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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古典仙俠] 邪風曲(呂風子) 作者:血紅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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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0:4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百八十九章  連番攻殺(上)

製造一個武林高手有多困難?基本上,對於修道者來說,沒有任何的難度。一通丹藥灌下去,用自己的真元給他疏通一下經脈,只要一盞茶的時間,就可以造就一個有著三五十年內力的高手出來。

嗯,雖然愛德華他們根本分不清穴道是什麼東西,也記不清自己身上的穴道到底都在哪里,是什麼名字,他們更是搞不懂,自己的身體內怎麼可能有氣流流動這樣的問題。總之,呂風隨手用幾顆藥草揉捏成的丹藥,給他們六個每人增加了一甲子的功力,算是給他們打下了基礎。這也是呂風所能做的極限了,教授武功給他們無所謂,但是教授他們修道之法,嗯,呂風還沒有這樣的大方。

‘砰’的一掌擊出,看著在自己面前炸成粉碎的粗大木樁,愛德華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似乎年輕了十歲的手掌,仰天發出了震天的長笑聲。他笑得那個得意,那個囂張啊,似乎自己已經橫掃了整個西方大陸,成為了最有權有勢的大貴族一樣。他的五個家族騎士也是連連的拍出自己的手掌,看著一根根的木樁在自己手掌下粉碎,滿臉的狂喜卻是怎麼都掩飾住的。

呂風有點無聊的看著六個突然得到了強大的內力,以至於歡喜得忘記了自己是誰的異國人,冷聲到:“周處啊,去錦衣衛選幾個下手最重,最喜歡虐待士弈的將領,專門負責操練他們。嗯。把馬背上地那一套功夫都給他們教會了,配合上他們體內的真氣,西方大陸上能勝過他們的戰士也就不多了。”

皺皺眉頭,他有點苦惱的說到:“不過。我是不是太不負責了一些?就把內力打入了他們身體,卻沒有教授他們運轉內息地方法啊!嗯,算了,找一套蠢人修煉的心法給他們罷,唔,那‘白虎神訣’就不錯,剛好給他們這種傻大笨粗的傢伙。高深的心法,估計他們也領悟不了的。”點點頭,做出了這番決定的呂風轉身自顧自的走了。

就算是要教授‘白虎神訣’,也得愛德華他們學會了中文才行。如果是通過那通譯來翻譯。只要錯了一個字,怕是愛德華他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白虎神訣’雖然簡單。可是畢竟是修道界的異類心法,不是普通的武功口訣所能比擬地,一個不好,說不得就要炸體而亡。

錦衣衛大堂內,水元子坐在呂風的位置上,正把一堆堆地密報亂翻。他嘻嘻哈哈的笑著:“臭小子,你們有麻煩了啊。那笨蛋老虎把那什麼狗屁高陽王最寵信的將領扒光了扔在大街上。現在可好,人家找上門算帳來了。”

揚揚眉毛,呂風淡然問到:“哦?他們如何算帳的?”

水元子抓著一張密報,笑著說到:“你看看,你看看,高陽王封地內的所有錦衣衛衛所的將領都被打斷了十幾根排骨,幾個能幹精明點的,更是脖子都被打斷了。你派去他封地內地那些密探,連同他們的聯絡據點都被幹掉了。你準備嫁禍給當地的武林幫派。說是他們派人去刺殺朱僜的,可是人家根本不理會這一套,所有的武林幫派都投靠去他們王府了。”

這下可還真的麻煩了。呂風皺眉思忖到:“這朱僜還真敢下手啊,怕不是他親自帶人幹的,否則那些衛所的錦衣衛將士怎麼會不反抗呢?至於那些密探的據點麼,唔,騰龍密諜內部出奸細了啊!不過也是可能地,畢竟騰龍密諜忠於的人是他們朱家的人,只要許以重利,這些傢伙保不住會透露風聲給朱僜\地。”

聳聳肩膀,呂風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低聲笑道:“呵呵,倒也無妨,他要拔除我在他封地內的暗樁,想得卻是太容易了一些。我明裏暗裏有三套密探系統在各個落王的領地中,哪里這般輕鬆就能被他剷除?”呂風心裏暗自惱怒,事後一定要加派高手去朱僜的封地中,可是他王府裏有修道者坐鎮,莫非自己還要派核心的黃龍門弟子過去不成?

水元子卻懶得管呂風,在那邊又抽出了一張緊急的密報笑道:“啊呀呀,看看又來了,又來了,你的那主子,就是叫做朱僖的那小傢伙,他在北平府督辦軍政不是?這下可好了,他麾下最得力的將領,怎麼全部被人從背後打了悶棍了?殘廢了兩個,傻了一個,死了三個,嘖嘖,真是可憐巴巴的。”

呂風大怒,搶過那密報掃了一眼,快步的沖出了大堂,低沉的喝道:“呂安,傳令下去,叫冥龍全力刺殺高陽王府中人。哼,就從他的那幾個道人供奉下手。我倒是要看看,這些道人是不是一天到晚都用法寶護體的。”想到自己事先有先見之明,給了冥龍他們一批威力強大的巫族法寶,呂風心裏不由得暗暗得意,這些法寶用來暗殺偷襲,確實威力大得可怕的。,當正在院中和藺軾抱著手看愛德華他們跳猴戲的呂安聞言立刻應了一聲,匆匆的跑了出去。呂風站在大院內,沖著四周的黃龍門弟子們大聲喝道:“全面戒備,調集週邊錦衣衛高手五百人進來,每人都配備強弓硬弩,入夜後有擅入者殺。都督府下屬城防軍調三千人紮營于外,作為策應。藺軾,你去破陣營的營地,用我的手令接管兵權,隨時準備廝殺!”

呂風的臉色很古怪,小貓帶了三萬破陣營大軍南下,北平府留下了四萬人,如今駐紮在應天府外的,還有三萬精銳。他相信朱僜沒有傻到派自己的人來送死,如果朱僜\真的想對自己動手的話,怕是一次就要派數百高手圍攻錦衣衛的總部才行。到時候數千鐵騎沖出,聲勢肯定極大。朱棣肯定第一時間知道,這事情就是鬧得越大越好。

他可不信要是朱僜派遣殺手入京刺殺朝廷命官,朱棣要是知道了還會放過他。

當然了,呂風動用這麼多地人手去設計朱僜有可能派來的殺手。實在是小題大做了一些。可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呂風可想自己的門下弟子有什麼傷亡,如果朱僜\派來的手下中有修道高手,那也只有用普通士兵地血肉去填了。就看那些修道人是否有膽量,一口氣屠殺數萬人!不過,如果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朱棣也不會放過自己,所以,一定要先準備好說辭的。

想到這裏。呂風大聲喝令到:“備馬,去少保府!”少保是誰?僧道衍啊。朱棣前幾天想不通,又給僧道衍加上了好幾個官職,滿朝文武,就這個和尚的尊榮最盛了。至於僧道衍為什麼突然又被升官,這可就是呂風做下的好事了。朱棣對於呂風送的修道口訣有些地方無法領悟,卻又不好意思問呂風,就把僧道衍給請進了禁宮。

僧道衍看到呂風送給朱棣的口訣。尋思著這逆反天命的人反正不是自己,呂風都做了初一,自己害怕做十五麼?於是他乾脆進了兩顆靈丹,讓朱棣服下了,一時間朱棣的功候大進啊,讓朱棣在長生不老地路上又邁進了一大步。這樣的功勞,不升官可是不行地,所以僧道衍升官了。

此時僧道衍的府邸,高懸金字匾額‘少保府’。門口站著一溜兒十二名看門的軍士,倒也是威風凜凜的。可是混雜在軍士中的幾個黑衣光頭和尚,卻又憑空的給這紅漆的大門增加了幾分滑稽地模樣。看到呂風單獨一人騎著戰馬行了過來。那些守門的士兵還沒有反應過來,那些個小和尚卻已經是手腳麻利的沖了上去,殷勤的伏侍著呂風下了馬,選了兩個口齒伶俐的帶路,直接進府去了。

進大門的時候,呂風雙目寒光閃動,朝著那些坐在門房中的文武官員掃了一眼。那些拿著拜帖、禮物來求見僧道衍的文武官員一個個面色尷尬,面色忽紅忽白的,心裏有點忐忑地低下了頭去。自己來賄賂新上任的少保,以求更好的出身,這可不是什麼光彩地事情。尤其朱棣嚴禁官員貪污受賄等等,偏偏呂風又是錦衣衛的頭目,要是他記下了自己的容貌、官職,怕是日後禍事不小。

呂風古怪的笑了笑,朝著門房內的那三五十名官員做了個四方揖,和聲笑道:“諸位大人卻是少見啊,既然有興致來少保大人府上,奈何卻又待呂風如此之薄呢?以後如有機會,大家一定要好好的親近親近才是。”

那些官兒聞弦而知雅意,心裏大喜的他們連忙抬起頭來,巴不得呂風能看清自己的臉蛋,看清咱自己身上的這身官服呢。他們一個個叫喳喳的拱手到:“那是一定,一定。呂大人好走,呂國公好走,您先忙,您先忙。以後有機會,晚生等一定登門造訪,聽聞教訓!”

呂風哈哈一笑,朝著他們點點頭,跟著那兩個小和尚進去了。帶路的小和尚等得走出了老遠,這才笑著問呂風到:“護法待他等何厚耶?”

聽得這小和尚嘴裏吐出了‘護法’二字,呂風就知道他們是僧道衍的心腹門人了,否則整個大明朝,誰會知道自己是僧道衍他們那個不知名宗派的護法弟子?既然是心腹,那也就可以放開了說語了。呂風怪笑著說到:“一些窮瘋了的京官兒,最大的不過是個從四品小官,有什麼值得我注意的?不過呢,他們既然能來大師的府上,想必宦囊中還是薄有積蓄的,呂某人不過是逼著他們把最後一文銀子吐出來罷了。”

他冷笑到:“本官可沒答應給他們說好話,讓他們升官發財那。不過,本官不理會他們那些貪贓枉法的事情,這就是他們賄賂本官的好處!”

僧道衍陰柔的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呵呵呵,師弟卻是性情中人,此番言語,倒也直白。。。你此番來,是否是為了二殿下的事情呢?”遠遠地樓閣正門大開,僧道衍帶著四個奇形道人走出門來。在臺階下迎接呂風。

呂風甩開了那兩個小和尚,遠遠的抱拳行禮到:“師兄果然是靈智過人,這番心思,卻也瞞不過師兄。嘿。那二殿下最近卻也是不甘寂寞,上次被我的殺手咬了幾口,如今他心裏不忿,卻也出手報復了。我家那主子的手下,可也被他地人咬傷了好幾個,要不是我們主子畢竟是他的大哥,怕是刺客就直接殺進北平府的王府了!”

僧道衍看了看左右,揮揮手,頓時有三十幾名黑衣和尚團團的把這樓閣圍了起來,就連那一層層樓閣外的小屋簷上。每個角落也都站上了一個黑衣和尚,戒備確實森嚴到了極點。他伸出手挽住呂風。笑吟吟的帶著他往裏面走,低聲到:“這事情,道衍卻也有了思量,這乃是小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則可。嘿,不用多掛記。這四位道長。卻是道衍好容易請來的高手,讓他們協助師弟你的。”

呂風看了看那四個容貌古怪的老道,眼裏精光一閃,隱約看到這些老道那白皙的皮膚下,卻是一道道黑氣繚繞,明顯是正經人等。僧道衍看到呂風毫不掩飾地打量四個道人,不由得笑起來:“呵呵,師弟,你的道行雖然日益精進。這四位道長卻是功參造化地大高手,剛剛破關而出,已經到了分神後期的厲害人物。你可是看不出他們的修為的。”

心臟微微抽搐了一下,呂風臉上卻是笑嘻嘻的連忙朝著四個道人露出了諂媚的神色:“唉呀呀,四位仙長卻是分神期的大高手,那豈不是已經到了半仙之體了?再進一步,可就是地仙境界地虛境了,小子呂風,四位仙長日後可要好好提攜小子才是!”他的賊眼一掃,已經看到老道們身上有幾個地方隱隱透出了絲絲寶光,顯然身上有品質極佳的法寶護體。

四個老道都是絳紅色皮膚,有如紅泥一般,一頭粗粗的黑髮胡亂的挽了個道髻,看起來卻不似中原人。他們倒也不客氣,微微頷首後,用口音極怪的鳳陽官話說到:“嗯,客氣,客氣,好說,好說。”說完,他們又恢復了石像一般的模樣。

僧道衍帶著他們走上了樓梯,笑著朝呂風解釋到:“四位道友卻是剛剛學我們官話不久,這口音有點古怪,不過卻也能交流就是。。。哦,對了,他們的道號,卻也是簡單,以火開頭,分別為甲乙丙丁。嗯,火甲、火乙、火丙、火丁!”說到這裏,僧道衍自己也覺得這道號實在是古怪了些,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尷尬的笑容。

呂風心裏更是大驚,這道號哪里是道號,反而像是編號一樣。錦衣衛、破陣營地軍馬,就是甲乙丙丁、子丑寅卯這樣來編號的,為的就是數量太多,方便管理。如今這四個老道地道號是火字開頭,甲乙丙丁結尾,那豈不是還有金、木、水、土等等麼?那,這些道人所來的地方,到底有多強的實力?

心裏已經亂成了一團麻,呂風臉上則是帶著燦爛的笑容,連連躬身作揖到:“久仰、久仰,四位仙長的道號,果然。。。果然雅致啊!”

僧道衍的臉很少見的微微紅了一下,心裏覺得有點丟臉。那四個老道卻是搞不分明呂風言語的意思,大腦袋連點直點的,嘴裏不斷的說著:“客氣,客氣!”看他們的模樣,雖然修煉的是邪門道法,可是神色淳樸憨厚,有如剛剛從深山小村中出來的,不諳世事的年輕人一樣。詭異的氣勢混合著他們憨厚的模樣,四個老道看起來要多不協調,就多麼的不協調。

一縷細如蟻語的聲音傳入了呂風的耳朵,僧道衍傳音到:“此四人,乃是本宗宗主花費數百年的力氣,好容易調教出的高手中可堪使用之人。奈何他們久處海外,絲毫不諳世事,師弟帶他們回去,若有驅使之處,隨意則可。此四人可以為馬前弈子,卻不是大將之才,派他們殺人可也,要他們獨鎮一方,卻是不行。”

呂風滿臉笑容的看著四個老道,傳音過去到:“卻是為何突然給我四個高手?莫非師兄得到了什麼風聲不成?”

僧道衍神色不變的推開了頂樓大廳的房門,脫下自己的僧靴,邁步進去,吩咐了一聲:“徒兒,看茶。”隨後傳音回去到:“師弟果然是一顆七竅玲瓏心。不錯,那右聖,卻是和我那靠山元聖天生不和的,那二殿下府中的煉氣士,九成九是他搜羅了過去的。這老不死的混帳,要不是他身份實在不是我等招惹得起的,我師兄早就糾集高手圍殲他了。”


第二百九十章  連番攻殺(下)

呂風飛快的瞥了僧道衍一眼,所謂犬肖主人形,就看僧道衍對那右聖的憤恨,就知道元聖和右聖之間的關係是多麼的‘融洽’了。可想而知,僧道衍不過是元聖屬下跑腿的角色,他都敢說出糾眾圍殺右聖的話,那元聖在他們組織中的地位,可想而知遠遠高過了右聖。本來也是,‘元’乃是萬物之始,隱約有位居中央的意思,也就是說,元聖應該是這個組織中身份極其特殊的人物。

六人在寬敞的大廳裏坐下,呂風抬頭看了看那黑漆漆的佛像,心裏輕輕的唾駡了一聲。兩個看起來三十許的黑衣和尚悄無聲息的走了進來,送上了六盞香茶後,轉身行了出去,反手帶上了房門。

甲乙丙丁四個老道木訥的坐在蒲團上喝茶,呂風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有點煩悶的問到:“師兄,你看此事如何處置?”他故意做出了這番表情,就是想看僧道衍到底打的什麼主意。既然知道朱僜可能和那右聖合作,呂風如果還不把這火頭點起來的語,他也不是呂風了。

僧道衍淡笑了一聲,手指頭上的佛珠飛快的流轉了一陣,耷拉著眼皮問呂風:“你卻是做了何等防備?”

呂風點點頭,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吩咐錦衣衛和破陣營戒備的事情說了出來,這並沒有什麼可隱瞞的。僧道衍在應天府也是耳目眾多,自己調動了錦衣衛的大批高手,又派人接管了破陣營地軍權。這事情能瞞得過他才怪。

僧道衍露出了一絲微笑,連連點頭的說到:“妙,如此甚好。唔,師兄我倒是以為。如果那二殿下真的派人想對師弟你不利的語,全殺了也無妨。二殿下膽子再大,也不敢因為自己派出地刺客,和師弟你去陛下面前打官司吧?不過呢,我們要暗地裏狠狠的捅二殿下幾刀,可是表面上呢,卻還要做出一副我們受罪的模樣,這樣才是萬全之策!”

呂風默然點頭,看著僧道衍,一心盼望著他能有什麼好的見解出來。僧道衍陰冷的笑到:“那朱僜。嘿嘿,跳樑小丑而已。他還以為得了幾個煉氣士的幫助,就能翻天了麼?哼哼,如果僅僅是要剷除他倒也不難,求元聖他老人家親自出手,殺死一個朱僜\,不過是捏死一隻小雞一樣。不過呢,我們正好利用這個機會。牟取最大的利益。”

僧道衍眼神閃動,語氣陰森的說到:“我大明朝,本來是以武將開國,但是太祖皇帝卻又怕武將奪了自己的皇位,所以又用文臣克制武將,弄得朝廷中武將的權勢遠遠不如那些文臣了。。。偏偏那二殿下又和軍方大部分地大將相好,乃是軍方的代表人物。那我等正好利用和二殿下地糾紛,和那些文臣相好,嘿!”

呂風點點頭。贊同僧道衍的意見。原本在朝廷裏,文臣就一直在刻意的打壓武將系統的勢力。如今朱僜不斷的勾結武將,那些文臣自然是不肯投靠向朱僜 \的。只要朱僖稍微向他們示好,這些掌握著朝廷大權的文官們,自然是樂得和自己聯手地。只要許諾他們足夠的好處,這些文臣有什麼不肯做的?他們求的也不過是高官厚祿而已。

僧道衍繼續說到:“暗地裏,師弟你可以放手大殺,除了朱僜那小子屬下的重要人物不能殺死以外,其他的黨羽,只要是能下手的,就殺了吧。慕容天、雷鎮遠這種陛下知道的大將,殺了會引起陛下的震怒,可是朱僜\他收羅地高手護衛,殺乾淨了又如何?事後隨便找個替死鬼就是了。可是表面上呢,我們要委曲求全,要讓滿朝文武都看到,我們被人打得抬不起頭來。”

他陰險的說到:“上次在刑部門口,師弟玩的那一手就很漂亮嘛。師弟不妨自己殺幾個不得力地屬下,讓陛下以為朱僜的刺客正在大肆的刺殺錦衣衛的將領,加上師兄我在陛下面前說上幾句狠話,陛下想不生氣都難啊。師弟自己也不妨砍自己幾刀,人前人後的,都弄出一副錦衣衛人心惶惶的模樣,雖然顯得師弟稍微無能了些,可是卻可以博取同情心啊!”

僧道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不屑的說到:“朝廷中的那些文臣,從解縉到茹太素,哪一個不是老奸巨猾,滿口的仁義道德,背地裏男盜女娼的貨色?看到軍方將領聯手打壓錦衣衛和大殿下的勢力,自然會害怕萬一朱僜得勢,日後他登上了皇位,武將系統會一手遮天。他們怎麼說,都會向咱們示好的。只要有這群人心思動了,他們不投靠我們,可能麼?”

僧道衍的臉色很惡毒,他眼裏射出了兩道綠光,邪異的笑道:“嘿,到時候師兄我攛掇陛下再去北伐南征幾次,分派跦能,張玉他們一夥人分兵征戰,我們在後方稍微給他們製造點麻煩,例如糧草晚到幾天之類,嘿嘿!兵敗的將領,可是不為陛下喜歡的。到時候再讓朱僜親自領軍出征,隨便找個機會洩漏幾份情報給那些元蒙韃子,還怕赤蒙兒不能讓朱僜\好好的吃虧當麼?”

“明裏暗裏同時下手,打得那朱僜的實力大削,武將系統的力量減弱,自然會得到那些文臣的效忠。到時候,我們行事,可就方便太多了。”僧道衍撚動佛珠,滿是神秘的笑道:“就好像那遷都之事,不就是這幫文臣死活不答應麼?可是等我們和他們交好之後,怕是由不得他們繼續反對了。。。日後等得大殿下登基,這朝政可就完全在我等掌控之下,想要幹什麼,還不是有如反掌?”

呂風笑著連連點頭,一臉崇敬的模樣。他小心翼翼地問到:“道衍師兄。卻是不明白,遷都一事卻是為何如許重要呢?”

僧道衍滿臉微笑,一臉詭秘的聳聳肩膀,眼裏綠光亂閃。笑嘻嘻的說到:“此事自然有個講究,可是干係太大,此時卻也不能說出來。總之呢,嘿嘿,我們如果能讓這些文臣徹底的服從我等命令,讓他們贊同陛下遷都地旨意就行。”他的眼珠子亂轉,神色漂浮不定,似乎正在猶豫是否要向呂風多透露些消息出來。

呂風看出了僧道衍的心思,連忙說到:“既然關係重大,那就不用說了罷。師弟屬下的人馬已經分派停當。只要二殿下他敢派人來搗亂,師弟自然不會讓他們好受。不過。也許事情會鬧得比較大,還需要師兄在陛下面前好好的分辯幾句。”這次來僧道衍的府上,本來就是這句話最重要了。自己準備帶人在應天府放手屠殺,朱棣那裏,自然需要人去安穩他的。

僧道衍呵呵大笑起來,他連連點頭說到:“此事極易,師弟不用擔心。。。其實。師弟如今聖眷正隆,不過殺幾個人,調動數千兵馬,也不是什麼大事。”他臉色有點古怪的說到:“師弟卻是好大的膽子,居然就真的敢把那修道地口訣給了陛下了。。。唔,修道之人,最是忌諱太過於干涉天下的氣運。這天子,乃是天下氣運所寄之人,師弟卻是。。。唉!”

僧道衍躊躇了一陣。微微地露出了一絲關切的神色:“此事師兄我已經奏明瞭宗主,宗主對於師弟此番所為,卻是大加讚賞的。唔。不日裏宗主那邊定然有好消息過來,不過,師弟最近行功之時卻是要注意了。把修道口訣給了皇上,這事情最幹天忌,怕是天劫不日而發,師弟一定要小心了。”

呂風皺起了眉頭,當日給朱棣修道口訣,也不過是力求更得朱棣的信任罷了。可是看到僧道衍如此小心謹慎的模樣,心知自己的確魯莽了。看得出來,僧道衍他們那個宗派,一定是一個無法無天、橫行無忌的組織,可是就是這樣地僧道衍,他也不敢做出自己所作的事情,想必這事情的干係的確很大。橫下一條心,呂風咬著牙齒說到:“娘的,老子已經做下了這樣的事情,老天爺要是不滿,就降下天雷劈死老子又如何?哼哼,反正師弟我雙手也沾滿了血跡,要被天雷轟頂的語,怕是早就成齏粉了,多上一條罪過又如何?。。。嘿嘿,一份修道口訣換得國公封號,師弟倒也不虧!”

僧道衍和甲乙丙丁四人滿臉古怪的看著呂風,良久,五個人才連連點頭到:“怪不得宗主對師弟也是極其關注,卻是宗主的確有先見之明,師弟地確是我道中人。行事變幻莫測,不守天理天規,大有我道風範!”僧道衍在心裏卻是感慨到:“娘的,卻是一個不怕死的愣小子,雖然貧僧也不信這老天爺,可是天網恢恢,我也不敢做出這等犯忌之事哩!。。。年輕人行事,果然讓貧僧佩服!”

兩人又計議良久,對於如何處置當前地情況,如何的做出一副自己深受打壓的景況,都一一的商議妥當了,呂風這才帶著甲乙丙丁四人告辭了。僧道衍殷勤的送他到了大門口,又低聲的囑咐了好多話,這才看著呂風騎上了戰馬,和四個老道施施然的離開了。

回首看了看門房內那些滿臉諂笑的小官兒,僧道衍露出了溫和的笑容,笑道:“諸位大人久候了,實在是貧僧和呂大人有要事相商,怠慢之處,還請原諒則個。”笑吟吟的僧道衍伸手肅客,把一個個的小官兒領進了自己的宅邸裏面。

就在當天晚上,呂風帶著五百名都督府所屬士兵巡夜的時候,突然被一群黑衣人在大街上刺殺。呂風一人斬殺了數十名刺客,身上毫毛都沒有傷到一根,可是那些城防軍卻是死傷慘重,僅僅十餘人倖免。彼時正是夜市最熱鬧的時候,附近數百百姓受了誤傷,一時間整個應天府大亂。錦衣衛、城防軍、刑部、應天府衙門、禁軍的兵馬齊出,大索刺客,卻是毛都沒有撈到一根。

呂風火辣辣的帶著上千高手破門入戶,四處追查那些刺客。心裏卻是讚歎到:“老大他雇傭地這些刺客身手不錯啊,手頭都挺硬的,雖然我帶出來的五百士兵是最差的一批士弈,可是卻被他們砍瓜切菜一樣劈死這麼多。倒也難得了。。。誒,這筆糊塗帳算到了二殿下地頭上,卻知道他是高興還是憤怒呢!”

帶著錦衣衛把滿朝文武的院子翻了個遍,呂風色眯眯的把那些大臣的妻妾、女兒、侍女看了個分明,心裏樂滋滋的給她們都評定了個分數出來。屬下的錦衣衛高手更是暗地裏動手動腳的,占了不少便宜。那些被他強闖進去的大臣卻是敢怒不敢言,誰叫他們都是一群沒有權勢的?

這邊應天府還在滿城裏的搜人呢,那邊錦衣衛在城裏公開辦公地總部就被人一把火燒成了破瓦窯一般的,不知道從哪里拖來地屍體擺放了三五百具,都被燒成焦糊了。負責放火的水元子燒得高興。原本呂風只吩咐他燒錦衣衛大院的,他一時興起。一股腦的祭風亂吹,結果把附近兵部、刑部、吏部三位尚書大人家的宅邸也燒了大半,損失那個慘重啊。

第二天早朝時,朱棣大為震怒,喝令嚴查死打,一定要抓出背後的主使者。偏偏這時候騰龍密諜又送來了密報,說是朱僖屬下的幾個得力地文臣被人下藥。差點就被毒死了。正在朝堂上發怒的朱棣立刻平息了火氣,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一聲不吭的退朝了。僧道衍和呂風對視一眼,滿臉都是邪惡的笑容。

這種嫁禍之計原本就是粗陋得緊,明眼人都不會相信朱僜會這樣傻乎乎的公開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可是偏偏朱僜\的確派遣了人手出來,朱棣手也有了相關的密報,這就由不得朱棣不泛起了猜疑了。

接下來地數日,呂風忙了個暈頭轉向的,每日裏帶著錦衣衛的人呼嘯東西。喙突南北,鬧得應天府雞犬不字。一件件若有若無地,朱僜和各位武將勾結的情報。就這麼放在了朱棣的案頭,讓朱棣原本就活動的心,更是籠罩滿了疑雲。

半月之內,針對呂風的‘刺殺’連續發生了三五起,除了第二起的的確確是朱僜派遣的人手,結果被呂風全殲外,其他的都是厲竹暗地裏雇傭的江湖亡命,配合著呂風演出的一場好戲。應天府的百姓就聽得每天夜裏鬼哭狼嚎的慘叫聲不斷響起,破陣營的兵痞們對那些江湖亡命痛下殺手之時,免不得也做出了一些騷擾百姓的事情,硬是鬧得整個應天府不得安寧。

每一次刺殺之後,呂風都會神色黯然的報上一連串的損失數位,這個數位越來越大。並且一定是除了現場斬殺了幾個刺客外,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種種情況,由不得人懷疑有勢力強大的人在背後指使針對呂風的刺殺了。而呂風派遣出去的那些暗探,也在有意無意的誘導那些文武大臣:除了麾下高手眾多的當朝大將,誰能有這麼強的實力讓錦衣衛灰頭灰臉的?

又過得三天後,緊急的情報傳來,朱僖和朱僜幾乎是在同一天的同一時刻遭受了刺殺,朱僖被傷了手臂,朱僜\被傷了大腿。

朱棣終於出離的憤怒了,兩份聖旨連夜發了出去,詔令朱僖,朱僜同時進京覲見。

這一連串的事情,看起來絲毫沒有頭緒,可是經過了僧道衍的如簧妙舌的加工,那其中的涵義可就變得無比的精彩了。僧道衍總是隱隱約約的留下一點點的話根子,讓人不斷的去猜測其中的內幕,引得人去想像到底為什麼會出現這麼多的麻煩事情。謠言四起,文武大臣們人心惶惶的,不知道到底要發生什麼事情。

其中自然也有心智清楚的大臣,雖然不明白這一幕幕好戲到底是誰導演的,可是多少都明白了這出好戲到底是為了什麼。他們早就打定了主意,決定了自己的立場,自以為身處混水之外,只等著看接踵而來的好戲呢。

朱僜,朱僖幾乎是前腳後腳的到了京城,第二天早朝的時候,他們進宮求見朱棣了。朱棣面沉如水的坐在龍椅上,慢吞吞地說了一個字:“宣!”頓時就有那小太監一聲接著一聲的。把旨意傳達了下去。
文武大臣們看著朱僖,朱僜在階下山呼叩拜,一個個心裏忐忑,不知道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武將們一個個心懷鬼胎,文臣們又哪里是內心坦蕩?總之整個大殿的氣氛就不知道有多麼的古怪了!

看著跪在下麵地朱僖,朱僜二子。朱棣歎息了一聲,緩聲說到:“朕近日來忙於國事,卻是忘記了和你們好好的說教一番了。朕也不多問,就問你們一句話。僖兒,你有沒有派人去你二弟的封地?僜\兒,你是否派遣了去北平府和京城?”

朱僖,朱僜跪倒在地,低著腦袋不吭聲。朱僖早就得到了呂風的信函,心知自己只要裝糊塗就是,而朱僜\呢,卻是不敢開口。自己派遣數百名死士進入京城的事情。可萬萬不能說實話了。

朱棣歎息了一聲,搖搖頭到:“罷了。你們說也沒關係,幸好你們還知道你們是兄弟,還沒有往死地裏下殺手。。。你們兩個聽著,文武百官也給朕記著,朕,才是大明朝的皇帝,朕。還活得好好的,還沒有死呢,你們暫時還不用惦記著朕的這個皇位!”強橫的殺氣從朱棣的身上緩慢地釋放了出來,就好像一塊鐵板一樣,充塞在了整個大殿。而這塊鐵板卻又是緩慢的旋轉著地,所有人,除了呂風和僧道衍,都被壓攝得透不過氣來,甚至連呼吸都無法進行了。

毫無忌憚的顯示了一下自己身為皇者的威風。朱棣這才冷冷的說到:“僖兒,你是不會主動惹事的人,但是對兄弟也不要起記恨之心。僜兒。你的脾氣暴虐,最是要管好自己。你屬下的兵馬,是用來保家衛國地,不是用來對付自己兄長的!”

朱僜聽得朱棣的語氣中明顯的在袒護朱僖,不由得憤憤的抬起頭來,長聲喝道:“父皇,兒臣的屬下,卻也是受到了刺殺的!大哥不主動惹事,他親近的人,莫非也都一個個是善良之人麼?如是,兒臣的大腿卻又是被誰割了一刀?”天下書庫

呂風低下頭不吭聲,他在心裏暗笑:“朱僜啊朱僜\,兩個皇子互相派殺手刺殺對方,這已經是大醜聞一件了。皇帝叫你們過來,加以訓斥,不過就是不想事情鬧大了,你還非要在滿朝文武面前扯開這個臭尿罐子,卻是給自己找事麼?。。。哼,你地話,分明就是指責我呂風就是那兇惡之徒了,不過,你的指責,有人相信麼?我呂風可是被人壓著打呢,已經被刺殺了好幾次了!”

朱棣微微變色,低聲喝道:“閉嘴,等下你二人都給朕留下,朕去後宮好好的教訓你們。。。此番叫你們過來,就是讓你們在京師好好地想想,把道理想通了,再回去你們的封地去。哼,還不站回班位,還跪著幹什麼?”一些事情,父子三人私下裏說就是了,如果當著大臣們的面扯出來,豈不是自爆家醜麼?

僧道衍微笑著看著朱僖,朱僜站在了階下,抬頭微微的使了個眼色。頓時,在朱棣還沒有開口之前,戶部的張侍郎已經快步的出了班位,大聲的說到:“啟稟陛下,臣有本奏。。。近日臣查得大將軍跦能之弟跦安,其麾下兵馬的軍械,似乎與戶部所撥之數不對!”

和跦能相好的武將們心裏一個咯噔,同時瞪圓了眼睛,瞪向了那張侍郎。朱僜更是殺氣騰騰的掃了那張侍郎一眼,隨後立刻低下了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僧道衍則是得意的眯著眼睛,手中佛珠不斷的轉動著:“妙哉,你二位王子相爭,呵呵,我就調動文武大臣之間的爭鬥。這一步步的下來,由不得你們不相互仇視!”

他看了看那些武將一眼,心裏冷笑到:“你們一個個決勝沙場倒是有些用處,可是這廟堂之上,我僧道衍輕輕一句話,就可以讓你們粉身碎骨。哼哼,你們跟著朱僜?正好沒理由去親近這一批老朽的文臣,卻是你們幫了大忙了。”

朱棣看著那張侍郎,又掃了一眼那滿臉紫脹的跦安,心裏盤算著:“跦能一心為國,他的弟弟卻又怎會是貪污軍餉之人?不過,既然張侍郎都這樣說了,其中另有隱情也不一定。。。嗯,倒是要派人查探清楚才好。”他看了看滿殿的文武大臣,突然腦袋就這麼疼了起來:“滿朝文武,誰又能不懷私心呢?不是向著這個,就是向著那個,唉!”

朱棣咬咬牙齒,下旨到:“道衍大師,這事情,你去查探清楚吧。切不可放過一個壞的,但也絕對不能冤枉了一個好的。”在他心目中,也就僧道衍才是公正,公平的人選了。叫呂風去辦案的話,誰知道這跦安是向著朱僖還是朱僜的?其中鐵定少不了貓膩的。

僧道衍站起來,微微的行了一禮,帶著高深莫測的笑容,緩緩坐下了。

朱棣心裏一陣煩亂,大聲喝道:“無事退朝。”說完,袖子一抖,大步的離開了去。走到屏風邊,他回頭喝道:“道衍大師先跟朕進來,你們兩個,也進來罷!”

呂風眯著眼睛看著朱棣等一行人進去了,又和呂老太監交換了一個眼色,淡然笑著往殿門口走去。他看到了那張侍郎有點哆嗦的身體,頓時湊近了幾步,曼聲說到:“害怕什麼?這件事辦好了,少不得你的好處。”呂風詭秘的笑了起來:“你害怕那群武將找你的麻煩麼?可是你的老師在朝廷中是什麼身份?你害怕什麼呢?”

那張侍郎眼睛一亮,感激而又恐懼的看了呂風一眼,快步的走了出去。

呂風回頭看了看大殿,暗自嘀咕起來:“僧道衍啊僧道衍,我們這次的安排可是漏洞無數啊。這番事情能夠彌補得天衣無縫,可就看你舌頭上的功夫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  有心設計(上)


朱僖和朱僜,有如兩尊木雕泥胎一樣,雙眼發直的站在朱棣的寢宮外面聳兩個人面對面的站著,相距不過三丈,可是誰都不看對方一眼。朱僖看著天上飄過的一絲雲彩發呆,朱僜\則是等著院子裏幾個候命的宮女發楞,兩個人的眼神渙散,也不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呂老太監笑吟吟的站在寢宮的大門口,腦袋彷佛波浪鼓一樣的,左邊看看,右邊看看,好不得意。

偶爾,也就是極其少有的時候,朱僖會收回目光,和呂老太監交換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然後立刻把眼光又拋向天空的雲彩,似乎那就是一具赤裸的美女胴體一樣。而朱僜呢,則完全有如一根木樁子一樣,呆呆的看著那幾個宮女發楞。不過,他的耳朵卻是不斷的抖動著,左右微微的晃悠著,想要聽清楚寢宮內的言語。奈何呂老太監的真氣佈滿了整個院子,他哪里聽得到什麼聲音?

有點憤恨的回頭看了呂老太監一眼,呂老太監眯著眼睛,露出了一縷神秘的微笑,嘴裏哼哼有聲的,朝著朱僜綻放出了獻花般燦爛的笑容。很顯然朱僜\被這個燦爛的笑弄得有點噁心,張了張嘴巴,又把腦袋扭了過去。於是朱僖立刻又轉過了頭,和呂老太監相視笑了笑。

寢宮內,朱棣看著一本正經的僧道衍,低沉的問到:“道衍,你看這次的事情,可能是怎麼樣的?”風月網手打更新!僧道衍歎息了一聲,搖頭到:“陛下。您是想要聽真話呢,還是假話呢?”

朱棣沈默了一陣,點頭說到:“假話如何?”

僧道衍立刻說到:“假話嘛,兩位殿下有了點誤會。他們手下人爭風吃醋,為了青樓地姑娘互相生氣罷了。陛下也就不用生氣,把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就了結了。家和萬事興嘛,何況是帝王之家呢?兄弟之間爭鬥,不用太認真了。”

朱棣扁扁嘴巴,一副想要狠揍僧道衍的模樣,他眨巴了一下眼睛,問到:“那真話呢?”

僧道衍仰天看了看天花板上的雕金花紋。點點頭到:“唔,真話麼。這事情可就有點難辦了。誒,靖難之役打完了,朝廷裏面能殺的人也都殺光了,北伐地時候呢,二殿下又沒有跟著出征,心裏自然是寂寞難當了。偏偏陛下又讓大殿下在應天府處理朝政,而大殿下卻又還沒有被立為太子。陛下以為,二殿下會怎麼想?”

朱棣皺起了眉頭,坐在靠椅上輕輕的撫摸著手邊的一方紫金鎮紙,一副沉思的模樣。僧道衍瞥了他一眼,繼續說到:“二殿下又和諸位大將交好,看得大殿下和朝中的大臣水乳交融,把那日常的政務處理得滴水不漏的,那二殿下想要下手的話,也就只有交結朝中武將了。。。陛下以為。雷鎮遠來應天,慕容天去成都,都是幹嗎呢?”

看到臉色漸漸有點陰鬱的朱棣。僧道衍柔和的歎息了一聲,搖搖頭,像是看到了一個調皮小娃娃地老爺爺一樣說到:“結交大臣,倒也不是什麼壞事,日後陛下要是想在宮裏享享清福了,叫二殿下領軍出征麼,二殿下和諸位大將,怎麼也要處理好關係的。不過,二殿下實在是操之過急了一些,如今他可是落王地身份,結交朝廷大員,也不怕人家閒話!”

手中佛珠隨意的往袖子裏面一塞,僧道衍握起了拳頭,輕輕的砸了一下自己的膝蓋,歎息到:“就算朝廷中的官兒們明裏不說什麼,可是那大草原上還有元蒙的殘黨看著呢,誰知道他們留了多少奸細在中原哪?要是他們用這個事情做藉口,故意挑起是非來,呵呵,豈是讓朝政不穩麼?”

“偏偏大殿下在軍中除了呂風呂將軍,又沒有什麼得力的人手,勢力是絕對比過二殿下地。這人手上要是沒有了實力麼,自然說話的聲音都不響亮了。二殿下又是個火爆的脾氣,犯了一點事情,可就要跳起來殺人的性子。這次的風波,估計著還是二殿下誤會了一些事情,故意挑起來的是非吧?”僧道衍眯著眼睛,滿臉和藹的如許說到。

朱棣默默的點頭,沈默了一陣後這才說到:“朕也覺得奇怪,要說老二他發了脾氣,派人去幹掉幾個老大手下,朕倒是以為不奇怪的。可是這次居然能卷起這麼大地風波,他們兩個不肖子居然相互動用武力,直接威脅自己親兄弟的性命了,這可就讓朕真的有點傷心了。”朱棣低著頭,摩擦著腰帶上地那枚鏤空的鯉魚佩,神色有點黯然。

僧道衍連忙說到:“陛下卻也不要傷心,這事情麼,道衍倒是覺得,還可能有人在其中搗鬼呢。剛開始去刺殺二殿下屬下大將的,肯定不是大殿下的人馬,大殿下手下還找不到這樣厲害的人物,除非是呂風呂大人或者厲虎厲大人他們兩位親了麼手。嘿,呂大人的修為相比普通武人,卻是精深太多了,打傷幾個武將,那是綽綽有餘的。可是日大人一直在應天府呢,哪里有時間去做這勾當?”

朱棣點頭,聽到了僧道衍的意見,他對呂風的一絲懷疑立刻煙消雲散了。可不是麼,呂風手下上哪里去找這麼多高手啊?錦衣衛有些什麼人物,他朱棣還不知道麼?就周處、呂安、藺軾這三個奴才,要說他們沒時間跑出應天府,就算去了高陽王府,他們也不能在幾千護衛的圍攻下活著出來。

至於水元子麼,朱棣更是根本沒有想到他頭上去。要是這個老瘋子去高陽王府下手的,怕是人不會傷幾個,可是高陽王府就得平了。

僧道衍看到朱棣臉上釋然的模樣,立刻陰笑到:“二殿下在落地內殺人太多了。尤其他大肆剿滅那些武林幫派地人,順他者昌,逆他者亡。很多武林高手,可是有點看下去的。中原武林之大。十幾名先天級的高手還是找得出來的,或許還有更多地隱藏高手呢?呵呵,只要有這個兩三人帶頭,倉促之下下手,怕是二殿下他王府的護衛,是抵擋不住的。”

頓了頓,僧道衍端起香茶喝了一口,發出了讚歎的‘嘖’的一聲,繼續說到:“吃了這個虧,二殿下的脾氣。陛下還不知道麼?他肯定得找人出氣呀!可是找誰呢?現成的人選不是放在那裏的麼?大殿下呀!。。。嘿,只要二殿下想要暗中下手的話。大殿下屬下可沒有什麼高手,幽冥宮的那幾位,他們屬下一點精英可都被呂風呂大人給扒光了,如今都在宮裏面伺候陛下您呢,哪里擋得住二殿下地報復?”

慢慢的放下茶杯,僧道衍腦海中轉過了幾個念頭,繼續說到:“可是呢。呂大人地脾氣,陛下想必也是清楚的,什麼東西能瞞過陛下的眼睛呢?呂大人怕是也會和二殿下甘休的,自然暗中使點手腳就免不了了。。。例如,給那些搶劫貢品的賊子行個方便,給他們打打馬虎眼之類的,嘿嘿,道衍妄自猜測,呂大人說不定還從中抽了好處的!”僧道衍那是滿臉地詭秘啊。

朱棣聞言。猛的點頭,冷哼一聲到:“朕就說,就在應天府的大門口呢。貢品車隊居然被人劫走了,錦衣衛一點消息都沒收到,感情是這樣。呂風這小娃娃,還是欠缺了考量的,背後玩這種小花招,嘿!。。。嗯,畢竟還是年輕啊,怎麼考慮事情就不精細一點?還得好好的訓斥他一番才是,嗯。。。”朱棣似乎突然開悟了一般,有點氣惱卻又有點釋然的叫嚷了起來。

僧道衍淡笑,眯著眼睛說到:“剩下的事情可就好解釋了,呂大人憑空裏擺了二殿下這麼一道,二殿下能不生氣麼?自然要派遣大批高手找呂大人的麻煩呢。可是應天府怎麼說也是在呂大人的掌握下,錦衣衛、都督府、破陣營大軍齊出,怕是二殿下吃了不少暗地裏地虧啊!不過這麼一來,事情自然是越鬧越大了,朝臣們哪個不是精明透頂的人物,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麼?”

朱棣氣得連連拍大腿,眼角抽動的喝道:“一群混帳,這種事情,虧他們做得出來。”

僧道衍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和煦地笑容,淡然說到:“這事情麼,陛下也不用鬧大了,省得大殿下和二殿下心中的芥蒂更大,日後兄弟兩不好相處。同時麼,這也是為了大殿下的安全啊,二殿下屬下有雄兵數萬,又招攬了無數的江湖高手效力,要是他心一橫,按照二殿下的脾氣,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啊?怕是他唯一不敢做的,就是冒犯陛下,可是殺呂風,刺長兄,這種事情,未必不敢的。”

朱棣陰狠的嘀咕到:“他敢?”

僧道衍陰笑:“為了皇位,什麼事情敢啊?陛下,您可要小心了,這事情,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如今兩邊鬥得正高興呢,您要是不想個法子出來,怕是過個半年八月的,這朝廷裏的大臣就得死一半!”僧道衍的臉色很從容,但是一對眼珠子,就好像貪食的靈貓一樣,不眨眼的盯著朱棣直打量呢。

朱棣的臉色很難看,他沈默著,一直說話。僧道衍歎息了一聲,淋義深長的說到:“陛下,雖然您龍體安康,又得了呂大人(著重讀)獻上的修道靈訣,這活個千兒八百的不是問題,直飛天界指日可待啊。不過,為了朝政的安穩,為了天下百姓的生計有個著落,您還得認真的想想,到底這四位殿下,您是最喜歡哪一位哪?就算話不說明了,可是您也得表示一下啊。”

僧道衍輕輕鬆松的加上了最後一個砝碼:“三殿下收服了蒼風堡,可是自建了天武殿。這天武殿的高手麼,近來可是在京城裏出沒得很是勤快啊,臣在望星樓觀察天象的時候,可就看著錦衣衛地密探們追著他們滿應天府的厚簷上亂跑呢可是熱鬧得緊啊。。。何況。。。”僧道衍故意得頓了一下,眨巴了一下眼睛。

朱棣沉喝道:“何況什麼?莫非老三他還敢派人去老大和老二那邊挑起事情來不成?他有這麼大的膽子?就算他有這麼大的膽子,他。。。噫。。。這老三,朕還真地一直沒有注意他啊。按照他的脾氣。天下稍微出點事情,他早就跳出來撈好處了,怎麼這次兩個兄長暗地裏打得這麼高興,死傷了上千人,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僧道衍近乎幸災樂禍的笑著,他毫不掩飾自己這幸災樂禍的表情。“唉,陛下,您應該高興啊,三殿下可是出息了。以前他帶著武林高手,只會在大街上搶女人。如今可是會在暗地裏搶別的東西了。。。嘿,這次大殿下和二殿下公開衝突。起因不就是二殿下屬下的將領被襲擊麼?呵呵,蒼風堡可是在江湖上有極大潛勢力的。”

朱棣冷冷的看著僧道衍,一肚子火氣的冷哼到:“道衍,你很開心麼?”

僧道衍眯著眼睛笑,笑得很得意,他連連點頭得說到:“臣不敢,不過。臣只是奇怪,陛下征服整個天下時的英明神武,卻是去哪里了?莫非果然是清官難斷家務事麼?可是陛下不是那些庸碌地小臣子啊,陛下可是大明朝的皇帝,功高蓋世地皇帝啊!”

朱棣長長的吸了一口氣,臉上頓時恢復了平和。他站起身,沉聲問到:“道衍,這就是你的真話麼?”

僧道衍點點頭,淡然說到:“這就是臣的真話!二殿下自己持身不穩。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情,遇到事情卻又遷怒他人,這才挑起了這次的糾紛。大殿下麼。呵呵,大殿下既然能在陛下征戰元蒙的時候把政務打理得條條理理地,自然也不是一個輕易受辱的角色。而三殿下麼,呵呵,三殿下實在是有點高深莫測,臣就不知道其中的關節了。”

朱棣抬起頭來,喃喃自語道:“慕容天,雷鎮遠,雷嘯天。。。唔。。。”

僧道衍立刻介面到:“這些人,用來征戰天下,乃是大將之才,可是用來治理天下麼,乃是天下動亂之源啊。武將想要開疆擴土,這是雄心壯志,可是用在大明朝自己身上,可就是野心了。。。慕容天他們,乃是猛虎之才,用之不慎,可得小心他們亂咬一口啊。”

朱棣咬著牙齒問到:“那呂風、厲虎,他們卻又是何等樣人?”

僧道衍輕鬆無比的說到:“厲虎,莽牛一頭,牽著他的韁繩走,他能幹什麼?呂風麼,臣先告罪了。呂風,他乃是。。。”僧道衍小心的壓低了聲音,唯恐讓門口的呂老太監聽到了。“呂風呂大人,乃是一條獵犬,嘿,臣再告個罪,他乃是一條瘋狗啊。只要給了他高官厚祿,他就敢滿天下的亂咬人,從來不計較後果的。陛下以深恩納之,他就翻不出陛下地手掌心呢。”

朱棣滿意的笑起來,點頭贊許到:“道衍果然有識人之才,猛虎要套上絡頭才行,獵犬麼,卻是可以放心的用他來看家護院。唔,朕明瞭了。。。趕明兒就叫老二領一軍去北方,讓他去居庸關守著罷,省得他和他屬下地人又生是非。至於呂風,看樣子還可以給他多一點權力。嘿,只要讓他參議朝政,又怕他能做出什麼來?”

僧道衍點頭贊道:“陛下英明。”他很滿意的笑起來,滿臉都是歡欣。他求的不就是這個結果麼?打擊朱僜,推朱僖位呢。至於朱任麼,僧道衍和朱棣可都沒有放在心上,天武殿在江湖上有潛勢力?那就拔除掉這潛勢力,他們就翻不出波浪來了。最大的,還是平復朱僖和朱僜\的爭鬥才是眼前的當務之急啊。

僧道衍心裏暗自嘀咕著:“嘿,滿朝文武都知道二殿下派了好幾波刺客刺殺呂風,不過,陛下不會問的,二殿下也會傻乎乎的自己跑過來說自己就派了一波人過來罷?總之這罪名,已經是扣死在他頭上了。呵呵呵,唉呀呀,我的呂風師弟啊,可能怪和尚我說你的壞話,陛下面前,我總不能老是說你的好處是不是?”

點點頭,僧道衍補充到:“不過,陛下,臣以為,二殿下要好好的管教一番,這是不假。可是那呂風呂大人麼,身為錦衣衛大統領,有些事情確實做得不怎麼漂亮,還是得找人暗地裏提醒他幾句才好。年輕人,貪財好色倒也不是什麼大毛病,這次雖然也是二殿下先冒犯了大殿下,可是他居然有可能做出勾結劫貢品的賊子的事情,也是不應該的。”


第二百九十二章  有心設計(下)

朱棣默默點頭,低沉的說到:“唔,朕會讓呂總管提醒他幾句的。這也是什麼大毛病,老二屬下也不過死了幾百士兵,不算大事。恩,罰他一筆俸銀,勒令他在三個月內追回貢品就是了。。。哪怕那些金銀追回來,珍奇寶物卻是能遺漏的。”盤算了半天,朱棣覺得呂風放過那些劫貢品的賊子是什麼大事,這種勾結賊人去對付自己敵手的事情,他朱棣以前也沒少作呢。

他低聲說到:“道衍啊,你說的倒是有點道理,朕,也許真的沒有注意到要平衡老大和老二之間的勢力。唔,這樣罷,北平改設都護府,領河北、東北關外各地的軍務,由老大他一人領之,這樣他麾下的軍力就會增加一倍以上。他轄區內的大將,自然也歸他統帥,加上老二被派去了居庸關,一應糧草都要從北平府調集,老二怕是也難得興風作浪了罷?”

僧道衍剛要恭維朱棣幾句,朱棣突然又有點猶豫起來:“可是,怕是老大他不會放過老二他罷?”

僧道衍立刻說到:“大殿下宅心仁厚,哪里會做出這種手足相殘的事情呢?不過,陛下的擔憂也是有道理的,可是陛下以為,只要嚴禁呂風呂大人和大殿下過多的聯繫,誰會出那種主意,讓大殿下背後暗算二殿下呢?嘿,陛下只要牢牢的看住呂風,讓大殿下屬下這位最是心狠手辣的人物和二殿下起衝突,這朝廷裏面。起碼就太平了一半了。”

朱棣笑著點頭,終於心滿意足地說到:“罷了,你這番真話,倒是說得朕明白了許多啊。誒。這幾個不肖的逆子,他們也實在是太膽大妄為了,不好好的梳理他們一番,還真以為朕就由得他們蒙蔽麼?唔,朕也懶得出面去訓斥人了,道衍,你就去拜訪一下朝廷裏的那些老臣子,讓他們地腦袋都清醒一點,朕還沒死呢,不要忙著去胡亂附和人!”

僧道衍站起來。躬身到:“臣尊?。”他抬起頭的時候,佛珠又已經到了他的手中。滿臉的雍容,一副寶相莊嚴的模樣,就要離開朱棣寢宮。

朱棣仰著頭盤算了一陣,發現僧道衍所提的意見並沒有什麼紕漏,當下也不多說什麼,只是對著外面吼了一聲:“你們兩個,給朕進來。”很快的。一臉老實本分的朱僖和一副桀驁不遜的朱僜,就快步的走了進來。看到兩個兒子地這般模樣,朱棣不由得暗自點頭:“唔,道衍說得果然對,看老二他這模樣,這事情也就是他挑起的。朕就說了,老大他哪里有這麼大地火氣主動招惹他呢?”

他盤算著:“不過,呂風還真是一個惹禍的主子,偏偏他能力又極強。哪天還真怕他把老二給一掌廢了還沒人知道是他下手的。就算朕把老二他扔去居庸關和元蒙殘黨對峙,這呂風保不准哪天想不通了還去主動撩撥他呢,哼。老二和呂風,就是一路的貨色。。。唔,不如這樣,這事情反正也要人去做的,就這樣。。。”朱棣心裏已經有了成算,由得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他和顏悅色的看著兩個兒子,低聲地歎息了起來:“唉,我們父子,也很久沒有在一起聊天了罷?僖兒,你是老大,有時候還是要讓著你二弟啊。僜兒呢,你天生勇武,卻怎麼能成天想著去對付你大哥呢?唉,父皇今日就好好的和你們說一說心裏話,只要你們兄弟和睦了,我們這大明朝的江山,還不是穩得和鐵桶一樣的麼?”

朱僖謙卑的低下頭,認真的聽著朱棣的教訓,雖然他也就聽了一半進去。可是朱僜呢,他火氣還沒消呢,聽到朱棣滿嘴的仁義道德,兄弟倫常之類的,不由得心裏暗笑:“父皇,您和我說天理人倫,可不是笑話?您地皇位卻又是如何得手的?”

朱棣清楚的看到了兩個兒子不同地神情,原本還有點猶豫的心思立刻就徹底的偏向了朱僖那邊。僧道衍方才的一番言語,也是一個字一個字的流淌過朱棣的心頭,讓他深以為然啊。他的臉色呆板的說著話,心裏有點火氣的尋思著:“果然老二還是虎狼之性,慕容天他們也沒有幾個好人,除了會打仗,一無是處。。。還是老大深得朕心,倒是個沉穩的人物,可惜老大就是太軟弱了些,不過,幸好卻是有呂風是他的人。”當下,朱棣淡淡的說到:“唔,朕有點累了,你們就先去罷。僖兒,明日朕就下,若父皇出征討伐亂黨賊子,你就是監國。”說完,朱棣轉身就走去寢宮的內間了,看都懶得多看朱僜一眼。

朱僖的臉色立刻變了,那是狂喜的模樣,監國?監國的意思是什麼?監國太子!可是朱僜的臉色立刻有如死灰一般,有點落魄的快步的沖出了朱棣的寢宮。雖然朱棣並沒有任命朱僖為繼位的太子,可是這監國的職位,誰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呢?

就在京城裏上演這一幕好戲的時候,南方的軍營內,更大的亂子發生了。

小貓在跦能的命倉下,帶著一萬破陣營騎兵前往陰霞關,這是大明朝的疆域內,和雲南的元蒙殘黨控制的區域最近的關卡了。隨著騎兵大隊一起出發的,還有大量的輜重糧革,這是準備用來向南方發動進攻用的東西。按照朱棣的計畫,除了一舉殲滅南方最後殘留的元蒙帝國勢力外,最好還能打到百越去,把那百越之地全部變成大明朝的領土,所以這輜重物資那是極多的。

小貓身為統軍大將,卻也不敢怠慢,帶著一批心腹的將領,押運這些物資南下。可是破陣營剩下地兩萬步兵。卻是不能放手的,否則天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所以他留下了常鐵和趙老大領軍,常鐵管軍事訓練,因為他的嚴厲。因為他自身精通兵法戰陣。而趙老大呢,他則是在破陣營中極有威望,既是破陣營最初的老人,又是一個極其講兄弟義氣地老兵痞,他負責協助常鐵的工作。

看起來似乎是趙老大他們願意離開富饒的成都府,跑去陰霞關那個鳥拉屎的地方喝風,所以才死纏著小貓把他們留在了成都府。可是呢,實際上這是小貓很仔細的考慮過後才做出的決定。趙老大可以震懾那些兵痞,讓他們敢太胡作非為,常鐵可以保證他們日常的訓練。不讓他們荒廢了身手。有這兩人在,破陣營應該可以保持穩定的。

可是。小貓卻是近乎故意的忽略了一件事情,跦能和慕容天的見面,就這麼地簡單,沒有產生任何的後果麼?

長長地隊伍遠離了成都府,小貓回頭看了一眼地青線處那高聳的城牆,低聲的嘀咕了一句:“你們這群雜碎可不要讓老子失望啊!怎麼也要鬧出我們破陣營的威風來。”他臉上那二十幾根筆直的橫向裏生長的鬍鬚,微微的抖動了幾下。竟然發出了細微地‘嗡嗡’聲,如鋼絲一般。

旁邊一個參將很小心的問了一句:“將軍,您說什麼呢?”

小貓嘎嘎大笑起來,滿臉張狂的吼叫著:“說什麼?能有什麼好說的?兄弟們,加快點腳步走路,娘的,這南方的春天可是雨水多,趁著這兩天沒下雨,多趕路啊。。。到了陰霞關。老子帶你們出門去揍那些狗娘養的元蒙韃子,他們的婆娘要是你們有本事搶過來,可就不用花費銀子了。”他的聲音響徹了看個輜重隊伍。頓時無數人發出了瘋狂地叫好聲。

一萬破陣營的騎兵,加起來兩萬許的工兵和民役,三萬人地隊伍逶延的朝著南方繼續開進。再前面一點,就是茫茫的群山了,離開了四川,就要進入到雲貴高原那深邃的山嶺之內。小貓低聲的哼哼了一句:“老天爺保佑,我小貓可是好老虎一個啊,路上的妖魔鬼怪可要出來找我的麻煩。。。誒,我也是妖怪,大家都是一家人。。。路上的散仙、地仙、水仙、鬼仙的,你們老實的在家裏待著罷!”

小貓離開了成都府的破陣營大營,破陣營內的味道可就變了。常鐵組織的常訓練,漸漸的就有人不肯聽話了。為什麼?因為常鐵是燕王府最精銳的鐵騎軍出身,自身又是前朝大將常遇春的旁系晚輩,治軍嚴厲,乃是正統的將領。可是破陣營的這群人呢?他們的來歷是什麼?苦牢、囚營、街頭的地痞流氓,總之就是一群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貨色。

小貓能制住這些兵痞,是因為小貓太厲害了,沒有人敢在他面前放肆和囂張。任何一批新加入破陣營的士兵,他們看到的第一幕就是小貓拎著數萬斤的巨石亂砸。的模樣。。。數萬斤啊,那是鬼怪一般的力量,誰敢違背他的意思?而且小貓講義氣,很多時候,就是他帶著這些人半夜出門去偷雞摸狗的,偷來的狗肉,他小貓也吃了最大份。

更加重要的就是,這些破陣營的士兵在外面和其他系統的士兵發生衝突的時候,小貓向來是不管自己有理無理,先把別人打趴下了再說。他已經變成了破陣營這個大明朝最大的軍隊黑幫的龍頭大爺一般的人物了,常鐵如何能和他比美呢?

小貓離開成都府的第三天,這些破陣營的士兵就開始溜號了。他們倒也不敢真的就和常鐵對著幹,但是開小差,訓練的時候偷奸耍滑,這是絕對沒有問題的。而趙老大呢。。。嗯,趙老大帶頭溜號,你能怎麼樣?

常鐵看著空蕩蕩沒有人氣的訓練場,又看看坐在溪水邊岩石上指著自己嘻嘻哈哈的幾個紅袍羽士,臉色氣得發紫。他帶著一百名親兵,就沖向了成都府。兩萬大軍啊,跑得乾乾淨淨的,沒話說,當官的肯定帶著親兵在吃喝嫖賭,可是那些普通的士兵呢,鐵定地跑去十裏八鄉的去做一些平日裏沒時間去做。不方便去做的事情了。

常鐵急得是滿腦袋的大汗,兩萬名經過了血腥地戰鬥洗禮的,知道禮儀廉恥是什麼東西的士兵,天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兩萬人。成都府城內才多少人?四周的鄉鎮加起來才多少青壯年男子?要是這些兵痞鬧出了亂子,第一個要被砍頭的就是他常鐵啊。就算他們不鬧出是非來,大軍私自出營,這也是死罪一條了。兩萬大軍啊,該在軍營時不在軍營內,已經可以算是逃兵了。

城內青蓮雅築,趙老大帶著幾個偏將、裨將等高級一點的將領,後面跟著二十幾個親兵,正在色眯眯的看著場子中跳舞的小姑娘。一個喝得滿臉通紅的參將酒氣醺醺的大聲地嚎叫著:“美娘兒,嘿嘿。來,脫件衣服。脫,脫,脫一件衣服,爺爺我賞你二兩銀子雜)。。。哈哈!”趙老大他們頓時鼓掌跺腳,尖聲尖氣的吹口哨,鬧得好開心。

青蓮雅築內,除了這一群軍爺。其他地客人都是小心謹慎的坐在位置上,看都不敢看趙老大他們一眼。他們在欣賞,靜靜的欣賞跳舞的小姑娘優美的舞姿,以及旁邊那一隊樂手仙音一般的音樂。其實在三天前,他們就不想來青蓮雅築了,可是他們卻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他們一直想知道,如果這群兵爺想要對青蓮雅築做點什麼地話,是否會有樂子好看呢?

樓梯被踏得‘噔噔’做響。常鐵帶著四名副將沖了上來。他怒聲喝道:“趙將軍,你在幹什麼?”

趙老大的臉部肌肉抽動了一下,露出了一個癡呆的笑容。他抓著酒壺笑道:“常。。。常老兄,嘿嘿,你也來了啊?來,喝,喝酒。。。娘的,這跳舞的娘們真帶勁,你看她那腰,嘿嘿,在床上扭起來肯定過癮。。。娘,娘的,要是老子有個十萬八萬的銀子,一定買了她,每天晚上操。。。操她一萬遍。”

一群兵痞瘋狂的大笑起來,淫褻的眼神不斷地對著那跳舞的小姑娘掃來掃去的。那小丫頭已經被嚇得動作都失調了,只是勉強地還在堅持舞動著,她不敢不跳下去,誰知道要是她停止跳舞的話,這群當兵的會做出什麼事情呢?成都府的居民都知道,一身黑衣黑甲的破陣營,可是和那白衣白甲的跦能所帶領的衛軍不同的,這些黑衣士兵,就是一群無賴。

常鐵看著趙老大那扭曲的臉龐,氣得臉色都發景了。他湊到了趙老大的耳朵邊,低聲的喝道:“趙將軍,營裏的兄弟們呢?兩萬人,都去哪里了?將軍走的時候,怎麼跟我們說的?”

趙老大嬉笑起來,他歪著腦袋盯著那跳舞的小姑娘大腿不放,嘀咕著說到:“誒,不見了就不見了,老子給他們放了十天的大假。誒,訓練了一個冬天了,兄弟們怎麼也要松松筋骨。。。誒,瀉瀉瀉瀉火氣吧?啊?沒事,沒事,你放心,絕對沒事。。。過了十天,那群雜種都會回去的,你放心,保證沒事。。。嘿嘿,說不定他們還能帶著幾個拖油瓶的回來!”

一群兵痞又是瘋狂的大笑起來,笑得倡狂無比,同時也笑得癡呆無比。那幾個副將笑著笑著,口水都從嘴角流出來當,一個副將憋不住心頭的火氣,跳進了場子中就要去強抱那個跳舞的小丫頭,小丫頭嚇得亂叫,飛快的跑進了屏風後面。那副將尖叫起來:“娘的,老子摸一把都成麼?。。。操你娘的,沒有老子給你們拼死拼活的,你們這些臭娘們兒還能跳舞?早就被韃子搶過去幹爛了。”

常鐵的手緊緊的握住了自己佩劍的劍柄,他實在忍不住想要把這群垃圾一樣的軍人劈死。可是他不敢,這些將領,都是小貓最寵愛的人物,一個個都是在戰場上拼死拼下來的。真要說起來,也許這些人的軍功比他常鐵立下的還要多,過是因為出身不夠,所以軍銜比他常鐵低罷了。

趙老大唯恐天下不亂的叫嚷起來,酒精已經讓他的腦漿子發燙了,他瘋狂的嚎叫著:“兄弟們,給老子搜,搜。。。誒。那個。。。搜。。。找出那娘們出來,老子要扒光了她的衣服,看看她。。。她地腰有沒有力氣。嘿嘿,老子玩完了。保證你們個個到嘴,一個都不會落空。”

他帶來的那些將士嗷嗷的亂叫起來,抽出了兵器就往青蓮雅築的內廳沖。青蓮雅築地老闆慘嚎起來:“老天爺阿,又來了。。。你又要搶走我的臺柱子啊!”那些保鏢哪里敢攔趙老大他們,全部抱頭鼠竄開了。

常鐵憤火的吼叫著,一拳把趙老大打了個翻滾,他咆哮著下令:“來人啊,下了趙將軍他們的兵器,全部給我綁回去。親兵隊聽令,滿城大搜。凡是百戶以上的將領,統統給我逮回去。我看他們的屬下會不會乖乖的回營。”

趙老大的眼神很陰森,他似乎並沒有什麼酒意,他陰沈的說到:“老常,你他娘的敢打老子?”常鐵帶來地一百名親兵,已經有三十幾個人撲了上來,就要把趙老大他們綁起來,押送回大營。

常鐵剛要回話。那邊大街上已經有人大聲的嚎叫起來:“兄弟們,快出來啊,他娘地中軍大營裏面的王八蛋欺負咱們兄弟呢。”

讓常鐵吃驚的事情發生了,趙老大帶著幾個將領一骨碌的爬了起來,嗷嗷鬼叫著沖到了窗子面前,大聲的喝令著:“他娘的,誰敢打我們的兄弟?弟兄們,給老子揍死他們。。。打死了人,老子來負責!”

‘嘩啦啦’地一聲。這條密佈著酒樓、飯莊、茶鋪的大街一時間沸騰了起來,大街左右兩側的門面裏面,起碼沖出了一千名破陣營的官兵。而且帶頭的,幾乎都是百戶以上的軍官。他們嗷嗷怪叫著,滿臉通紅的噴吐著酒氣,朝著一家青樓沖了過去。那邊,大概五十名跦能中軍大營的執法親兵衛隊,正面色慘白的看著突然出現地千多名士兵。

趙老大的半截身體都從窗子裏面探了出去,他興奮得滿臉通紅,每一根肌肉都發狂得扭曲著,歇斯底里的嚎叫起來:“兄弟們,給老子打死他們,娘地,敢和我們兄弟們爭風吃醋麼?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什麼德行,敢和我們兄弟爭女人。。。”

常鐵大為呆滯的看著趙老大,你怎麼知道是跦能營中的士兵和自己的屬下爭女人?你還沒去現場呢,怎麼知道的?

靄當當當當,的鑼聲響了起來,跦能派到成都市區監察軍紀的親兵隊伍迅速的集中,在幾員大將的率領下,將近兩千人沖了過來。趙老大居高臨下的看到了白盔白甲的士兵沖了過來,立刻嘟嘴吹了一聲口哨,‘轟’的一聲,不知道從哪里又沖了數千黑盔黑甲的士兵出來,反而把那兩千多跦能的親兵圍了起來。

常鐵已經嚇得癱軟了,軍中私鬥就已經是死罪了,何況是這麼大規模的武鬥?他那一本正經的,完全按照正統的行軍打仗的大將模式培養出來的大腦,瞬間被凍結了,根本就想不出如何處置這樣的事情。他眼前一片金星閃動,就看著趙老大興奮的,彷佛猴子一樣的上跳下竄的,帶著數十名隨行的將士沖下了樓去。

十幾名頭破血流的破陣營士兵被抬到了大街上,無數粗豪的嗓子嚎叫了起來:“不得了了啊,他娘的,這些王八蛋和我們兄弟們爭奪女人,打破了我們兄弟的腦袋了啊!”

四周的居早就嚇得躲進了家裏,呆呆的從門縫、窗縫內看著無數的士兵塞滿了外面的十幾條大街小巷,一個個劍拔弩張的相互對峙。

整齊的步伐聲響了起來,隨著高昂的口令聲,跦能屬下的精銳士兵大隊大隊的開了過來,跦能面沉如水,手提點鋼槍,騎著自己的戰馬,極快的到了現場。他運足了中氣,大聲的吼叫起來:“統統給老子放下兵器,你們想要幹什麼?造反麼?老子就在這裏,他娘的,你們這群王八羔子誰有本事就對著本將來上一刀!”

他火視了一眼黑盔黑甲的破陣營士兵,繼續喝道:“破陣營的常將軍、趙將軍,你們在哪里?”

趙老大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鋼刀,眼珠子翻騰了幾下,立刻軟軟的倒了下去。他的鼾聲如雷啊,似乎已經醉得人事清了。老實的常鐵一步步的,慢吞吞的從青蓮雅築走了出來,沙啞的說到:“兄弟們,整隊,回大營。。。剛才在場的兄弟們留下,和我去中軍把事情解說清楚。。。你們想要幹什麼?想要和自己的手足兄弟窩裏反麼?”

趙老大帶來的幾個將領嘴裏罵罵咧咧的開始下達命令了,在他們的口令聲中,破陣營的大爺們邁開鴨步,拖泥帶水的朝著城外大營行了過去。至於路上順手牽祟的帶走一些老百姓的吃食等物,這是免了的事情了,他們沒有趁勢放火打劫,已經算是本分了。當然了,醉倒的趙老大以及其他幾個將領,是被他們極其小心的搭了回去的。

跦能看著常鐵帶著百多人留了下來,不由得咬咬牙,低沉得喝道:“常將軍,你帶人和本將去中軍吧,這次的事情,一定要調查個水落石出才行。”他看了看被打得頭破血流、鼻青臉腫、暈倒當場的五十幾名巡查親兵,心裏由得惱怒了起來。可是再看看常鐵那呆滯的表情,跦能莫名其妙的又欣喜了起來。

他的腦袋裏面,開始轉悠著十七斬五十四戒條的軍律了。。。重點,自然是十七斬,看看哪一條可以用來砍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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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0:4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百八十五章  風波隱隱(上)

日子很快的溜了過去,在過了一個紅紅火火的,送禮的人潮踏破了門檻的春節後,春天再次降臨在了錦衣衛的大院內。雖然天氣依舊寒冷,積雪還沒有融化,可是那些身體粗壯、內力精強的錦衣衛們,已經迫不及待的換上了夾衫,脫去了那厚重的棉襖。

空氣中已經開始彌漫一股燥熱的氣味,秦灘河上的生意突然間好了一倍止。在家裏悶了一個冬天的公子哥們,把冬天吃了各種補品後,好容易才養出來的一點點精力,又毫不可惜的全部傾瀉到了那些歌女的身上。寬闊的河面上不時傳出文縐縐的歌賦聲,可是他們的最終目的,卻也不過是求得和那紅牌的姑娘春風一度而已。

呂風坐在岸邊一棵大柳樹的樹杈上,遠遠的眺望著那一艘艘畫舫上興奮的男男女女。隨手從身邊掠過的枝條上采了一點小小的樹芽下來,那淡黃綠色近乎透明的樹芽,散發出了誘人的清新香味。“唔,春天到了,難怪這些男男女女的都發春了。”撇撇嘴,呂風朝著在院子裏給魚池換水的周處喝道:“給我把看家的那幾條貓都給閹了,半夜三更的叫春叫得人心煩呢!”

周處舉起了兩隻黑糊糊滿是泥漿的手連聲應命,隨手在身邊那滿臉苦笑的錦衣衛百戶身上擦了擦手,大步的奔跑了出去。這錦衣衛的秘密總部,可是不放心聘用那些花匠、雜役什麼的,一切地事情都要這些錦衣衛親歷親為。偶爾操此賤役也是沒奈何的事情。而呂風要周處他們參加勞作的藉口就更加充分了:“身為修道之人,若和和這自然多多貼近一些,哪里能夠領悟這天地間的至理呢?”

雙手摩擦了一下臉蛋,看著大院子裏面四處奔走。忙不迭地給那些花木整枝、培土、施肥、澆水的錦衣衛們,呂風點點頭滿意的笑起來:“可不是麼,誰見過神仙府邸裏請了一大票的管家的?那些神仙要喝水,都是自己去山下的小溪裏面挑的。。。再看看那些修道大派中人,誰是種一根草藥都親自動手呢?你們這群王八蛋,可不能讓你們太輕鬆了。”

伸手折了一根拇指粗細的柳枝,一縷劍氣從指尖上射出,很隨意的製成了一柄柳笛,呂風坐在樹杈上‘咿咿呀呀’的吹了起來。就在他地腳下,碧波蕩漾。天空有數只鳥兒飛舞,微風吹拂。倒是很有一點出世的味道。

腳步聲響起,呂安快步地走了過來,低聲到:“師尊,有件很古怪的事情。”

呂風放下手中柳笛,淡然問到:“什麼事情?古怪?古怪在哪里?”

呂安輕聲到:“西域來了一個使節隊,說是比西域更加西方,傳說中的大月氏國那邊來的。他們月半前到了陝西境內。因為積雪未化,道路難行,如今才到了應天。”呂安笑了笑說到:“說起來也奇怪,那什麼使節團,也就二十幾個人,偏偏一個個卻是氣焰囂張得厲害。擺明瞭是他們有事求我們幫忙,可是現在卻好像我們大明朝求他們一樣了。”

呂風丟下那柳笛,跳下樹杈,很有興趣的問到:“他們如今在哪里?驛館還是哪里?”

呂安笑道:“他們已經被陛下傳令帶進皇宮了。估計等一下陛下就要派人來傳大臣們入朝了。”他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個厚厚的本子,笑著說到:“這是這個使節團進了我們大明疆域後,他們做過的事情和說過地話。只要是我們能聽懂的,都記在了上面。您看看,是否有用。”

呂風翻了一下那本子,點點頭,贊許的說到:“唔,那邊的衛所頭領是蕭參將罷?給他記下一功。唔,背好馬匹,我帶你們進宮去。”呂風露出了古怪的笑容,怪笑到:“我們也去見見那大唐流傳下來的大月氏的人到底是什麼樣子,看看他們是不是真的景面獠牙!”

錦衣衛大隊人馬往皇宮趕的時候,傳令地小太監也到了。就看到大道上一架架馬車行了出來,都是趕去皇宮的文武大臣們。張玉騎在馬上,帶著數十護衛正好從路邊岔道上拐了出來,看到呂風他們過來了,遲疑了一下,張玉在馬上拱手為禮,露出了一絲笑容。呂風也是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禮,兩人刻意地保持了隊伍的距離。

皇宮大殿上,朱棣面沉如水的坐在龍椅上,一行二十幾個或者黃發、或者紅發,眼睛或者藍色或者綠色,又或者一隻藍色一隻綠色,身材普遍比附近的侍衛等人高過半頭的人站在大殿的中央。那長著一對不同眼色眸子的,是一個皮膚白淨,鬍鬚拖下來足足有四尺長,卻是瘦削到了極點的古怪老人。他手持一根極長的,比他的頭頂還高出一頭的木杖,面色嚴肅的站在朱棣面前,嘴裏咿咿呀呀的不知道說些什麼。至於其他的使節團的人,大部分都是面色漆黑的老傢伙,一個個瘦得風都可以吹跑一樣的。極少的幾個年輕人,則是明顯的以一個金髮、藍睛,面色白淨,身材高大的俊朗年輕人為頭目,站在了這些老傢伙的身邊,自成一個團體。

很快的,文武大臣們分班站好,一個個都好奇的看著這些面貌、打扮都很古怪的異國人。胡商他們倒是見得多了,可是正式的使節團,他們還真的是第一次看到呢。呂風站在張玉之下,一對賊眼狠狠的掃了一眼這些使節,除了發現這些老傢伙身上有很弱的古怪的法力波動外,並沒有發現太大的異象,頓時也不放在心上了。

就這些老傢伙身上的法力波動,大概一個凝氣期地修道士。有一把普通飛劍都可以殺了他們,呂風才懶得因為他們多耗費腦筋。就這些外國的法師,還不放在呂風的眼裏。就連朱棣身後站著的一排七個龍虎山地黃袍天師,也是滿臉的不在意。他們倒是對那幾個年輕人更感興趣一些,眼睛斷的在他們那細長的奇形佩劍上打量,同時也不斷的看看自己腰間佩戴的寶劍,似乎在做比較一樣。

看到文武大臣們進來了,朱棣突然呵呵的大笑起來:“諸位,這些乃是西方那個盧。。。盧。。。”他有點尷尬的咳嗽了一聲。

那使節團的一個胡人通譯連忙說到:“盧森堡公國。”

朱棣連忙笑道:“沒錯,盧森堡。。。公國!哼,這些乃是他們國家的大公。。。”

通譯點頭哈腰地朝著這些大明朝的高官顯貴們解釋到:“乃是他們國家地。。。皇帝,對,就是皇帝。不過他們上面還有比他們皇帝更大的人。。。這個,他們的皇帝在更大的國家來說。就是一個。。。公爵,對,公爵。公國就是公爵的國家,那個。。。”這胡人通譯也不知道如何解釋才好,結結巴巴的說不清楚話來。

戶部尚書笑呵呵的說到:“原來如此,他們西方國度,卻還是我們昔日地國制。各個諸侯自成一國。。。唔,此制不利於皇朝統治,我中原卻是有千餘年沒有分封諸侯了。”大臣們同時點頭稱是,武將們還好,文臣們卻是心下懊悔,為甚被這老頭兒把風頭給奪了。

朱棣點點頭,笑道:“他們大公派他們過來說,他們幾個國家想要和我們大明朝聯盟,從東西夾攻金帳汗國。說那金帳汗國對他們橫徵暴斂。他們已經起心要反抗了。他們還秘密的結成了一個反抗金帳汗國的聯盟,盟主是他們一個叫做法蘭什麼國家的皇帝,要我們入盟。”朱棣笑著笑著。臉色突然一變,沉聲喝道: “呔,莫非以我大明朝之國力,還要奉你們為盟主不成?豈有此理!”

