離雲州地境只有十幾里,易守難攻倒算得上是個險地,可惜現在龍虎軍團兵力不足,已經退守黃坑了,羅斯人想要馳鹿嶺,不過是想據險而守,防備我們反攻雲州罷了,左右我們也沒有兵力據守馳鹿嶺,割讓給他們也不是不可以的。

「大將軍,萬萬不可!!!」魏悲回聽到錢不離竟然願意把馳鹿嶺割讓出去,當時就急了,也忘了錢不離對他的恩情,轉身向姬勝情說道:「陛下,大將軍此議誤國甚矣!羅斯人虎狼成性,前次割讓雲州本就是一大敗筆,如果再把馳鹿嶺割讓出去……那……那。虎狼怎能得飽?!這一次是意外,下一次他們就要故意要挾我國,一讓再讓,如此不出幾十年,我姬周國就要被蠶食一空啊!如果大將軍無暇抽身,微臣不才,願辭去右相之職,率雍州軍據守馳鹿嶺,微臣但有一口氣在,絕不讓羅斯人踏過馳鹿嶺半步,請陛下恩准!」魏悲回覺得錢不離的想法太荒誕了,可是他又知道錢不離是個極有主見的人,輕易不能被人說服,只好轉而求得姬勝情地支持,只要能說服姬勝情,自然可以阻止錢不離。

「魏相,你太急了,我們不過是猜測而已,誰能料定羅斯人就想要我們割讓馳鹿嶺啊?」錢不離笑著接道,隨後向姬勝情使了個眼色,嘴角向左右撇了兩下。

姬勝情一笑:「好了,此事以後再議吧,賈相、魏相,你們留一下,其餘人等……退朝。」

「微臣告退。」聽到姬勝情說出退朝二字,文武百官們倒也識相,紛紛退著出了大殿。

魏悲回感到有些不對勁,他本是心地機敏之人,又經歷過不少風雨,剛才是一時情急,才出口坦言的,現在看到錢不離一臉的笑容,沒有一絲惱怒的意思,這才感覺到了異常。

「星望,去把周抗給我傳進來,告訴他,讓他把地圖拿來。」

「遵命。」黃門侍衛的統領鄭星望在姬勝情身邊呆了整整兩年,早就明瞭錢不離的意思就是姬勝情地意思,沒等姬勝情點頭,他已經走了出去。

時間不長,周抗捧著一卷一人多高的圖卷在鄭星望的引領下走了進來,隨後在錢不離的吩咐下,把地圖掛在了側壁上,緩緩打開。

「魏相,得罪了,剛才我不過是在惑人耳目而已。」錢不離笑道:「在我大婚之日,魏相應該見到過天威軍的杜兵、王瑞兩位將軍,不過這幾天就再沒見到過了吧?」

「這個……確實是沒見到。」魏悲回點頭道。

「其實他們早就帶著疾電軍、天翔軍潛出了大營,繞路東進了。」

「大將軍的意思是……要打?」

「不錯,就是沒有使節團被刺殺這件事,我也要搶先出手!」錢不離從周抗手中接過一卷文案,遞給了魏悲回,那是錢不離制定出來的完整計劃。

魏悲回通曉軍機,畢竟他也是帶兵打過仗的人,一目十行翻了兩頁,沒等看完他就大概明白了錢不離想做什麼,又驚又喜地抬起頭:「原來大將軍派外交團是假,打一場大仗才是真!」

「不,外交團是一定要派的。」錢不離笑道。

「大將軍這是想……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魏悲回是一點即通,不過他的領會還是出現了偏差。

「差不多吧,魏相回去仔細看看就明白了。」如果只是想打一場出乎意料的突襲戰,錢不離不會準備這麼長時間,他的主要目地不止是奪回雲州,還要把羅斯國邊帥彼得的軍團、伊凡斯基的狂戰士軍團盡數殲滅,可是雲州沉陷敵手的時間已經很長了,錢不離無從得知雲州的變化。一個突然出現的堅固堡壘,加上一個勇於死戰的孤單將軍,足以粉碎錢不離全殲敵軍的計劃,歷史上這種教訓比比皆是,所以錢不離制定出來的計劃比魏悲回所想的要複雜得多。