朱棣此時是什麼功力?修煉呂風給他的修道口訣也有好幾個月的功夫了,加上他原本就在先天之境沉浸了數十年的龐大真氣,渾身的內家真氣已經全部轉為了修士的真元,甚至那真元都有了凝結地趨勢。此時他一聲炸喝,就好像一道雷霆在大殿內響起,大明朝的文武大臣們一點事情都沒有,可是那些使節可就樂子大了。

那些個老頭兒身上‘砰砰砰’的閃出了一道道地光芒,把他們全身罩在了一起,身體彷佛篩糠一樣的哆嗦了好一陣子,這才滿臉蒼白的穩住了身體。那幾個原本滿在乎的看著呂風他們的年輕人,則是渾身一震,慘叫一聲,連忙朝著後面倒退了十幾步。他們渾身搖晃著,眼看就要栽倒在了地上。

朱棣身上經過數十年殺伐所薰陶出來的殺氣毫不掩飾的釋放了出來,受到朱棣那龐大殺氣的吸,張玉,呂風,跦能的弟弟跦安,李景隆,甚至是文臣中幾個有高深修為的,例如茹太素他們,也都毫客氣的把自己最強的氣勢也放了出來。那僧道衍輕輕一笑,雙目緊閉,可是身上也湧出了一股龐大至極的,有如黑洞一樣的氣勁。

所有的威壓都朝著那群黑袍老頭子壓了過去,那胡人通譯一聲慘叫,抱著腦袋就跪倒在了地上,慘嚎起來:“陛下,和小人無關啊,小人過是他們一百個金幣請來的通譯啊。。。”那強橫無匹的氣場在空氣中都結成了一股黑色的霧氣了,彷佛一條怒龍一樣在大殿中飛舞,由不得他不害怕。

那些老頭兒也是渾身劇顫,身上的光芒一道道的閃現,卻又一道道的被震成了粉碎。那長著雙色眸子的老傢伙一聲尖嘯,長長的木杖頂上了出了一團刺目的綠光,‘砰’的一聲,木杖炸成了粉碎,可是那綠光也勉強的撕裂了這龐大的氣勢。

朱棣點點頭,曼聲長吟到:“罷了,你也有點本事,雖然朕過放出麼自己的殺氣,可是你能衝破朕以及諸位卿家殺氣所結成的氣場,倒也算你命好。。。回去告訴你們的皇帝,要麼奉朕為盟主。東西夾攻金帳汗國,要麼你們打你們地,我們等你們打完了再說。”朱棣傲然笑道:“朕以舉國之力,可以單獨殲滅金帳汗國以及元蒙餘孽。何須和你們聯手?”方才那被震退的高大年輕人氣惱的上前了幾步,結結巴巴的說了幾句話。那胡人通譯連忙說到:“陛下,愛德華伯爵說,他們法蘭西帝國有精銳騎士團四萬,這樣地軍力舉世無雙,唉,他們應該做盟主。這是聯盟的三十五個帝國和公國都許諾過的事情,尤其這是得到了教廷的教皇祝福的事情。為了抵抗金帳汗國的邪惡入侵,他們。。。”

大明朝的臣子們臉色都極其的古怪,朱棣更是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漸漸的,朱棣和所有地文武百官們都狂笑了起來。朱棣氣都喘過來的暴笑到:“諸位卿家。。。他們。他們有四萬騎兵。。。哈,哈,哈,舉世無雙?哈,朕,朕。。。誒喲,果然是夜郎自大。不知道天下還有多少豪傑。。。誒,老天,四萬騎兵!”

這些使節團地人不知道朱棣他們在笑些什麼,但是很顯然朱棣並沒有把他們放在心上。那愛德華伯爵氣急敗壞的咆哮了起來,那胡人通譯也是滿臉古怪的說到:“誒,愛德華伯爵說,他們的帝國的騎士,都是強大的戰士,擁有超強的戰鬥力。所以,他們地騎士團是無敵的。。。誒。。。”這通譯卻是多少知道照方這些國家的實力的,他是越說聲音越小。到了最後根本就說不出話來了。

呂風笑嘻嘻的走了出去,朝著朱棣行禮到:“陛下,這位伯爵大人,說他們的騎士都是強大的戰士,想必這位伯爵大人也應該是一個高手罷?”呂風很惡意的笑著,眼裏邪氣沖天,差點就要露兩顆獠牙出來了。胡人通譯在旁邊小聲的把君臣地對話都翻譯了過去。

朱棣會意,笑嘻嘻的把身體微微前傾的說到:“那,呂卿家何向伯爵大人討教討教呢?誒,要是你贏了,朕賞你一貫大錢。”滿堂哄笑。

那愛德華伯爵聽到了通譯地翻譯,氣得渾身直哆嗦,他猛的拔出了自己細長的佩劍。那通譯立刻叫道:“愛德華伯爵向這位將軍挑戰。。。愛德華伯爵乃是神聖騎士團的副團長,在整個西方,也是有名的騎士,他的實力,是可以排在前三十位的高手。”

僧道衍低聲的笑起來:“呵呵,呂將軍也實在是童心過剩了,這般粗人,卻還戲弄他們作甚?唉,不過,既然要出手,卻是不要保留的好!”僧道衍看那愛德華伯爵的眼神,已經是彷佛看死人一樣了。他在心裏哀歎:“果然是番邦夷人,不知道你到底在向誰挑戰啊。要說呂風他已經修成了金丹,就算他原本的滿身武功,也可以打得你滿口噴牙!”僧道衍還一直以為呂風不過是金丹期的。

沒有什麼好說的,兩人就在大殿上面對面的站定後,當那愛德華伯爵剛剛把手抬起來,呂風已經幽靈一樣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一個寸拳擊打在了他的肋骨以下一寸許的地方。強大的衝擊力讓那伯爵大人張著大嘴‘喔’的一嗓子嚎叫了起來,隨後仰天便倒。呂風順手操起了他的長劍,一小片,一小片的用手指頭掰了下來。

那幾個年輕人看到呂風突然一拳打倒了愛德華,還是滿臉氣惱的模樣,可是看到呂風兩根手指頭有如老虎鉗一樣把長劍如此輕易的分成了碎片,立刻就露出了恐怖無比的模樣。他們看著呂風那魁梧高大的身材,臉色已經有點發青了。

朱棣不屑的哼了一聲:“這就算前三十名的高手?你們和朕說笑麼?一個區區四萬騎兵的國家,想要做朕的盟主。一個在江湖上連二流高手都算不上的廢物,是他們的副統帥,開什麼玩笑?”搖搖頭,朱棣徹底的對這次的結盟失去了興趣,他歎息到:“罷了,我們畢竟是天朝上國,也不用欺辱他們。給他們說,結盟一事便罷了,好好的招待他們。”

頓了頓,朱棣笑道:“讓他們好好的見識一下我大明朝的實力,省得他們井底之蛙,卻在我們面前放肆。。。呵呵,今日卻是勞動了各位卿家,原本沒什麼大事,朕卻當作大事了。不過,能看一場好戲也不錯啊。。。喏,呂卿家,等下你自己去呂總管手上支取一貫大錢罷。打倒這種莽夫,也就只值這麼點錢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風波隱隱(下)

滿堂文武狂笑,他們的笑聲中,充滿了得意和自豪,充滿了囂張和自傲,沒錯,現在的大明朝比起現在的西方各國,那是強大太多了。朱棣又笑嘻嘻的說到:“唔,告訴他們,金帳汗國,我大明朝可以單獨的打敗他們,但是本國起不義之師罷了。他們不招惹本朝,本朝也不起兵去對付他們。”

話還是要說得漂亮一點的,總能對這些使節說,我們連元蒙殘黨都還沒有打光,南方還有元蒙佔據了雲南一帶,所以我們不能起兵去打金帳汗國吧?雖然朱棣是真的想掃除了金帳汗國的,可是實在是分身無力啊。不過,在外國使節面前,是不能這樣說的。

朱棣心裏盤算著:“要是你們肯讓朕作為盟主號令爾等,那聯手出兵,東西夾攻,也許三五年內就可以滅掉金帳汗國。那時候順手剷除元蒙殘黨卻也不是難事!可是本朝的體面卻放在這裏,讓你們去做盟主,朕聽你們的號令,那是萬萬不能的事情。哼哼!”

風波就此了了,那使節團的人也就在應天府住了下來。呂風感覺有些奇怪,這出使之人,最起碼都要派遣穩重、能言善辯之人,可是這使節團的人,明明是要和本朝結盟,卻怎麼選了這麼一些不會說話的人物呢?他們就不能委婉點,找出一個雙方都可以接受的計畫麼?而且他們出使失敗了,卻還不急著回國。反而在應天府住了下來,這就有點符合常理了。

可是,想到這些人並沒有什麼能為,只要多派人監視他們就成了罷?想到這裏。呂風也不再多考慮這事,自顧自的處理錦衣衛傳來地情報去了。這裏是大明朝的都城,內外駐紮著數十萬大軍呢,害怕他們區區二十幾人翻出什麼波浪來不成?唔,叫水元子有事沒事去光顧一下他們的住所,想必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卻說那兵部、禮部、戶部地官兒們,把那二十幾個使節送到了驛館,找了個太醫送去了給那愛德華治傷,他們也就懶得管了。讓他們見識大明朝的國力?有這必要麼?就算有這必要,這群官爺也沒時間呢。自己回家抱著小妾玩樂多好啊。得了,就派人領著他們去市場、軍營轉悠一下就是。何必要自己辛苦呢?

五百禁軍把驛館一圍,混雜著五十個錦衣衛的密探,加上皇宮的幾個武林高手供奉坐鎮,這事情就沒有人理會了。你們這些使節想住多久住多久吧,大不了您銀子花光了,我大明朝支援您點路費,您哪里來的哪里回去。甚至送他們去驛館的茹太素還下了個很刻薄的命令:“許帶他們去秦灘河。沒來由混雜了我們大明朝的血統。他們要找女人,去胡商的驛館區,給他們找幾個夷人女子就是!”

一場風波就此青息了,至少現在還沒有人重視這些使節團的使節,過是按照慣例把他們‘保護’起來罷了。

而在成都府,經過了一個冬天地養精蓄銳,破陣營的士兵們一個個憋得哇哇亂叫,成都府內偷雞摸狗地事情也多了起來。雞,全部是老母雞;狗。全部是大黑狗。至少從選材方面,破陣營的士兵們還是和他們的頂頭上司小貓保持了絕對的一致性。同時,成都府的青樓妓院的生意也猛然間好了十倍。破陣營那些軍爺們手頭上的幾個餉銀,全部被丟了進去。

瘋狂地轟炸了十天之後,成都府的所有中低檔的青樓全部歇業了,理由是姑娘們實在是熬不住這些大爺們的熱情了。這一件事情讓成都府的士紳們私下議論紛紛,以為莫大的敗壞風氣的事情。一個告老還,的小京官氣憤的說到:“這些當兵地,他們到底是來成都府準備打仗的還是專門來嫖妓的?這,這簡直就是有辱斯文。”

流言傳到了跦能地而朵裏,跦能覺得不好聽,就委婉的和小貓談起了這件事情。可是小貓兩眼一翻,理直氣壯的吼到:“老子本來就是粗人,老子屬下的士兵也是粗人。他娘的,老子和他們講個屁的斯文。。。斯文,斯文,斯文有什麼用?能用斯文殺人麼?”

兇狠的眼神狠狠的掃了跦能一眼,跦能都覺得心頭發麻。小貓大咧咧的把一條小腿架到了另外一邊的大腿上,脫了那只靴子,手指頭抱著腳丫子亂抓、“哼哼,那些老傢伙胡言亂語的,將軍你要理會他們。你越理會這群酸不溜丟的讀書人,他們越來精神了。乾脆把他們揍一頓,保證他們沒廢話說了。”小貓狠狠的抓了幾下腳趾頭,隨手就把手指頭在衣服上擦了擦。

跦能乾笑著看著小貓那只手,盤算著等下是否要留小貓吃午飯。要知道小貓吃飯的時候,向來是喜歡用手去撕扯那些雞腿鴨腿之類的。想到剛才他剛剛抓過腳”子,而且很顯然是不好意思逼自己的同僚飯前洗手的,跦能想了半天,還是決定算了。

他很溫和的說到:“話是這麼說,可是還是要注意一點吧?要是鬧得太凶了,怕是傳出去不好聽。破陣營的兄弟們,他們拿了銀子,總能全部往青樓跑,他們就不要存一點銀兩麼?厲將軍,這事情可你要好好的和他們說說!他們就不要養家糊口麼?”

小貓大咧咧的說到:“他們都是一群街頭流氓出身,沒氣死自己的父母就是好事麼哪里還會想到養家糊口?要是他們有老婆,還會去找妓女麼?這事情麼,也是正常的,春天快到了,這人啊、雞啊、鴨啊、貓啊、狗啊,也都發春了,他們逛妓院也是好事,說不定能留下幾個種。省得自己絕後了。雖然那孩子一定跟他姓,起碼血脈留下了嘛。”

跦能氣得眼珠子發綠,這厲虎說的什麼亂七八糟地?什麼叫做留下一個種也好?這,這。這都是什麼人啊?帶的都是什麼兵啊。偏偏他破陣營的戰鬥力比自己麾下的將士卻還要強一些,這又是跦能不能否認地事情,他只好悶在心裏生氣了。

想了半天,跦能這才勉強說到:“罷了,這事情我們從長計議吧,誒!”

聽到跦能這麼說,小貓立刻站了起來,笑哈哈的說到:“啊,那我們長長的計議就是了,啊。下次再說,我午飯還沒著落呢。還要去找條狗去。誒呀呀,這年頭的怪事也真多,成都府這麼大的一座城子,居然找不到幾條黑狗了,真是古怪到了極點了。。。就連老母雞都找不到幾個了,說是最近市面上的雞蛋價錢都貴了三成,也不知道為什麼。”

跦能感覺自己的心頭有一股灼熱的東西想要衝到嗓子眼裏去。可是他不能就這麼吼叫出來,雖然自己是主將,厲虎是副將,可是怎麼說兩人都是大將軍,他並沒有權力呵斥厲虎的。他只能吞下這口氣,慢吞吞的說到:“啊,那就是最後一件事情了。唔,成都府外寺廟眾多,諸營士兵嚴禁靠近。。。上次胡大人地千金去上香。居然被幾個士兵公然吹口哨,用污言穢語調戲,這種事情。以後萬萬不能發生了。”

小貓一本正經的回過頭來,一本正經地說到:“將軍你就放心吧,回去我就找到那幾個小子打破他們的屁股。調戲女人幹什麼呢?要真的看上了,搶下來幹了就是。沒看到山裏的老虎都是這麼幹的麼?不過,我會讓他們分辯清楚的,胡大人的千金小姐是一定不能碰地。”

跦能終於按捺不住了,他憤怒的一拍桌子怒吼起來:“就算是百姓的女兒,也不能碰!”

小貓歪著腦袋看著跦能,很嚴肅的問到:“那百姓他女兒的老母,卻是可以碰麼?”

跦能習哇,的一聲,差點噴出血來,他渾身哆嗦著的,雙目通紅的看著小貓,終於憤火的咆哮著:“厲虎將軍,你地士兵是大明朝的士兵,不是街頭的地痞流氓,你,你,你現在就回去整軍。。。我立刻派遣軍令官過去,要那軍令官好好地教教你的手下,告訴他們什麼能做,什麼不能作。”他的身體就好像打擺子一樣,抖得看個桌子都晃蕩起來了。

“從明天起,我會派遣中軍官帶領巡邏隊伍上街巡視,有敢於出沒青樓妓院,有敢於騷擾間百姓的,一律處斬,明白了沒有?”

小貓重重的點點頭,他揭開帳篷的門簾,大步的走了出去,隨口丟下了一句:“哦,原來被巡邏兵抓住就好了,我明白了。”

掌砰,的一聲巨響,跦能的條案化為了碎片。跦能站在原地,臉彷佛被塗了一層血一樣,他低聲的呻吟著:“這厲虎不明王法,無法無天慣了,恐怕是陛下的命令他都是不聽的。恐怕除了呂風,天下沒有人能說得動他。。。除了呂風,天下沒有人能夠驅使他。那,要是呂風要他做一些無視國法得事情,豈是。。。”跦能的臉色有點難看了。

“尤其那破陣營士兵,戰鬥力極強,卻又是除了厲虎以外,從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的,這,這。。。怕是兵部的人,都使喚不動破陣營的官兵,要是有事。。。不,這破陣營,豈不是已經成了厲虎他自己的軍隊了麼?加上錦衣衛和五城都督府下屬的城防士兵,他二人手中的兵馬可是不少啊。”

跦能坐在帳篷裏,半天沒有動彈。就這個時候,原本應該已經回去朱僜封地的慕容天又神不知鬼不覺的走了進來。“跦大人,這厲虎可是桀驁不遜的人物,嘿,他可是不知道什麼天理王法的。”

跦能看著慕容天,冷笑著問到:“那你又有什麼辦法對付他?再過一段時間,可就要出征了!”不知不覺中,跦能入彀了。他也感覺著,也要限制一下厲虎他們的勢力了,否則照此發展下去,厲虎屬下將領立下功勞會越來越多。手下的兵權越來越強,就是一個尾大不掉地局面。

慕容天聳聳肩膀,很乾脆的說到:“他的屬下喜歡犯錯,那就讓他犯錯好了。只要跦大人先頒佈了軍紀,再有人犯錯就全部砍掉。厲虎麾下的將領,除了常鐵外,都是從破陣營中提拔起來地,雖然是朝廷的武將,卻也和那些兵痞沒什麼區別。剷除了他麾下得力的人手,他厲虎還能飛上天麼?”慕容天笑得很陰險:“要是他麾下將領太多人犯錯,陛下那裏也會降罪的,他找誰伸冤去?”

跦能皺起了眉頭,有點遲疑的說到:“唔。主意倒是不錯,可是那厲虎要是在。怕是別想動他手下人一根頭髮。真要打起來,全軍上下,包括慕容你,怕是都不是他的對手的。”跦能毫不懷疑要是自己喝令執法軍官把破陣營的那幫兵痞綁起來砍頭的話,厲虎會直接帶大軍衝擊刑場的,這種事情,他厲虎做得出來。哪怕事後朱棣降罪呢。他跦能地眼前虧那是吃定了

慕容天微笑起來:“罷了,這事情倒也好解決。明日跦大人就命倉厲虎率領一萬精兵把輜重等運往陰霞關,然後要他鎮守在那裏,接應後續大軍就是。留在成都府的兩萬破陣營士兵沒霏了主將,還不是由得跦大人收拾麼?先砍他幾個騷擾民間地將領,就算厲虎趕回來,他也來及救他們了。”慕容天笑得很得意,總算有機會報復呂風一派人馬了,朱僜早就開始懷疑次的刺殺是呂風派人行事了。

遲疑了很久。跦能終於緩緩的點頭,應聲到:“罷了,就按照你所說的做罷。本將這可不是故意的打擊厲虎他們。乃是他麾下將士實在是太不象話了,非要殺幾個以儆效尤。”跦能給自己找了一個很好的藉口。

慕容天點頭,也不多說話,轉身就走了出去。這把火頭已經燒起來了,就等著看結果了。他暫時還不能回去朱僜的封地去,他等著在這裏看完熱鬧了再走。只要跦能把厲虎屬下地將領砍了幾個,怕是跦能就只能傾向自己一方了吧?“唔,他手中可是有著二十萬大軍的軍權啊,加他弟弟跦安乃是一方重鎮的主將,嘿,只要人頭落地,他們和大殿下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慕容天借助自己高超的身手,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掠出了軍營,卻也沒有人發現。他順著一條林間小道快速的奔走了一段路程,這才放慢了腳步。站在一棵大樹下沉思了一陣,慕容天還是覺得自己兩次和跦能談話都起到了很好的效果,頓時靠著那棵兩人合抱的大樹低聲笑起來:“好,只要這邊人頭落地,我就可以回去向王爺報喜了。”

一聲含糊的聲音從樹後傳了過來:“他娘地,虎爺怎麼說有人趴在帳篷上面偷聽呢?”隨著這聲含糊的嘀咕聲,一股巨大絕倫的力道順著樹幹朝著慕容天地後心沖了過來。‘砰’的一聲巨響,慕容天的身體向前飛射三丈,那顆大樹所有的樹皮都是‘啪啪’一陣巨響,全炸裂開來!

已經達到先天之境的慕容天在那股巨力近身之前,就已經飛撲了出去,可是那力量實在是太大了,直接破出了樹幹,遙空一尺在慕容天的後心按了一下。這已經不是純粹的內家‘隔山打牛’的功夫,乃是近乎於先天內力的破空掌的功力。就好像被一柄上千斤的鐵錘轟擊在了後心一樣,慕容天的心口一陣發甜,差點就要噴出血來。

反手拔出了長劍,慕容天沉聲喝道:“哪位朋友暗算本將?”他突然感覺到手中的要這邊人頭落地,我就可以回去向王爺報喜了。”

一聲含糊的聲音從樹後傳了過來:“他娘地,虎爺怎麼說有人趴在帳篷上面偷聽呢?”隨著這聲含糊的嘀咕聲,一股巨大絕倫的力道順著樹幹朝著慕容天地後心沖了過來。‘砰’的一聲巨響,慕容天的身體向前飛射三丈,那顆大樹所有的樹皮都是‘啪啪’一陣巨響,全炸裂開來!

已經達到先天之境的慕容天在那股巨力近身之前,就已經飛撲了出去,可是那力量實在是太大了,直接破出了樹幹,遙空一尺在慕容天的後心按了一下。這已經不是純粹的內家‘隔山打牛’的功夫,乃是近乎於先天內力的破空掌的功力。就好像被一柄上千斤的鐵錘轟擊在了後心一樣,慕容天的心口一陣發甜,差點就要噴出血來。

反手拔出了長劍,慕容天沉聲喝道:“哪位朋友暗算本將?”他突然感覺到手中的分量不對,定睛一眼,那背怒喝到:“厲虎將軍,你莫非欺我慕容天糊塗不成?你臉上纏一塊青布,就當我認不出你?”他隨手丟開了那殘缺地長劍,慢慢的吸了一口氣。調勻了體內的氣血,活動了一下手腳。

小貓怪模怪樣的扭動了一下腰肢,左右看了看,很奇怪地問到:“厲虎?誰是厲虎啊?兄弟們?這裏有人叫厲虎麼?”

一個公鴨嗓子叫嚷了起來:“虎爺,這裏可沒有人叫厲虎咧,這王八羔子故意蒙人的。”隨著這聲音,小道邊的樹林裏站起了上百人,每個人手裏都抓著一張軍用的強弩,臉上照樣蒙著一塊不知道那裏扯下來的破布條。看看他們的軍服吧,三個參將。五個副將,十個裨將。還有一些大大小小的軍官,就是士兵太少了,只有二十個不到。

慕容天的臉色立刻就氣得發黑了,穿著破陣營的軍服,帶著這麼多軍官到處晃悠,還配置了這麼多軍用強弩的,除了厲虎還能是誰?可是這些人就是不承認自己地身份。他慕容天能有什麼辦法?

他只能是很生氣很生氣的喝道:“厲虎,坦白了說吧,你到底想要幹什麼?”他盤算了一下,自己受了一點內傷,功力損失了兩成,但是還有八成功力可以使出來,在一百多張強弩地射擊下,應該是可以安全逃脫的。可是面對小貓這個軍中有名的猛將,又不知道他到底有多深的功力。這可就沒有把握了。他可是深深的知道,破陣營的這群兵痞,他們的箭矢上全部是淬毒地。一支都消受不得的。

小貓晃蕩了一下拳頭,橫著肩膀的走向了慕容天。他磨著牙齒嘎嘎怪笑著:“幹什麼?放心,虎爺我對男人沒興趣。嘿嘿,不過呢,老子就是看你慕容天在背後搞鬼不順眼,想要揍你一頓。娘的,你告訴虎爺我,你剛才和跦能在帳篷裏面說了什麼?外面幾百號人盯著老子,老子可不能學你跑到人家帳篷上偷聽。。。說,你說了什麼?”

慕容天的心裏輕鬆了起來,感情你厲虎沒聽到自己說話啊?那就沒關係了,你等出,倒楣罷!他冷哼了一聲,根本就懶得理會小貓的問話。

小貓看著慕容天那在乎的模樣,氣得牙齒發癢,他點點頭,蠻橫的說到:“好,你小子不說話,老子就打得你說。哼哼,你家主子剛剛倒楣完呢,居然就派你來成都折騰老子了?娘的,我不把你這小白臉地蛋黃打出來,老子就不是厲。。。誒,虎爺!”‘嗚’的一聲怪嘯,他的拳頭帶起了一陣風聲,轟向了慕容天地小腹。

慕容天不敢怠慢,身形滴溜溜的一轉,挪向了身側兩丈許的地方,反手一掌劈出,劈向了厲虎的肋骨。

絕對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了,他剛剛移開,十幾丈巨大的,用細小鐵鏈組成的漁網就從四面八方罩了過來,把他結結實實的裹在了裏面。慕容天一愣,剛要發勁掙扎,已經有十幾根裏面灌了水銀的竹棍重重的砸了下來,砸得他渾身骨骼‘嘎嘎’的發響,哪里還能用出力氣來?

小貓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得意的狂笑著:“慕容小子,老子可是帶兵打仗的人,誰和你比劃蠻力啊?這打仗可是要靠腦子的。這鐵網怎麼樣?是老子特製了,準備帶這群雜碎去山打狗熊用的,味道不錯吧?你掙啊,掙啊,這是紅毛鐵混了海底寒鐵打造的,你他娘的就算是一條龍,也別想掙開。”小貓還沒有提起這漁網還是被遊仙觀的老道們用道法加持過,並且用煉丹的下腳料泡水後淬火的,堅韌異常啊。

他得意洋洋的教訓慕容天到:“打仗麼,就是鬥智鬥力的事情,你他娘的打了一輩子仗了,怎麼還上老子的當啊?”小貓的大腳丫字重重的踏了下去,狠狠的在慕容天的腦袋上踐踏了幾下。

慕容天直接氣暈了過去,誰不知道厲虎在整個大明朝的軍隊中,作戰方式是最野蠻的?他打仗說白了就是一個辦法:帶著一群兵痞扛著刀子往前沖,都不帶轉彎的啊!就是這樣一個人,教訓自己要用腦子打仗?自詡名將的慕容天,直接就昏了。

小貓看到慕容天這模樣,歪著腦袋嘀咕到:“殺了?不好,這小子怎麼也和我們有點交情。不殺?也不好,他在那狗屁二殿下手下,遲早要壞我們的事情。。。得了,學風子做的事情吧。。。娘的,給老子重重的打,打得他老母都不認識他。”說完,他大腳踏下,一股真力封住了慕容天的丹田氣穴,讓他體內的真氣無法護住他的身體。

十幾根竹杖、木棍狠狠的砸了下去,‘噗噗噗噗’的暴響聲響徹了整個樹林。那些暗地裏隱藏著的冥龍會殺手那個心寒啊,他們向來是一擊斃命,哪里用過這樣的手段去蹂躪他人的?吞了口口水,這些殺手搖搖頭,謹慎的替小貓他們把起風來。

小半個時辰後,被打得混身青腫,彷佛一攤爛泥一樣的慕容天被扒光了衣服扔到了四川布政司的門口,那幾個送他過去的地痞笑嘻嘻的沖著衙門裏面就是一通亂喊:“各位官爺,我們給你們送好貨來啦。這小子的皮膚,可是光滑得緊咧!”說完,他們放腿狂奔,唯恐布政司的人找他們的麻煩,那可是要砍頭的罪名。

一群群的差役沖了出來,呆呆的看著仰天倒在布政司門口的慕容天發楞。聽到消息的布政司主薄等官員也沖了出來,不知道到底是誰這麼大膽子,敢在這裏放肆。

就這個時候,小貓大搖大擺的帶著幾個將領騎著馬經過,很驚訝的吼叫了一聲:“啊呀呀,這是高陽王府的大將慕容將軍麼?他怎麼跑到成都府來了?就算是成都府的姑娘水靈,他也美必要大白天的把衣服脫光了顯露他的本錢啊!”

‘哄’,圍觀的百姓哄笑,他們誰知道高陽王是誰啊?可是那布政司的人可就是話都說不出來了,有個腦袋機靈的,轉身就進去找胡大人了。胡布政司快步的沖出了大門,看著那慕容天和在旁邊斷的解釋慕容天來歷的小貓,不由得想要哀嚎出來。在官場打了一輩子滾的他,如何知道這慕容天肯定和小貓有干係?可是兩邊他都得罪不起啊?一邊是總督北平軍政要務的大殿下朱僖,一邊是有了自己封地的朱僜,他能招惹哪邊啊?

倉惶的吩咐衙役們把慕容天抬了進去,胡布政司開始苦惱這事情應該如何處理了。遲疑了半天,他苦笑著思忖到:“罷了,我該怎麼作就怎麼作罷。兩邊都討好,我兩邊也不得罪就是。老天,這厲將軍也太陰損了一些罷?何須如此呢?。。。日後高陽王報復起來,怕是又是一陣腥風血雨啊。。。哎呀,他高陽王府裏的大將,怎麼跑到成都府來了?他,他,他。。。”

隱隱約約的,胡布政司感覺到,極大的風波就要平地升起了。

應天府內,呂風很‘認真’的聽取了一個密探的報告:“哦?那一群使節團的老頭子,居然有事沒事的跑去亂葬崗那邊看風景?唔,西方的人果然是興趣獨特啊。。。唔,不要管他們,怕是他們想要給自己找一塊風水好的地方呢。”隨手丟下一塊金子,賞給了那密探,呂風很古怪的笑了起來:“果然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啊,唔,他們怎麼就好像小伊他們說過的那人呢?”

同樣混亂的風波,也在應天府醞釀著。


第二百八十七章  人生理想(上)

幾隻野狗在對著月亮咆哮,蒼白的月牙高懸天空,釋放出了清冷的光芒。

秦灘河水繼續默默的流淌,遠遠的有絲竹樂音飄了過來,那些歌女纖柔的歌聲,有如一隻小手,在人的心頭拼命的擾動。躺在總部大廳的厚頂上,呂風手裏舉著十斤裝的一小罎子美酒,低聲的歎息了一聲:“春花片月何時了,隔江尤唱後庭花。”月光照耀在遠遠近近那一堆堆殘留的積雪上,白色的反光讓天地間一片的明淨。

白小伊躺在呂風的身邊,抱著巨大的酒缸往肚子裏面灌酒。他打了一個飽嗝,含糊的說到:“管他春花片月,管他夏風冬雪,娘的,原來修道還有這個好處,喝酒不容易醉!難怪我浩然宗的前輩們,一個個都自稱酒仙、酒神,其實全是一群酒鬼。”放下酒缸,他呆呆的看著遠處河水上點點燈火,輕輕的吟唱起來: “三過武昌台下,卻逢三度重陽。菊花袛作舊時黃,白雪堆人頭上。昨日將軍亭館,今朝陶令壺觴。醉來東望海茫茫,家近蓬萊方丈。”

呂風淡淡的笑了笑,手中酒罎子裏面的美酒,有如一條清泉,緩緩的傾瀉進了他的嘴巴。仰天吐出了一口酒氣,呂風長歎到:“好酒,好詩,好月亮。。。那老傢伙跑去找那群使節的麻煩,更是大大的好事。那水老怪不在了,我們這院子都清淨了少!”

八戒抱著一條狗腿在他們身邊大口小口的啃著,聞言連忙把狗腿放在了大腿上。合十唱到:“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那水前輩每日裏鬥雞弄狗,搞得堂堂錦衣衛地大院裏面是雞犬聲相聞。委實難堪。這吃狗肉是好事,可是也不用自己養狗罷?”

修心養性猛的笑起來:“誒,他老人家也是傷心了,上次被一群老太太用木杖追著打,他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虧呢?偷狗既然是不行了,那就只好自己養狗了。無量壽佛,那些黑狗吃得比人還好了,每日裏牛肉豬肉的大塊上,普通百姓都沒這般吃食呢!”

一艘畫舫輕輕地從數十丈外的河水上漂了過去,一個站在前艙甲板上的歌女正舞出了天魔之姿。櫻桃小嘴唱出了銷魂之音。“嫩臉修蛾,淡勻輕掃。最愛學、宮體梳妝。偏能做、文人談笑。綺筵前、舞燕歌雲,別有輕妙。飲散玉爐煙嫋。洞房悄悄。錦帳裏、低語偏濃,銀燭下、細看俱好。那人人,昨夜分明,許伊偕老。”

白小伊曼聲長吟起來,滿臉都是感動的模樣:“唉,美酒。美人,權勢,娘的,這才是我白小伊這輩子最想要的東西啊。什麼聖人之道,什麼君子之言,什麼天下的興亡,乃至你天理人倫的,我白小伊何必對它們有興趣呢?”他興奮的跳了起來,沖著泰灘河的方向大聲地嚎叫著:“美人兒。我喜歡你們,啊哈哈哈哈!”

他舉起酒缸就是一通狂灌,任憑酒液打濕了他胸前的衣服。旁邊地八戒又抓起了狗腿啃了起來。慢悠悠的問到:“那,書呆子,你怎麼又進了浩然宗了?嘿,浩然宗的那一群人,可都是讀書讀傻了的,你怎麼就進了浩然宗呢?按照你的脾氣,唉呀呀,最好是進邪派的禦陰宗,專門搜羅天下美女的好啊!”

白小伊一臉往事不堪回首地德行,苦笑著哀歎到:“唉,本少爺倒楣啊。少爺我也算是出身豪門,這,奈何我那死老頭子,他收藏了十八壇極品的美酒,就這十八壇在蘇杭一帶有名的‘藍玉春’,把浩然宗的當代掌門淩虛先生給招惹了過去。美其名曰說我是文曲星下凡,硬是要收我做徒弟,其實就是看中了那十八壇好酒了。”

他滿臉苦澀的搖頭歎息到:“我命苦啊,我家那老鬼,為了一顆傳說的可以延年益壽的靈丹,就把自己兒子給賣了。”

呂風在旁邊差點嗆死,果然自己的屬下還什麼人才都有啊,這白小伊投身入道門的經過,卻是比自己還要精彩十倍不止了。他不由得好奇地問八戒和尚: “喂,八戒,你卻又是如何加入了金剛宗的?還被稱為金剛宗最有前途的弟子,嗯,要是你們地掌教闡羅和尚看到你現在的模樣,估計會一腦袋撞死在首陽山上罷?”

八戒哼哼了一聲,得意洋洋的看了看十個手指頭上的十五枚珠光寶氣的戒指。沉醉了老半天,他才歎息到:“唉,我和尚也是自己倒楣呢。雖然家裏不象書呆子那樣是豪富之家,可是怎麼說也不愁吃穿的。”說著說著,他突然咬牙切齒的喝道:“奈何就是那年春節,和尚我上當了,抓著年糕正在家門口啃呢,那和尚帶著那麼大一個缽盂過來化緣,分明是我被他嚇唬到了,手軟把年糕丟了出去,他非接住了說是我佈施的。”,當

和尚的臉上一陣的景、一陣的白,顯得他非常的憤怒。“那老和尚也不知道多久沒吃飯了,不就是一塊年糕麼?他還要和我小孩子搶,我抱著他的大腿不許他走,我老爹拿了棍子出來揍禿驢呢,他卻說什麼我和佛祖有緣,抱著羅漢不放呢。。。奈何我老爹又耳根子軟,還真以為那老和尚是羅漢下凡了,就把我也給佈施了出去。”

他嘀嘀咕咕的抱怨到:“雖然家裏添了兩個弟弟,可是也沒有到那種揭開鍋子的地步罷?怎麼就急著把我給丟出去呢?節約米糧也不是這樣的。”撇撇嘴,八戒冷哼到:“其實,我從小最大的願望是做一個火工道人的,我家附近有一個道德觀,裏面的火工道人找了一個很漂亮的老婆,我們都叫她道人阿嬸的!做和尚,一定是老天爺瞎眼了!”

白小伊一口酒噴了出去。修心養性二人已經抱著肚子在屋頂上翻滾了起來,讓人好不害怕他們會直接翻下厚簷去。至於呂風,他地臉部肌肉已經徹底的僵化了,他呆呆的看著天空的月亮。似乎有點明白了,昔日在素雲坪上,蕭龍子面對自己地時候,心裏到底是如何的感受。自己的屬下,果然是人才濟濟,都是一群極好,極好的人啊。

八戒看得修心養性那樣狂笑的模樣,不由得氣惱的喝道:“你們兩個小道士呢?你們又得意什麼?你們還不是偷酒喝的賊道士!”

修心養性眉毛一豎,兩張嘴巴飛快的噴出了一串串的吐沫星子:“廢話,我們原本就不想做道士,我們小時候最大的願望。就是兄弟兩同心協力地,開世上最大的酒樓子呢。哼。我們那時候就想著啊,每天能吃飽紅燒肉,喝飽老酒,那就真地是一輩子最大的福氣了。誰知道那臭老牛鼻子,他非要說我們兩個根骨極佳,硬生生把我們給搶上了山,弄得我們都搞不清楚我們到底是哪里人!”

修心歎息到:“不過。說真的,還真的也要感謝那老道士的,要是他教授我們道法,我們一輩子也是不可能有錢去開酒樓的。”

養性點點頭,也歎息起來:“可是麼?也就是靠著那幾手鬼畫符的功夫,我們下山了才能賺錢去喝酒呢。不過,開酒樓子麼,已經是沒有那個想法了,怎麼說我們現在也是官。再去開酒樓,似乎沒有什麼意思了。”

白小伊驀然長歎了一聲:“少爺我又何嘗不是呢?”他堅定地看著天空的月亮,長聲到:“我五歲的時候。最大的夢想就是一夜逛盡蘇州、杭州等地最大的青樓,看過其中最美的姑娘,這才是我人生的最大夢想。可是現在,除了月宮嫦娥,我又哪里還有興趣呢?”

八戒不懷好意的看著白小伊,低聲問到:“小伊,書呆子,你家到底是幹什麼的?”

白小伊聳聳肩膀,歎息到:“我家麼,蘇杭揚州等地,最大地八間青樓,是我老頭子的手筆,不錯罷?”說完,他一臉的得意。

饒是呂風地養氣功夫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依然是輕輕的吐了一下舌頭。乖乖,原來是家學淵源啊,難怪這書蟲的聖人之書裏面,都夾著春宮圖呢。幸好浩然宗的酒鬼書生把他帶上了山,否則這天下還不要出個大淫蟲麼?要是他學會了武功,說不定這江湖第一淫賊就是他了。

沈默了好一陣子,修心很小心的問到:“大人,您小時候,有沒有想過這些東西呢?”

呂風呆呆的看著天空,突然笑起來,點點頭,很誠懇的說到:“有,我和我大哥厲竹,那時候也有自己的理想的。吃飽,穿好,每天看誰不順眼就可以揍誰,到了晚上可以去下三流的窯子裏,找個三十歲的女人摟著,那就是最舒坦不過的事情了。。。當然,我們最大的夢想就是,我們要讓自己的金龍幫,成為蘇州府的第一大幫。”

想到那時候的事情,呂風心裏一陣的溫馨:“那時候我們就想啊,要是我們能讓金龍幫成為第一大幫,那我和阿竹怎麼也是開幫元老啊,那時候可就威風了,每天起碼也可以撈他幾十兩銀子的孝敬罷?偶爾呢,還可以做一筆大買賣,然後去蘇州府最好的青樓裏面,聽裏面的紅牌姑娘唱唱小曲子。”說到這裏,呂風惡狠狠的瞪了白小伊一眼。

養性舔舔嘴唇,蹲在屋頂上彷佛一只見到了腥味的貓兒一樣,兩眼發光的問到:“唉呀呀,大人,您的夢想和我還有修心的差不多啊。誒,當年您和那位厲竹大人,到底是幹哪一行出身的呢?市井裏每天能撈幾十兩銀子的生意可不多!”

川出呂風笑了笑,從乾坤袋裏摸出了一柄極小的刀片,輕輕的在手指頭上丟出了幾個刀花,淡淡的說到:“掏錢袋,打悶棍,套白狼,敲詐勒索外地的善良客人,順便拐賣幾個小孩子去外地乞討之類的。嘿嘿,我們那時候做的事情,只能說是用心狠手辣來形容了。”扁扁嘴。呂風面色有點古怪地說到:“每日裏謊話連篇,就想著怎麼能私存一點銀子下來,結果倒是和現在做的事情差不多啊!”

“錦衣衛,也是每天栽贓嫁禍。背後陰損人的勾當。咱們如今也是從人家口袋裏面掏銀子,不過卻是那些富翁他們自願給的。嘿,說白了,這錦衣衛,就是他媽地大明朝最大的一個黑幫,嘖嘖!說到這裏,我呂風倒也算是夢想成真啊,小時候想做的事情,現在還真他媽的做成了。金龍幫,如今可不是潛勢力最大的江湖幫派麼?我呂風。可是錦衣衛這黑白通吃的幫派的幫主麼?”

呂風怪聲說到:“倒是你們啊,一個個太不成器了。小時候想做的事情,如今可是沒有一個做成的。修道,你們腦袋都修糊塗了啊!”

白小伊他們氣煞,看著呂風哼哼的說不出話來。正當他們挖空心思盤算著用什麼言語去擠兌呂風地時候,周處一陣風一樣的掠上了厚頂,躬身說到:“師尊,那些個蠻夷地使節卻是有動靜了。那些老傢伙偷偷摸摸的出了驛館的大門,往城外去了。”周處遲疑了一下,皺眉說到:“他們用了一種很奇怪的法術,監視他們的高手、官兵全部被放倒了,好像僵屍一樣的站在原地不動彈。”

呂風皺眉,低聲問到:“那,誰發現他們的動靜地?”

周處苦笑道:“哦,這是冥龍他們的幾個屬下正在城裏辦事,天武殿有幾個高手潛入了應天。他們正盯著呢。看到那些個老鬼放出了黑霧把所有人都給迷倒了,他們又認得幾個人是錦衣衛的兄弟,就分人過來報信了。也幸好他們路過。否則還真的人都走丟了我們還不知道呢!”

呂風猛的跳了起來,把酒罎子裏剩餘的美酒一飲而盡,急問到:“那水元子那老傢伙呢?他應該是在他們的驛館附近找樂子的呀,怎麼就這麼看著人家下手了,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周處撇撇嘴,很古怪的說到:“他老人家?要說他了,按照那個報信地兄弟說,他老人家看到那些黑衣老鬼放黑霧出來,還在外面幫著興風作浪呢。原本那黑霧就迷倒驛館附近的官兵和我們的暗樁地,可是被他老人家這麼一出手,旁邊好幾棟宅子裏面的百姓都被放翻了!”

狠狠的跺跺腳,呂風低聲喝罵到:“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啊,這老傢伙到底想什麼呢?好玩也不是這麼玩的,萬一出了紕漏,我看他老傢伙的老臉往哪里放。嗯。。。去,去胡商的驛館區去抓幾個通譯過來,小伊,你們四個跟著周處他們三個去城外找找,看看那些老鬼半夜三更的跑出去幹什麼。周處,叫幾個兄弟跟著我,我去看看驛館裏面到底是怎麼回事!”

盤算著周處他們七個人加上一批精銳的黃龍門弟子,那是絕對可以壓制住那些黑衣老頭子了,何況還有水元子在旁邊跟著呢?呂風著急的是過去驛館看看那些被黑霧迷倒的人到底怎麼樣了,什麼叫做彷佛僵屍一般?怎麼說這應天府的治安也是他呂風的管轄範圍,要是這些人被弄死弄傷太多,在朱棣那裏可不好交代,而且也有損自己的名聲啊。

向來只有他呂風讓別人吃虧,要是這次連錦衣衛的密探都被人給放倒了,怕是第一個來信祝賀的,就是高陽王朱僜罷?這是大大的掉面子的事情,是絕對不被允許的。

帶著數十名黃龍門弟子沖到了那專門給外國使臣準備的驛館,呂風先是看了看那些站在外面的禁軍士弈,果然,一個個木呆呆的都彷佛僵屍一樣。幸好他們還有呼吸,還沒有被那黑霧給弄丟了性命。呂風搭住了一個百戶的腕脈,一縷真氣緩緩的透了過去,卻發現他們體內一點異狀都沒有!

心中暗叫古怪的呂風看了看左右無人注意,一道‘清心寧靜苻’打在了那百戶的身上,一道青光閃動了一下,那百戶七竅中冒出了一團黑氣,仰天打了個噴嚏,頓時蘇醒了過來。這百戶眨巴了一下眼睛,還沒有看清楚面前站著誰呢,呂風已經是一個掌刀把他劈倒在了地上,再次的昏睡了過去。

“唔,罷了,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他們不過是被邪法迷昏了過去。你們去救醒被迷住的人,唔,先給他們脖子來一下重的再用符菉救過來,我可懶得和他們解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呂風很不負責任的吩咐了下去,隨後身體輕飄飄的掠起,飛進了那驛館。


第二百八十八章  人生理想(下)

強大的神念罩了整個驛館,除了那些昏迷的僕役外,那些黑衣老鬼果然一個都不在了,倒是那幾個年輕人都聚集在一起,不知道在幹些什麼。呂風快步的走到了那些年輕人所在的房間外面,輕輕的用舌頭在窗紙上舔了一下,小手指捅出了一個小窟窿,一隻眼睛湊了上去。剛剛準備好偷窺呢,呂風突然在心裏狠狠的責駡了自己一句:“他娘的,我聽不懂他們的話,我一個人跑來作甚?”

那愛德華伯爵面色憔悴的坐在床沿上,身上披著一件黑色的披風,看樣子還沒有從呂風的那一拳中恢復過來。五個年輕人圍坐在他的面前,一個個長籲短歎的,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但是按照呂風察言觀色的本事,似乎他們的怨憤之氣,並不僅僅是朝著自己撒的。

愛德華看起來似乎有點激動的說了幾句,比劃了幾下拳腳功夫的模樣。但是剩下的五個年輕人則是連忙搖頭,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用那種驚呆了,驚愕到了極點的傻樣看著愛德華。可是似乎愛德華硬是要堅持什麼,嘴裏發出了激動的呼喊聲,而那五個年輕人則是鐵了心腸的要阻止他的決定,拼命的搖頭,五張嘴巴飛快的吐出了急促的音符。

呂風的眉頭緊鎖,心裏那個恨啊。他已經決定了,今天晚上過去後,他一定要去好好的學學這些西方蠻夷的語言。他給自己找理由到:“怎麼說自己也是負責專門打探消息地頭目,要是連這些蠻夷之人的話都聽不懂。還算什麼密探頭目呢?”

想了一陣,呂風乾脆走到了房門前,伸手推開門,公然的走了進去。六個年輕人聽得門響。連忙抬起頭,愛德華滿是欣喜的看著呂風走了進去,而剩下地五個年輕人呢,則是面色大變,一個個彷佛見到了鬼一般。

應天府城外亂與崗。似乎那時候的所有大城市外面,都有這麼一個不知道埋了多少死人的亂葬崗存在。而應天府城外的三十裏的這個,規模則是更加巨大,比起西安府外的那個起碼大了十倍。朱棣靖難一役後,清洗掉的大臣家屬、僕役,以及錦衣衛大牢內、天牢大牢內死去的犯人。超過十萬人都被坑埋去了那裏。大白天的這裏鬼都打死人,就不要說夜間了。

此時正是鬼火點點。陰風陣陣,是人或者不是人的東西出來活動地高峰。在凡人眼裏看過去,也許不過是一道道的綠光在亂葬崗上亂閃罷了,可是在白小伊他們地眼中看來,這裏簡直就是孤魂野鬼成堆,鬼擠鬼,鬼壓鬼。鬼碰鬼,鬼撞鬼,鬼氣沖天,鬼聲鼎沸。好像有個比較,這時的亂與崗上,就和那宰相家的千金小姐拋繡球撞天婚時,那熱鬧的十字街口一樣。

這鬼多了,麻煩也多。那鬼氣強烈的,正在興高采烈的拼命的汲取身邊那些鬼魂地靈氣。用來壯大自己;那靈力弱小的,則是慘叫著四外奔逃,想要逃脫被消滅的悲慘命運。奈何他們卻又無法離開自己的軀體太遠,急得他們一個個在那裏鬼叫連連,鬼淚汪汪。

距離亂與崗還有三四裏地呢,那沖天的陰氣,遍地的陰風,就讓周處他們一行人渾身發寒,寒毛直豎。白小伊嘀嘀咕咕的合十祈禱:“阿彌陀佛,不怪,不怪。。。不要怪我。殺你們的可不是我,唉,你們要找仇人,可千萬要找錯了人。”

八戒、修心、養性三個則是乾脆的擠在了一堆兒,手中法寶齊出,死死地護住了自己,才懶得管身邊的這批黃龍門的弟子。周處氣得臉色發素,嘀咕了一句:“娘地,你們四個也太沒有義氣了。這亂與崗上的人,九成九是我們錦衣衛宰的,你們又能撇乾淨干係成?”

藺軾,呂安則是發很到:“他們活著的時候都被我們一刀刀的剮了,莫非他們死了,我們還害怕他們不成?娘的,他們活著的時候被我們踏在腳下,如今他們死了,也不能讓他們好過。趕明兒就去奏明師尊,在這裏修他一座鎮魂塔,每日裏消磨他們的靈氣,看他們還能在人間逗留多久。”他們滿臉的猙獰,卻是比那些鬼怪更加駭人了。

跟著他們的二十四名黃龍門的高手弟子根本就不吭聲,他們借助靈丹之力,也已經修成了金丹,雖然道心不穩,無法自如的調和自己和外界靈氣的關係,可是畢竟他們的修為有了這麼高了。驅使飛劍、法寶什麼的,也算是高手級別,對付區區鬼怪,自然不在話下。只是,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般鬼打鬼的熱鬧景象,心裏霏點發虛罷了。

一行人偷偷摸摸的跟在了那二十幾個黑衣老頭的身後,看著這群老頭兒滿臉興奮,嘴裏發出了輕聲歡呼的禦風飛到了亂與崗上。就看他們帶頭的那個長了藍綠兩種眼色眼珠子的老頭兒,居然用漢話大聲的讚美起來:“偉大的撒旦啊,他們這個國家果然是我們的福地啊,他們要殺死多少人,才有這麼強烈的死氣存在啊?”

“偉大的神啊,是您的指引,讓我們來到了這個幸福的國度。哦,神啊,等我們組建了我們的死靈大軍,我們會狠狠的替您教訓光明教廷那群該死的混蛋的。我們會殺光他們的每一個人,把那該死的教皇也做成一具美麗的骷髏兵的!”

周處、藺軾、呂安以及白小伊他們四個面面相覷,說不出話來。這老傢伙胡說八道些什麼呢?他嘴裏說的是漢語,可是怎麼就聽懂呢?

卻是看到那其他的老頭子也是興奮得亂崩亂跳的,他們也不說話。分別站在了一個陰氣特別濃重地地方,從嘴裏念頌出了古怪的咒語。隨著那陰沈的咒語聲傳出,一圈圈灰白色的古怪文字漂浮在了那些老頭兒地身邊。四野的鬼魂發出了刺耳的尖嘯聲,那是近乎絕望的尖嘯聲。他們的靈體被吸成了一條條綠色的光流。潮水一樣的湧進了那些老者的身體內去。

八戒和尚看得目瞪口呆,他有點哆嗦的說到:“這些老傢伙,他們瘋的,吸這麼多地陰氣入體,他們還是肉體凡胎,他們就不怕被陰氣把自己的精元全部給消化了麼?這是自殺地手段,他們活得不耐煩了?”

可是,讓他們瞠目結舌的事情緊接著發生了。這些黑衣老頭兒,並沒有他們預料中的那種骨肉被吸得乾淨,變成皮包骨頭的模樣。他們的身體反而有如發麵饅頭一樣,慢慢的膨帳了起來。瘦削、佝僂的身體,慢慢地變得魁梧、挺拔了。最後,他們表面的那一層黑色的皮膚,更是乾枯的泥巴一樣紛紛脫落,露出了下面粉白細膩的新鮮皮膚。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二十幾個高大健壯的年輕人出現在了亂葬崗上。

八戒、修心、養性三人好容易才按捺住了體內的真氣,沒有暈倒過去。他們結結巴巴的看著周處他們。低聲說到:“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地。吸了這麼多的死氣進去,就算是散仙,他們的元神也會被這些死氣給銷蝕掉地,哪里可能還能讓他們返老還童?除非,除非他們根本就不是人,除非他們根本就是另外一種。。。總之不是人的玩意。”

二十幾個年輕人在亂葬崗上歡呼雀躍,就剛才短短的一瞬間的功夫,他們已經吸掉了亂葬崗上七成的亡魂死氣。

就這關頭。天空中傳來了肅殺到了極點,同時也冷酷到了極點的聲音:“好,很好。原來你們這群雜碎,修煉的是大阿修羅魔界,化屍魔王科洛珀斯的魔功!”一道白光緩緩的從天空射了下來,平日裏嘻嘻哈哈的水元子,此時嚴肅得有如西席老夫子一樣,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柄柔光閃動的透明長劍,帶著滿身的殺氣緩緩的降了下來。

帶頭的老頭兒。。。嗯,年輕人瞥了一眼水元子,屑的哼到:“什麼科洛珀斯?我們乃是西方大陸黑暗巫師協會的成員,我是副理事長卡本,他們是我的同僚,我們都是在黑暗巫師協會中有極高地位的大巫師,你說的那什麼魔王,我們可不知道他是什麼東西!”

水元子的臉色立刻變得柔和了,他嘻嘻的笑起來:“科洛珀斯,你們說他不是東西?哈哈哈,對了,你們信奉的神靈是那所謂的撒旦,誒呀呀,我水元子活了一萬多年,還真沒聽說過撒旦是什麼東西呢!。。。嗯,對了,也許是昔日那場大戰後,殘留的魔兵跑到了你們那裏,把這不入門的魔功教授給了你們,倒是讓你們占了便宜!”

卡本冷笑起來,他滿臉的驕傲和狂橫,極其囂張的吼叫到:“我們修煉的巫術是不入流的麼?那,就讓你見識見識我們的死靈法術罷!”他的漢語,倒是越說越順暢了,感情他以前需要通過通譯才能和朱棣說話,完全是裝出來的。

二十幾個黑暗巫師同時念頌起了咒語,強烈的死氣從他們的身上射了出來,他們的身體罩在了一層黑色的霧氣中,就看到他們的兩隻綠色的眸子在霧氣中閃閃發光。‘嘎吱、嘎吱’的聲音不斷的響了起來,無數的骷髏、僵屍從地下鑽了出來,將近三萬這樣的死靈戰士,把水元子包圍在了裏面。

水元子歎息起來,他猛的尖叫著:“該死的臭小子們,你們一點孝心都沒有麼?爺爺我在這裏被幾萬妖魔古怪圍歐呢,你們就一點忙都不幫麼?”他手中長劍輕鬆的揮動著,一道道柔和如同春日水波的劍光緩慢的朝著四面八方散放了出去,劍光所及之處,一切都化為了灰燼。

卡本奸笑著:“年輕人,你還想有人來救你麼?可能的,誰會半夜三更的跑到這種美妙的地方來呢?”看到水元子如此輕鬆自如的就摧毀了數千具死靈戰士,卡本他們也不由得有點心驚。互相看了看,他們決定使用更大威力地亡靈法術了,更加具有攻擊性的亡靈法術。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二十幾道劍光同時從他們背後射了過來。筆直的射穿了他們的心臟。隨後這些劍光一陣地絞殺,把他們的身體化為了碎片,漫天的血肉飛濺,那些死靈戰士在這些黑暗巫師倒下後,頓時也失去了活力,一個個無力的委頓在了地上。水元子氣得哇哇亂叫起來:“你們幹什麼?爺爺我還沒有問清楚他們到底來幹什麼的,你們就連他們魂魄都給絞碎了?”

周處諂笑著點頭哈腰的解釋到:“水爺爺,我們這,我們這不是第一次用飛劍殺人不是?也不知道這玩意這麼好用啊!您看,倒是白小伊他們四個。已經是行家老手了,怎麼還會犯下這樣的錯誤呢?肯定是有意的!”看到水元子要發彪的模樣。周處可就顧不得白小伊他們那難看的臉色了,立刻就把他們給賣了出去。

水元子發出了幾聲陰損地笑聲,點點頭,朝著白小伊他們四個露出了很是陰險的笑臉。

驛館內,呂風大馬金刀地坐在了愛德華的面前。一個年輕人怒斥了一聲:“法克!”抽出了佩劍,一劍朝著呂風的胸膛刺了過去。奈何呂風殘天劍出鞘, ‘嗤啦’一聲輕響。就看到滿室電光亂閃,那年輕人手中的長劍寸寸碎裂,他身上的衣服也全部化為蝴蝶被震飛了開去。‘噗哧’一聲,他最後的一個三角小褲頭也被呂風一劍挑斷了褲帶,滑落在了地上。

那年輕人呆住了,隨後兩眼一翻,立刻就氣得暈倒了過去。呂風冷笑了幾聲,隨手把殘天劍還鞘,橫了那四個站在那裏不知所措的年輕人。低沉地問到:“你,聽得懂我說話麼?。。。唔,來人啊。給我把那通譯抓過來!”看到愛德華那一臉呆滯模樣,呂風終於失去了耐心。

通譯來了,一切都好辦了。那愛德華也不多說話,直接跪倒在了呂風的面前,可憐巴巴的說到:“這位武士大人,請你收我為徒吧!”

那通譯翻譯的時候,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看愛德華,又看看呂風,似乎覺得極其的不可思議。呂風也是心裏愣了一下,這才說到:“問問他,他為什麼要拜我做師傅!就因為我打了他那一拳麼?”

愛德華嘰裏咕嚕的說了半天,那通譯連忙說到:“他說,他說大人您一拳就可以擊倒他,而他在西方大陸,卻已經是很厲害的騎士了。所以,他認為東方的武技比西方要高明得多,他無論如何也要學會了這樣高明地武技後才能回去。他說這五個年輕人都是他家族的騎士,聽說他要留在中原修習武功,都反對他的做法。可是為了家族地復興,他無論如何都要這樣做。”

通譯解釋到:“西方大陸是一個極其講究個人英雄的地方,一個厲害的騎士,只要在戰場上立下功勞,就可以得到極大的榮譽和獎賞。他們可以得到更高的爵位,更多的領地,更多的奴隸,更多的家族騎士,並且可以和更大的貴族通婚。愛德華伯爵雖然是神聖騎士團的副團長,可是卻是勢力最弱的一個,因為五萬人的騎士團,副團長就有十個人!就因為他得勢力最弱,所以這次才派他這趟苦差!”
呂風嘀咕了一句:“升官,發財,私蓄兵力,唔,這小子倒是挺乾脆的。不錯嘛,倒是不象白小伊那個偽君子,明明就要撲到人家大姑娘身上去了,卻還說什麼是要和人家小妞兒交流一下詩詞歌賦的心得,我呸。這黃毛小子,倒是很坦白的!”

在心裏盤算了很久,呂風終於問到:“那,你有沒有想過,學了我的武功之後,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呢?”

通譯翻譯了過去,而愛德華則是極其激動的叫嚷起來,通譯翻譯過來說:“如果他能擁有這樣奇妙的武功的話,他回去法蘭西帝國後,一定會成為最有實力的騎士,只要在對抗金帳汗國的戰爭中立下功勞,他的家族就會復興,可以恢復公爵的爵位。到時候,他會讓您的名字在西方大陸上廣為流傳的。”

呂風耷拉下了眼皮子:“唔,讓我揚名啊,這倒無所謂了。”他舔舔嘴唇,很用心的合計起來,盤算著如果真的收了這個徒弟,會有什麼好處,同時又會有什麼風險。會有人說自己勾結異國人,為害本朝的安全麼?開什麼玩笑,誰敢這樣和朱棣說?

那愛德華又囉嗦了幾句,通譯很小心的說到:“伯爵大人說,他自幼就做夢想要成為最強大的騎士,所以他一直在努力的訓練自己。可是他到了東方才發現,自己的武技實在是值一提的。如果將軍大人能夠收他做徒弟的話,他將會以自己的生命和榮耀發誓,一輩子效忠於您的!”

這個條件打動了呂風,如果真的如愛德華所說,西方大陸上只要你夠強就可以得到一切的話,那自己通過愛德華,在西方建立一個黃龍門的分堂,也會是順理成章的事情罷?用他們的人力,武裝一支修道之人的大軍。。。尤其妙的就是,反正不是天朝子民,死多少都心疼的。想想看,數萬個揮動著飛劍的黃毛鬼子,前仆後繼的衝殺向右聖等人,這是讓人多麼的熱血沸騰的景象啊。

呂風終於笑了起來,就好像看到老母雞給自己拜年的黃鼠狼一樣。他優雅的笑著:“很好,你是一個很有志氣的年輕人,你多大了?哦,二十八歲了,那你比我還老幾歲,呵呵呵!咳咳,嗯,你的志向是很遠大的,成為最強大的騎士麼?這並不成問題,跟著我,只要兩年的時間,你會成為整個西方最強大的,獨一無二的修道(很含糊的聲音)騎士!”

愛德華按足了東方的規矩,在地上拼命的磕頭,不一時就暈頭轉向的倒在了地上。

呂風抬起手,輕輕的拍打了一下那通譯的肩膀,笑著說到:“這位兄弟,那以後可就麻煩你了。我要學他們西方的言語,你同時要教授他們我們大明天朝的官話,這全靠你了?”

那胡人通譯受寵若驚的跪了下去,連連稱謝已。能和錦衣衛的大頭目搭上關係,這是多美的事情啊,求之不得呢!

呂風笑著站了起來,看著那滿臉興奮的愛德華,悠然歎道:“最強大的騎士啊,嘿,在中原,也就是最強大的將軍,誒,果然是光輝的志向啊。。。最起碼,比我和白小伊他們幾個要強太多了。這小子,倒是可造之才!”

東方,天色漸漸的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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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0:4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百八十一章  相互攻訐(上)

大雪飄飛,呂風卻是換了一身黑色的儒衫,上面灑了幾點銀花,盡顯文士風流。他蹲在地上,小心的看著面前的紅泥小炭爐,不斷的用手去撫摸上面的紫銅水壺,測試水溫。呂老太監翹著個二郎腿坐在旁邊的太師椅上,老臉上滿是燦爛的笑容,很高興、很欣慰的看著一門心思給他泡茶的呂風。

厚子裏面很靜,都可以聽到外面雪花落在地上的聲音。呂風泡好兩盞茶後,先是端了一盞給呂老太監,然後才在自己面前放下了一盞。聞了聞空氣中的嫋嫋香氣,呂風讚歎到:“父親哪里弄來的這般好茶?卻是難得的了。”

呂老太監眯著眼睛笑起來,腳尖一點一點的說到:“這茶葉麼,不就是下面那些溜鬚拍馬的官兒送給陛下的?為父的就順手從庫房內掏了一半出來!反正陛下也不喜歡這淡巴巴的茶葉,他寧願喝那苦得死人的貨色。這些好茶遲早也是要賞賜給大臣的,還不如我們父子兩先享用了再說。誒呀,最近你下面的事情還好罷?嘿,你的油水是越撈越足,白白便宜了那群小崽子。”

呂老太監那個得意啊,呂風是自己的義子,隔三岔五的就給宮裏的大小太監送去大量的賄賂銀子,那些大太監、小太監,誰不在一口聲的說呂風的好處?呂老太監深知宮廷內的勾結關係,看到呂風這麼受看個後宮太監的歡喜,他心裏也歡喜。“要說以後也是大殿下繼位地。那小李子,說不得要接了為父的這位置。可是他一個小太監初來咋到,這宮內的事情,還是把持在其他的主管太監手上地。”

他點點頭。贊許到:“你現在能和那些大太監打好關係,就算以後為父的不在了,這宮內起碼不會有人給你使絆子了。這是好事啊,不過你以後送銀子的時候,還是要謹慎些,尤其不要當著馬和那小崽子的面送,幸好他現在去督造寶船了,否則他是最看不得我們收錢的。”

呂風抿了口茶,笑吟吟的說到:“父親您起碼能活一百歲,說什麼以後在了的話呢?馬公公麼。是我一向仰慕的人了,自然不會去觸他的黴頭的。至於宮內其他地公公。和我倒是很是交好,日後倒也不怕他們反戈一擊,跟著那兩位殿下找我的麻煩地。”

呂老太監陰聲笑了幾聲,放下二郎腿,端正的坐在太師椅上閉目沉思了一陣,隨後才把身體斜著探過了桌子,看著呂風低聲的說到:“那。你可知道那兩位殿下如今在地方上作些什麼事情麼?你總要把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掌握住了,這才方便行事的。”陰暗的油燈光芒閃動,呂老太監的聲音彷佛鬼怪低語一般。“風子,你可要小心點,那位二殿下可是一個肯放過人地。嘿,公公我。。。為父的可是聽說了一些風聲的。”

呂風心下恍然,朝廷中有官兒掛靠著呂老太監呢,所以把一些該說不該說的東西都洩漏出來了。他點點頭,也是壓低了聲音說到:“唔。多謝父親提醒。嘖,那二殿下在軍方倒是很有勢力,可是在朝廷文官方面。還是我們那位主子更強一些,要說起來,他除非也起兵造反,否則這皇位,倒也輪不到他的。”

呂老太監冷笑了幾聲,他縮回了身體,抓起茶杯胡亂的喝了一口,含糊清的說到:“怕就怕他還真的敢起兵,你可要注意著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風子,還有你那師弟厲虎,都是陛下寵愛的大將,也立下了不少軍功。可是你一定要記著,整個朝廷地武將,能絕對的站在你們這邊的,只有馬和。除了馬和,其他地武將都是二殿下的人。”說完他立刻閉上了嘴巴。

一個二十幾歲的小太監緩步的走了進來,手上端著一碟子的花生米。呂風接過花生米,把他斥退後,呂老太監親自跑過去關上了房門,這才回到座位上坐好。又倒上了一杯茶,呂老太監,手指頭捏著一顆花生米搓掉了上面的薄皮,隨手丟進嘴裏咀嚼了起來。他含糊的說到:“唔,這花生不錯,大冬天的吃點花生,可是有好處的。花生,核桃,都可以潤肺止咳,老人吃最是好過了。”

呂風心裏暗笑,呂老太監雖然也是六十開外的人了,可是早就進了先天之境,這身子骨怕是比三十歲的青壯年還結實。他也就是臉蛋看起來老,其實體力可是太好了。不過既然他在自己面前撞老人,那自己就好好的孝順一下吧。當下呂風介面到:“這倒是真的,如今天氣寒了,您可得注意點身體。趕明兒孩兒叫手下的人弄點上好的蜂蜜過來,給您調配幾丸丹藥,您吃下去保證受用。”

老太監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他連連點頭的說到:“好,好,嘿,你小子給皇帝送了一份修道的口訣,他可是要長生不老的。。。呵呵,得,一樣的口訣也給為父的來一份。咱家也得陪著陛下是不是?要然陛下他長生不老,永掌天下大權,要是沒有咱家陪著了,可不是寂寞麼?”

呂風心裏暗驚,這老太監是從哪里知道自己給了朱棣修道口訣的?朱棣每夜裏修煉的時候可都是極其隱秘的,唯一能夠洩密的,也就是在大草原上自己給他口訣的那時候。唔,看樣子皇帝身邊,老太監都安排了少的高手護衛啊,居然能隔著這麼遠,聽到自己和朱棣在帳篷裏面的說話。他笑著點點頭,應諾到:“這是自然。不過給陛下的那份口訣,自然是不能給父親您的。”

他笑得如此的和煦,很是體貼的說到:“孩兒說句該掌嘴地話,父親的身體有些欠缺。這修煉的功法自是能和常人相同。孩兒這裏好容易才弄來了一篇‘九陰訣’,乃是至陰的心法,正好符合您哪!”說完,呂風在懷裏掏摸了一陣。從乾坤袋裏掏出了一本老舊地卷軸。

呂老太監深愛呂風,倒也不以呂風言語中的某些形容生氣,他很興奮的接過了哪卷軸,撫摸了老半天呢,這才笑吟吟的說到:“罷了,還是孩兒你有孝心。哼,那些小崽子,一個個就會送一些金銀珠寶上來,公公我雖然也喜歡錢財,可是太多了也就沒有意思了啊。”

小心翼翼的把那卷軸放在懷裏收拾好了。呂老太監這才得意的從袖子裏面掏出了一顆大東珠放在手心摩擦起來。他緩緩的說到:“最近修煉一門新的功夫,這掌力卻是越發厲害了。等得修練成了修道之人的真元,怕是為父的這門‘凝心掌’地威力可是連神仙都打得死。不過,這掌力卻是要不斷的吸納珍珠才能練成地,至今已經消耗了兩鬥珍珠了。”

呂風會意,連忙說到:“這有何難?區區珍珠罷了。孩兒的記名弟子中,有幾個珠寶大戶的子弟,要他們每個月進貢三鬥大珠子就是。孩兒最多拿幾個官職和他們交換,大家各取所需,倒也快活。”

點點頭,就看到呂老太監掌心裏有寸許白色的斑紋閃動起來,那顆大東珠‘啪’的一聲碎成了粉末,螢光閃閃的珠粉全部被吸了進去,頓時拿白色斑紋的光芒又稍微地增加了一點點。呂老太監陰沈的說到:“剛才說到哪里了?那二殿下,在你還沒有進世子府的時候,就已經跟隨著陛下上過好幾次戰場了。乃是那時王府下第一勇將。”

“軍隊的事情,你也清楚,只認交情。才管你新進之人的軍職多高,權力多大。你和張玉,跦能他們交好,但是只要二殿下一封書信過去,他們立刻就不會再理會你。兵部的人馬就是以前燕王府的那批人,所以兵部和二殿下勾結緊密,這也是你知道了的。。。風子,你可要當心了,最好的辦法呢,就是架空了張玉跦能他們,讓他們屬下地將領都變成你的心腹,那就萬事妥當了。”

他陰狠的笑了笑,抬起雙掌得意地看了看,點點頭說到:“至於那兵部的人,你能設計讓他們意外身亡的就身亡,能夠讓他們出點風流韻事被陛下廢黜的,也可以進行了。總之呢,軍隊在手中了,什麼都不怕了。大明朝的上百萬大軍,你和厲虎加起來也就掌握了不到十萬,要和二殿下鬥,沒有軍隊可是不成的。”

呂風低著頭,一副純真般的問到:“二殿下乃是皇子,怕是不會起兵作亂罷?”

呂老太監端起茶杯一飲而盡,眼裏綠光一閃,低聲咒駡到:“狗屁,皇子又怎麼?我們大明朝的開國皇帝,還是地頭上的地痞出身呢。仁義道德、天理倫常的,可要和他們朱家的人說這些。要是天理倫常對他們朱家人有用,太祖皇帝會殺了常遇春、藍玉他們?陛下他會起兵趕走朱允玟?哼,不要信這些。”

他很神氣的低聲說到:“總之你要記住一件事情,你就要盤算著張玉,跦能這些大將會和你作對,盤算著他們就要從你背後捅刀子了。所以呢,你現在就要準備著把他們都給害死,他們死了,天下就是你最大,到時候你還怕什麼?要是你掌握了軍權,嘿嘿,雖然你認公公我為父了,你到時候想要幹什麼,還不是一樣可以幹?”

說到這裏,呂老太監滿臉猙獰,哪里還是白天的那個忠君的總管太監?他拍拍大腿,翹起二郎腿哼哼到:“等你掌握了軍權,要是你不想做那勾當,那你就一輩子享受榮華富貴就是,反正你修道有成,活個三五百年不成問題,做官不耐煩了,把權力送給自己放心的人,到時候走就是。”

他舔舔嘴唇,很是不屑的說到:“不要說什麼張玉,跦能和你有交情,風子啊,這交情可是不可靠的,不是我們自己人,那是絕對不可靠的。這天下,公公我相信誰啊?能相信誰啊?也就你小子一個人了,所以公公我能為你打算麼?”他冷哼一聲到:“你啊。有時候還是太心慈手軟了。我們做人,不能等著別人來害我們啊,我們先害死他們了,不就天下太平了麼?”

“總之呢。能威脅我們的人,以後可能威脅我們地人,都要殺掉。公公我這一輩子就是這麼過來的,起碼踏著上千個人頭,才爬到了王府總管的位置上。如今到了皇宮總管了,就今年呢,新進的小太監就打死了三百多個,那些新選進宮地宮女也杖殺了一百多。。。告訴你啊,當官可不容易,尤其是我們。我們手上有權的官兒,更難當啊。”

搖頭歎息了老一陣子。呂老太監笑著拍了拍呂風的腦袋,點頭說到:“你長得和為父的年輕的時候真的很象,當時你剛進王府覲見王爺的時候,公公就楞了一下,就好像年輕時候的我啊,面對面的走進來了。嘖嘖,要不然怎麼說公公這麼和你投緣呢?所以。這些好話你一定要記著,終生受用不盡啊。”

他哆哆嗦嗦的從袖子裏面掏出了一張紙片,隨手放在了桌子上,陰險無比地說到:“聽為父的沒錯,那些文武大臣,肯給孩兒你做牛做馬,給你做孝子賢孫地,你就扶植他們往上升。那些位置比你還高,不聽你話的。就想著辦法整死他,這樣你的官位才能保住啊。。。尤其軍隊的那幾個大將,你可得注意嘍。可不要讓他們先動手坑害了你。”

呂風虛心的受教,拿過了那紙片看了起來。呂老太監哼了一聲:“這是公公我在宮裏,在皇后啊、貴妃娘娘她們身邊安排下的人手,以後呢你要他們幫你幹點什麼,就直接找他們好了。。。這世什麼東西最管用啊?枕頭風啊,嘿!陛下是神武之君,不過他怎麼也是個男人,是男人就逃不過女人的手掌兒心地!”呂老太監很得意的笑著。

“這暗地裏的權力呢,遲早一步步的交給你,你先試著。公公我經營了幾十年,這暗地裏的手腳可少,一時半會也和你說不清楚。唔,就好像那騰龍密諜,還分內外兩組呢,你現在掌握的是外組,趕明兒,就把內組也交給你,嗯?”呂老太監挑了挑下巴。

呂風連忙站起來謝過了他:“孩兒實在是惶恐,這。。。”

呂老太監又高興起來了:“罷了,只要你有孝心,就比什麼都好。得了,天色也深得厲害了,你還留在宮裏面也不好看。。。唔,你現在功力極深,也不要從大門走了,直接跳牆出去罷,省得被禁衛們看到了,說我們內臣外臣勾結太多也不好。”呂老太監突然沒有正經的邪笑起來:“嘿,公公我可告訴你啊,你現在功夫好了,皇宮裏可沒人能制住你,你可別半夜跑進來偷那些新進的宮女,這可行。”

他擠了擠眼睛,呂風卻是神色絲毫不改的笑道:“得了,您又拿孩兒開心呢。這皇上地禁臠,孩兒敢碰麼?您好好的休息罷,那九陰訣,您可以開始練了。。。孩兒告退。”呂風抱拳行禮,小心翼翼的把那紙片放在了袖子裏,這才大步地走了出去。

一邊走,呂風一邊思忖著:“義父說得也有道理,這張玉,跦能手下的兵馬可比我多太多了,要是他們真的和二殿下勾結了,萬一陛下有個三長兩短、走火入魔什麼的,那可就。。。唔,也該及早佈置了,不是說天下最黑的地方就是帝王家麼?不想陪著我們主子一起死,就只能讓別人死了。。。誒,明兒還得去找找僧道衍他們,怎麼說我也是護法弟子,不經常打個招呼也說不過去。”

臉上露出了一絲絲陰險的笑容,呂風看了看左右,就只有呂老太監的四個心腹在後面送自己,頓時也不多話,身體一閃,化為一道青煙就掠過了圍牆,直接沖出皇宮去了。那些忠心耿耿的巡邏禁衛哪里看得到他的身影,就這麼被他大搖大擺的從宮牆跳了過去。

水元子坐在高高的大殿屋頂上看雪,突然間看到呂風的身影遠遠的飄了過去,由得咧開嘴笑起來:“好啊,還以為就沒人陪爺爺我玩了,沒想到這小子也沒睡覺啊。嘿嘿,找他去好好的熱鬧熱鬧,呂小子手裏總是有好酒,可不能放過他了。。。娘的,居然要老子給那小皇帝護法,他自身的真氣修為都快到了凝丹期了,還要我護法幹什麼?去,死了活該,換個皇帝也好玩!”

說到這裏,水元子拍拍屁股就跳了起來,緊跟著呂風沖出了皇宮。可是他老人家的動靜就太大了,幾個禁衛牽著幾條狼犬正在巡邏呢,他老人家從宮牆上一掠過去,那狼犬莫名其妙的‘吱兒’一聲就少了一條,頓時禁宮聳動,不知道多少禁衛沖了過來。。。遠遠的就聽到他的哼哼聲穿了過來:“一黑二黃三花四白,誒呀呀,大黑啊大黑,你別掙,水爺爺帶你玩好玩的去,好好的用火頭給你烤烤啊!”


第二百八十二章  相互攻訐(下)

同一個夜間,當小貓帶著破陣營的士兵在樹林內演練雪夜襲擊的時候跦能,的大帳中卻來了不速之客。

一人獨劍,悄無聲息的進了跦能的大帳。要不是此人輕聲的咳嗽了一聲,正在頌讀兵書的跦能,還根本不能發現他的到來。正要出聲呵斥的跦能猛然看到那人的面孔,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往左右看了看,跦能很小心的站了起來,一手拉住了那人的手低聲問到:“慕容將軍,雪夜來此卻是為何?二殿下已經就落,莫非不知道藩王屬將不許輕出封地麼?”

來人正是慕容天。他一身勁裝短打扮,似乎根本不在乎外界的寒冷,四尺長劍正背在他的身後。看到跦能如許急切模樣,慕容天低聲的笑起來:“無妨,我慕容孤身一人,就算被監察禦史得知,最多貶我二級官位罷了,和殿下沒有妨礙。”他露出了一絲傲然的笑容:“再者,慕容已經突破了天人之境,進入了先天武道,誰又能察覺我的行動呢?”

跦能聞言大羨,他重重的拍打了一下慕容天的肩膀,呵呵笑道:“不愧是昔日的燕京第一劍手,卻是這麼年輕就突破了先天境界。”頓了頓,跦能皺眉到:“不過,不管怎麼樣,你也不應該私出落地啊,這實在是大沒有道理的事情。”

慕容天也懶得就座,就這麼站在原地說到:“我這次來,是替殿下送信的。除了跦大人你這裏。張玉張大人那邊,也有人去了。不過因為厲虎那傢伙就在跦大人附近,所以才派了我過來,以免洩漏了痕跡。”說完。他從懷裏掏出了一封書信,遞給了跦能。

跦能深知其中有古怪,立刻撕開了信封,就著油燈匆匆地掃了一眼那信。信裏的內容很簡單,就幾句話而已:“若父皇崩,厲虎掌外,呂風掌內,則朝政何?君當身處何地?”

跦能咧了咧嘴巴,說不出話來,他緩緩的把信紙在油燈點著。看著它燒成了灰燼。慕容天倒也不催他,站在原地很悠閒的打量著帳篷內地擺設。良久。跦能才苦笑起來:“事情不至於如此罷?二殿下實在是過慮了,那呂風權勢再大,莫非能大過六部尚書,大過諸位大學士麼?那厲虎,手下也不過十萬兵馬,哪怕他們心懷不軌,卻又如何?”他也不傻。知道朱僜給他書信的意思。

慕容天仰天長歎了一聲,以極其悲天憫人的氣概搖頭歎息到:“跦大人,你錯了。。。你錯了。你當那呂風認了呂總管為義父,就真的沒有別的心思麼?大奸大惡者,行事自然匪夷所思。天下人都知道太監之義子,自然是不能坐皇位的。可是跦大人是否想到,天下還有傀儡一物?若是他日後操縱朝政。。。嘿嘿,跦大人到底是大明的忠臣,還是他呂風的忠臣?”

跦能怒視慕容天:“我跦能。是陛下的忠臣。”

慕容天立刻說到:“那自然應該剷除呂風一黨。他們錦衣衛內結大臣,外連地方士紳,已經是一股極大的勢力。朝廷中無人敢說他錦衣衛地壞話。更何況厲虎掌管軍權,已經是軍中人人仰慕之戰神,只要他稍微結黨掌權,若是陛下百年之後,繼位之君懦弱無能,豈不是讓那呂風得了好處?”慕容天自信的分析到:“那呂風為甚拜呂總管為義父?自然是他自己都知道手中權柄太大,求陛下安心而已。”

看著茫然不知所措地跦能,慕容天陰狠的笑了笑,繼續說到:“陛下奪取皇位,天下士子議論紛紛,呂風一通打殺,天下士子紛紛閉嘴。日後若是呂風也來上這麼一手,天下有人敢說話麼?這錦衣衛,已經把天下人給殺寒了膽子了。”

跦能喃喃自語:“不至於此罷?”

慕容天重重的擊打了一下巴掌,沉聲道:“還正是如此。大殿下沉迷詩詞歌賦,每日裏花天酒地,雖然打理政務的本事。。。也還。。。也還算可以,但是他實在是過於懦弱,尤其對呂風過於寵信,怕是日後一旦繼位,呂風如果作亂,他根本就無法控制。”慕容天喘了口氣,狠認真的問到:“跦大人,你認為那呂風,他會是一個忠君愛國之人麼?”