「大將軍真是神人也,微臣自愧不如。」這是魏悲回的心裡話,他剛才還想爭得姬勝情同意,率領雍州軍據守馳鹿嶺,可錢不離早就把疾電軍、天翔軍派出去了,相比之下,高低分明。

「二十天之後,天威軍大營就成了一座空營,我只留下五千步兵,以迷惑敵方密諜的耳目,但還有不少事情,需要二位大人多多照應,天威軍已經出動的消息絕不能洩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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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baldo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2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百四十二章 夢想

輕風拂過,翠綠的枝葉發出了一陣刷刷聲,幾隻蜻蜓在草叢中盤旋著,忽起忽落,一隻蜻蜓愣頭愣腦的直向著姬勝情撞來,卻受到了紗扇的驚嚇,扇動著翅膀急速逃入高空。

「就在這裡吧,朕有些累了。」姬勝情停下了腳步。

隨侍的宮女急忙在石凳上鋪上了鵝絨褥子,攙扶著姬勝情坐了下來,姬勝情黛眉緊鎖,看著庭外的草地,默然無語,顯得有些憂鬱。

錢不離的計劃得到了賈天祥和魏悲回的大力支持,姬勝情雖然不懂軍事,但從賈天祥和魏悲回的神色中也能看出大家對錢不離的信心,按理說錢不離一心為軍政大事而操勞,她應該為姬周國得到了一個難能可貴的大將軍而高興,可姬勝情的心就是高興不起來。

就在姬勝情呆望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那腳步聲不急不徐、穩定而有力,姬勝情聽慣了這種腳步聲,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來了,不由輕輕歎了口氣。

在姬勝情身側搖動的紗扇突然停下了,隨後又快速搖動起來,緊接著一直溫暖的手搭在了姬勝情的肩膀上。

如果說宮女用紗扇搖出來的是輕風,那麼現在就變成急風了,姬勝情脊背一軟,靠在了來人的懷中,笑道:「有你這樣扇扇子的麼?人家的頭髮都要被你弄亂了。」

「我也是想讓你涼快一下。」錢不離把扇子塞回到宮女手中:「還是你來吧,我做不慣這個。」

「看樣子錢大爺以前從來沒有侍侯過女人呀?」姬勝情不由翻了翻白眼,從正面看過去,她現在的小模樣顯得格外嬌媚。

初戀很容易成為一段銘心刻骨的回憶,儘管因為種種原因,初戀經常半路夭折,無法開花結果,可大多數人都記得那份魂牽夢繞的感情。

錢不離就是姬勝情的初戀,在感情方面。姬勝情的是幸運的,初戀不但結出了果實,還成了她心中最大的依靠,同時,姬勝情又是盲目的,她認為她地愛和國家大事一樣重要。

從開始的強忍情愫。到現在終於走到了一起,尤其是經歷了苦樂參半的新婚夜之後,姬勝情由羞怯變得熱烈。在這王宮之內,她不避諱與錢不離親熱,哪怕身邊有宮女服侍。

姬勝情要表達自己的愛意。她認為這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再說她是帝國之主,而錢不離是帝國大將軍,兩個人又有了夫妻之實,誰還敢說閒話不成!