跦能低下頭,仔細的考慮了半天,想到那呂風剷除異己的雷霆手段,不由得額頭上冷汗一滴滴地落了下來。“那呂風,手段毒辣,詭計多端,怕是。。。怕是他並不是一個太忠君之人。”跦能說完這番話,不由得重重的喘息了一聲,他知道,自己不得不按照朱僜的意思走了。他跦能不是笨蛋,朱僜\的信函,不過是挑撥他,要他和呂風作對而已。

可是他思慮了半天,哪怕那朱僜日後作亂,他畢竟還是朱棣的兒子,怎麼說這天下還是朱家人的。要是按照呂風如今的勢頭發展下去,日後朱僖繼位,那呂風要是架空了朱僖,這皇位可就等於是呂風的了。跦能不得不做下了如此的決定:“不管如何,總不能讓那呂風掌握了朝政大權就是。”點點頭,跦能對慕容天說到:“殿下地意思是?”

慕容天臉上露出了狂喜的神色,他連連點頭說到:“殿下的意思就是,跦大人先趁著這次南征地機會,先剷除了厲虎的得力屬下。尤其是那常鐵,他的伯父乃是先朝大將常遇春,此人長於兵法軍陣,不能容他在厲虎屬下效力。。。至於朝廷裏,殿下也已經聯絡了不少大臣,足以對呂風的勢力造成沉重打擊。只要他們手中沒有了實力,日後就不怕他們翻起波浪來。”

看到跦能那還有點猶豫的臉色,慕容天立刻寬慰他道:“此事。殿下他並不是為自己打算,乃是為天下黎打算罷了。若是讓那呂風得了大權,怕是天下百姓當身處水深火熱之中,不得有安寧。。。殿下他並不是和大殿下爭奪皇位。不過是為了這個天下而已。”慕容天深情地說到:“殿下他,也過求一個太平王爺做做就是了。”

跦能聽得這番話,想起昔日和朱僜聯手作戰的情意,頓時心一橫,堅定的說到:“此事就此決定了罷,跦某絕對不會放任厲虎在軍中擴張勢力的。只要有我和張玉張大人在,那厲虎哪怕是金剛下凡,也只能乖乖地。這天下,還由不得他們兩人支手遮天。”

慕容天看得跦能如此表態,頓時也不多說。這些軍隊中的粗漢子,是不需要多說太多道理的。他微微抱拳行禮後。立刻轉身走出了帳篷。過了好一陣子,跦能才憤怒的吼叫了起來:“來人啊,你們這群混蛋,給本將加緊戒備,加強三倍的巡邏人手,不許任何人無故的出沒軍營。”對於慕容天能夠無聲無息的進入軍營面見自己,跦能還是覺得有點掉面子的。

不過。跦能還是在心裏翻轉了一番念頭:“畢竟是先天級的高手,這些侍衛人數再多,怕是也不可能發現慕容的動靜罷!”

雪一塊塊地落在了應天府城裏,應天府已經被包裹成了一個臃腫的雪團。到處都是雪塊落在雪堆上發出地‘籟籟’聲響,就在這漆黑冷寂的夜裏,呂風高一腳第一腳的抱著一條大黑狗,滿臉無奈的行走著。水元子走在他的前面三丈許的地方,不斷的回頭嘻笑:“臭小子,苦著臉幹什麼?大不了等下烤好了狗肉。水爺爺我分你一條前腿就是了。”

舔舔嘴唇,水元子不滿地說到:“虧你還是錦衣衛的大統領,居然連偷狗的時候不能有太多人都知道。你帶著那三百多護衛。我們就是去人家家裏面搶了,這可不是爺爺我幹得出來的事情。。。趙老大那小子說了,這偷雞摸狗可是技術活,用蠻力是會讓人看起的。”

呂風苦笑著拍打了一下肩膀上扛著的那條狼犬,低聲道:“水大爺,您已經把皇宮守夜的狼犬都摸了一條出來了,您還想幹什麼?”他在心裏哀嚎:“我是錦衣衛的大統領,可是我為什麼要精通偷雞摸狗的功夫?沒人說我錦衣衛地人要每天晚上出門摸兩條黑狗回去啊。”

水元子橫了他一眼,嘀咕著說到:“真是小娃娃不懂事,家裏要有隔夜糧,心裏才叫穩當是?這條狼犬今天晚上吃了,再摸一條放著養著,明兒晚上再動它。。。唉呀呀,說真的,有你這個負責應天府防衛的五城都督府地大都督陪著我,心裏都踏實多了啊。怎麼說呢?官官相護啊,就算是刑部的人抓著爺爺我了,也敢帶我走的,是是?”

呂風的鼻子都快氣歪了,這還叫神仙麼?還是神仙麼?他老人家說的是什麼話呢?自己這個大都督,唯一的用途就是陪他偷人家的狗麼?

正鬱悶呢,水元子已經是一道地行靈苻打在了一家人的牆壁上,他施施然的穿過了牆壁,呂風無奈,也只能扛著那條舒服得直哼哼的大狼犬走了進去。他狠狠的敲打了一下肩膀上的狗頭,還要耗費自己的真氣替他梳理經脈,不讓它發出叫聲,不讓它掙扎,這。。。他呂風對人都沒有這麼好過,何況是狗呢?

過了大概一刻鍾,心滿意足的水元子摟著兩條黑色的土狗從牆壁上探出了一個腦袋來。他立刻又把腦袋縮了回去,低聲的對著肩膀上多了一條黑狗的呂風說到:“奇怪,怎麼現在外面還有人行走呢?身上還帶著刀子?那天你頒佈宵禁令的時候爺爺我可聽到了,過了子時,可就只有都督府下屬的城防軍可以在街上走路了。”

呂風的眉頭皺了一下,他也偷偷的從牆壁裏伸了個腦袋過去。可是麼,就在街對角的地方,幾個勁裝打扮的人正快步的行走著。他們的腰間佩刀,一眼就知道那是軍中特製的大砍刀,和江湖人習慣使用的鬼頭刀在外形上完全不同地。在看他們整齊劃一的步伐,小心謹慎的貓腰走路的模樣。都顯露出了軍人那特有地味道。

眼裏閃過了一道藍光,呂風看清了那帶頭人的模樣,朱僜麾下的得力將領之一:雷鎮遠。也不多說什麼,呂風朝著水元子比劃了幾個手勢。把兩條黑狗往水元子身上一扔,自己的身體漸漸的融入了空氣中,一條虛幻的影子輕手輕腳的跟上了雷鎮遠等人。後面水元子看著四條大黑狗,氣得亂磨牙齒。呂風則是在心裏默思:“這雷鎮遠什麼時候到的應天?他們深夜出來,想必最起碼白天也就到了。城門可會為他們開啟的,都督府下的軍隊裏我也安插了很多高手進去,就憑他們,是不可能不被察覺地越過城牆的。”

眼裏閃過了一絲殺氣,呂風就想出手。可是雷鎮遠他們那幾個人中立刻有人回頭看了一眼,很詫異地看了看身後。這才轉過了頭去。呂風心裏一震,這人可就不是軍隊裏出身了。能夠感應到自己這麼弱小的殺機。此人一定是修道士,而且道行不會很低。不過現在呂風不敢用法術查探那人的詳情,倒是說不出他到底到了什麼境界。

“古怪,雷鎮遠深夜出門,非奸即盜。可是他們還帶著一個老道幹什麼?嗯,刺殺皇帝?沒這樣的事情,就這一個老道。可打過皇宮裏龍虎山的那幾位以及其他的那些供奉。哼,哼,哼!”

一行人腳步如飛,很快就到了一棟極大的宅子前面。那雷鎮遠上了門前臺階,輕輕地敲打了幾下門戶。過了一陣子,大門敞開了一條縫隙,一個森嚴的聲音低聲喝問到:“什麼人?”雷鎮遠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那大門突然就張開了一條尺許寬的縫,一行九人魚貫而入。大門立刻就關閉上了。

呂風看得羡慕已:“我錦衣衛下屬要是深夜到了人家門口敲門,怕是早就鬼哭狼嚎的一陣慘叫了。這雷鎮遠,深夜跑到張玉的門口敲門。居然一點響動都沒有就跳進去了,果然是軍方系統內的同僚,大家感情好啊!”,當

遠遠的,一隊夜巡的士兵在一個把總的率領下走了過來。呂風現出身形,快步地迎了上去,低聲的命令了幾句後,身體彷佛柳絮一樣飄進了張玉的院子。那把總則是低聲呵斥了幾聲,頓時幾個士兵丟下兵器火把等等,快步地奔跑開去。剩下的十幾個士兵則小心翼翼的守在了張玉家大門口,一個個都縮在了陰影角落裏,燈全部都熄滅掉了。

張玉偌大的庭院內,就只有一棟樓閣內還隱隱有著燈火,呂風落下地,大搖大擺的朝著那樓閣走了過去。路上的暗哨警衛,全被他遠遠的繞了開去,哪里有人能夠發現他?走到那應該是書房的房門口,呂風更是囂張至極的就站在窗子邊上,側耳傾聽起來。

就聽得那張玉語氣善的喝問到:“雷鎮遠,你乃是二殿下的屬將,為何深夜來此?莫非你不知道你的身份,是不能私離藩地的麼?”頓了頓,張玉語氣更加嚴肅的說到呂風心裏暗驚:“好你一個張玉,平日裏不顯山露水的,功力卻也到了這般境界。嘿,要不是我身份特殊,你還真的隨時可以給我致命一擊呢。。。唔,那朱僜已經開始和你們這樣的軍方重臣接觸了麼?幸好,幸好老子在你們身邊安插下來的暗樁夠多啊。”想到這裏,呂風融於風中,輕輕的飄了出去。

那雷鎮遠等人被張玉屬下狼狽的趕了出去,氣惱的順著大街走了幾百丈出去,就聽到天空中響起了‘颼颼’的怪嘯聲。一個龐大的氣場籠罩在了他們身上,四周的空氣被抽得乾乾淨淨,一股股淩厲狂暴的氣勁在氣場中往來衝撞,雷鎮遠他們還沒有吭出聲來,就被打昏了過去。

只有那修道士一聲厲嘯,嘴裏噴出了一道金光,彷佛旭日東昇,習嘩啦,一聲突破了那氣場。可是撲面而來的卻是一面巨大的春秋簡,狠狠的把他的劍光攔了下來。‘噢嗚’一聲長嘯,一條金色飛龍帶著圈圈佛光轟擊在了他的小腹上,隨後三條渾身湧動著陰暗煞氣的人影飛撲而至,強橫的真力裹著六個碗口大小的拳頭,沒頭沒腦的朝著他砸了過去。

‘砰砰砰砰’一陣亂響,那老道噴出了幾顆大牙,翻著白眼被打翻在了地上。周處、藺軾、呂安三人顯出身形,彷佛踢死豬一樣狠狠的在那老道的身上踏了幾腳。

方才沒有出手的修心養性二人飛撲了上去,把那老道法寶囊內的貨色一搶而光,而白小伊卻也是收取了那道劍光,三人笑得嘴巴都合不攏了。只有八戒和尚一無所獲,氣得他歪著腦袋不斷的念佛。呂風順著大街緩緩的行了過來,黑色的儒衫在寒風中飄動,有如深夜的妖精一樣。他冷冰冰的看了雷鎮遠他們一眼,點頭到:“先帶回去好好的收拾一頓,給他們吃足苦頭了,老子再去皇上那裏告他們一狀。。。嘿,落王屬將私出封地,這雷鎮遠算是廢了。老子行行好,讓他們去長白山下面戍邊,倒也是對得起他們了。”

沈默了一陣,呂風重重的一腳踏了下去,雷鎮遠的右肩頓時‘哢嚓’一聲脫臼了。他掃了周處他們一眼,猙獰的笑起來:“二殿下已經開始動手了,那我們也能太讓他好過了。周處,你們師兄弟三人立刻給我整他們的材料,凡是京城中可能和他有關聯的大臣,專門給我整他們子弟的風流韻事,給我在大街小巷傳播開去。”

頓了頓,呂風低沉的喝道:“冥龍?。。。不要讓二殿下太痛快了。給我安排人手刺殺他屬下所有的得力將領。。。不要殺死,重傷他們就可以。總要給他一點顏色看看的。”

街邊的一個陰暗的角落內傳出了沙啞的應諾聲,一片雪影飛騰了起來,緊接著就悄無聲息了。

‘嗷嗷’的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一處宅院內燈火通明,一個潑婦大聲的吼罵著:“老不死的老傢伙,你偷什麼不好,你偷我們家看家的狗,你這個老不死的,斷子絕孫的活王八。。。”

遠遠的,呂風他們看到遠處的厚脊上,水元子狼狽的夾著五條大黑狗鼠竄,而無數的聲音響了起來:“抓飛賊啊,抓偷狗的飛賊啊。”

,,,,,,雪,更大了

第:“你自己犯下砍頭的罪名不要緊,可不要拖累了二殿下。”


第二百八十三章  連番報復(上)

“有事出班早奏,無事退朝。”每天早上,那個穿著紅色袍色的司禮太監都要這般叫嚷一聲。

臨近年關,已經沒有什麼大事了。要說軍務,大冬天的哪里能打仗呢?要說政務,該查的帳本也都查清楚了。不管文武衙門,此刻都是消停下來,大家吃酒過年的大好時候,誰會沒事跑出來亂上奏啊?那司禮太監看了看六部尚書,禦史衙門,再看看那些身上有著大小不同職司的大臣後,正要宣佈退朝,呂風晃悠悠的走了出來,擠眉弄眼的朝著張玉笑了笑。

張玉的心裏一沉,就聽到呂風那故意裝出來的嚴肅嗓音大聲說到:“啟稟陛下,臣錦衣衛大統領呂風有本奏上。昨夜我錦衣衛密探在京城追捕一名重犯之時,無意中看到數人攜帶兵器夜間行走,於是一舉擒獲。但。。。此人乃是。。。”呂風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說到:“此人乃是二殿下麾下大將雷鎮遠雷將軍!”

一言既出,整個大殿死一邊的寂靜。呂老太監站在朱棣的身後,得意洋洋的眯起了眼睛,雖然老臉是紋絲動的,可是他心裏樂開花了。“這小崽子果然是前途無量啊,昨兒才和他說要陷害那些可能的敵手呢,今天就把雷鎮遠給逮了過來。妙啊,這回可不要公公我出手,這二殿下怎麼也要被訓斥一番重的,這雷鎮遠自己麼。。。嘿嘿,是砍了他的腦袋還是怎麼地?”

猛然間。朱棣開口了。他本來紫黑色的臉膛已經是冷冰冰的彷佛冰山一樣,夾雜著冰粒子的聲音有如暴風雪席捲了整個大殿。“來人啊,把雷鎮遠給朕帶上來。”朱棣右手地手指頭稍微的彎曲了一下,頓時一股殺氣從他身上很緩慢的釋放了出來。有如龍捲風一樣,把整個大殿內的空氣都向他抽了過去。

坐在旁邊閉目微笑的僧道衍驚訝的張開了眼睛,他看了看呂風,又看了看釋放出不尋常真元波動的朱棣,恍然大悟般的笑了起來。他點點頭,繼續閉上眼睛冥想去了。可是那些文官可就遭罪了,朱棣的殺氣有如粘稠的泥漿一樣把他們罩了起來,他們根本連喘氣都喘出來,只能彷佛死魚一樣,拼命地張大了嘴巴哼哼。

很快的功夫。雷鎮遠就被四個錦衣衛千戶抬了進來。他地下巴被卸掉了,雙手、雙腳關節也被打脫臼了。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加上額頭上那個巨大的鵝蛋大小的包,看起來很是吃了一點苦頭。似乎他的啞穴也被封住了,看到自己被抬進了金鑾殿,他喉嚨裏面發出了急促的‘啊啊’聲,卻是一個字都說不清楚,只能是焦急無比的骨碌碌地翻騰著眼珠子。遍佈血絲的眼珠差點就瞪了出來。

朱棣看著雷鎮遠那狼狽的模樣,沉聲喝問到:“呂風,雷鎮遠卻是如何這般模樣?”

呂風上前一步,躬身回稟:“陛下,這也是為臣無奈之舉。雷將軍被我們突然下手制住,哦,對了,那時候還不知道是雷將軍。等他醒來後,立刻發瘋一樣的襲擊獄弈。好容易把他打倒了,他卻又尋死尋活的。怕他咬舌,臣下了他的下巴;怕他自毀天靈。臣下了他的肩膀關節;怕他跳起來撞牆,臣只能下了他的大腿關節。臣又害怕他運內功自毀丹田,只能連他的氣海都封住了。”

頓了頓,呂風一副受害人地模樣:“可是雷將軍卻還是不肯甘休,含糊其詞的罵了很多難聽的話,於是只能把他地啞穴也封住了。。。誒,其實為臣和雷將軍乃是同僚,昔日靖難之役時也有過交情,卻是不知道為何他一門心思的要尋死呢?”

朱棣冷笑了起來,他的右手一揮,一股強橫的真力湧出,那雷鎮遠被卸掉的關節紛紛跳了回去,被封住了啞穴也解開了。雷鎮遠一骨碌的爬了起來,頭都敢抬的跪倒在了地上。朱棣冷聲喝罵到:“雷鎮遠,你私入京城,莫非以為你自殺了就能免去你主子的罪責麼?嘿,你就沒有想到,你死了,你屍體還是會被人認出來,老二他照樣脫了干係?”

雷鎮遠不斷的磕頭,嘴裏含糊的說到:“陛下,臣知罪,臣願領一應懲罰。可是王爺他,他實在是知道臣的事情的。這次私入京城,乃是臣自己的主張,和王爺他無關的。”下巴被卸掉了一個晚上,雖然現在接了上去,可是他說話還是含糊得厲害。他額頭上的那個大包本來就重得看得見下面得嫩肉了,此刻他又磕了幾十個響頭下去,薄皮迸裂,一縷血跡滲了出來。

滿朝文武一片肅靜,誰敢在這個時候說話?落臣私自入京,想當然爾是勾結京宮的,這個罪名可大可小,就看朱棣的心情了。可是很顯然的,朱棣的心情很差很差,誰敢在這個關頭出去觸黴頭?尤其是張玉,他的額頭上一條冷汗直接流淌了下來,就這麼掛在了他的鼻頭上。雖然是大冷天的,可是他渾身燥熱啊,一顆心‘沖騰撲騰’的差點就跳了出來。

朱棣陰聲說到:“嘿,是你私自入京,沒有人指使你的。。。很好,雷鎮遠,雷大將軍,你入京幹什麼啊?”朱棣靠在龍椅上,滿臉都是笑容的看著雷鎮遠,手指頭在扶手上彈動的速度突然加快了好幾倍,‘嘟嘟嘟嘟’的聲音震得整個大殿的臣子們心頭大亂,一股氣息調和不定,一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臣難受得差點就吐出血來。

文武大臣們用驚恐的眼神看著朱棣,此時他們才發現朱棣的可怕,僅僅是他身為皇者的身份,更是因為他此刻顯示出來的高深莫測地功力讓他們本能的感覺到了恐懼。一頭弱小的綿祟面對猛虎,就是如今這些文武大臣們的感覺。在場地所有人。除了呂風、僧道衍和呂老太監,其他人的心志都被朱棣操縱於方寸之間。

雷鎮遠呆了一下,他咬咬牙,乾脆的說到:“臣。臣在泰灘河上有個相好的姑娘,此番進京,乃是特意來看她的。年關近了,王爺特意賞賜了一批金銀珠寶給為臣,臣想著其中有幾件難得的珠寶,想要來送給那位姑娘的。”雷鎮遠心裏嘀咕著:“那幾件珍寶倒是實話,過這是用來賄賂朝廷文臣的,倒是正好派上了用場。”

朱棣猛然大笑起來,可是笑聲裏面一點笑意都沒有。他點點頭,手指頭飛快的彈動了幾下。和聲說到:“原來如此,雷將軍卻是為了一個婊子才觸犯禁令的。倒是讓本王感動啊。如此深情,居然可以讓雷卿家冒著砍腦袋地危險進京。。。罷了,朕也不能就因此而懲罰太重,省得讓人家說朕壞了人家的好事。”點點頭,朱棣笑著問僧道衍:“道衍大師,你認為呢?”

僧道衍眯著眼睛笑,就好像一條老狐狸一樣。“陛下自然說什麼就是什麼。這雷鎮遠以前也有功勞在,如果就是為了一個女子而行此險著,卻是可憐可歎之事,陛下不如成全他們算了。。。不過此風不可長,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打一頓板子也就是了。”說完,僧道衍又閉上了眼睛。

朱棣冷笑了一聲,驀然喝道:“呂風。拉雷鎮遠下去,痛打八十廷杖。”說完,朱棣冷冷地看了雷鎮遠他們一眼。冷冰冰的說到:“你們行軍打仗一輩子,居然連這點計策都沒有麼?你要是跟著老二上貢的隊伍進來,卻又有誰會罰你?哼,行事不秘,給朕加上二十廷杖,痛打一百廷杖。跟隨雷鎮遠入京之人減半罰之!”

雷鎮遠垂頭喪氣的磕頭謝恩,他們何嘗沒想到可以跟著送年貨的隊伍入京?可是這樣一來,整個隊伍肯定是被錦衣衛盯得緊緊的,以為靠自己一批高手進來,可以不驚動任何人的辦好差使,哪知道就被呂風給抓了個正著呢?雷鎮遠還在心裏嘀咕著:“奇怪了,那冷大師法力無邊,怎麼就被錦衣衛給抓了?莫非錦衣衛中也有修道之人麼?。。。罷了,莫非不會是皇宮大內地供奉出手了?這可是不好的事情。”

一邊低頭尋思著,雷鎮遠已經被幾個錦衣衛千戶拉了下去,呂風笑嘻嘻的背著手到了午門邊監刑。那兩個抓著廷杖的千戶看了看呂風,用眼神詢問應該打成什麼模樣。呂風眨巴了一下眼睛,笑吟吟的接過了那沉重的木杖,低聲說到:“雷將軍,您可放心。昔日靖難一役,我們也有幾分交情。嘿,今日我呂風不會下殺手的,過,您可就免得要吃點皮肉之苦了。”

吐了把口水在手心,呂風高高的揚起了木杖,他陰險的笑著:“能痛打當朝大將地屁股,這感覺還是錯的,得了,讓雷將軍在床上躺個半年就是了,我們也不用觸怒二殿下是不是?”‘砰’的一聲,木杖重重地落下,一股怪異的勁道直透雷鎮遠內腑,饒是雷鎮遠已經要緊了牙齒,還是被那股氣流直沖喉嚨,大聲的吼叫了出來。

血花從雷鎮遠的臀部一片片的飛灑了出來,他的屁股幾乎都被打碎了,但是呂風他們行刑的時候極其有分寸,外傷雖然是極重,可是內裏一點事情都沒有。可憐的雷鎮遠,怕是要在床上將養不短的時間了。

隨手把那木杖丟開,呂風惡毒的俯下身體,笑嘻嘻的看著已經陷入了半昏迷的雷鎮遠。“哎呀,果然不愧是鐵漢啊,雷將軍還沒有昏過去。嘿,嘿,果然是軍中猛將出身。雷大人,今日我呂風可是手下留情了,您也不用感謝我,這是陛下的傷悲,快過年了,打死你也不好看是是?唉,就可惜我們雷大人,大概小異年的功夫,不要想著去找泰灘河上的相好了。”

轉身走了幾步,呂風突然轉過身來,極其刻薄的說到:“雷將軍,知道你喜歡上的那個婊子是誰?本官當奏請陛下,讓陛下許諾本官去給那女子贖身。然後把她送到雷將軍府上,如何?。。。那名門閨秀,肯定是不符合雷大人地口味的。那泰灘河上的歌女,想必是功夫獨特。雷將軍對她們情有獨衷啊。”

雷鎮遠聽得呂風這般嘲諷的言語,頓時氣得喉嚨裏面一陣‘咯咯’亂響,腦袋一歪,昏了過去。發出了幾聲古怪地冷笑,呂風示意四個千戶拖著雷鎮遠朝著大殿行去,他們要去複命了。一邊走,呂風一邊悠悠說到:“那個老道,打打屁股放他走,沒來由和他的師門結仇。至於雷鎮遠的另外幾個隨從麼,打殘廢了算了。”

三天之後。身負重傷的雷鎮遠被朱棣斥退,趕出了應天府。在二十名刑部差役的押送下。雷鎮遠神色黯然的別送回了朱僜的封地。與此同時,朱僜\的封地內也鬧了個雞飛狗跳,讓朱僜氣得也不知道殺了多少無辜百姓。

第一個倒楣的是雷嘯天,他在訓練朱僜麾下騎兵的時候,三名刺客突兀顯身,淬了烏頭劇毒地箭矢貫穿了他的左右肩胛骨以及左側大腿。雷嘯天一腦袋栽倒在地,差點就沒扭斷了脖子。雖然搶救及時。朱僜\屬下也有名醫解去了那烏頭劇毒,可是雷嘯天起碼八個月內能見風,元氣大傷。看那刺客留下地箭矢,上面的標識是對月嘯天的狼頭,這是元蒙瓦刺部王族的標誌。

雷嘯天出事的第二天,朱僜屬下的幕僚頭目,王府的典軍邢天涯,被四名手持彎刀地刺客襲殺,三十名護衛死傷慘重。邢天涯也被刺客劈中了一掌,差點就沒把他的整個胸膛給打碎了。十幾名太醫忙呼了三天,才把邢天涯給救了回來。可是他也得在床上躺上半年不可。那刺客使用的武功,是類似于藏外密宗的淬毒大手印,又是和元蒙有關聯的。

邢天涯遇刺,朱僜氣急敗壞的宣佈全城戒嚴,鐵騎四出,凡是形跡詭秘的人立地處死。可是在這樣守衛嚴密的情況下,九個功力深不可測,有如魔神一般的黑衣蒙面男子直闖朱僜\王府,朱僜屬下地文武臣子被打傷無數,三十八麼大將重傷。其他的那些高手護衛則是被屠戳了三百多人,死傷狼藉。

據現場倖存的護衛講,那九名黑衣人出手快如閃電,重如泰山。王府地鐵甲護衛,被他們一掌擊下,整個上半身的鐵甲都被震碎了。後來是臥床的雷嘯天聽得消息,在病榻上下令調集了三千弓弩手,這才把那九個黑衣人給逼退了。可是王府這邊還在鬧騰呢,城外朱僜的九處莊園被人放火,燒毀了些許的房屋,他的金庫更是被人暴力闖入,搶走了數十萬兩金銀。

接下來的十天之內,朱僜自己也受到了七次刺殺,每一次那些刺客都是快要傷及朱僜\的時候,被潮水一樣湧來的護衛給逼退的。暴怒的朱僜無奈,只能重金請出了一批神秘的高手襄助,可是這些老道剛剛出現呢,那些刺客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再也不見了動靜。

暴跳如雷的朱僜找不到發洩的物件,一貫于喜歡遷怒于他人的朱僜\看著自己的得力屬下紛紛躺在了床上,鬱悶之下自己帶了五千兵馬,順手就屠光了城外的一個村子。血腥的暴行讓他封地內的官員、百姓人人自危,那些朝廷委派的官兒心裏發寒,雪片似的密報信函送去了應天府,無非就是密報那朱僜多麼的殘忍,暴虐,封地內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等等。。。

而更加震動朝廷的事情,就在朱僜屠殺村民半月後發生了。

積雪厚重的官道上,大概三十幾輛馬車慢吞吞的行走著。四周都是寬闊的田野,滿布積雪的天地上,一個個稻草堆鼓鼓懲懲的,彷佛圓球一樣聳立著。乾枯蕭瑟的樹枝在寒風中哆嗦著,有氣無力的發出了‘嗚嗚’的呻吟聲。天空中有幾隻寒鳥飛過,發出了刺耳的‘嘎嘎’聲,彷佛催命鬼一樣,憑空帶來了幾分死氣。

護送車隊的,是五百鐵騎,帶隊的人是朱僜麾下一員小小的偏將。原本送進貢的年貨去京師的大事,怎麼也要雷嘯天這種檔次的大將才能勝任的,可是現在朱僜\的屬下大將全部趴在了地,唯一完好的慕容天還在外晃悠呢,又怎麼能及時的趕回去?所以束手無策的朱僜,只能是派遣了這員偏將,精選了自己親衛中的五百高手,精挑細選了一批貢品叫他們送去京城。


第二百八十四章  連番報復(下)

這偏將拎著把樸刀,懶洋洋的看了看前面漫漫的雪地,有氣無力的哼哼到:“兄弟們趕緊一點,還有一天的路程就到京師了。王爺送去的年貨可不輕啊,陛下要是高興了,這賞賜可是很重的。要是能升上一級,那可就是賺大了的事情。”如今天下雖然不甚太青,可是身為落王的屬將,想要去打仗還是沒有什麼機會的。沒有了軍功,唯一能夠升遷的機會,也就是博取主子們的歡心了。

雪地裏,傳出了冷惻惻的聲音:“小娃娃不懂得好歹,你們還想升官發財?爺爺我封你一個平等王的位置,不知道你們有興趣沒有。”隨著這陰森的言語,九個黑衣勁裝,身高比普通人高了一個頭,全身罩在黑紗下,就露出兩隻眼睛的大漢緩步的從路邊的枯樹後面走了出來,攔在了車隊的前方。

那偏將打心底的寒了起來,這九個傢伙,不就是那闖入王府,在數千兵馬的圍攻下全身而退,一根毫毛都沒有傷到的刺客麼?想到那些武功高超的大將都被他們打了個遍,自己不過是一個湊數的,這偏將的身體就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來。

恐懼的極點就是歇斯底里,這偏將就是有如發狂一樣的嚎叫起來:“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帶頭的黑衣大漢陰沈的說到:“本座冥龍,身後八位乃是本座師弟,他們分別是血龍、鬼龍、妖龍、魔龍、怪龍、邪龍、陰龍、霸龍。吾等師兄弟九人,奉命率領屬下和你們好好的親熱親熱。”他發出了有如陰風般地狂笑聲。從身後緩緩的解開了一柄巨弓。那是一柄弓臂近乎人胳膊粗,弓纖都有小拇指粗細的可怕強弓。

搭上一支大拇指粗細的鐵箭,那自稱冥龍地大漢長吸一口氣,拉開巨弓。隨後一箭射出。空氣中發出了‘嗚’的一聲淒厲響聲,連同那偏將在內,十五名騎兵被洞穿了。那支閃動著黑色光芒的鐵箭在貫入最後一名騎兵的胸口後,轟然炸開,有如炮彈一樣把附近的三名騎兵也炸成了粉碎。一箭之威,徹底的寒了這五百護衛的心神。

四周雪地裏紛紛擾動,超過三百黑衣人手持強弓從地洞內站了起來。尖銳的破空聲不斷響起,一支支利箭貫穿了那些護衛的身體,鮮血染紅了雪地,漸漸的。車隊立足之處,已經是一片通紅。連同那些馬車夫以及馬匹在內。車隊地所有生物都被殺了個乾淨。

馬蹄聲響起,一支車隊飛快的行來,黑衣人把朱僜地貢品搬了個乾乾淨淨,一聲呼哨,瞬息遠去了。現場就留下了五十名黑衣人,在那些護衛和車夫的脖子上狠狠的抹了一刀,確信所有的人死透了後。又把所有的馬車趕到了一起,把屍首扔了進去,一把火燒了個乾淨。“這下可以確信沒有活口了。。。師祖總是要我們小心行事的,活口可是不能留下的。雖然,洩漏地只是師傅他們的名字,但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啊!”

皇宮內,朱棣狂怒,他把呂風以及張玉等人叫了進去,一通臭駡讓呂風等軍方大員抬起頭來。“高陽王麾下大將遇刺。光天化日之下,刺客直入王府,氣焰囂張至極。此還可恕。就在應天府城外,高陽王進貢的車隊被襲,你們卻連一點風聲都沒有?”朱棣簡直就是喊叫起來:“你們一點風聲都沒有,一點準備都沒有。五百護衛,輕輕鬆松死了個乾淨,殺手是誰?他們出動了多少人?你們什麼都不知道!”

狂暴的殺氣在斗室內湧動,朱棣瘋狂的捶打著面前的龍案,大聲的嚎叫起來:“給朕搜,一切形跡可疑人等,全部殺掉。。。呂風,你的錦衣衛,給朕查,看看到底是誰下的手。我不管是朱允玟地遺黨也好,是元蒙韃子也好,總之要給朕一個交代。張玉,領大軍四面撒網,朕不想再出現這樣的事情。。。呂總管,從皇宮供奉內掉十二名仙長去高陽王府,朕害怕那些殺手會趁機對高陽王利。”

瘋狂了一陣,朱棣突然冷靜了下來,他喃喃自語到:“老二啊老二,你到底是得罪了誰呢?不過,你也真是沒用啊,坐擁大軍數萬,居然被幾個刺客鬧成了這樣。你屬下的大將也算是武功高強之人,為何卻是被那刺客如此輕鬆地擊敗?唔,可恨,可恨啊!。。。下聖,責令高陽王即刻練兵,要是他身為領軍大將,還無法保得自己的周全,他還留在世上丟人現眼不成?”

呂風耷拉著腦袋,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他在心裏暗笑:“罷了,張玉啊張玉,還有其他幾位將軍,你們也算是魚池之災了,無來由的被陛下訓斥了一頓。可是這卻是怪不得呂風我的,二殿下送上來的貢品可是豐富得厲害,正好拿來小小的補補我的日常用度。。。可憐你們一點好處都沒有,卻白白的挨了訓斥,委實是委屈你們了。”

朱棣坐在那裏半天沒吭聲,他想了一陣,這才喝道:“呂總管,你去擬旨吧。你們都下去,給朕挖地三尺,也要給朕把那幫無法無邊的賤找出來。朕要他們滿門抄斬,寸草不留,去罷!”,

當夜深夜,茹太素被秘密的引入了皇宮。朱棣也讓他磕頭行禮,開門見山的問到:“茹卿家,你乃朝臣中文武雙全、智識高絕之人,朕問你,高陽王此番事情,卻是何方人所為?你給朕分析個條理出來!”

茹太素看了看彷佛泥雕一樣站在朱棣身後的呂老太監,擠出了一絲笑容說到:“從蛛絲馬跡分析起來,此番事情,倒是有六成的可能性是那元蒙遺黨做地。高陽王在草原上。可沒有少殺他們的族人。數月前陛下又剛剛北伐歸來,那元蒙賊人沒有行刺陛下的膽量,自然就去對付高陽王了。尤其王爺他乃是軍中重將,若是他出事了。對本朝的軍力可謂是一大損失。”

頓了頓,茹太素低下頭低聲說到:“另外三成地可能麼,就是朱允玟的遺黨。這些人深恨陛下,但是卻也沒有膽量來皇宮大內犯上。只有高陽王乃是揮軍攻入宮城的大將,他們遷怒與他也是可能的。不過,朱允玟的殘黨,已經被殺了不少,怕是他們還沒有這麼強的實力來做這事情。要是他們能夠大白日的公然進攻高陽王府,這樣強大的武力,靖難之役中。他們應該使出來的。”

他很小心,極其小心的說到:“當然。還有最後一個可能了。。。為臣就覺得奇怪,按照那些殺手地本事,怕是起碼可以殺死高陽王府一半的大將,可是如今,卻是個個重傷,沒有一個死人或者殘疾地。這番作為,卻又太落了痕跡了。臣以為。這些刺客主要是立威,倒是不是有意要去殺死誰的。”

“不過,此事重大,臣不敢胡亂猜測就是。尤其高陽王府戒備森嚴,能夠有能力執行如此一番計畫的,勢力當是極強的。可是臣卻是想不出來,除了元蒙或者朱允玟的遺黨,還有誰能擁有這麼強大的勢力。”茹太素笑了笑,謙卑的低下了頭去。然後一顆冷汗立刻順著他鼻樑。一直溜到了他地下巴上,然後慢慢的滑入了他的內衣中。

朱棣那無聲的威壓讓茹太素感覺很不舒服,可是更讓他難受的。是呂老太監那陰沈的、充滿了殺機的目光。茹太素在心中暗自叫苦:“我的陛下啊,您就不能單獨的和臣會面麼?。。。要是臣說這嫌疑最大地就是大殿下,豈不是立刻就得罪了您身後的那位?他的義子,可是大殿下最看重、最得力地屬下啊!”

卻知朱棣聽到了茹太素的分析,立刻點點頭說到:“這話倒也有道理,就算是有人想要和老二他爭鬥,卻也沒有辦法勾結這麼強大的武力。唉,此人到底是誰?到底有什麼目的?卻是讓朕好生不解了。”

朱僖在北平城坐擁數萬兵馬,可是屬下並沒有什麼得力的大將。呂風的手下高手倒是少,可是朱棣自己也有人盯著應天府的一舉一動,呂風的人手都是很老實的在城中出沒,並沒有遠離應天啊。

朱棣還是霏點懷疑是朱僖指派呂風,或者乾脆就是呂風他自己下令去對朱僜進行報復的,報復朱僜\派人私下裏進入京城的事情。朱棣不是傻瓜,相反他還比無數人精明得多。他知道朱僜派人進入京城,大大的冒犯了朱僖,觸怒了朱僖以及跟著朱僖的這批人。可是,也沒有必要對朱僜\進行如此慘厲的報復吧?朱僖屬下,也沒有這麼強大的力量去進行報復吧?

“或者,是另外的人?元蒙的人,他們敢冒險讓精銳深入中原來刺殺麼?朱允玟的遺黨,在沒有得到他們主子消息的情況下,怕不會派出手頭的殺手鐧 ——清朱棣認為這批強大的刺客應該是殺手鐧的。那,會是誰?會是老三麼?他手下倒是有蒼風堡的大部分人馬,據說蒼風堡的那位老傢伙,自從得到那枚劍仙遺留下來的劍丸後,也修練到了飛劍傷人的境界了。”

唔,值得考慮啊,朱棣輕輕的點點頭。“朕可信老三就對皇位沒有一點的窺覷之心,他和老二的聯手,怕是也靠不住,哼。那他在背後故意的削弱老二的實力,但是又不觸火朕,這就是最好的選擇了!”

朱棣腦海裏面翻騰得彷佛滾沸的稀粥一樣,越想他就覺得有嫌疑的人越多,越想他就覺得每個人都有嫌疑。漸漸的,他的臉又嚴肅了起來,充滿了殺機的臉上烏雲密佈,他低沉的說到:“呂總管,密探的力量不夠,還得再加強密探對天下的監察。錦衣衛,東廠,唔,都要多加人手才是。朕以後不想再有不受控制的事情發生!”

茹太素心裏暗歎一聲,不敢說話。朱棣繼續說到:“另外,朕覺得此事可疑。雖然沒有證據,但是朱允玟的遺黨脫了干係。唔,給朕再把滿朝文武給清理一遍,要是有朱允玟殘黨嫌疑地。全部給朕清理掉。”

呂老太監尖聲尖氣的應好,他狠狠的瞪了茹太素一眼,心裏尋思著:“好小子,你居然敢在皇上面前說我家風子有嫌疑?哼,茹太素啊茹太素,公公我治不死你,我呂字倒過來寫。。。唔,風子這次下手可是夠快的,這孩子可真是叫人喜歡,下手又快,又穩、又狠。果然是得了公公我地真傳了。唉,他從哪里招來的這麼一批殺手啊?莫非是他背後偷偷訓練的?不管他。反正他勢力強了,還不好麼?”

朱棣歎息了一聲,他有點吃力的抬起頭來,搖搖頭到:“誒,這群孽子啊,他們就不能讓朕稍微的舒心幾天麼?就知道內鬥不休,卻不知道外面的刀子都架到他們的脖子上了。唉!茹卿家。你下去吧。元蒙、朱黨。。。朝廷裏的人,哼哼,朕明白了。”朱棣眼裏閃過一抹瘋狂的殺機:“最後的可能,也是最有可能地,就是元蒙的人和朱允玟地殘黨勾結,並且在朝廷裏面有了自己的內應,否則哪里會這麼乾淨俐落的幹下這連番的勾當?所以,一定要殺,殺了他們才能解決問題。”

茹太素瞠目結舌的看著朱棣。知道他如何得出這個複雜、古怪的結論。可是他深知朱家的人都是有一些偏執狂地,而且一個個好殺成性,他才懶得多說惹禍。於是乎他慢吞吞的磕頭行禮後。迅速的離開了這個壓力強大,讓他近乎崩潰的書房。

朱棣歎息了一聲,搖搖頭說到:“罷了,還以為他茹太素能夠有什麼高明的見解,誰知道他卻也就這麼點見識。呂總管,你說這事情。。。”

呂老太監乾笑了幾聲,他低聲說到:“陛下,這事情老奴可敢亂說。要說想要得知端倪,還是等呂風、張玉他們調查的結果出來了再說罷。誒,這二殿下也是的,在封地內殺人無數啊,怕是結仇太多了一些。要知道,有些江湖人士,可是不會管國法的,惹急了他們,他們可是敢和人拼命的。”

朱棣皺起了眉頭,他抱著肩膀低聲說到:“唔,老二也地確是成事,他無緣無故殺這麼多多百姓幹什麼?叛匪,哼,當朕好糊弄不成?一個村子一個村子的都是叛匪麼?。。。過,江湖亡命,這倒是真的是個問題啊。去,給那呂風說,趕明兒給朕一個法子,這江湖上地武林人士,要是他們聽話,卻是要如何處置。”

他冷冰冰的說到:“朕寧願殺光了他們,也不願他們隨時可能對朕反戈一擊。不能為朕所用,那就死罷!”說完,朱棣一抖袖子,轉身就走。

呂老太監連忙喝令幾個小太監跟上了,自己也帶著幾個太監晃悠悠的走在了朱棣的身後。他的臉上滿是古怪的笑意,心裏卻是不無遺憾的思忖到:“風子這次下手快倒是快,可就是下手還不夠狠毒啊。那雷嘯天等人,你留下他們的性命幹什麼?就算你不殺他們,廢了他們也可以啊。唉,還是得多熬練熬練啊。留下他們得性命,留著他們日後對付我們成?”

“得,還是得公公我出面收拾後面的首尾,唔,這幾天趁著陛下的心情不好,先把罪名都死死的扣在二殿下的頭上,就說是他自己好殺惹禍罷。嗯,那厲竹小崽子說的,說是二殿下的封地內有幾個江湖門派不給面子,他的私鹽走不過去?噫,正好叫風子嫁禍去那些武林人的頭上,就說有可能是他們幹的吧。到時候全部殺光了,也就太青了。”

一時間朱棣和呂老太監各懷心思的,一步一搖的走進了深宮。

而在城外錦衣衛的秘密總部內,呂風正躺在靠椅上,看著水元子帶著白小伊他們在那裏清點搶劫來的貢品。水元子抓起了一塊明黃色的緞子,很可惜的問到:“臭小子,這東西真的要毀掉麼?說什麼黃色是皇帝的顏色,老百姓不能穿呢?”

呂風無奈的說到:“還是毀掉吧,否則放在這裏遲早生事。這些貢品,除了金子銀子和各種珠寶可以使用外,其他的瓷器、綢緞等等都有皇室的標誌,沒有人敢接手賣出去的。。。白小伊,除了金銀珠寶,其他的全部毀掉,這東西要是有一件流出去,我呂風可就只能上山做土匪了,到時候大家都沒有好日子過。”呂風偷偷的使了個眼色,白小伊點點頭,示意自己不會讓水元子胡來的。

快步的走出了密室,呂風看著面前一字排開的冥龍九人,笑吟吟的說到:“這次辛苦你們了。唔,不過不要太輕鬆,這個年皇帝會讓我好過的,你們也要辛苦點。先下去支取一筆銀子,你們帶著兄弟們去二殿下的封地裏過年。唔,配合錦衣衛這邊的人徹查二殿下的一切事情,給我把證據找出來。”

頓了頓,呂風低沉的說到:“不過他身邊有修道高手在,你們行事切記要小心。唔,順便派你們屬下的得如高手帶點人過去成都那邊,給我監視跦能,凡是和他接觸的人,只要是二殿下那邊的,事後都給我殺掉了。。。跦能的一言一行,都給我記下來。”

冥龍他們看到呂風沒有任何吩咐了,點點頭,化為一陣虛影閃了出去。

呂風輕輕的噓了一口氣,低聲說到:“可不要怪我下手太快、太狠,只有讓我們那位主子當上了皇帝,我才好放肆的發展自己的勢力呢,也不用象現在,藏著掖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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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0:4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百七十七章  遊仙觀劫(下)

常鐵他們勃然變色,手按刀柄的朝著前面跨了一大步。趙老大的臉色是慘白的,可是雙眼卻是通紅的。他沒有按住腰間的軍刀,反而是偷偷摸摸的從靴子裏面摸出了一柄淬毒的匕首,雙目滴溜溜的瞟來瞟去,就等著找一個目標試試刀口呢。

  小貓卻是大笑起來,他搖搖頭,然後點點頭說到:“誒,其實你們把秦道子找出來就是了,就沒有這麼多麻煩事情了。不過,好像這也是虎爺我的錯,我沒有說我要找秦道子啊。。。誒,不過既然你都露了這麼一手,虎爺要是不好好的給你們開開眼界,你們還當虎爺我怕了你們了。”當下,他的眼裏射出了兩道狂暴的神光,那枯瘦老者立刻謹慎的退後了三步。

  ‘嗤啦、崩’,小貓上半身的衣服炸成了粉碎,他身上的肌肉高高的鼓帳了起來,右臂的直徑更是膨帳到了平日的三倍大小,就看到一塊塊的肌肉在那裏蹦彈啊。大拇指粗細的血光從黑黝黝的皮膚下懲了出來,整個人洋溢著一種狂暴的、粗魯的、野性的美感。可是在場的兩百許人哪里有性質去欣賞小貓的肌肉?因為小貓已經一拳頭轟擊在了那青銅鼎上。

  ‘轟隆’一聲,整個青銅鼎炸成了無數的碎片,圍觀諸人可以眼睜睜的看到一圈白色的波紋順著那青銅鼎的表面朝著下方蔓延,頃刻間轟擊在了地上的青石板上。‘嗡’地一聲巨響,以小貓的身體為中心。直徑二十丈內所有的青石板同時跳了起來,足足兩尺厚的青石板跳起來足足有丈許高,在空中被震成了粉碎。

  整個大殿前亂石 飛崩,破石裂空。就好像有數百斤火藥爆炸一般,聲勢極其駭人。可是這還沒有完,就在那些老道、壯漢被震飛了起來,又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摔個半死不活的時候,小貓的拳勁已經順著地面轟擊在了大殿前的巨松之上。彷佛地下有閃電擊出一樣,那五人合抱的巨松從根部‘喀喇’一聲裂了開來,就這樣憑空炸成了無數尺許大小的碎塊,整株巨松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徹底的爆裂了開來。

  十幾顆巨松同時爆炸啊,那景況可以讓心智不穩的人發瘋。一切都變得極其的緩慢,諸人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些木塊都飛上了半空中。然後繼續被那狂橫到不可思議的巨力震成了粉碎。一根根細小地松針,也淩空爆炸。炸出了無數綠色的粉末,連同那些被拳風震碎的雪花一起飛揚了下來。狂風吹過,漫天的木屑橫掃整個院落。

  三個紅袍老道剛剛從大殿內沖出來,就聽得‘嘎吱’一聲,大殿正中間的四根柱子被震碎了,半邊屋脊塌了下來。無數的磚瓦砸下,三個紅袍老道慘叫幾聲。就被埋在了碎瓦之下,就看到幾隻手腳從磚瓦堆內探了出來,還在那裏發瘋一樣的抽搐著。

  一拳,僅僅一拳而已,小半個院子就徹底地化為了廢墟,外面包圍小貓他們的百多個壯漢,連同趙老大他們都被摔了個七葷八素,半天不知道端倪。只有那九個老者在小貓的拳頭剛剛轟出的時候,就已經跳上了半空中。這才免去了被拳勁襲擊的苦頭。但是他們也被空中的木粉灑了個滿身,落在地上後他們看起來好不狼狽。

  小貓嘿嘿的笑了幾聲,打量著自己一拳造成的後果。滿意的點點頭說到:“一成勁,唔,不錯,不錯,似乎我地力氣又大了點。嘎嘎,虎爺我還沒有使用真力,就用了點手臂上肉的力氣,就能砸成這樣,嗯,什麼赤蒙兒,他敢和虎爺我正面打,虎爺也把他給掐巴死了。”

  九個老者默然,他們看著小貓敢說話。哪怕他們的武功都高絕一時,可是小貓表現出來地,卻是非人的力量。這些混江湖混成精的老傢伙,又怎麼敢在這個時候對小貓指手畫腳的?剛開始的那個枯瘦老者似乎是他們的頭領,呆了一陣後,這才勉強的上前了一步,沉聲喝問到:“朋友此番前來,到底所為何事?莫非就是為了折辱我們遊仙觀麼?”

  小貓還沒有回答呢,一個尖銳的,混雜著強橫的真氣,近乎歇斯底里的聲音猛的尖叫了起來:“老天爺,三清道尊,如來佛祖。。。我的青銅香鼎。。。我的大殿。。。我的院子。。。我的樹啊。。。你們這群王八蛋,知道這些東西要用多少銀子麼?院子一萬兩,每棵樹一萬五千兩,大鼎五千兩,大殿八千兩。。。你們這群吃銀子拉石頭的白癡啊!”

  身穿紫袍的秦道子帶著幾個老道,面目扭曲的站在了第二層院子的大門口。他手中的拂塵哆嗦著,眼珠子暴懲,臉部的肌肉在瘋狂的跳動著,身體也彷佛充氣的蛤蟆一樣,在地上拼命的抖動跳躍。百多條遊仙觀的‘護法’壯漢臉色鐵青的爬了起來,老老實實的,彷佛乖寶寶一樣的站成了一個小小的方陣,吭都不敢吭一聲。九個老者也是彷佛做錯了事情的小娃娃,耷拉著腦袋吭聲了。

  秦道子咬牙切齒的走到了小貓面前,哆嗦著身體的吼叫著:“是你把道爺的仙府弄成了這個樣子?道爺我饒了你。道爺我饒不了你!”他拂塵指指點點的,嘴裏發出了陰狠的詛咒聲:“道爺要用降魔天雷轟得你粉身碎骨,然後把你戳骨揚灰,把你的魂魄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你,你死定了。”

  隨著秦道子那彷佛來自九幽的詛咒聲,那些‘護法’大漢一個個身體都哆嗦起來。這次秦道子的損失慘重,保不准他會用什麼手段來對付他們。包括那九個武功最厲害的老者在內,整個遊仙觀如今可沒有一個人敢違背秦道子絲毫。前天蕭龍子地驚天一擊。可是已經把他們震得伏貼無比了,誰還敢有任何別的想法?

  小貓看著秦道子,呵呵的笑起來:“老牛鼻子,你就是秦道子罷?嗯。遊仙觀的頭兒?”小貓嘎嘎直樂。秦道子還以為小貓在嘲諷自己,頓時氣得三屍神暴跳地,嘴巴一噴,一道烏光帶著點點銀色星光頓時呼嘯而出,迎風變為三丈長短的劍光,朝著小貓的脖子卷了過去。同時秦道子的嘴皮子也飛快的動了起來,開始念頌‘五行天雷’的咒語,雙手把拂塵一丟,結成了一個靈訣,就要朝著小貓釋放了出去。

  小貓看著那飛劍射了過來。不由得哈哈大笑,他雙眼發亮。虎咆刀輕輕一拔就彈出了刀鞘,一道十幾丈長短的紫光在他手中隨意揮舞著,把那道烏光逼得光芒黯淡,眼看著就支撐不住了。秦道子心裏大急,也顧不得好歹,一道天雷轟鳴著劈了下來。

  小貓嘀咕了一句:“誒,風子真是的。收了個便宜師弟,偏偏道行實在是太差。嗯,這天雷倒是純正渾厚的,就是釋放的速度慢了太多了。”他還在說著風涼話呢,那邊常鐵等人已經慘叫起來:“將軍當心啊。”那趙老大更是一個飛身朝著小貓這邊撲了過來,紅著眼睛想要把小貓給撞開去,至於他自己是否會被那巨大地閃電波及,卻是已經顧不得了。

  心裏微微一動,小貓心中想到:“唔。果然風子說得對,這些市青中的好漢,卻是最講義氣地。老子不過是給趙老大他們出頭幾次。打了幾次群架,居然他現在捨命救我。。。好,以後可以重用他,讓他做我的副將吧。。。常鐵可就差遠了,老子怎麼也算對他有知遇之情,卻是只在嘴巴裏面哼哼,好樣的,他媽的,打完了南越,你他媽的給老子去東北戍邊。”

  說時遲,那時快,小貓想了這麼多東西,也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趙老大已經不知道好歹的撞在了小貓地身上。‘吱兒’一聲,小貓的身體彷佛一座山一樣,趙老大饒是他也算是強壯的大漢,卻又哪里撞得動他?反而是把自己的脖子都差點扭折了。

  小貓狂吼一聲,猛的抬頭看著天空的閃電,左手帶起一圈白色波紋,狠狠的轟擊了上去。‘轟隆’一聲巨響,偌大的一道天雷被小貓一拳轟成了粉碎,他的拳頭上冒出了縷縷白色地煙氣,顯示出方才的天雷威力有多可怕。巨大的炸裂聲,讓常鐵他們以及九個老者都不由自主地連續後退了十幾步,這聲勢實在是太可怕了。

  秦道子猛的一個激靈,身體飛快的退後了幾步,看著小貓小心翼翼的問到:“你。。。是人?是鬼?是妖?是魔?你,你,你居然能擊破天雷,你還是肉體凡胎麼?你,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小貓想了想,嘎嘎的狂笑起來:“常鐵,你們幾個出去好好的帶著兄弟們,老子自己來這裏吃素齋了。嗯,不要擔心,這老道還奈何不得我們。。。喏,快走,快走,不要讓那群王八蛋在城裏鬧出事情來不好收拾。”說到這裏,小貓心裏轉出了一個鬼主意,他唯恐常鐵他們不肯離開,頓時傳音過去到:“你們再走,等下要是打起來虎爺我可顧不得你們。虎爺我帶著趙老大脫身不難,帶著你們可就沒有辦法了。”

  於是,常鐵等人很是憤懣的看了看秦道子,又看了看那些虎視眈眈的護法大漢,轉身就跑。

  秦道子還被小貓給弄楞了,小貓這麼厲害的人物當前,如果他是要來挑了遊仙觀的,幹嗎還要把自己的屬下給調走呢?秦道子看著小貓那彷佛金剛般巨大的身形,突然覺得,這人怎麼看起來就這麼熟悉啊?他眨巴了一下眼睛,終於有點遲疑的問到:“這位施主,你,你,你能把斗笠給解下來麼?”

  小貓嘿嘿的笑了幾聲,隨手把那遮住了大半個臉蛋的斗笠給扯了下來,隨後重重的拍打了一下秦道子的肩膀,笑著說到:“哈哈哈,老牛鼻子。好久不見了啊。嗯,你這遊仙觀倒是真的修好了啊,嘿嘿,風子說你這裏很賺錢。看樣子果然不錯,媽地,地板上都是雕刻著花紋的,比皇宮的地面還要華美十倍啊。”

  秦道子猛的看到小貓那張黑色地大臉出現在自己面前,看著小貓臉蛋上一左一右各自二三十根,彷佛鋼針一樣筆直的挺著的三寸許長的黑鬍鬚,由得叫起了撞天冤來:“我的老天爺啊,我的虎爺啊 虎競大爺,虎祖宗啊。你老人家高抬貴手罷。。。您老人家這一拳下來,可是把我的銀子砸掉了十幾萬兩啊。”

  他收回了那道烏黑色的劍光。滿院子蹦跳著的吼叫起來:“你看看這些樹啊,每棵樹都用了幾千人才從山裏弈來啊,這些樹不是樹,他們是銀子啊,是銀子啊。。。老天,虎大爺啊,您老人家怎麼見面就給了我這麼一下子啊?”

  他猛地回頭。看到了大殿門口被磚瓦堆壓著哼哼的三個紅衣老道,不由得又是一聲尖叫:“我地如來佛祖啊,金狗子,土鼈子,杜牛子,你們三個沒死罷?。。。老天,他們被砸成這樣,湯藥費就是大好幾百兩,又起碼耽擱一個月能出門‘降妖除魔’。起碼損失幾千兩啊。”

  秦道子惡狠狠的轉過身來,雙目爆瞪地看著小貓,低沉的喝道:“虎爺。這銀子的事情。。。”

  小貓嘎嘎直樂,連連點頭到:“果然風子沒說錯啊,哈哈哈,你小子就是一心鑽錢眼裏面去了。。。嘿,不要欺負我小貓不懂事,你他娘的前天說什麼抓了狐妖,怕不是也是演戲給老百姓看的,用來斂財的罷?哼,那虎爺我配合著你再演一出就是了。”他抓抓鬍鬚,嘎嘎的笑起來:“嗯,你就說那千年狐精地老子來找你報仇了,把道觀大殿給毀了,嗯,嗯,然後就說你收服了他,但是要修建一座銅殿來鎮壓那老妖!”

  趙老大眼巴巴的看著小貓,看到小貓眉飛色舞、口水四濺的越說越高興:“啊,你就說那老妖的道行太高了,你只能收服他,能徹底的煉化他。所以呢,必須修建一銅殿來鎮壓他。嘿,老小子,一座銅殿啊,那要多少錢啊?害怕當地的那些財主不給錢麼?大不了我先把這裏再轟爛一點,然後配合你演戲就是了。”

  小貓說得高興,旁邊的趙老大卻是一臉的冷汗:“我的老天,我們這位虎爺怎麼突然開竅了,也會用計謀暗算人了?莫非他老人家聽到錢字就突然開竅麼?可是在應天府地時候,他老人家沒銀子去付酒帳,看起來還是傻頭傻腦的啊。”

  小貓看到趙老大那癡呆的模樣,心裏暗自好笑:“臭小子,老子要提拔你了,自然要讓你明白,老子是白癡啊。。。哼,讓你先見識一下,虎爺我地計謀,再讓你死心塌地的跟著虎爺幹。哼,哼!”小貓得意的哼哼了幾聲。

  秦道子則是滿臉放光的猛的跳了起來,他面目扭曲的咆哮起來:“他娘的,虎爺你說得有理啊,富貴險中求,娘的,老道我就拼了這一道了。徒兒們,各位兄弟,把大殿內值錢的東西都給老道我給搬走了,在大院附近擺下八卦伏魔大陣,各種道具家當的都給擺出來啊,哈,哈,那九子連環的沖天花炮給老子放,拼命的放,放得成都府的人都看到才好。”

  說完,他先是指揮著那些大老道小老道把那幾個倒楣的被壓住的老道扒拉了出來,然後把大殿內值錢的家什搬了個乾乾淨淨,他自己則是和其他幾個門人,拼命的召喚天雷轟擊了起來。小貓也是看得高興,嘎嘎狂吼著,拳頭如風的拼命的轟擊著,一拳下去,地上就是一個丈許方圓的大坑啊。

  成都府的百姓們又驚詐了起來,他們遠遠的聽到了游仙觀傳來的雷霆聲以及劇烈的爆炸聲,同時也看到了一道道的閃電靈蛇一樣的劈了下去,整個遊仙觀的上空,都被閃電的金光給佈滿了。其中更有一道黑氣在遊仙觀上方周旋著,看起來陰森恐怖到了極點。每一道閃電劈下,那一道黑氣過是稍微弱了一點點而已,但是立刻又膨帳了起來。

  胡布政使他們站在城頭上哀嚎起來:“老天,不會又是哪個厲害的妖魔出世了罷?泰仙長他老人家可一定要頂住啊,否則這成都府的數十萬黎民百姓的身家性命,可就不保了啊。”

  跦能也是看得自瞪口呆,但是最起碼他還是武將出身,他還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大聲的喝令到:“來人啊,正點軍馬,隨。。。隨本將去遊仙觀看個端倪。。。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看看到底是什麼妖魔敢來作祟。”

  此刻的遊仙觀,經過了小貓他們的一陣努力,整個大殿已經化為烏有,前院看個的被削走了尺許厚的泥土。秦道子他們已經是法力耗費乾淨,氣喘吁吁的坐在地上直哼哼呢,只有小貓還是興高采烈的,瘋狂的一拳接著一拳的拼命轟擊,每一拳出去,要麼是地上出現一個巨大的窟窿,要麼就是一顆大樹被震成了粉碎。他一個人的聲勢,卻比方才的那一陣雷霆之威還要厲害。

  旁邊數百名佈陣的老道看得是目眩神移,他們在心裏驚呼著:“這,這個黑大漢,怕才是真正的妖怪罷?”

  ‘轟隆’一聲,前院的最後一段圍牆也被小貓給砸碎了,破碎的磚瓦足足飛出了三十丈外。


第二百七十八章  遊仙羽士(上)

遊仙觀被砸得烏煙瘴氣的,蕭龍子披著一件大蓑衣也走了出來看熱鬧他喜手裏還抓著一根釣魚杆兒,上面還掛著一條三寸多長的小魚也忘了拿下來。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吐著長舌頭在那邊喘氣的小貓,心裏咯噔了一下,蕭龍子也沒有能看清小貓體內的真元到底是什麼情況,但是他直覺的低聲呼喊了一聲:“小貓?是小貓麼?”

小貓呆了一下,他扭過頭去,看到一個身材高條,面白無須,英俊瀟灑的年輕道人拎著根魚杆站在後面,兩隻眼睛裏面眼淚噠噠的看著自己。小貓也已經練成了妖嬰,眼力毒得厲害,看清了那道人體內正是最正宗的一元宗心訣所修練出來的仙氣。小貓偌大的身體猛的哆嗦了好一陣子,隨後狂風一樣的沖了過去,死死的把蕭龍子抱在了懷裏。他張開口就哭啊:“哎呀,小道士,你怎麼鬍子都沒有了?嗚嗚嗚,總算又看到你了啊!”

小貓上素雲坪已經兩百年的樣子,蕭龍子卻是只在青雲坪修煉了八十幾年,所以說起來,小貓還真的要叫蕭龍子小道士的。蕭龍子也顧不得和小貓多說話,他彷佛快死的魚一樣在小貓的懷裏拼命的掙扎啊,小貓的兩條手都快有他的腰粗,這一摟抱上來,要不是蕭龍子體內還有一口真氣頂著,早就被他勒成兩段了。蕭龍子嘴裏發出了淒慘的哼哼聲:“小貓。。。小貓。。。你放我下來,你。你,你鬆手,誒喲,我的腰啊!”

滿臉都是笑容。嘴裏還發出了恐怖地‘嘎嘎嘎嘎’的笑聲,小貓輕手輕腳的把蕭龍子給放了下來。蕭龍龍子氣得丟開了手中的魚杆,狠狠地跳起來對著小貓的腦袋就是幾下重的:“你這頭蠢老。。。貓,你是想殺了道爺我啊?嗯?高興也不是你這樣高興的。。。誒,你們,你們幹什麼?”

外面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彷佛雷霆一樣的傳了進來,三萬破陣營士兵全副武裝,刀槍劍戟有如樹林一樣密密麻麻的聳立著。五千張硬弩惡很很的對準了遊仙觀空蕩蕩的前院,一萬鐵騎更是目光凶很,嘴裏發出了輕聲的咆哮。隨時就準備發動衝鋒。常鐵站在大軍陣前,滿臉猙獰地吼叫著:“牛鼻子。把我們將軍放出來,然老子抄了你們遊仙觀,把你們全部閹了送去宮裏做太監。”

‘吼’的一聲火吼,三萬精銳地兵痞同時舉起了手中的兵器,做勢要發動進攻了。他們心裏那個惱怒了,向來只有破陣營的士兵去欺負別人,哪里有人敢欺負他們的?現在小小的一個遊仙觀。居然敢把自己的將軍,自己的老大給圍了起來,孰可忍孰不可忍,這些老道一定要好好地教訓一番才是。不過是一群牛鼻子罷了,他們居然敢比破陣營還囂張?

小貓抹抹鬍鬚,大咧咧的晃悠著肩膀,彷佛螃蟹一樣的走了過去,大聲的吼叫了一聲:“兄弟們辛苦了。”

三萬兵痞同時喝道:“將軍辛苦了。”聲音猶如雷霆一樣滾滾的傳了開去,好多遊仙觀的護院打手們頓時嚇得坐倒在了地上。

蕭龍子撇撇嘴。心裏暗自喜到:“好,妙極,妙極啊。。。想不到風子他們。居然已經經營出了這麼大的局面。嘿,像是其他的修道門派,打雜的火工道人,端茶送水地童子加起來最多也就三五百個,這裏起碼有三五萬人,嘿嘿,這番氣勢,我們一元宗卻是又佔先了。”他抬頭看著天,默默的想到:“我蕭龍子果然是慧眼識才啊,居然找到了風子這麼好的徒弟。”

就在小貓準備開口按照秦道子地安排胡說八道的時候,遠遠的傳來了馬蹄聲,跦能帶著五千鐵騎也趕到了。於是小貓乾脆等跦能帶著人到了大門口,這才一本正經的說到:“剛才有條老狐狸跑了過來,說什麼這個老王八蛋臭牛鼻子禍害了他的女兒,所以要找他們報復啊。哪知道這些牛鼻子還有一點本事,居然把人家老狐狸給打得粉身碎骨了。”

跦能的臉上一片的呆滯,看著地大大小小的窟窿說不出話來,他看著眉飛色舞的小貓,更是說不出話來。狐狸精?真的有這種東西?不,應該有狐狸精,可是他大白天的跑到人家道觀裏幹什麼?真的是為女兒報仇麼?尤其小貓說得那樣的曖昧,說什麼秦道子他們禍害了那老狐狸的女兒,彷佛。。。有點逼良為娼的味道啊。

他回頭看了看幾個滿臉油汗的地方官員,心裏很奇怪的想到:“此時已經入冬,天氣已經涼了,他們卻怎麼嚇得出了滿頭大汗?”搖搖頭,跦能翻身下馬,大步到了小貓面前,左右看看那些滿臉疲憊,一臉驚惶的老道,又看看一屁股坐在地不願意挪動的秦道子,低聲的問到:“厲虎將軍,莫非這裏還真的出了妖孽?”

小貓點點頭,很神秘兮兮的說到:“可不是麼?本來虎爺我和這些牛鼻子鬧翻了臉,他們居然敢詐虎爺我的錢,正準備調兵把他們給平了。誰知道他們還真的有法力,我的大軍還沒有到,就看到一個長了九條尾巴的老頭子飛了下來,掄著一把砍刀對著那些老道就劈啊。。。唉,虎爺我多少也算是大明朝的順是不是?所以就順手操起刀子從背後給了那老傢伙一刀。”

跦能舔舔嘴唇,滿臉的怪異。他很小心的說到:“厲將軍,我們初來咋到,你居然就帶著大軍圍了人家的道觀,這種事情,日後切切不能再作了。沒來由和地方上的士紳結仇啊!”咳嗽了幾聲,他笑嘻嘻的走向了秦道子,正要開口問話。那秦道子已經是嘴唇微動,朝著蕭龍子傳音了過去:“師尊,看您的了。”

‘吱呀’一聲淒厲地尖叫,一條綠色的影子帶著九條光尾沖天而起。秦道子猛的吼叫了起來:“徒兒們當心。妖孽的元神並沒有被打散,快快施展陣法,鎮住他。”說完,秦道子也是搖搖欲墜地爬了起來,很是神清氣爽的一腳踢開了跦能,隨後雙手畫了個太極,一道天雷轟鳴著落下,轟擊在了那綠色的影子上。

跦能嚇得滿頭冷汗,就看到那條綠色的彷佛一條大狐狸的光影在空氣中往來周折,發出了尖銳的、刺耳的怪叫聲。他結結巴巴的狂叫起來:“老天。真的是狐狸精。”饒是他膽子大,在戰場上也殺了不知道多少人。此刻也是大白天的。但是猛然間看到了這麼可思議地景象,他還是嚇得三魂六魄飛了一大半,渾然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了。

那些老道手腳麻利的圍成了八卦陣形,嘴裏哼哼有詞地念叨起了‘牙疼經’,一張張紙符那是在空中亂舞啊。秦道子寶相莊嚴的帶著幾個紅袍老道圍著那道綠色光影亂轉亂飛,嘴裏大聲的吼叫著:“妖孽,你還是老實的伏誅吧。。。呔。不要看你道行高深,貧道奈何不了你的元神,貧道卻也可以把你的元神打入三千丈地底,以銅殿鎮壓之。”

光影中發出了刺耳難聽的聲音:“嘎嘎,小道士,就憑你也想鎮我?沒有三萬斤地銅殿,你如何鎮我?嘿嘿,只要等老祖我修煉回了真身,就回來殺光你方圓千里之人。為我女兒報仇啊。”

說話的人,是秦道子搜刮來的一個江湖蟊賊,他天生擅長用腹語說話。正是裝神弄鬼的大好人才。此刻,他正穿著大紅道袍跟著秦道子繞圈呢。什麼是人才?這樣子的就是人才,奇才,專才啊。。。有了他這一手以內力逼得腹語聲周遊不定的本事,裝神弈鬼都比其他的江湖騙子真實了十倍以上,正是神棍斂財的最佳助手。

跦能聽得那光影這般叫嚷,不由得額頭上一陣油汗也出來了。不僅僅是他,週邊的三萬五千名士兵地冷汗也都下來了。常鐵他們一個個在大草原上出生入死的將領,什麼可怖模樣沒有見過?此刻卻也彷佛被寒風打過的小雞一樣,身體有點哆嗦起來。

就這個時候,小貓大步地沖了上去,虎咆刀狠狠的一刀轟擊在了那綠色的光影上。‘嗚呀’一聲慘叫,那綠影一時間炸出了一團火光,飛行的速度慢了十倍不止。秦道子極其配合的一手打出了三道靈訣,袖子裏面飛出了一個小巧的白玉瓶子,‘滴溜溜’的一聲把那綠色的光影吸了進去,隨後飛快的加上了一條封印的符咒。白玉瓶子落在了地上,猛然間又蹦跳了幾下,從瓶子裏面發出了可怕的咆哮聲。

秦道子一本正經的點頭:“唔,此妖極其厲害,看樣子是要用銅殿來鎮壓住他了。可惜貧道上次誅妖花費元氣太大,道行至今未有恢復,否則,倒還可以再次的發動大陣,毀去他的元神。。。奈何,奈何啊!”他一臉悲天憫人的模樣,歎息著念頌了一聲道號:“無量壽佛。”

跦能小心翼翼的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卻聽得後面的成都士紳們已經大聲的吼叫起來:“鎮壓他,鎮壓他,讓他永世不得超生。三萬斤的銅殿罷了,這是他自己說的,要多少銀子都沒有關係。妖魔說三萬斤銅殿就可以鎮壓住他,我們修建十三萬斤的銅殿。”

胡布政司連連點頭,大聲叫好,他滿臉義正詞嚴的說到:“諸位鄉老,諸位同僚,我們正是要修建十三萬斤的銅殿,鎮壓住這妖魔。我們不能僅僅從一個妖魔著手,僅僅修建一座銅殿就足夠了。我們要著眼未來,目光放得更加遠大些,說不得日後還有其他的妖魔鬼怪要被泰仙長收服了,那就正好全部鎮壓住,以保我們四,一境平安啊。”

剛剛看了一幕活色活香的降妖大戲的跦能連連點頭,他厲聲喝道:“不錯,這等妖魔,要是不能徹底的消滅了他,就應該鎮壓他,讓他永世不得再入人世。。。無量壽佛,這也是一份功德啊。”洙能眨巴了一下眼睛。點頭說到:“胡大人,需要我跦能做點什麼就儘管開口,我跦某人麾下大兵十萬,抽調一些人手幫忙也是應該的。”泰道子滿臉笑容地。心裏狂笑起來:“哈,好,免費的勞工自己找上門來了。唔,這些當兵的不使喚可就白使喚,反正他們也不敢收工錢的,可得好好地使喚他們一把。唔,他們的體力可比普通百姓好多了,一個人可以當兩個人用啊,他們還吃自己的糧草。美哉!”當下他就棺材上敲釘子,把事情給定了下來。長長的一個稽首朝著跦能笑道:“如此,秦道人代表四,的黎民百姓謝過將軍高義了。”

秦道子高興啊。自己以為弄個三萬斤的銅殿,裏面落個十幾萬兩銀子就算是賺了,誰知道阿,誰知道啊。。。四川果然是富庶,這些百姓、當官的主動要修十三萬斤的銅殿。好嘛,這裏面可以撈的油水可就大了,怨不得我泰道人發財啊。總不能老讓師兄養著我們遊仙觀是不是?我們也該創收了給師兄一點點的利潤反饋嘛!

小貓大咧咧地拍打了一下跦能的肩膀。嘎嘎直樂地吼到:“跦將軍,你就放心的調你的人馬來挖地基吧,日常的訓練,有我破陣營就夠了。”小貓笑得那個張狂啊,他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狂笑著:“其實打南方的那些小雜毛,有我厲虎,虎爺就足夠了。嘿,嘿嘿。虎爺我一刀子下去,那萬年老妖都受不住,何況是那些肉體凡胎的人呢?”

趙老大終於回過神來。他看著小貓粗豪地,狂放的笑容,不由得心裏微微發寒。這一位,還是自己心目中的那個白癡將領麼?可是出身市井的他自然知道什麼樣才能給自己帶來最大的收益,趙老大臉蛋嚴肅的叫嚷起來:“誰不知道我們厲將軍神威蓋世啊?這區區妖魔鬼怪自然是手到擒來,何況那些南方的蠻子?有厲將軍帶隊,那自然是一路上勢如破竹,沒有什麼好說的!誒。。。何必需要跦將軍動手呢?”

說到底,話還是不能說死了,不能得罪跦能啊,怎麼說他也是主將。所以趙老大很英明的在後面補上了這麼一句話。

當下一場風波就此了結,法力蓋世、道行高深地泰仙長帶著一票老道在後院搗了個鬼,說是暫時的把那老妖借助九天靈氣給鎮壓住了。隨後是身為主人的泰道子肅客,殷勤地邀請跦能等軍政大員去後院大殿奉茶,隨喜。跦能等人唯唯諾諾的,小心翼翼的跟著這群老道進了後院,和泰道子熱烈的商討起如何修建銅殿,鎮壓妖魔的事情。

要從常理說,如果是其他地方有老道借妖魔鬼怪的事情勾結官員的話,早就被錦衣衛給拿下了。可是徐青上次帶來的黃龍門弟子,如今留在遊仙觀做護法的黃龍門弟子,身份最高的一個還有著錦衣衛千戶的官職呢。加上當地錦衣衛衛所的人,也全部被呂風換成了自己的心腹,所以這才能由著秦道子在四川裝神弄鬼的騙錢了。

小貓坐在客座上,面帶微笑的看著口水四濺的秦道子。其實他是在看站在秦道子身後的蕭龍子。小貓的眼裏滿是深深的情意,而蕭龍子眼中卻是平靜如水。他用眼神告訴小貓:“去罷,去做你應該做的事情。遊仙觀,你是不能經常來的。。。為了我們一元宗,去罷。”

小貓呵呵的大笑起來,他抹抹鬍鬚笑道:“秦老牛鼻子,你和我們跦大人聊得這麼開心,以後可是有好處了。嘎嘎,要是有哪個開眼得王八蛋敢來你們遊仙觀討野火,直接給我們跦將軍說,他肯定派人把他腦袋給劃拉下來的。”小貓說完就是一通大笑,這話歹毒啊,輕輕鬆松就把跦能綁在了遊仙觀,變成遊仙觀免費的保鏢打手了。

跦能露出了誠心的笑容,他有點不滿的看了看小貓,向著秦道子解釋到:“仙長,厲虎將軍乃是‘直爽’之人,他,怕是分不清道人和牛鼻子的區別,還望道長不要怪他。總之呢,今日一見,跦某人終於是親眼見識到活神仙了。日後有什麼凡俗間的事情我跦某人可以幫忙的,道長儘管說就是,一切都不在話下!”

蕭龍子站在後面好笑,一個修煉了兩百年的,老奸巨猾的虎精,坐在一群人面前裝‘耿直’,實在是讓他肚子裏的腸子都快打結了。而泰道子則是完全擁有一個做神棍的天才天賦,他聽得跦能這麼說了,隨手就打出了一道金光射進了跦能的身體。他笑吟吟的沖著跦能說到:“如此就有勞跦大人了。。。唔,雖然連續兩個老妖弄得貧道道行大減,但是還是勉強有點法力在,給將軍加持一道‘太虛靈光’,當可以保得將軍平安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遊仙羽士(中)

秦道子歎息了一聲,看著跦能說到:“太虛靈光,乃是三十三天中太初原始天引出來的靈氣,有他護體,倒是不怕‘一般的’刀劍傷身了。誒,可惜老道我道行減弱不小,還得慢慢的恢復靈氣才是,否則倒是可以給將軍加持最高的天外天的護體神光,那就可以保得將軍南征平安了。”

跦能咧開嘴笑起來,自覺一股暖意全身蕩漾啊。胡布政司他們也是滿臉羡慕,恨不得自己也被這樣加持一把。

小貓傳音過去問到:“老道,你就真的敢吹啊,也不怕牛皮吹炸了?”他看得清楚,那道靈苻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威力。

秦道子面色不改地傳音了回去:“去,去,我老道吹牛,什麼時候露餡過?有你老人家在軍中,莫非他跦能跦大將軍還能被南蠻給殺死不成?至於習一般地,刀劍難傷,哼,他難道回去就劈自己兩刀試試?放心罷,我老道有分寸地。”

小貓無言,傻坐在那裏把茶水一壺一壺地灌了下去,灌得秦道子心疼有如刀絞,灌得跦能目瞪口呆,灌得胡布政司他們那個傷心啊。這可是極品的雨前龍井,不是一般人能喝得到的啊。

不過,秦道子忍下了這口怨氣,笑嘻嘻的一個圈套一個圈套的丟了出去,輕輕鬆松的就從跦能和胡布政司他們身討得了大把的好處,順帶著連同遊仙觀前院的修繕銀子都撈了回來。他在心裏得意地大笑:“哈,有了跦能屬下七萬大軍做苦力。什麼東西弄不到?唔,先去深山選他一百株大樹挖回來再說,哈哈哈。。。誒,厲虎的那三萬破陣營。最好不要動他的人馬,省得他發瘋,又把老道給揍了。”

隨後麼,也到了正午時分了,秦道子安排下了豐盛的素齋招待一行人等,吃得跦能這些大魚大肉慣了地官員那是讚不絕口啊。小貓更是鬍鬚一抹,飛快的把一盤醃筍子掃進了肚子裏面後笑道:“沒想到這些樹根菜梆子的倒也有點味道。。。嘎嘎,老道,以後我虎爺就經常來吃了啊。哈哈,又找到管飯的地方了。你這味道好啊。”小貓還是找了個藉口來和蕭龍子親近。

跦能聽得臉色那個通紅啊,就快滴下血來了。他在心裏憤恨到:“厲虎啊厲虎。朝廷沒有少了你的俸祿啊,你那位呂風呂大人也不知道收斂了多少財貨,你怎麼就好像三天沒吃東西的人一樣呢?朝廷的體面都被你丟光了啊。。。你還好意思說找到管飯的地方了,要是皇上聽到了第一個就要打你的杖子,管你這位大將軍飯的,是皇帝,不是老道啊!”

秦道子則是面色難看地看著小貓輕輕鬆松的又把十盤子醬豆腐掃了乾淨。不由得牙齒都輕輕地摩擦起來。他這個恨啊,這些素齋倒是遊仙觀真的花費了心思的,價值不斐啊,他厲虎就這麼輕鬆的掃掉了人家三十人份的素齋,他秦道子心疼那份銀子阿。

大吃大嚼了一通,小貓一腳踩在了凳子上,詐唬起來:“啊,老道,你倒是個好人。東西好吃得很啊。不過咧,我虎爺肚子裏面還是發虛啊,有沒有狗腿?給虎爺我烤上五條狗腿打打底子。。。唉。記住啊,要黑狗腿啊,黃狗和花狗的肉可就差了老大一截了。”他拍拍肚子,發出了‘砰砰’的彷佛打鼓一樣地聲音。

胡布政司他們掩面,深以有這樣的同僚為恥。這裏是道觀‘清淨之地’,他厲虎把這裏當酒樓子了?就算是酒樓子,上了點檔次的酒樓子也不會烤狗腿給你吃啊。跦能更是面紅而赤的一手抓著小貓就往外走,他強行乾笑著:“厲虎將軍實在是太直爽了,太直爽了,並不是有意玷污這清淨之地阿,還請泰仙長見諒,見諒。。。厲將軍,去,把軍隊整點好,趁著冬天,趕緊練兵,去,去,去練兵。”

小貓滿嘴巴抱怨的跟著跦能走了出去,走到半截路,他還猛的回頭朝著秦道子叫嚷著:“老道,多準備點好吃的啊,我虎爺還會回來的!”