「我服侍沒服侍過……你還不知道?」錢不離笑著回道。

姬勝情的粉面當即就紅了,錢不離這話說地屬實曖昧無比,姬勝情不由想起了新婚之夜的狂亂,她羞於去回想。卻又偏偏忍不住去回想,心態矛盾而又尷尬。

「勝情,看你愁眉不展的樣子,是不是有心事?和我說說吧。」錢不離一邊說一邊擺了擺手,服侍姬勝情地幾個侍女連忙悄然退了下去。

姬勝情微愣了愣,忍不住又歎了口氣。香肩搖動,在錢不離懷中蹭了幾下,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不離,我知道能不能收回雲州事關國運,我不應該兒女情長,可是……一想到你又要帶兵出征,我心裡就不舒服,現在還是我們的蜜月呀……」

「你啊……你就是個長不大地小丫頭!」錢不離愛憐的在摸了摸姬勝情的頭。彎下腰在姬勝情的臉腮上吻了一口:「你以為我想出去?誰不想過安穩舒適的日子?兵勢主凶,我甘冒大險一心一意收復雲州都是為了你啊!」錢不離這就有些言過其實了,不錯,世界上有那樣的將軍,不愛江山權勢只愛美人,衝冠一怒為紅顏,但那絕不是錢不離能做出來的。實際上錢不離已經把姬周國當成了自己的祖國,尤其是在他登上了權力頂峰之後,姬周國就是他地根,如果這個國家變得支離破碎了,他錢不離就會變得什麼都不是,沒有了子民,權勢就成了虛無的東西,所以他絕不能容忍姬周國受到欺壓。

「你說誰長不大?」姬勝情有些生氣的噘起了嘴。

「現在雲州的百姓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每過一天,不知道又有多少男子在苦役中被折磨至死,每過一天,不知道又有多少女子受到羅斯人的淫辱,他們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無時無刻不在期盼著帝國大軍去解救他們,一人之樂與千萬人之苦孰輕孰重?」

「你……誰讓你和我講這些大道理!」驀然站起身迎視著錢不離:「我阻攔過你出兵麼?!我當時說什麼了?還不是全力支持你!你……你……人家心裡本來就不舒服,你還來氣人家!我再也不理你了!」姬勝情心中也知道國事為重,所以她當時確是大力支持錢不離地計劃了,現在聽到錢不離用大道理來教育她,心中感到非常委屈,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別哭、別哭,太醫沒告訴過你?哭對我們的孩子不好!」錢不離一邊說著一邊故作慌亂的在姬勝情的小腹處摸了幾把。

「你……」姬勝情由氣急變成了羞惱,她恨恨的一把打開錢不離的手:「你別在那裡胡說八道!什麼孩子?!哪裡……哪裡能那麼快!」

「你怎麼知道現在沒有?」錢不離滿面驚訝的問道。

「人家已經讓人去問過太醫了,太醫說,要過上一段時間才能知分曉的。」

「你已經問過太醫了?」錢不離摸了摸下巴:「你好像……比我還急啊?」

姬勝情聞言當即大羞,雖然她在王座上歷練了一段時間,但和錢不離這個通曉人心人性地油條相比還是差距甚遠,她的思緒根本就是被錢不離牽著走,此刻渾然忘了要去質問錢不離為什麼用大道理來壓她,羞得跺了跺腳,轉身就要逃走。

錢不離一把拉住了姬勝情,笑道:「我的陛下……我的寶貝,咱們不用著急的,大不了我多努力幾次好了,這也是國家大事,臣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姬勝情逃不掉,卻又實在聽不得錢不離的『淫言穢語』,羞叫一聲:「你還說!」隨後一口咬在了錢不離的前胸上,以此來懲罰錢不離的冒犯。

「哎……陛下,輕點、你輕點!」饒是錢不離從小習練古武,也受不到這種疼痛。

「你還說不說?!」姬勝情聽到錢不離連聲叫痛,也有些心疼,遂鬆了口抬頭惡狠狠看著錢不離。

「不說了、不說了。」錢不離連聲應道,隨後話題一轉:「陛下,你是不是有些恩將仇報了?」

「什麼意思?」姬勝情睜大了眼鏡。

「臣服侍陛下的時候可是很溫柔的,生怕咬痛了陛下,可現在……」

「你要死呀……」姬勝情大叫了一聲,她現在雖然變得熱烈、勇於表達自己的愛意了,但錢不離的話遠遠超出了她能承受的範疇,兩個人依偎在一起說一些我喜歡你、你喜歡我的悄悄話是可以的,可錢不離說的太過分了!