胡布政司他們也是面色尷尬,趁機就告辭了。臨走,那些士紳一個個都許諾到,也就三五天的樣子,大筆地銀子就會捐獻到遊仙觀來,還請泰仙長、泰神仙萬萬不要大意讓那老妖給跑掉了。那胡布政司更是許諾到:“只要那些妖魔鬼怪不會跑出來,這銅殿是修得越大越好。到底需要多少銀子,泰仙長儘管開口就是,為了四川黎民的身家性命,我們是絕對不會小氣的。”

秦道子躬身送走了這些文武官員,慢吞吞地直起了身子。他吧嗒了一下嘴巴,搖頭晃腦的感慨到:“誒,這厲虎什麼都好,就是吃得太多了。過。。。不多他一個人,唉呀呀,反正大筆銀子就要入帳了,這也是他的功勞。。。徒兒們,去,去鄉下各地偷他兩百條黑狗回來。平日裏守夜護院,要是那厲虎厲大將軍來了,就烤了給他吃罷。”,當

他一臉傲氣的哼到:“俺老道又要發一筆了,不欠缺這點養狗的銀子。”

蕭龍子沈默了好一陣子,這才趕走了秦道子的那些門人,低聲說到:“道子,雖然風子已經說了本門山門被毀掉了,可是為師的還是要回去看看。尤其小寰天裏面,還出產幾種仙界都少有的靈藥,如果能煉製成丹藥,遊仙觀的弟子們道行火候倒是可以大進一步。”他稍微有點激動的說到:“如果那‘九品紫晶結’已經成熟了,那,也許可以讓三十幾個門人儘快的到得金丹期。”

秦道子一下子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他結結巴巴。詞不達意的說到:“師尊,這,這可好啊,三十多個金丹期地高手。我們遊仙觀就可以橫著走了。誒呀,那,怎麼可能,三十幾個金丹期的高手啊,這怎麼可能這麼容易達到呢?!”他是又高興,又有點疑惑啊。

蕭龍子苦笑,搖頭歎息到:“畢竟不是自己修煉出來的功夫,怕是日後會有好大的障礙,如果他們能修練到大成境界,怕是渡劫地困難會比依靠自己苦功修煉起來的門人難過百倍。所以。你不能服用那丹藥,為師的可不希望你被天雷轟成齏粉。”看到秦道子那黯然的失望模樣。蕭龍子連忙安慰到:“罷了,我去小寰天,還可以收集一些仙界洩漏出來的靈氣,把他融於你的身體,修煉的進度卻是可以快上百倍的。”

盤算了老一陣子,蕭龍子這才肯定的說到:“沒錯,一絲極其稀薄的仙界靈氣可以讓你即刻進入金丹期。你地真元已經夠渾厚了。不過是欠缺真元凝晶所需要的大量真元,只要有那靈氣輔助,加上為師地指點,你提高兩個層次是成問題的。”

一邊安慰秦道子,蕭龍子的心頭卻是在滴血。一元宗放著這麼多的天才地寶,卻沒有一個人有意的去利用這些寶貝提高自己的實力,或者是多收幾個徒弟,多製造一些高手出來。如果,如果那時候門人中就有人有了如今這樣的覺悟。怕是一元宗憑藉著自身地資源,早就變成修道界最強橫的門派之一了。就說那小寰天,整個人間最靠近仙界的好地方啊。生長的每一種靈藥數量都不多,可是功候卻是驚人的。

如果能夠早五十年收呂風入門的話。。。蕭龍子苦笑。“可惜,天下沒有後悔藥可以吃,一元宗已經成了這樣子了。”

秦道子激動了好一陣子,這才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他問到:“師尊,那,您可要小心了,我們的仇人對頭,說不定還在那旁邊留下有眼線呢。”秦道子可是真的害怕蕭龍子出任何的危險,要是蕭龍子地頭髮掉了一根,說不定呂風心裏一發火,會把遊仙觀都給平掉了。

蕭龍子搖搖頭,冷笑到:“那些人也不是傻子,他們不會派一個元嬰期的高手空守在那裏的。至於為師地,在你師兄幫助下倒是已經快修成元嬰了,加上那幾件巫族的至寶,一般的高手也不是我的對手。。。就算他們有人在我們山門一直守候著,怕是根本看不到為師得影子,就已經被為師的拿走了那些東西了。”

沉吟了一陣,蕭龍子的臉上驀然浮現出一絲猙獰。“哼,如果他們還有人在那邊監視的話,可就怪得貧道要開殺戒了。雖然貧道本身修為夠,可是憑藉大五行滅絕陣的威力,消滅他們幾個元嬰期的高手卻是綽綽有餘的事情。”點點頭,蕭龍子笑道:“不過,我想那右聖不是白癡,不會把自己的得力屬下白白的放在青雲坪看守好幾年的。”

經過了這麼多的事情,蕭龍子終於學會動用自己的腦筋了。秦道子也知道自己無法阻止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一道青光飛遠了。歎息了一聲,秦道子苦笑到:“師傅他老人家跑了,最近幾天可就不要再上演降妖大戲了。就老道我這點法力,可不夠演戲給百姓看的。。。何況天下哪里有這麼多妖怪?要是降的妖魔太多了,人家也會起疑心的,不至於天下的妖魔都跑來四川了罷。”

事情就這麼平息了。接下來的半個月,小貓倒是沒有去遊仙觀找秦道子的麻煩,他只是很用心的操練那三萬破陣營的士兵,每天督促著他們在浣花溪附近的山林裏面亂跑亂轉。雪一片片的落下,樹林外的積雪都有尺許深了,樹林內則是又潮濕又陰冷,弄得那些士兵叫苦不迭。不過小貓卻是沒有什麼慈悲心的人,為了日後的南下作戰,他是鐵了心要讓這些北方的大漢先適應這裏的山林地勢。

看著一隊隊的精銳士兵在一堵懸崖前摔了個鼻青臉腫的,小貓站在十丈高的懸崖上憤怒的咆哮著:“一群混帳,沒用的廢物,這麼堵小小的牆壁都爬不上來?老子已經給你們繩索了,哪怕它上面抹了油。你們就不能想辦法爬上來麼?。。。你們連這麼個懸崖都爬不上,等開春了去了南方,你們怎麼和那些南蠻子打?莫非你們要他們老老實實的和你們在平原列陣麼?”

在他大聲地咆哮中,破陣營的士兵吼叫著用各種草葉、樹葉包裹了手掌。拼命的順著那根抹油的繩索往上攀登。小貓滿意地點點頭,隨意的一步就跨到了地上,晃晃悠悠的帶著常鐵他們到了林子裏面。

林子的深處,在樹後、樹上放置了無數的稻草人靶子,一隊隊的弓弩手端著強弩,在軍官的喝令下急速的前行著。隨著一聲令下,密集如雨的箭矢突兀的朝著四面八方激射,露出頭來地靶子十有八九被射成了刺蝟一樣。其中有三百支長箭,上面竟然帶著淡淡的光芒,從他們射擊地靶子上直貫了過去。發出這三百箭矢的弓弩手。一個個面容堅毅,眼裏隱隱然有精光透出。看到小貓走了進來,他們立刻站直了身體肅立著。

同時也傳來了一聲慘叫,幾個士兵被箭矢誤傷,箭矢深深的紮進了他們的身體。幸好他們上半身都有堅厚的鐵甲,並沒有受到致命傷。

小貓猛然的鼓掌叫好:“好樣的,兄弟們,你們比那群爬山地王八蛋要厲害多了。唔。命中很高啊,就是這樣,到了林子裏面,只要那些南蠻子敢露頭,就給我狠狠的射,射死他們。。。不過還是要當心,樹會讓一些箭矢改變方向的,萬萬不能誤傷太多兄弟了。唔,被誤傷的兄弟抬下去好好將養。每個人賞二兩銀子喝酒。”

弓弩手們被小貓誇獎得滿臉笑容的,但是他們的高興立刻就被打消了。“唔,明天輪到你們去爬懸崖了。你們爬懸崖的同時。還要盯著四周的敵人,老子要你們在爬繩子的同時,還要能夠放箭射中靶子,做得到麼?。。。哼哼,做不到也要作,這可以保住你們地小命的。”

浣花溪邊,一群群手持大刀的破陣營漢子渾身赤裸地泡在水裏,雪亮的大刀片在空氣中舞出了一道道明亮的刀痕。大漢們的身體上滿是白色的霧氣冒了出來,雪花還沒有飄到他們的身上,就被熱氣給蒸發了。在這群大漢的上游半裏許的地方,有一千名壯漢大半個身體都泡在了水裏,他們在刺骨寒冷的溪水中揮動著大刀,發出了巨大的吼叫聲。

看看他們的刀鋒上,也和那三百弓箭手射出的箭矢一樣,有淡淡的光芒在閃動。這一千三百人,連同那正在爬山的士兵中的五百人,正是黃龍門在小貓的破陣營中發展出來的門人弟子,也是破陣營最強大的精銳力量。統領這些人的,是小貓屬下的三個百戶長。。。被破陣營士兵稱為貓大、貓二、貓三的三位小虎爺。

小貓看到高興處,也乾脆自己脫了個赤條條的,扛著虎咆刀沖進了浣花溪裏泡著。他大聲呼喝著的揮動著虎咆刀,在浣花溪上卷起了一道幾丈高的水龍。他大叫著:“兄弟們,努力砍啊,哈哈哈,每天砍五千刀,這身子骨都爽快了。嘿,嘿,趕明兒咱們試試,誰要是能一道劈斷我的腰粗的柏木樁子,虎爺我獎他十兩銀子。”

數萬士兵大聲叫好,揮動砍刀的時候,那勁頭就更足了。小貓嘎嘎狂笑,正要教這些士兵幾招刀法,岸上突然傳來了趙老大的呼喊聲:“將軍,將軍,那游仙觀的泰老道請你過去咧。說是要借您的虎威,壓制那老狐狸精的妖氣。。。您要不要過去看看啊?”

小貓猛的從水裏跳了起來,穿起了衣服就往遊仙觀跑。他深知泰道子沒有大事是絕對不會叫自己過去的。一邊跑,他一邊叫嚷著:“常鐵,你們上午訓練,下午就讓兄弟們放假了吧。虎爺我去游仙觀吃素齋去了,哈,哈,嘎嘎,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給虎爺我準備狗肉啊。”常鐵他們滿臉苦笑,有了這狗肉,還叫素齋麼?

小貓一個人跑到遊仙觀的時候,蕭龍子剛剛更換了衣物,正坐下來喝茶。看到小貓沖了進來,泰道子立刻拍拍手,頓時他們所在的書房外已經圍上了數百保鏢護院,方圓十丈之內沒有人影。

蕭龍子點點頭笑了起來,他輕聲說到:“小貓,這次我回去,小寰天的幾種靈藥卻是正好成熟了。素雲坪被那些傢伙禍害了個乾淨,至今寸草不生,可是小寰天他們卻是沒有找到的。”他遞給了小貓一個淡紅色的石頭瓶子,笑道:“這是小寰天的玉泠穗,你結成了妖嬰,正好要他來平和內息,不要讓妖孽之氣太重,以免引來天劫。倒是可以大大的讓你的修為上前一步的。”

小貓也不吭聲,捏碎了瓶子,就把裏面一株小指頭大小,晶瑩剔透,散發出淡淡黃色螢光的三葉草吞了下去,然後立刻盤膝打坐起來。


第二百八十章  遊仙羽士(下)

蕭龍子看著小貓這樣子,由得開心的笑起來:“還是老脾氣啊,有麼好東西立刻吃下,生怕人家和他搶的。。。不過這老虎倒是老實,在素雲坪兩百多年,硬是一棵草藥都沒有私吞的。倒是那風子,嘿,他上山后,糟蹋了多少靈藥啊,起碼有三萬多斤靈藥對不上帳本了。”搖搖頭,蕭龍子朝著秦道子沉聲說到:“除了你自己,再精選出六十四名可靠的門人。”

他沉聲說到:“所謂可靠,不要他們根骨多少,也不用他們是否以前學過一些法術之類的。總之就是他們要絕對的忠心於你的,絕對的效死命于你的門人。。。正如風子說的,不求他們是正人君子,天生的修道之體,但是他們一定要乖乖的聽話。。。小寰天這次結下的靈藥卻是有多,大概可以讓六十四個弟子結成金丹的,不過這卻是要靠小貓去護法了,否則的話,他們要被藥力撐死。”

秦道子忙不迭的說好,但是他還是有點遲疑的問到:“師尊,您這次去,可沒有碰到危險罷?”

蕭龍子搖搖頭,臉色極其難看的說到:“危險倒是沒有,他們根本就沒有留下人在那邊。可是,他們居然把青雲坪禍害成了那個樣子,連最普通的草藥都拔了個乾淨,燒了個精光。。。為師的不會放過他們的,總有一天,他們必須要。。。血債血償!”身為修道人,蕭龍子說出了這番殺氣騰騰的話。可見他心裏實在是恨到了極點了。

沈默了很久,蕭龍子從懷裏掏出了五座小小地綠色的晶瑩剔透的山峰,過三寸許大小的山峰,卻是細微處纖毫可見。一絲絲地靈氣不斷的從上面散發了出來。他深情的撫摸著這五座山峰,低聲說到:“大五行滅絕陣的陣眼,我已經收取了,正好放在遊仙觀的後山聚集靈氣,讓那些得力的弟子入內清修。”

他突然譏嘲的笑道:“那右聖所帶領的人,兇殘倒是夠兇殘,卻是不識貨。他搶走了翻天印那些法寶,卻沒有把這洛書圖給收取了,白白的放過了這一件至寶。。。河圖洛書,他們可想不到。這寶貝的本來面目是這樣罷?”

秦道子吞了口口水,看著那五座小小地山峰說不出話來了。小貓卻是已經慢慢的睜開了眼睛。他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穩重如山的站了起來。他笑道:“老蕭,謝過啦,我的妖嬰這些可是徹底的聽使喚了。唔,我吞了人家好幾個元嬰才練成這妖嬰的,真元實在是有點駁雜,這下可是把那雜氣給全部消滅了。不怕走火入魔啦!”小貓很高興。

蕭龍子也笑起來:“那就正好不過,你的妖嬰理順了真元,法力應該是提高了少,正好給我佈置陣法,煉製丹藥,護法禦魔,誒,要你做的事情還多啊。。。小貓,不許跑。誰叫風子不在呢?現在就你能派上用場了,我還要你護法閉關呢,誰叫你一個人是元嬰期地高手呢?”

小貓苦笑起來:“老道士啊。我小貓不過是一頭老虎,我還要應付那跦能咧。。。每天中軍點卯,要是我不到,恐怕他就敢削了我軍權啊。到時候風子又要說我不懂得變通了,可是這跦能卻是銀子沒辦法收買的。要不然,我去把他脖子給習哢嚓,了?”小貓舔舔嘴唇,開始幻想要是自己幹掉了跦能,會是什麼後果。

秦道子大咧咧的一揮手,冷笑到:“這又有何難?虎師兄只管在游仙觀住下,我去給那跦將軍說,就說鎮壓那老狐狸精要一至陽至剛的人坐鎮才行,嘿,就說必須要你幫忙,看他那跦能放不放人。要是他不講道理,我就半夜去他的中軍大營,放幾個倀鬼讓他好好的熱鬧一番。”

當下計議一定,秦道子晃悠悠的坐了轎子去中軍給小貓請了四十九天的長假。蕭龍子則是帶著小貓進了遊仙觀的後山,在一個小小地山谷內選定了地點,用開山之法開闢了一個極其隱秘的洞府,把那大五行滅絕大陣草草的佈置了起來。小貓地道行還是不夠,這陣法大概能發揮個萬分之一的威力,但是用來護住這小小的洞府,卻是綽綽有餘的了。

隨後蕭龍子把從青雲坪帶來的丹爐支架了起來,自己開爐煉丹。小貓則是可憐兮兮的每天被蕭龍子當爐火使用,每日價噴出了妖嬰真火在下麵燒丹爐,好吃力。可是也正是因為小貓不斷的噴出內火,結果把妖嬰卻是煉製得更加精純了,徹底得消去了吞食元嬰後帶來的惡果,功候大進。

秦道子則是按照蕭龍子教授的探心法術,從遊仙觀內找出了六十四個最死忠的道人,對著他們宣講了十幾天道法以蠱惑人心後,又用名利富貴、無邊法力好好的網羅了一下人心,就把他們丟進了後山的青雲別府。

蕭龍子也正式擺出了秦道子師尊的身份,大開香堂,把這六十四個門人正式的收錄進了門下。當然,為了害怕這些門人無意中說漏了嘴,蕭龍子還是把門派的名號給隱沒了。看著六十四個黃衣道士恭恭敬敬的磕頭,上香,發下誓言,蕭龍子跪倒在地流淚不止。“祖師爺在上,一元宗後世門人無能,今日收錄門人,卻連祖師爺爺的畫像都沒有一張。”

“弟子等當求精進,早日為同門復仇。待得我一元宗重新光復之日當做一周天水陸道場,懺罪三百六十日,以為謝罪。”蕭龍子默聲念頌著自己的誓詞,眼裏閃出了堅定的光芒。此刻的他,已經再也不是那個一元宗無憂無慮的老道蕭龍子當而是如今的一元宗輩分最高地長老蕭龍子。為了自己的門派。為了那些慘死的門人,他的心理正在急速地變化著,朝著一個門戶的領導人所應有的模樣轉變著。

煉製成功的靈丹被分派了下去,蕭龍子把一元宗的高深心訣傳授給了這六十四個正式弟子。在小貓的護法下。蕭龍子,秦道子,以及這六十個一元宗的門人同時閉關打坐,開始借助靈藥的威力提升自己的法力修為。

四十九天的假期完結地時候,新生的一元宗除了呂風地屬下外,又多了六十四名初級的金丹高手。雖然他們的實力在修道界來說還不算什麼,可是加起來近乎百人的金丹期的門人,這個基礎實在是太嚇人了。加以時日,只要其中有哪怕三分之一的人進入元嬰期,這就是一股恐怖的力量。一股可以輕易間覆滅一個修道門派地強橫力量。

秦道子得到的好處是最大的,他在小貓的刻意幫助下。已經結成了金丹,進入了凝丹中期,比起這些剛剛得成金丹的門人,卻是強大了不少。蕭龍子則是很謹慎的,不過是狠狠的用靈丹的藥力萃煉了一下自己的金丹罷了,卻是敢強行提升自己地境界。身為正統修道門派出來的弟子,他深知強行提高境界會帶來的後果就是日後地修行會憑空多了少的險阻。

如果僅僅是強行提升到金丹期也就罷了。最多就是日後的天劫難過一些,可是如果蕭龍子強行提升到元嬰期,道心的修為卻又跟不上的話,怕是立刻氣散功消都是有可能的。畢竟金丹和元嬰,從檔次上來說相差太大了。能量差距大,控制他們所需要的心神修為也就是判若雲泥。

四十九天,可哥的就苦了小貓,饒是他已經到了妖嬰的中期,可是同時給六十六個人護法。哪怕他們僅僅都是金丹期呢,這消耗的真元,耗費的精神。也足夠他受的。小貓的塊頭整整的縮水了一圈啊,看起來起碼瘦了五十斤不止。

當然了,這也給小貓帶來了不少好處。帶上那煉製丹藥的幾天,四十九天不間斷的運轉妖嬰,讓他的妖嬰更加靈動,更加的根基穩固了。甚至他妖嬰的力量也增加了不少,一瞬間可以釋放出來的真元也強大了不少。這就是努力修為的好處了。

不過,當習形容憔悴,的小貓搖搖晃晃的出現在跦能等文武官員面前的時候,跦能他們還是失聲驚呼起來。胡布政司他們是心驚于那老狐狸精的厲害,跦能則是大怒的喝道:“厲虎將軍,莫非他們請你過去幫忙,卻連飯都不給你吃麼?”

小貓有哭出來的衝動,可不是麼,四十九天沒有吃一點東西,一滴水都沒有喝,剛開始煉丹的那幾天,還要每天從嘴裏噴火出來,這是‘妖’應該做的事情麼?可是他卻哭不出來,因為他心裏是很高興很高興的,六十四個金丹期的高手啊,這是什麼概念啊?報仇的希望又大了一分啊。所以,他只能發出了似哭似笑的嚎叫聲:“我的老天阿,以後哪怕人死光了,我厲虎也再也不去降妖除魔了。”

他氣洶洶的把一肚子的火氣全部放到了那不知名的老狐狸精頭上。“娘的,老子一刀子砍過去,那老傢伙居然不肯躲開,仗著他沒有肉身了,還要撲上來咬老子一口啊。幸好老子陽氣足啊,我虎爺可還是沒有破身的童男啊,嘎嘎嘎嘎嘎嘎,所以一道陽氣就把他給沖飛了老遠,然後。。。”

‘啪啪啪啪’,小貓得意洋洋的一邊啃著烤肉、燉肉,一邊狂喝老酒,一邊口沫四濺的對著那些文武官員吹噓自己幫忙鎮壓妖怪的偉大行為,那個得意啊,他尾巴都快翹上天上去了。

遊仙觀內,六十四個羽士換上了紫色的道袍,在秦道子的命倉下,把門下的老道分成了六十四個部分,開始了有組織,有規章制度,紀律嚴明的傳道。如果有修道之人路過,他們就會發現,遊仙觀的這些老道根本就不象修道之人了,他們的所作所為,倒是有點像是軍隊一樣,一支組織極其嚴明的軍隊。一支修道之人組建起來的軍隊!

白日裏,遊仙觀的老道們在那些紫衣老道地帶領下周遊附近的村鎮。坑蒙拐騙,無所不為。在賺取銀子的同時,找那些不成氣候的,倒楣透頂地小妖魔。小鬼怪去鍛煉自己的法術、法寶。夜間,他們則是恪守修道人的本分,一心的修煉,不斷的增強自己的實力。

對那六十四個正式入門的老道來說,修煉的動力是他們想要成神仙,飛升去那個美麗的、幸福的天界。

對於其他地那些直系門人或者普通的道人來說,修煉地動力就是秦道子在年關將近之時,所召開的遊仙觀年終大會上所告訴他們的那些:

“兄弟們。。。誒,諸位同門,我們修道之人。要怎麼樣才能多賺銀子?要怎麼樣才能守住這份基業?要怎麼樣才能橫著走路?那就是自己的法力要高,法寶要強。同時,我們要團結!”“每個人,都要努力的修煉,自己的法力高了一分,剷除的妖魔就可以多一點,得到地銀子就會多很多很多。你們吃香的,喝辣的。這都是要銀子的。修煉,只有修煉,才能讓你們在面對妖魔鬼怪的時候,更加的安全一點點,保命的希望就這麼大一點點。”

“另外呢,我要重申的就是,團結。這是很重要的,大家一定要像是一家人一樣,團結起來。只有團結。別地修道門派過來搶地盤的時候,我們才能保住我們的地盤。四川是個富得流油地地方,我們能讓外來的和尚、道士、尼姑、道姑搶走了我們的生意。所以大家一定要團結。也只有團結,大家在降妖的時候,才能讓自己的法力發揮出最大的功效。”

“想想看,如果你們三人一組去降妖,可是剛動手,就有兩個人逃跑了,剩下一個人,打得贏那個妖怪麼?按照我們現在的法力來說,是肯定打不贏的。。。但是三個人一起上,就很有可能打贏那個妖怪。如果三個人拼命了還打不贏,那就叫同門的師兄弟幫忙,三個人打不過他,三百個人呢?”

秦道子舉起了一道五雷符,隨手丟出去,引發了一道雷電轟擊在了地上。“每個人的法力都是有限的。除了你們帶隊的隊長,其他的同門的法力,最多也就能引發兩道或者三道五雷符,這是絕對夠的,對於厲害一點的妖怪來說,三五道五雷符,勢不能給他們致命的傷害。但是如果你們上千同門,同時發出一張五雷符,那是什麼樣的威力呢?我們現在可以試試!”

一千四百九十七道雷電同時轟擊了下來,命中了遊仙觀附近的一座小山頭,強烈的紫色光芒中,那高有二十幾丈的山頭徹底的被轟青了。

秦道子得意洋洋的大聲嚎叫起來:“看到沒有?諸位兄弟。。。誒,諸位同門,這就是團結的力量。只要我們遊仙觀團結起來了,一般的千年妖魔都是我們的對手。。。所以,大家在行道天下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如果有適合修道的童男童女,不管你們用什麼手段,坑蒙拐騙,總之要讓他們投入我們遊仙觀的門下。”

秦道子面目猙獰的吼叫著:“多一個門人,日後就多了一個可以發出五雷符的人,我們的力量就大了一分。。。日後賺取的銀子也就多了一份,大家的飯碗、菜碗裏面的油水才會豐厚一份,明白了沒有?”

千多名老道看整齊齊的嚎叫著:“觀主,明白了。”果然是氣勢如狼似虎,虎狼之師啊!

秦道子滿意的點點頭,看了看天上越來越大的雪,揮手到:“解散,門下弟子做晚課,諸位護法兄弟們去帳房支領銀子,準備回家過年。今年我們遊仙觀的利潤很高,很高啊,所以,每個護法兄弟的份額銀子都加倍領取。”

更大的歡呼聲響了起來,數百江湖匪徒興奮的朝著秦道子不斷的膜拜啊,秦道子就是神仙,就是財神爺啊。跟著遊仙觀走,聽遊仙觀的吩咐,他叫我殺人,我絕對不放火,果然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啊。。。自從進了遊仙觀,我身上沒傷口了,不用成天斷手斷腳的了,飯碗裏油水也多了,銀子收入也豐厚了,實在是一本萬利的好事情啊。。。大家都加入遊仙觀罷!

總體上來說,秦道子的這一番講話,放在任何一個江湖黑道幫派上,都是一篇合格的,赤裸裸的檄文啊。

‘碰、啪’,遠處有小孩子放起了鞭炮。風雪中,遊仙觀卻是燈火通明,人聲鼎沸,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沒有人知道,因為呂風的靈光一閃,加上秦道子的苦心經營,日後修道界中最惡劣的一個門派靜悄悄的壯大著自己的勢力和實力。

當日後遊仙觀第一次正式的出現在修道界中的時候,修道界的那些元老、大佬們,幾乎立刻背過了氣去。他們從來沒有想到,一元宗的門人,會是如此的卑鄙,如此的下流,如此的惡劣,簡直就好像一群土匪,一群流氓一樣,席捲了整個修道界。。。而此時的遊仙觀,不過是一個在修道界沒有任何人知道的,還在人世間‘辛苦’的為了銀子打拼的江湖匪類的聚集地罷了。

風雪中,三個紫袍老道帶著十幾個同門,頂風冒雪的出了遊仙觀,敲打著法鈴在成都府的大街小巷裏遊走著。突然間,他們站在了一個高門大戶的門口,低聲的商談起來。

“師兄,帳本上似乎沒說這戶人家被我們光顧過罷?”

“沒錯,這戶人家是前幾天剛從朝廷裏卸任回來的戶部王侍郎。”

“戶部啊,豈是很有錢?天下的銀子,都歸他們管咧,肯定貪污了不少罷?”

“妙哉,就要過年了,趕快撈了這一筆,也讓師祖和師尊高興高興。”

“那,第三套計畫?”

“不,第三套昨天在對門的李員外家用過了,用師尊最新提出的第九套。”

“好。”

於是,一道掌心雷直接劈開了王侍郎家的大門,十幾個老道蜂擁而入,嘴裏大聲的呵斥著:“妖孽,你往哪里逃,快快納命來!”三道寒氣森森的劍氣在三個紫袍老道的身邊環繞飛舞,看起來好嚇人。
‘轟’的一聲,一道雷霆自天而降,王侍郎家的花廳頓時化為了廢墟。。。隨後,有無數的人叫嚷了起來:“道長,您可一定要把那妖孽給抓住啊,可能讓他們給逃了啊!”

雪無聲無息的落在了地上,似乎一切污穢都被他淹沒了。。。除了游仙觀老道們的詐唬聲外,一切的污穢,的確都被他淹沒了,就連那陰溝裏面的死老鼠,都被潔白的、無暇的雪給蓋住了,除了他們的詐唬聲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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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0:4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百七十三章 遊仙觀中(上)

秋高氣爽,正當進補。紅棗燉狗肉,山參煲烏雞。人生如此,夫複何求?”大清早的,遊仙觀的主持房間內傳來了悠然的長吟聲。門口的幾個粗胳膊大拳頭,滿臉橫肉,身上穿著華麗長袍的大漢聞言立刻滿臉堆笑的躬身問到:“老神仙,您醒啦?嘿,早飯已經準備好了,正好是紅棗燉狗肉,山參煲烏雞啊!香著咧。。。這狗啊,還是王麻子昨天晚上去向鄉下摸來的一條大黑狗!”

秦道子穿戴整齊了從房間內慢慢的走了出來,滿臉紅光的他笑嘻嘻的點頭到:“唔,罷了,虧你們有這份孝心。好好幹,道爺我不會虧待你們的。”頓了頓,他掐了掐手指盤算了一下,皺眉到:“城東李大人不是答應了一千斤香油的燈油錢麼?怎麼還沒有送到?等下叫幾個小子去催催,一千斤小磨香油啊,折算一下,我們倒是可以憑空落下幾百兩銀子的,不賺是傻的。”

幾個大漢連忙點頭,殷勤的,點頭哈腰的跟在秦道子的身後,朝著前面的遊仙觀飯堂行去。等得秦道子走到了門口,就看到裏面一排排的黃衣道士正滿臉興奮的看著面前濃香撲鼻的菜肴,半天說不出話來。看看,蒸、炒、炸、燉,每個人面前都是看整齊齊的五個小盤子,四葷一素,四菜一湯,不知道有多豐盛了。

看著這個飯堂內的四百五十九名得意弟子,秦道子呵呵的大笑起來。他滿臉得意地笑道:“諸位徒兒,這次你們大師伯過來,給為師的面授天機。這修道之人麼,只要保持一顆道心穩固。吃葷吃素那是沒有任何關係的。誰說的吃葷就不能做神仙地?你們大師伯每日裏酒色財氣的,不也是修進了神仙境界麼?”看看那些門人,秦道子大笑起來:“所以,今後每個月我們遊仙觀的直系門人可以改善兩次伙食,大魚大肉吃飽,醇香老酒管夠,大家放開肚子吃就是。。。唔,進度最快的弟子,還可以額外的加上兩頓好吃好喝的,這就要看你們的本事了。”

頓了頓。秦道子的臉色立刻轉為鐵景,他冷哼到:“過。有得好吃好喝了,你們修煉還是要專心。為師的可在這裏告訴你們,要是你們貪戀享受,打坐的時候心神失守,走火入魔地話,那倒楣的可就是你自己。。。要是玩了個半身不遂地,一輩子也就別想吃香的。喝辣的了。。。你們大師伯說了,這也算是一種修心的功夫,要是你們可以從美酒佳餚的享受中還能穩固一顆道心,你們就能夠被傳授更高深的心法。”

滿意的看著那些臉色大變地老道,秦道子慢慢的走到了正當中的坐席上,一本正經的坐下道:“唔,徒兒們可以開動了。早飯要吃好,白天才有力氣去幹活。最近四川境內妖氣濃郁,也不知道有多少妖魔鬼怪逃入了間。正是你們斬妖除魔,替天行道的大好時機。”

掃了一眼那些臉上又露出了微笑的門人,秦道子突然用手上的拂塵狠狠的在桌子上敲打起來。他滿臉兇狠的喝道:“過,你們這群小崽子給道爺我聽著。你們是去給他們降妖除魔驅除災禍地,所以,這辛苦錢是一定不能少的。。。上次烏機子給城西的董員外家祈福,他居然就只收了一百兩銀子。。。他當我們遊仙觀是善心堂,專門施捨米粥地麼?”

老道們紛紛點頭,大是不以烏機子的作為為然。秦道子冷哼到:“烏機子是個笨蛋,他也不想想我們游仙觀秘制的驅邪蠟燭,趕鬼符,辟邪桃木劍的成本是多少銀子,他居然就只收了一百兩,真真正正是不讓我們遊仙觀過年了咧?年關將近,沒看到天上都飄雪了麼?你們再不好好的努力,多撈點銀子,過年的時候都給為師的喝野菜煮稀飯,別想吃肉喝酒的。”

老道們轟然應命,紛紛說到日後一定要更加的心狠手辣一點,宰得那些事主必須大出血才是。游仙觀不是慈善機構,給你驅鬼驅邪了,你必須要付出一點代價的是不是?否則遊仙觀的道爺們哪里有狗肉、烏雞吃啊?

秦道子的臉上又堆滿了笑容,他笑吟吟的點頭說道:“罷了,你們記住這檔子事情就是。看看你們面前的酒肉,你們要記住一句老話: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啊。你們不努力撈銀子,天上會有好吃的好喝的掉下來麼?求人不如求己,所謂要自力更生,這才能豐衣足食啊。”他語氣嚴峻的告誡那些門人到:“你們下次誰要是收少了銀子,就陪烏機子去面壁思過罷。”

黃衣老道們紛紛站起來,一臉誠懇的向秦道子許諾說自己絕對會成為第二個烏機子,自己一定會為遊仙觀的大好錢途而努力的。

秦道子呵呵呵的大笑起來,滿心歡暢的叫道:“好,徒兒們有這份心思為師的也就放心了。遊仙觀的發揚光大,可就靠你們了。這年頭,神仙也要錢才能行走天下呢。呵呵呵,沒有錢,他們的宮殿樓閣怎麼修,是不是?。。。金狗子,上米飯,師兄的們吃飽了才能幹活嘛。。。土鼈子,每個師弟三碗老酒,你可別給多了,喝醉了的話,可是耽誤了賺錢的功夫的。”

一個袖口上鑲嵌了三根紫色絲線的,看起來三十幾歲的紅臉老道恭恭敬敬的端過了一個濃香撲鼻的瓦缽,裏面油光閃亮,是一條被剁爛後煮得稀爛的狗腿。幾顆大紅棗飄蕩在黃花花的油湯上,還有幾朵黑色的香菇作為點綴,那個香啊,就不要說了。秦道子微微稽首,閉著眼睛低聲唱到:“無量那個壽佛啊。三清道尊,清燉狗肉啊,阿彌陀佛。”

念完這可以讓三清道尊連帶著西天佛祖都氣煞的道號,秦道子抓起一雙鑲金嵌玉地白銀筷子。輕輕的在湯裏挑了一下,挑起一塊滴答著黃色油脂的香菇,輕輕的用鼻子聞了聞,一臉滿足地把那香菇放進了嘴巴裏面。咀嚼了幾口,他悠然自得的吩咐到:“徒兒們,開動了。醉酒誤事,酒不能多喝。飯,一定要吃飽了才有如氣啊。”

‘嗡’的一聲,大堂內的四百五十九名遊仙觀直系弟子彷佛下山的猛虎,抓著面前的菜碟就是一通的猛幹啊。筷子彷佛雨點一樣上下。白花花的大米飯熱氣騰騰,香氣撲鼻啊。湯水四濺。油光閃閃,看得大堂內侍奉他們的百多個青衣老道口水都差點滴答了下來。秦道子自己都沒有想到,就是這一頓早飯,讓這些青衣老道更加堅定了修道的決心,他們一定要努力修為,爭取早日進入遊仙觀直系弟子地行列。

你要問為什麼?做了直系弟子,就可以吃好的喝好地了。物質的刺激可比什麼大話都有用得多。什麼降妖除魔替天行道,這些青衣弟子可沒有這份覺悟,他們只知道,做了黃衣的直系弟子後,他們就可以在早餐上喝酒吃肉,每個月還有二兩銀子的零用錢了。這可是知府大人都沒有的待遇,知府大人一年的俸祿才多少一點啊?

“唉,這香菇燒制得好啊,香脆有嚼頭。香油味道全部浸透了去,濃香撲鼻,鮮啊。。。”秦道子眯著眼睛出神的品味著嘴裏地香菇。由衷的歎息到: “還是有錢有權了好,什麼東西都能享受到啊。”驀然間,他彷佛被滾油燒了舌頭一樣,猛的一口香菇連同著口水噴了出來,連滾代爬的沖到了飯堂外面大聲喝罵起來:“你們這群王八蛋,怎麼忘記提醒道爺我了?道爺的師尊,也就是你們的老太爺在哪里?”

秦道子心急如焚的帶著幾個親信弟子朝著蕭龍子入住的小院跑去,他心裏那個恨啊,把隨行的那群大漢罵得個狗血淋頭:“你們這群廢物,白癡,王八蛋,活該帶綠帽子地活王八。。。道爺我的師尊,你們都敢怠慢?怎麼不提醒道爺我他老人家還在睡著呢?啊?這紅棗燉狗肉是好吃,也要他老人家先吃了我才能動,你們知道不?”那些隨行的大漢哪里敢吭聲啊,要看他們在江湖道上都是鼎鼎有名地好漢,碰到秦道子手裏也是被他玩得滴溜溜的貨色。秦道子可是被呂風耗費了好大的精力,讓他接近了金丹期的修道高手啊。這些江湖好漢也就只能在江湖上稱王稱霸的,到了修道人的手中,還是不夠看。尤其麼,他們如今可是要遊仙觀養著的,秦道子要是不樂意了,隨時可以讓他們滾回江湖上風餐露宿去。

所以,哪怕秦道子罵得再難聽一百倍,他們也只能充當孝子賢孫的乖乖聽著。人家有錢,有權,有實力,自己就得充王八、做孫子。

遊仙觀靠近浣花溪的一個小院落,浣花溪正好從半人高的花牆外流過,雖然已是初片,但是院中依然有十幾種奇花異卉盛開,清香撲鼻。院子邊上種了幾顆金橘樹,掛滿了半黃不綠的小果子,倒也有這麼一份清幽的味道。比起遊仙觀大殿的金壁輝不,這個青磚黑瓦的小院落才真正符合出家人的本分。

形容大變的蕭龍子正背著手站在花牆上看外面的流水。片片殘花飄蕩在琉理一樣的浣花溪上,幾隻命長的花蝴蝶正捨命在水面上追花逐葉,看起來好不快活。聽到秦道子他們進來了,蕭龍子回頭呵呵的笑起來:“道子啊,這條河是你們家的罷?看起來倒是漂亮得很。唔,挖這麼一條河,你們用了多久啊?”

秦道子他們差點沒撲騰到地上,這河是什麼?浣花溪啊,成都府有名的景點,寬達三十幾丈的大河啊。誒,就算他是遊仙觀的私產罷,這麼大的一條河流,也可能是人力所能開挖出來的啊。

當下他只能露出一臉溫順的笑容,彎著腰的恭聲說到:“師尊說得極是,這浣花溪的景色也是錯了。不過。這浣花溪卻還不是我們遊仙觀地。誒,如果師尊喜歡這裏,不樂意那些俗人騷擾的話,弟子當和當地官府知會一聲。不許百姓前來遊玩,騷擾了師尊的雅興。”他眨巴著眼睛看著蕭龍子,準備看蕭龍子如何處理這樣的事情。

按照秦道子地想法,蕭龍子乃是呂風的正牌師傅,也就是自己的師尊,那道法的修為一定是驚天動地的。這種擾亂間的事情,有道高人是一定會做的。可是他卻沒有想到,蕭龍子哪里知道這些人間的勾當?聽得秦道子如許說了,蕭龍子立刻拊掌笑道:“如此甚好,這溪水清幽。大有仙氣,人來人往的太多了也不好。就叫那什麼官府的不許人來就是了。”

秦道子身後地那些江湖好漢互相看了一眼,偷偷的挑起了一個大拇指,心裏感慨到:“不愧是觀主地師傅啊,果然是霸道、蠻橫,比我們這群道上混的還要厲害。我們大了打打悶棍,套套白狼,嘿。這位爺他老人家可是把整條浣花溪都變成自家的了。厲害,厲害,果然是厲害!”

秦道子心裏一陣的鱉得慌,不由得有點犯起了嘀咕:“這老人家怎麼這樣?莫非還真的要老道我去做這勾當?占了浣花溪,這後果可不甚妙的。”可是秦道子的身份放在那裏呢,那可是自己地師傅啊,於是乎秦道子也不方便多說,只是恭恭敬敬的恭腰說到:“冬事一件罷了,師尊用掛在心上。徒兒等下就去和當地官府說。就說這遊仙觀乃是道門情景之地,方圓十裏不許俗人胡亂往來就是了。”

頓了頓,舌頭在嘴巴裏面舔動了一下方才那香菇留下的一縷鮮味。秦道子笑呵呵的說到:“師尊,用早膳的時間到了,不知道師尊是否已經到了避穀的境界了,或者師尊喜歡吃什麼,喝什麼,弟子好去吩咐人準備才是。”

蕭龍子摸摸肚子,沉思了一陣,點點頭說到:“罷了,你隨便弈點吃食也就算了。為師雖然早就修到了避穀的境界,可是數年前遭受大劫,道行被毀掉了九成九,如今好容易才恢復了功力,並且有了精進。。。嗯,這飲食上一時間還戒不了,你隨意準備點就是。”想了想,他看了看牆外的溪水,隨手從金橘樹摘了一枚小果子,沉聲到:“風子要我來遊仙觀,就是要為師傳下道法給你們。唔,今日早膳過後,叫本門直系弟子聚集一堂,為師的要好好地考青他們。”

邁開四方步朝院子外走去,蕭龍子一本正經的說到:“如果有資質好的弟子,為師自然會傳授他更加高深地心法。尤其,道子啊,看你的修為倒也不甚深厚,你還是要好好的用功才行啊。風子賜了幾件上好的飛劍法寶與你,你可不要辱沒了它們。”

秦道子連忙跟在了蕭龍子身後,滿臉諂笑的他點頭哈腰的笑道:“師尊教訓得是,弟子自當謹慎用功,萬萬不會耽誤了它們。。。誒,自從弟子跟隨了師兄,在成都府把遊仙觀倒也是經營得風聲水起,如今遊仙觀已經是四川境內,,已經是西南一境最最有名的道觀,百姓們誰不知道我們遊仙觀的大名?”

蕭龍子聽得開心啊,他也不知道遊仙觀在百姓群裏到底是什麼樣的大名,他只知道:一元宗以前就是修道界鼎鼎有名的門派,那一元宗繼承人的一支,遊仙觀,也就應該是有名氣的。他對凡間的事情是很懂啊,所以當他聽得說遊仙觀很有名氣的時候,立刻大大的誇獎了起來:“唔,做得不錯。風子說你倒也是個辦事謹慎小心,又有能為擔當的弟子。唔,好好打點遊仙觀,師尊會把所學傾囊相授的。”

傾囊相授?秦道子的兩眼發光,嘴角隱隱然有口水耷拉下來,腰彎得那個幅度之大啊,額頭都差點碰到自己得腳尖了。他用一種滑稽的,似笑非笑的聲音尖叫起來:“誒喲,那可就真的謝過師尊了。誒呀,不知道師尊是否有什麼好的法子,如今游仙觀門下的那些弟子啊,連一些最普通的孤魂野鬼都對付不了啊,實在是讓弟子心焦啊。”

蕭龍子皺了皺眉頭,沒吭聲,大步的走了出去。他心裏有點火氣,呂風已經到了分神期,他很滿意,非常的滿意,這證明他蕭龍子慧眼識英才,收的徒弟就是這麼厲害。可是要說這秦道子,可就差得太遠了,六十幾歲的人了,功力修為怎麼就這麼差呢?真元倒還馬馬虎虎湊合,道心方面的修為,那就真的是差得一塌糊塗。

這要是讓一元宗的師兄弟們知道了,豈不是要嘲笑他蕭龍子的掛名弟子太不入流麼?還有,這遊仙觀的門人,居然連孤魂野鬼的都收拾不了?這實在是。。。孰可忍孰不可忍,這些傢伙,要好好的操練才行啊。


第二百七十四章  遊仙觀中(下)

突然間,蕭龍子猛的原地站住了,他後面的秦道子就差點一腦袋撞到麼他的屁股上。秦道子滿臉奇怪的看著蕭龍子的背影,卻沒有人看到蕭龍子的眼角掛下了兩顆大大的淚珠,隨後瞬息間被真氣蒸發掉了。“罷罷罷罷罷,還說什麼一元宗,還說什麼師兄弟,除了我蕭龍子,哪里還有人活下來呢?”

搖搖頭,蕭龍子緊緊的握住了拳頭,他滿臉猙獰的發狠到:“風子說得對,不管這些門人的品性、根骨如何。現在要的就是門人,越多門人弟子越好,只要他們能駕馭飛劍了,就可以算是修道界的高手了,到時候萬劍齊發,加上那幾個秘傳的陣法,哼。。。”狠狠的咬了一下嘴唇,蕭龍子大步的走進了飯堂。

游仙觀的直系弟子們發出了輕輕的驚呼聲,他們以為秦道子親自去請的人會是一個仙風道骨,長須飄飄,起碼都有上百歲的老爺子。哪知道卻是一個看起來三十出頭,皮膚白淨,身材高條的小道士呢?這些老道們納悶了,這麼年輕的一個道人,難道會有比自己師尊更加高明的道法麼?他們可真的想通了,他們又怎麼能想到,蕭龍子是借屍還魂,並且身體還被呂風的大法力重鑄了呢?

秦道子得意洋洋的跟在蕭龍子身後進了飯堂,大聲的介紹到:“徒兒們,這位道長就是為師的師尊,也就是你們的師祖。”看到那四百五十九道奇怪地眼神,秦道子有點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鬍鬚。又看了看蕭龍子那被呂風特意弄得英俊無比的面孔,苦笑到:“你們師祖已經修練到了神仙境界,這。。。這。。。這。。。”

秦道子說不出話來了,蕭龍子就在飯堂內。渾身射出了萬道金光,一團紅色光霧盤旋在他地足下,讓他平地升起了三尺。高條的身體突然充滿了仙氣,充滿了那麼一股子瀟灑閒適的味道,蕭龍子左手背在身後,右手成劍指微微一引,已經在飯堂內盤旋了一周。“吾號。。。滅聖!從今日起,貧道當傳授本門大法於汝等,汝等根骨不一,資質不一。品性一,一切成就。全部靠你們自己了。”不能用本名,這是呂風給蕭龍子的第一個吩咐。先顯示一下自己的實力用以震懾門下弟子,省得他們日後不聽話。

看到在場的數百老道大眼瞪小眼的看著自己,蕭龍子皺起了眉頭。自己沒有用真名啊,而且也顯示了一手高深的功夫啊。這些傢伙看不出自己純粹是用一口真元飛起來,沒有使用飛劍法寶的幫助麼?

“如果門下弟子看不起您的話,就好好地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師尊。他們都是你的門人,不用和他們客氣。道子師弟雖然忠心誠懇辦事,可是他自己地本性放在那裏,怕是門下弟子蛇鼠一窩,沒幾個好人。。。為了本門日後的光大,也為了不讓這些門人弟子太過於敗壞本門的名譽,師尊一定要好好的震懾他們才是。”

“嘿嘿,師傅你不妨用點威力大點的法術,好好的讓這群小混蛋開開眼就是。”這是呂風臨走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蕭龍子看到那些面色古怪地道人們。點點頭,思忖道:“果然,這些徒子徒孫還是以為老道我沒有什麼本領。。。哼。讓你們見識一下‘九天辟邪齏’!” 他氣呼呼的落在了地上,在秦道子反應過來之前,雙手一引,一個古怪的靈訣朝著天空發出,快速的念頌了幾個咒語,然後一口真氣噴了出去。

‘嗡’的一聲,外面的天空猛的閃過了一道紅光,然後又是一道紅光,緊接著就是一層層的紅光密密疊疊,彷佛連珠炮一樣的閃了起來。那‘嗡嗡’地響聲越來越大,到了最後簡直就是震耳欲聾,地面都晃悠了起來。秦道子大駭,他多少有點見識,知道這是一個威力巨大的法術就要發作的前兆,由得慘叫起來:“師尊,這裏是遊仙觀,您老人家手下留情啊。”

蕭龍子楞了一下,‘唉’,這手下留情幹什麼?我演示法術罷了,這是是在遊仙觀又有什麼區別呢?我知道這裏是遊仙觀啊,莫非你還真地以為我老糊塗了麼?這‘九天辟邪齏’威力也還算可以了,嘿嘿,如果不是風子幫自己恢復了功力,甚至還有精進,自己還不一定這麼輕鬆的能使喚出來呢。這可是九道天雷連環擊下的強大法術啊。

‘嗤啦啦’一聲巨響,飯堂內的老道已經倒下了九成,剩下的一成也是猛的跳了起來,慘叫了一聲‘媽呀’,立刻翹著屁股鑽在了飯桌子下面,抱著腦袋慘嚎起來:“老天爺啊,天崩地裂了啊,天崩地裂了啊。。。”雷霆聲大做,他們的呼號聲都有點聽不清楚了。

秦道子慘叫一聲,他也抱著腦袋鑽進了桌子下面,因為一股巨大無匹的威壓從天上壓了下來。刺目的金光一閃,所有的人身上都是一麻,巨大的響聲震搖了看個遊仙觀,無數道金色霹靂轟鳴著轟擊了下來。

‘嘩啦’一聲,巨大的飯堂第一時間變成了粉末。然後無數道金色雷霆朝著四面八方胡亂的轟擊了下來,‘轟轟轟’的巨響中,無數的火團從地上升騰了起來。遊仙觀花費了大力氣鋪就的厚重的青石地板一塊塊的飛舞了起來,立刻就在空中被炸成了粉碎。磚石亂飛,木植四濺,灰土漫天。一團團栲栳大小的雷火‘呼呼 ’有聲的順著那些霹靂落了下來,彷佛流星一樣灑遍了方圓百丈之地。幸好蕭龍子那一道印訣發出的時候,他並沒有指定方位。那聚集起來地天地靈氣就這麼胡亂的砸了下來。也幸好是這樣,就只有第一波天雷命中了飯堂,把這飯堂炸成了粉碎。然後其他的八波天雷以及其中混雜的雷火全部掉進了附近地院落裏面。所以這飯堂雖然是‘九天辟邪齏’的源頭,可是受損卻是最小的。

那些雷火一落到地上。哪怕是粘在了石板上都可以熊熊的燃燒起來,大概過了小半個時辰這才熄滅。一時間小半個遊仙觀到處都是熊熊的火頭,那火焰還特別的灼熱,燒得那些週邊的門人弟子根本不敢靠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樓閣院落甚至那些牆壁都在那淡紫色的火焰中化為廢墟。天雷之火的威力,哪里是這些沒入門地凡人敢去招惹的?

蕭龍子呆呆地站在那裏,看著四周突然出現的兩百丈許的平地。殘磚破瓦也就不用說了,那一個個巨大的窟窿也不用說了,更加不要提那些本來就已經樹葉焦黃,如今卻彷佛火把一樣的古樹了。看看飯堂裏的游仙觀弟子吧。暈倒了的起碼有兩百個,嚇傻了地兩百個。剩下的人全部是在地上抱著腦袋慘叫著。

遠遠近近的還有游仙觀弟子的慘嚎聲傳了過來,那是倒楣被飛起的磚石砸破了腦袋,打斷了骨頭的人發出的哀嚎。幸好在看到天上景況不對的時候,那些週邊的弟子就已經跑開了,尤其飯堂附近也沒有多少弟子逗留,否則這幾道天雷劈下,起碼可以劈死一千人。

秦道子從桌子下面探出頭來。‘啪嗒’一聲,一塊搭在桌邊地磚頭慢慢的砸下,嚇得他一個激靈又把腦袋鎖了回去。良久,良久,他才慢慢的重新伸出了頭來,朝著蕭龍子哀嚎著:“師尊啊,我地師尊啊,您老人家差點就沒把我們遊仙觀的弟子給殺光了啊。。。弟子在這裏求求您了,以後千萬不要在自己家裏面用威力這麼大的法術啊。”

朝著四周望了一眼。秦道子以及那些慢慢的回過神來的弟子心裏那個發寒啊,那些直接被天雷命中的地方,此刻都是直徑三五丈。深達兩三丈的大窟窿啊。黑漆漆的泥土還在散發著一絲絲的黑煙,一股子焦糊的味道撲面而來,讓人心裏有點想要嘔吐的味道。

蕭龍子乾笑起來,他很尷尬的傻笑了半天,這才有點拘束的在自己的衣襟上摩擦了一下手掌,很小心的說到:“以前在山上比劃法術的時候,旁邊都有陣法護住的,誒,嘿,沒想到你們這麼大的房子,居然沒有一點的防護啊。。。這個,嗯,道子啊,為師決定了,明天開始,你給為師的打下手,我們先用‘兩儀幻星陣 ’把遊仙觀護住。”

舔舔嘴唇,蕭龍子有點興奮的說到:“用大陣護住遊仙觀,然後用同的小陣法護住每一間房子,這樣可就省下少的麻煩了。。。弟子們比劃飛劍和法術的時候,倒也不會驚擾了附近的百姓。”

聽到蕭龍子的話,秦道子他們簡直是哭都哭不出來。這一大串的天雷轟了下來,恐怕是成都城裏面的人都全部看到了,還說什麼不要驚擾了百姓?恐怕等一下就是無數的百姓、官差跑來打探消息了。秦道子無奈的哼哼了一聲,從桌子下面爬了出來,正了正頭上的紫金道冠,沉聲喝道:“金狗子。。。金狗子。。。你縮在桌子下麵幹什麼?沒膽氣的傢伙。”

狠狠的踢了那個三十幾歲的老道幾腳,秦道子喝罵到:“去,帶著幾個師兄弟去大門口守著,要是有人探聽風聲來了,就說。。。唔,就說本師在用天大的法力消滅前日從金員外府裏抓來的那千年狐妖,嗯,對,就這麼說。就說那狐妖的法力高深,本師用三味真火煉了兩天還不能煉化它,逼得本師請了九天普化雷霆天尊下界,這才消滅了它,明白麼?”

那頜下有著三縷長須的金狗子連連點頭,滿臉奸猾氣的他先是極其恭敬的朝著蕭龍子磕了幾個響頭,這才帶著幾個師兄弟匆匆的跑了出去。

蕭龍子隨手施展的法訣,硬生生的轟去了遊仙觀的一角,大大小小的四五個院子被夷為平地。幸好這飯堂附近並沒有什麼要害的殿堂,要是天雷轟擊在了帳房、金庫、藏經殿這些要命地地方。那秦道子真的會哭出來了。

不過,既然僅僅是飯堂附近的建築被轟掉了,而且轟掉這些建築的聲勢又是這麼地大,秦道子的眼珠子轉悠了幾圈。又有了好主意了。他腆著一張臉,笑嘻嘻的湊到了蕭龍子身邊,嬉皮笑臉的問到:“師尊,您既然有這麼大的法力,是否還能配合弟子做出一點點的異象呢?您放心,弟子絕對沒有別的意思,也就是想在成都府的百姓面前,宣揚一下本門天大的法力罷了。”

蕭龍子看著秦道子那渾然不正經的面孔,正在遲疑這徒弟怎麼這副模樣呢,突然聽到了最後一句話:宣揚一下本門天大地法力。唔。劫難逃生的蕭龍子,他地心理已經從一個極端進入了另外一個極端。以前的他逍遙世外。根本不理會任何閒事;如今的他,一心裏掛念著的就是如何的為一元宗復仇,如何的為自己的同門復仇,如何地為自己的師長復仇。

所以,凡是可以讓自己的門派出名,壯大勢力的方法,他都絕對不會錯過的。哪怕他不知道如何去做,但是只要秦道子這麼說了,他就會相信的,也一定會做到的。他在心裏咆哮:“風子為了給師門復仇,已經做了這麼多。我身為風子的師傅,我蕭龍子,也必須多做點事情。。。我一定要讓自己的道行精進,並且把這些門人調教成厲害地修道之人。”

凝重的點點頭,蕭龍子沉聲說到:“道子。你怎麼說就怎麼作罷。”他不懂如何去宣揚自己門派的名氣,那自然一切都要靠秦道子安排了。

於是,那些剛剛被天雷震昏、嚇昏地遊仙觀直系門人全部被踢打了起來。更換了整潔的衣物後,一人一柄血紅色的桃木劍,在遊仙觀大門口外的廣場上排下了一個整整齊齊的八卦陣。八個方位上分別站了四十九個老道,那又是一個巨大的七星陣。八卦陣的中央,五個紅袍老道手裏握著象徵五行的法器,把渾身真絲紫袍,頭頂紫金道冠,腰懸雙魚佩,手持華貴古劍的秦道子護在了裏面。

漸漸的,有成都府的信徒、士紳、官府派出來的人,或者是那些信徒、士紳、官員本人趕到了遊仙觀外,他們都很吃驚的看著這個巨大的陣勢。大堆大堆的檀香彷佛垃圾一樣被扔進了大鼎中,尺許長、兩寸寬的黃色苻紙滿天飛舞,上面朱紅色的符菉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意思。。。嗯,九成九的游仙觀老道他自己都不知道。

滾滾濃煙帶著刺鼻的香氣在空氣中飄蕩,秦道子那神乎其神的聲音響了起來:“諸位居士,諸位施主。。。方才貧道以本命精元施展天大的神通,召喚了九天雷神下界消滅了千年狐妖。。。此妖乃是前日在金員外府上所捉的罪孽滔天的妖孽。”

一個肥頭大耳的金衣胖子在人群中連連稱是:“是啊是啊,我府裏最近可是好平靜咧,我的小女兒,也成天心神恍惚的。幸好是泰天師去我們府裏抓走了那妖怪,這才救了我全家老小的性命啊。”,當
秦道子滿意的笑了笑,繼續說到:“唔,此妖已經得道千年,氣候已成,雖然貧道用法術消滅了他的肉身和元神,但是他那顆淫毒的內丹卻是無法銷毀。。。唔,此內丹若是一旦化開,方圓千里之地將沒有生物啊。”秦道子的語氣很沉重,顯示後果很嚴重。

數百圍觀的百姓驚叫起來,有些信徒已經情不自禁的跪了下去,磕頭如蒜的哀聲祈求,要泰大仙趕快把這內丹消滅掉才是。

秦道子等了大概一刻鍾,直到所有圍觀的百姓都跪倒下去了,這才滿意的長聲歎息到:“唉,貧道上體天心,不忍看百姓流離失所,生靈塗炭,所以願以本身百年道行放手一搏,爭取招來九天‘破瘴靈泉’,化解這歹毒的內丹。。。老天護佑,希望老道能夠成功罷。。。可憐可憐這千里之內的百萬百姓罷!”

當下八卦大陣慢吞吞的旋轉了起來,那些遊仙觀的弟子一個個面色嚴肅,寶相莊嚴的揮動著桃木劍。嘴裏發出了他們自己都知道什麼意思地咒語聲,繞著秦道子奔跑開來。那五個紅袍老道倒是有些法力的,他們搗了幾個鬼,手中的五行法器頓時飛了起來。在他們頭頂上三尺處飄揚著,很是有一些神仙氣相。

檀香焚燒出來的濃煙更濃厚了,漸漸地秦道子的身形都看不到了,就只能聽到他大聲的念咒聲。更多的紙符被遊仙觀的弟子從籮筐裏面抓了起來,一張張的往天上亂拋。那些紙符飛揚著,扭曲著,發出了‘颯颯’的響聲。

秦道子突然發出了一聲尖銳的吼叫聲:“妖丹現了。”

一團綠光突然出現在空中,在那些濃煙的映襯下,這團綠光若隱若現的,釋放出了刺鼻地臭味。上百個心情緊張的圍觀者一聲尖叫:“哇。我中毒了,中毒了啊。。。”立刻就摔倒在了地上。彷佛死人一樣。

秦道子火斥一聲:“呔,妖魔,貧道在此,不容你放肆。”一道道紅光從他地寶劍上射了出來,直沖雲霄。

‘嗡’的一聲輕響,一道朦朧的青光從天上射了下來,罩在了那綠色的光團之上。立刻那光團內發出了刺耳的尖叫聲。秦道子的嘴裏也極其配合的噴出了幾口鮮血,他怒斥著:“呔,你莫非還要垂死掙扎不成?我秦道子再次,那容你為害人間。。。唉,我也只能拋棄這百年道行了。”說完,秦道子很是大義凜然地怒吼一聲,一口血噴在了長劍上,隨後長劍猛的朝著天空射了出去。

‘嘩啦啦’一聲巨響,後面的浣花溪彷佛一條活龍一樣的升騰了起來。足足十裏長的一段河水被抽得乾乾淨淨,那道素光往水龍上一照,頓時水霧彌漫。那細小的水滴都帶著一絲絲的金光,朝著四周彌漫了開來。

那綠色的光團伴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突然消失了。那帶著濃香地水霧朝著四面八方彌漫了開去,秦道子大聲吼叫起來:“此乃九天靈泉,沾染者有福啊。”說完,秦道子仰天倒了下去。

那些圍觀的百姓一下子就聳動起來,這水霧沾染者有福?那一定要大沾而特沾啊。於是後面的人拼命地往前擠,前面的那些士紳、官員已經是滿臉笑容的跪倒在了地上:“泰天師為了本境百姓的安危,耗費了百年的道行滅此妖孽,慈悲心懷,果然是神仙心腸啊。。。我等也沒有什麼好報答的,也就區區俗物,還請老神仙收下啊。”

於是乎,一張張的銀票,就這麼輕輕鬆松的飛進了遊仙觀的帳房先生手中。

而遊仙觀的大門裏面,蕭龍子滿頭大汗的在喘息著,雖然達到了金丹期,可是要一下子卷起十裏許的河水,那也是一件比較困難的事情啊。何況他還要同時禦風,禦霧,從天上打下一道靈光來,這一整套動作的難度實在是太高了一些。

而他的旁邊,一個倒楣的老道正滿臉驚恐的看著一柄長劍。那柄秦道子隨手飛出的長劍正好把他的腳掌釘在了地上,鮮血已經流了老大一攤了,難怪綠色光團消失的時候,那聲慘叫會如許的淒厲啊。

蕭龍子滿意的看著那小老道,笑吟吟的說到:“唔,果然是本門的好弟子,慘叫都真的像是妖魔的叫嚷聲。嗯,好徒孫,師祖一定會好好的看覷你的。。。誒,你好像很痛的樣子,你哪里痛啊?你,你怎麼翻起白眼了?你到底哪里痛啊?唉,誒,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那個游仙觀的弟子最後從嘴裏擠出了兩個子:“我操。。。”隨後白眼一翻,暈倒了過去。

外面,秦道子已經依靠著自己‘高深的道行’清醒了過來,正一副虛弱的模樣接受那些信徒的供奉呢。銀票,銀子,珠寶首飾,無數的好東西紛紛的被那些‘死裏逃生’的百姓虔誠的供奉了上來。秦道子等遊仙觀的弟子,誒,那個滿臉的莊嚴啊,滿臉的肅穆啊,滿臉的悲天憫人的神聖啊。

他們一邊勸說信徒不要把太多東西供奉給自己,說自己修道之人不甚需要這黃白之物,另一方面呢,他們幾乎是用搶的從對方手裏接過了這些東西,順手塞進了袖子裏面。同時麼,他們不失時機的告訴那些信徒,方才為了滅妖,他們可是連飯堂都被雷神轟塌了,誒,遊仙觀乃是一個小道觀,又怎麼有錢去修繕飯堂呢?

於是,自然有四川當地的大鹽商、大茶商、大礦山主慨然解囊,十幾萬修繕遊仙觀的銀兩又到手了。

蕭龍子斜靠在大門的門框上,看著秦道子和那些信徒的‘親密接觸’,不由得由衷的感慨到:“我蕭龍子的確是能耐啊,收了兩個徒弟,都是這麼能幹的弟子。。。這秦道子,年紀大了點,可是向道之心甚為虔誠啊,看他向百姓們宣揚道法的積極,我一元宗以前真是慚愧啊。”

微微的稽首,蕭龍子眼裏透出了堅定的光芒:“無量壽佛,貧道一定要讓這些弟子都修成正果的。看,他們和百姓相處得多麼融洽啊。唉,難怪秦道子可以在短短的數月時間內,收到這麼多一心向道的門人啊。”

幾個被徐青留在遊仙觀的黃龍門弟子,聽到了蕭龍子如此的話語,由得翻起了白眼,用看待白癡一般的眼神,很不恭敬的看向了他。。


第二百七十五章臥聽風雨

冰冷的雨滴敲打在窗外的芭蕉葉上,書房內的條案上,兩隻紅色的蠟燭噴吐著芬芳的火焰,寸許長的火苗在那從窗戶縫隙中穿入的片風中晃悠著,跳躍著,活潑非常。一隻粉紅色的鸚鵡耷拉著眼皮子,站在一支黃金架上,腦袋一點一點的撞擊著窗戶,已經是睡死過去了。一支纖長有力,枯瘦如竹的手輕輕的撫摸著這小鸚鵡的毛片,卻沒驚動它分毫。

書房內坐著滿滿的一厚子人,高高矮矮,胖胖瘦瘦的十七八個人。李景隆、解縉、茹太素等等,都是當朝的大員。不過除了李景隆,其他的都是文臣,而這書房,也正好位於李景隆的後院。這鸚鵡,也是李景隆最喜愛的,此刻的他,正有點擔心的看著茹太素撫摸那鸚鵡的手,唯恐他驚醒了它。

房間內很靜,沒有人開口說話,過了很久很久,解縉才有點小心的問到:“李國公,這書房可安全麼?”

李景隆微微笑了笑,點點頭,低聲說到:“大學士毋庸擔心,這書房之外,我已經安排下了上百高手護衛,絕對沒有人可以靠近的。那些護衛也都被下令嚴禁靠近書房五丈之內,加上外面風雨正大,我們的說話,外人絕對無法得知。”他嘿嘿的笑了幾聲,搖搖頭到:“除非那呂風能神通廣大到隱身進來,否則錦衣衛也可能得知諸位大人今夜到底說了什麼。”

李景隆很得意的笑著,帶著偌大顆扳指地手指輕輕的撫摸了一下自己的鬍鬚。繼續說到:“那些護衛中,也許有錦衣衛的人在,可是他們能靠近書房,有能奈我等何?就算那呂風向陛下報告說我們私下聚會。那又有何罪?我等吟詩作對,飲酒賞花,這乃是斯文地消遣,他錦衣衛莫非還要管這些不成?諸位大人都是文臣,莫非陛下還害怕你們聚眾叛亂?”

茹太素輕輕的笑了幾聲,把手縮了回來,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到:“這倒是實話,我等文臣聚集在一起,陛下說什麼都會對我們有疑心的。唔,就說李大人新得了一副古畫《天王送子圖。我等應邀來賞鑒就是了,房外的那些護衛。過是預防江湖宵小,可是預防他錦衣衛啊。”茹太素大笑起來。

李景隆皺眉,搖搖頭到:“茹大人,李某人這裏,可沒有《天王送子圖》啊,要是陛下問起,李某人當如何應對?”

茹太素面色沉靜的隨手從腿邊抓起了一個細長的黑布囊。從裏面掏出了一個卷軸遞給了李景隆。“用擔心,老夫既然這麼說了,那就有老夫的道理。這副畫乃是老夫近日無意得到的,正好讓給李大人去向陛下交差。”頓了頓,茹太素很認真的說到:“過,應付過了陛下,這畫可要還給老夫。嗯,到時候李大人就說和茹某賭東道輸了,賭注就是這畫軸。可好?”

解縉他們地臉色頓時輕鬆起來,連連稱好。當下他們把畫軸隨意的放在了書桌上,一群人圍在了一起。剛要開口說什麼,突然又同時閉上了嘴巴。看了看左右人等,諸人尷尬地笑了笑,搖搖頭,終於還是李景隆膽氣稍微壯一點,歎息到:“諸位大人,你們對陛下此番遷都的事情,到底如何看法?”

解縉立刻叫嚷了起來:“此事萬萬不可。應天府乃是太祖皇帝選定的都城,百官衙門,國庫糧倉都在此處,尤其經過這些年的打理,應天府已然是天下第一城。要是把都城遷往北平城,要耗費多少人力物力?何況應天府乃是天下百姓人心所向,北平府乃是邊陲小鎮,哪堪做國都呢?此事萬萬不可。”

另外一個大學士連忙附和解縉的話:“此言極是,太廟神器,都在應天。若是遷都,則國本動搖啊。”

茹太素也是連連皺眉到:“且說這些,就說這遷都罷,大小事務繁多,千頭萬緒,若其中有人徇私舞弊,豈不是禍害大了麼?此事萬萬不能輕易做出決定來。百官衙門都在應天府,到底先遷哪一個?後遷哪一個?若是案宗卷軸有了遺失,卻又如何是好?尤其江南富戶眾多,誰又想去北方苦寒之地?百官家屬,怕是也沒有幾個人捨得離開這應天府的花花世界罷?如此,倒是要仔細的盤算方可。。。”

解縉不滿地看著茹太素:“茹尚書,這可不是說怎麼遷都的事情,而是絕對不應該遷都。你考慮如何遷都作甚?總之我們就是要告訴皇上,這都城是萬萬能動的。”解縉枯瘦的臉蛋上青筋暴露的,很是為茹太素方才的言語不平。他脖子上扯著兩根青筋,義正詞嚴的指責到:“皇上他說要遷都,這是他一時不小心做錯了決定。可是茹大人居然說考慮遷都的問題,這是萬萬不可的。”

他很有道理地說到:“遷都一事,乃是亂命,身為臣子,不能為陛下進言讓他打消這個念頭,反而說要仔細的盤算,這算什麼?”

茹太素笑了笑,沒有和解縉爭辯。他可知道解縉在那些文人士子中是什麼地位,這位老人家,他可是招惹不起的。他茹太素也沒有說要支持皇帝遷都啊,不過是說如果要遷都,需要仔細地盤算一番,怎麼他老人家就硬要說自己支持遷都呢?誒,這些老文臣,果然是茅坑裏的石頭。想到這裏,茹太素的嘴角輕輕的彎了一下,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意。

看得解縉如此慷慨激昂的言論,其他的那些官員也都興奮了起來。十幾個老頭子口沫橫飛的在那裏紛紛指責遷都的不對,說什麼遷都會動搖國本啊。會讓天下百姓失心震動啊,會招惹上天惱怒啊,會讓地下的列祖列宗不安啊,符合天理倫常啊。不符合聖人之道啊。。。總之,無數地,他們能想到的罪名都給扣在了遷都一事上。

但是就是沒有一個文臣提出到底如何讓朱棣放棄遷都大計的方法,他們只是在指責,,只是在忿忿不平的碰擊,但是就是知道如何提出解決地方法。他們無法很明白的提出一個方案,解決北方兵禍的辦法來。可是解縉他們就是這樣意氣洋洋的,深以為自己就是天下人的護佑、保護神一般的,以為自己就是大明朝的屏障一樣的,口水繼續飛灑的瘋狂評論著。聲討著。

李景隆輕輕的打了個呵欠,他很技巧地沒有讓這些老傢伙發現。茹太素則是耷拉著個腦袋。端起了茶杯不斷的往肚子裏面灌茶水,根本就懶得理會這群老頭子了。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時發出了苦笑。這群老臣子啊,他們到底知道不知道,阻止朱棣遷都地唯一辦法,就是解決北方元蒙、女真的威脅啊。要是能夠殲滅了這些遊牧的蠻子,至於朱棣想去把北平變成都城。積蓄百萬大軍在那裏麼?
搖搖頭,李景隆嘀咕了一句:“空談誤國啊。。。一群老瘟生。”他有點不屑的看了看那些氣概激揚的老頭兒,端起了茶壺,自己親自出門去更換茶水去了。如今的朝廷官員都知道,錦衣衛的人手可是已經安插到了他們地私房內了,說不定自己的小妾甚至正妻都有可能是錦衣衛的密探。李景隆可不敢冒險,讓那些跟隨了自己幾十年的,‘忠心耿耿’的老家人來書房端茶送水。這些老傢伙抨擊朱棣的言語,哪怕漏出了一句出去。怕是就是幾百個人頭落地了

一個小巧的炭爐子就剛好在門外走廊上的避風處架著,上面又一個黃銅水壺正‘骨碌碌’的冒著熱氣。李景隆微笑著,把茶壺拿到了炭爐前。抓起水壺往裏面蓄水。他仔細地聽了聽書房內更加激昂的言論,不由得苦笑起來:“這些老傢伙,難怪喝茶水這麼快,他們的口水耗費得也太快了些啊。可惜了我珍藏得武夷山大紅袍。。。噫嘻,我腦子有病麼?給他們喝這等好茶作甚?現在哪怕用柳樹葉子混作茶葉,怕是解縉他們也分辨不出來吧?”有點後悔地搖搖頭,看了看茶壺中的茶葉,李景隆掙扎了老半天,還是把開水加了進去。“倒楣,這茶葉可是要小小的一杯一杯的泡起來才對得起它的身價。現在這樣子一壺泡了,可實在是浪費大了。。。唉!”

就在李景隆唉聲歎氣的時候,他耳朵邊突然聽到了一絲奇怪的‘啊~~’的聲音,似乎有人正在打呵欠呢。聽聲音來的方向,就是自己的頭頂,不過兩三丈的距離啊。李景隆的心臟一下子就抽搐了起來:“該死,那些沒用的廢物怎麼看守的?讓別人的高手混了進來都知道?”

猛的抬起頭,李景隆體內的先天真氣瘋狂的湧動起來,他一聲厲呼,一掌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劈了過去。掌風出手時,李景隆的五指稍微分開,爪心內陷,手指上隱隱然有紅色光芒透出,這正是李景隆秘不示人的絕學‘噬心爪’。

紅色的掌風帶著‘嗚嗚’的怪嘯聲震碎了老大的一塊屋簷,兩條黑色的人影高高的飄了起來,其中一人嘴裏發出了惱怒的喝罵聲:“他媽的,臭和尚,都是你打呵欠,現在可好了,被人發現了不是!”

書房內發出了一聲輕嘯,茹太素的身體彷佛青煙一樣飄了出來,他的手一揚,也不知道他用的什麼兵器,上萬道銀光帶著‘噝噝’的破空聲飛射而出。那兩條黑影中身形比較纖瘦的那個手裏突然飛出了一柄摺扇,在空中飛快的敲擊了幾下,‘叮叮噹當’的一陣脆響,茹太素身體劇烈的顫抖了幾下,銀光飛回了他的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李景隆眼裏神光崩射,沉喝了一聲:“兩位朋友,留下罷。”他的手往腰間一翻,一柄紅毛鋼打造的軟劍出現在手中。‘嗤嗤’的破空聲中,無數道先天劍氣彷佛湛藍色的閃電。把那兩條黑影包圍在了空中。劍風呼嘯中,小半個書房地屋頂都被劈成了碎片,破磚爛瓦胡亂的打了下去,打得解縉他們哎喲亂叫。

那臉上蒙了黑紗。腦袋卻是光禿禿的露出了幾個戒疤的黑衣人身體突然凝滯在了空中,他地胸膛擴張有了平時的三倍大大小,隨後一聲巨大的咆哮聲響徹了看個後院。無數雨點受到聲浪所激,彷佛箭矢一樣朝著李景隆射了過來。一圈有形的聲波帶著無數的雨點,有如一條白色的怒龍,轟鳴著撲向了李景隆的胸膛。

那個子稍微苗條一點的黑衣人則是嘿嘿一笑,手裏冒出了一道黃光,狠狠的擊打向了站在原地調息的茹太素。茹太素無奈何,強行忍下心頭翻騰地血氣,朝著後面挪動了三尺。頓時他再也控制不住方才被振盪的血氣,一口淤血噴了出來。拿道黃光卻是霸道到了極點。在地上砸出了一個三尺直徑,五六尺深地窟窿。

那李景隆看到水龍撲了過來,不由得心頭一陣,連綿的劍氣迅速的在身前布下了九層劍網。‘嗤嗤’聲中,無數來襲的水珠首先被反彈了回去,可是李景隆的劍網也被打碎了七層。緊接著那條水龍轟鳴著卷了過來,剩下的兩層劍網摧枯拉朽般被打碎。水龍輕輕的在李景隆地胸膛上按了一下,頓時消失了。

李景隆偌大一個身軀悶的一聲響,拖泥帶水的被砸在了院子裏的泥塘裏面,‘嘩啦’一聲,老大一個國公大人,硬是彷佛泥鰍一樣在泥坑裏面胡亂的掙扎了起來,半天爬不起啊。李景隆發出了憤怒的咆哮聲:“你們這群死人,你們都在幹什麼?”隨著他的咆哮,四周響起了無數尖銳的口哨聲。李府的高手護衛紛紛飛射了過來。

那兩個黑衣人怪叫了幾聲,例如什麼‘乖乖不得了’之類地,身體扭動一下。化為兩條淡淡的煙影,隨著一陣突然吹來的片風,流光一般瞬間就飛出了兩百丈外。那些李府地高手護衛一個個看得是目瞪口呆的,半天說不出話來。有幾個腦袋不清醒的還在大呼小叫的追趕著,可是他們剛剛跳出因牆呢,那兩條黑影都不知道飛去哪里了。

過了老半天,茹太素煞白的臉終於恢復了正常,他猛的睜開了眼睛,嘴裏發出了陰狠的聲音:“好強的真氣,那人好強的真氣,我的飛影劍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輕鬆的破掉,他們是誰?他們是誰?”他有點不耐煩的看了看書房門口呆若木雞的解縉等人,鼻子裏面噴出了一團冷氣。

李景隆好容易從地上的泥坑裏面爬了出來。他拖泥帶水的走到了書房外,苦笑著看著胸口那塊炸裂的衣服。“他們沒有要我們性命的主意,否則的話,他們可以輕鬆的取走我們的人頭。。。茹大人你不過是內腑稍微受了點振盪,我也過是被打在地上裹了一團泥巴而已。。。他們的功力,可實在是高深莫測啊。我李景隆,多少也算是一個先天級的高手,可是他們。。。”茹太素和李景隆說不出話來了,這兩個黑衣人的功力實在是太讓他們心驚了。李景隆也沒有了責罰那些護衛的意思,兩個能夠輕易擊敗先天級高手的可怕人物,哪里是這些護衛能夠察覺他們動靜的?

解縉看著茹太素和李景隆狼狽的模樣,過了好一陣子才哆嗦著問到:“兩位大人,他們,他們是什麼人啊?。。。唉,你不是說附近有一百多高手護衛看守麼?怎麼他們還混了進來啊?”解縉的額頭上被磚頭打出了老大一個包,現在正了著紅光呢。

茹太素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沒吭聲。和這些文臣解釋武功方面的東西,那是自討苦吃的事情。李景隆則是面色嚴肅的看著解縉他們,低沉的說到:“諸位大人,你們最好是連夜進宮求見陛下的好,這兩人,如果李某沒有猜錯的話,他們應該是錦衣衛的高手密探。。。不過,錦衣衛什麼時候網羅了這麼可怕的高手?嘿,嘿,嘿,這麼一來,他們錦衣衛的勢力,豈是。。。”李景隆的臉色很嚴肅。

而在錦衣衛總部的大堂內,懷裏抱著一隻白色的小花豬的呂風輕輕的拍打了一下懷裏的小豬,陰柔的勁道把它身上的最後一根豬毛都給拔了下來,隨手交給了旁邊的藺軾道:“唔,去,把這豬洗刷乾淨了烤成叫化豬,我倒是要看看,這精挑細選出來的乳豬,還比不過水老怪的那兩隻鴿子麼?。。。哼,居然把兵部用來傳遞軍情的信鴿給偷偷宰了,他老人家倒是有本事啊。”

藺軾滿臉古怪笑容的抱著那頭豬走了出去,呂風這才對著一身黑衣的白小伊和八戒問到:“好啦,你們今天聽到了什麼好東西?”

八戒歪著腦袋不吭聲,白小伊則是大聲的指責起來:“就聽到一群老傢伙在那裏罵皇帝貝。。。本來還可以多聽一會的,偏偏這豬頭和尚打了個呵欠,被李景隆那傢伙發現了。。。不過,說真的,他的功夫也算是厲害的了,要是不用法術,我們還真的能逃過他和那茹太素的聯手。”

八戒氣惱的埋怨起來:“這也不能怪我啊,那些老傢伙罵人都沒有水準。總是說什麼皇帝不守祖宗家法之類的,娘的,他們建國才兩三代人,說什麼祖宗家法啊?一群老兒不死的,哼哼,老兒不死謂之賊,解縉他們就是一群老賊。。。他們就不能罵點新鮮的東西麼?例如說什麼。。。嘿嘿,皇帝扒灰之類的?”

呂風差點沒氣歪了鼻子,解縉他們是大學士,能罵出這麼粗俗的話麼?而且皇帝,皇帝沒必要扒灰罷?

正準備好好的教訓一下這兩個傢伙,那邊的修心養性也是嘻嘻哈哈的跑了回來。修心得意洋洋的說到:“老大,刑部尚書在天牢裏面拷打犯人,你要我們好好的注意的那個趙侍郎在逛青樓。至於那兵部尚書麼,倒是沒有和外人勾結,一個晚上都在和他那新娶的小妾辦事咧。”

養性則是滿臉崇敬的說到:“沒想到他這麼老的老傢伙了,還有這麼好的體力啊,嘖嘖,那些床上的姿勢。。。誒,和尚,你們不時有雙修的佛法麼?”養性的眼神,可以用惡毒來形容了。八戒和尚懶得理會他,抱著一條腿,在那裏哼起了道情詞兒。

呂風有點無奈的看了看這幾個傢伙,他沉聲喝道:“罷了,你們就死勁的禍害那些大臣罷。哼,修心養性,你們喜歡看人家大臣辦事是不是?好啊,明天給你們請一個丹景高手過來,你們就連那些大臣辦事喜歡用什麼姿勢都給本大人給畫好罷。”沒好氣的看了四小一眼,呂風吩咐到:“從明天開始,你們每個人都帶一百黃龍門弟子晚上出門幹活去,應天府內外,哪怕是偷米吃的耗子,你們都要給我抓絕咯。”

眯著眼睛靠在了椅子背上,呂風低沉的說到:“我們老闆又被趕回燕京。。。哦,北平城去打理軍務政務了,小李子帶著東廠的那群高手也過去了,應天府裏,可就只有我們了。給本大人盯緊一點,尤其是二殿下、三殿下他們王府裏面派出來的人,每個人身後起碼要有我們十個人盯著。他們每天干了什麼,說了什麼,晚上找的是哪個姑娘,都給我記清楚了。”

手指頭在椅子扶手敲打了幾下,呂風嚴肅的告誡他們到:“忍貓要跟著跦能南下督辦軍務了,水老怪他成天和那群官養的道士混在一起騙吃騙和,如今肯幹活的就是你們四個,你們可不要讓我失望了。。。不怕二殿下他們起兵造反,怕就怕他們勾結在一起,把我們的黨羽殺個幾百人,那可是我們損失不起的,明白了沒有?”

白小伊他們明白其中的厲害關節,連忙點頭應是,看看呂風沒有事情吩咐了,一個個嘻嘻哈哈的走了出去。


第二百七十六章  遊仙觀劫(上)

黃葉飛落,群鳥南飛。遊仙觀‘除妖’大戲剛剛落幕,大明朝的十萬鐵騎就已經進駐了成都府。領軍的大將是跦能,副將是小貓。兩人率領數百將校,統轄著十萬大軍一路南下,在下雪之前通過了南行的棧道,駐進了溫暖的軍營。十萬大軍,是準備用來對南越用兵的。除了小貓率領的三萬破陣營士兵,其他的兵丁全部是跦能的直屬部隊。

迎接他們的是四川布政司、成都府衙、當地衛所的文武官員。有著國公封號的跦能根本就懶得正眼看他們一眼,隨意的和他們招呼了幾句,喝令著將領們把屬下士兵安置在了城外浣花溪邊的軍營中。只有小貓還嘻嘻哈哈的,和當地的官員們胡扯了幾句,無非就是明天請你喝酒,後天你請我吃飯之類的鬼話。雖然說得東西不正經,可是說話的人臉表情都是特別正經的。

跦能看著小貓和那些當地的文武官複糾纏不休,不由得皺眉喝道:“厲虎將軍,你的破陣營士兵,還是由你親自送去軍營的好。本將已經頒佈了軍令,要是有敢於騷擾百姓的,一律處斬,你可不要忘記了。”

小貓大咧咧的提著自己的鐵棍就走,回頭笑道:“跦黑臉,你這麼正經幹什麼?誰敢騷擾百姓?我厲虎割了他的那根下酒。誒,反正這大冬天的也不能打仗,還是先練兵的好。你又說他們南方春天雨水多,士兵不好征戰。那還是只有留在四川練兵。夏天又有瘴氣瘟疫的,嘿,我們乾脆就住在成都走了算了。”

跦能地臉蛋抽搐了一下,苦笑了起來。他搖搖頭,長聲說到:“攻打南越,可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啊。”他盯著四川當地的文武官員命倉到:“還有勞諸位多找一些熟悉南方地勢民情的嚮導,等得大軍凱旋之日定當為諸位請功地。”

話剛說到這裏,就看到一群群的百姓歡天喜地的走了過來,跦能不由得詫異的問到:“諸位大人,莫非你們四川近日有什麼喜慶之事麼?看這百姓一個個如此歡天喜地的模樣,倒好像是過年一般。”跦能摸著滿臉的大鬍子有點說不出話來,實在是古怪。莫非四川的俗就這麼奇怪麼?他看了看身後的那票北方將領,他們也是滿腦袋的霧水。

四,布政司胡布政司連忙前一步。笑著說到:“跦將軍不用奇怪,成都城外有一遊仙觀,裏面進駐了一位老神仙道號秦道子的。今日是他大發神威,以降魔大陣天大地法力消滅了一千年狐妖,又祈禱了九天靈泉給百姓們賜福,所以百姓們才這麼開心啊。”

胡大人說罷,當地知府趙知府連忙上前一步。有點敬仰的說到:“這話沒錯啊,自從秦仙長在我們成都府建立道觀後,我們成都一境乃是風調雨順,疫病生啊。他門下地諸位道長,更是斬妖除魔,安寧了地方,實在是有大道德,大法力的活神仙啊。”

跦能嘰咕了一句,眨巴了一下眼睛。乾笑起來:“如此的話,本將不日定當登門拜訪。嘿,嘿嘿。若是那秦道長真的有這麼大的法力,還得請他指點迷徑,選個良辰吉日出征呢。”跦能的臉色很古怪,他見過張三豐他們的群仙混戰,心裏知道天下是有一些法力高深,能夠飛天遁地地人物存在的。對於這泰道子,他還是很好奇的。當然,他也是一個會當官的人,看著當地官民對泰道子的推崇,他沒必要說那老道的壞話,哪怕那老道就是一個欺世盜名的雜毛,又和他跦能何干呢?

小貓遠遠的聽到了這群官員的對話,他地嘴角掛起了一絲古怪的邪笑,他自然記得,那位所謂的泰道子是什麼人。他還記得呂風和他單獨在一起地時候,給秦道子的評價。“啊呀,小貓啊,你知道,這次我可是揀了一個極品的人回來啊。你手下的趙老大啊,孫老三啊,王老五啊這群王八蛋都真正是王八蛋。可是泰道子這傢伙呢,噫,把你手下那群王八蛋都給剁碎了,用他們的碎片包成餛飩,在陰溝裏面泡上半年,就是泰道子了。”

看著身邊賊眉鼠眼的老是往路邊大媳婦小姑娘的下三路瞥的趙老大,小貓嘿嘿的笑了起來:“老趙,明天我們去遊仙觀吃素菜。”

第一片雪花從天上落下來的時候,小貓把三萬破陣營士兵整整齊齊的拉到了浣花溪邊,吩咐他們脫光了衣服跳進冰冷的水裏洗澡,美其名曰‘勞其筋骨’。而他自己呢,則是帶著趙老大、常鐵等幾員親近將領,一步三搖的朝著上游三五裏開外的遊仙觀走去。臨走,他還大聲的命倉到:“每個人下去洗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後自己該幹什麼幹什麼。不許打架鬧事,不許調戲女人,別的事情我不管。”

一個滿臉絡腮胡的大漢狂笑起來:“虎爺,那我去調戲男人,算不算違規啊?”頓時一條河內都是淫賤到了極點的狂笑。

小貓隨手抓起了一塊鵝卵石,把那大漢砸進了水裏,半天才吐著白沫的爬了上來。回過頭來,小貓滿臉猙獰的沖著看整三萬名兵痞狂吼起來:“你們可以去調戲公豬,公狗,公牛,喜歡怎麼幹就怎麼幹。總之,你們不許調戲人。要玩女人,自己花錢去玩,總之許用強的。”吧嗒了一下嘴巴,小貓低聲的嘀咕著:“那些女‘人’,一個個百生生的,也沒有毛,有什麼好看的?”

跟著小貓的趙老大、常鐵他們滿額頭的冷汗,按照小貓剛才所說的,他們想像著,小貓喜歡一頭身材龐大的,渾身黑毛地。。。那是母猩猩!趙老大小心翼翼的附在了常鐵的耳朵邊。低聲說到:“難怪將軍他從來去逛窯子,總是喜歡在酒樓子裏面廝混。整個大明朝,要想找出他老人家喜歡的女人,還真難啊。。。這樣地女人。應該是極品!”常鐵連連點頭,卻是大氣都不敢吭一聲。

小貓走了一陣子,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隨手從地上撿起了一頂軍用的大斗笠,嘎嘎直樂的罩在了自己的腦袋上。他對著溪水左看看,右看看的老半天,這才嘀咕著笑道:“好,和你這秦道子開個大玩笑,看看你認不認得我出來。”

遊仙觀前,十八名肌肉塊兒差點就可以把棉襖給撐破的大漢叉腰站在門口。滿臉橫肉的他們目光兇狠的左右打量著,唯恐別人不知道他們是‘護院’、‘打手’。他們的身後一左一右的還有兩個兵器架子。上面放著沉重地‘龍須鉤’、‘蜈蚣鐮’、‘爆虎欄’等重武器,一件件都是寒光閃閃,上面的鋸齒散發著刺目地寒光,凶煞之氣撲面而來。

趙老大吐了吐舌頭,低聲的叫喚了一聲:“我的媽啊,這裏是道觀麼?分明是閻王府啊。。。或者說是軍營子也差不多,這幾位兄弟放進我們破陣營。也算是好手了。”

常鐵的眼力卻比趙老大更加毒一點,他低聲說到:“趙副將,你可說錯了,這幾位可是高手,放在江湖上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啊。他們背後的那些兵器,可是用來好看的。嘿,那都是能殺人地傢伙。”常鐵也有點不解的看了看金壁輝不的遊仙觀大門,自言自語的問到:“一個道觀麼,怎麼要這些人守門戶呢?不怕嚇走了香客?”

小貓則是根本都不看那些大漢一眼。邁開大步幾步就上了遊仙觀的臺階。那十八條大漢看到渾身錦衣,腰懸長刀的小貓到了,猙獰可怕的臉蛋上立刻浮現出了燦爛的。近乎可以說是純潔的殷勤笑容。他們點頭哈腰地,一口一個‘爺’字的,躬身把小貓迎了進去。一個身穿紫色緞子長袍的黑臉大漢更是有如店小二一樣長聲叫嚷到:“大爺一位,裏面接待好了咧!”

就聽得遊仙觀內一聲聲地‘大爺一位,上香茶,點龍香,裏面的接待好了咧’,彷佛那深宮太監的呼喊一樣的傳了出來。常鐵、趙老大以及其他幾員破陣營的高級將領渾身一個寒蟬,他們感覺著自己不是到了道觀,而是到了應天府泰灘河上的畫舫裏了。

一行人在四個大漢的帶領下緩步的走進了遊仙觀,順著那青石鋪就的甬道緩緩前行,可以看到一路上打掃院落的小道士都謙卑的彎下腰,露出了燦爛無比的笑容。趙老大本能的緊緊的捂住了自己的腰帶,因為他怎麼都覺得那些十五六歲的小道士,一對賊眼都在往自己的錢袋子上晃悠啊。他趙老大也是市井出身,這種眼神絕對不會弄錯的。

常鐵則是驚歎于遊仙觀的豪富,地上的青石板,居然都雕刻出了無數的花紋啊。有福壽祿三星,有天王送子,有松竹梅歲寒三友,更有仙鶴、仙桃、仙山、海濤等等景象。尤其那些石板都是清一色的兩丈長、八尺寬的大傢伙,他不敢想像鋪就這麼一條甬道,到底要用多少錢。

再看看甬道的兩邊,巨大的,三人合抱的松柏筆直的直刺雲霄,看樣子都是從山裏移植過來的,這又要多少財力物力才行啊?尤其是大殿前那一排十二棵巨大無比的,起碼要五人合抱的巨松,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移植成活的啊。常鐵他們已經被這遊仙觀的莊嚴氣象給震懾住了,小心翼翼的跟在小貓身後往前走,哪里還敢說話?

一員參將嘀咕著說到:“這觀裏的老道怕不是真的有點法力,否則這數百棵巨本根本沒辦法移過來啊。”趙老大他們連連點頭,連呼吸都放得極其的緩慢,極其的輕微了。他們怕打仗當不不怕流血,不怕送命,但是還真的就怕這鬼神之事。

‘叮’的一聲輕響,一個小道士手裏敲著玉磬一步三搖的走了出來,他身後跟著一個小道,手裏捧著三柱大香,徑直送到了小貓的手裏。那敲著玉磬地小道笑嘻嘻的說到:“進大殿前。請先燒香三柱,以示虔誠。”三柱外面裹了黃色綾子,但是裏面的香卻是有點發黑,似乎質量不甚好的大香沒等小貓開口。就已經被點燃了,小貓所要作地,不過就是把香插進大殿前平臺上的大鼎內。

小貓搓搓手掌,乾笑了幾聲:“嘿嘿,小道士,這三炷香要多少錢?”他很直白的問了這個問題。

小道士看著身高一丈三四尺,彷佛金剛一般的小貓,又看看他身後隨行人等渾身的彪捍氣息,深知他的來歷凡,立刻笑著點頭哈腰的說到:“一切隨緣。嘿嘿,隨緣。隨緣。。。我們游仙觀乃是清修的所在,不是買賣香火的地方。您覺得多少香火錢合適,就是多少。”

小貓恍然大悟般的點點頭,隨手從懷裏摸出了一個銅板扔了過去:“唔,那虎爺我就給一個銅板算了。他媽地,老子當了這麼久的兵,軍餉都被徐青那王八蛋給克扣去了。老子又做不來吃空餉地事情。窮的和街上討飯的王八蛋一樣,一個銅板麼,虎爺都覺得心疼咧。你們這三炷香,大概也就值這麼點價錢,哈哈哈!” 小貓大笑起來。

趙老大嘻嘻哈哈的對常鐵低聲說到:“沒想到我們虎爺今天還聰明起來了?隨緣,嘿嘿,那豈不是我們想給多少就給多少?人家大老爺大財主的害怕給少了神仙生氣,我們怕個鳥!詐香火錢詐到了爺爺們的頭上,豈不是自己找樂子麼?”頓時一票軍官也都怪笑了起來。

帶著他們進來的四個大漢臉色可就變了。立刻從青樓姑娘般燦爛地笑容變成了屠夫一樣的猙獰。他們扭曲著自己的臉蛋,把手指頭關節捏得‘哢吧哢吧’的亂響,向前了一步沉聲喝道:“朋友。你是混哪條道的?我們遊仙觀在西南地界也是有名的堂口,壞人財路可是不得好死的。。。老子是洱海白帆堂的五爪蛟,聽過這名字沒?”

小貓咳嗽了一聲,左手握住了前面那青銅大鼎的一隻腳,隨後輕輕地把它舉過了頭頂。‘嘎嘎’一聲狂笑,小貓的左手拉伸了幾下,把那足足兩萬多斤重的特製大鼎玩得彷佛風車一樣。‘呼呼’地破空聲中,那四個大漢臉色狂變,立刻倒退了三步。兩個小道士更是嚇得魂飛魄散的,嘴裏狂呼著‘師尊’的,往大殿內跑了進去。

‘咚’的一聲巨響,小貓把大鼎放在了原位。他咧開嘴嘿嘿笑著看著那四條大漢,搖搖頭說到:“虎爺我是個粗人,嘿,不認識你什麼蛟啊龍的。嗯,你們這是俗話中的保鏢護院吧?秦道子那傢伙果然是沒個正經,開個道觀騙香火錢,還要這麼多打手幹什麼?偏偏他請來的打手就是你們這群貨色麼?似乎也不怎麼厲害啊!”

大漢們的臉色極其的難看,其中一人猛的吹了聲口哨,頓時四周怪叫聲迭起,上百條勁裝大漢手持沉重的兵器,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趙老大他們的額頭上可就見了汗水了,這百多條大漢身上的肅殺之氣極強,顯得都是一些刀尖上舔血的漢子。看他們明亮的眼神,高高鼓起的太陽穴,他們的功力可都是不弱的。

更有九名五十歲開外的老者慢吞吞的背著手走了出來,他們的身上那叫做一個珠光寶氣啊,手指頭稍微的揮動一下,就是一道寶石的閃光。身上穿著的,也是極其上等的松江府的綢緞,腳下的靴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珍貴的小羔祟皮靴子,靴子頭上還頂著兩塊美玉呢。九個老頭兒的打扮那是浮誇到了極點,可是看看他們身上隱隱約約釋放出來的氣勁,常鐵他們心裏清楚得很,隨便出來一個,自己這幾個人就不是他的對手,聯手都行。

正當中的那個枯瘦的老頭兒哼然冷笑了一聲,慢吞吞的上前了幾步,一手抓住了那青銅大鼎,晃悠悠的一聲‘開’,也把它舉了起來。舉起又放下九次後,老頭兒朝著小貓陰笑了幾聲:“晚輩,力氣大可不見得能混江湖!道上混的,講得還是一個功力!”

老頭兒的手輕描淡寫的在青銅鼎上按了一掌,他所按的地方沒有絲毫動靜,可是大鼎的另外一側,正對著他按下去的地方,‘嗡’的一聲突然凸出了一個掌印。那掌印清晰無比,甚至還可以看清楚上面的掌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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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0:4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百六十九章  假死而遁(上)

呂風好像一頭大馬猴一樣的跳上跳下,左手一塊豬肉,右手一碗米酒

“師傅,來,啃塊豬肉。”

“師傅,來,喝完米酒。。。雖然是路邊的便宜貨,但是味道也不錯。”

“哎呀,師傅,好久不見,你怎麼臉都換了一張了?到底怎麼回事?當時,我可是看到你被人打成了肉醬的。”

呂風已經沒辦法保持平日裏的那種深沉,他現在就好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圍著蕭龍子囉嗦著。周處已經把三十個黃龍門弟子派到了洞窟外面放哨,唯恐這裏面的風聲洩漏了。呂風給了周處一個贊許的眼神,讓周處高興得咧開嘴直樂。

蕭龍子狼吞虎嚥的塞飽了肚子後,這才拍拍肚皮哼哼起來:“唉,真不知道怎麼搞的,換了具身體後總是想吃肉,估計是一身道行全部付諸流水了,道心也不夠堅固了。偏偏金雞觀裏面每天都是鹽水泡青菜葉子下稀飯,老道我都快被餓死了。”他無奈的看了看呂風,搖頭歎息到:“風子,還能看到你,真好。過你的模樣也大變了,個頭怎麼長高了這麼多?”

他搖搖頭,有點不可思議的說到:“當初看到小貓從一尺長的一隻貓,長到兩丈多長的老虎,就讓我感到很奇怪了。你居然這麼點時間,居然長了有以前兩個高,實在是古怪,古怪。”

白小伊喳喳呼呼的叫嚷起來:“什麼?厲虎那傢伙?!”

呂風白了他一眼,冷哼到:“冬貓本來就是一頭老虎精。你才知道麼?那傢伙,他媽地我要他把本門的入門心法教給水秀兒,他居然把自己修煉的妖法教給了她,弄得現在一個好好的人妖氣沖天地。我操!”呂風想起小貓擺的這個烏龍,就滿肚子的火氣。

白小伊他們徹底的呆了,他們哪里想得到,那個成天和他們混在一起喝酒打架、偷雞摸狗的小貓,真的是一頭虎妖?周處卻是滿心的興奮,師尊連這樣機密的事情都告訴自己了,證明自己的地位一定比呂安藺軾那兩個傢伙更高,更受信任罷?嘿,日後錦衣衛的權力,也一定是自己比那兩個傢伙掌握得更多地。

水秀兒卻是沒有什麼多想的。她還是老老實實地坐在呂風身後五尺遠的地方。在她心裏,其實倒覺得如今這樣也不錯。妖法又怎麼了?變成妖怪也很好呀。小貓也是妖怪麼?呂風和他這麼親近,說不定就是因為他是妖怪。那自己要是變成了真正的妖怪,可能呂風對自己會比現在更加的親切一點罷?

呂風沒有說話,他只是在笑。他以為一元宗的人都應該死光了,但是現在突然碰到了蕭龍子,他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還好蕭龍子自己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給說了出來。

“幸好我修成了金丹啊,運氣也好。元神逃了出去。一路飄飄蕩蕩的,正好碰到這金雞觀地火工道人在山上砍柴的時候摔死,就直接附在了他的身上。。。幾十年苦修的真元,為了治好他身上的傷勢,可是消耗得乾乾淨淨了,最後剩下來的,就是這麼一點內家真氣。偏偏這傢伙肉身的資質太差,怎麼修煉也沒有一點的進展,實在是惱火。”

蕭龍子抱著腦袋在那裏苦笑。他連連搖頭到:“原本還想修煉後去給師傅他們報仇的,誰知道碰到了這麼一個差勁地肉身,看樣子是沒有辦法了。”長籲短歎了一陣。他看著呂風,很納悶的問到:“風子,你的道行到了哪個境界了?似乎。。。不可能啊,你已經結成了金丹麼?沒有理由呀。你,你似乎也不是修煉地一元宗的心法,唔。。。”

呂風很淡然的說到:“離開青雲坪後,徒弟我倒是有了些奇遇,如今大概算是分神期罷。”

蕭龍子眼珠子瞪得溜圓的,他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呂風,連連搖頭到:“分神?你,臭小子,你還真是。。。唔,哈哈哈,還是我蕭龍子最厲害啊,收的徒弟最厲害,現在就是分神期了。”他滿臉的洋洋得意,眼看著就要吹噓起來。

呂風的臉是又黑又臭,滿臉不爽快的罵道:“不要得意了,整個一元宗,就我一個三代門人罷?怎麼算起來,也就是我最厲害了。”

蕭龍子很尷尬的笑著,無奈的聳聳肩膀歎息到:“這可能怪我,我蕭龍子起碼還是收了個徒弟,其他的那些師兄弟,可沒有一個門人。”他還是很得意的笑著,滿臉春光燦爛。“不管怎麼說,我蕭龍子總還是領先了一步。”他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滿是慈祥的看著呂風。

歎息了一聲,呂風沈默了一陣,突兀的問到:“這樣就好。師傅,我問你一件事情自如果你現在去找我們一元宗的那些相好門派,可否請他們出手幫我們?對頭的勢力太大,勢力太強,恐怕我苦心經營的這些勢力,沒有個幾十年的功夫,不能對他們起任何的作用。”呂風有點興奮了,如果蕭龍子能夠找到那些正派的同道相助,他準備第一個就把僧道衍給暗殺了。

蕭龍子滿臉的苦澀,他雙掌慢慢的捂住了自己的臉蛋,無奈的哼到:“正派的同道?嘿,都是一群好人啊。”

“我用金丹元氣護住元神飛遁的時候,正好碰到了幾個西昆侖的門人,他們差點把我抓去煉製法寶了,還說什麼靠他們幫忙?”蕭龍子的拳頭狠狠的砸在了地上,陰沈的說到:“那時候我才明白,我們一元宗真的是樹大招風啊,偏偏我們這千年以來,我們一元宗的實力。已經當得修道界第一門派地讚譽了。”

“風子,那些正道中人,他們巴不得我們一元宗一蹶不振。朋友?我們一元宗的朋友本來就少,嘿。昆侖派的門人對我們都是這樣,還說其他的什麼?。。。他們認出了我蕭龍子,根本不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就用大搜魂手來抓我地元神,結果耗費了我九成的丹力才逃脫啊。”

蕭龍子滿臉的恨意,靜默了很久後這才啞聲說到:“我們一元宗的事情,自己來解決,不用去求那些正派的同道。。。一元宗開宗立派數千年,沒有什麼事情是依靠別人才做成的。風子,你要牢牢的記住這一點。”他漆黑枯瘦的臉上。閃出了一片嶄然神光,卻彷佛還是昔日那瀟灑倜儻。傲嘯山林的一元宗道人一樣。

呂風緩緩的點點頭,沉聲說到:“師傅,就如你所說地罷。西昆侖的門人敢對你無禮,嘿,我不會放過他們地。”呂風腦海中瞬間就想出了十幾種不怎麼入流的手段,可以把右聖這一把邪火燒到他們頭上去的手段。盤算了一陣,呂風從藏天印中找出了幾顆巫族煉製的靈丹遞給了蕭龍子:“師傅。你也不用回去金雞觀了,這幾顆丹藥你現在就服下,我來給你護法。”

蕭龍子接過那幾顆黑漆漆的,皺巴巴的,看起來彷佛泥巴團成的土疙瘩一樣地丹藥,眼珠子都瞪大了。這丹藥也太醜了一些罷?而且聞上去還是一股子的泥腥味,這算是哪門子的靈丹?看看那道門中人煉製的丹藥,哪一個是怎麼華貴了怎麼看,怎麼漂亮了怎麼了煉麼?

“唔。這丹藥是醜了一些,不過用來洗筋伐髓的效果還是不錯的。最起碼可以把師傅你如今的肉身調理順暢吧?然後麼,師傅你是要跟著我去京師呢。還是把您留在成都?我倒是希望您留在成都府的,那裏我修建了一個遊仙觀,收了個師弟在那裏秘密的訓練一批一元宗地門人。如果有了師傅你的指點,想必他們的進度會快很多啊。”

不理會瞠目結舌地蕭龍子,呂風抓起他的手,把那幾顆丹藥灌了下去,隨後把他擺佈成了五心朝天的姿勢,一股灼熱的真元從他的百會穴沖了進去。在白小伊他們四個有點羡慕的眼神中,蕭龍子的身體內發出了‘啪啪’的連串響聲,一輪輪黑色的光芒慢慢的纏繞向了他的身體,從他的毛孔中慢慢的滲透了進去。

原本漆黑的臉蛋從黑到白,從白到黑轉了九次。那矮小的身體也漸漸的膨帳了起來,就好像呂風的真元在他體內吹氣球一樣。也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蕭龍子身上的那件青色道袍就已經被撐破成了碎布條,身上漆黑的皮膚也變成了潔白細膩彷佛嬰兒一般。

呂風放開了手後,蕭龍子卻是自顧自的按照一元宗的心法修煉起來,那蓬勃的混沌元力被他不斷的吸引進去,在那幾顆巫族靈丹的作用下,加上他早就進入了金丹期的修為,他的丹田中一股熱氣湧出,一團金光燦爛的金丹再次成形,並且已經有了丹破嬰生的趨勢。蕭龍子可算是第一個以一元宗的心法修煉,吸納的卻是混沌元力的修道士了。

白小伊看到蕭龍子盤坐在那裏修煉,呂風一聲不吭的坐在火堆邊,頓時小心翼翼的問到:“大人,你們是一元宗的人?聽你們的話,好像一元宗碰到了麻煩?到底怎麼回事?難怪你道行這麼高深了,一元宗的人,一個個都是怪物來著。”

朝著白小伊瞪了一眼,呂風沒好氣的說到:“一元宗也沒有碰到什麼麻煩,不過是差點被人滅門了而已,能死的都死光了,就我一個人逃了出來。嘿,原本以為我這師傅也被人給幹掉了,誰知道他居然借屍還魂了。”想了想,他嚴厲的告誡白小伊他們:“誰敢把一元宗這三個字說給別人聽,就不要怪我把他整個的給零拆了。”

他冷笑到:“一元宗的那些對頭裏面,可是有幾個很厲害的人物就在朝廷裏面你們每天還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要是他們知道你們也修煉了一元宗的心法,嘿嘿。他們一定會趕盡殺絕的。呂風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悠然說到:“所以麼,我們是一條線上的螞蚱,要麼是他們死。要麼是你們跟著我一起亡,沒有別的路好走的。”

周處是一臉地忠誠,他沉聲說到:“師尊,你怎麼說我就怎麼作。嘿,只要是您的敵人,我周處一定會活活的撕了他。就算是當今的聖上,只要師傅你一句話,徒弟也是給他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

呂風呸了他一口,懶洋洋的說到:“明知道我的仇人不可能是皇帝。你表這樣的忠心幹什麼?去,給你的那幾個便宜徒弟說說。要他們嘴巴緊一點,今天晚上的事情,能說出去。。。唔,記下他們的名字,如果以後他們洩漏了風聲。。。唔。。。”呂風地眼裏突然閃過了一絲殺氣,右手自覺的握成了拳頭。

周處心裏一驚,連忙說到:“師尊。您放心,這些小崽子徒兒一定會看得緊緊地,他們保證一句話都不會亂說的。”看著呂風那肅殺的面孔,周處只覺得心臟一陣陣的抽搐,四肢都有點發涼了。

慢慢的點點頭,呂風冷笑到:“那好,你好好的給他們說清楚,今天晚上就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我師傅,我會把他留在成都府指點那邊的人手。只要你們不洩漏了風聲,就沒有什麼大礙。”呂風看了看周處,像是自言自語。偏偏又讓他聽到地嘀咕到:“雖然是黃龍門的弟子,忠心是足夠了,但是是否謹慎,可就難說了。要是他們酒後吐露了什麼話,嘿。”

周處連忙說到:“您放心呢,等回到了京師,就把他們派去鎮守總部內院,他們沒有機會喝酒,也沒有機會和外人見面,今天的事情他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何況他們就知道您碰到了您師尊,也就是我的師祖,但是他們可知道一元宗這三個字啊。”

沒錯,那些黃龍門弟子早早的就被趕了出去,他們可是沒有聽清楚這幾個字的。呂風突然咧嘴笑了笑,他在心裏暗道:“他們聽到了又如何?我給他們身上下幾個巫咒,只要他們敢說出那幾個字,立刻爆體而亡,我還害怕什麼?”當下他也不多說了。

白小伊他們四個卻是知道其中的關礙厲害,一元宗是什麼?修道界數一數二的,淵源極深地門派啊。雖然因為門人弟子太懶了一些,實力一代不如一代,但是怎麼說他們掌握的還是最正統的修道方法。一元宗居然被人滅門了,這消息要是傳出去,修道界怕不是要來一次天大地地震。尤其,他們都知道,很多門戶都眼巴巴的看著一元宗,等著一元宗倒楣呢。

能滅掉一元宗的,又是什麼樣的人?正派的?邪教的?管是正是邪,其中的關礙都是天大的。如果是正派中人下手,這。。。如果是邪教中人,那豈不是說,中原修道界又要起風波了麼?

呂風看著臉上神色瞬息萬變的白小伊他們,冷哼到:“你們也不用想這麼多,只要死守這個秘密就是了。你們說出去了,又有誰會相信呢?不過是把那些襲擊了一元宗的人招惹過來,說不定還會給你們自己的師門帶來麻煩。。。如果你們聰明,就應該知道這事情是不能說的。”

白小伊他們連忙點頭,深以呂風所言為是。這話,是的確不能說出去的。畢竟是沒有什麼經驗的江湖新人,被呂風幾句話就給嚇唬住了。

旁邊傳來了一聲悠長的呼氣聲,蕭龍子猛的睜開了雙眼,從眼皮縫隙裏打出了兩道厲電。微微的活動了一下手腳,渾身關節頓時發出了‘劈裏啪啦’的響聲,蕭龍子有點驚訝的說到:“我,我居然又結成了金丹,我還以為這輩子都沒有希望了。。。風子,你給我吃下的是什麼東西?”

呂風笑吟吟的,從乾坤袋內掏出了一個小小的瓶子隨手遞給了蕭龍子:“這是徒弟我在青雲坪找到的萬載石鐘乳,功能補充元氣,寧靜心神,師傅您隨身帶著,每日裏修煉時也要使用。”然後就是七七八八的各式各樣的十幾顆靈丹塞了過去:“這些丹藥,師傅您的經驗應該比我還要多一些,什麼時候應該服下,您自己看著辦罷。”

蕭龍子也不客氣,他把這些東西都給收好了。他嘀嘀咕咕的說到:“也好,你小子那時候把朱雀鉞說搶走就搶走了,師傅我今天拿你一些東西,也是本分。”說完,他撇了撇鼻子。此時的他身高也有八尺開外了,身體瘦削,皮膚白淨,隱隱然有出塵之氣,看起來就是一有道全真。但是他嘴裏說出來的,卻是小孩子搶糖果一般的話語,讓旁邊的周處他們都有點哭笑不得。


第二百七十章  假死而遁(下)

呂風卻是知道一元宗的這些長輩都是什麼德行,咳嗽了幾聲,用威嚴的聳光威嚇住了白小伊幾個,不許他們笑出聲來。反正丹景生、夏頡他們送的東西中,飛劍那是很多的,丹藥那是極多的,法寶少了點,但是都是巫族的各種古怪玩意的。所以呂風乾脆就把蕭龍子拉到了旁邊去,隨著蕭龍子的心意,送了一大堆的飛劍法寶給他,讓他自己慢慢的祭煉去罷。

看到蕭龍子以本門心法把那些東西都收入體內後,呂風這才慢慢的,把自己下山後所作過的事情述說了開來。到了最後,他很委婉的勸說蕭龍子說:“師尊,徒兒如今在朝廷裏,對頭也不少,如果貿然帶著您入京,怕是會招惹一些口舌,例如說徒兒結党,任人唯親之類,雖然徒兒現在的確是任人唯親,但是如果把師傅安排得位置太好了,怕是。。。”

蕭龍子一頭霧水的點點頭,呂風繼續說到:“而且,您畢竟是修道人,怕是不能習慣朝廷裏官官傾軋的日子,您又會發火,怕是被人陷害了都只能老老實實的領罪。所以,徒兒想,乾脆把您留在成都府,那裏徒兒安排了一個遊仙觀,有數百弟子正在修習我們一元宗的入門心法,如果能夠得到師尊的指點,怕是他們的進度會更快一些。”

蕭龍子呆住了,他張口結舌的看著呂風,有點艱難的問到:“數百弟子?老天。。。你,你什麼時候收下地這麼多門人?”蕭龍子滿腦袋的鬼腦筋:“老天。當年我收這麼一個徒弟,就弄得頭昏腦懲的,如今風子他居然收了數百弟子。。。誒!”蕭龍子敢想像數百個和呂風一樣的徒弟混在一起,那是一種什麼樣地噩夢。

呂風笑起來。搖頭說道:“這些門人倒是挺乖巧的,師尊不用擔憂。唔,其實徒弟我也是看到我們一元宗,以前就是因為門人太少,勢力太小,所以才被人欺負到了頭上。”他搖搖頭,和蕭龍子一樣黯然神傷。“所以徒弟盤算了很久,如果我們一元宗能夠有兩百金丹期的高手,三十元嬰期的厲害人物,加上幾個虛境的人坐鎮。怕是我們就真正是中原修道第一派了罷?”

蕭龍子連連點頭:“不錯,不錯。我早就說了要他們多收徒弟。可是一個個都推三推四的,最後就我吃虧找了一個徒弟上山。唉!要是我們一元宗的人稍微勤奮一點,也不至於落到這種地步。”他有點無奈的說到:“其實按照我們一元宗的心法,師尊他們五人,早就應該進入虛境。奈何我們修道修到最後,根本不注重法力道行的增加,一心錘煉道心上地功夫。弄得。。。”

呂風耷拉下了腦袋,要是一元五老他們都順利的步入了虛境,怕是去找野火地右聖他們,早就被全殲了,哪里會弄得一元宗如此門派被人近乎全滅呢?道心,道心,一元宗的人,一個個對‘道’的修養都是精深到了極點了,可是這有什麼用呢?修道界說得是不沾俗世煙火氣息的。可是修道界和俗世一樣,都是靠實力說話的。

“所以,希望師尊能去遊仙觀坐鎮。把那數百門人弟子調理成材。只要他們中哪怕有一成的人能夠進入金丹期,我一元宗重新光大,就是空言了。師尊,此事重大,還望師尊能。。。”呂風想要好好的和蕭龍子分析其中地重要性。

蕭龍子則已經是連忙點頭,一點都不猶豫的說到:“你怎麼說就怎麼好,總之這些事情,我蕭龍子是搞不懂的,一切都聽你的。當初邪月師兄說你很會拉幫結派的,我還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如今看來,卻是實話。這才多久的功夫,你居然可以收起數百門人,實在是讓老道我吃驚啊。當年我在山下雲遊了年許,也不過收了你一人罷了。”

蕭龍子很感慨的看著呂風:“要是二十年前,你就進了一元宗的話,怕不是我們現在早就壓過了昆侖了。”他搖搖頭,長籲短歎了一陣。

呂風笑了笑,沒吭聲,昆侖,昆侖算什麼呢?在他呂風的心目中,那些正派地修道門派,可沒有哪個是他看得起的。他倒是覺得,像是那右聖等人的邪教,倒是更加合乎他地胃口。不過,這種話自然是不能告訴蕭龍子的。他掏出了一個自己煉製的乾坤袋,往裏面塞了一百柄飛劍,無數海外仙山的靈藥,以及十幾件品質不錯的法寶。

把乾坤袋遞給了蕭龍子,他沉吟到:“這些寶貝,就有勞師尊分派了。師尊可以選那些門人中進步快的,把這些寶貝賞賜給他們,助他們更加精進。。。尤其,徒弟我不知道一元宗的高深心法,他們現在修煉的還是入門的功夫,但是幸好師傅你還活著,這本門的典籍麼,就有勞師尊傳授下去了。”

細細的解說了大半個時辰,呂風最後笑著說到:“師傅,這次你去遊仙觀,只要考察那些門人弟子的道行就是了,他們的心性、品性麼。。。只要他們能死心塌地的為我一元宗賣命,管他們是否殺人放火呢?哪個門派沒有幾個不肖之徒?昆侖門下也有惡人。。。號稱修道界正氣第一的浩然宗,不也有幾個吃喝嫖賭,無所不為的門人麼?”

旁邊的白小伊猛的咳嗽了起來,他差點沒被呂風的話給憋死。蕭龍子則是昏頭昏腦的看著呂風,呆呆的問到:“問心性,只要道行?這,這,這要是被祖師爺知道了可是要重重的責罰我們的。”

呂風毫在乎的冷笑起來:“祖師爺?祖師爺責罰就責罰罷,嘿。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如果他老人家在天上有靈,看著本門弟子被人屠殺乾淨了,偏偏還不做一點動靜,要他這個祖師爺有什麼用?”如此大逆不道地言語。聽在蕭龍子的耳朵裏卻是無比的貼心。是啊,祖師爺如果在天上有靈,他應該眷顧本門弟子的,可是為何一元宗還是被滅門了呢?

搖搖頭,蕭龍子被呂風蠱惑得徹底地拋棄了所謂的仁義道德,清淨無為等等,一滴滴漆黑的毒液,慢慢的被滲入了他那純淨無比的‘道心’之中。或許一時半會他還無法接受呂風那種種不可思議的想法和結論,但是最起碼他現在覺得反感,他總有一天會接受的。

天色大亮的時候。呂風和蕭龍子終於結束了談話,兩人緊緊的握著手。似乎握著一元宗的前途一樣。

紅色地太陽從東邊的山頭上探出了頭來,站在洞窟門口,穿著一件全新地青色長袍,蕭龍子的心裏也是一片的亮堂。原本以為一元宗就此湮滅了,原本以為自己的師門再也沒有前途了。可是如今,他突然發現呂風,這個自己以前以為成器的弟子。卻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為師門做了這麼多的準備,積蓄下了這麼大的希望,他地心裏那個歡喜啊。唔,此刻的蕭龍子,他心裏的希望,就好像那初生的太陽一般吧,浩浩蕩蕩,無法遏制的澎湃希望。

長長的吸了一口滿帶著生機的清晨的空氣,蕭龍子看了看背著雙手站在自己身後尺許的呂風。贊許地點點頭。沒錯,呂風這個徒弟是收對了。雖然呂風實實在在的是個惡人,是個王八蛋。但是最起碼他有一份尊師的心思。看看他站立地方位,他依然在緊守師生的禮節啊。蕭龍子在心裏感慨:“沒想到,蘇州城外胡亂揀去交差的徒弟,卻是我們一元宗有史以來最精進的一個弟子。”

他實在是覺得,老天爺在和一元宗開玩笑。

擺擺頭,蕭龍子長噓了一口氣,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問到:“風子,你們昨日大張旗鼓的去金雞觀搗亂,到底是為什麼?金雞觀可沒有你看得上的東西。。。唔,你們要找的那個張真人,是是一個很邋遢,很髒,每天叫嚷著吃肉喝酒,喜歡滿山追著猴子玩的老道士啊?”

修心養性兩個小道士尖叫起來:“可不就是他麼?我們找的就是他。聽說他在金雞觀掛單,不知道在幹什麼呢,我們特意來找他的。”

呂風也有點急促的問到:“師尊,你知道他在哪里麼?要是找到他,我可不好交差啊。這老傢伙,身為修道人,卻喜歡在人間廝混,自己招惹了一身麻煩不算,那麻煩還都是天大的麻煩,把我們也給卷了進去,何苦來由?”

蕭龍子皺起了眉頭,搖頭到:“你們找他,那可就找錯地方了。他可真正的在金雞觀內,金雞觀的後山,有一個天坑,直入地下三千丈,下面是前輩修道之人開闢的一個丹房,那張三豐大部分時間都藏在地下念經,火龍觀主他們,只是有時候進去聽他講經罷了。”他沈默了一陣,點頭到:“我畢竟在這金雞觀做了這麼久的火工道人,每天都是我下去給張三豐送酒肉飯菜,倒是熟門熟路的。”

呂風兩眼一亮,雙手猛的鼓掌道:“妙哉,這回看他張邋遢還往哪里跑。師尊,你快快帶路,只要找到了那張邋遢,問他一句話,不管他回答回答,我可就算是甩掉這次的麻煩事了,回去京城也有了交代。。。只要把張三豐的事情給弄清爽了,我立刻送您去成都府。”

金雞觀內,頭髮裏面滿是泥巴的張三豐懶洋洋的躺在大殿的蒲團上哼哼。他左手邊放著一個酒罎子,右手裏抓著一隻油光水亮的燒雞,舌頭一舔一舔的好快活。“唉,火龍真人啊,你就不要給老瘋子我添麻煩了。這聖生呢,我是不能見的。見到了聖,我多少要吱一聲,可是這話偏偏是能說的,說了就要死不知道多少人的。”

歎息了一聲,張三豐眨巴了一下眼睛,無奈的搖搖頭:“朱棣這小子厲害啊,他手下的那些什麼騰龍密諜地。居然可以找到金雞觀來。嘿,果然是厲害人物。昨天差點把地下那丹房震塌的,也是他派來的人罷?一個錦衣衛的統領,居然有這樣地本事。看樣子朝廷裏面的風向變了啊。”張三豐皺起了眉頭,低聲嘀咕了幾句。

火龍真人他們恭恭敬敬的盤膝坐在另外幾張蒲團上,看著張三豐不敢說話。那聖旨被火龍真人放在袖子裏,就是不敢拿出來。

張三豐一骨碌爬了起來,拍拍肚皮,滿是無奈的說到:“罷了,罷了,這中原不能呆了,我老瘋子要跑了。再不跑,那朱棣真的會派人滿天下追殺老瘋子我的。你們金雞觀自己留神吧。我的武道道統是留在你們金雞觀了,可是要是你們聰明的。最好不要和朝廷對著玩。畢竟他是天下共主,要是他發下生意,總有一些修道門戶會聽他使喚的。”

長歎了一聲,張三豐冷哼了一聲:“趕盡殺絕啊,朱棣,你小子夠心狠的。他抓起酒罎子,狂灌了起來。嘴裏哼哼嗤嗤地抱怨了老一陣子。張三豐哀歎到:當年不該和朱元璋混在一起啊,欠了他朱家的人情,這輩子都還不清。嘿,嘿,我又不能把朱棣給打一頓,也就只有躲著他地聖了,這年頭,出家人都好混了啊。”

清脆的鼓掌聲遠遠的傳了過來,呂風賊兮兮的笑道:“張真人。您何必這樣感慨呢?只要您一句話,這天下還不是任由您逍遙快活麼?”笑聲中,呂風帶著周處、水秀兒、白小伊等人快步的走了進來。‘砰砰’兩聲。幾個攔路的老道被周處一腳一個踢在了屁股上,狼狽的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張三豐呆了一下,揮手就把酒罎子朝著呂風砸了過去,他怪叫一聲:“臭小子,你別過來,我怕了你了,我,我已經是病得要死地人了,你可要胡來,小心我老瘋子著急了我抹脖子給你看。”張三豐真的是急了,他天生喜歡浪蕩天下,喝喝酒,吃吃肉,偶爾打打架就是,多快活的日子。要是被錦衣衛,尤其是有一個分神期以上的高手做統領的錦衣衛給纏上了,他還想快活麼?

呂風眼裏藍光一閃,那酒罎子就在空中湮滅了。一股強大的混沌力量把那罎子連同裏面的酒液都分化成了最小的粒子。這一手,立刻震懾了整個大殿內的金雞觀道士,他們看著這不可思議地一幕,沒辦法作聲了。

張三豐噴出了真武劍,一道金光衝破了大殿的厚頂,朝著天空射去,他哈哈笑道:“冬傢伙,老瘋子我走了,你不要送了。。。哈哈,告訴朱棣那小子,不要再找爺爺我了,再找我,我也不會回到中原了。”

呂風右手掐了個靈訣,隨手朝著天空射了出去。‘呼啦’一聲,天上無數水波蕩漾,一層層的白色巨浪憑空閃動了起來。張三豐一愣神間,巨大地浪頭把他的劍光整個的拍下了地面,‘噹啷’一聲,他的真武劍居然被他白色的浪頭打出了刺目的火星。

‘乖乖’,張三豐驚叫起來:“這是什麼陣法,怎麼這麼厲害?那老尼姑說我老瘋子已經快飛升了,怎麼還有陣法可以困住老瘋子我?”他呆住了,半夜裏他跑進金雞觀的時候,雖然發現天上被人佈置下了陣法,但是他並沒有太在意,如今知道了這陣法的威力,可是已經遲了。

站在呂風身後的蕭龍子猛的吐了一下舌頭,心裏暗歎到:“這陣法是誰佈置的?居然有這樣的威力?張真人可是已經到了化虛直徑,就要飛升的人物了,居然連人帶劍被打了下來,實在是可怕的陣法啊。。。風子從哪里認識的這樣厲害的人物,居然能有這樣的陣法。天下居然有這樣的陣法,實在是厲害。”

張三豐氣惱的一跺腳,一道金光朝著地下鑽了過去。呂風眼睛一瞪,一溜兒金光從他的袖子裏面射了出去,把張三豐綁了個結結實實的。那地面也釋放出了一層金光,那是昨日用翻天印在地下佈置下的陣法起了作用了。張三豐悶哼一聲,狼狽的倒在了地上。他的劍光受到了極大的阻力,還沒有進入地面。就被捆仙索給綁住了,這個虧可就吃大了。

他老人家口水橫飛的亂罵起來:“完蛋了完蛋了,我老人家今天陰溝裏面翻船了,你。你居然有捆仙索。老天爺,你怎麼長眼啊,捆仙索這種寶貝,怎麼能讓他們錦衣衛地人拿到?”

蕭龍子渾身哆嗦了一下,呆呆的看著張三豐身上的捆仙索,心裏不斷的叫嚷著:“真地是捆仙索,真的是啊。。。看來,風子說的那個右聖,那些個傢伙,他們真的把我們一元宗的老底子都給掏空了啊。祖師爺在上。幸好我蕭龍子收了個好徒弟啊,先給本門收回了幾件得力的法寶啊。”他不由得又有點洋洋得意起來。

呂風一臉誠懇的走到了張三豐的面前。笑嘻嘻的蹲了下去,一本正經的和聲說到:“張真人,我們陛下對您可是想念得緊咧。當年要不是您出手,我們陛下第一次上陣,可就要被元蒙韃子給活扒了皮了,這救命之恩,還是要感謝您地。”

張三豐躺在地上翹起了二郎腿。嘴裏口水噴啊噴的罵道:“王八羔子,你小子最不是東西,看起來像是好人,一肚子地血都是黑色的。朱棣那小子要是還記得老瘋子我救過他,幹嗎還派你過來用繩子把老瘋子我給綁起來了?這捆仙索要是綁得太久了,道行都要被降三成的咧。。。臭小子,給我鬆開,不然我用真武劍劈你了。”

張三豐的身體猛地膨帳了一下,那捆仙索上釋放出了萬丈毫光。微微的收縮了一陣,張三豐無奈的看著自己的皮肉又被勒緊勒三分。他罵咧到:“你這臭小子,從哪里弈來地捆仙索?這可是真正的大羅金仙都要被捆住的玩意。你,你,你居然,他娘的,我老瘋子招惹你了?我張三豐一輩子沒婚娶過,不可能讓你老婆紅杏出牆的,你這麼捆著我幹甚?”

呂風扁扁嘴巴,嘀咕了一句:“老真人,我呂風也還沒有婚娶,窯子裏相好的姑娘倒是有幾十個,你老人家要是喜歡,隨便帶走就是,我絕對會為了那些姑娘和您生氣的,是不是?”

這一句話啊,氣得張三豐白眼直翻,喉嚨裏面‘咯咯咯咯’的直響,就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呂風雨笑了笑,翻天印突然脫手飛出,朝著火龍真人就砸。那火龍真人大驚一道景光飛出,立刻被那翻天印砸成了碎鐵落在了地上。張三豐怒斥,火龍真人驚呼,金雞觀的老道們飛劍齊出時,呂風已經是撲到了火龍真人面前,雙手一撕,已經從他地懷裏把聖旨給搶了出來。

十幾柄飛劍一下子射在了呂風身上,‘蓬’的一聲,一團七彩霞光從呂風身上冒了出來,那些飛劍‘嗡’的一陣脆響,立刻被那七彩霞光封住了自身地靈氣,彷佛廢鐵一樣摔在了地上。火龍真人等金雞觀老道大驚失色,連忙退後了幾步。看著笑吟吟的站在那裏,手裏拖著金光四射翻天印的呂風,一時間都有了高深莫測的感覺。

呂風自己卻是大喜過望,那件知名的仙袍居然根本不用他發動,自顧自的吸納了一點他體內的元氣後,就爆出了這麼一團玄妙難測的七彩光芒。那十幾柄飛劍說厲害也厲害,說不厲害也就是一般水準,但是居然被他輕而易舉的封印了起來,這件仙袍果然是件好寶貝,就可惜不知道它到底是什麼來歷了。

不過現在也不能想這麼多,呂風笑著看了金雞觀的那些老道一眼,隨手就把聖生往張三豐面前一抖。哪知道張三豐,張真人,大明朝最有名的活神仙,看到聖旨到了面前,居然是一聲慘叫立刻閉上了眼睛。“臭小子,你可要逼我,這聖旨我是絕對看的。朱棣那小子,絕對懷好意的。”他居然是耍起了無賴,高大的身體在地上翻翻滾滾的,死活不肯看呂風手上的聖旨。

呂風無奈,只能跟著他老人家在地上翻滾,可憐巴巴的說到:“張真人,您看看聖旨啊,看看聖旨啊。陛下說了,只要您老說出那朱允玟的下落,就絕對不再麻煩您了,到時候您可以天下任憑逍遙,誰敢得罪你啊?”他小心翼翼的蹲在地上,跟著滿地裏亂滾的張三豐亦步亦趨的,那個難受就不要說了。

張三豐閉著眼睛哼哼到:“嘿,找朱允玟?我就知道他不放心。嘿,朱允玟麼,我可以告訴他,在中原那是死活找不到了。誒,反正我也就只知道這麼多,在中原那是死活找到朱允玟了,那朱棣小子有本事,就叫他去海外找罷。哼,海外,海外,這麼大的海外,就叫他去找罷。”張三豐的眼皮稍微的睜開了這麼一絲兒,突然看到眼前黃緞子的聖自,立刻又閉上了眼睛。

“哼哼,臭小子,你解開我身上的捆仙索,我給你說啊,這朱允玟,可真正的在中原了,不過他到底在哪里,我張瘋癲也不知道,你打死我也沒用。。。唉,我張三豐這一輩子,就沒做過壞事,可是老天爺放過我啊。。。老天爺說,我就是不該救了朱家的那幾個殺人魔王,他們殺的人結果都扣在我老瘋子的頭了咧。”

呂風、周處等人瞪圓了眼睛,張三豐舔舔嘴唇,苦笑著說到:“老天爺說,我救了朱元璋啊、朱棣啊他們這幾個王八蛋,也算是罪孽深重了,所以嘛,他死活也要我張三豐頂缸受罪,這不,我也沒幾天好活的啦。”

“我來金雞觀呢,原本是看這裏風水好,以前也有古仙人在這裏修煉的,所以想要好好的臨死享受一頓好酒好肉的,再找個好地洞給埋了自己,偏偏你小子又找上門來了。”

呂風聽得張三豐的語氣不好,不由得收回了捆仙索,張三豐立刻手腳麻利的跳了起來,仰天歎息道:“老天爺啊,沒天理啊,我張瘋子可是個大好人啊,朱棣那王八蛋你不劈死他,偏偏要糟蹋我這個好人咧。”

真武劍猛的揮了起來,呂風等人還沒有來得及阻攔,一道金光已經抹過了張三豐的脖子,頓時血光四濺,張三豐一聲不吭的倒在了地上。

呂風、火龍真人他們的手腳發麻,渾身發僵的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張三豐。張三豐突然又勉強的睜開了眼睛,朝著呂風有氣無力的說到:“好了,你們去海外找朱允玟罷,要再找老瘋子我的麻煩了。告訴朱棣,我今天可是死了,要是我死了他還不讓我快活,我作鬼都放不過他。每天他和那些後宮妃子快活的時候,說不得我要去他寢宮裏面找他麻煩的。”

說完,張三豐無比留戀的看了看青天,嘀咕著罵道:“哪個王八蛋,居然還在天上放了陣法,娘的,我張瘋癲今天本來用死的,偏偏被你們給逼死了,我好倒楣啊。。。”他長歎了一聲,脖子一歪,就這麼死了過去。

呂風呆了,連忙撲了上去,手指頭搭在了張三豐脖子的動脈上,一縷真氣透了進去。可不是麼,一點活氣都沒有了,張三豐那是真真正正的死得硬了。他的腦袋裏面嗡嗡直響的,這張三豐就算是被自己逼死了麼?

一隻大腳猛的踢了過來,火龍真人淚流滿臉的喝罵到:“你們這群狗腿子,給老道我滾,滾,滾。要是你們這群王八蛋,張真人至於這樣麼?”

呂風被他踢了一個翻滾,連忙解釋到:“觀主,這,我們也沒有想到的,張真人他不必要這樣的,實在是。。。”他沒話好說了。

金雞觀的老道們操起了粗大的門閂,沖著呂風他們一頓亂打啊。呂風他們哪里還有話說,無奈的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張三豐,被趕出了金雞觀。


第二百七十一章  遷都之爭(上)

幾隻烏鴉無聊的在樹枝上蹦彈了一陣,對著西方通紅的太陽叫嚷了幾聲,猛的拍打著翅膀飛了起來。臨走,它們中品性不端的兩隻歡暢的丟下了兩泡鳥屎,正好灑落在了白小伊的額頭上。五隻烏鴉尖叫著,在空中飛快的盤旋著,似乎在看白小伊的熱鬧。

白小伊隨手抹了一把額頭上惡臭的糊狀物,滿臉兇狠的伸出了手去。旁邊的八戒連忙笑道:“身為修道之人,阿彌那個陀佛,可不能胡亂起殺心啊。白兄弟,我們修道人,所謂的是掃地不傷螻蟻命,你這手一伸出去,那幾隻烏鴉無辜,可就沒有性命了。”正說得得意的時候,幾泡鳥屎也端端正正的砸在了他的光頭上,正好和他的戒疤相映成趣。

旁邊站著的蕭龍子‘呵呵’的笑起來。八戒的臉色卻是變得比白小伊還要猙獰恐怖,他低沉的喝道:“孰可忍孰不可忍。佛爺一片善心在這裏救你們,你們卻來招惹佛爺。”八寶菩提禪杖一揚,幾道勁風沖天而起,把那幾隻烏鴉炸成了粉碎的,血漿紛紛揚揚的撒了下來。

旁邊的修心、養性兩個小道連忙合十到:“無量壽佛,罪過罪過。和尚殺生,我沒看到。”他們突然發現自己的手勢也錯了,連忙把手放了下來,然後很標準的一個稽首,朝著冥冥中的三清道尊懺悔了幾句。如狼似狽的白小伊和八戒尷尬的笑了笑,兩個人對視一眼。滿臉都是淫賤到了極點地笑容。

無恥?這四個傢伙本來就不知道什麼叫做無恥,何況在錦衣衛接受了這麼多無賴的薰陶呢?呂風站在最高的一塊石頭上,看著對面山坡上,幾個老道有氣無力的用鋤頭挖著地上地土。一具黑漆漆的薄木棺材放在他們旁邊。火龍老道他們金雞觀所有的老道都站在旁邊,嘴裏哼哼嗤嗤的念頌著經文,估計是要超度張三豐早日上天。時不時還有老道朝著呂風他們這邊看一眼,滿臉都是掩飾不住的憤恨。

張三豐自殺了,那些暗地裏監視的人手已經沒有必要掩藏了,呂風乾脆把四周所有的騰龍密諜和冥龍會的殺手都叫了出來。六百來號渾身黑色勁裝的大漢整看齊齊的排成了一個方陣,站在了呂風他們地身後。這份氣勢,卻又讓蕭龍子心裏很是得意了一把:“誰說我們一元宗沒人?看看,現在我們一元宗的門人弟子卻也不少嘛。。。誒,都是我收了個好徒弟啊。”他可知道。冥龍會也是一元宗地分支的。

也正是因為這六百多號人站在了後面,加上呂風強橫的實力放在那裏的。所以火龍老道還按下了把呂風他們毒打一頓出氣的念頭。呂風一個人可以對付大半金雞觀有道行的老道,剩下的那些老道可不是六百多人地對手。要不是呂風把實力亮了出來,估計現在金雞觀就不是在忙著把張三豐下葬了,而是首先就和呂風他們來一局全武行。

夕陽的光芒照射下,山坡的顏色都是黑漆漆的,加上幾隻不知名的鳥兒在附近亂叫嚷的,天地間彌漫著一股空寂淒涼的味道。隨著幾聲漫長的道號。那小小的黑漆棺材被幾個老道抬了起來,放進了地上地土坑內。土被一鏟一鏟的推了進去,不一時就堆好了一個小小的墳頭。那些老道念經地聲音更加響亮了起來,香燭的火光沖天,無數紙錢隨風飄蕩著。

周處環抱雙手,很屑的罵道:“這些老道委實通情理,張三豐怎麼也是一代宗師,怎麼他們不辦個水陸道場的?”他吧嗒了一下嘴巴,似乎很是為了張三豐感到不值。搖搖頭。他猛的噴出了一口濃痰,然後恭敬的問到:“師尊,師祖。張三豐也入土了,我們現在去哪里?”

呂風眯著眼睛看著那些痛哭流涕的金雞觀老道,悠然說到:“周處,你覺得奇怪麼?張三豐跑到金雞觀來,就是為了在這裏死?金雞觀附近的風水,可也不見得有多好。他老人家又沒有子孫後人的,就算是埋了個藏龍穴,後代中也不會出皇帝,何苦來由?”他很解的摩擦了幾下自己的下巴,稀疏的鬍鬚渣子有點讓他的手指頭發癢。

蕭龍子連連點頭說道:“說到張三豐為什麼要來金雞觀,我倒是知道。他和觀主以前在江湖上倒也碰面過,張三豐說什麼金雞觀是自己的緣分之地,所以要把自己的道統留在這裏。。。他凡塵中的武學是留在了武當山,可是他的修道心法之類的,全部都留在了這裏啊。。。你們沒來之前,火龍觀主他們每天晚上都要去地下的那個丹房聽講的。”

蕭龍子滿是羡慕的歎息了一聲:“可惜我這肉身的身份不夠,每天給他送酒肉下去倒是有份,聽講卻是沒那個機會了。。。否則倒是也可以聽聽張三豐張真人以武入道的心訣,看看和我們的心法到底有什麼不同的地方。”

呂風連忙笑著說到:“他張三豐不過是自己悟出來的功夫,自然是比不過本門心法的博大精深了,師尊切不可放在心上。”呂風說得倒是真的,從蕭龍子嘴裏得到了一元宗全部的修道心訣,呂風發現這一套心法的微妙之處,倒也不在巫門的至高神功之下。不過,一元宗的心法沒有巫族的心法這般駁雜罷了。巫族的口訣裏面,可是什麼邪門東西都包括進去了的。

蕭龍子歪著腦袋想了一陣子,終於滿意的點起頭來。“是啊,本門心法博大精深,張三豐麼,名氣大,道行高,但是也就他一個人能達到這種成就,倒是不如本門遠甚了。”雖然一元宗的高手也沒有幾個,但是這種抬高自己地言語。是一定要說的。

香燭的火焰漸漸的熄滅了,那些金雞觀地老道們手裏抓著法鈴等等,繞著張三豐的墳墓轉悠了幾個圈子,大聲的念頌了幾句經文。又號哭了幾聲後,轉身向著呂風他們站定了。隔著寬達兩百多丈的山谷,火龍真人沉聲問到:“呂大人,張真人已經安眠于地下,你們卻還在這裏逗留怎地?莫非皇帝還給了你們聖旨,讓你們發墳掘墓成?”

沈默了一陣,呂風上前了幾步,笑著回應到:“觀主錯怪我等了。張真人乃是天下共尊之人,我等過是最後送他一程罷了。既然觀主不放心我等,那呂風走就是。。。誒。山高水長,我等後會有期。”輕輕鬆松的擺了幾句門面話。呂風帶著大批人手轉身就走。

火龍真人面色陰沈的看著數百黑衣人身形靈動的跳躍而去,不由得低聲問到:“這些人就是朝廷的密探罷?看他們的身手煞是驚人。。。白猿,這一月來,你們發現了多少密探在窺覷我們金雞觀?”

白猿真人摸摸腦袋,有點尷尬的說到:“不過數十人。。。沒想到,他們錦衣衛卻是出動了六百多人圍著我們金雞觀,這。。。說來也古怪。他們怎麼就能瞞過我們地耳目?這麼多人在金雞觀附近出沒,卻只被我們發現了到一百人,實在是有點可怕了。”

火龍真人晃動了幾下手中的法鈴,低聲歎道:“罷了,朝廷有了呂風,就好像有了一條手腕通天地鷹犬。不僅是百姓要被他們監察得嚴嚴實實的,怕是修道界也要起風波了。你們看那些黑衣人的幾個頭目,他們可也有不淺的道行呢。”長長的呼了一口氣,火龍真人搖頭到:“罷了。罷了,管他世人紛爭,我等自在山中快活就是。”

他吩咐到:“回去金雞觀。我們金雞觀閉關百年,參悟張真人傳下的無上道經。修道之人,不用理會他們凡俗間的那些事情。他們改朝換代也好,謀殺皇帝也好,和我們有什麼干係?”手中法鈴發出了幾聲清脆地聲響,火龍真人對著上天高聲祈禱:“張真人英靈不遠,一路好走。”金雞觀的老道們跟在了火龍真人身後,排成一個長長的隊伍,有點蕭索的朝著前山的金雞觀行去。

小半個時辰後,呂風突然帶著大批屬下彷佛烏雲一樣的撲到了張三豐的墳前。黃龍門的弟子分別帶著十幾個密探四周遊走,把一面山坡守得固若金湯。呂風站在張三豐的墓碑前,雙目中奇光閃動,低沉地說到:“張真人,倒是不能怪我呂風出手歹毒,不查清你的死活,我怎麼回去交差呢?”

右手一掌劈出,蕭龍子還來不及阻攔,張三豐的墳頭已經被推得乾乾淨淨,露出了裏面地薄木棺材。呂風的手上放出了五道金光,內元真罡化為一道丈許粗細的大手,輕輕的一把把那棺材抓了起來,‘碰’的一聲扔在了地上。

蕭龍子吃驚的喝道:“風子,你怎麼挖人家的墳呢?這可不是修道之人的行徑。”

話還沒有說完,周處已經撲了上去,手腳麻利的用一柄匕首把那棺材蓋兒撬了開來,一腳踢飛了出去。四周無數人等發出了吃驚的呼喊聲,那棺材裏面哪里有人?有只有一隻破破爛爛的,漆黑的草鞋留在棺材裏,哪里有張三豐的影子?看那草鞋的破爛模樣,分明就是張三豐青日裏腳上穿著的那一隻。

呂風慢慢的走上前去,用手指勾起了那只草鞋,突然的笑起來:“妙阿,妙阿,果然不愧是活神仙張三豐。假死逃遁,果然是厲害手段,弄得我都以為他真正的是死硬了。嘿,嘿嘿,好手段啊好手段。我可是眼睜睜的看著金雞觀的老道把他放進棺材的,沒想到。。。沒想到張三豐的道法居然也是這麼玄奧,在我們鼻子底下玩了這麼一招。”

有點惱火,但是並生氣。張三豐是什麼樣的人物?被他戲弈了,那也是沒奈何的事情。“不過,張三豐怕是再也不會在人間出沒了吧?最多,最多他去荒村野店找幾壺老酒喝,他是再也不會參合進天下大事裏面了。”呂風有點羡慕的看著手上地破草鞋。張三豐的假死。也是在向朱棣說明自己已經無心再管這些麻煩事情吧?他總算是可以輕鬆了。

嘿,逍遙天下,這也是呂風他的願望啊。雖然,說實在的。他實在是有點捨不得如今手上地權力。不過,能夠脫離這鉤心鬥角的漩渦,其實真的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情。只是,現在的呂風,他沒有辦法脫離啊。僅如此,他還要在這個紅塵漩渦中拼命的打滾,爭取自己能夠控制的力量再強個十倍百倍的呢。

片風卷起了黃花,滿地都是枯黃草葉的時候,呂風把蕭龍子送到了成都府遊仙觀,隨後立刻馬不停蹄的趕回了應天府。朱棣地北伐大軍在草原上逛悠了好久好久。直到雪花都飄落了下來,還是找不到赤蒙兒等人的主力大軍決戰。只能是無奈地退縮了回來。把大軍留在了燕京城整修,他帶著所有的北伐將領以及數萬精兵,一路風塵的趕回了應天。

呂風趕回應天府的時候,朱棣的大軍也就才到幾天的功夫呢。聽到呂風進了城門,宣旨的太監就已經趕到了,急令呂風進宮複命。於是,一口熱水都來不及喝地呂風。又帶著周處等幾個親信趕往了皇宮。

禦書房內,呂風把那只破爛無比的草鞋作為證據放在了朱棣的面前。朱棣眼睜睜的看著面前那漆黑的,還帶著濃烈臭味的草鞋說不出話來。良久,他才仰天歎息起來:“老神仙,您就這麼拋下了大明的江山不顧了麼?沒有您在身邊提醒,朱棣怕是要做出不少的錯事啊。”

長聲哀歎了老半天,朱棣蓬勃的真力發出,把那草鞋震成了粉碎。他一下子就來了精神了,眼睛瞪得溜圓地。眼裏那個神光直閃啊。“呂主管,立刻下,武當山的修繕工程還要加快。再加快一點。。。唔,就說是朕特別的恩典,加一衛兵馬為武當山護山衛,不管官,嚴禁在武當山附近放肆!”

頓了頓,朱棣眯起眼睛冷聲說到:“給朕在武當山地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都給駐紮上一個密探的據點,他那裏每天有些什麼人出沒,都給朕給查清楚了。”說到這裏,呂風終於明白了,前面的話說得好聽,其實還是不放心武當山的道人們啊。

“幾個造船工廠要加快進度,越快越好,馬和也要加快點,徵召整頓水軍的事情要加快辦。朱允玟他跑去了海外?那就給朕去海外追殺他,朱允玟不死,朕心不安啊。”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朱棣突然呵呵呵呵的笑起來:“張三豐死了,這下朕可就輕鬆了。沒有人管閒事了,果然是自在快活了。”他輕輕的拍拍身前的龍案,滿臉的歡暢啊。

興奮了老一陣子,朱棣終於開口笑道:“罷了,你這次也算是立下了大功。那張三豐既然肯假死遁逃,也算是擺明瞭態度了,他總算不會再管我朱家的閒事了。呂主管,頒下聖,這五城都督府的任命還是要弄得隆重點。”頓了頓,朱棣點頭到:“雖然五城都督府的兵馬不多,可是卻關係著應天府的治安大事,呂卿家不可大意了。”

呂風連忙躬身謝過了朱棣,心裏嘀咕著:“我這錦衣衛的事情還忙不過來,給我加一個五城都督府的職位,不就是要榨幹我身上的最後一點力氣麼?嘿,這位置可就尷尬了,說是說五城都督府可以有管理武將的權力,可是武將都被兵部管著,我五城都督府,可是個吃力不討好的地方啊。。。都督,都督,這都督都是虛銜了,還能管誰呢?”

不過,管怎麼樣,起碼這都督府下面還有數千兵馬,能掌握在自己手中也好。呂風打定了主意,倒也沒有別的想法了。

朱棣看了看旁邊的呂老太監一眼,點頭說到:“呂風,最近你對那些大臣的監察可要更加嚴格一點。朕。。。朕要宣佈準備遷都北平城的事情,那些大臣在背後有什麼想法,或者他們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你可都要一一的報告給朕,明白了麼?”

呂風再次的行禮,表明自己明白了朱棣的意思,看看朱棣沒有什麼話說了,這才躬身慢慢的退出了禦書房。站在禦書房前的院子裏耷拉著腦袋想了一陣,呂風突然笑起來:“怎麼說也是升官了啊,還白白的得了個國公的職位,嘿,國公啊,掌管錦衣衛的國公,這下老子在應天府裏橫著走也沒有人敢多說什麼了。好,好極!”

呂風和身邊的幾個司禮太監寒暄了幾句,塞了一份賄賂過去,在那些太監如潮的馬屁聲中施施然背著手走了。繞過了一個牆角,呂風立刻從手裏打開了一個紙團掃了一眼,這是方才塞銀票的時候,一個太監塞進他手裏的。估計是急事,否則呂老太監會用這種手段傳遞資訊,直接派人去通知呂風不就行了麼?


第二百七十二章  遷都之爭(下)

“不過,還是要找我那主子給商量一下啊,總不能朱家老二在背後搞鬼,我們的那位老大卻一點動靜都沒有。唔,叫大殿下去拜訪一下那些軍方的將領也不錯。那些文官麼,嘿,只要把他們的醜事抓在手中,害怕他們飛上天去不成?”想到這裏,呂風由衷的感慨了一句:“手上有權,果然是一件大好的事情啊。”

那邊傳來了地磚被粉碎的聲音,黑鐵塔一般的小貓哈哈怪笑著,隨手把那鐵棍一丟,朝著呂風飛奔了過來。“哈哈,風子,你回來了?這回可好,有錢吃飯了啊。徐青那王八蛋,說什麼你不在,一分銀子都不許動,弄得我請趙老大他們喝酒吃肉都沒錢了。哈哈哈,你回來了就好了。”他的後面,幾個鼻青臉腫的宮廷禁衛想要追又不敢追,但是不追又不行,只能捂著腫帳的臉蛋,滿臉鬱悶的跟在了後面挪動著。

看得小貓那般情急模樣,呂風知道徐青肯定沒給他好果子吃。小貓知道徐青對於呂風的重要性。這傢伙雖然平日裏不現山不露水地,可是實際上暗地裏幫呂風做了知道多少麻煩事情,是呂風萬萬缺少不得的人物。所以雖然有點惱怒徐青不給自己酒錢,可是小貓卻也沒有招惹他。

兩人也不騎馬。一起鑽進了一架馬車,錦衣衛和小貓的親兵把那馬車圍得嚴嚴實實的,就這麼朝錦衣衛總部行了過去。馬車上,小貓立刻嚴肅了面容,皺眉到:“朱僜派了很多人來應天府聯繫那些將領,風子,這消息應該已經傳到你手裏了吧?”

呂風點點頭,示意自己剛剛得到了這消息。小貓用手扯了扯那幾根鬍鬚,有點不解地問到:“說來也奇怪,他老老實實的做他的王爺就是了。還在朝廷裏勾勾搭搭的,莫非他真的想要造反?”遲疑了一下。他繼續說到:“可是呢,如果皇帝是他大哥,說不定他還真的造反成功了,可是現在的皇帝是他老子,那些戰將都是他老子的忠心屬下,他能幹什麼?”

呂風坐在凳子翹起了二郎腿,滿不在乎的說到:“由得他去。嘿,他朱僜還能幹什麼?無非就是造勢了。他估計著皇帝也沒有幾天好日子了,他準備在朝廷裏面營黨舞弊呢。”他奸詐的笑了笑:“哪里有這麼好地事情,我給了朱棣一份修道的心法,如果朱棣修煉得好,再活個兩百年不成問題,他朱僜\就慢慢等著罷。”

小貓楞了一下,突然低聲地笑起來:“這麼說來,豈不是連同我們主子在內。想要當皇帝都要看如今這位的心情了?”

呂風正要點頭說是呢,外面突然傳來了大聲的呼喊聲:“抓賊啊,抓賊啊。大白天搶酒喝的賊啊。抓賊。。。”一道白光閃過,滿頭大汗的水元子抓著兩個巨大的罎子沖進了馬車,氣喘吁吁的他有點氣惱地喝罵起來:“爺爺我去偷他的酒,這是給他面子呢,怎麼就這麼多人來追呢?不是說大明朝的百姓對神仙很尊重的麼?我可也是活神仙啊。”

呂風扭過頭去吭聲,小貓大咧咧的拍打了一下水元子的腦袋,搖頭歎息到:“哎,老小子,大明朝的百姓尊重的是張三豐,可不是你這老小子。雖然說徐青那小子不肯撥銀子給我們,你也不能去偷啊,多少要顧忌著一點點面子行不行?你怎麼也是前輩啊。”

實在是按捺不住了,呂風猛的笑了起來。一邊笑,他一邊搖頭,實在是拿這兩個傢伙沒辦法了。徐青不給他們銀子罷了,莫非他們就真地窮到了這個地步?小貓可是大將軍,去兵部支借都可以借出大筆銀兩,就別說多少人搶著送銀子給他呢。過想來也是小貓害怕給自己帶來麻煩,所以乾脆不收受那些賄賂銀兩吧?想到這裏,呂風不由得又有點感動了。

他低聲嘀咕了一句:“還是我們家小貓乖啊,不象某個老而尊的傢伙,居然跑去酒樓搶酒,朝廷的面子都給你丟光了。”

水元子哼哼哈哈地抓起罎子往肚子裏面猛灌,純粹就裝作沒聽到呂風的話。呂風無奈的搖搖頭,懶得理會這個老而不尊的神仙,轉過身去,把朱棣要宣佈準備遷都的事情和小貓說了一遍,兩人開始盤算起來,到底要在這一場風波中站在什麼立場上,才能又討了朱棣的歡欣,又不得罪那些守舊的大臣。

不經意的,呂風把碰到了蕭龍子的事情告訴了小貓,小貓渾身顫抖,猛地跪倒在了車廂地板上,仰頭看天喃喃自語:“蒼天有眼啊!”

呂風不屑的撇了一下鼻子,冷聲到:“蒼天?蒼天早就瞎眼了。這是師傅他老人家自己的運氣好,可不是那賊老天的好處,”

一夜無話,第二日一大清早的,先是朱棣宣佈了對呂風提拔重用,要求他精忠報國。而呂風也是一副兢兢業業的模樣,連聲說惶恐惶恐。總之兩個人很是上演了一套明君良臣的把戲。隨後麼,因為被封了個國公——用修道口訣換的,呂風在武將班位中的位置立刻就大大的前了一步,也就是在張玉跦能之下。反而壓過了李景隆一頭了。

朱棣滿意的看了看武將地班列,心裏尋思著:“難怪朕最近早朝時總是覺得不對勁,感情就是你李景隆站的位置太靠前了。唔,對。就是要提拔幾個象呂風這樣又能給朕辦事,又能給朕實際好處的人上來,把你李景隆給壓過去一頭去。。。哼,父皇當年害怕你老子能打仗,把他給毒死了,莫非我朱棣就放心你李景隆麼?你也算是我朱家的親戚了!保不准你心裏在想些什麼呢!”

這般尋思了一通,六部官員紛紛上前,把需要朱棣批示地事情講述了一遍。也沒有什麼大事,朱棣北伐的時候,朱僖在應天府把朝廷政務打理得是井井有條。哪里會留下太多的尾巴讓朱棣有機會教訓他?看著六部官員上前來,也就是說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站在朱棣身邊的朱僖不由得臉上滿是欣喜的笑容,很是為自己的能為而感到高興。

朱棣滿意的看著六部官員,從他們彙報的事情中,精於政務的他知道朱僖在這期間做得不錯。當下朱棣溫和地說到:“朕北伐期間,諸位卿家辛苦了。唔,僖兒你也做得不錯,以後可要更加用心的辦事。”朱僖連忙笑著謝過了朱棣地稱讚。

看到滿朝文武一個個面色歡欣的模樣。朱棣點點頭,沉聲說到:“諸位卿家,今次朕還有要事要宣佈。此番北伐,諸位也都看到了,元蒙韃子要是不和我大明軍隊正面決戰,在草原上我們是無法奈何他們的。。。我大軍進入草原,他們立刻四處流竄,根本無法對他們造成實質上的打擊。而只要我大軍一退,他們立刻就可以捲土重來。甚至直接威逼居庸關一線。”

頓了頓,朱棣有點惱火的說到:“尤其元蒙韃子勾結東北女真等族,侵佔了我大明無數的疆土。朕無法容忍這般情形繼續下去。所以朕覺得,必須想辦法在北方建起雄城,方便對元蒙殘黨以及女真蠻子的征戰。北方不穩,中原不穩。只有穩固了北方地統治,我們在中原的江山才能固若金湯啊。”

大臣們沒有聽出朱棣的意思,紛紛說到:“陛下聖明,的確如此。”

朱棣看得滿朝文武個個都滿口稱好,不由得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連連點頭到:“如此甚好,既然諸位卿家都覺得應當如此,那朕就決定,遷都。。。從應天府遷往昔日的燕京城,如今的北平。”

朝堂上立刻就安靜了下來,滿腹鬼胎的呂風眼睛滴溜溜的亂轉,揣摩著那些文武大臣地心思。僧道衍第一個站了出來,滿臉笑容的稱讚到:“陛下聖明,陛下英明。。。遷都北平,則可集中全國軍力、財力、物力、人力,一鼓作氣蕩平元蒙,震懾女真。北方穩固後,當可建立我大明萬世易的鐵桶江山。”

僧道衍朝著呂風打了個眼色,示意呂風也要說點什麼了。呂風琢磨了一陣,高深莫測地笑了笑,站出來沉聲說到:“道衍大人此言極是。如以北平為都,當可在北方集中百萬兵馬,從軍力上穩穩的壓過了那些蠻夷之族的聯軍。不論是那些蠻子們是從居庸關還是從山海關進襲,本朝大軍都可迎頭重擊,由不得他們放肆。”

從作戰的角度上,呂風繼續數落到:“僅從作戰上來說,以北青為都,則可在北平積蓄大量的軍隊、糧草和軍械物事。只要我們想打,就隨時可以北出居庸關,襲擊元蒙韃子,徹底的改變元蒙韃子主動騷擾中原的局面。本朝無敵鐵騎驟然奔襲之下,哪怕他赤蒙兒等人狡詐如狐,也萬萬沒有此次都能全身逃脫的道理。”

“一次,他可以逃,兩次,算他運氣好;三次,就算他們元蒙的老祖宗保佑吧。但是每一次,他們總要留下一些屍首罷?他們元蒙韃子的總人口才多少?禁起我們如此三番五次的騷擾的。”呂風已經盤算過了,在遷都的問題上自然是要跟著皇帝走。皇帝說什麼,自己就說什麼。只要不得罪朱棣,那些文官再怎麼恨自己又能怎麼樣?他們能派人用筆墨砸死自己不成?