「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錢不離還想繼續貧嘴,可姬勝情此刻已經捂上了自己的耳朵,小臉憋得通紅,看樣子已經羞惱到了極點。

「好了、好了,不鬧了。」錢不離輕輕抓住了姬勝情那白皙的手:「陛下……」

「不要叫我陛下,不喜歡!」

「勝情,以前我的夢想就是守護你、幫助你,讓你坐上王位,現在我們成功了,可……可我又有了一個新的夢想,就是讓你成為一個讓千萬人稱頌的國王!為了這個夢想,我願意做任何事!所以,我必須要帶兵出征!別怪我,勝情,我們相聚的日子還有很多很多,但兵家大事卻不等人!」錢不離這番話說的非常誠懇。

「我不要千萬人稱頌,我……我只要你!」聽了錢不離的肺腑之言,姬勝情的杏眼半睜半閉,癡癡的看著錢不離。

「我的心早已交給你了。」錢不離溫柔的說道,男人和女人在這點上差別很大,剛才錢不離在滿口『淫言穢語』時,倒是很享受姬勝情的反應,現在說起情話,卻感到臉腮、脊背陣陣發麻,錢不離甚至能感覺到自己後背上冒出了雞皮疙瘩。

相反的是,姬勝情聽到了錢不離的情話卻顯得很享受,眼波中露出了迷霧,咬著嘴唇回道:「我的心……也早就交給你了。」

「我知道。」錢不離摟緊姬勝情,用舌尖輕舔著姬勝情的耳垂:「勝情,我們回寢宮吧,還有七天,我就要走了。」

「好的,到時候我召集百官和皇城的百姓為你送行,祝你早日大勝回歸。」

「這一次我要悄悄的走,就不用送行了,而且……我喜歡相聚,不喜歡離別,你來送行只會徒惹傷感。」

「嗯,我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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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baldo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9:2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百四十三章 決勝於先

一封加急軍報擺放在尉遲風雲身前,尉遲風雲凝神觀看著軍報的內容,臉色肅穆,往日花白的長鬚現在只剩下一排胡茬,頭髮不長也不短,披散在腦後,當日為了用最小的代價平息驚雷軍團高進的叛亂,尉遲風雲除須短髮、化妝成老奴,現在這副樣子就是留下的『後遺症』了。

「父親,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尉遲慧發現自己父親的神色有些異常,轉眼一掃,看到那封軍報的署名竟然是『錢不離』三個字,下面還有大將軍印,心中知道肯定是有大事要發生。

「嗯。」尉遲風雲點了點頭:「大將軍已經任命潘智超為驚雷軍團主將,等潘智超走馬上任之後,我風雲軍團就要和驚雷軍團聯手進攻合眾國了,我們最主要的目標就是拿下哈雷城!」

「哈雷城?」尉遲慧大吃一驚:「合眾國雖然年年犯境,但都是小打小鬧,能佔到便宜當然好,佔不到也無傷大雅,他們把主要精力放在防守上,哈雷城可是合眾國的第一重鎮,守護哈雷城的兵力在十萬以上,縱使兩大軍團聯手也不可能在短期內打下來!父親,大將軍的命令可是很不妥當呀!」

尉遲風雲呵呵一笑,也不說話。

尉遲慧急道:「父親,大將軍不是要奪回雲州麼?這兩線開戰……我姬周國哪有這樣的的實力?人心不足蛇吞象!在現在這種勢不如人的情勢下,還是應該擰成一股勁,絕沒有兩線開戰的道理!」