朱棣鼓掌稱善:“然也,道衍所言極是。呂卿家所言也深和朕意啊。。。遷都北青,的確可以一改我朝對元蒙、女真作戰地被動局面。只要北方穩固了,這中原的江山可也就穩固了啊。”他滿臉都是笑容,就盼著沒有人出言反對。這遷都的事情就算是定下來了。

可是不怕死的人還是有地。就看著大學士解縉慢吞吞的走了出來,一頭磕在了地上,當陛下,都城者,國之重地,社稷黎矚目之地,宗廟神器所在也。輕易遷之,國之根本動搖,于國不利啊。。。太祖皇帝定都應天,上順天心,下符意。萬萬可輕言遷都。。。元蒙女真,蘚疥爾。若為其而大動干戈,平白的耗費了國力,動搖了根本罷了。”

有瞭解縉帶頭,立刻那些守舊的文官兒全部跳了出來,他們也不顧什麼君臣之道了,放開了聲音的在那裏抨擊說遷都的壞處。總之他們的中心論據無非就是定都應天乃是祖宗的家法,這是能胡亂動搖的。否則把死了的太祖皇帝放在什麼位置?另外就是,遷都乃是大事,遷都一次,耗費多少錢糧,浪費多少民力,這是萬萬不可地事情。甚至有危言聳聽者說,一旦遷都,很可能就會滅國滅族啊。

朱棣耷拉著眼皮子,半天沒有吭聲。等到這二十幾個老臣說得差不多了。他才輕聲咳嗽了一下,問到:“如此,諸位卿家以為。如何才能震懾北方?”他的手指頭輕輕彈動著面前地條案,很想親自出手,把跪在下面的那些文官全部砍死。

解縉直著脖子說到:“容易爾,無非是駐軍而已,請陛下下旨,于北平府駐軍百萬,引大將領軍,北破元蒙,東拒女真,大事定也。”

呂風輕輕的聳聳肩膀,和小貓、僧道衍交換了一個眼色。小貓看解縉彷佛看白癡一樣。僧到的眼裏則是透出了濃濃的殺氣,陰鬱的眼神可以把人凍成冰雕了,他手上的佛珠更是風車一樣地旋轉著,顯示他有多生氣。

朱棣溫和的笑了起來:“解卿家所言。。。于北平駐軍百萬,何人領軍?如百萬大軍放在北青,應天府由誰拱衛?百萬大軍在北方,若沒有雄城支持,一應糧草等物都從南方運送,需要多少錢糧?這些,諸位卿家莫非沒有盤算麼?”

武將們沒吭聲,誰敢吭聲?莫非他們敢說自己去領導這百萬大軍麼?朱棣非當場砍了他的腦袋不可。你領著百萬大軍在北平府駐紮,那是割據呢還是造反呢?他們也知道朱棣說得都是對的,如果把北平建設成一座雄城的話,就憑那一座城,是無法養活數十萬大軍的。從江南抽調麼?那耗費的糧食和錢幣起碼是就地徵集的十倍以上,那才真的會讓大明朝一夜破產地勾當。

但是,和這些文官,你沒有什麼好說的。他們就守定了一個道理,那就是都城是絕對不能遷徙的,太祖皇帝定下了應天府做都城,應天府就應該永遠是都城。如果你朱棣硬是要遷都地話,那好罷。。。解縉已經把帽子給脫下了,伸長了脖子叫嚷著:“臣一心為國計畫,若陛下不聽臣等逆耳忠言,請陛下砍之。”

‘騰騰騰騰’,解縉乾脆用膝蓋爬行,爬到了朱棣面前,把腦袋都伸到朱棣的腳邊了。

那些文官看到有人帶頭,‘嘩啦啦’的一聲,齊唰唰的把冠帶給摘了下來,伸長了脖子,彷佛一群老烏龜一樣拼命的往前爬,哭著喊著要朱棣砍他們腦袋呢。頓時朝堂上出現了一派奇景,武將們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裏,口觀鼻,鼻觀心彷佛泥胎菩薩一樣。文官們,尤其那些七十多歲八十出頭的老臣,一個個把脖子伸出了老長老長的,在地上拼命的撲騰著。呂風翻了翻白眼,乖乖的退回了班中。僧道衍冷哼了一聲,閉上了眼睛,一屁股坐在了特別給他安排的太師椅上吭聲了。朱僖茫然的看著腳下的那些老臣,不知道如何是好。朱棣滿臉的殺氣,拳頭握得緊緊的,發出了‘劈裏啪啦’的響聲。

如果可能,朱棣真的想把這群老臣全部給殺了。殺了乾脆啊,省得他們礙手礙腳的。可是他不能殺,這群老傢伙徒子徒孫滿天下,殺了他,大明朝的日常行政可就全垮了。尤其剛剛屠殺了這麼多的文武大臣,剩下的這些,也就是大明朝的朝廷裏僅剩的一些還能撐門面的角色了,殺不得了。。。如果朱棣不想弄幾個屠夫來上朝的話,這些老傢伙是一個都能動的。那些可以接替他們位置的人,已經被殺光了啊。

勉強的笑了笑,朱棣點點頭,低聲說到:“如此,此事再議罷。。。退朝。”他揮揮袖子,站起來轉身就走,都懶得等大臣們拜送了。

呂風的耳朵尖,神念稍微射出去,他可以隱隱約約的聽到朱棣在很遠很遠的深宮內咆哮:“他們不讓朕遷都,朕就先把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由不得他們。。。呂主管,叫呂風給朕看死這群文官兒,他們讓朕快活,朕也不會讓他們快活。朕不能殺了他們,但是朕可以折騰他們!我是皇帝,我才是皇帝!”

呂風苦笑起來,他看著那些慢吞吞爬起來的文臣,不由得一陣的頭疼:“這群大爺,如何的折騰他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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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0:4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百六十五章  金雞故人(一)

北方草原上已經有寒風吹過,但在四川的棧道上,依舊是驕陽如火岩漿一般灼熱的光線慢慢的灼燒著,讓石頭都散發出了焦糊的味道。刺目的光芒滿山遍野的亂晃,走在路上,就好像全身都融入了這一團刺目的光芒中,似乎自己的身體都變得透明了,全身所有的毛孔都在往外透著光亮。一滴滴的汗水順著那些光線從毛孔裏面滲了出來,轉眼間就被蒸成了水汽,留下了一條條白色的鹽跡。

呂風騎在一頭黑毛白耳的驢子背上,晃悠悠的帶著三十多名下屬在棧道上行進著。白小伊等四小,水秀兒和周處,外帶錦衣衛的三十名好手,這就是全部人馬了。他們清一色的騎著腳力健壯的驢兒,在棧道上爬山,驢子可比馬好使多了,尤其當呂風他們需要趕路的時候。

一層若有若無的氣場籠罩在呂風的身體外,外界的熱浪遠遠的就被逼退了,他的臉上一點汗跡都沒有。白小伊他們四個倒也是功力大進,額頭上只有微微的水痕。看起來最狼狽的,反而是天生九陰之體的水秀兒,外界的熱浪正好和她的體質相克,蒸得她頭昏腦懲的,在驢子背上搖搖欲墜,一對大眼睛也是沒有了絲毫的神采,黯淡無光的。

白小伊四個圍著水秀兒大獻殷勤,就好像一百隻鴨子一樣,不斷的鼓噪著。水秀兒一邊要忍受外界的熱浪,還要接受四人噪音地磨練。腦袋裏一陣的眩暈,差點就暈倒了過去。

最後呂風實在看不下去了,他低聲的呵斥了一聲:“白小伊,你們四個前去探路。看看金雞觀如今情況如何,裏面有多少老道,張三豐是不是真的在那裏逗留。”他輕輕地一掌拍在了水秀兒的身上,沉聲到:“這次要是能逼得張三豐顯身,抓住了那個人,可是天大的功勞。你們不要在別的事情上浪費太多精力了。咄,去。”

身上的素色長袍大袖卷了一下,白小伊四人連同座下的驢兒彷佛被狂風吹拂一樣,身不由己的就快速的前進了百多丈。彷佛用了縮地法一般,就看著他們嘴裏胡亂的叫嚷著。身形一閃一閃的去得遠了。

那水秀兒受了呂風一掌,只覺一股渾厚地真元投入了自己身體。似乎一個巨大的氣罩住了自己,一陣徹骨地清涼自體內散發出來,頓時人都清醒了不少。她感激而又充滿了愛意的看了呂風一眼,卻看到呂風又耷拉著腦袋,坐在驢子背上知道在想什麼去了,頓時臉上又是一片的幽怨神色,沒精打采的拍打了一下座下驢兒的腦袋。

周處在旁邊看得真切。搖搖頭,遞了一個水囊給水秀兒,低聲說到:“水大人,你喝點酸梅湯解渴罷。這番陛下派師尊出來尋找張三豐,乃是很重要的事情,師尊必須要籌畫清楚的。”看到水秀兒接過了水囊,周處搖頭歎息到:“雖然有陛下地聖,可是張三豐那老傢伙要是真的肯出面,我們倒也拿他沒辦法。”

水秀兒看了看呂風。從鼻子裏面哼了團冷氣出來:“要是張三豐那老傢伙不賣大人的面子,那就請他聽我一曲‘銷魂魔音’。”她很有自信的撫摸了一下身後琴囊內那具白玉界,手指頭微微用力。壓了一下那堅韌的琴弦。

呂風抬頭看天,漫天都是刺目的白光,一點雲彩都沒有,甚至鳥兒都沒有飛過。四周的綠樹有氣無力的耷拉著葉片,任憑那鬧騰的蟬兒在自己身體上尖叫。“唔,周處,你帶幾個人上前去,不要讓白小伊他們又鬧出事情來。這次我們是來逼張三豐露頭地,不要節外生枝。”

周處點點頭,連忙點了幾個人沖上了前去。呂風則是悶聲歎息了一聲。草原上征戰還沒有停歇,剛剛消滅了金帳汗國的大軍,正在往烏蘭堆進發的時候,突然接到了騰龍密諜地密報,那張三豐在四川金雞觀附近出現了。心急的朱棣立刻命令呂風帶著周處以及一份聖南下,一定要把張三豐逼出來,詢問朱允玟的下落。

“聖,聖,聖生也沒有用啊。那張三豐的道行可是功參造化,早就不知道達到了什麼境界。要是他真的鐵了心的要躲起來,一份聖能逼他露面才怪。。。唔,要那水老怪跟著南下倒還差多,可是偏偏又害怕另有修道之人混在元蒙大軍中,死活不肯放水元子跟著我,我呂風雖然道行大進,可是也不是那張三豐的對手啊。”

有點苦惱的撓撓下巴,呂風拔出了殘天劍,又把那長了寸許的鬍鬚剔了個乾乾淨淨的。咬咬牙齒,他有點惱火的說到:“罷了,這次張三豐要是不露頭,本官就去武當山,把他的徒子徒孫的頭髮都給剃光了。哼,他要做道士是不是?本官逼他武當滿門改行做和尚,看他張三豐還能忍得住。”

水秀兒看得呂風這般模樣,連忙出聲安慰到:“大人,那張三豐如果真的不理會聖,還是不露面的話,我們就先殺光了那金雞觀的老道,然後去燒了武當山,他不出面也不行了。”說完,她是滿臉的殺氣,很是為張三豐讓呂風苦惱而感到生氣。

呂風心裏打了個突兒,沖著水秀兒乾笑了幾聲。“該死的花魁仙子,我叫她教水秀兒一點江湖經驗,她怎麼儘是教她殺人放火的勾當?不過,錦繡府的人不殺人放火,又能幹什麼?唔,水秀兒本還是好人一個的,可不能讓花魁仙子給帶壞了。。。趕緊讓她們分開罷,一個女人家,開口閉口就是滅人家滿門,傳出去很好聽麼?”

他搖搖頭,告誡到:“秀兒。你可不要弄錯了。張三豐呢,他是不會正面的違抗聖旨地,這老傢伙比誰都滑頭呢。過,這也要我們能把聖?放在他面前才是。。。另外。殺了武當山滿門,他一定會露面的,可是那時候他可就是我們的死仇了,沒事招惹他幹什麼?。。。屠了武當?嘿,天下百姓還不知道會說什麼古怪言語呢。”

狠狠的盯了水秀兒一眼,水秀兒臉上卻是露出了微笑,吐吐舌頭,輕輕地低下了頭去。呂風分明是在斥責她,可是她卻覺得心裏吃了蜜糖一樣的,巴不得呂風多多的罵她幾句。最好是再打她幾下,那是再好不過了。

繼續前行了十幾裏。前方一個露出了一個小小的亭閣,呂風揚起馬鞭子喝道:“就在那邊歇息一番,吃點乾糧罷。唔,白小伊他們跑到哪里去了?怎麼走得這麼快?”

一個黃龍門弟子眼尖,連忙指點著說到:“大人,他們可沒有走遠,正在那亭子裏面呢。不過。似乎在和人爭吵罷?”

呂風皺了下眉頭,催動座下驢子,飛快的跑到了亭子外,飄身下了驢兒去。拍打了一下那驢子的屁股,讓它自顧自的跑到了一邊啃樹葉去了。這裏是兩山之間的一個小小的斜坡,靠著兩顆探出懸崖的古樹,半空裏修了一個占地兩丈許地亭子出來。裏面有賣些酒水乾糧的小販,另外就是幾個行腳地商人了。

周處帶著幾個錦衣衛的高手一本正經的坐在旁邊的欄杆上,手裏端著大碗。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村釀的米酒,看著白小伊四個圍著一個老道士在那裏唧唧喳喳的鬧個不停。幾個行腳地小商販嘻嘻哈哈的站在旁邊看熱鬧,時不時的起哄幾句。

看到呂風他們過來了。周處連忙放下了手中的大碗迎了上來,他剛要出言解釋,呂風已經搖搖頭、擺擺手,自顧自的走進了亭子。選了一張還算乾淨的長凳坐下,呂風看了看那賣吃食的小販,要了一碟子的鹵牛肉,又要了一碗米酒,就這麼吃喝了起來。看到他不吭聲,後面進來的水秀兒他們也不做聲,地位高地留在了亭子裏,地位低的拿了吃食就到了外面的樹蔭下面,一邊看白小伊他們爭吵,一邊吃喝。被白小伊他們圍著地老道士,看起來都有九十歲開外了,乾癟枯瘦得彷佛一猴子,兩隻紅色的眼珠子卻是炯炯有神的。他的手上拖著一條小小的繩子,繩子的那一端是一只不過巴掌大小的金色猿猴,蹲在他的肩膀上,朝著白小伊指手畫腳的常吱吱,亂叫。

白小伊看到呂風他們進來了,立刻膽氣壯了起來,說話的口氣都大了好幾分。他指著那老道士喝道:“老牛鼻子,小爺我可沒有得罪你,你的那猴子怎麼就在我臉上抓了一把?幸好小爺我閃的快,要不然豈不是被你破了相麼?”他手中的摺扇猛的打開,狠狠的晃了幾下。“少爺我如此的風流倜儻,英俊瀟灑,要是臉上多了幾條傷疤,你可賠得起麼?”

呂風咬著一塊牛肉不吭聲,他冷眼看著那老道,牛肉在嘴裏翻騰了幾下,慢慢的咽了下去。

老道翻了翻身上黑漆漆的,看不出本色的破爛道袍,有氣無力的看著白小伊連連作揖到:“大爺,這猴子不聽話啊,您是好人,和猴子計較什麼呢?”他翻著眼睛嘿嘿怪笑了幾聲,眼睛裏面滿是戲噱的神色:“您的臉蛋白白嫩嫩的像是個人參果一樣,怪不得我家的猴子要抓您一把呢,諸位說是不是?”

行腳的小商販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那老道也笑了起來,他肩膀上的猴子更是吱吱喳喳的手舞足蹈鬧個停,看樣子,這猴子也笑得很是開心的。白小伊他們一愣神間,猴子一爪子抓了出去,八戒的額頭上立刻多了三條血印子。八戒‘嗤’的倒吸了一口冷氣,氣急敗壞的一拳打向了那猴子:“臭猴子,佛爺今天非吃了你的猴腦不可。”

老道的身體微微的偏轉了一下,八戒的拳頭立刻落空了。老道連連搖頭的歎息到“和尚,你也是出家人,怎麼如此的出言遜呢?出家人不能殺生,你居然口口麼聲的要吃猴腦。可沒有天理王法了麼?哎呀,你還打?”

八戒丟開了禪杖,揮動著拳頭對著老道就是一通猛砸。拳風呼嘯,白小伊他們也連忙退後了幾步。否則被八戒無緣無故地砸上一拳那可不是好受的。偏偏那老道滑溜得彷佛泥鰍一樣,八戒的拳頭哪里能近得了他的身體?那猴子彷佛一團金光一般,在空中往來飛騰,‘嗤嗤嗤嗤’聲大做,八戒那光溜溜地腦袋上立刻就多出了十幾條深深的血印子,八戒更是火吼如雷,眼看得動了真火。

周處恭恭敬敬的趴在呂風耳朵邊說到:“師尊,這老道似乎是故意沖著我們來的。白小伊他們到了亭子這裏來找吃食,那老道就從山坡上下來了,那猴子沖著白小伊的臉就是一下。幸好躲閃過去了。”他的手扶上了腰間的繡春刀柄,低聲問到:“您看。是不是弟子出手。。。”

呂風低沉的說到:“八戒小和尚的功夫你也知道,他也進了金丹期了,雖然拳腳功夫差得一塌糊塗,但是凡俗的武林中人,一般也擋不住他地拳風的。這老道能在八戒地拳腳中進退自如,怕是有心而來。嘿,急。讓白小伊他們吃點苦頭了再去。”呂風端起酒碗,一口幹掉了裏面的酒水,伸手到:“老闆,你的酒真香,再來一碗。。。唔,牛肉再來二斤,要是還有多餘的,全部打包送上來,我們留在前途食用。”

八戒打了幾十拳。還是碰不到那老道一根毫毛,自己腦袋上卻是多了這麼多的血印子,不由得氣得怪眼亂翻。他的確是進入了金丹期。可是他的道行高,不證明他就會打拳啊。你一拳頭砸出去有一萬斤力氣,可是打不中人也是沒有用地。八戒氣急了,彎腰在地上抓起了自己的菩提禪杖,對著那老道攔腰掃了過去。

老道輕飄飄的跳了起來,雙腳站在禪杖上嘻嘻哈哈的直樂:“打不著,打著,小和尚,你就是打不著。。。誒呀呀,老道我告訴你們啊,哪里來的就回去哪里,告訴你們主子,這裏可不歡迎你們。嘻嘻,你還是打不著。”他偏過頭來,看了呂風一眼,滿臉都是笑意。

修心養性二人一聲厲斥,抽出了腰間的佩劍,朝著那老道後心刺了過去。‘嗤嗤’兩聲,他們的劍鋒上射出了兩尺長的劍罡,看起來聲勢好大。奈何他們功力是足夠了,可是劍法卻是垃圾到了極點,他們所會的,過是青日裏從錦衣衛裏學來地幾招最普通的劈柴劍法,粗陋到了極點。那老道輕輕一個扭腰,頓時已經跳出了亭子,笑嘻嘻的說到:“你們也不行,老道我走也,走也,不要追了。”

白小伊咬了咬牙齒,臉上閃過一陣怒意,他雙手合在一起,變幻了三個印訣之後,一團白光脫手飛出。“乾坤正氣,一心浩然。”那白光帶著呼嘯地勁風,朝著老道當心射了過去。老道的面色一變,甩手把那肩膀上的小猴子扔出了七八丈外,嘴裏噴出了一道白光,正正的和白小伊射出的氣勁碰在了一起。

‘碰’的一聲巨響,亭子裏的食攤小販和那些行腳商人一陣的驚呼,抱著腦袋躲到了桌椅下面。白小伊的那團白光轟然炸開,那老道的一柄尺許長的小飛劍卻是被炸出了原形,扭曲跳動著落在了地上,不甘心的跳動了幾下。

老道的臉色這下子可就變了,他沒想到,自己的道行居然還比過白小伊。白小伊他們四個卻是信心大盛,八戒火喝到:“好個老牛鼻子,還以為你的道行就無邊了,沒想到卻是個銀樣蠟槍頭啊。嘿,看佛爺我的金剛降魔印。”他右手成劍指虛引,一道靈氣從他的禪杖上噴了出來,栲栳大的一團紅光轟鳴而出。

老道也顧不得撿起自己落在地上的飛劍了,他飛快的抱起跳躍而來的小猴子,揮動大袖,腳下湧起了一陣煙雲,朝著山坡上猛奔。他嘴裏大呼小叫著: “乖乖不得了,老道個老子的今天要歸位。入你個先人的板板,你們四個小崽子好凶,道行比你家道爺還高。。。京師錦衣衛,果然有高手,這倒是大實話。”

白小伊楞了一下,一口吐沫吐在了地上:“奇怪,他怎麼知道我是錦衣衛?我們可沒有穿錦衣啊。”

呂風搖頭歎息著站了起來,拍拍白小伊的肩膀,然後指了一下他的腰帶。就在白小伊的腰間,半塊錦衣衛的金牌露了出來,正閃動著金光呢。白小伊眨巴了一下眼睛,破口大駡起來:“好個老牛鼻子,你的眼睛也算是賊眼了,娘的,不是賊,你怎麼看到這麼小一塊金牌?唉,大人,我可沒有罵你的意思。”


第二百六十六章  金雞故人(二)

微風閃過,呂風卻是已經不見了人影。一縷輕輕的語音在空氣中飄蕩著“周處,這裏的鹵牛肉和米酒實在是好,你全部買下來罷。唔,不許虧待了老闆,你給足了銀兩才是。”

那老道用了一道‘縮地苻’,正在山嶺之間蹦跳得快活,他滿頭大汗的對著肩膀上的小猴子叫嚷到:“小猴子,這回我老猴子可是吃虧了。都怪觀主叫誰出來不好,偏偏叫我這個道行最差的人出門望風。這下可好,撞正了鐵板,好容易得來的一柄飛劍也沒了,好沒來由。那群錦衣衛也是,兩個月前滿山遍野的到處胡亂打探,剛剛把他們嚇唬走,這高手可就來了。”

一道刺耳的破空聲傳來,老道回頭一看,就看到一道金光貼著地面飛了過來。這金光足足有百丈長短,還帶著隱隱的雷霆聲,氣勢宏大無比。老道嚇得怪叫了一聲,連連催動體內真元,想要跑得快一些。奈何他失去了飛劍,沒辦法禦劍飛行,卻又還沒有淩空飛渡的本事,哪里跑得過禦劍而來的呂風?

金光突然一斂,身穿青色長袍的呂風微笑著飄浮在了老道的身邊,輕鬆自如的淩空飛掠著。“道長可否停下?道長是金雞觀的全真罷?知道道長在路上裝神弄鬼的,可是得了張三豐張真人的指點呢?”

老道氣喘吁吁的,兩條腿飛快的邁動著,腰肢一下。就是一片青影在晃動,可見他跑得多快了。他有點艱難的喝道:“什麼張三豐?什麼張真人?道爺我不認識他。。。呼,呼,古怪。你是京師錦衣衛地人,可是怎麼有這麼高的道行?古怪得緊,朝廷裏面,就算有修道之人,向來也不過是一些積累外功的散修罷了,怎麼今天我就碰到這麼多?”

呂風瀟灑的聳聳肩膀,微笑到:“本官地修為。。。自然有其來歷。唔,道長不停下來休息一下麼?出家人打誑語,道長真的不知道張真人?本官可是據報說張真人月前還在金雞觀附近出沒呢。這裏也算是金雞觀的地面了,道長又會使用飛劍。又專門找我們錦衣衛的麻煩,呵呵。卻是為甚呢?”

老道紅著一張臉不吭聲,死力往前狂奔。呂風點點頭,悠悠笑道:“如此,就有勞道長帶路了。”

‘唰’的一聲,剛才還在拼命狂奔的老道立刻停了下來,他滿臉通紅渾身大汗的看著呂風,大聲問到:“帶路。帶什麼路啊?你小傢伙可不要動什麼歪腦筋。我白猿真人可不是吃虧上當的主,個老子的,你小娃娃的不要動歪腦筋。”他歪著腦袋看著呂風,乾脆地一屁股在旁邊的樹下坐下,還閉上了眼睛。

呂風大笑起來,背起雙手連連搖頭到:“本官地用意麼,不過就是讓道長停下來罷了。看,道長豈不是停下了?不費本官吹灰之力,道長卻是不逃跑了。可不是好麼?動手動腳的,傷了我們的和氣可不好。”他眼裏光芒閃動,用充滿了威嚇的語氣說到:“道長。金雞觀要是和錦衣衛傷了和氣,怕是對金雞觀不妙罷?”

白猿真人氣得哇哇亂叫,跳起來朝著呂風怒喝到:“老道我八十歲的老娘倒繃了孩兒,今天被你算計了,你,你,氣煞吾也。”他在地上拼命的繞了幾個圈子,猛的抬頭喝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麼?你小子是什麼人?嗯?”

光芒閃動中,白小伊他們四個已經飛了過來,把老道團團圍住了。後面,水秀兒抱著玉界,身上長裙飛舞,彷佛仙子一般禦風而來。周處帶著二十名錦衣衛地好手則是老老實實的施展輕身身法跳躍了過來。剩下的十名錦衣衛麼。。。驢子難道不用人看守麼?

呂風眼裏閃過了幾絲客氣的殺氣,他在心裏思忖到:“你老道要是識趣,老老實實的帶路去金雞觀也就罷了,要是繼續的裝瘋賣傻,哼哼,可就怪不得本官今日裏拿你開刀。”雙手抱拳,呂風朝著白猿真人行禮到:“本官錦衣衛大統領呂風,奉當今聖上聖旨,特意去金雞觀求仙訪道,順便燒幾柱香的。”

白猿真人立刻叫嚷起來:“求仙訪道?我呸,他還嫌亂子不夠麼?上次招惹了一批海外的妖魔古怪進來,鬧得天下大亂的,現在他又想幹什麼?我們金雞觀沒有神仙,也沒有什麼香火,你要燒香,成都府地素祟宮卻是好地方。你快走,快走,不要打攪我們出家人的清淨。”

呂風雙手環抱在胸前,懶洋洋的說到:“哦,出家人地清淨是不是啊?周處啊,我們把金雞觀改成‘玉肌樓’,知道怎麼樣。嘿嘿,在三清大殿上開無遮大會,弄個四川境內最大的青樓出來,想必你們金雞觀的祖師,一定會下地下很高興的,”他話說得刻薄,語氣也很陰損,周處他們更是配合無比的淫笑起來,尤其那八戒和尚,笑得那個淫賤啊,就好像一個妓院的大茶壺一樣。

白猿真人怒喝到:“你敢。”

呂風冷哼一聲,滿臉的殺氣,渾身霸氣沖天。“我怎麼不敢?我為什麼敢?哼,你也不打聽一下我呂風是什麼人。殺個十萬八萬的人不過是小事罷了,何況是殺了你們金雞觀的老道,把金雞觀改成青樓妓院這樣的小事呢?”他上前一步,彷佛貓看到了耗子一般的打量著白猿真人,陰笑到:“武當山我不敢碰,可是你金雞觀麼,我可是要大碰而特碰,碰個不亦樂乎的。”

白猿真人滿臉的苦笑,無奈的撫摸了一下肩膀上的小猿猴,歎息到:“我金雞觀招惹你們錦衣衛的大爺了麼?兩個月前,錦衣衛地大爺們每天晚上準時的去我們金雞觀偷雞摸狗。附帶著把廚房的米麵清點一遍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還勞動您大統領出面,何苦來由?”

周處他們滿臉嬉笑,想必是騰龍密諜為了打探張三豐的消息也實在是手段盡出了。要不然也不會眼巴巴地找出躲藏在金雞觀的張三豐的痕跡。這一個多月,想必金雞觀的老道也是被折騰了個不淺,張三豐是知道那些半夜準時進門亂翻的人的身份的,那金雞觀的老道自然是不敢對他們怎麼樣。想想看,每天晚上你睡覺的時候,都有人在你房間裏面進進出出的,是人都會感覺到心裏膩味地。

呂風則是理所當然般說到:“沒辦法呀,誰叫你們金雞觀收留了張三豐呢?誰叫你們金雞觀的香火沒有武當山那樣繁茂呢?武當山地香火好,百姓中的信徒多,所以我們還不敢把他們怎麼的。你們金雞觀的香火不盛。那滅了你們金雞觀,倒也不怕人知道是不是?”這殺人放火。毀屍滅跡的勾當,被呂風說得是正氣凜然的。白猿真人白眼一翻,大聲叫道:“張三豐不在我們金雞觀。”

呂風輕飄飄的來了一句:“出家人不打誑語,否則死後定然下拔舌地獄。嘿,三清道尊可是在天上看著地,身為道門弟子,要是你睜眼說瞎話。可是要被三清道尊責罰的。”他笑吟吟的摸著自己光滑的下巴,眯著眼睛看著滿臉難看的白猿真人。

白猿真人眨巴了一下眼睛,舔舔嘴皮子,摸摸肩膀上的小猴,冷哼一聲到:“你不相信麼?那就去我們金雞觀看看吧。我可告訴你,張三豐張真人可真不在我們金雞觀,你去了也沒有用。”說完,白猿真人轉身就走,他一道‘縮地苻’打在了腳下。一步就是十幾丈的距離。

周處笑嘻嘻的把白猿真人被震落的飛劍遞給了呂風,呂風趕上幾步追上了白猿真人,把飛劍遞還了過去。白猿真人看著自己地飛劍。發現劍上靈氣幾乎都被擊潰了,由得心疼得歎息了幾聲,無奈的搖搖頭,滿臉苦兮兮的把飛劍塞進了腰帶裏面,邁開大步朝著眼前地一座山峰跑了過去。他冷哼到:“金雞觀就在山腰上,你們要來就來罷。”跳過了幾條小小的溪流,繞過了兩個小山角,從一座用樹林擺下的五行迷蹤陣穿過,又趕走了幾頭用來護山的白額大虎,白猿真人有點喘氣的跑到了一座道觀的大門前。他沒好氣的沖著厚重的大門就是一腳,大聲吼叫到:“開門,開門,我老猴子回來了。個老子的,今天出門碰到鬼,一把好好的飛劍硬是被人給敗壞了。”

大門‘吱呀’一聲敞開,一個黃衣老道在幾個童子的陪同下慢吞吞的走了出來。他剛要開口說話,卻突然看到了呂風他們,立刻轉口到:“啊,師弟,你回來了?嗯,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飛劍麼,壞了就壞了,可以重新煉製的麼。。。這幾位施主是?”他很謹慎的打量了一下呂風,然後緊緊的盯住了渾身妖氣沖天的水秀兒,額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呂風也掃了一眼在大太陽下還是渾身冷氣襲人的水秀兒,笑嘻嘻的行禮到:“這位道長請了,本官呂風,乃是當朝錦衣衛大統領,封爵國公,兼應天府五城都督府大都督一職。。。嘿嘿,這次來金雞觀,乃是。。。”

白猿真人不等呂風說完,就在旁邊擠眉弄眼的朝那黃衣道人說到:“老木頭,你不要多問,這小子是來找張三豐的。他也不想想,張三豐是什麼人物?怎麼會到我們金雞觀來?我們的廟太小,容下這位大菩薩呀,是是?看看,看看,可不是招惹鬼怪上門了?”

黃衣老道低聲呵斥到:“老猴子,你閉嘴。嗯,嗯,呂大人,貧道靈木有禮了。呂大人要找張三豐張真人,可實在是找錯了地方。我這裏是金雞觀,修的是閉門禪,每日裏自己念經打坐都來不及,和張真人以武入道的法門卻是大相庭徑的。”他沉思一陣,搖頭歎息到:“實在是大相庭徑,道不同。不相為謀,張真人怎麼會來我們金雞觀呢?大人實在是找錯了地方了。”

呂風嘿然不語,周處卻是上前了幾步,連連鼓掌讚歎到:“好一個閉門禪。嘿,好一個每日裏自己念經打坐都來及。既然貴觀是如此的不理世事,卻又如何知道張真人修地是以武入道呢?哎呀呀,靈木道長這話可就說得偏差了。”

白小伊慢吞吞、搖擺擺的邁開了四方步,上前了幾步到:“所謂,君子欺之以方,道長乃是出家之人,非君子也。非君子也,則為小人爾。道長身為小人,這話麼。是能信的。”說完,白小伊很得意的扇了扇摺扇。朝著水秀兒一陣擠眉弄眼地。

修心養性看到白小伊在水秀兒面前‘露臉了’,由得心裏一陣氣急,連忙上前:“說得正是。道長乃是出家人,出家人麼,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已經不是人了。這不是人說出來的。自然不是人話。不是人話,那是自然不能聽的,也不能信的。道長說的話,嘿,嘿,嘿,怕是假的多,真的少啊。”

水秀兒‘嘻嘻’的笑了起來,呂風的面色古怪。看著白小伊和修心、養性兩個小道士,半天沒反應過來。

八戒在旁邊裝模作樣的合十唱到:“南無阿彌陀佛,原來如此。難怪貧僧看到道長就覺得道長身上仙氣繚繞,原來卻已經不是人了。不是人,這說出來地話,自然是不能聽信的。。。所謂。。。所謂。。。”抓了抓光禿禿地腦袋,八戒突然罵道:“他媽的,這是什麼詞來著?對了,他媽的,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哈哈哈!”

白猿真人吞了口吐沫,倉惶的退後了幾步。靈木老道則是氣得渾身發抖,鼻子都歪了。這是什麼人啊,這四個傢伙看起來也是修道之人,而且道行還很是不淺的,怎麼說出來的都是人話呢?尤其那穿白衣拿摺扇的浮華小子,一看他就不是好東西,吊書包,有他這麼吊地麼?怎麼憑空就把自己陷害成小人了?

那兩個小道士,還有那滿口粗話的小和尚,也不是好東西。自己怎麼就連人都不是了?有他們這麼說話的麼?靈木老道氣急,運足了真元沉聲喝道:“無量壽佛,四位道友嘴下可要積德了。。。積口德,日後定當有報。”

周處大笑起來,他輕輕的把腰間的繡春刀拔出了三寸又猛的退回了刀鞘,冷冰冰的說到:“道長不用德不德了,所謂德行德行,嘿,德行是個什麼東西?閒話少說,道長打開大門讓我們進去金雞觀搜一陣,如果沒有張三豐,我們轉身就走,再也不來煩你們。要是張三豐真的在道觀裏面,嘿,那可就。。。”

呂風慢吞吞的從懷裏掏出了一份聖旨,悠悠說到:“這裏是聖生,當今聖上給張真人地聖旨。唔,對了。”呂風從懷裏摸出了幾道白色的靈苻,揚手拋上了天空。就聽得天空中水波聲起,一層層白色的水光罩了整個金雞觀。

他看著靈木老道笑起來:“這是一位前輩送給本官地‘水靈苻’,可以招來先天葵水元靈。嘿嘿,這水靈和本官心靈相通,想必張真人要無聲無息的從金雞觀離開也是不可能的,畢竟張真人擅長的是禦劍刺擊之術,這道法麼。。。嘿嘿!”呂風陰笑了幾聲,上前幾步,已經踏在了門口的臺階上,低聲說到:“道長只要讓本官進內一搜,若是沒有張真人。。。”

這水靈苻可是臨行時水元子專門送給呂風的,他告訴呂風說,按照張三豐的道行,絕對不可能無聲無息的從水靈苻幻化的‘天水大陣’中逃出來。至於水元子為什麼知道張三豐的道行水平,水元子則是仰天打了幾個哈哈,滿臉的古怪。

彷佛銅鍾大呂般的聲音傳了過來:“若是在金雞觀找不到張真人,那又如何?”一個身穿大紅道袍,鬍鬚有兩尺來長,老得彷佛一個骷髏架子一樣,身高在丈許左右的老道緩步走了過來。他身後跟著幾個黃衣、青衣的大老道、小老道,一個個面色和緩的看著呂風。

呂風被這老道的聲音震得耳朵裏面嗡嗡直響,不由得收起了對金雞觀的小覷之心。他思忖到:“難怪張三豐要躲在這裏,嘿,就算他自己不出手,怕是這老道也可以對付得了絕大多數來追查張三豐的人。厲害啊,厲害啊,他似乎也到了分神期了,就是不知道境界如何。不愧是全真教在南方的嫡系傳人,這老道厲害啊。


第二百六十七章  金雞故人(三)

紅袍老道緩步到了大門處,他一腳踏在門檻內,一腳踏在門檻外,眯著眼睛掃了呂風一眼,點頭到:“這位大人,如果你在金雞觀找不到張三豐,那又如何?”

呂風上了臺階,背著雙手看著紅袍老道,突然輕聲問到:“道長如何稱呼?”

紅袍老道笑起來,乾癟的臉上彷佛一朵菊花盛開一樣。“貧道火龍,恬為金雞觀當代主持。這位大人是。。。”

呂風悠然的問到:“道長為什麼要說如果我們在這裏找到張三豐,而說張三豐不在金雞觀?道長應該說:‘如果張三豐不在金雞觀!’這樣才對嘛,是不是?”他才懶得回答火龍老道的問題,自己是什麼人,方才吵嚷了一陣子,他火龍老道這般深厚的道行,如果還沒有聽到自己的名字,那才真的古怪了。

老道笑起來,連連點頭到:“亦是老道我糊塗了,張三豐真的在我們金雞觀,呂大人要是不信,盡可以進去搜,隨便搜。”他眼裏閃動著孩童一般調皮的光芒,依舊一腳在門檻內,一腳在門檻外,右手虛虛的抬起了一尺高,虛欄在了呂風的面前。

呂風看著老道奇怪的姿勢,凝神到:“隨便搜?”

老道笑著:“隨便搜。”

白小伊聽得老道如此說,立刻大咧咧的朝著金雞觀內沖了過去,他摩拳擦掌的一邊跑一邊叫嚷著:“隨便搜。這好辦,看這金雞觀也不是什麼大地道場,隨便一搜就出來了。”他一腳邁向了門檻,就要踏入大院。

‘嗡’的一聲。一道朦朧的紅光閃了一下,白小伊‘啊呀’一聲,被震飛了七八丈,狼狽的摔了回去。白猿、靈木以及其他幾個老道笑嘻嘻地看著呂風,似乎等著看他的好戲。而火龍老道則是依舊保持著那古怪的模樣,滿臉的笑容。他身上有一股渾厚莊嚴的氣流在湧動,根本不像是道家心法,反而有如佛門禪功一樣。

白小伊一下子從地上爬了起來,拍拍自己疼痛的屁股,他滿臉氣憤的怒斥起來:“古人雲。道不同,不相為謀。你一個牛鼻子。為什麼卻學了佛門的心法?如此行為不端,不為人子。”他滿臉正直的指責到:“所謂王八有王八的路,烏龜有烏龜地路,你個老道士,卻去修習禪宗的心法,這是悖逆祖宗地勾當,你日後不得好死的你。”

饒是火龍老道修為精深。一顆心已經到了古井不波的境界,還是被白小伊罵得滿臉通紅,差點就反口呵斥起來。他何曾被這樣的調戲過?白小伊罵得也太歹毒了一些,偽君子的心腸,果然是最惡毒的。

老道的手指頭慢慢地抬了起來,朝著白小伊指了過去。白小伊緊張的連忙躲閃,卻發現老道手指頭上並沒有射出致命的劍光或者是威力強大的法術,不由得尷尬的笑了幾聲。老道氣惱的呵到:“黃口小兒,你。你,你。。。去,山下有清泉。你去好好的洗洗自己的嘴巴。你這樣,也算是聖人門生麼?”老道看出來了,白小伊修習的是儒家心法。

呂風咳嗽了一聲,雙手在了袖子裏面,慢吞吞地說到:“道長,你的意思是說,只要我們能走進院子裏面,就可以搜查了麼?”

火龍老道眯著眼睛,看了看呂風,笑嘻嘻的說到:“對啊,呂大人說得可是麼?老道修習地還是道門法訣,不過皮相裏帶了些許的禪宗禪定功罷了。老道守門的這一招叫做‘咫尺天涯’,只要呂大人能夠走進院子,你把金雞觀拆了都沒有關係。”

呂風聳聳肩膀,看了看周處。周處會意,他跑到了三丈外的圍牆處,一掌狠狠的劈在了圍牆上。在金雞觀老道們氣惱的呵斥聲中,周處帶著二十位錦衣衛高手從那大大的牆壁缺口處飛射進了院子。水秀兒‘咯咯咯咯’的嬌笑著,手中瑤界發出了一連串動人心魄的清脆響聲,逼退了兩個青衣老道,在白小伊他們的護送下,也輕鬆的行了進去。

火龍老道的臉色灰白,耷拉著腦袋說不出話來。過了很久,他才慢慢的有氣無力的把手給放了下來,苦笑到:“果然不愧是錦衣衛啊,我們修道之人的規矩,你們是一點都不遵守的了。。。果然憊賴,老道要你破了老道的‘咫尺天涯’,從大門進來,你們居然拆了老道的牆壁進去了。嘿,好,果然是好。”最後一句話,也不知道他什麼意思。

呂風施施然的走進了大門,微笑著躬身到:“道長過譽了,其實。。。呂風真的能算是純粹的修道之人的。”也理會金雞觀的那些滿臉氣憤的老道,呂風直接喝令到:“給我搜。。。水副指揮,給我用銷魂曲。”

火龍老道眼珠子轉悠了幾下,立刻想到了一個可以阻止呂風他們的主意。他大聲的喝道:“不許胡來。呂大人,你們是朝廷官面上的人,我們不與官鬥,你們要搜就搜罷。可是這女子,分明是一妖物,你為甚帶她來此?莫非欺負我金雞觀沒霏降妖除魔,替天行道的能耐麼?”他知道從哪里抽出了一柄火紅色的長劍,指著水秀兒大聲的呵斥起來。

八戒和尚脖子一挺,滿是油光的臉蛋立刻朝著火龍老道的身體逼近了三尺。“老道,你可不要眼花了,我們的秀兒分明是個漂亮姑娘,你非要說人家是妖怪。。。哼哼,這誣陷之罪麼,你是坐定了,就等著去衙門挨板子罷。”

修心養性兩個小道士陰不陰,陽不陽的在旁邊怪聲怪氣的說到:“唉呀呀,八戒師兄。你也不能這麼怪火龍道長啊。人家一輩子也沒有見過女人,估計去青樓地時候都是滅了燈進去的,他怎麼分得出女人和女妖的區別呢?。。。秀兒姑娘,可不要理會他。這老道士看到你都傻眼了的,肯定是個老花蘿蔔你不要理會他。”

白小伊搖頭晃腦地看著火龍老道,大聲吟唱到:“窈窕淑女,君子好求。。。呔,兀那老道,你是君子麼?你是牛鼻子。”

金雞觀的老道們一下子炸窩了,他們氣急敗壞的逼上前去,準備大打出手。錦衣衛的那群高手又哪里是省油的燈?看到這群老道在自己面前擺威風就早就爽快了,眼看得老道們還沖上來準備毆打自己的四位上司。他們自然是卷袖子,吐口水。拔刀子,瞪圓了眼珠子的沖上去。一時間金雞觀大殿前的廣場上,一群老道和一群錦衣衛氣勢洶洶的互相瞪著,就好像一群發情的公牛。

呂風歎息了一聲,朝著火龍老道搖搖頭到:“這就是修道之人麼?我地屬下吃喝嫖賭,殺人放火無所不為,打架鬥毆那是他們的本分。不過貴觀地道長們。怎麼德行也是如此呢?”

一番話說得火龍老道滿臉通紅,滿肚子的羞慚。他大聲的喝罵起來:“你們這群孽障想要幹什麼?忘記你們是什麼人了麼?退後,退後,你們身為修道之人,卻和俗世中人一般見識,你們修的什麼道,練的什麼功?”磨著牙齒把自己的同門喝退後,火龍老道無奈的看著水秀兒到:“呂大人,你說這位姑娘是人。不是妖?”

呂風默默地點頭,他已經決定了,以後再和這些老道打交道的時候。絕對不會帶水秀兒出面了。這些老道認死理的,難道一個人身上有妖氣,就一定是妖怪麼?這些老道到底在想什麼呢?

同時,他在肚子裏面把還在萬里之外血戰的小貓罵了個狗血淋頭。他是怎麼教徒弟的?好好的一個大姑娘,硬是被他教得妖氣沖天,也不知道引出了多少誤會,如今可怎麼收拾?水元子搶來的三個元嬰煉製的丹藥讓水秀兒也吞服了一顆,如今水秀兒也結成了妖丹,一個有了妖丹的人,還能算是人麼?或者,算是人妖?

咬著牙齒罵了一句:“他媽地。”呂風陰沈著臉喝道:“夠了,要吵。火龍觀主,這金雞觀你讓我搜,本官也要搜。你不讓我搜,本官也要搜。外面有先天水靈大陣困住,張三豐走是走不了的。你們也不要節外生枝,拿我下屬的身份來生事。不要說水秀兒不是妖怪。。。”呂風地臉色變得猙獰了起來,他獰笑著看著火龍老道,陰沈的說到:“就算她是妖怪,又怎麼樣?”

戮仙劍脫體飛出,在空氣中灑落了一串串金色的電芒,彷佛雷神一樣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原本不及三寸的劍體突然擴大到了三尺多長,呂風一手握住了劍柄,就好像握住了一蓬雜亂的狂暴的閃電。強烈的電光讓他的臉黑白不定的,強橫的氣勢罩了整個金雞觀。

他獰聲喝道:“就算水秀兒是妖魔,他媽的,本官在這裏,誰又敢動她一根毫毛?”他眼裏已經看不出白色的眼珠,黑色的眸子,就只有一抹深深的幽藍在閃動著。“你們要是再和本官囉嗦,本官就乾脆調集大軍把你們金雞觀方圓五百里的百姓全部屠光了。”火龍老道的臉色大變,有點氣惱但是又有點無奈的退後了幾步。呂風狂笑起來:“金雞觀方圓五百里內,大概也有數萬百姓罷?要是張三豐在,我殺他們的時候他也要出來;要是張三豐不在的話,我殺光了那些百姓再來殺你們這群老道,你們又能奈我何?哼,本官已經是很慈悲的了,不要作些傷我們雙方面子的事情。”

他霸道的一劍劈了出去,積蓄了良久的天地元氣有如龍捲風一樣沖了出去,一團巨大的金色光芒把金雞觀後方的山頭整整的轟了三丈下去。亂石迸裂,殘雲飛舞,金雞觀上空一時間異象迭出,看起來好不驚人。呂風大喝道:“周處,帶人一間房一間房的搜。水秀兒,你到我身邊來彈奏銷魂曲,我看哪個老道敢支吾一聲。”

‘叮’地一聲,呂風紫府內的元嬰釋放出了一道狂飆,那純粹由精練的混沌元力組成的狂飆從呂風身體向外沖出,彷佛一堵黑色地牆壁一樣橫掃四方。火龍老道他們措手不及之下,被逼退了十幾丈外。身穿素色長袍的呂風持劍獰笑,雙目藍光射出丈許開外,一道道黑色的精純的能量流在他每一個毛孔內瘋狂收縮,看起來有如魔神下凡一樣。

水秀兒滿臉的感動,滿臉的崇拜,滿臉的。。。總之,現在的呂風勾勾手指頭的話,水秀兒要麼就是趕快脫光了衣服自投懷抱,要麼就是立刻自盡當場。一點猶豫都會有。她雙腿有點發軟的走到了呂風身邊,勉力提起一口真氣。盤膝坐在了廣場上,悠然地彈奏起了銷魂蝕骨,奪人心魄的銷魂曲。

火龍老道大驚,呂風顯示出來地道行和法力,都超過了自己如今的境界。他不由得在心裏嘀咕起來:“這傢伙是朝廷的官兒,可是怎麼好像是苦修了數百年的有道全真一般?我,我老道苦修了三百多年。還沒有他的境界高,這是什麼道理?莫非我的年紀,都活到狗身去了?”

一圈圈素色的波紋在空中糾纏著,蔓延著,漸漸地罩了整個金雞觀。催人心魄的銷魂曲,開始侵佔在場中人的心神。火龍老道聽了一陣水秀兒彈奏的曲子,突然叫了一聲:“不好,白猿、靈木,你們趕快把觀中的弟子們都叫出來。他們可受不起這。。。女施主的親聲。”說完,他就在地踏罡運氣,連續投擲了十幾支小小的靈旗出去。在地上布下了一個降魔陣法。

過了一陣子,白猿、靈木他們倉惶的帶著二十幾個年輕的金雞觀弟子沖了出來,讓他們站在了火龍老道佈置下地陣法中。幾個臉色素白的金雞觀門人剛剛進去,就一口淤血吐了出來,他們剛剛聽了幾聲親聲,已然是受傷非淺了。白猿老道有點火氣的橫了水秀兒一眼,但是看了看站在旁邊面色嚴峻地呂風一眼,想了想,強行忍下了肚子中的火氣。

周處他們發揮了錦衣衛抄家滅族的本事,把金雞觀不大的院子翻了個底朝天,硬是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人物。呂風站在原地,他的神念也籠罩了方圓十裏之內的一切生物,一絲絲、一寸寸的分辯了出去,卻也找出可疑的人來,由得氣勢弱了七分。

靈木老道看到這番景況,知道呂風他們沒有找到張三豐的蛛絲馬跡,不由得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他點頭說到:“呂大人,那張三豐張真人,我們也是聞名久了的,雖然前一陣子他是在我們金雞觀盤恒過,但是。。。”

呂風厲喝道:“那你方才還說。。。”他突然住口,和煦的笑道:“哦,張三豐在你們金雞觀盤恒過?什麼時候的事情?”

火龍老道身體哆嗦了一下,有點埋怨的看了靈木一眼,擠出了一分笑容的說到:“呂大人,這個麼,也就是月前的時候,張真人是在我們這裏掛過單。大家都是出家人,這是好商量的事情。嘿,不過他住了幾天後,又不知道去向了,我們實在是。。。”

呂風咬著牙齒沒吭聲,他看了看水秀兒,水秀兒的額頭上已經滿是冷汗了。她苦笑著搖搖頭,低聲到:“沒有什麼發現呢,地下的老鼠、蟲蟻大概被我殺死了數萬,可是就是沒有一個修道之人的氣息在。”她有點困難的站了起來,小心翼翼的彙報道:“秀兒的界聲,可以掃過方圓二十裏的範圍,可是並沒有什麼礙眼的東西在啊。”

輕輕的摸了摸下巴,把戳仙劍收回了體內,呂風掃了一眼那些坐在伏魔陣法中的金雞觀弟子。那些弟子看到呂風看向了自己,頓時一個個連忙低頭,只有一個看起來三十幾歲的火工道人很古怪的盯了呂風幾眼,這才若有所思的低下了頭去。呂風的眼神一掃,已經知道這個道人身上過有三五年的內家真氣罷了,放在江湖上也就是下三流的角色,哪里會注意到他?

周處慢吞吞的走了過來,無奈的攤開了雙手,傳音到:“師尊,實在是找到任何的古怪。騰龍密諜的消息說,張三豐就住在金雞觀傳道呢,可是找了這麼多房子,沒有看到什麼礙眼的東西。那些房間也整潔得很,不像是張邋遢住過的。”

呂風低聲的呸了一聲:“廢話,張三豐身上邋遢,他睡覺的地方就應該是豬圈麼?一邊去,哼。”他又掃了白小伊他們一眼,這四個傢伙用道法搜,應該搜出一些什麼罷?如果張三豐住過金雞觀,如果他在金雞觀用過法術,或者說現在還在用法術掩藏自己的行蹤,白小伊他們應該可以查出一些端倪罷?

可是白小伊他們無奈的搖搖頭,示意也是沒有任何的發現。


第二百六十八章  金雞故人(四)

呂風氣煞,跺跺腳,擠出了一絲微笑來。拱拱手,呂風坦然到:“罷了!如此倒是下麵的廢物不會辦事,害得本官萬里迢迢的從北方草原上趕來,也害得諸位道長如此的用心良苦了。”很陰險的笑了幾聲,呂風隨手從懷裏掏出了聖,很恭敬的塞進了火龍老道的手裏,笑吟吟的說到:“既然張真人在這裏,就麻煩道長把此物保留幾天罷。”

呂風怪笑著,拱手後帶著周處等人揚長而去。他長聲吟道:“火龍真人,張真人是個重感情的人,他和洪武天子的交情可不淺,你們可以不理會聖生,可是那張真人卻是會不理會的。這聖,就放在你們金雞觀一個月。一月之後,我自然會來取的。告訴張真人,就說當今聖上很想念他,想請他去京師住幾天呢。”

八戒小和尚很奇怪的嘀咕了一句:“大人,這張三豐,他真的會在意那聖旨麼?”

呂風冷哼了一句,翻著白眼道:“他在乎不在乎,總之陛下說他見了聖生就不要想跑。”他一臉的沉思:“張三豐到底欠了朱家人多少錢啊?好好的一個修道人,還怕什麼聖旨?哼,要是他修武當山道觀的錢,都是借的罷?如此倒是明白了,債主上門,他自然是不好意思躲閃的。”

周處磨磨牙齒,臉色有點狼狽,兇狠如狼,狡詐如狽的狼狽。他陰沈地說到:“師尊,就這麼放過他們?張三豐肯定還在金雞觀。徒兒可以打包票,看那幾個老道的模樣,就知道張三豐一定還在這裏。”

他氣惱的說到:“那死猴子老道說什麼不認識張三豐,那塊爛木頭又說什麼張三豐在金雞觀住過幾天。那爛皮蛇老道說張三豐不過是掛單了幾天,立刻就走了。哼,明顯一個個謊話連篇。”他舔舔嘴唇,突然的怪笑了起來:“師尊,不如我們真地把金雞觀的老道全部給殺了罷,這樣的話,嘿嘿,張三豐想出面都難了。”

眼裏寒光一閃,呂風也有點心動,但是思忖了一陣。他緩緩搖頭到:“,還不知道張三豐來金雞觀幹什麼。要是招惹得他發火了,我們可不是他的對手。嘿,反正水靈大陣困住了金雞觀,不怕他張三豐用道法逃脫,四周又有騰龍密諜的人盯著,倒是不怕他張三豐從地上溜走。加上聖旨扔在了火龍老道手裏,嘿嘿。只要張三豐看了聖生。。。”

周處會意的說到:“只要張三豐看到了聖,不管怎麼要都要出來和我們交代一句,嘿。。。可是要是他死活不肯說朱允玟的去向,那又如何?”周處苦惱的皺起了眉頭,就憑自己這幾個人,可沒辦法逼問張三豐的口供的。

呂風看了看天,冷笑到:“那就不是我們考慮地問題了。陛下在聖旨裏面和張三豐開出了條件,如果張三豐不答應的話,那也是沒辦法地事情。其實我們唯一的任務就是找到張三豐。讓他看到聖生。。。誒,要是水老怪在的話,那老傢伙用天視地聽大法窮搜的話。張三豐還能躲去哪里呢?”

呂風是看到了那聖生的,朱棣的聖旨寫得不可謂不動人了。先是許諾張三豐無數的好處,武當山無數地好處,然後是以晚輩的身份苦苦的哀求張三豐,述說朱允玟對天下太平的威脅等等等等。那已經不是聖旨了,分明就是一封萬言書啊。至於張三豐是否肯看聖自,肯跟著呂風他們去見朱棣,這就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了。

其實,朱棣所能用來對付張三豐的手段,無非就是死纏亂打,用朱元璋和張三豐的交情去玩水磨功夫罷了。殺了張三豐?朱棣想是想,過也就是在心裏想想罷了,還真沒膽子去殺了他。

如此尷尬古怪的局面,也就是為難呂風這些實際辦事的人,還能為難誰?張三豐要是不高興了,隨時可以躲藏起來不見人,你上哪里去找他去?就好像這一次,他分明就躲藏在金雞觀,但是死活找出他人來,你能奈他何?

心裏有點窩火,呂風也不和周處他們說,突然地噴出了翻天印,靈訣一指,一口本命元氣噴出,呂風嘴裏大喝了一聲‘疾’。那翻天印帶著濃濃的一團金光,翻翻滾滾的飄上了半空中,發出了讓方圓十幾裏地地面都微微顫抖的‘隆隆’巨響。雙手變化了十幾個靈訣,呂風驅使著那翻天印,從數千丈的高空飛射下了數十道丈許粗細的金光。

‘嗡’的一聲,金光射進了金雞觀四周的地裏,金色的光芒似乎罩了整個天地,連那白熱的陽光都黯淡了下來。

火龍老道他們還在道觀裏看著手上的聖?沒奈何呢,突然間那刺目的,純淨的,有如純金一般精純的金光從四面八方射了進來。那牆壁,屋瓦都無法阻攔這金光的蔓延,他們的身體似乎都要融化在了這金光之中。見多識廣的火龍老道慘叫了一聲:“苦也,卻是太古異寶,我們用什麼去抵擋?”他還以為呂風惱羞成火,對金雞觀下殺手了。

再次‘嗡’的一聲輕響,地面一陣的哆嗦,整個金雞觀平地裏下陷了一丈。僅僅是金雞觀,連同他方圓裏許的地面,全部下陷了一丈。翻天印的威力,把下面的土都給砸成了鐵板似的,這地面不降下去都沒有道理了。

金雞觀的老道們呆呆的走出了關門,看著外面變得慘不忍睹的地貌,不由得說不出話來。這是什麼法寶啊?威力也實在太大了點罷?要說其他的法寶,能夠讓方圓一裏地變成粉碎的倒是太多了,能滅掉百里方圓世間萬物地法寶也實在太多了。可是能夠如此精確的讓方圓裏許的地面不過是下降一丈的,實在是第一次見到。

火龍老道突然全身一個激靈,他驚聲低呼到:“不好,張真人他躲在下麵千丈地洞窟內。被這法寶一擊,那洞窟怕是。。。”金雞觀的老道們一個個臉色蒼白,說不出話來。

呂風招手收回了翻天印,冷冰冰的說到:“罷了,給他們點顏色看看就是。我們在外面辛苦幾天,就在金雞觀外面守著,看看張三豐是否還要留在這裏。” 他看了看左右的山勢,點頭說道:“周處,東邊似乎有一條山棱伸了出來,你去找找有沒有避風的地方。我們就在那裏安營,嘿。我們過兩天就去和金雞觀的老道們扯扯交情,我看他們能忍多久。”

周處臉上露出了陰狠的笑容:“最好每天晚上還去他們金雞觀裝神弄鬼一翻,他們會更快活。”他笑吟吟的帶著幾個錦衣衛過去了。

呂風輕輕的吹了幾聲口哨,頓時有十幾條黑影從四面八方跳了出來,他輕輕鼓掌到:“騰龍密諜的人還是不可靠,血龍,你們幾個盯緊點。不要和張三豐起衝突。只要遠遠地看著就是了。”他得意的說到:“天上有水靈大陣困著,地下也被翻天印下了封印,我看張三豐還真地變成了神仙不成,就能這麼無聲無息的逃掉。去罷!”

那些黑影恭恭敬敬的在地上磕了個頭,身體扭曲了一下,頓時融入了四周的山石土木之中。白小伊他們四個看得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心裏斷的盤算著呂風到底還有多少暗地裏的潛勢力沒有暴露出來。不過他們也暗自欣喜,能夠讓他們見識到這些暗地裏的力量。是不是就證明呂風已經把他們當作自己人了?

深夜,呂風他們在岩窟裏燒起了篝火,愜意地燒烤著一頭倒楣的野豬。這個岩窟是標準的十個房間、一個客廳、外帶暗地裏的哨所的一整套的洞穴。原本自然界是可能產生這樣的洞穴的,但是在呂風強大的巫族法力之下,他不過是用了幾個開山咒,就強行地開出了這麼一套舒適的‘宅院’。

‘呼啦拉’的火苗在空氣中扭曲著,一滴滴金黃地油脂滴落在了地上的‘春片簡’上。沒錯,是春片簡,白小伊他們浩然宗的鎮門法寶。以木屬性的春片簡為本源,呂風扔了一把丹火上去,結果就造成了這樣美妙的景象,根本不用去找柴火了。春片簡可以從四面八方彙集木元靈氣,然後被丹火點著,自然而然的就變成了熊熊的火焰。

而春片簡自身強橫的屬性,卻不會受到這凡間火焰的絲毫傷害。看到烈火中的春片簡,白小伊無比的感動:“原來,我們浩然宗的鎮門法寶還有這樣的好處,實在是野外燒烤的必備法寶啊。”

八戒、修心、養性眼巴巴的看著烈火中的春秋簡,打心裏的發寒。白小伊的師門長輩要是看到了這副模樣,怕是會立刻把白小伊給拍死吧?尤其那發現春片簡如許‘妙用’的呂風,在八戒他們三人的心目中昇華成了‘惡魔’級別的人物。他們只有在心裏不斷的念佛,希望自己的法寶不要被呂風用來做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否則。。。

‘颯颯’的腳步聲傳了過來,被周處他們拉來的驢子們立刻發出了驚動的長嘶聲。周處他們的眼睛裏閃過了兇殘的光芒,撇撇嘴陰沈的說到:“娘的,哪個不長眼的賊子,敢來討爺爺我們的野火?”周處恭敬的問到:“師尊,弟子去外面看看,可好?”他已經從靴子裏面拔出了一把雪亮的匕首,滿臉都是嗜血的殺氣。

隨手從野豬的後腿上扯了一條精肉下來,呂風把那肉遞給了坐在一邊的水秀兒,低沉的說到:“去罷,不要傷了他,看看是什麼人再說。。。如果真的是張眼的小賊,打一頓後送給當地官府,他會比死更慘的。”旁邊的水秀兒露出了如花的笑顏,可是呂風卻沒有注意到,自顧自的撕了一條肉,配合著白天買的米酒吃喝了起來。

周處聽得呂風的吩咐,有點不爽快地走了出去。他多麼想就這麼勒斷那小賊的脖子啊。不過,呂風的命令是他絕對不敢以及不願意違背的。帶著三個錦衣衛出洞地時候,周處只能悶悶的在心裏恨到:“這小賊倒是好運氣,要不是師尊這麼說了。我饒不了他。”

呂風他們慢悠悠的撕扯了一條野豬腿分食殆盡,外面傳來了一個人被勒住脖子後發出的悶哼聲。一個錦衣衛百戶低聲笑道:“大人,周指揮可是要讓那小賊吃苦頭了。嘿,這一下不去掉半條命才怪。”

呂風笑嘻嘻的點點頭,很沒有風度的吮吸了一下油光閃亮的手指,笑著說到:“想當年,我還在山上學藝的時候,倒是經常帶著小貓去山林裏面偷嘴的。。。哎呀,那時候你們不知道,小貓這傢伙空長了這麼大一個塊頭。偏偏連兔子都捨不得殺一個,每天就和那群猴子折騰。哼。想吃一頭烤熊掌還要我去打狗熊的,真是辛苦啊。”

幾個錦衣衛大笑起來:“沒想到厲虎將軍,當年還是這麼心慈手軟地主兒。”

呂風聳聳肩膀,心慈手軟?嘿,小貓那傢伙分明是偷懶罷了。

正說笑間,周處手裏拎著一個青袍人大步走了進來,隨手扔在了地上。笑著說到:“師尊,這傢伙倒還有幾招,使一路太祖長拳,還給我臉上來了兩下,可不是氣惱麼?所以給了他一掌,先打昏了再說。”他摩擦了一下自己的臉蛋,坐在火堆邊扯下一條豬肉,大口地啃起來。

跟著周處出去的三個錦衣衛嘻嘻哈哈的把那青袍人挪動到了呂風面前,狠狠的踢了幾腳。神氣活現的呵斥到:“臭道士,不要裝死,給老子爬起來。娘的,剛才還敢動手動腳的,可不是自己找罪受麼?”

周處直著脖子吞下了一口豬肉,笑駡到:“這道士鬼鬼祟祟地跑過來,看樣子就不是正經路數,白天在金雞觀似乎還見了他一面的,是個火工道人,也不知道跑來幹什麼。那金雞觀的火龍老道,難道派這樣的下九流的貨色來探我們的底細不成?”

呂風笑了笑,右手探出,凝聚了一個黑色的光球,隨手丟進了那人的身體。混沌元力‘劈裏啪啦’的在那道人地身體內流轉了一陣,把他震醒了過來。那道人渾身一個哆嗦,有點有氣無力的爬了起來,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問到:“這裏是哪兒?”

水秀兒低聲哼了一聲,纏上了蒙面地紗巾,退到了呂風的身後乖乖的坐好。白小伊他們四個哪里管這邊的事情,搶豬肉吃都還來不及呢。只有呂風沉聲說到:“不管這裏是什麼地方,總之不會是九重天上的淩霄寶殿就是了。道人,你可以說這裏就是十八層地獄倒也不為過。”

道人一骨碌的爬了起來,呆呆的看著呂風出神。呂風看了看他,卻是白天裏自己有點印象的金雞觀的道人,看樣子是專門在金雞觀做飯的,身上一點法力都沒有,也就有三五年的內家真力在,是個不堪入眼的角色。

道人呆呆的問到:“你是呂風?你怎麼姓呂呢?你是哪里人?”

周處他們大聲的呵斥起來:“大膽,你敢跟大人這般說話,不要腦袋了麼?”他們都知道呂風跟著呂老太監改姓的事情,還以為這老道在故意諷刺呂風認太監做義父呢,一時間他們心裏殺氣大做,恨不得就把這老道直接給碎剮了。要知道,這群錦衣衛都是一群懂得孝敬爹娘的貨色,呂風在他們心目中,可就是唯一的神明,怎麼能容得這老道這般恥辱他?

呂風把殘天劍拔了出來,用衣襟斷的摩擦著,他慢吞吞的說到:“我應該姓呂,那應該姓什麼?嘿,老道,你要是想要賣弄嘴角上的功夫,可就是找錯了人了。你要是再說一些本官聽不順的話,你的舌頭可就要準備著被勾出來燒烤了。”他隨手用劍指了一下那燒烤架子上的豬肉,嘴角露出了一絲殘酷的笑意。

老道舔舔嘴角,有點怯懦的,彷佛是鄰家男孩一般的退後了幾步。但是一個身材高大的錦衣衛隨手在他身後推了一把,他立刻無奈的上前了兩步。就在距離呂風不到一丈許地地方,接受呂風那陰森目光的洗禮。

沒有人吭聲,沉悶的壓力讓那老道渾身不自在起來。他的身體微微地哆嗦著,尷尬的擠出了一絲的笑容。有點希冀。有點害怕,有點渴望,又有點恐懼的,他細心的打量了呂風半天後,這才小心翼翼的說到:“我看你,你,你有點像是我以前認識的一個小傢伙。可是你個字比他高多了,你,你的模樣也比他老成一點。。。”

沈默了一陣,這老道小心的看了看滿臉殺氣的周處他們。還是堅持地說到:“那小傢伙整天惹是生非的,是個好人。整日裏在山裏折騰。你,你卻看起來不像是他。這個。。。”

呂風面沉如水,陰森地說到:“好啊,你老道士走江湖招搖撞騙,弈到本官頭上來了。嘿嘿,你可是找錯了人了。本官可不記得曾經見過你這個臭道士,本官現在也是成日間惹是生非的。這也不用你多說。周處,拉出去斬了。”

周處滿臉興奮的跳了起來,抓著那看起來不過三十許人的老道朝著洞窟外沖了出去。

老道掙扎了一陣,哪里掙扎得脫?眼看著周處等幾個錦衣衛都把他拖到洞口了,老道終於低聲的嘶喚起來:“風子,風子啊,我是蕭龍子。。。我是你師傅啊。。。我,我。。。”他突然念叨起來:“臭小子,你半夜跑去華山劍派偷人家酒喝。。。你。你,你偷光了人家華山劍派的私房錢,害得人家成天擺道場驅鬼來著。”

呂風渾身一緊。尖叫一聲猛的跳了起來。周處看得這般情況,心知不妙,連忙鬆開了抓在那老道領子上地手。那老道一屁股坐在地上,絮絮叨叨的說到: “你小子可不是個好東西,老道我這輩子就是收錯了你這個徒弟啊。一上山就逼得我還有邪月師兄閉關咧你。。。好好的教你煉丹你學,儘是練些什麼‘春風九渡丸,,曾大力金槍丹,。。。”

“燭龍草是被你偷吃了的。。。朱雀鉞是被你搶走了的。。。唉,小師妹的遁天符,也是被你不知道怎麼拐走了的。。。師傅的一葫蘆靈丹,也是被你偷吃了的。。。師傅賞給小師妹地幾顆天級的靈丹,好像都是進了你的肚子地。。。你臭小子,你,你要打師傅啊你。”

周處他們面面相覷,說不出話來。

“西安府的酒樓飯莊,客棧酒鋪的,他們的陳年老酒都是你帶路,我們搬走的。臨走要你給錢,你也沒有給錢的,幸好沒人知道是我們一元宗做下的事情,否則本門的威名都被你敗壞光了的。”

呂風站在原地,滿臉淚水,身體搖搖擺擺的,眼看著就站不穩了。就聽得那自稱蕭龍子的老道在那裏嘰嘰咕咕的,把呂風在青雲坪六年間做下的醜事全部給宣揚了一遍。白小伊他們四個在旁邊搖頭晃腦的那個高興啊,他們斷的偷偷的比劃著大拇指:“難怪他可以做錦衣衛大統領,我們只能做他手下的官兒呢,這些事情,我們在師門的時候,都沒辦法作出來啊。。。”

‘撲通’一聲,呂風跪倒在地上,連滾代爬的朝著那老道爬了過去。他臉上流出的淚水已經是淡淡的血紅色的,他哀嚎著,彷佛巴山猿猴夜啼一樣,淒厲的嚎叫著。他抱住了那老道的大腿哀嚎起來:“老天,師傅,真的是你,真的是你這個老不死的傢伙,你,你真的沒死啊。。。”

他一時哭,一時笑的,和那老道一起抱著叫了起來:“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果然你也沒死啊。。。嗚嗚。。。”

那老道看得這般模樣,已然確信這呂風就是那厲風子了,不由得也是哀嚎了一聲,和他抱在了一起,兩人同時大哭起來。

周處看得這般模樣,嚇得身體頓時矮了三尺。乖乖,他可是差點就把自己的師祖拖出去宰了阿。。。用多說了,自己也跪著罷。他這一跪下,旁邊的三十名黃龍門弟子也都一骨碌的趴下了。水秀兒見狀,也緊跟著跪在了呂風的身後。白小伊他們看得水秀兒都跪下了,互相看看,得了,自己也不用坐著了,也跪下罷。。。這叫什麼,這叫和美人兒同甘共苦啊!

那邊周處尋思著,自己就這麼跪著也不象話啊,也得哭啊,恭喜自己的師傅找到師祖了,雖然自己也奇怪怎麼師傅認不出師祖來。那麼,就哭罷,狠狠的給自己的小腹一拳頭,他咧開大嘴也痛哭了起來。

周處哭了,這三十個黃龍門弟子可都是他親傳門人哪。呂風哭了,周處哭了,自己能哭麼?所以他們也偷偷的給了自己幾下重的,痛哭起來。

水秀兒卻是沒來由的,看到呂風哭了起來,心裏不由得一酸,也哭出來了。

白小伊他們看到美女哭了,還有什麼好說的,跟著哭罷,難道還要笑不成?那豈不是被美女給看輕了?所以,他們用真氣一逼,也是嚎啕大哭啊。

這個洞穴裏面,可就是哭聲震地,加上外面那幾十頭驢子的嘶嚎聲,可就是熱鬧了。

除了呂風和蕭龍子,以及那水秀兒那是真哭,其他的人。。。那是嚎,幹嚎,眼淚都是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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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0:4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百六十一章  血濺草原(六)

呂風心裏有點感動,連忙行禮到:“臣身體無礙,陛下用擔心。雖然那六大護法魔功驚人,但是臣也有異寶護體,傷勢並不是很重。等下吞服幾顆靈丹,臣再運功數次,就和往常無異了。。。就可惜,陛下賜予臣的軟玉甲,卻硬生生被那群賊子給毀掉了。”

朱棣笑起來,手一揮喝道:“一件鎧甲罷了,有甚大不了的?你沒事,朕就放心了。唔,你速速去療傷罷,等下,可能還必須要你出手才行。。。唔,你跟著那些仙長修習法術,到底修練到了什麼境界?”朱棣眼裏神光閃動,似乎另有他意。

呂風遲疑了一下,連忙拱手說到:“臣已經到了金丹之期了,普通的妖人,倒也不怕他們能造成多大的損害,臣有信心能夠制住他們。”

朱棣有點羡慕的說到:“金丹大道,你可已經是神仙中人了。唉,若非朕國事纏身,倒也真想。。。”

呂風腦袋裏面飛快的盤算了一陣,連忙說到:“陛下乃是天下共主,天下少不得陛下啊。這金丹大道麼,其實倒也不難。。。”咬咬牙,呂風心裏喝道:“娘的,什麼叫做逆天行事?我身為修道之人,殺了這麼多人,也見老天爺降下天劫,老天還真能把我怎地?”

他沉聲到:“陛下,臣這裏有修煉口訣一篇,正好適合陛下修煉。另外,臣當採訪天下靈山大川。令屬下收集各種靈丹妙藥,給陛下煉製一爐仙丹,雖不敢說讓陛下白日飛升,但是延長數百年壽算那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朱棣開心地大笑起來。他連連點頭的稱讚到:“妙哉,妙哉,還是呂愛卿最懂朕的心思。”他的臉色微微有點快地說到:“那僧道衍師兄弟,青日裏什麼都好,就是這事情上總是和朕支支吾吾,好不乾脆。。。龍虎山的七位天師,朕給了他們紫衣金印,封為國師,卻也不肯留下一顆仙丹來。。。甚至那水仙長,朕過說想要延長壽算。他就立刻跑得無影無蹤。哼,還是呂卿家最懂得朕的心思。”

就在這戰場上。呂風毫猶豫的用一篇巫族的基礎修煉法門換來了朱棣的封賞。“呂風聽封,朕今日封你為忠義公,掌應天府五城都督府,錦衣衛,另有權參謀六部執事。”思忖了兩息的時間,朱棣大手一揮,笑道:“三品以下官員。准卿家先斬後奏。”說完,朱棣立刻寫下了聖旨,蓋了大印,遞給了呂風。

“妙啊,妙啊,僧道衍,你們可想不到,不就是區區一篇修道口訣麼?你們有什麼不敢送給皇帝的?嘿,逆天行事?我口訣也交上去了。為甚老天不來劈我?。。。嘿,你們進了朝廷,不就是想要控制皇帝為你們辦事麼?可是現在看看。我呂風不過是交出了一份修煉的口訣,就封了國公了,還變成了呂愛卿,嘿,你們要是知道了,怕不會氣死吧?”

恭恭敬敬的出了大帳,呂風朝著周處他們使了個眼色,沉聲喝道:“整頓軍馬,就在中軍大帳右後方戒備,隨時準備出擊。白小伊、八戒,你們二人隨我來為我護法,本官要儘快地恢復功力,好去上陣廝殺。”

外面又是一陣的歡呼聲,馬和不負眾望地再次揮刀砍殺了三名元蒙大將,滿臉倨傲的帶著五千兵馬緩緩的退回了大營。他一個人站在大營門口的那吊橋上,朝著裏許開外滿臉鐵青的赤蒙兒等元蒙大將,輕輕的晃動了一下右手的小拇指。

赤蒙兒氣得三屍神震跳,他怒吼著:“來人,給我進攻。。。他們中軍最多不過八萬人馬,我們這裏有大軍二十五萬,可以輕輕鬆松地殲滅了他。。。先斬殺了大明朝的皇帝,我們再去破了他們左右兩軍,再揮師直指居庸關,再下南方。”

他手中的馬鞭子一指,頓時萬馬奔騰,三萬元蒙精騎發出了鬼怪一般的嚎叫,‘喔喔’有聲的朝著明軍大營沖了過來。

馬和臉上帶著屑的冷笑,低聲喝道:“蠢貨。”隨後,他大聲喝令到:“弓箭手,預備。。。八百步。。。七百步。。。六百步。。。五百步。。。射。”他手中長刀重重的劈了出去,一道火紅色的刀氣直沖雲天,在二十幾丈的高空爆出了一聲巨大地破空聲。

‘嘩’的一聲,足足兩萬支長箭同時被拋上了天空,在最高點逗留了些許時間後,猛的朝著地面紮了下來。‘噗哧、噗哧’地聲響大做,超過三千名元蒙騎兵慘嚎著落下馬背,被身後滾滾而來的馬隊踏成了肉醬。

又是兩萬長箭拋射了出去,又是數千元蒙戰士落在了地上。鮮血,已經讓大營正前方的草地染上了一層紅色。

第三次是平射,三排弓箭手朝著近在咫尺的元蒙精騎射出了最後一次箭矢,然後立刻朝著後方退了出去。這一輪射擊,讓最前方的千多名元蒙戰士又連人帶馬的倒在了地上,他們身後同伴的坐騎,也往往被他們的身體絆倒,狼狽的翻滾在地上,摔了個半死。

弓箭手退開了,可是哨樓上的弩兵還在源源不絕的把箭矢傾瀉在這些元蒙士兵的麼上。居高臨下,又是用強力機弩射出的箭矢,每一支箭都深深的沒在了那些元蒙士兵的身體內,抹了劇毒的箭矢讓他們瞬間就失去聲戰鬥力,掙扎呼號一陣後就死在了戰場上。

後續的元蒙戰士咆哮著策馬跳過了大營周邊的壕溝,朝著大營的柵欄衝殺了過來。有一些戰士的馬匹在空中就被弩箭射中,失去了力道的戰馬立刻就連同它們地主人一起栽進了那深深的壕溝內。撞了個骨斷筋折。天空中箭如雨下,斷有躍身跳起的戰馬中箭,一時間馬嘶聲、人叫聲響徹了整個草原。空中飄落的血花,讓青青地牧草都變成了血紅色。

數千名元蒙戰士已經沖到了柵欄前。他們揮動著手中沉重的兵器往柵欄上砍了過去。可是腳步聲起,無數的明朝槍兵從後方列成整齊的陣勢搶了過來,鋒利的長槍深深的沒入了他們的胸膛。那些槍兵的手一轉一抽,帶著血跡的長槍就從敵人的胸膛內扯了出來,隨後再次用力地捅了出去。

長槍如林,鋒利的槍頭在陽光下閃動著刺目地寒光。那些元蒙戰士已經煞不住馬步,簡直就是被自己的戰馬帶著朝著那槍尖上撞上去的。如此打的衝擊力,他們身上的皮甲又根本不能抵擋這長槍的穿刺,他們的身體就好像燒烤地肉串一樣,串在了這如林的長槍之上。滾滾血泉順著那槍桿往下流淌。把那些槍兵的手臂沾染得通紅。

粘稠的血漿實在太多了,順著那些大明朝槍兵的身體還在往下滴落。漸漸的,一個個鮮血的小池塘出現在了草地上,然後慢慢的浸透了進去,把那草地染成了醬黑色。

元蒙騎兵的衝擊受阻,赤蒙兒正想發號施令調度兵馬,明朝大營地大門突然敞開,一萬鐵騎怒吼著從營地內沖了出來。他們手裏平端著弓弩。一出大營就是一通亂射,打得營地大門附近得元蒙精騎手忙腳亂,損失慘重。那一萬明朝鐵騎整齊劃一得把弩箭掛在了得勝勾上,抽出了自己的兵器,在馬和等十幾員悍將的率領下,咆哮著朝著右邊卷了過去。

一萬鐵騎稍微地捲動了一下,兩千元蒙精騎就被兵器、鎧甲佔據了絕對優勢的明軍砍了個乾淨。馬和的砍刀一揮,趁著大營左邊的那元蒙精騎摸不清頭緒,不知道是應該繼續進攻大營還是救援自己友軍的時候。鐵騎大隊突然轉向,朝著他們奔騰衝殺而去。遠遠的,又是一萬支箭矢開道。近千名元蒙戰士沒來得及反應,就已經被射翻在了地上。

馬和狂呼著:“弓箭手,你們還在等什麼?射。”

大營內的兩萬弓箭手齊聲應諾,黑壓壓的箭矢風暴再次的席捲了營地外三丈到五十丈之間的空地。血泉奔湧,血光四射,強橫的箭矢透過了人的骨肉,穿過了馬的身體,帶出了一條條的血肉,渾身通紅的箭矢彷佛樹林一樣,斜斜的插在了草地上。

元蒙這一波衝擊的戰士徹底的慌亂了起來,交鋒過一頓飯時間,他們就損失了近萬人,這損失的速度實在是太大了。他們要同時受到來自三個方向的打擊,這讓他們徹底的亂了起來。

赤蒙兒看著那些慌亂的戰士,不由得歎息了一聲,搖頭到:“傳令他們回來,這群廢物,簡直就丟光了我們的臉面。”身穿精良的板甲,身份是金帳汗國行軍總管的老人淡然笑道:“赤蒙兒將軍,你們的戰士穿著皮甲,怎麼能抵擋他們的箭矢攻擊呢?看看我們的戰士吧,他們身上穿著的都是什麼?都是最精良的純鋼鎧甲呀,這才是用來上戰場的精銳。嘿嘿,下一波,讓我們的戰士上去試試吧。。。唔,也好讓諸位見識一下我們金帳汗國的軍威。”

赤蒙兒的臉色微微的變了一下,他的眼珠子有點發紅,可是他身邊胖乎乎的巴吧兒隨手拉了他一下,笑眯眯的說到:“如此就有勞大人了。”

赤蒙兒他們瓦刺部族的將領們臉上都露出了淡淡的冷笑,你們金帳汗國很厲害麼?如果你們真的這麼厲害,怎麼在西方還和那些小國家糾纏不休呢?嘿,現在由得你們吹牛吧,等下你們吃了苦頭就知道厲害了。

近乎兩萬元蒙殘兵丟盔棄甲的逃了回來,往日裏高傲的頭顱無奈的耷拉著,三萬人突襲明軍大營,連敵人一道柵欄都沒有砍破就被驅趕了回來,對於這些驕傲的戰士來說,這比殺了他們還要難受啊。

赤蒙兒淡淡的說了一句:“你們退後去整修一下吧,明天清早。還是你們第一批攻打明軍大營。”那兩萬元蒙大軍的統軍將領臉色和緩了,他向赤蒙兒行了個軍禮,帶著兩萬部下灰溜溜地到了大軍的最後方,開始架設營房。整軍休息。而那金帳汗國的將領們則是臉上略有不快,什麼叫做明天一早還是他們第一批去攻打明軍大營?莫非赤蒙兒認為金帳汗國的勇士無法攻破明軍大營麼?

那行軍總管從鼻子裏面哼出了兩道冷氣,冷漠地喝道:“你們四個整頓兵馬,準備廝殺。。。唔,明軍的箭矢厲害,不要從一個方向進攻,你們從四個方向同時發起進攻,陣形要散開,能太密集。。。最前方的戰士都佩戴重兵器,砸開了柵欄後。這仗就好打了。不要忘記,你們的同伴剛剛被明朝人殺死。你們要為他報仇。”

四個萬夫長用極其仇恨的眼神盯了一眼在明軍大營門口附近調度指揮的馬和,跪倒在地上唱到:“成吉思汗的子孫永遠不會放過他們的敵人,我們就要去取下他的頭顱,作為我們同伴的祭品。”

在四個萬夫長地喝令下,五萬金帳汗國的精銳援兵緩緩地開動,從四個方向逼向了明軍大營。他們的鎧甲鮮明,兵器鋒利。戰馬膘肥體壯的,的確是精銳之師。。。或者,可以這樣說,從外表看起來,他們比衣甲都齊全的瓦刺部的同胞看起來是要精銳十倍不止。

赤蒙兒似笑非笑的對著那行軍總管抱拳行禮到:“這次,可就要見識一下金帳汗國兄弟們地力量了。”

那行軍主管皮笑肉笑的嘿嘿了幾聲,輕輕的點了點頭。

大營內,呂風躲在了一個偏僻的帳篷內,吩咐白小伊和八戒在外面守著。不許任何人接近,然後他自己掏出了那幻絕神君送的仙袍,仔細的打量了起來。 “乖乖。你也不要和我淘氣了,乖乖的讓我穿上你罷,看你的賣象那是極好的,可是怎麼祭煉你呢?你應該是仙器一級地寶貝罷?穿上了你,應該比小貓還能挨打一點罷?”

這件長袍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製造的,輕如無物,通體透明,有霞光道道罩。長袍的腰帶上,鑲嵌著九顆拇指大小地玉色珠子,每一顆珠子都是如許的溫潤圓滑,寶光熠熠,看起來就是凡品。一絲絲奇怪的波動從那長袍上釋放了出來,如果呂風不用手抓著它的話,就因為那一絲絲的波動,這長袍可以在空中自如的飄動轉折,彷佛活物一般。

長長的歎息了一聲,實在不知道頭緒的呂風只能用那最後的手段了。他從藏天印內掏出了一支骨針,狠狠心,一針直刺自己心口,從心頭取了一滴熱血。連續七口本命真元噴在了那心血之上,那滴血液就慢慢的變成了黃金一般的顏色。

又從紫府內分出了一縷神念牽系在了那滴血液上,呂風嘴裏輕聲的喝唱到:“儺。。。邗。。。衉。”那滴鮮血滴溜溜的一個盤旋,射進了那件長袍之中,頓時那長袍上霞光道道,雲煙四起,彷佛變成了一團霧氣一樣,在呂風的手中緩緩的飄蕩了起來。

所謂的祭煉法寶,其實說白了就是用製造法寶的人提供的靈訣,讓自己的精氣神和那法寶連通為一,讓自己的元神可以控制那件法寶做出進攻或者防禦的動作來。每一件法寶都有自己特別的能量波動,只要自己的精神能夠契合那能量波動,就可以自如的使用這法寶。但是越是高級的法寶那能量波動就越是玄奧難測,所以沒有特定的心法和靈訣,一般人是無法操縱、祭煉一件極品的法寶的。

至於那所謂的把法寶重新煉製,其實就是用強大的法力強行的更新那法寶的波動,然自己的精神波動能夠和法寶新的波動契合的過程。但是這樣的先決條件就是:煉製的人必須強過製造法寶的人,並且對於煉製法寶必須是宗師級別的人物,否則那法寶就算是煉製成功了,也會失去很多妙用的。

而呂風現在所使用的這種法門,乃是巫族的‘偷天大法’。可以用一種玄妙的法門,把自己的神念投入一個特定的物體中,用以瞭解、熟悉、操縱、控制那件物品。說白了。這‘偷天大法’最大地作用就是掠奪別人的法寶,至於從這法門演化出來的種種妙用,卻是意外之得了。

卻說呂風那滴心血剛剛滲入那件長袍,呂風的神念就和那長袍地波動結合在了一起。他能感觸到這長袍每一絲、每一寸的能量波動。能夠感受到它內部的靈訣是如何佈置的,是如何發揮作用的。

神念慢慢的透了過去,呂風驚訝的發現,看起來不過是薄薄一層的長袍,卻有上萬層的層次,每一層如果用神念看過去,那就是一層汪洋大海。呂風的元力消耗得越來越快,他幾乎把自己所有地精神都放進了這長袍裏面了。一層層的尋找過去,他要尋找在巫族地典籍中所記載的,一件法寶的靈核。

這個靈核。呂風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形容他,總之自從一件法寶生成後。就一定會有這個東西存在。它記載著這件法寶的一切,包括它的效用,最基本的能量波動,曾經受到的靈訣等等。有了他,就等於有了一件法寶地鑰鑰,就可以真正的用自己的神念控制這件法寶了。

加上本來進入這法寶就是用自己的心血為引,當靈核被神念透悉的同時。就是這件法寶被收服的時候。

一道道的五彩霞光漸漸的升騰了起來,呂風在驚歎於這件法寶的不可思議,這法寶簡直就是一個小小地世界一樣,裏面奔湧著奇妙不可述說的能量。一萬三千五百七十九層,每一層都佈置了三十六個微妙絕倫的防禦陣法,呂風在驚歎著,這根本就不是仙人地手段所能造出來的法寶。

難怪那幻絕神君不可能用其他的手段煉製這件法寶,想想看,一萬多層。每一層三十六個陣法,那就是幾十萬個陣法,每個陣法散發出來的能量波動還個個不同。如果用靈訣一個波動一個波動的去壓制,幻絕神君就需要同時打出四十幾萬手靈訣,這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也許神人可以,可是幻絕神君絕對不行。

尤其讓呂風瞠目結舌的就是,那九顆寶珠在按照九耀星辰的方位運轉,每一顆寶珠都可能成為這件長袍的陣眼,但是每一顆寶珠成為陣眼的時間不過是區區的一刹那而已。每一顆珠子的波動也是完全不同的,甚至中間的那顆母珠的波動隨時都在變幻,這樣說來,如果要用靈訣強行壓制這件長袍,然後重新煉製的話,起碼需要同時打出三百六十萬手靈訣。。。

“造這件衣服的人,絕對是個瘋子。”呂風只能這樣說,這樣精妙的結構,根本就是故意折騰人的。

可是,和巫族的偷天大法比較起來,這件法寶卻也無法遁行了。在呂風把自己的三屍元神分了兩個進入這件長袍後,憑藉著無窮無盡的混沌元力的支撐,他終於找到了這件法寶的靈核所在。強大的神念瞬息間破入了這件法寶的靈核,無數神妙的言語‘轟’的一聲在呂風腦海中炸開了。

他以前所學過的所有的道門手訣,什麼‘禦風訣’、‘禦水訣’、‘破虛訣’等等,全部化為了烏有。在那靈核中神妙波動的引領下,呂風雙手環繞成了一個奇妙無比的印訣。一元始動,萬法歸一。

一切的法術都是皮相,最核心的就是那個‘一’。這和巫族的心法不謀而合,也和一元宗所追求的無上大道殊途同歸。

呂風微笑著,緩緩的站了起來。方才腦海內靈光閃動處,他又參悟良多,可是似乎又沒有參悟出任何東西來。道之一字,就是如此的玄妙難當。那件長袍發出了七彩光芒,投入了呂風的身體,化為一件貼身的極薄的內衣穿在了他的身上。

哈哈的一聲長笑,呂風大步的走出了帳篷,看了看天色,天色卻還早,他過盤膝運功了一刻鍾而已。他大聲喝令到:“來人啊,整頓兵馬,準備廝殺。哈哈哈,讓我們給那些元蒙韃子一點厲害看看。”

外面,那金帳汗國的五萬精銳已經打點了陣勢準備攻擊大營。四個萬夫長在隊伍的中間互相鼓勵:“打得漂亮一點,讓他們知道我們才是成吉思汗最正統的繼承人。我們要讓他們明白。他們不附庸在我們汗國,他們是絕對沒有前途地。”

“兄弟們,努力殺,幹掉這些明朝的蠻子。我們就可以去南方快活了。那邊有無數的美女,無數的金銀珠寶,明白了麼?”

四柄雪亮地馬刀舉了起來,五萬精銳就要進攻了。

明軍的大營內,馬和不屑的歪了歪鼻子:“一群蠢貨,不知道他們元蒙大軍最大的優勢就是他們的機動力麼?他們非要來攻打我們的營盤,嘿嘿,那就來罷。。。軍務官,我們還有多少支箭矢?”

軍務官沖了上來,翻閱著手上的帳本吼到:“大人。除了今天被領走的箭矢,我們還有一百萬上好的長箭。。。今日被領走的是二十萬支。”

馬和滿意地點點頭:“一百萬支箭矢啊。夠他們好好的消受了。哼,和我們大明朝拼消耗,你們元蒙有這個資源和我們拼麼?”

五萬金帳汗國地精銳隨著一聲呐喊,猛的吼叫著朝著明軍大營沖了過去。他們身上的鎧甲閃閃發光,沉重的馬蹄聲震得明軍的營寨似乎都在晃動。這些身上蓋著沉重鐵甲的金帳汗國的精銳士兵,衝擊力地確是可怕的。

赤蒙兒咬著牙齒冷哼了一句:“氣勢不錯啊。”

那行軍總管得意的大笑起來:“這是當然。我們金帳汗國富甲天下,給區區五萬騎兵配上全套的鎧甲。這還是可以承受得起的。”

話音剛落,他們的後軍就是一陣大亂。一條黑漆漆的大漢赤裸著身軀,騎著一匹同樣漆黑的戰馬,嘴裏發出了雷鳴一般的嚎叫聲,手上揮動著一條巨大地鐵棍,率領萬多名騎兵風一樣的朝著赤蒙兒的後營猛突止。

一員大將沖了去,被那黑大漢一棍子砸死。三名大將沖了過去,被那黑大漢砸死一個,踢死一個。然後活生生地用手從馬上拖了下來掐死了一個。十五名戰將連同一百名精銳的戰士沖了上去,可是立刻被那黑大漢沖得四分五裂,身後的那支騎兵沖了過來。馬刀亂砍,這小小的一支隊伍立刻被剁成了碎片。

後營的統軍將領喝令兩個千人隊去阻攔這支明軍進攻的勢頭,可是那黑大漢一聲怒吼,彷佛魔神一樣連續砸翻了兩百多人,硬是把那兩個千人隊沖得亂七八糟,他身後的萬多名騎兵嚎叫著,排成了密集的三角衝擊陣形,風一樣的刮了過來。

赤蒙兒的身體哆嗦了一下,他猛的嚎叫起來:“是厲虎。。。師尊,必須要您親自出手了,或者,還要求那幾個老神仙出馬。”

巴吧兒的眼睛立刻變成了通紅通紅的,他盯著小貓那瘋狂殺戳的身影,冷冰冰的說到:“今天他死定了。”說完,肥胖的身軀高高的躍起,就朝著小貓撲殺了過去。

赤蒙兒咬了下牙齒,大聲的喝令起來:“來人,去四個萬人隊,給我滅了這支明軍。”

淒厲的胡笳聲響了起來,赤蒙兒的軍令剛剛傳下,軍隊還沒有調動開來,兩支大軍已經開了過來。看他們的旗幟那巨大的習張,字和常跦,字,正是張玉,跦能的左右兩軍到了。

這下可好,原本把明軍中軍大營包圍得緊緊的元蒙聯軍,卻被明軍從三個方向反包圍了起來。尤其還有小貓這個煞神在赤蒙兒的後隊內耀武揚威的瘋狂殺戳,更是絞得赤蒙兒的陣營大亂。

正準備突擊的五個金帳汗國的精銳萬人隊接到了立刻回軍的命令,他們的行軍總管看到情況不對,準備收斂陣形,先觀看清楚戰況了再說。

就在五個萬人隊準備收兵的時候,明軍大營的大門和右側的營門同時敞開,馬和、呂風分別率領一萬鐵騎,轟鳴著沖了出來。馬和的馬快,他哈哈狂笑著策馬沖進了蒙軍的隊伍內,看准了一個萬夫長,馬和的身體高高的躍起,重重的一刀斬了下去。

那萬夫長手中沉重的狼牙棍狠狠的往天上一掄,‘轟’的一聲,馬和翻身跳起,而那萬夫長則是吐出一口鮮血,面色倉惶的狼狽逃竄而去。

這邊。巴吧兒一掌對著小貓拍了出去,小貓獰笑了一聲,虎咆刀突然自動地從刀鞘中跳了出來,化為一道二十幾丈長的紫光。‘滴溜溜’的朝著巴吧兒猛刺。巴吧兒尖叫一聲,手掌被刺了個對穿,血光四濺中他轉身就走。那紫光在空中一個盤旋,已經有兩百多個頭顱落地,這些元蒙戰士,哪堪小貓飛劍刺殺?

呂風更是意氣風發的提著一柄鐵弓,長嘯著帶領一萬精銳左右衝突。他手中鐵弓不斷地開弓放箭,專門對著元蒙大軍中的將領發放暗箭。他的真力是如何的強大,那些將領哪里能夠抵擋得住他的暗箭?當下紛紛落馬,那些元蒙大軍更是慌亂了起來。

五萬金帳汗國的精銳。還沒有交手,就被迫朝著他們行軍總管所在的方向逃竄了過去。一時間,元蒙聯軍的陣勢大亂。

沉悶的金鼓聲響了起來,大明軍營中的金色龍旗升了起來。頓時草原上發出了一聲巨大地咆哮聲,張玉,跦能的左右兩軍,朱棣親自率領地中軍大隊傾巢而出,朝著元蒙聯軍掩殺了出去。

白小伊四小、周處等錦衣衛高手緊緊的護衛在全身鎧甲的朱棣身邊,看著朱棣揮動著碎玉刀。破出了兩丈許長的刀氣,卷起了一個個的頭顱。。。

箭矢橫空,刀槍的閃光照亮了整個草原,雙方四十萬許大軍轟然的撞擊在了一起。

金帳汗國地五萬精銳似乎要保存自己的實力,一次次的向後退卻,死活肯和呂風他們率領的精銳鐵甲騎兵硬碰。赤蒙兒他們的瓦刺騎兵卻是被四個方向的同時攻擊打亂了手腳,隊伍弄得一團糟,更本無法整頓起有效的進攻來。

雙方的箭矢都在空中胡亂的飛掠而過,明軍地弓箭手明顯的比元蒙大軍的要強了幾分。箭矢地質量和勁道都強了許多,加上明軍的鎧甲比瓦刺的皮甲精良太多了,相互亂射了小半刻鍾後。元蒙損失慘重,丟下了數千具屍體,亂糟糟的朝著後方退卻了。

陣腳一旦鬆動,就再也攔不住呂風,小貓,馬和,張玉,跦能這五頭猛虎的拼命衝擊,赤蒙兒的中軍也漸漸的不穩,無奈的朝著後方退卻了。四周的亂兵胡亂的奔跑,阻礙了元蒙精銳的腳步,根本無法組織起有效的抵抗。

赤蒙兒看著漸漸脫離戰場的五萬金帳汗國的精銳,憤怒的咆哮起來:“你們如果現在進攻南蠻子的側翼,我們就可以勝利,你現在退卻幹什麼?該死的王八蛋,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一團血霧突然從他身前十幾丈的地方爆裂了開來,小貓彷佛一個惡魔,渾身血紅的掄著一根鐵棍沖到了距離赤蒙兒不遠的地方。揮動著鐵棍砸碎了五十幾個附近的士兵,小貓的鐵棍猛的朝著天空一舉,瘋狂的咆哮了起來:“赤蒙兒,你家爺爺在這裏,過來,過來,和你家虎爺好好的比劃一下啊。。。我他媽的要敲碎了你的腦袋,把你的腦漿當作猴頭來吃!”

暴虐的言語,瘋狂的殺戳,小貓的鐵棍每一次起落,都帶起了幾尺高的血浪,這血浪在空氣中彌漫了開去,整個草原似乎都陷入了血海一般。

呂風也瘋狂的嚎叫了起來,他丟開了手中的鐵弓,拔出了殘天劍,揮手間就是七八丈長的劍氣橫空,卷起了一道道的血浪。他瘋狂的叫囂著:“兄弟們,砍下赤蒙兒的頭顱,爺爺我請他去泰灘河最好的畫舫逍遙半年啊。”

內勁如雷,在朱棣呵呵呵呵的長笑聲中,大明朝的二十萬大軍憤然喝道:“砍下赤蒙兒的頭顱,哈哈哈,呂大人請我們去泰灘河找姑娘啊。”

血雨紛飛,四十萬件兵器不斷的進入人體,然後又被拔了出來,每一次的揮動,都有一長串的血珠抛灑在了天空中。無數的血珠慢慢的灑落,草原上下起了血紅色的大雨。每一個戰士,不管他是活著的還是死去的,身體都被這廉價的液體塗抹了厚厚的一層。。。

朱棣歡暢的張口狂吸了一口天空落下的血雨,他的碎玉刀也崩射出了刺目的血光。漫天的腥風血雨中,朱棣仰天長嘯:“大明的兒郎們,殺,殺,殺,殺,殺,殺乾淨這些元蒙韃子,朕當與君共醉。”
“今天一役,我等當努力殺敵,徹底平定北方江山。”

“喏。”

二十萬明軍轟然應命,更加瘋狂的揮動起了手中的兵器。

血雨,更加的倡狂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大敗敵軍(上)

元蒙大軍和明軍彷佛兩塊巨大的磨盤,相互在草原上撞擊、摩擦著但是元蒙大軍明顯的失去了他們仗以橫行天下的機動性,被全副武裝的明軍一層層的,有如削蘿蔔皮一樣的慢慢的吞了進去。每一次撞擊,就有上千死屍躺在了地上,其中大概有七百多是元蒙戰士,剩下的就是明軍的士兵了。

沒有了往來如風的機動能力,弓箭也不是裝備精良的明軍對手,元蒙的戰士只能無奈的用自己的皮甲和精鋼的鎧甲對撞,用生銹的馬刀和剛剛出爐的砍刀碰擊。鮮血灑滿了大草原,而絕大部分的鮮血,都是這些元蒙戰士身上流淌下來的。

赤蒙兒率領的精銳騎兵身不由己的被大隊的人馬裹挾著往西北方向退卻,他憤怒的咆哮著:“整頓隊形,整頓隊形,迎戰,迎戰。”

有士兵聽到了他的命令,勉強的在千軍萬馬中想要重新整理陣勢,可是好容易聚集起來的數千兵馬,立刻就被小貓、呂風率領的大軍沖了個七零八落,根本起不到一點作用。那些勉強整頓成大隊的元蒙騎兵,反而還阻攔了前方退卻的同伴的馬步,結果那些無路可走的戰士立刻就被明軍斬下馬來。

赤蒙兒看到事不可為,只能無奈的歎息了一聲:“全軍撤退。。。該死的金帳汗國,他們這群狗娘養的雜碎。”他有信心,如果元蒙的騎兵想要逃走地話,明軍的騎兵是絕對可能趕上自己的。畢竟自己的士兵全部是輕騎。來去如風,明軍地騎兵不可能有這樣的速度。

他冷冷的朝著那五萬金帳汗國的精銳笑了笑,低聲詛咒到:“你們這些渾身籠罩在烏龜殼裏面的雜碎,你們給我們殿后吧。剛才你們不是信心十足的要去攻打明軍的大營麼?哈。正好,現在輪到你們在明軍面前表現你們的戰鬥力了。”他大聲的吼叫起來:“全軍撤退,返回烏蘭堆,撤退,撤退。”

烏蘭堆還有數萬留守的兵馬在,可以很輕鬆地補滿這次的損失。赤蒙兒堅信,在草原上,明軍是不可能成為自己族人地對手的。正面戰爭打不贏明軍,但是如果論起遊擊戰來,明軍的戰士再多十倍也不是自己的對手。哼。只要斷了明軍的糧草,他們就等著在草原上被餓死吧。

長達二十幾裏的戰線上。無數的元蒙輕騎兵奉命朝著烏蘭堆撤退了,他們徹底地不抵抗了。這一下立刻就凸現出了元軍和明軍機動性上的差距,元蒙大軍幾個起落之間,就已經跑出了上百丈,可是明軍這邊除了幾支精銳的騎兵還能勉強跟上他們,剩下的步兵只能是把怒火發洩在那些被他們包圍的元蒙戰士身上,根本就不可能趕上了。

殿后的三千元蒙戰士面對數十倍於自己的明軍步兵。選擇了拼死的抵抗。可是明軍根本不給他們決戰的機會,一通弓箭就把他們射成了刺蝟一般,他們甚至還沒能靠近明軍地大隊,就倒在了草原上。

騎在馬上的朱棣很氣惱的看著遠去地元蒙大軍,咬著牙齒低聲喝道:“又是這樣,又是這樣逃跑了。這群元蒙韃子,他們就不能和我大明的大軍老老實實、認認真真的打一場麼?父皇還在的時候,十幾次北伐,他們都是望風而逃。今日還以為他們終於有勇氣決戰了,哪知道他們還是逃跑。”氣急敗壞的朱棣狠狠的朝著赤蒙兒他們的背影揮動了一下碎玉刀,眯起的眼睛突然看向了那五萬金帳汗國的精銳騎兵。

呂風、小貓的兩萬鐵騎眼看得追不到赤蒙兒的大隊。立刻就一個巨大的盤旋,把那金帳汗國的五萬精銳北逃的方向堵住了。張玉,跦能兩個好戰的傢伙更是不用多說,一左一右的掐死了金帳汗國那五萬精兵可能逃竄的方向。朱棣自己則是獰笑著,帶著八萬中軍,慢吞吞的堵上了最後一個方向。

巨大的馬蹄轟鳴聲從南方傳了過來,常鐵率領的後軍輜重大隊趕到了,看到這邊劍拔弩張的模樣,他們立刻把輜重丟給了留在中軍的數千護衛軍,一萬五千名精銳也投入了戰場。

金帳汗國的行軍總管愣住了,剛才不還是赤蒙兒和明軍打得你死我活的麼?怎麼現在就把我們給圍上了?他有點呆滯的看著自己那五萬身披重甲,連戰馬身上都掛著板甲的屬下,心知肚明他們是不可能跑得比明軍更快的。他開始痛恨自己了,為什麼方才看到赤蒙兒的大軍被糾纏住的時候,自己不去救援一下呢?或者,乾脆就遠遠的跑開豈不是更好?反正瓦刺族不敢得罪金帳汗國的。

為什麼自己想要佔便宜?還等著赤蒙兒如果能夠動搖了明軍的陣勢後,自己從背後捅明軍一刀子的。可是現在看起來,似乎赤蒙兒把自己留下當作殿后的軍隊了該章死的,為什麼會這樣?自己本來是在計算別人的,怎麼現在變成自己被別人計算了。

朱棣洋洋得意的看著被包圍在十幾裏方圓這麼大一塊平地內的五萬敵軍,有點好奇的問到:“這些人,似乎是元蒙的人吧?元蒙的軍隊,可沒有這麼好的裝備。不過。。。哈哈哈,看他們身上的那鎧甲還有那馬兒身上披掛的鎧甲,起碼有兩百斤重,他們能跑得動麼?”

馬和在他身邊笑道:“陛下,看到這些兵馬,倒是讓臣想起了宋朝時金人用的鐵浮屠,也是這樣全身籠在重甲中,用衝擊力來攻破敵陣的。不過,如今這一套可不好使了,我們的機弩,可以洞穿他們的鎧甲的。我們的槍兵也可以對付他們的戰馬,這五萬人打又不能打。跑又不能跑,是穩吃了他們地。”

朱棣的手緩緩的舉了起來,他滿臉猙獰的笑容,手中地碎玉刀猛的揮了下去:“斬盡殺絕。一人不留。”

第一波撲過去的,是那無數強弩射出的箭矢。指頭厚的板甲,根本無法抵擋這近距離射出的強弩,淬毒的弩箭深深的沒入了這些金帳汗國戰士的身體。一波波的弩箭瘋狂地傾瀉在了這些戰士的身上,天空都變得昏暗了許多,無數弩箭組成地黑雲,把陽光都給遮擋住了。

虛空之中,水元子寶相莊嚴的漂浮著。他的臉上有一滴滴的汗水滲了出來,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給濕透了。浮靈真人等三個老道很古怪的看著渾身大汗淋漓的水元子,這傢伙自己就是水元化身。難道被火燒地時候還會流汗麼?可是看他身上一滴滴流淌下來的水珠,他的確是在流汗啊。甚至有些汗水被那紫色的火焰碰到之後。立刻就習嗤啦,一聲化為白色的水氣蒸發了出去。

浮岩真人咬咬牙,沉聲到:“兩位,我們可沒有時間和他拖延。不如發動最後一招把他廢了罷。看他的模樣,他也抵擋不了多久了。”

浮心真人皺了皺眉頭,終於點頭說到:“最後一招麼?那,我們起碼一月之內無法運轉玄功了,值得麼?”

浮靈真人沉思了一陣。咬牙到:“值得,太古水元之體,如果我們能夠煉化了他,那股靈氣可是足以讓凡人直接飛升的。嘿,要是能夠把他煉化了去練成仙丹的話,可就。。。”他的眼裏閃過了貪婪地光芒,如果能夠把水元子練成丹藥,那一定可以讓他道行大進的吧?

三個老道咬咬牙,終於橫下心來。咬破舌尖。他們噴出了一團血霧,籠罩在了最近的黑石碑上。那些石碑立刻在空中停了下來,僵硬地碑體釋放出一種讓人不安的氣息。空中的天魔以及域外天火消失了。空中的極光和雲霧也消失了,下方的雲層也消失了。湛藍的天空,湛藍的海水,天水一色,讓人有一種夢幻般的感覺。

三個老道拼命的掐動著一個個靈訣,同的法訣帶著絲絲血光拼命的射在了那些黑石碑上。黑色的石碑漸漸的縮小,最後縮小到了不過丈許高下。受了浮靈他們夾雜著心血的靈訣加持,石碑上也釋放出了淡淡的血光。

‘噗’的一聲,三十九塊石碑圍成了一個圓形,朝著天空直飛了上去。剛開始,還可以看到一個個細小的黑點,但是很快的就連黑點都看不到了,這石碑已經飛到了自古無人能及的極高之處。

一道道的太陽真火從四面八方射了過來,射在了這些石碑之上。金色的真火熊熊的燃燒著,把那黑色的石碑也染成了一片的金色。石碑上浮現出了奇妙的太陽圖案,下方有無數的人獸在膜拜著。這些圖案,以及圖案周圍的那些符菉字跡,也都變成了黃金一樣的顏色。金光流轉,這些石碑看起來充滿了神聖的氣息。

三十九座石碑圍成的圓心處,一點細微的金光慢慢的閃動了起來,彷佛水波一樣的金光纏繞成了一個光團,那些已經徹底變成金色的石碑上有一道道的金色火焰流淌了出來,朝著中間那個光團彙集了過去。

水元子突然睜開了眼睛,他眨巴了一下大眼,好奇的問到:“怎麼了?燒得爺爺我正舒服呢,怎麼不繼續燒了?來啊,繼續放火啊?”他猛的跳了起來,活動了一下拳腳後怪笑到:“你們再不放火,可就怪不得爺爺我要用拳頭揍你們了。。。唉,真是可惜啊,爺爺被燒得流了一身得汗水,正舒服,你們偏偏停手了。”

他飛身朝著浮靈射了過去,可是空氣中閃起了幾片淡淡的波紋,無形的屏障生生的攔在了他的面前,把他急掠的身體給攔了下來。水元子驚詫的問到:“你們的陣法已經收了,怎麼還有這麼強的力道?唔,嘿嘿,有意思,看看是你們的道行高還是爺爺我的法力強。”,

當一團刺眼的白光靜靜的浮現在水元子的手中,他雙手彷佛舉著萬均重物一樣,慢慢的拖起了這團白光。他嘴裏輕輕地喝了一句:“你們看出了爺爺我的本體。那就試試爺爺我水元之靈所能發出來的最強的力道。‘洪荒水劫’,去!”

‘嗡’地一聲巨響,那團白光在空中炸裂成了上萬團白色的光球,帶著滾滾濤聲。朝著四面八方亂射。水元子高興得興高采烈的,嘴裏歡呼著:“哈哈哈,爺爺我用了一成的力道,你們好好消受吧。”

狂暴,充滿了毀滅性威力的光球轟鳴著撞擊在了空氣中的無形屏障上。‘轟’的一聲,浮靈真人他們三人同時跳了起來,嘴裏的鮮血噴出足足有三尺高,差點就把他們胸腔裏面的血液全部給震了出來。‘啪啪啪啪’的巨大聲響中,一塊塊透明地彷佛牆壁一樣的無形屏障閃現了出來,隨後立刻被那無數白色光團轟擊得粉碎。

三道聯手布下地屏障根本不足以抵消水元子隨手的一擊。就看到那無數的白色光團朝著四面八方亂射。足足有一半的光團轟擊在了下方的海面上,頓時就看到海面上冒起了高達千丈的巨大水柱。淒厲的嚎叫聲中,無數首尾長達百丈地巨大魚兒被炸飛了起來,在空中血肉四濺的胡亂飛舞,發出了驚恐的鳴叫聲。

水元子笑嘻嘻的指點著那些巨大的黑色魚兒笑道:“這種大傢伙叫做鯨,嘿,其實他們不是魚,味道很好吃的。你們吃過沒有?”他雙手一引,剩下的那些光球都彷佛炮彈一樣,對著三道就射了過去。三道嚇得魂飛天外,連忙噴出了劍光組成了一道光網,死死的攔住了那些光球。

常嗡,,光網振盪了一下。

‘啪’,光網粉碎,三道的飛劍被十幾個光球炸成了廢鐵,無數地碎屑四濺開來。

‘哇’。三道的心口上幾乎同時被一顆小小的光球命中,他們地上半身幾乎都被炸沒了,就三個元嬰倉惶的逃竄了出來。

‘嘿嘿。不要跑’,這是水元子的怪笑聲。他縱起一道靈光,飛快的把那三個元嬰給抓在了手裏,手中白色的水波流轉,浮靈真人他們三人的元嬰慘嚎著被水元子煉製成了靈丹。水元子滿意的點頭說到:“好東西啊,好寶貝啊,剛好可以拿去喂我家的那頭老虎,哈哈哈,他現在修成了妖靈,我看看再進一步的虎精,能夠厲害到什麼程度,嘻嘻。”

隨手把三顆靈丹放進了懷裏,水元子有點好奇的看了看四周,嘀咕到:“他們的那個陣法還是很厲害的麼,尤其引來的什麼域外天火,真的燒得爺爺我好舒服,眼看著就要大功告成了,他們又把陣法給撤掉了幹什麼?莫非他們知道爺爺是在借用他們的天火練功不成?唔,那也用著拿自己的性命來冒險啊,莫非他們以為他們那點下三爛的鬼畫符的本事,可以擋住爺爺?”

搖搖頭,水元子大惑不解的抓了抓下巴,良久,他苦笑到:“算了,這些小傢伙的腦袋裏面想什麼,爺爺我可想不明白。回去找風子那小傢伙問問,看看他們到底是犯了什麼失心風。”說完,水元子就要縱身離開。

空氣中響起了古怪的破空聲,水元子臉色突然一變,然後立刻變得狂喜,連忙盤膝坐在了空中,眼裏充滿了希冀的抬頭看著天空。湛藍的天空似乎被少破了一個窟窿,憑空出現了一個青噓噓的圓圈,從圓圈內,可以清晰的看到天空上的星辰。奇妙的光從這圓圈內射了下來,莊嚴,肅穆,純淨,充滿了宇宙初開時的那一份寧靜和聖潔。

水元子低聲讚歎了一聲:“妙哉,三個修魔人,卻能引發這樣宏大正氣的法術,嘿,果然是好手段,就可惜他們腦子太蠢了一些。”

‘呼’的一聲,一道直徑有上千丈的金光從天空中射了下來,命中了水元子。水元子狂吼了一聲:“妙哉,太陽真火精英,燒得爺爺我好舒服啊。”‘嗤啦 ’的聲音斷響起,一層層的白色蒸汽從水元子身上冒了出來。水元子似乎是在忍受著極強的痛苦,俊秀的臉蛋一片的鐵素,臉上肌肉都扭曲得彷佛一條條小蚯蚓一樣,看起來極其嚇人。

尤其隨著白色的蒸汽越來越濃,水元子的身形也在慢慢的縮小,一層層的縮小了下去,他的身體漸漸的都快變得透明了。

‘嘩啦’一聲巨響,下方的海面上出現了一個直徑千丈的大坑,坑內的海水全部被蒸發了,滾滾白煙沖了上來。四周的海水不斷的朝著這個坑裏湧了過來,可是卻遠遠不及那道金光熔煉的速度快,‘啪啪’聲中,海底的泥沙全部被融化了,最後就連最堅硬的岩石也被氣化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大敗敵軍(下)

就在這金光把海底掏出了一個深達百丈的窟窿時,一聲懶洋洋的但是絕對客氣的聲音從海底傳了出來:“哪個王八蛋不長眼睛的?老道我睡覺都要來打擾麼?”一蓬刺目的七彩光芒自海下方知哪個地方卷了起來,穩穩的把那金光托在了半空中。

那懶洋洋、蒼老、沙啞的聲音嘀咕了一句:“好熱啊,真是煩人,給我破!”

隨著他最後那個‘破’字,方圓百里的海面上突然卷起了滔天的巨浪,到了最後更是騰起了一個直徑十幾裏,高達千丈的巨大浪頭。‘咯吱’聲中,那浪頭被一股可怕的力量凍結成了冰塊,隨後縮成了鬥大的一團冰球,朝著那道金光猛擊了過去。

天空的金光更盛,彷佛一根黃金柱子一樣轟鳴著砸了下來。冰球和那光柱,正好在身體縮小得只有青時一半的水元子身上碰撞了開來。

黑色的光芒閃動了一下,方圓千里之地都籠罩在了漆黑的光芒之中。如果不是在廣闊無邊的大海上,這樣的景象絕對可以嚇死無數百姓了。巨大的衝擊波沒有絲毫浪費的,結結實實的全部轟擊在了水元子的身上。上方天空敞開了一個直徑百多裏的巨大窟窿,一絲絲的雲彩在上面急速的飛奔著;下方的海面平地裏矮了上千丈下去,方圓千里的海面上滿是白色的波紋,那是海水被急速壓縮後行成的異象。

‘砰砰砰砰’,巨大地爆炸聲從天空中響了起來。三十九塊黑色石碑炸成了粉碎。每一塊石碑炸裂的威力都可以稱得上是開天闢地一般的可怕,如果不是在那極高的天空,如果任憑他在地面上爆炸地話,恐怕方圓百里之內一切都要化為齏粉。

那懶洋洋的聲音滿意的說到:“唔。這下好了,安靜了,老道我繼續睡。”他的聲音似乎就是從整個海平面下發出的,看個海面都回蕩著他的聲音,音如雷霆,聲勢浩大至極。

天空中,一點微弱的白光慢慢的閃起,隨後那一點白光越變越亮,到了最後更是刺得人眼睛痛。一個歡快的聲音驚天動地般響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老子總算爽了,至精至純的水靈之體終於練成了。水火交融。陰陽交加,老子身體裏地那一絲混在的混沌元氣總算被煉化乾淨了。哈哈哈,老子這回就算碰到大羅天仙,也可以打得他滿地裏找牙了。”

水元子,清瘦了三分地水元子手舞足蹈的出現在了空中。他身上的仙氣更濃了,飄飄然彷佛有隨風而去的模樣。他樂滋滋的笑著:“這下好了,這下好了。哈哈哈,先天水靈,我總算恢復本源之體了。”
狂笑聲中,水元子朝著四周看了半天,嘀咕了一句:“奇怪了,海面上的浪頭怎麼會突然卷起來的?幸好那股力量引發了太陽真火地爆炸,便宜了老子,起碼少挨了一個月的苦頭,被太陽真火練形。可是輕鬆的事情。。。唔,海面上的浪頭怎麼會突然卷起來的?”

尋找了半天,水元子也沒有找到任何奇怪的地方。他吧嗒了一下嘴巴,很奇怪的拍拍自己的腦袋,化為一道清風瞬息間不知道去向了。

海面下響起了方才那個蒼老的聲音:“哎呀,剛才沒主意,有這麼一個厲害地傢伙居然在借用太陽真火煉化形體,嘿,幸好老道我沒有招惹他,否則被他找了下來,這小北極可保住了。要是老大老二還在,倒也怕他,現在就剩下我一個了麼,打不贏,我老道躲總是躲得及的。。。唔,繼續睡覺,睡覺。。。睡覺。。。”聲音越來越弱,最後漸漸的消泯無蹤了。

草原上,五萬金帳汗國地精銳大軍一層層的被那強勁的箭矢給削了開去,箭矢破空,人血肆意流淌。那金帳汗國的行軍總管大聲的吼叫起來:“停手,停手,聽我說。”

朱棣親自操起一張聲弓,遠遠的一箭射入了他的胸膛。朱棣屑的冷笑著:“聽你說什麼?有什麼好聽的。你們金帳汗國派人來,朕就派兵擊潰你們。還當你們是那強大無比的金帳汗國麼?你們也日暮西山了,我大明卻正是照樣初升,哈哈哈哈!給朕殺光了這群蠢物。”

箭矢更加密集了起來,這些金帳汗國的戰士身上那沉重的、防禦力超強的鎧甲,此刻反而成了他們最大的束縛。他們的戰馬根本就沒有足夠長的距離讓他們跑起來,就被密集的箭矢灑落在了草原上。血,一層層的浸染著。

在被鮮血浸泡的草原下麵,深深的地底下,六個渾身閃動著血光的老頭在一個巨大的洞穴裏,按照一個詭異的陣法拼命的旋轉著。他們踏罡運氣,每一聲咒語發出,每一道靈訣射出,就有大量的鮮血從洞穴的四壁被吸了進來,彙入了懸浮在空中的一顆巨大的血球之中。看個洞穴內鬼氣沖天,血腥撲鼻,有如地獄一般。

枯瘦的右聖帶著三十幾名下屬神君默默的站在這個陣法之外,右聖的手指頭上有一團綠色的火光在閃動,每當那火焰膨帳的時候,立刻就有無數白色的魂魄從四面八方被吸了進來,強行的被驅入了那顆血球之中。而當綠色的火焰縮小的時候,則那顆血球也跟著縮小,一圈圈的綠色光芒從血球中滲了出來,可以看到紫紅色的血液和白色的魂魄被熬稀粥一樣的熔煉在了一起。

右聖抬頭看著頭上的洞壁,低聲的陰笑到:“你們努力殺,儘量的殺,殺得越多越好,這顆‘萬魄珠’的力量就越強啊。。。聚集十三顆萬魄珠,從十三個方位炸開。想必可以的。。。嘿,元聖,功勞不會讓你全部占走地。”

他低聲的喃喃自語:“你以為依靠著四大戰將以及僧道衍那一群小人,就可以操縱朝政麼?呸。那裏有這麼容易?還是象我這樣,更加主動點好。你想不到罷,浮靈、浮雲他們六個,卻是已經被我收買了,你想不到罷?嘿嘿,他們可是主子的直系屬下啊!有他們幫忙,加上本聖控制了血神教、巫門教、殘圇教這些中原有名的邪教,收集萬魄珠可是太容易了。”

“殺,你們拼命地殺,殺死的人越多越好。嘿嘿。我好容易派人滲入了元蒙的王庭,不就是想要看著元蒙和大明拼命的征戰殺戳麼?”

他眼裏閃動著血紅色的、得意洋洋的光芒。突然他回頭朝著一個下屬呵斥到:“幻絕那傢伙怎麼還回來?莫非他拿著捆仙索逃跑了成?豈有此理。。。血神六子潛伏在那個部落中收集處女元陰,居然碰到了呂風,這又是怎麼回事?莫非幻絕沒有碰到他?莫非他能殺了幻絕?那小子恐怕連金丹都沒有練成的,又怎麼能殺了幻絕?”

他喝令到:“還不快去找,把幻絕給我找回來。要是他帶了捆仙索逃走了,我就要了你們的命。哼,這顆萬魄珠正好還欠缺一道主魂。”

那幾個下屬嚇得魂飛魄散的。連忙磕頭後化為黑煙從洞壁鑽了出去。右聖這才滿意的回過頭來,專心致志地開始收斂亡魂。他低聲到:“沒有這個道理啊,捆仙索雖然是上古神器,但是也不值得幻絕去冒險的。跟著本聖,日後得到地好處可是比區區一捆仙索要大多了,他腦袋糊塗了成?真是沒有道理的。”

“莫非他還真的被那呂風殺了?唔,有可能,但是不應該,幻絕的功力在普通修道人之中。已經是頂尖的好手了,加上那十幾個奴才,區區一個呂風。大明朝的錦衣衛,哪怕他的武功再好,也不可能被消滅地啊。”

“古怪,古怪,不管了,就算幻絕死了也沒關係,這顆萬魄珠可是到手了。。。唔,四萬五千九百人的鮮血,三萬七千八百七十二條戰士的戾魄,嘿嘿,這顆萬魄珠的威力可真不小啊。多殺點,你們殺得越多,這件寶貝的威力就越大啊。你們大明朝和元蒙再征戰個七八次,十三顆萬魄珠狠容易就到手了麼?”

地面上,金帳汗國的精銳們終於要開始突圍了。他們看了看四周的局勢,朱棣的中軍加常鐵的輜重大隊大概有十萬人左右,張玉,跦能地左右兩軍分別有五萬大軍,只有呂風、小貓率領的騎兵大隊看起來僅僅兩萬出頭的模樣,應該是最好突破地一點。

於是,一個萬夫長手中的長刀一揮,大聲的吼叫起來:“往北邊突擊。。。勇士們,殺光這群混蛋,我們不和他們糾纏。他們憑藉手中的弓弩欺負我們,不是真正的戰士,我們不用理會他們。”

殘餘的四萬多金帳汗國的鐵騎緩緩的衝突了起來,兩裏許的距離,足夠讓他們的速度達到最高點,用來衝破呂風和小貓率領的大軍。呂風他們的軍中弓弩並不多,並能從前方給他們沉重的打擊,只能任憑這一支鐵流滾滾的沖近了。

朱棣,張玉,跦能的大軍咆哮著追了去,他們從兩翼,從後翼拼命的,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填裝弓弩,射出箭矢。伴隨著這些當代最強大的殺人工具一次次的歡呼著沖上天空,頓時又有一批批的金帳汗國的戰士倒在了地上。

馬和對於這樣的逃竄,唯一的評價就是:“白癡,他們徹底的丟光了他們祖先的臉面。他們觀戰的時候,好像豬,不,我不應該侮辱豬,他們比最白癡的豬還要蠢十倍。。。他們逃跑的時候,就比最膽小的兔子還要懦弱十倍,尤其他們在逃跑的時候還是這樣的愚蠢,他們居然沒有留下任何的殿后的部隊。他們是想要我們徹底的圍殲他們麼?”

朱棣歡呼著用碎玉刀劈下了一個重裝的戰士,鋒利無比的寶刀,強橫無匹的真氣,讓這個倒楣的戰士連人帶馬都被劈成了兩片。朱棣狂笑著:“他們越是蠢,朕就越高興。馬和。傳令下去,張玉,跦能兩軍分派一萬人繞路去呂風他們身後,再佈置一道軍陣。朕要徹底地幹掉這五萬人,一個人都不留下來。。。唔。他們的將領可以留下。”

朱棣露出了微妙的笑容:“看看啊,朕要讓這些成吉思汗最偉大的子孫,在朕地面前低下他們高貴的頭顱,這是多大的功績啊。”他志得意滿的看著屬下大軍在他的命倉下輕快的調動,滿足的哼哼起來:“父皇毀滅了元蒙帝國,朕就毀掉他們的信心。。。朕要讓他們知道,不管他們的祖輩是多麼厲害的英雄人物,可是他們卻只不過是一群蠢物了。”

“一群愚蠢地,面對我們強大的大明帝國,還敢窩裏內鬥地蠢物。”

雪亮的刀氣不斷的射了出去。朱棣微笑著把幾個落在最後面的戰士劈下了戰馬。刀光一轉,朱棣順手連同那些戰馬的頭顱都給劃拉了下來。如此多的鮮血。讓朱棣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呂風抓著一柄沉重地點鋼槍,慢吞吞的用槍尖在臉蛋上劃了幾下,把下巴上面的鬍鬚給平平的削了一層去。他嘀咕到:“身體發膚,不可毀損,誒,本官在四川就已經毀過一次了,再來一次又如何?子不教。父之過,我那不知名的父親,你老人家就在閻王爺那裏挨板子罷。”

他眯著眼睛看著前方洶湧而來的鐵騎,又看了看身後快步趕到的兩萬槍兵,臉上露出了輕蔑的笑容。“小貓,他們是欺負我們這邊兵力最弱啊,所以想要從我們這裏逃走。。。唔,你帶著兄弟們正面衝擊,喏。看准了他們陣中的將領沒有?給我砸了他們。本官所屬,從側翼截斷他們地隊伍,把他們拖在這裏。”

點鋼槍揚了起來。呂風率領一萬鐵騎轟鳴奔出,繞了一個圈子,朝著金帳汗國大隊人馬的右翼捅了過去。小貓一聲咆哮,手中鐵棍高高的舉起,他怒吼著:“兄弟們,上了。。。回到應天,老子請你們沒死地人喝酒。”

“喏!”沒有什麼好說的,一萬多名騎兵舉起了自己手中的武器,跟在了小貓的身後,排成厚實的方陣朝著前方滾滾而來的鐵流沖了過去。

金帳汗國選錯了方向,他們以為呂風他們這邊的軍隊是勢力最弱的,可是實際上這裏的戰鬥力是最強的。一個妖靈期的虎精,一個分神中期的修道之人,這樣的兩位大高手在隊伍中能夠發揮出來的破壞力,是極其可怕的。

小貓的棍影如山,罩了方圓十幾丈的距離,加上他座下的馬妖跑得飛快,他已經深深的沒入了金帳汗國的大隊中。棍頭上鮮血橫淌,十幾個敵軍將領,已經被他砸碎了腦袋。他帶著五百親兵,正一陣風一樣的沖向了最近的一個萬夫長。一路上,沒有人是他一棍之敵。棍子揚起來,砸下去,屍骨橫飛,太簡單了。

呂風的點鋼槍則是刺出了朵朵梨花,紛紛舞舞的槍花輕盈的飄蕩在空中,給他對面的敵人脖子上送去了一個個的血窟窿。強橫的真元讓呂風可以把這些人的死屍高高的挑起,然後拋飛十幾丈,重重的砸在其他敵兵的身上。那一片的敵軍,立刻就是一通大亂。他身後的破陣營士兵更是兇猛如虎,發瘋一樣的朝著敵軍大隊內部猛突,在呂風的率領下,瞬間就沖進了兩裏多的路程。

金帳汗國的大隊人馬,硬生生的被呂風從當中截斷了。最前方的萬餘名兵馬,立刻受到了小貓率領的破陣營當頭猛擊,血肉橫飛中,雙方士兵以近乎一命換一命的速度損失著。每個人都殺紅了眼睛,同樣精銳的戰士,同樣精良的鎧甲兵器,同樣雄壯的馬匹,在一方無法佔據絕對優勢的時候,就只能用性命來交換了。

你砍我一刀,我立刻刺你一槍,然後雙方同時倒在了地上,被同伴的馬蹄踏成了肉醬,這就是戰場,這就是戰士。

短短的兩盞茶時間,雙方各有數千名戰士倒在了地上。呂風他們的隊伍漸漸的擋不住後面數萬大軍的衝突,陣腳開始鬆動了。

眼看得呂風他們的攔截就要被突破,金帳汗國那幾位萬夫長愚蠢的行動,把他們的軍隊徹底置於了死境。三個萬夫長同時大聲呵斥著,朝著呂風衝殺了過來。他們的想法很好,只要能夠斬殺了呂風,就能徹底的讓這支橫曳在自己大隊中的明軍失去士氣,自己的軍隊就可以趁勢逃脫。可是,他們找錯了人選。

如果換了張玉,跦能他們,三個金帳汗國的萬夫長,的確有可能在亂軍中把他們斬殺。可是物件換成了呂風,情況就大不相同了。

手中的長槍輕盈的點動了三下,三縷鋒利的勁風激射了出去,在三個萬夫長的喉嚨上破出了一個透明的窟窿。呂風身後的幾個錦衣衛將領立刻揮刀劈下了那三個萬夫長的頭顱,高高的挑在了自己的兵器上舉在了空中。“你們的萬夫長死了,你們的萬夫長死了,你們還不投降麼?”

那邊,小貓一聲怒吼,他已經抓著最後的那員萬夫長跳上了半空中,在數十萬人眾目睽睽之下,把那萬夫長撕成了兩片。鮮血,輕盈的灑了下來。

金帳汗國的兵馬立刻就亂了,他們不再保持一個完整的隊形,而是分成了無數的小隊朝著四面八方逃散了開去。明軍大軍已經從四面八方包圍了過來,正好把他們分而殲之。。。

數萬人的鮮血,深深的沒入了草原,一滴滴的,深深的浸透了下去。


第二百六十四章  意外迭起

絕望。

金帳汗國的五萬精銳戰士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之中。他們已經聽到了來自地獄的,那沉重的鐵鏈發出的撞擊聲。他們的靈魂,就要被這些勾魂人引渡去最漆黑的深淵了。絕望帶來了深深的恐懼,最深的恐懼帶來了最惡毒的詛咒,瘋狂的詛咒引發了最後的癲狂,而這癲狂的模樣,讓他們的靈魂充滿了不安分的火花,就好像暴風雨前閃動著電光的海面一樣。

他們沒有抵抗,這些在那廣袤的國土上作威作福的戰士們,已經失去了他們祖輩那橫行天下的本領和氣質。他們已經變成了一群嬌生慣養的,習慣性的爭權奪利的小人。他們已經不匹配成吉思汗的子孫這個高貴的稱呼了,自從他們在那淫奢的生活中開始沉淪,他們就已經再是大草原上的雄鷹,而是一群肥胖的,在地上拼命撲騰嚇人的老母雞。

他們的外表看起來還是這麼的精悍,還是這麼的強大,似乎他們依舊是那橫行天下的鐵騎一樣。可是實際上他們的戰鬥力就好像小姑娘的貞潔一樣,輕輕的一捅就可以擊成粉碎。脆弱而歇斯底里,這些金帳汗國的戰士,在這樣血腥的屠場上,他們已經不能被稱為勇士了,他們簡直就是一群養在深閨的小姑娘。

體內不知名的腺體在大量的分泌著激素,讓他們的血壓升高、心跳加快的激素。他們陷入了癲癇病發作一樣地瘋狂中,他們渾身抽搐著。扭曲著臉蛋,驚恐的瞪圓了眼睛,看著明軍的兵器兇狠的朝著自己地腦袋劈下。他們發出了大聲的嚎叫聲,他們發出了抽泣的求求饒聲。可是這些都無法換來明軍的憐憫,無法換來他們的慈悲。明軍的最高統帥已經下令了,斬盡殺絕,一個活人都不許留下,他們的命運已經決定了。

這些在西方大陸上,根本無力去鎮壓下屬小國叛亂的金帳汗國的戰士,在他們祖輩發源的東方,面對強盛地明朝,流盡了最後的一滴鮮血,也把他們最軟弱地地方暴露在了敵人的面前。他們的失敗。可以視為金帳汗國的失敗。一群不知道配合友軍,只知道爭奪戰利品和戰功。又失去了拼死的戰鬥決心的軍隊,註定是要被殲滅的。

這些金帳汗國地戰士啊,似乎感覺到了自己國家的衰敗,他們的腦海中,最後冒出來的,還是那深深的,彷佛海底最深沉的海溝一樣漆黑的絕望。當鋒利的刀劍砍進了他們的肌肉。劈開了他們地骨頭,帶出了他們蓬勃的生命力的時候,劇痛讓他們發出了最後地嘶叫聲。

呂風有點驚訝的停住了手,那邊,正殺得高興的小貓也突然的止住了屠殺的步伐。甚至最敏感的白小伊也察覺到了不對,有點遲疑的停下手,很謹慎的握著自己的長劍,茫然的朝著四周觀望著。

他們能夠感覺到那些被殺死的人的魂靈,那些充滿了絕望、憤怒、悲哀、暴虐殺氣的魂靈。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牽引著,朝著地下沒了進去,投入了地下很深的地方。然後聚集在了一起。呂風有點遲疑的看著正午那高懸頭頂的太陽,低聲到:“奇怪了,閻王爺的手下現在就來引人了麼?大白天的,那些鬼差也不能出面啊。”

呂風仔細的打量著腳下的土地,他有點驚恐的看到,那原本已經被鮮血浸透的草地,那醬紫的顏色正在慢慢的消退,露出了泥土原本的黑色。有東西在吸收泥地裏的鮮血,那些死去的戰士流出來的鮮血,都被吸了進去。呂風連忙分出了一縷神思順著地面鑽了進去,他看到了一副極其詭異的圖像,一絲絲的血液彷佛地裏的蚯蚓一樣,正在扭曲著往地下猛鑽。甚至可以看到那一條條蒼白的魂靈,正順著血流下沉。

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呂風大聲的喝令起來:“住手,住手,把這群韃子圍起來,不要殺,不許再殺。”呂風策馬奔跑了過去,把那些殺瘋了心,殺紅了眼睛的明軍戰士踢下了戰馬,然後毫不客氣的狠狠的給了他們幾鞭子。

那邊,小貓也大聲的咆哮起來:“全部住手,不許再殺,他娘的,老子叫你住手。”他一拳轟了出去,十幾個揮動著砍刀正殺得高興的明軍戰士悶哼了一聲,狼狽的飛了出去。

跦能怪眼一翻,遠遠的咆哮起來:“厲虎,你幹什麼?”挨打的人,是他的屬下。

殘餘的三萬許金帳汗國的戰士茫然的站在了包圍圈中,他們知道為什麼敵人突然停下了殺戳,不知道為什麼那些方才還兇神惡煞的敵人似乎又突然的窩裏反了起來。他們看著那些兇狠的殺死了自己同伴的敵人,茫然的放下了手,抬頭看著那些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是明軍大將的人物。他們很小心的往裏面縮了縮,似乎感覺著只有躲在自己同伴的身後,他們才是安全的。

戰場上一下子冷寂了起來,就聽到跦能不解的,有些憤懣的聲音。數萬屍體有如爛肉一樣的躺在地上,發出了刺鼻的血腥味。一些勉強還能動彈的傷馬在地上抽搐著,時的發出了淒慘的嚎叫聲,給突然冷靜下來的戰場增加了幾分古怪的氣息。

朱棣憤火的咆哮起來,混合著他強大內勁的聲浪滾遍了整個戰場:“為什麼停手?殺,給朕殺光這群骯髒的、可惡的、下賤的狗雜種。”從某個方面來說,朱棣的確是非常正統的繼承了他父親的習氣,畢竟,能夠罵出‘狗雜種’這個詞的皇帝,估計有史以來所有的皇帝加起來,不會超過五十個吧?

呂風的身體直接飄向了朱棣,他有點驚惶地吼叫著:“陛下。我方大軍立刻撤退。地下,地下有。。。”

朱棣怒吼著:“地下有什麼東西?大蚯蚓麼?他媽的,呂風,你為什麼停下來?昨天晚上你幹了一頭母馬麼?你的力氣和膽氣都消耗光了麼?這裏是戰場。殺光這群狗雜種是你們的任務。。。給朕殺,朕想再看到一頭站著地金帳汗國的狗留在這裏。”

呂風飛快的到了朱棣身邊,幾乎是趴在了朱棣的耳邊低聲的嘶吼著:“陛下,地下有人在用很高明的法術祭煉一種臣說不出來的鬼東西,我們都是在為他人做嫁衣麼我們殺死的敵人,我們戰死的戰士,他們的血和魂魄。都被吸了進去。”呂風拔出了殘天劍,在地上狠狠地撬起了一塊尺許方圓的泥土。一塊被一具屍體壓在下面地泥土。

朱棣,以及策馬趕來的張玉,跦能的眼珠子差點就瞪了出來。那一塊泥土黑黝黝的,肥沃極了,但是沒有一點血痕,或者說,一點血腥味都沒有。可是看看地上,就在這方圓三丈內,就有二十幾具屍體躺在地上。很多人還是被開膛破肚的殺死的。按照常理來說,這塊泥土應該已經被橫流的血漿浸泡得濕透,用手一捏,就會有血液從泥土內滴落下來地。

可是現在,泥土散發出來的,就是那最肥沃的土壤所應該釋放出來的清香,沒有任何的異味。朱棣伸長了脖子看著這塊泥土,他說出話來了。過了很久,他才有點結巴的問到:“這。。。這是怎麼回事?”他眼神有點陰霾的看了看被包圍著的。彷佛冬天裸體的鵪鶉一樣哆嗦地敵人,手指輕輕的彈了一下碎玉刀的刀鋒。

呂風地臉色很難看,他看著腳下的大地。冷冰冰的說到:“陛下,似乎我們都被這群王八蛋利用了。他們用我們的戰士去殺死這些該死的元蒙韃子,他們把戰場上戰死的士兵的鮮血和魂魄,充滿了最強的煞氣和臨死的恐懼的魂魄吸了過去,不知道要煉製什麼法器。總之,我們這一場仗,我們是在為某個知名的王八蛋辛苦。”

朱棣的臉色很難看,身為君主,是不能被人欺辱的,可是很顯然的,那些躲藏在地底下的人,他們把朱棣當作豬一樣的愚弄了。

“找到他們,殺了他們。。。朕總算明白了,為什麼水仙長會被人引走,他們這是有預謀的。”冷冰冰的,彷佛還帶著冰渣子的話語從朱棣的牙齒縫隙內跳了出來。他的臉色鐵素,這些修道人,他們的膽子就這麼大?他們居然敢戲弄大明朝的皇帝,這是絕對能容忍的。

他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面色古怪的看著面前那已經失去了戰意的三萬敵軍,冷聲喝道:“放下兵器,離開你們的座馬,朕放你們一條生路。你們現在是俘虜,朕和你們的大汗商議過後,在得到了一定的補償後,會放你們回去金帳汗國的。”朱棣的臉色很平靜,可是眼珠裏閃動的是最歹毒的火焰,他已經考慮好了,三萬人的頸血,是應該可以把泰灘河的河水徹底染紅的。

不能在草原上殺死這些元蒙的遺孽,能白白的便宜了那隱藏起來的修道士。朱棣自詡是一個英明的皇帝,他不能讓自己戰士的生命白白的耗費在一個不知名的修道士的身上。

凝神看了看四周,朱棣揮動了手上的寶刀,明軍緩緩的排成了整齊的隊伍。他們不僅僅在警戒著被他們包圍的金帳汗國的敵人,他們還在戒備著那讓他們的將領們心裏不安的,不知名的敵人。

那些金帳汗國的士兵很識趣的丟下了手中的兵器,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是放棄抵抗而已。他們相信明朝的皇帝是不會為難自己的。因為明軍可以對瓦刺部族或者韃靼部族的同胞們大肆屠殺,但是明朝的皇帝一定會考慮到金帳汗國的強大的。不管怎麼樣,金帳汗國如今還是佔據著無比廣袤的領土,他們的軍隊依舊保留著巨大的規模。

放棄抵抗,然後去明朝的領地打個轉兒,等自己的大汗和明朝的皇帝達成了協定,自己就可以回家了。戰士地榮譽?那是什麼東西?至於瓦刺部落的那些同族麼。唔,反正他們是瓦刺部的,自己是金帳汗國的,並沒有理由為他們賣命。是麼?

一絲神念滲入了地面,呂風仔細地追尋著那一絲陰邪的法力來源。他很小心的把自己的神念遍佈到了以朱棣為中心,半徑兩百丈的地下,不管這樣,在這樣詭異的情況下,朱棣的安全是最重要的。呂風可敢想像要是朱棣突然被人殺死,新登基的朱僖是否能夠對付得了僧道衍這個傢伙。要知道在朱棣燕王府的直屬官員,當今地大部分朝臣的心目中,僧道衍地分量可是比朱僖強太多了。

在自己沒有足夠的信心和僧道衍暗鬥的時候,朱棣是絕對不能死的。天知道背後有一股強大勢力支持。而又失去了朱棣的威壓的僧道衍,他們到底會做出什麼樣的勾當。“或許。僧道衍他們已經開始盤算著要殺死皇帝了?”呂風被這個念頭嚇了一大跳,僧道衍他們沒有這麼傻吧?怎麼說朱棣還是很信任他地。

就在呂風犯著嘀咕,而朱棣一邊看著呂風嚴肅的面龐,一邊接受金帳汗國大軍投降的時候,一股冰冷、陰寒,充滿了死氣的神念狠狠的和呂風釋放出去的神思撞擊在了一起。呂風‘啊呀’一聲慘叫,面色慘白的跳起來足足有十幾丈高。隨後重重的落在了地上。那股力量很強,比呂風強大了起碼十倍,呂風釋放出去查探地底的神念根本沒有抵擋地餘地就被全部吞噬掉了,那股神念還釋放出了一股兇狠的波動,狠狠的把呂風地紫府元嬰給撞擊了一下。

嘴角掛著一絲血跡,呂風陰險的冷笑起來。他敢肯定那個用古怪的法門傷了自己的傢伙一定不好受,他的元嬰很強大,也許在所有的修道人之中,呂風的元嬰是最強大的。畢竟他的元嬰吸收了夏頡數千年苦修得來的精元。那傢伙吞噬了呂風釋放出去的神念,就足以給呂風不輕的打擊了,但是他不該順著呂風的神念去攻擊他的元嬰。戮仙劍在元嬰的操縱下。在紫府識海裏狠狠的給那透入的黑色神思劈了一劍,想必那人的元嬰也受到了極大的振盪,大家誰都沒有討好。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呂風大聲的吼叫起來:“敵人,大家小心,有修道者偷襲我們。”他眯著眼裏,眼裏閃動著詭譎的光芒,運起所有的法力,嘴裏沉聲喝了一句:“啻。。。鎣。。。芟。”兩隻微微閃動著黑色光芒的手掌,狠狠的擊打在了大地上。

相對于呂風自身的法力來說,他劈在地上的這一掌最多不過炸出一個方圓幾十丈的大窟窿。可是用了巫族的咒語,他所凝聚在一起的混沌元力控制了方圓五裏許深次達三裏的土地。‘嗡’的一聲,戰場上的士兵們覺得腿下一軟,似乎地面突然下陷了一尺

的確,地面突然的下降了一尺,因為這麼大的一塊土地,被呂風強橫的法力硬生生的壓縮了一尺。正在地下洞穴中做法的右聖他們這下可就樂大發了,整個洞穴的四壁從四面八方湧塞了過來,那洞壁上還閃動著古怪的黑色光芒,帶著淒厲的呼號聲湧了過來。剛剛被呂風元嬰反震弄得體內真元有些紊亂的右聖根本來及做法阻攔,幾十人就這麼狼狽的被擠壓在了一起,最外面的幾個神君身上甚至發出了骨骼斷裂的聲音。

右聖氣得渾身直哆嗦,他能感覺到四面八方的人體所傳來的巨大壓力,他想不到呂風居然用了這麼‘惡毒’的手段來對付自己。他知道,自己屬下有幾個神君的道行並不高,他們之所以能夠得到這個稱號,過是因為他們奸詐的頭腦、歹毒的心腸。所以,方才聽到的骨頭斷裂聲,一定是實實在在的有自己的心腹屬下被擠成了肉塊。

“該死的混帳,後生晚輩,也敢這樣對本聖無禮?”右聖的右手推出了一道黑光,這道黑光衝破了百丈厚的土地,高高的射上了天空。各色光芒激閃,右聖他們所有還能動彈的人都駕馭飛劍沖了出來。氣得通紅的雙眼死死地盯著手上還掐著法訣的呂風,右聖嘴巴一張。一團帶著刺鼻的血腥味以及無數尖利鬼嚎聲的光球朝著呂風當心射了過去。

‘萬魄珠’擊中人體後可以瞬間吸幹那人所有精氣地‘萬魄珠’。右聖已經顧不得呂風是元聖週邊屬下的這個事實了,他要殺了呂風出氣。他堅信只要自己能夠辦成‘那件事情’,殺幾個例如呂風、僧道衍這樣的小弈子,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呂風的眼裏閃過一道藍光。然後他的兩個眸子立刻變成了慘綠色。他奮起了全身所有的法力,元嬰禦使戳仙劍化為一道金光沖了出去。這團血光給他的壓力太大了,距離他的身體還有十幾丈的時候,他體內地所有精元就已經蠢蠢欲動,差點就飛出了體外。不能讓這見鬼的東西靠近,呂風本能地施展出了自己最強的攻擊。

朱棣他們發出了驚呼聲,那一團血光的味道蔓延了開來,在場的數十萬大軍差點就同時軟了下去。刺鼻的血腥味太濃了,彷佛粘稠的液體一樣濃,被這股血腥味罩著的人。吸一口氣,就好像從鼻子裏面吸入了大量地血液一樣。身體不甚強壯的人,幾乎是立刻就暈倒在了地上。

一道白光從遙遠的東北天際射了過來,水元子急促的聲音呼喝起來:“盡子,你不要命了,你用元神去對付這東西?你,你瘋了?”空氣中,白色的身影連續閃動了幾下。水元子沖到了呂風的元嬰邊上,一腳把呂風的元嬰踢球一樣的踢飛了老遠。呂風如受雷霆重擊,一口血狂噴而出,元嬰歪歪扭扭的飛回了自己地身體。

水元子雙目中閃過了一道白光,右手凝重的自下而上一揮,一道弧形白光飛快的射了出去。‘萬魄珠’被那弧形白光阻攔了一下,在空中稍微地停滯了一瞬間,然後那白光突然化為了無數鋒利無匹的錐形冰塊,拼命的揣刺起來。那些冰塊蘊涵著極其純淨的先天水元靈氣。充滿了生機的靈氣把那血氣和兇狠的戾魄一分分的消磨驅散了開去。

右聖呆了一下,他手一揚,想要收回萬魄珠。他已經感覺到了萬魄珠釋放出來的靈力越來越弱,再這樣下去,他苦心安排,好容易才讓兩方大軍廝殺了大半天才弄到的萬魄珠可就要被消滅了。

可是他立刻後悔了,在水元子趁著他回收萬魄珠的那一瞬間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右聖立刻就後悔了。嬉皮笑臉的水元子在此刻的右聖眼中卻是如此的可怕,如此的嚇人。一柄帶著倒刺的,不過中指大小的白色飛刀輕輕的在右聖的肚子上摩擦了一下,帶起了一溜兒血泉後飛快的鑽進了右聖的身體。

‘啪啪啪’,右聖怒號了一聲,他感覺到一股陰寒無比的氣勁彷佛一根墜子一樣,順著自己的肚臍沖了進來。他恐懼的看著眼前這個輕而易舉的就重傷了自己的年輕人,雙掌一合,一道陰雷重重的轟擊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轟’,右聖的肚子被炸開了一個尺許大小的窟窿,那柄飛刀,那柄已經變成了血紅色的飛刀連同三五斤肉塊被炸飛了出來。右聖一聲火號,右手揮起了一片鮮豔的血光,那綿綿密密彷佛海濤一樣的血光竟然把水元子打了個趔趄,水元子一時不防,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右聖的那片血光卷著所有的屬下飛了出去。一閃之下,那片刺目的血光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唔,蚩尤旗啊,居然在他手上,難怪可以從爺爺手下逃走了。”水元子摸著下巴,歪著腦袋沉思著:“可是,蚩尤旗應該是已經被刺破了的,但是現在看起來,它已經恢復了小半的靈力啊。。。這該死的王八蛋用了多少人的精魂去修補它啊。”

空氣中的白光急速的絞了幾下,萬魄珠已經被消滅得乾乾淨淨了。水元子緩緩的落地,無奈的沖著呂風苦笑:“也不知道老天爺到時候怎麼和我算帳啊。我毀了這邪門玩意,算是救了在場的這麼多人,可是那幾萬條陰魂,可就是連轉世投胎的機會都沒有了。”

呂風淡淡的笑了笑,老天爺?他才不知道老天爺是什麼東西。

那邊,朱棣已經揮出了自己的寶刀,意氣洋洋的喝令起來:“大明的兒郎們,妖人已除,諸將士當奮力殺敵,直破烏蘭堆。”

震天的嘶吼聲響了起來,彷佛巨大的海浪狠狠的拍擊在了金帳汗國殘餘的戰陣中,把他們卷了個稀吧爛。

二十余萬明軍精銳轟鳴著,朝著烏蘭堆卷殺了過去。這一次,朱棣是準備徹底的解決元蒙人的問題了。可是就這個時候,十數騎快馬奔騰而來,身穿紅衣的騰龍密諜密探大聲的呼喝著:“陛下,急報。”

呂風的眉頭皺了起來,他感覺著似乎有一些麻煩事情要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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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0:4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百五十七章  血濺草原(二)

就是知道那右聖本人,卻是到了哪個境界啊。嘿嘿,要是他已經到了虛境,那老子也只能暫時忍下這口氣了。”也就是把右聖拿來偷偷的做個比較吧,那元聖,明顯的比右聖要強大太多了,呂風暫時還根本不敢想自己去殺了元聖的可能性。至于元聖他們身後的那個主人,那……算了,呂風搖搖頭,做一步算一步吧,他不是那種喜歡一步登天的人。

隨手從乾坤袋內摸出了一套衣服,在周處他們的伏侍下,呂風慢慢的更衣完畢,由呂安手腳麻利的給自己打了一個看整齊齊的發髻。他突然開口到︰“很好啊,你們三個對為師的倒是關心得緊了,剛才那幾聲慘叫,倒不是做戲出來的。唔,你們有孝心麼,為師的也不能虧待了你們。”呂風臉上流露出了滿意的神色,朝著周處他們點了點頭。

沉思了一陣,呂風把那白虎戰將送的‘白虎刺’給了周處,外帶一顆地級一品的靈丹。從藏天印內找了一柄奇門骨箭,叫做習骨錐,的給了呂安,同時也是一顆巫族密法煉制的丹藥送給了他。給藺軾的,則是一塊看起來破破爛爛,彷佛被火燒禿了的黑色骨板以及一顆靈丹。

藺軾看著手中那巴掌大小的黑色骨板,有點說不出話來。周處的白虎刺,見呂風用過,那真的是威力無匹。習骨錐,麼,看面附著的黑色雲霧,以及雲霧終隱隱地血紅色的流光。就知道是一件威力強大的寶貝。可是自己的這骨板,黑漆漆地,坑坑窪窪的,上面還雕刻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文字和圖案。看起來就不知道如何形容的難看了,而且沒有一點的奇光異彩,這是法寶麼?

呂風看著他那模樣,不由得笑起來。搶過骨板,他一口元氣噴在了那大致上成八邊形的骨頭,喝令了一聲︰“啻?。”

那骨板慢吞吞的飄了三丈高,一道朦朧的,若有若無的黑色光芒射了出來,正正的射在了離他們有十幾丈遠地地面上。旁邊的白小伊他們以及黃龍門地那些弟子發出了驚呼聲,就在那黑光所照的地方。方圓十丈、深達五十丈的泥地居然有如清水一樣,里面的東西被看了個清楚。盤結的草根。泥土內的石頭,骨骼,各種小蟲子,那是一覽無遺啊。

呂風又劍指一揮,那黑光頓時猛的調過了頭,射在了周處地身上。周處茫然的看了看那骨板,突然驚叫起來。他體內的真元彷佛被煮開的水一樣,‘骨碌碌 ’的就蒸騰了起來。拼命的朝著外界飛散。也就是三五次呼吸的時間,他體內的真元已經是變得空空蕩蕩的,身體無力地軟在了地上。周處嚇得是魂飛魄散的,差點就沒尿了一褲子。

隨手把那骨板收了回來,呂風無奈的摩擦了它幾下後遞給了藺軾。“這寶貝,有個名字叫做‘天鑒’,如果你地道行足夠,可以用它直窺九幽。並且一應的真元氣勁,乃至弱一點的法寶。被他一照,那就立刻得現了原形,可是一件了不起的寶貝啊。”

他低聲的嘀咕了一句︰“就可惜太丑了一些。過。他們似乎造法寶的時候就只求好用,法寶的模樣都是……誒。”他看了看呂安手上的骨錐,可不是麼,這玩意也是丑得厲害,就好像一根隨手被砍下來的雞大腿骨頭一樣,過還好他上面飄蕩著一些雲煙,看起來才像是一件極品的法寶罷了。

藺軾這才明白這骨板的厲害,忙喜不自禁的跪倒在地上,磕頭謝過了呂風。那邊周處則是慢吞吞的爬了起來,感受著自己體內的真元一絲絲的重新從丹田內升了起來,這才放心的苦笑到︰“師尊,你要試法寶,下次用藺軾他自己試罷。體內真元被一掃而空,會嚇死人的。”

呂風笑了笑,沒吭聲,藺軾則是狠狠的朝著周處橫了幾眼,比了個很粗魯的手勢。周處磨了磨牙,朝著藺軾反瞪了一下。呂安笑嘻嘻的,反正和他沒什麼事情,就在旁邊裝模作樣的做和事老,實際上言語里挑撥離間無所不為,巴不得兩人立刻打起來。

白小伊他們看得眼熱,這樣神妙的寶貝,可實在是厲害到了極點了。不由得,他們也湊了去,硬是要呂風再給他們幾件好東西。畢竟白天里呂風給他們的,都是一些用來保命的小玩意,可沒有這些法寶的威力強大了。

呂風被熬不過,又看到了旁邊那些黃龍門精銳灼熱的眼神,想了想這些黃龍門弟子除了一柄飛劍,真的沒有什麼法寶護體,頓時干脆大大的慷慨了一次,從藏天印內找出了數十件諸人可以使用的巫族寶物,分別賜給了他們。白小伊等四人拿了一套八柄的骨頭打造的斧頭,叫做‘催神鉞’的寶貝,笑得嘴巴都合不攏了。

其他的黃龍門弟子也是每個人分了兩件發動極其容易,只要念動兩句口訣就可以使用的巫族法寶,不由得也是樂開了花。這些法寶認真的說,過是巫族制造的檔次最低的法物了,可是威力卻是不小,加起來發動容易,確實是這些道行不甚太高的黃龍門弟子的最佳選擇。

而白小伊他們拿去的那一套‘催神鉞’,一旦發動的話,就可以布置成一套‘巫神催心陣’,如果是四小的道行太低,這套陣法的威力強大得有點嚇人。呂風是存心的打算把他們當作打手使用了,這套斧頭,明顯是為群毆準備的。

看到所有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呂風盤算起來︰“翩仙索的祭煉倒是容易,用自己心血滴煉十三天則可。但是那件仙袍麼。倒是要想辦法把他穿上的好。他娘地,那幻絕沒有告訴我如何祭煉這仙袍,莫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罷?難怪這王八蛋這麼大方的送給了我……唔,軟玉甲被方才一擊已經全部粉碎了。倒也靠不上他。”

他眯著眼楮沉思著︰“畢竟是凡間的寶物啊,用來和武林中人比劃還算可以,但是如果和修道人打斗起來,這軟玉甲可是踫著就碎了。還是得想辦法把這仙袍給祭煉出來,那起碼就多了一條命啊……噫,巫族中有一種法門,以虛空神念祭煉法寶的,卻是不知道是否可以嘗試一番。如果成功地話,倒是便宜了我了。”

盤算良久,呂風終于緩緩的開口說到︰“走罷。我們去中軍。這些血神教的人,哼。當日剿滅峨嵋劍派的時候,卻也……”他想起了在青雲坪的時候,蕭龍子他們所猜測的,峨嵋劍派中為甚會有門人會修煉血神教典籍的事情。然後就是听無涯老祖他們所說的,幾個峨嵋派門人被人突然救走的事。

“莫非,這血神教一直就隱藏在草原偷偷的發展自己地勢力,暗地里向中原道門浸透麼?唔。這可是好事情啊。我們和元蒙族人起了沖突,如果血神教這個百年前的頭號魔教出來攪局,怕是我們地大軍也得大敗虧輸的回中原。水元子全身是鐵,又能打幾根釘呢?”

呂風還在那邊想到水元子和血神教沖突的可能性的時候,朱棣的中軍已經發生了一些很詭異的事情。

一個渾身籠罩在黑色長袍中的人慢吞吞地靠近了朱棣中軍大營的大門,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繞過一路上的陷坑和據馬的,哨樓上的士兵也沒有看到他的身影,似乎他就這麼簡簡單單的走了過來,直接走到了守衛在大門後的士兵面前。

幾個禁軍士兵怒斥了一聲。猛的拔出了兵器,朝著他大聲呵斥起來︰“什麼人?這麼大地膽子,敢夜闖軍營麼?來人啊。來人啊。”

數百巡邏士兵迅速的跑了過來,刀槍如林,紛紛對準了那詭秘的黑衣人。也就是兩三次呼吸之後,無數地燈籠火把挑了起來,把那黑衣人的身形照了個清清楚楚。哨樓上的士兵紛紛拉開了強弓硬弩,對準了那人。

也不能怪士兵們太小心,半夜里如此詭秘的一個人突然到了大營的大門口,竟然沒有一人看到他是如何過來的,由不得他們不害怕啊。

那人‘咯咯咯咯’的陰笑起來︰“你們的膽子就這麼一點麼?實在是讓我太失望了。大明朝的鐵軍,嘿嘿,就只有這麼點膽量?過,你們的血氣,還真的是旺盛啊。”他猛的挑開了自己的蓋頭,脫掉了身上那寬大的黑色長袍。

四周的士兵猛的尖叫起來,老天啊,這是什麼怪物?就在長袍的籠罩下,根本就沒有一個人體,那里只有一具有著人的四肢軀體,看起來彷佛一個八尺大漢,但是實際上完全是由赤嶙嶙的血光組成的怪物。那怪物的軀體扭動著,彷佛液體一樣的身體還帶著一點點的波動。他嘿嘿然的笑起來︰“害怕了麼?我這副身體,美妙麼?”

在燈籠火把的照耀下,他化為了一道刺目的血光,猛的穿過了身前的數十位士兵的軀體。“老天爺,多好的補品啊,這些士兵,他們的血的味道實在是太美味了啊。”那血光瘋狂的嚎叫著,在士兵群中急驟的穿梭著。被他穿過的士兵,身上一點傷口都沒有,但是全部都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看那些士兵蒼白到彷佛白紙一般的臉色,似乎他們體內的鮮血已經被抽得干干淨淨了。

一聲憤怒的呵斥聲傳了過來︰“妖孽,你好大的膽子……你奪了他們的血氣精元也就是了,這是你們修煉魔法之人的本分,殺人是應該的。可是你不該奪走他們的元神魂魄,你這是讓他們魂飛魄散徹底的灰飛煙滅了?”