「慧兒,大將軍雖然讓我們進攻哈雷城,卻沒有說一定要攻下哈雷城,你急什麼?」尉遲風雲的神色與尉遲慧截然相反,滿面的輕鬆。

「為將者務求戰必勝、攻必克!打不下來那還打什麼?」

「慧兒,你不懂的,現在情勢有變啊。羅斯帝國的使節團在順州被人襲殺,他們絕不會善罷甘休!呵呵……兩年來姬周國災禍連連,正是落井下石的好機會,羅斯人怎麼會為區區一個雲州而感到心滿意足呢?!」尉遲風雲笑道:「大將軍地目標並沒有變,奪回雲州才是重中之重的大事,不過計劃卻變了。大將軍已經重新制定出了另一套計劃。」

「父親,說說看,孩兒倒是要見識一下。大將軍這一次又有什麼奇招!」尉遲慧來了精神。對錢不離這個特立獨行而又戰無不勝的軍事大家,尉遲慧已敬仰多時了,從錢不離雪原城之戰開始。一直到出塞迎戰扎木合,錢不離在戰爭中的所有表現尉遲慧都瞭如指掌並一一熟記在心,還經常與自己的父親在一起分析。梁山鷹誅殺沈濤、段戈之事能瞞得過文武百官、瞞得過天下百姓,卻瞞不過尉遲風雲父女兩人,因為在沈濤和段戈猶然在世的時候,錢不離已經給尉遲風雲下了命令,讓尉遲風雲率領風雲軍團去剿滅沈濤、段戈地私軍,如果不是早知道沈濤、段戈必死無疑。錢不離是不會下這種命令的。

「大將軍原本的計劃是命龍虎軍團在正面牽制羅斯帝國地主力,天威軍團和風雲軍團偷襲雲州的白城,然後用最快的速度穿過雲州東境地森林,不惜代價攻下雲州府,然後派一支兩萬人步兵搶佔頭道嶺,阻擊羅斯人的援軍。我兩軍團殺了回馬槍,與龍虎軍團一起前後夾擊羅斯人的主力,盡最大努力殲滅敵軍。」尉遲風雲知道自己的女兒聰慧過人,現在尉遲龍義雖然改過自新了,但在經驗上、閱歷上都有些不足,尉遲龍義希望尉遲慧能在將來幫上她的哥哥一把,所以講解得非常詳細,生怕尉遲慧有不明白的地方:「大將軍的計劃雖然有些冒險。但這個險值得去冒,想要在羅斯人反應過來之前佔據絕對的主動,就必須要這麼做!」

尉遲慧沉吟片刻:「依孩兒看,這是一個賭運氣地計劃!」

「你說的不錯,不過仔細想下來,卻是利大於弊的,我當時也是想了很久才知道,大將軍為何敢孤注一擲,試圖強行穿過六百餘里的森林,因為我軍有一大助力!慧兒,你知道是什麼嗎?」

尉遲慧嬌嗔道:「父親,你就告訴孩子好了!」

「呵呵……現在雲州還是以姬周國人為多,羅斯帝國雖然在佔領雲州之後就開始命羅斯人向雲州遷移,但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能遷移多少人?只要我軍突然出現在雲州府附近,大將軍登高一呼,必從者雲集!雲州的百姓受苦難多時矣,陡然見了救星,怎麼能不捨生忘死、誅羅斯人以報仇雪恨呢?到時候我軍等於憑空多了幾十萬大軍,羅斯人再強不是我軍地對手!」

尉遲慧沒有辜負尉遲風雲的期望,倒是有舉一反三的急智:「我明白了,父親,大將軍之所以這麼急著奪回雲州,就是想抓住羅斯人立足未穩的機會,如果再拖上幾年,給了羅斯人向雲州遷移的時間,到時候難度就大多了!」

「不錯。」尉遲風雲含笑說道:「時間越長,我們就越難收復雲州!」

尉遲慧想到了什麼,突然皺起眉頭說道:「依父親說的這樣,大將軍的計劃倒是切實可行的,可大將軍為什麼又要把計劃更改了?」

「就是因為羅斯人地使節團在順州被人襲殺的事情啊!」尉遲風雲歎了口氣:「羅斯人肯定會借此要挾我姬周國,如果我們拿不出讓他們滿意的東西,要挾就會變成威脅。威脅的辦法有很多種,最有效的一種就是征派援軍,調動雲州的軍隊,擺出一副進攻的架勢,逼我姬周國就犯。等到那時候,羅斯人的警戒必然大大增強,偷襲就變得非常困難了!」

「父親,這和我們攻打哈雷城有什麼關係?難道大將軍想把目標轉移到合眾國身上來?」

「慧兒,剛才為父已經和你說過了,大將軍的目標並沒有變!這正是我最佩服大將軍的地方,羅斯帝國的使節團在姬周國的領土上被人襲殺,對我們來說是壞事,但大將軍卻能把壞事變成好事!」尉遲風雲含笑合上了軍報:「依為父看,大將軍把羅斯人算到了骨子裡,他們想不上鉤都不可能了!」

「哦?」尉遲慧很驚訝自己的父親給出了如此高的評價:「父親,羅斯國的邊帥彼得狡詐如狐,狂戰士軍團的伊凡斯基號稱勇武蓋世,這兩人聯手也算是智勇雙全了,想讓他們上鉤不容易吧?」

「你自己看一看吧。」尉遲風雲把軍報遞給了尉遲慧,尉遲慧認真觀看起來。

與此同時,龍虎軍團的主將張進武也在觀看著一份軍報,一邊看著還一邊撓著頭皮,過了好半晌才抬起頭來:「閻將軍……」

「上將軍切莫如此稱呼末將,末將可承受不起。」閻慶國連忙擺手說道。

「我這人就喜歡直來直去的。」張進武呵呵一笑:「大將軍戰雪原、平宜州、破鐵浪、敗古君、征塞外,所作所為皆讓老夫感到萬分敬佩,你身為大將軍的密使,叫你一聲將軍不是敬你,而是在敬大將軍!」

閻慶國施禮道:「依上將軍所言,末將就逾越這一次了!」

「好、好!我就喜歡率直的人!哈哈……」張進武咧著嘴大笑起來,可是當他的目光重新落到那份軍報上時,不由自主的收住了笑聲,換上了一副愁容:「閻將軍,老夫坦白說吧,如果讓老夫征戰沙場,哪怕是面對百萬雄兵,老夫也絕不會皺一下眉!可是……讓老夫做這種事……難啊!老夫倒不是怕什麼危險,老夫是擔心一個不慎,就壞了大將軍的大事啊!」

閻慶國笑道:「大將軍派末將來,就是為了給上將軍解憂的,如果上將軍感到為難,這些事情交給末將就可以了,到時候上將軍只需擺出一副不芶言笑、高高在上的樣子即可,末將自會打理妥當的。」

「如此……老夫就放心了!」張進武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把目光轉到了身後的地圖上:「不過老夫還有一件事不明白,大將軍是不是不知道安原的地形?那裡一馬平川,正好適合重騎兵衝鋒,我姬周國的重騎兵不能與羅斯帝國的重騎兵相比,他們的重騎兵披掛著數百斤重的鐵甲,在平原上交戰可算是橫衝直撞、所向無敵了。閻將軍進來時應該見過我軍的長槍手,他們的長槍都是特製的,槍身幾達兩丈,非如此就無法抵禦羅斯國重騎兵的衝鋒!如果在安原決戰,我軍很可能落入下風,依老夫看,在布雲山附近展開決戰,我軍倒是很有把握佔據上風。」

「啟稟上將軍,末將臨來時大將軍曾說過,如果能在安原展開決戰,我軍必大獲全勝!」閻慶國滿臉肅穆的回道。

「你敢肯定大將軍知道安原的地形?」

「末將敢肯定!」

張進武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沉吟片刻突然朗笑起來:「好吧,反正老夫的命也是大將軍救的,老夫就不多事了,萬一出了偏差,老夫就把這條命還給大將軍,不過是兩不相欠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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