一道極寒的白光閃動了一下,那道血光剛剛穿進一個士兵的身體,那道白光就正正的打在了那士兵的身體上。‘啪嗒’一聲,那士兵的身體頓時被罩在了一層寸許厚地白色寒冰之中。‘嘎吱’聲斷傳來。那士兵的身體也被凍結成了堅硬無比的冰塊,一座冰晶的雕像在燈火把地照耀下是如此的詭譎。

那士兵的臉上,還滿是恐懼,充滿了他看到那血光靠近自己卻無法躲閃的恐懼。而他的身體。在微微的朝後前傾斜,手中的砍刀提起了尺許,似乎正準備出刀一樣。雖然恐懼,可是他還是本能的選擇了出刀揮砍面前的敵人,而不是躲避逃竄。

方才那聲音響了起來︰“你們這群小兵兵退後,這個家伙修煉的魔法很歹毒,你們不是他地對手,還留在原地等死麼?”

白光閃動了一下,水元子滿臉嚴肅的出現在了場中。他冷冰冰地看著那雕像,沉聲喝道︰“他媽的。水爺爺我活了一萬多年了,還沒見過這麼歹毒的魔法。人家玩邪魔道的。要麼吞人家的魂魄,要麼吸人家的精元,要麼吸人家的血,但是像你這樣他媽地一點都不留下的,爺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呢。”

在四周士兵愕然的眼神中,水元子跳著腳的罵了起來,口沫四濺啊。“媽的。做妖怪也要講究做妖怪的道義,你他媽的是一點都不給人家留下活路啊?人家妖怪,吞魂魄的都極少了,那些吸食真元、血液的,起碼會給人留下大半地,你小子是一口吞光,一點活路都給人啊?你給水爺爺我出來,我教訓教訓你這個不講規矩的臭妖怪。”

聞訊趕來的幾員大將看著口水橫飛地水元子說不出話來,妖怪就是妖怪啊。這位大爺怎麼還和人家講規矩呢?

那渾身被凍在了冰塊中的士兵肚子里發出了‘嗡嗡’的語聲︰“哼,我們玩邪魔的,還和你們講規矩干什麼?老子就是吃干淨了。你能把老子怎麼樣?臭道士,老子是人修煉魔功練成的血魔,我和你們講仁義道德?你腦子壞掉了吧?你當我是孔夫子麼?我呸,老子做了孔夫子,還能吃飽麼?還能練功麼?”

冰塊連同那士兵的身體同時炸成了粉碎,一條黯淡的不少的血光飛射而出,淒厲的嚎叫聲響徹了半個草原︰“殺,殺,殺,殺,殺,這才是我等魔教之人求生之道,你知道什麼狗屁?那些做妖怪的,把我們妖魔鬼怪的面子都丟光了,吸血就是吸血,他們每個人就吸個小半斤,這還算是妖怪麼?”

“做妖怪都做得這麼干脆,莫非他們還想修成正果不成?”

血光突然化為三道,同時撲向了四周的士兵。士兵們的驚呼聲中,水元子揮手射出了兩柄尺許長的冰柱,喝道︰“說得倒也有點道理啊,你們做邪魔的,自然是要殺人了。不過,你居然敢在水爺爺我面前殺人,也太不給我面子了……趙老大,那話怎麼說的?”

冰柱把兩條血光死死的釘在了地上,極強的寒氣讓他們瞬間就被凍結成了一團血冰,隨後被炸成了粉碎。在僅剩的那條血光淒慘的嚎叫聲中,趙老大那粗豪的聲音響了起來︰“老神仙,虎爺教咱們的,誰不給我們面子,他媽的我們揍死他們。”

水元子沖了上去,沖著那條血光就是一個重重的耳光。他嘻嘻哈哈的笑道︰“沒錯,你敢不給老子面子,老子就揍死你這個王八蛋。三尸元神了起啊?就算你修成了九幽魔神,老子照樣揍得你滿地找牙齒……誒,你沒有牙齒?那就多揍幾下。”

連續十幾耳光重重的抽了出去,那一條血光被打得‘啪啪’有聲,驚聲的呼號起來︰“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打中我?”

一耳光就可以讓那血光黯淡一分,打到最後,那血光已經是恢復了方才剛出現時候的模樣,但是體積更是縮小了兩圈。水元子倒豎著兩條銀白色的眉毛,沒好氣的把那血光踐踏在了腳下,瘋狂的用腳丫子狂跺。“別說你就是練成的區區一血魔,就算是你是鬼被誅殺後變成的鬼氣,老子都可以把你抓出來打得你老母都不認識你。”

“哼,你做妖怪,了起啊……吃人都不留一點渣滓的,了起啊……你仗著你會分光化影的法術,別人沒辦法打中你,你了起啊……踫到你家水爺爺手里,照樣揍。”

那血光憤怒的嚎叫起來︰“那群王八蛋,他們騙我,說什麼明軍大營里面就只有幾個龍虎山的小道士。”


第二百五十八章  血濺草原(三)

水元子把那血光死死的踩在地上,怪聲怪氣的說到︰“沒錯啊,是有幾個龍虎山的當代天師。不過他們現在出門了,沒空和你折騰。爺爺我特意留在這里的,專門等著打你們這種不長眼的王八蛋……趙老大,你大營里面最髒的東西是什麼?給老子弄來,爺爺我今天也歹毒一把,用最髒的手段破了你的血魔之軀。”

趙老大興奮的叫嚷起來︰“最髒的東西?兄弟們,把你們的褲頭和裹腳布都拿出來啊,老神仙發威了降妖除魔,可是難得見到的好事。嘿嘿,我們的褲頭也可以做寶貝了是?……娘的,給方才的兄弟們報仇啊,誰的裹腳布最臭的?”

幾個有腳氣的士兵‘當啷’一聲丟下了兵器,脫掉戰靴就開始撕扯自己的裹腳布,空氣里已經開始彌漫著一股可怕的味道。

那血光扭曲著掙扎起來︰“老怪物,你,你也是修道人一脈的,你用這樣的手段對付我,你他媽的不得好死。”

水元子得意洋洋的抬頭看著天,笑吟吟的說到︰“老子得不得好死管你什麼事?又不要你做孝子賢孫的。”他又狠狠的跺了幾腳,那血紅色的人影更是黯淡無光,眼看得就要消泯了。

幾條臭氣燻天、異味十足的黑色裹腳布被送了上來,水元子惡毒的吩咐到︰“再去取一點馬糞過來,嘿。大營中有母馬吧?母祟母牛的你們也搶了不少吧?把它們地那玩意給我多收集一點,爺爺我用污血加爺爺我的符,破了這家伙的血魔之軀,然後用裹腳布包扎了他的元神。用密法封印去地底三千丈地絕域,讓這家伙永世不得超生。啊哈哈哈哈,老子果然是聰明人啊。”

那血光也不扭動了,他突然化為萬道血氣,從水元子足下脫離了開來,破口大罵到︰“老死的,今天算你厲害。你等著瞧,你用這種手段對付老子,老子遲早有一天會和你來一次結算的。”

那些血氣在空中重新聚集成了一條血淋淋的人影,一聲尖叫後。朝著東北方飛射而去。

水元子茫然的看著自己的足下,那里還有一條血影在扭曲掙扎著呢。他不由得怒罵到︰“臭小子。你練成了天魔分神之術了不起麼?敢戲耍你家爺爺?今天瓦不抓住你,以後我水元子也不用混下去了。”

他縱起了一道白光,也不顧朱棣在下面的呼喚聲,風馳電掣一般的朝著那血光追了過去。

那血影在水元子前方千余丈的距離內飛射,嘴里罵罵咧咧的回頭喝道︰“老不死地,你有膽子就追。老子苦修了一個甲子,重新修成了血魔之軀。哪里是你這麼容易消滅的?今日我吃了大虧,耗費了幾百年地元氣……嘿嘿,不要緊,也就是十萬人的性命就可以補回來了,你等著瞧,等老子吸了一百萬人的氣血精魄之後,再來找你算帳。”

水元子眼里閃著憤憤的精光,低聲嘀咕到︰“哼哼,水爺爺我要是讓你逃走了。我也沒臉蛋跟著那幾個臭小子混吃混喝啦。”他雙手掐動靈訣,怒斥了一聲︰“喏。”頓時身體劃出一道百丈長的白光,速度加快了十倍不止。瞬間就把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到了百丈左右。

那血影尖叫一聲,身體一陣抖動,頓時速度也加快了不少,又把水元子拋開了兩百多丈。他得意的狂笑著︰“老不死地,我血魔無影無形,飛行的速度可比你快多了,你能奈我何?你的軀體總還是有形之物,哪里有我飛得快?你也不用追了,你追不上我的。”

水元子冷冰冰的哼了一聲︰“沒錯,你就是一抹魔魂,無形無質,速度的確比飛劍還要快上百倍。不過,你家爺爺我,莫非又是有形有質的人麼?你還真的當我是那些以人身修煉出來的散仙一流不成?”‘嘩嘩嘩嘩’地,空中響起了巨大的水浪聲,水元子的身體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剩下了滔天地水光卷著一顆晶瑩剔透的白色元珠,朝著那血影飛射了過去。

這下子水元子的速度可就是驚人的了,那血影的速度已經比最快的飛劍遁光還要快了三倍多,可是水元子的速度又比他快了不少,頃刻之間,就已經追到了那血影之後。

那血影哀嚎起來︰“老天,你居然是先天水元修煉成的人形……老天爺,不公平啊……我怎麼踫到你這麼一個怪物?”

那白色元珠中‘啪啦’一聲射出了一道有著無數水光纏繞的靈氣,‘嗤啦’一聲,那血影的左腿頓時被凍結了起來。‘啪啪啪啪’一陣的炸裂聲響,他的左腿消失得無影無蹤。那元珠嘿嘿嘿的怪笑著︰“那幾條裹腳布的味道是難聞了一些但但是被囚禁在里面總好過被我消滅掉吧?臭小子敢在爺爺我面前賣弄你的法術,豈不是可笑麼?今天非把你拆零碎了不可。”

元珠突然發出了得意洋洋的叫喊聲︰“哈哈哈,爺爺我喂的那頭老虎麼,本事是不錯了,可惜也就是剛剛結成元嬰了,正好欠缺大補的藥劑,嘿嘿,你吸了多少人的精血才有今日的成就?反正你也是死有余辜的了,我就把你練成靈丹,去喂我的那頭小老虎去。”

“哈哈,爺爺我真是聰明啊,反正白白的消滅了你也是浪費了你一身的靈氣,不如廢物利用一把,把你給煉化了算了。臭小子,不要跑了,你老老實實的過來罷。”元珠突然分裂了開來,漫天的水光化為一支巨大的手掌,足足有數十里大小的白色手掌轟鳴著,朝著那血影抓了過去。

血影嚇得魂飛天外。他慘叫著︰“不……我不甘心啊,我,我,我好容易才修煉成的血魔之軀。”

他地慘叫聲還沒有結束。一個干巴巴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夠了,你真是丟臉到了極點。不就是一區區血魔之軀麼,有什麼舍不得的?哼,弄得這麼狼狽,救命都喊出來了,實在是丟我們的臉……不知道我們在這里等著麼?你害怕什麼?”

空氣中微微地閃動了幾下,三個面色呆板,身穿綠色道袍的老道出現在了空中,他們相隔百里左右,恰好布置成了一個三才大陣。把水元子所化的巨大手掌圍在了空中。他們的身體附近分別有十三座巨大的石碑在飄蕩著,巨大的能量波動從那十三座高達百丈的奇形黑色石碑上散發了出來。方圓百里的空間隱隱然的被封鎖了。

水元子迅速的恢復了人形,他也懶得管那逃跑地血影了,很謹慎的看著那三個老道。“哎呀,似乎我上當了,你們布下地這個陣勢,是故意沖著老道我來的吧?”說著說著,水元子又是一臉的嬉皮笑臉了。“你們圍得這麼遠干什麼?說話都不方便是不是?來。湊近點,我們好好的聊聊,何必這麼劍拔弩張的呢?”

那血影已經飛到了一個綠袍老道的身邊,憤怒的指責到︰“你們說什麼大明朝地軍營里面,只有幾個不成氣候的龍虎山道士,我才巴巴的跑了過去的。現在可好,我的三尸元神被斬了兩個,身體的靈氣也消散了五成,你們怎麼說?”

那綠袍老道干巴巴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了一道純潔的笑容︰“是麼?那麼你已經沒用了……你死罷。死了後,你的血神教,我們會好好地利用的。”說到這里。他手起掌落,掌上帶著一道綠色的光芒,輕松地就把那血影彷佛打蒼蠅一樣拍成了粉碎。

水元子呆了一下,搖頭嘆息到︰“哎呀,你們實在是太惡毒了一點,就算是一條狗,你們也要好好的對他麼。你們看,我認識的那小家伙,他的手下養的那些大狼狗,可比爺爺我吃得還要好了,每天都有十斤牛肉啊。”

綠袍老道冷冰冰的說到︰“這種廢物,對我們來說連狗都比不上,留下有什麼用?嘿,嘿,嘿!原本叫他去明軍的大營,把里面的修道之人引出來讓我們收拾就好,他非要去佔點便宜,一身魔功被廢了九成九了,還留下干什麼?哼,沒有了他,血神教照樣被我們驅使,那還不如我們直接下令算了。”

另外一個老道也是干巴巴的說到︰“留下他,不過是因為他可以很方便的出入中原,可是既然他已經被你廢掉了,那,也只有勞累我們自己了。”他搖搖頭,鼻子里面噴出了一股冷氣︰“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留在這個世上也是浪費我們的糧食。”

水元子沉默了一陣,點點頭說道︰“唔,原來如此,你們是修魔之人吧?而且,不是在中原出生的修魔人?”

三個老道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冷笑到︰“不錯,你很聰明啊。我們是出生在海外的修魔之人,雖然我們可以進入中原,但是一身魔功卻是不敢胡亂使用的……廢話少說罷,剛才那廢物倒是做了一件好事,居然引了你這麼一個大高手出來,我們正好試試我們的‘絕情滅意屠神戳仙消靈陣’的功效。”

水元子嘀咕了一句︰“什麼絕情滅意屠神戳仙消靈陣,嘿,噱頭。”他在空中長長的一個稽首,恭恭敬敬的問到︰“敢問三位尊姓大名。”

正要發動陣法的三個老道楞了一下,沒好氣的喝道︰“廢話少說,我等浮靈真人、浮心真人、浮岩真人是也。”頓了頓,那浮靈真人冷喝道︰“你也不用多問了,把明軍的修道之人引出來,就是要讓明朝大軍和元蒙大軍公平的打上一場,所以不能讓你們這些修道之人參合在里面。哼哼,沒想到的就是來了你這麼一個厲害的人物罷了。”,當

那浮心真人淡漠的說到︰“那血神教的教主血魔子,本來是想把他收成我們的走狗地,但是他連這麼一點小事都弄得自己這麼狼狽。還不如消滅了的好,反正他那一身修為,沒有十年的功夫也難得恢復了。”

浮岩真人更是冷漠的說到︰“事情地前因後果就是這樣,所以。你也不用多問了。打一場罷,你贏了,你走。你輸了,你死。很簡單的。”

水元子笑嘻嘻的再次一個稽首,問到︰“唉,前因後果哪里說清楚了呢?你們為什麼要讓明朝大軍和元蒙大軍正面拼呢?如果是要他們多死幾個人,修道之人留在軍隊里,豈不是死得更多?”

浮靈真人慢慢的推動起身邊的黑色石碑,淡然說到︰“話是沒錯,修道之人一個法術。就可以讓數百精兵慘死在戰場上。可是,被修道之人殺死。死得太快了,那些士兵可就一點怨氣都沒有。就是要讓他們死在戰場上,在他們的血氣最充沛之時死在戰場上,這才能激發他們最大的戰意,最大的怨意,嘿嘿!”

水元子皺起了眉頭,心里盤算著︰“這些人要那些小兵兵渾身煞氣沖天的干什麼?煉制邪法麼?可是他們已經不弱了。超強的邪門法術我知道地有幾個?誒,也用不上幾十萬人拼死拼活的啊。唔,古怪啊,古怪!”

浮岩真人身體四周地十三塊石碑緩慢的旋轉起來,石碑上凸現了一個個斗大的黑色字跡,散發出了強大的威壓。他淡笑到︰“不用想了,你絕對想不到我們要做什麼的。呵呵,你如果一個人能夠破掉我們三人聯手的陣法,那才真的是異數了。你。沒有這麼厲害罷?”

三十九座石碑在空中組成了一個古怪地陣勢,天空突然亮了起來,一道道七彩極光閃耀著。美麗絕倫。與此對應的,則是腳下的虛空變得黑漆漆的,原本浩蕩無邊的海面都看不到了,只是能听到海面上冰山相互撞擊傳出的聲音。

水元子低聲的嘀咕了一句︰“啊,追了這麼一小會兒,已經到了海上了啊。”他的臉色變得很古怪,似笑非笑的看著三個老道。

那三十九塊黑色石碑漸漸地膨帳到了千丈大小,方身、尖頂的黑色石碑緩緩的,遵循著一個奇妙地軌跡,彷佛恆古不變的星辰一樣旋轉了起來。黑色的字體在空氣中拖起了一條條的光尾,漸漸的構成了一張黑色的大網。在這張黑色光網的節點上,突然的閃出了一只只大眼楮,茫然、呆滯的看向了水元子。

水元子皺起了眉頭,連續掐了十三道靈訣打在了自己的身上,頓時他身上熠熠發光,一件瑩白如玉的奇形鎧甲套在了他的身上。

隱隱然有微妙的音樂從四面八方傳了過來,空氣中有幽香浮動,沁人心脾。一絲絲的極光從天空中落了下來,簡簡單單的幾道光線,就勾勒出了一個個迎風飄舞的人影。那些身形曼妙,長袖飄動,秀發披散十幾尺長,舉手投足之中有金色天花飄落的秀美女子,載歌載舞的朝著水元子緩步行了過來。

那網絡節點上的大眼楮開始一眨一眨的開闔,一絲絲黯淡的紅色霧氣無聲無息的飄了出來,帶著一股子蝕魂銷骨的溫柔香味,靜靜的纏繞在了水元子的身上。那些極光構成的女子形象更加清晰了,她們身材高條,容貌美麗至極不似人類,身上披著白底紅花長裙,艷麗到了極點。水亮的長發在空中飄舞,彷佛夢幻一般。

水元子贊嘆了一聲︰“妙哉,你們的這個狗屁陣法,居然可以召喚天魔為己所用,果然是厲害,不過,還是差了點火候啊。”他緩緩的盤膝飄浮在空中,額頭上一點靈光閃動,竟然就這麼面帶微笑的沉心修煉起來。

浮靈真人面色絲毫不動,他淡然的笑道︰“天魔,不過是此間最低等的手段罷了。唔,九幽煉神,去!”他們三人同時打出了一道靈光,印在了最近的石碑上。那些巨大的眼楮頓時加快了開闔的速度,一縷縷的紫色火焰飄了出來,‘呼呼’做響的聚集在了水元子的身邊。空氣中有一種不安的氣息在散播,那些紫色火焰突然的聚集了起來,轟然炸開。

‘嗡’的一聲,水元子身體方圓十丈之內的空間被燒出了一個大窟窿,一個漆黑的洞穴出現在他身體附近。那里黑黝黝的不見任何東西,似乎光都別它全部吞食了進去。就只有水元子身上散發出了柔和的白色光芒,靜靜的飄浮在那里。這是黑洞中唯一可以看到的東西。

浮岩真人冷笑起來︰“他的道行實在是驚天動地,深不可測,居然連這域外天火都燒不死他。”


第二百五十九章  血濺草原(四)

浮心真人懶洋洋的一道道的靈訣釋放了出去,淡然說到︰“他是水元化身,一時半會的自然燒不死他。嘿,不急,不急,我們慢慢的煉化他。這域外天火的威力,可不僅僅這樣,他可是可以焚燒整個寰宇的恐怖能量。我們煉上三天三夜,我不信這老家伙還能留下一口氣來。”

浮靈真人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冷哼到︰“誰能等這麼久?三天三夜?全力發動陣法,三五個時辰內,我要他灰飛煙滅,不得好死。”

浮岩、浮心二人對視一眼,點點頭,手上靈訣的變化加快了十倍不止,一道道的靈訣飛快的釋放了出去。頓時空中各色光芒極快得閃動起來,那光芒變幻的速度太快,弄得天地間就是一片混沌的色彩,哪里還能看得出個明白?一時間,天地空蒙,也分不清到底是黑還是白,似乎已經回到了洪荒初闢的時刻。一條條不知道到底是什麼顏色的火龍帶著十分的威嚴、百分的威力,慢慢的從天空中探出頭來,朝著水元子慢吞吞的纏繞了過去。這些火龍身上都帶著數百丈高下的火焰,颶風鼓蕩中,火苗‘獵獵’做響,聲勢煞是駭人。

水元子嘿嘿的怪笑了幾聲,嘀咕了幾句,額頭上的靈光更盛,彷佛一塊鴿蛋大小的靈光釋放出了十幾丈許的乳白色光華,把他全身包裹在了一起。任憑外界天魔、天火以及火龍交互攻來,他自巍然動。似乎他所在之處就是菩提樹下、金蓮叢中一般,和顏悅色有如仙佛。

浮岩真人有點吃驚的看著水元子,低聲問到︰“浮靈,似乎不對啊?他似乎並不害怕我們地火元襲身的。”

浮靈真人也是皺著眉頭。有點無奈的說到︰“罷了,我們道行不夠,這已經是大陣最大的威力了。就這樣罷,就算不能煉化了他,怎麼地也不能讓他回去草原上搗亂。”三個老道達成了一致的決定後,也盤膝飄浮在了空中,全神和水元子斗起法來。浮心真人苦笑著︰“這次是我第一次出來辦事,居然就踫到了這樣的怪物,中原,果然是可怕的中原。”與此同時。那被數千精騎護送著往小貓游騎軍內趕去的龍虎山的天師們,也踫到了古怪。他們一共七個紫衣老道。騎著馬,跟著這一營騎兵的統領走在了隊伍的最前面。可是一具籠罩在紅色火焰中的骷髏架子突然從他們面前跑了過去,那高有七尺許的骷髏架子在路過他們地時候,還齜牙咧嘴的朝著幾個老道‘桀桀’了幾聲。

這下可就觸動了馬蜂窩了,七個天師怒斥一聲︰“妖孽!”七道掌心雷同時轟擊了出去。

‘嗡’地一聲,那具火焰骷髏被炸成了粉碎,一塊塊的火團在空中胡亂的飛舞著。可是這邊他們剛剛把這骷髏給干掉。那邊又有十幾具同樣的骷髏尖叫著從他們面前跑過,遠遠的朝著黑漆漆的草原深處逃竄了過去。漆黑的夜里,這些骷髏身上強烈地火光,無疑讓他們變得火炬一般。遠遠的隔著兩三里地,都看得清清楚楚。

七名龍虎山老道的領隊,道號無垢的老道嚴肅的喝道︰“祖師爺年前突然出關,說人間將有動蕩,所以才派我們玄關七子下山行走。果然不錯,妖孽居然敢在我們面前出現。諸位師弟,斬妖除魔!”

另外六個老道同時大喝了一聲︰“匡正乾坤!”

他們化為七道金色的旋風,‘呼’的一聲朝著那十幾具骷髏追殺了過去。那奉命護送他們的騎兵統領呆呆的看著那金色地光芒漸漸遠去。有點無奈的回首對自己屬下官兵說到︰“這,到底是我們護送這幾位天師呢,還是他們護送我們?根本就不需要我們出手嘛。”

他的副將長長地吸了一口冷氣,看著地上那還在冒著紅光的骷髏殘骸,低聲說到︰“將軍,我們還是不要在這里逗留,快去和虎將軍會合吧。那幾位天師道爺追了那些鬼怪回來,自然會尋到虎將他大營里面去的。”

那統兵的將領心里也有點發寒,聞言連連點頭,大隊人馬策馬狂奔,風一樣的卷了過去。那幾塊散落在草原上的骨頭殘渣被馬蹄踐踏了幾下,爆出了一團團的火花,頓時湮滅了。

七個老道卻是龍虎山最核心的傳人,自從那不知道第幾代的張天師參加了對海外修士大軍的圍剿之後,他立刻回到龍虎山重掌了大權,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這七個玄功高深的門人派下山,讓他們行腳天下。尤其他特意的命倉他們直接去朝廷求官,結果一個月前被朱棣命為護國天師,這次隨軍出征,剛好就踫到了這些骷髏作車。

七團金色旋風的速度哪里是那些火焰骷髏所能比美的?老道們也就是幾次呼吸之間,就追上了這些骷髏一道道靈光構成的符從金色的風影中射了出來,那些骷髏被打得凌空炸裂,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就破破爛爛的倒在了地上。

無垢老道身影一晃,帶著六個師弟憑空出現在了那些碎裂的骷髏中。他面色凝重的問到︰“諸位師弟,可見過這般古怪的東西?茅山可以煉制法器僵尸,可是這骷髏卻是如何動彈的?上面還附著了火焰,這樣古怪的妖物,如果出現在城鎮之中,為害卻是極大啊。”一個干巴巴的古怪的聲音慢吞吞的響了起來︰“你們放心,這些小家伙除了跑得快一點,並沒有任何的用處。嘿嘿,龍虎山玄關七子,唔,看看,看看,你們都快到了分神初期的境界了罷?果然是你們龍虎山真正的傳人啊,都快趕上一些不入流門派地掌門了。”一個修長的身影緩緩的從黑暗中浮現。這個頭頂上光禿禿的,就四周有長發披散下來地老頭低聲笑道︰“貧道浮雲子,諸位道兄請了。”

無垢老道上前了一步,稽首問到︰“敢問道友深夜至此卻是有何貴干?這些妖物。莫非和道友有關麼?”

浮雲子,這個在海外散修進攻中原時漏了老底,被趕出中原的修魔者大笑起來。他眼里閃動著詭譎的光芒,笑吟吟的說到︰“這些小家伙,可不就是貧道招出來的麼?半個月前,貧道在西邊沙漠上殺了幾個不長眼的黑衣老頭兒,順手從他們身上逼問除了一些操縱尸體亡靈的手段,呵呵,今日用來招諸位道友來此,卻是有了一些效用。”

無垢的一名師弟雙眼一翻。冷聲喝道︰“如此,這些妖物卻是道友特意派出去的?不知道友找我們有何貴干?”

浮雲輕輕的捻動自己地長須。笑眯眯的說到︰“哦,倒也沒有什麼大事。嘿,不過是殺了你們,或者被你們殺死罷了。你們龍虎山這次派人入世,直接就派你們去到了朝廷里面,怕不是要和我們為難罷?唉,你們中原道門已經大勝了一場了。海外散修基本被殺光了,你們還這麼死守著朝廷不放干什麼?莫非你們還想博一個封妻蔭子成?”無垢冷喝道︰“荒唐,我等行事,光明正大,何須要向你解釋?想要我等人頭,倒也可以,自己親手來取罷。看你使用如此邪術,定然不是正道中人,今日卻是怪不得我等要斬妖除魔。為天下消除一個禍害了。”

浮雲嘿嘿然地冷笑起來,他有點興奮的舔舐了一下嘴唇,連連點頭說到︰“好。好,好,斬妖除魔啊,這個口號真好。唔,今日我這妖魔,卻是要斬了你們七位小天師呢……兄弟們,出來罷。”

兩個青衣老道慢慢的從空氣中浮現了出來,他們自傲的看著無垢等人,冷然說到︰“貧道浮意、浮虛。”三個老道正好排成了一個三才陣,把無垢他們七人圍在了中間。看他們身上凝重如山的氣場,顯然浮雲他們三人比無垢他們要強上不少。

浮雲搖搖頭嘆息到︰“我們三人,你們七人。雖然我們的道行比你們高一點,但是你們也不一定會輸,我們也不一定會贏。嘿嘿,我們也沒有什麼太強的法寶可供驅使,所以只能憑借自己地法力修為,和七位道友分個高下了。”他的眼里閃過一道精光,手一指,兩道金光呼嘯著卷了出來,朝著無垢他們絞了過去。

浮意、浮虛兩人也是手一點,分別射出了自己的劍光,刺向了無垢他們。無垢等人一聲道號,立刻盤膝坐在了地上,擺成了一個小小的北斗星陣,右手一點,同時射出了一道白光,七道白光和兩道金光、一道青光、一道紫光在空中往來穿梭絞殺在了一起。浮雲冷笑一聲,張口就是連續三口元氣噴了出去,他的兩道金光頓時突然膨帳到了百丈高下,分茗成了十幾道光芒,死死的纏住了那七道白光。浮意、浮虛的劍光見得便宜,斜次里朝著無垢當心刺去。

無垢也不慌張,七個老道同時長吟︰“北斗皎皎,一氣渾圓。”他們的真元流暢的融合在了一起,雖然七個人不過都是分神初期地修為,但是七人的真元貫通在一起後,實力已經可以比美一個分神末期的大高手了。如果不是他們地道心修為不夠,沒有悟通最後的一層關鍵,就憑借他們的真元雄渾程度,已經可以媲美虛境初期的人物。

無垢從懷里掏出了一個小小金鈴,看著兩道劍光朝著自己心口刺了過來,只是微笑著輕輕的振蕩了一下那鈴鐺。‘叮’的一聲脆響,一圈白光炸裂了開來,兩道劍光如受重擊,立刻縮回了十幾丈,那浮意、浮虛面色有點難看的喝道︰“好狡詐的臭牛鼻子,你們七人的真元居然貫通在了一起,好不要臉的手段。”

方才那一擊,等于是浮意、浮虛兩人分別和無垢等七人連通在一起的真元硬拼了一擊,浮意浮虛卻又哪里受的起這樣地巨力。立刻不輕不重的受了點內傷。他們心里那個氣啊,就不要說了。

七個老道也不客氣,無垢身後的六個師弟根本就懶得管外界的事情,一心閉著眼楮默運玄功。只有無垢一個人操縱著七道白光。手上還不斷地出現稀奇古怪的各種法寶,硬生生的和浮雲他們七人拼成了個平手。空氣中數十條劍光相互絞殺,光雨四濺,看起來美麗至極,但是也凶險到了極點。

浮雲低聲的嘀咕到︰“罷了,收拾不下你們,那就把你們拖在這里也行。哼!要是那‘大黑神碑’在我等手上,收拾你們卻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麼?奈何……呸,要不是我上次漏了老底子,這法寶應該是我驅使的。卻又哪里掄得到浮靈他們?”

當下十個老道就在這偏僻的草原一角狠命的爭斗起來,雙方半斤八兩。誰也贏不過誰,只能是無奈的消耗著自己的元氣。但是從長久看來,無垢他們卻是佔了極大地便宜。有六個師弟不斷的默運玄功增加體內地真元,無垢那打起來簡直就是沒有任何的後顧之憂,哪里像是浮雲他們,元氣噴出去一口,那就是少了一口啊。

而那邊。小貓已經接到了那數千名護送七個老道的騎兵。撓撓自己亂糟糟的頭發,小貓大咧咧的說到︰“沒事,那幾個老牛鼻子的本事我也知道,厲害得很的,不就踫到幾個鬼麼?他們死不了就是。你們今天晚上就在我這里扎營,等到天亮了,我們就去和赤蒙兒好好地玩玩。”小貓手中鐵棍往地上一杵,冷哼到︰“就赤蒙兒那王八蛋,我一棍子可以砸死他。”

他身邊的那些破陣營將領自然是馬匹如潮。听得那騎兵統領滿臉的呆滯,不知道說什麼好。

鬧騰了一個晚,天色已經亮了起來。一輪金色的太陽。慢慢的出現在了東方的地平線上,陽光灑遍了整個草原。水元子還在和浮靈他們三人競爭,無垢等七人也在和浮雲他們打了個不死不休的,一時間朱棣手下的幾個修道之人,除了呂風和小貓外,都無暇插手戰場上的事情了。

剛剛吃飽了早飯,小貓正要喝令拔營,按照朱棣地吩咐去吸引那元蒙聯軍呢,耳邊就傳來了沉重的鼓聲。‘崩、崩、崩’的鼓聲遠遠地從十幾里外傳了過來,一支身穿銀色鎧甲,手持和中原兵器大不相同武器的奇怪軍隊,騎著馬緩緩的朝著小貓他們他們這支游騎軍行了過來。

這次金帳汗國派來的軍隊,除了五萬蒙古精銳戰士外,還有兩萬從他們征服國中征召的大軍。這些在西方叫做騎士的家伙,還是生平第一次作為雇佣軍出現在草原上。五千騎兵,一萬五千步兵,在清晨的草原上看起來是如此的鋪天蓋地,氣勢滔天。

這支雇佣軍並不得到赤蒙兒等元蒙貴族將領的重視以及信任,把他們放在了自己的側翼作為策應的軍隊。在元蒙大軍大舉出動之前,他們就被派遣了出來,任務就是殲滅明朝的游騎軍,如果有可能,截斷明軍的糧草供應。戰爭的主力,還是元蒙的那十幾萬精銳騎兵,這些西方人,並不得到重用的。

當然,赤蒙兒也不是一個不懂心機的人物。他在這支西方雇佣軍出發前,重重的許下了承諾,只要他們立功,多砍殺明軍的頭顱,就會給他們很重的獎賞。這些出身于西方下層階層的戰士,听得如許好的條件,士氣立刻就膨帳了起來。似乎是為了赤蒙兒許諾的那些獎賞,他們連夜跋涉,準備找明軍大隊作戰,結果正好踫到了小貓率領的破陣營游騎軍。

騎在馬背上,眯著眼楮看著三里開外的那支大軍,小貓由衷的贊嘆到︰“他娘的,真的好整齊啊。”

那群破陣營的兵痞也是嘖嘖稱奇︰“娘的,果然是整齊啊。看看,這些人會打仗麼?他們的隊伍怎麼就這麼排的?一點策應都沒有,豈不是我們想怎麼打就怎麼打麼?”

草原上可以看得出來,兩萬大軍排成了一個整整齊齊的方陣,兩翼是騎兵,中軍前方是長槍手,後面點是弓箭手、投矛手、擲斧手,再後面又是長槍手。整個隊形看起來,就好像一塊巨大的蛋糕一樣。當然,配合著這些西方人高壯的身材,粗大的兵器,厚重高大的盾牌,也有著這麼一股子肅殺的味道的。


第二百六十章  血濺草原(五)

揮揮手中的鐵棍,小貓長笑到︰“嘿,這樣的陣形,實在是好玩到了極點。唔,你姓張?張參將,你率領本部騎兵,繞到他們後方去,從他們屁股後面給虎爺我狠狠的捅一下。哈哈哈,虎爺我自己帶著兄弟們從兩翼給他們來一下,保證他們快活。”他擦了擦嘴角飛濺出來的口水,大笑道︰“這方形陣倒是簡單,到時候虎爺看他們怎麼變陣。娘的,他們真的一點策應的部隊都沒有麼?”

幾個斥候隊伍的頭目沖了過來,滿臉希罕的看著小貓搖頭到︰“虎爺,他們真的一點策應的部隊都沒有。後翼沒有掩護的,兩翼沒有游擊的。方圓十里之內也不見他們的軍隊,似乎,他們就是這麼一支人馬。”

小貓他們楞了半天,這是干什麼呢?這麼大一塊方陣擺出來,還真的沒有任何的策應麼?這些人是怎麼打仗的?幸好這里是草原,如果是山林地帶,他們這樣什麼掩護部隊都不派出的話,輕輕松松的一個埋伏之計,就可以把他們給吃得干干淨淨了。

正說著呢,那邊一個身穿皮甲的小兵跑了出來,他大聲的,用怪聲怪氣的中原官話喊叫到︰“喂,你們的統帥是誰?我們的元帥要和你們的統帥決斗,你們敢麼?”隨著他的呼喊聲,一個全身都籠罩在白色板甲中,手持一柄巴掌寬的長劍,座下馬兒也披掛著薄鐵甲的大漢神氣活現地從隊伍中策馬奔了出來。他的馬兒人立而起長嘶了幾聲,馬前馬後頓時有百步的威風。

那兩萬許西方雇佣軍大聲的吼叫起來。語言不通,小貓他們也不知道他們在叫嚷什麼,不過想來無非就是‘萬歲、必勝’一類地話罷?

小貓揮揮手,那朱棣派來的張參將會意的領著自己麾下的數千騎兵斜次里離開了大營。遠遠的朝著前方方陣的後翼繞了過去。這些雇佣軍站的方陣太密集了,大概也就一刻鐘的時間,那數千精騎就可以埋伏在這個方陣的屁股後面,隨時可以沖出來給他們狠狠的一刀。

小貓自己則是策馬狂奔了出去,嘴里哈哈大笑著︰“你要找虎爺我單打獨斗麼?是條好漢啊,來,來,來,虎爺我要是用兩只手和你打,那就是欺負你。哈哈哈!”他地嘯聲如雷。漆黑的臉上滿是好戰地殺氣,幾根胡須挺得筆直的。似乎他身上每根寒毛都興奮了起來。

那西方軍的統帥雙手抱住了劍柄,長劍莊重的朝著天空刺去,他在向小貓施以騎士的禮節。

可是小貓是個不折不扣的東方武將,哪里知道他們西方人決斗的規矩?他嘴里狂吼一聲︰“來將通名,虎爺我棍下不死無名之鬼。”隨後右手操著鐵棍就砸了出去,重重地一棍砸在了那西方軍統帥的腦袋上。他座下的馬兒速度太快了,他沖到人家面前的時候。人家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就看著一團黑色的風暴刮了過來,然後鐵棍就已經落在了那統帥的腦袋上。

千多斤重的鐵棍,加上小貓右手的數萬斤神力,還有那馬妖狂奔里許後帶來地強大沖擊力。這一棍子下去,那西方軍統帥的腦袋變成了爛西瓜,身體變成了西瓜爛,座下的馬兒變成了爛瓜西。‘噗哧’一聲,連人帶馬附帶著身上地鎧甲,都被小貓這一棍子給砸碎了。那血漿都飛出了十幾丈遠,就好像一個皮囊炸開了一般。

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漿,小貓不滿的嚎叫了一聲︰“娘的。這麼不經砸?一棍子就死了麼?”他猛的抬起頭來,朝著地上那嚇得癱軟的小兵嚎叫著︰“這就是你們的統帥?就這麼弱麼?有沒有厲害一點的?給虎爺我選幾個厲害的人物出來。”到了最後一句,小貓簡直就是咆哮了,實在不過癮啊,這也算統帥?一棍子就砸死了。

尤其,小貓覺得不可思議的就是,這敵人的統帥是個白痴罷?自己都沖到面前了,他還抱著劍柄知道干什麼,殺死一個白痴,可不是一件有面子的事情。

雇佣軍卻是人心震動,他們憤怒的咆哮起來,無非就是辱罵小貓不知道騎士的禮節,用偷襲的方式襲擊了自己的統帥,不配做一個騎士等等。可是他們雖然罵得熱鬧,小貓卻是一句都听不懂,只能看著兩萬多人朝著自己拼命的噴口水,卻不明白他們到底在叫嚷什麼。

舔舔嘴巴,小貓舉起了鐵棍,瘋狂的嚎叫了一聲︰“兄弟們,給虎爺我殺啊,不管這麼多了,娘的,他們在叫嚷什麼?莫非叫嚷老子殺得好?”他順手一棍把地上那小兵砸成了粉碎,座下馬妖一個跳躍,就已經到了最前方的盾牌兵的面前。

十幾面沉重的盾牌放在了小貓面前,可以看到那些盾牌兵憤怒的眼神,幾十根長長的刺槍朝著小貓捅了過來,稀稀拉拉的還有幾柄斧頭被投擲,出來。小貓一聲狂笑,手中鐵棍一揮,‘嘎崩’一聲巨響,十幾面沉重的鐵盾被砸成了廢鐵,破碎的鐵塊胡亂飛濺,把百多名士兵砸得骨斷筋茗,慘死當場。一下子,那些士兵眼神中的憤怒變成了恐懼。

後面,一萬許破陣營精騎按照小貓的吩咐,遠遠的斜次里繞向了方陣的右翼。他們根本就不和那右翼的兩千五百騎兵接觸,隔著二十幾丈的距離就把手中的強弓硬弩射了出去。強勁的箭矢帶著刺耳的呼嘯聲,遠遠的投擲在了那些身穿板甲的騎士身上,頓時這些騎士慘嚎著倒下了數百人。

當年蒙古大軍征服西方的時候,就是用精騎在四周游擊,用強弓慢慢的磨死了這些防御力強大、機動力近乎沒有地西方騎士。如今。在蒙古的草原上,大明朝的精騎利用相同的戰術,開始射殺已經身為蒙古子孫僕役地西方騎士。

箭矢一支支的劃破長空,破陣營的兵痞們嬉皮笑臉的和那兩千許騎士保持著一個不變的距離。就看著一個個騎士慘叫著從馬上栽倒了下來,但是就是沒有一個騎士能夠靠近破陣營的戰士。利箭破空,撕開了那鍛造技術甚高明的鐵板,重重的沒入了人的肉體,撕茗了他的肌肉和血管,頓時血箭飛射,又一個騎士倒了下來。

幾個粗通中文地雇佣軍士兵憤怒的咆哮起來︰“卑鄙地東方人,你們還有一點戰士的尊嚴麼?你們怎麼不敢和我們正面對抗?”他們的弓箭手也在還擊,可是他們的那種粗制濫造的弓箭,如何能及得到破陣營使用的強弓射程?尤其破陣營士兵穿戴的鎧甲都是精工打造地魚鱗細甲。西方的這些箭頭鍛造的質量又不好,最多就能在鎧甲上劃出幾道痕跡罷了。

左翼的兩千五百西方騎士按捺不住了。他們憤怒的嚎叫著,策馬朝著破陣營的士兵沖刺了過去。

小貓正在步兵群中打得開心,一條鐵棍彷佛發瘋的蛟龍一樣,帶起一團十余丈方圓的黑光,‘啪啪啪啪’連聲,就看著一個個頭顱爆茗,腦漿把他的鐵棍都染成了血色了。看得那兩千五百重騎兵怒吼著沖殺了出來。小貓開心得眉開眼笑地,歡呼了一聲,策馬就朝著那滾滾鐵流迎了上去。雇佣軍中響起了一陣驚呼聲,在他們看來,這個魔鬼一般恐怖的將軍,一定死定了。

沒有人可以用一個人的力量在陸地上抵擋兩千五百名重騎兵地沖擊的,尤其當那些重騎兵手中已經全部換上了兩丈多長的刺槍的時候。可是,小貓他不是人,他是妖;他座下的馬兒也不是馬。是馬妖。這,就不能用常理來推算了。

馬妖的大腿肌肉繃得緊緊的,它興奮得連連的吐著粗氣。雙目通紅的它仰天長嘶了一聲,帶著小貓朝著那兩千五百名西方騎士沖了過去。快,無法形容的快,馬妖奔跑開了後,它的速度比起那些重裝騎士的馬速快了何止十倍?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它就帶著小貓到了他們面前。

鐵棍掛在了得勝勾上,小貓拔出了虎咆刀,他怪笑著把那六尺長刀橫在了馬鞍上,就任憑馬妖胡亂的奔跑起來。沉重的刺槍捅在了他的身上,小貓身上的鎧甲被輕易的撕茗了,可是卻對他自身沒有絲毫的傷害,他的皮膚上甚至都沒有出現一點點的劃痕,反而是那些刺槍紛紛的斷裂炸碎了開去。刺槍強勁的沖擊力,在小貓和馬妖變態的力量面前,簡直就是沒有任何效果,絲毫不能阻止他們前進的勢頭。

經過那些騎士的時候,鋒利絕倫的虎咆刀輕而易舉的就劃開了他們的身體。馬妖駝著小貓風一樣的掠過了那兩千五百名西方騎士,身後拖起了一條數百丈長的血路,足足七百多名騎士攔腰被斬斷,慘死當場。

小貓狂笑著收起了虎咆刀,揮動著鐵棍從那些騎士的後方追殺了過去。馬妖的速度快,三蹦兩蹦的就到了那些騎士的身後,小貓立刻就一棍子砸了過去,頓時那騎士整個後背都被砸得塌陷了下去,內髒碎片都從嘴里噴了出來。一棍,一棍,又是一棍,小貓興高采烈的在那些騎士的身後打著悶棍,兩百多騎士又這樣死在了他的棍下。

十幾個帶頭的騎士尖叫起來,他們喝令著,要同伴們撥轉馬頭和小貓正面對撞。可是披著沉重鎧甲的騎士們如何能夠輕松的調轉方向?小貓也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滔天的棍影帶著‘呼呼’的颶風聲閃了出來。黑色的旋風席卷了整個殘余的騎士大隊,無數騎士被鐵棍直接砸在了腦袋上,整個上半身都被砸成了肉醬。

稍微運氣好一點的,則是被小貓那狂暴的真元所釋放出去的勁風給輕輕的掃了一下,頓時他們身上鎧甲碎茗,身體也被震得軟綿綿的骨骼盡數斷裂,起碼還保留了一具全尸的倒在了地上。

一個步入了妖靈期的虎妖和兩千五百名凡人地戰爭,結果是勿庸置疑的。雖然小貓還沒有使用法術。雖然小貓並沒有使用太多的真元,可是他們的層次相差太大了,稍微揮揮手,就有數十騎士慘死在他地手下。這大概就好像普通人拍蒼蠅一樣吧。

兩千五百名重裝騎士,不過是一盞茶的時間,就被小貓斬殺當場。那邊,破陣營的一萬精騎也硬生生的磨死了那兩千五百名騎士,自身一無損傷的歡呼著朝著方陣的右翼猛攻了過去。

渾身血污的小貓狂笑著,揮動著鐵棍彷佛打老鼠一樣,‘啪啪啪啪’的帶領著一萬破陣營精騎直突方陣核心。一萬五千名西方雇佣軍步兵已經嚇得魂飛天外,哪里還有士氣和小貓他們繼續征戰?一個個都在茫然四顧,想要尋找逃竄的方向。

就這個時候,直屬朱棣的數千鐵騎轟鳴著從方陣地後方捅了出來。彷佛一柄尖刀,狠狠的把這個方陣捅了個窟窿。和小貓地破陣營在方陣的核心會合了。小貓狂笑著,手中鐵棍落眼的砸翻了十七名敵兵後狂呼到︰“給虎爺我全部殺了,這些王八蛋怎麼長得都沒有一個人樣的?黃毛藍眼楮,這是人麼?都給我砍了。”

歡呼著,嘶吼著,近兩萬鐵騎在草原上對一萬五千名士氣低落到了極點的西方戰士展開了屠殺,這是沒有任何懸念的屠殺。那些步兵身上的破爛皮甲。哪里能夠抵擋大明朝精工打造地兵器?兵器揮動中,血光讓整個草原都變得通紅一片。

蕭瑟的風吹了過來,把刺鼻的血腥味道卷得老遠、老遠。

呂風的游騎軍和朱棣的中軍會合了,運功逼出了一臉的蒼白,呂風身體微微有點哆嗦的走進了朱棣的大帳。朱棣一看到呂風這模樣,頓時立刻就跳了起來,驚訝的問到︰“呂將軍,你這是?”

呂風步履蹣跚地上前了幾步,跪倒在地上回稟到︰“陛下。臣昨夜突襲一元蒙部落,卻踫到了魔教血神教六大護法刺殺。幸好臣得陛下洪福護佑,得以無事。但是受傷非淺。那六大護法卻也是厲害到了極點,臣率領的游騎軍損失了兩千許人。臣唯恐還有其他修道之人混雜在元蒙大軍中,所以命令大軍和中軍匯合。”

他沉聲說到︰“有水前輩在中軍坐鎮,怕是來多少修道之人都不怕,但是如果僅僅是以軍隊去對付這些人,怕是損失多少人都不夠啊。”

朱棣猛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有點心神慌亂地地說到︰“那如何是好?水仙長昨夜追殺一邪魔,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如今還沒有回來。龍虎山的七位天師,朕又派他們去厲虎軍中助陣了,這……這……”

還沒有等他們商量出一個頭緒來,一個傳令兵已經沖進了大帳,他焦急的喝道︰“陛下,元蒙大軍來襲,起碼有二十萬人馬。”

帳內將領心頭一震,紛紛看向了朱棣。

朱棣咬咬牙,冷笑到︰“朕明白了,昨夜那邪魔,怕不是元蒙韃子派來的麼?哼,嘿嘿。呂風,你率領本部人馬,坐鎮中軍。馬和,你率五千兵馬出營,先給那些韃子一點顏色看看。”馬和領命,大步的沖出了帳。

朱棣繼續喝令到︰“傳令張玉,能兩位,要他們的大軍迅速向中軍靠攏,從左右兩翼夾擊元蒙大軍。命倉厲虎領鐵騎在外策應,尋機殲敵。”他抽出碎玉刀,獰笑著喝道︰“那些韃子自己想要來送死,朕就成全了他們……嘿,他們有二十萬精銳,朕麾下人馬豈比他們少?他們來得正是時候,諸位卿家用命,給朕大破元蒙。”

所有將領跪倒在地上,沉聲喝道︰“喏。”說完,那些全身甲冑的大將紛紛沖出大帳,大聲的喝令起來。

朱棣剛要向留在最後的呂風吩咐點什麼,外面就傳來了如雷一般的叫好聲。兩個傳令兵滿臉欣喜的沖了進來,大喜過望的向朱棣匯報到︰“陛下,馬和馬大人已經斬了元蒙三員大將,其中有一位還是金帳汗國援軍的萬夫長,馬大人正在繼續索戰。”

朱棣和呂風臉上同時浮現喜色,朱棣拊掌贊嘆到︰“壯哉,嘿,元蒙韃子,我朱棣的大軍,可是這麼好吃的?傳令馬和,再斬三員大將,隨後退入營內。”發布完命倉,他才和顏悅色的看著呂風問到︰“呂風,你的身體可沒有大礙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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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0:43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百五十三章  劍斬神君(下)

手一揮,四十九根黑色骨柱‘咕嚕嚕’的收了回來,化為四十九團黑色霧氣,糾纏了一陣後,那黑色的骨珠飛鳥投林一般飛進了呂風的手心,被他隨手又送進了那巫族的寶庫金印中去。對了,呂風想起來了,這枚金印號稱‘藏天’,意思是連天都可以裝進去,用來收藏巫族的些許寶物,倒是大材小用了。

“莫非我以後找他十萬人裝進里面?倒是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樣子的,否則我倒是大可以把山門就設在這金印中,倒也方便。省得被皇帝說我私蓄軍隊,圖謀造反的。”想到這奇怪的用途,呂風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猛然間,翻天印脫手飛出,四團金光轟鳴著打在了百丈開外的山包上。‘轟’的巨響聲中,四條人影慘叫著被炸飛了出來,他們控制不好自己的身體,重重的砸在了呂風的身前。翻天印的威力讓他們身上每一個骨節子都麻酥酥的,哪里還爬得起來?

把一應法寶都收了回去,呂風青青的拍拍手,緩緩的蹲下,和顏悅色的看著正好趴在自己面前的白小伊到︰“小伊,你們實在是太客氣了,本大人又不是你們的祖師爺,何須如此大禮參見呢?快快請起,快快請起,我呂風實在擔當起啊。呵呵,呵呵!”呂風發出了一連串的笑聲,彷佛給老母雞拜年的黃鼠狼一樣。

白小伊他們四人互相看了看,滿臉的苦澀。白小伊心里對著呂風地十八代祖宗是一通亂罵。可是嘴里卻是很客氣的說到︰“這,您是我們長官,大禮參拜也是應該的嘛……呵呵,呵呵。大人啊,我們是听說您被十幾條大漢劫持到了這里,我們是趕來救您的,誰知道您不僅是武功蓋世,這道法也是高深莫測,實在讓我等自嘆不如啊。”

呂風心里那個氣啊,什麼叫做被十幾條大漢劫持?莫非自己是個文弱女子,被地痞流氓們劫持了輪暴麼?他想狠狠地朝著白小伊那滿臉諂笑的臉蛋上來上一腳,然後干脆用翻天印砸爛他的臉蛋,給他徹底的毀容。

很溫柔的笑著。呂風用那種老祖父看著自己調皮小孫子一般的眼神,溫和的看著白小伊他們。然後隨手把白小伊給拉了起來。他搖頭嘆息到︰“你們什麼都沒有看到罷?”

修心、養性、八戒連忙也爬了起來,听到呂風的話,他們看整齊齊的搖頭三次,很干脆的說到︰“我們什麼都沒有看到。我們沒有看到大人發毒誓,也沒有看到大人下跪,更沒有看到大人很卑鄙無恥地暗算了給您寶貝的人……當然了,我們更加沒有看到大人用這麼歹毒地手段去對付敵人啊……嘖嘖。收人金丹和元嬰,這要是被中原正教知道了,會被天下修道門派統一追殺的。”

呂風大笑起來,他搖搖頭,看了看白小伊,問到︰“那,你們怎麼說?”

白小伊擺出了一副忠厚老實的模樣,點頭哈腰的說到︰“大人,我們又不是什麼名門正派希望的那種光明磊落的弟子。嘿嘿。我們師傅收我們做徒弟,只能怪他們看錯了人,是是?是我們想進浩然宗、陰苻宗和金剛宗的。這個嘛。大人您做地事情,自然都是對的,大人您說的話,那是絕對不會錯的。您叫我們往東邊走,我們絕對就不敢偏向東南的,是不是?”

手中十五顆滴溜溜亂轉的靈丹隨手就扔了出去,呂風很含蓄的笑道︰“既然如此,不如你們都拜我為師好了。這些東西麼,就算是為師的見面禮了。”呂風笑吟吟的看著頭頂地青天,輕聲到︰“拜我為師,可是好處多多啊。想想看,有水元子水前輩頂著,你們師門找上門來也不怕了……升官發財了,那更加不在話下了。”

修心歪著腦袋,有點害怕的看著白小伊手中的那十五顆靈丹,皺眉到︰“拜大人為師,倒也不是什麼難事,我們哪天不磕他百兒八十個頭地?可是如果我們的那幾個死鬼師傅找上了門來,可是如何是好?”

呂風輕飄飄的說到︰“哎呀,這難道還是問題麼?本官給你們安排一下,讓你們每個月都可以做出十幾起替天行道的大好事,他們說不定還要立你們做掌門弟子呢。放心罷,我也不是貪圖你們什麼,你們如果是漂亮的大姑娘,說不定本官還有點興趣,可是你們一個不會做文章的秀才,兩個不會畫符的道士,一個不會念經的和尚,我貪圖你們什麼呢?”

他很深沉的嘆息了一聲,搖頭到︰“本官,看你們都是‘人才’,所以才想好好的扶植你們一把。想想看啊,跟著本官修道,你們可以長生不老,手中又掌握了天下大權,豈不是快活?總比你們行腳天下,到處去抓那孤魂野鬼的痛快罷?”

八戒低聲嘀咕了一句︰“阿彌陀佛,說起來倒是有理。大人真的只要我們拜師,不要我們做其他的?”

呂風聳聳肩膀,輕松的說到︰“本官的孝子賢孫太多了,也不欠缺你們四個。不過,你們如果叫我一聲師傅,本官倒是會很放心的讓你們跟著本官辦事。否則的話,要是你們有個什麼馬前失蹄的事情,可就……唉,刀兵凶險啊,萬一背後挨了一刀……你們都沒有修練成金丹的罷?就不要說元嬰了。”

四個天生就不是好人的小家伙互相看了一眼,連忙磕頭了下去。恭恭敬敬的對著呂風拜了幾拜,他們滿臉尊重的看著呂風,高呼到︰“徒兒參見師尊。祝師尊仙福永享,萬壽無疆……徒兒等自當孝順師尊,師尊但有驅遣。徒兒們萬死不辭。”

呂風看得出他們心底的不情願,但是對于他們如此痛快地就跪倒了下來,卻是很欣賞的。滿意的點點頭,呂風笑道︰“罷了。能屈能伸,方為大丈夫。為師的今日逼你們拜師,倒也是有心佔你們便宜。但是既然舍不得殺你們,也只能從權了……你們四個听好,日後為師地,自然會讓你們心服口服的跟著,只要你們嘴巴嚴一點,做事勤快一點,有得是你們的好處。”

似乎是為了增強自己話語的說服力,呂風隨手就從藏天金印中掏出了一堆稀奇古怪的小玩意遞給了白小伊︰“這是一些威力不大,但是很奇妙的小玩意。可以拿來保命的……你們功力太弱,正好有十五顆靈丹在此,為師的就替你們護法,你們正好吞下靈丹,祭煉這些法寶。”呂風的眼楮里面閃動著詭譎的神光,若有若無地氣場牢牢的籠罩住了白小伊他們。

白小伊等四人臉上一陣慘然,有點恐懼。但是又有點希冀地看著那十五顆散發出迷人光彩的靈丹。

‘咯咯’聲中,呂風身上的氣場越來越強,漸漸的,他身體百丈內的所有尺許長的青草同時化為了粉末。枯干的草粉彷佛遇到了龍卷風一樣,‘呼’地一聲騰起了幾十丈高下。就好像有一只巨大的魔手在背後操縱一樣,那些草粉在天空中沸騰著,翻滾著,軌跡根本無法琢磨,顯示出了呂風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是多麼的詭異。

‘啪嗒’一聲。白小伊他們的身體猛的唉了一截,因為跪倒著的他們,已經陷入泥地三寸。

呂風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了。他眼楮里面的光芒,漸漸地從淡綠色變成了一片的湛藍,就好像兩顆藍色的太陽被放進了他地眸子里一樣,那光芒如此的強烈,照得白小伊他們的身體都變成了藍色。

四小徹底的恐懼了,呂風眼里的藍光,是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的。這藍色的光芒射出來的時候,呂風似乎已經不再是人了,反而是變成了一尊神像一樣。看著呂風那挺立的身體,他們彷佛看到了一片廣漠無邊的荒原上,矗立了已經有數十億年的巨大石像。

巫族的心法,就是這樣的玄奧詭秘。

修心是第一個頂不住的,他抓起了三顆靈丹塞進了嘴里,隨後立刻盤膝打坐。養性也吞下了三顆。八戒看了看剩下的九顆靈丹,小心翼翼的抓起了四顆,嘴里念了好長的一串往生咒後,這才送進了嘴里,似乎他吞下了四個大活人一樣。

白小伊低聲的罵了一句︰“沒義氣的東西,給公子我留下了五顆……”

他心一橫,抓起五顆靈丹,一口就吞了下去。

呂風終于開心的笑了起來,空中無數的草粉飄然落下,他長吸了一口氣,在盤膝而座的四人身側開始踏罡運氣。一股股的天地靈氣被他吸納了過來,貫注進了四人的身體內。戳仙劍化為一蓬光罩籠罩在了白小伊四人的身上,這是防止天魔侵襲而準備的。

三個時辰後,白小伊他們同時睜開眼爬了起來。他們雙目開闔間精光四射,體內的金丹卻是都已經結成了。他們畢竟是在正教門派下接受了十幾年燻陶的得意弟子,根基是極其穩固的,得了那幾顆靈丹的幫助,靈丹的本質又本來就是金丹煉制的,原本就接近了金丹期的他們,立刻就躍身進入了金丹大道。

呂風笑嘻嘻的看了看他們,很滿意的說到︰“如此甚好,我們如今可是自己人了,日後你們要干什麼,用客氣。只要你們去殺了皇帝和皇子,其他的事情,為師的都給你們擔著……就算你們去強暴了昆侖派掌門的私生女兒,我也叫水老怪給你們扛著。哈,哈哈哈!”呂風得意的狂笑了起來,笑聲直入雲霄,震得那白雲都顫抖了幾下。

白小伊他們听得呂風如此無賴的言語,不由得徹底無言。做師傅的能夠說出這種話來的,怕是天下就是呂風一個人了罷?

縱起劍光,五人朝著大軍駐扎的營地飛去。呂風皺著眉頭思忖著︰“那右聖,怎麼派人找到我了?奇怪,如果他早就起意要收服我的話,為甚卻是到了這里他的屬下才出現?莫非他本人也在草原上麼?唔,很有可能,中原有元聖在了,他也只能跑到草原上來搗鬼罷?”

對于殺死了幻絕神君的事情,呂風才擔心。死無對證的事情,他才不怕那元聖來找自己的麻煩,給那幻絕扣一個攜寶潛逃的罪名就是了。如果右聖真的找上了門來,那就干脆叫水元子把他打個半死罷。想必水元子可以輕松對付得了右聖的。如果是害怕驚動了他們身後的那高深莫測的主人,呂風還真的就想勾搭水元子,找機會把那右聖給殲滅了。

“頭疼啊,如果我能找到一百個水元子這樣的老怪物,就可以直接去干掉了那元聖了……不過,那元聖似乎也是高深莫測的樣子,可不要讓水老怪吃了大虧。那四相戰將,可都是有上古異寶隨身的,不好對付啊。”

“誒,夏頡這家伙,似乎什麼都瞞不住他,可是他似乎也對什麼都沒有了興趣。如果他肯助我,報仇雪恨,不過是輕松的事情。”

呂風突然重重的抽了自己一耳光,倒是把身後跟著飛行的白小伊他們嚇了一大跳。“呸,呂風子,你就這麼沒有骨氣麼?報仇的事情,要自己做才是正經。想著靠他人的力量來復仇,你還是男人麼?……他娘的,師傅老婆也會看不起你的!是男人的,就自己把黃龍門給壯大了,再親手干掉右聖他們罷。”

想到這里,呂風心情豁然開朗。他獰笑著回頭,陰沉的說到︰“今夜,我們襲營。你們想干什麼隨便干!什麼狗屁修道之人不能介入人間兵火之事,否則定遭天遣……呸,要是老子夠強,老天又算什麼?……總有一天,我要讓這天上的神仙跪下來給我舔腳板。”

“這天下,已經沒有天道了,哈,哈,哈,我呂風子倒也是作惡多端之人了,誰來罰我?哈哈哈哈哈!好人不得好死,就讓我徹頭徹尾的變惡人罷。”

呂風沖進大營後立刻下令︰“今夜襲營,雞犬不留,統統給我殺死……能拿走的就拿,不能拿走的就燒。嘿嘿,只要殺光了那個部族的男人,其他的事情,給你們一夜的時間讓你們做。”

听得呂風如此猙獰的命倉,破陣營的兵痞們轟然應諾,深感自己跟對了主子,日後可有得是快活日子啦!


第二百五十四章  血神魔殺(上)

小貓帶著自己親手操練出來的一萬破陣營鐵騎,彷佛一條遠古霸王龍一樣,在草原上橫沖直撞。在他那根大鐵棍之下,元蒙將領無人可堪一擊,一萬鐵騎輕輕松松的就連續攻破了九個元蒙的部落,擊殺三萬許元蒙精兵,已經到了距離烏蘭堆到十里的地方。就以突破的速度而言,他比呂風還要快了許多。

當然,這也有水元子的一份功勞,水元子閑住,就在中軍和小貓的游騎軍中亂跑,這里混一壇子酒,那里混兩頭烤祟的。看到小貓打到高興處了,也時不時的出手幫助一番。想想看,兩軍交戰的時候,突然有人頭大小的冰雹從天上摔下來,並且一個對一個,無比精確的砸在了那些元蒙士兵的頭上,這仗還怎麼打?

小貓這可就高興得嗷嗷亂叫了,他也不等朱棣的中軍大軍趕到,直接喝令就要去攻打烏蘭堆。

甚至,在看到烏蘭堆中還升起了裊裊炊煙,那些元蒙人紛紛的走回各自的帳篷準備晚飯的時候,小貓更是懶得等待天黑,直接就喝令屬下軍隊沖殺了出去。頓時萬馬奔騰,一萬品性極其惡劣的破陣營士兵彷佛惡狼一樣,鬼叫著沖了出去。這是鋼鐵的洪流,而小貓就是浪頭上卷起的巨石,轟的一聲狠狠的砸在了烏蘭堆外圍的營地內。

兩千個帳篷頃刻之間就被推為了平地,措手及的元蒙人。當場濺血五步,橫尸遍野。不過是沖殺了一盞茶地時間,就有數千元蒙族人倒在了破陣營的長槍,鋼刀之下。

小貓有點奇怪的扭頭看了看四方,太古怪了。自己一路上也屠殺了好幾個元蒙的營地了。雖然全殲了他們地精壯戰士,可是那些族人應該逃走了少罷?怎麼烏蘭堆就沒有接到任何的消息呢?怎麼他們就一點準備都沒有呢?莫非元蒙的皇帝真的以為自己可以穩贏了這一仗,所以一點都把大明朝的軍隊放在眼里麼?

正在躊躇的時候,四周馬蹄聲雷鳴一般的響了起來。小貓他們放眼望去,就看到西邊,北邊,東邊同時有不知道多少兵馬狂呼著沖殺了過來,煙塵漫天,兵器在夕陽的映照下閃閃發光,起碼有十萬人以上的規模。小貓一聲長嘶,猛地下令到︰“全軍撤退……哈哈哈哈,他們果然有埋伏。兄弟們,走啊。反正我們沒吃虧。”

破陣營的士兵們立刻彷佛烏合之眾一樣地三五成群的朝著南方潰退,但是很奇怪地就是,他們那三五個人一組的隊伍,偏偏還能和身邊的那些小隊構成堅固的三才陣形。每一個小三才陣,卻又能合成一個大的陣勢。整個破陣營撤退的隊伍,看起來已經是大敗虧輸的潰散模樣,可是其中隱含鋒芒。充滿了絲絲地殺機。

小貓一個人手握鐵棍,策馬停在了原地,不屑的看著最前方沖殺過來的一千許身披鐵甲的精良騎士。他座下的黑馬不安分的踢動著自己的蹄子,嘴里發出了陰沉的、暴虐的嘶叫聲。這匹馬兒地眼楮,更是古怪的血紅色,散發出陰森的,彷佛鬼火一般地光芒。

此馬原本是大明朝的屬國進攻給朱棣的一匹異種汗血寶馬,朱棣賞賜給了小貓,卻還是堪小貓體重以及鐵棍、寶刀帶來的重負。水元子在燕京城閑逛的時候。看到小貓身為騎兵將領卻沒有馬兒可以駕馭,不由得起了興頭,去長白山天池強劫了一顆黑龍內丹。以密法融入了這馬兒的體內。結果就是馬的顏色從白色變為漆黑,性格中也沾染了三分孽龍的霸道,已經是一匹踏入了修煉門檻的馬精了。

也幸得這樣,小貓才能騎著它征戰廝殺。否則就憑他那根鐵棍上千斤的重量,能有馬兒馱得起他就是異數了,何況是扛著他長途奔襲上千里?也只有妖怪才能做到這一點,水元子這一次倒是幫了小貓一個大忙的,否則堂堂大明朝的將軍,扛著自己的兵器邁開兩條長腿跟著自己屬下的騎兵跑路,這實在是難看了一些。

閑話少說,卻說小貓看到眼前這千余精銳騎兵氣勢洶洶的沖殺了過來,由得戰意飆升。手上的鐵棍發出了一聲破風嘯聲,座下馬妖一聲怒吼,一人一馬彷佛一團黑色旋風,野蠻的直接撞進了那一千人的隊伍之中。

這匹馬兒進入妖道之後,沖撞之力何止數萬斤?加上小貓的鎧甲以及兵器的重量,這一撞過去,就有十幾騎元蒙精銳連人帶馬被撞飛了十幾丈,狼狽無比的倒在了地上,身上骨骼斷裂,已經是活活的被撞死了。小貓雙臂用力,鐵棍舞起了一團黑色的風暴,頓時就听得‘啪啪啪啪’一陣亂響,無數肉醬飛散。馬妖往前沖了一百丈,一百丈內盡是死尸,而且都是血肉模糊,身上少了一大塊的。,當

小貓狂笑起來,他止住了座下馬兒想要繼續沖殺的沖動,狂吼到︰“孫子們,今天你們家爺爺我兵少,就不和你們一般見識,哈哈哈哈,你們洗干淨脖子了,等著爺爺帶人回來宰了你們罷。”他座下馬兒也是人力而起,兩條前腿在空中拼命的蹬踏了一陣,這才喘了一口粗氣,渾身煞氣猙獰的,駝著小貓朝著後方撤了開去。

‘嗡’的一聲破空聲響,一個身材高大幾乎和小貓有得一比,身披沉重的銀白色板甲,手持一柄六尺長,巴掌寬巨劍的戰士策馬本來,朝著小貓的後心就是一劍。劍風呼嘯,這大漢的力氣卻也是不小,一劍之威,似乎可以劈開一座小山頭一樣。

小貓獰笑,他左手握住鐵棍,翻轉腰身一棍就把那大漢的馬兒打了個腦漿迸裂。同時他右手抽出虎咆刀。一道紫光朝著那大漢脖子橫劈了過去。‘颼’地一聲,刀光卷起了三丈長短,順勢已經把靠近的幾員追兵給斬于馬下。

這追來的戰士卻是身手極佳,雖然穿著極其不靈活的板甲。可是他依然勉強地彎下了腰去。‘嗤’的一聲,那戰士的全封閉式頭盔被劈開了老遠,一蓬金色的亂發從頭盔下彈跳了起來,彷佛一團黃金一樣,在夕陽下映得人的眼楮刺痛。那戰士反應極快,順勢就翻下了軟倒在地的馬背,躲過了小貓反手的一刀。

小貓呆了一下︰“操,黃毛的?怎麼和我以前的毛一樣顏色?”他座下的馬快,已經是連蹦帶跳地跳出去了十幾丈遠。小貓倒也沒有趕盡殺絕的意思,只是呆呆地回頭看著那藍色眼楮。高高的鼻梁,明顯不是中原人也不是元蒙人的戰士發呆。

停了良久。小貓突然省悟到︰“難怪烏蘭堆沒有任何動靜,難怪他們那怕死的皇帝都不逃跑了,卻是金帳汗國的援兵到了。唔,風子破壞了他們一次的結盟,可是看樣子,他們的盟約還是成立了啊?不知道這瓦刺皇帝是是把自己地女兒和老婆一起送了出去,也不知道那金帳汗國派了多少人來支援他們的同宗兄弟。”

小貓正在沉思中呢。後面的大隊人馬中突然又閃出了百多個渾身黑袍的家伙,他們的雙手一揮,頓時就是上百個斗大的火球轟鳴著,帶著一絲絲紫色的光芒朝著小貓轟擊了過來。小貓一聲狂笑,嘴里噴出了一股白色的氣浪,卷起了一圈圈透明的空氣波紋,命中了那些火球。頓時就看到那些火球凌空炸成了粉碎,方圓百丈之內一片火海,泥土都燒得‘吱吱’做響。

小貓地身體也稍微的晃了一晃。不由得心里大驚,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些枯瘦地黑衣人,拍了幾下馬兒的屁股。如風一樣逃了開去。那些黑衣人更是心里大駭,他們百多人聯手發出的火球,雖然是他們掌握的密法中威力最小的一種,卻居然被小貓一嗓子給震碎了,這實在是讓他們有點魂飛天外的感覺。

那被小貓一刀逼下馬去的戰士緩緩的從地上站了起來,面色極其嚴肅的說到︰“東方古國,果然是神秘莫測,這人,實在是太厲害了。”

赤蒙兒緩緩的策馬行近,冷笑著說到︰“你們總算是領教到他們的厲害了麼?現在明白為什麼我們的王一定要放棄烏蘭堆了罷?嘿,叫族人們全部撤退,留下軍隊和他們糾纏。打得贏就打,打不贏我們就撤退。在草原上,他們明朝的軍隊還是不能把我們怎麼樣的。”

那黃發大漢倒也不和赤蒙兒多說,他有點傷心的看了看地上腦袋整個被拍飛的坐騎,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赤蒙兒笑了笑,很有信心的說到︰“不用傷心,我們瓦刺有精銳的戰士也將近二十萬,雖然缺少兵器和箭矢,但是有了你們這五萬精銳支援,我們一定可以狠狠的教訓一下明朝的皇帝的。放心吧,他們絕對不會知道,金帳汗國已經派出了軍隊來幫助我們的。”

黃發大漢冷冷的看了赤蒙兒一眼,冷笑到︰“你也把敵人看得太無能了罷?不過我只是區區一個千夫長,自然要服從諸位大人的意思。”說完,他轉身就走,絲毫不給赤蒙兒面子。

赤蒙兒的臉色一沉,低聲的呵斥到︰“不知道死活的東西,你們的祖先被我們的祖先征服了,只能做我們的奴隸。你做了千夫長,已經是給你面子了,你還想怎麼樣?不過,你畢竟過是一個千夫長,又是異族,我赤蒙兒為什麼要和你羅嗦?來人啊,請五位萬夫長大人以及行軍總管大人過來,我們好好的計議一番,如何給明軍一次好好的教訓。”

赤蒙兒仰面看天,低聲說到︰“明朝皇帝,你還真的以為我們知道你們到了草原麼?那些部落,嘿,都是和本將和的部族,你們殺了就殺了罷。你們殺得越多,本將在族內的勢力就越強。哼,哼哼,這一次,一定會讓你們大吃一驚的。”

夜,漸漸地籠罩了整個草原。朱棣親自率領的主力。也行進到了距離烏蘭堆過三百多里的地方,一路上他們屠戮的部族聚居點也不少,士兵們也都發了一筆小小地意外之財,正是士氣最高的時候。就這時。朱棣接到了小貓派人送來的緊急軍信,述說了在元蒙大軍中踫到了藍眼楮、金色頭發、塊頭極大的騎兵的事情。

信的末尾,小貓用他一貫的憨厚語氣向朱棣要求到︰“皇帝老頭子,我害怕這些家伙不是人,是妖怪來著,人的眼珠子,怎麼是這麼深藍色的呢?頭發怎能是金色的呢?還有他們地塊頭這麼大,都和我差不多了。他們一定是妖怪,所以請把水老怪物派來我們這邊,讓他去和妖怪打架。我自己率領破陣營,就可以平了烏蘭堆的。”

朱棣呵呵地笑起來。連連搖頭到︰“這厲虎啊,嘿嘿,猛倒是猛了,可惜還是有點腦子清楚。嘿嘿,分明是金帳汗國在西方控制的那些國家整理出來的聯軍,派過來支援元蒙的,他卻以為是妖怪了。唔……”他嘴里說得輕松。可是實際上心里卻是有點緊張了,金帳汗國如今的勢力如何?派來了多少軍隊?裝備和戰斗力如何?

他看了看帳篷里的幾個老道,搖頭嘆息到︰“幾位道長,這里有水仙長坐鎮就夠了,諸位仙長去厲虎將軍的營地罷,朕派遣一萬鐵騎送諸位道長前往。唔,告訴厲虎將軍,那些人不是妖怪,不過是和我們不同人種地人罷了。無須害怕……明日要他出陣挑戰,和那些金帳汗國的軍隊打一場,看看他們的戰斗力如何。”

盤算了好一陣子。他才吩咐馬和︰“馬和,你派人給張玉,能他們說,分別向厲虎、呂風他們的游騎軍靠攏。用游騎軍吸引一部分敵軍後,以優勢兵力破之,不用整天在中軍附近徘徊,朕親自領軍,元蒙韃子也不可能這麼輕松的收拾掉朕的中軍。後軍常鐵他們麼,唔,傳令下去,燕京城調集五萬兵馬,迅速北。”

馬和應諾一聲,大步的走了出去。帳篷外,就听得有水元子嘻嘻哈哈的聲音傳了進來,還有士兵們呼號的聲音,想必是他又在醉酒後折騰那些軍士,說是松散筋骨了。朱棣面色嚴肅地冷笑了幾聲︰“嘿,你們想在烏蘭堆和朕決戰麼?那就來罷,草原,並不是你們元蒙的草原,朕也要在這大草原上,佔有一席之地。”

他猛的站起來,大聲喝道︰“諸將努力,此番出征,我等當努力廝殺,徹底地殲滅元蒙殘黨,讓成吉思汗的子孫,用他們的鮮血來染紅整個草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諸卿家當為朕征服這大草原。”

帳內將領們同時跪下,呼聲如雷到︰“喏。”而那幾位金冠紫袍的老道也是深深稽首,眼里射出道道的精光。

天空中有黑霧在蔓延,呂風極其蔓延這樣的夜色。月黑風高,殺人放火,正好就是這個調調。他策馬緩步行到了那部落不過兩里許的地方,抬頭看看天,冷笑了一聲,狂吼到︰“兄弟們,給本官殺……雞犬不留,斬盡殺絕。”說完,他手中殘天劍一揮,數十道火光朝著那無數的帳篷射了過去,這是他用出來的五行咒術中最基本的火苻。

身為修道者,雖然心里對老天沒有什麼尊敬的,但是呂風還是明白,如果用道術殺人太多,最後倒霉的鐵定是自己。所以他只敢用一些小型的道法去助陣,卻敢用大型的法術去攻擊凡人。否則如果他橫下一條心,全力發動翻天印的話,大概也就小半個時辰,這數萬元蒙族人會被他殺得干干淨淨。

一萬鐵騎轟鳴著沖了過去,最前方的正是那錦衣衛的一千許高手。他們的戰斗力,可又比破陣營要強上了好幾等。畢竟此時的錦衣衛,招攬的都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人物,雖然品性也許怎麼樣,可是武功的確都是超強的。

白小伊嘴里喃喃念動了幾聲咒語,頓時平地里刮起了三尺高的清風,萬余匹駿馬的速度更是增加了五成以上。區區兩里的距離,也過就一盞茶的時間就沖了過去,呂風殘天劍一抖,連續三十幾道長達十丈的劍氣轟出,頓時最近的七八個帳篷內傳出了連串的慘嚎聲,血光四濺,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還沒有見到呂風當面就被他一劍斬殺。


第二百五十五章  血神魔殺(下)

那數十道火光落在了帳篷上,頓時點著了數十處火頭,聯的四周能明,修心養性兩個小痄天後方做法引風,狂風陣陣從呂風他們身後吹了過去,頓時火光滔天,卷起了十幾尺高的火頭,那些鄰近的帳篷也一個個的被點著,一個個火從帳篷內撲了出來,慘叫著在地上翻滾,不一時就被燒成了焦炭一般。

八戒更是做獅子怒吼,一道道強勁的聲波在空氣中振蕩,一番佛心,盡數化為了滔天的殺機,無數從帳篷內倉惶的沖出來的元蒙族人,被他的獅子吼震得頭昏目眩,根本就站不穩,立刻就慘死在了風一樣刮過的刀鋒之下。

火光熊熊,面目猙獰的明軍在火光中,有如惡鬼一樣,頃刻之間就卷過了大半個營地,全副武裝的軍人,特別是經過小貓近乎殘酷的訓練的軍人,他們屠殺老百姓需要做什麼呢?不過是舉起手中的刀,然後揮下去砍下對方的頭顱就是,特別是在深夜熟睡中心酸的百姓,他們身上沒有鎧甲,手上沒有兵器,閃過,頭顱落地,砍瓜切菜不過如此。

一萬鐵騎,沖殺了一頓飯的時間,就有四五萬弱慘死在了這些戰士的刀下,就在呂風帶著大軍,準備徹體的突破這個營地的時候,那些精壯的元蒙戰士,已經在部族首領的指揮下聚集了起來,雖然他們手中的兵器是祖輩留下來的兵器,雖然他們身上的鎧甲也不過是普通的皮甲,很少有人能夠擁有一套完整的鐵甲,但是他們的士氣,卻是旺盛地。

但是他們踫到的是整個大明朝所有軍隊中戰斗力量最強,殺意最強,品性對惡劣,下手最惡毒的破陣營,更加無奈的就是,其中還有一千多名整個大明朝最狠辣,最狠毒的錦衣衛高手,這些人單人實力,也足以做一支軍隊的將領啊,更何況有呂風,四小以及黃龍門的幾十位精英弟子在里呢?

兩萬名元蒙輕騎怒吼著部殺了過來,一次沖撞,呂風屬下傷亡一千五百人,而元蒙戰士拿下了一萬人,呂風看著自己錦衣衛地下屬有人被長槍刺破了胸膛,心里煞氣一沖,直接就飛上了天空,雙手不拘,一顆黑色的球體轟鳴著發了出去。

大混沌心經殺著之“度眾生“。,那顆黑色于體仿佛一顆蓮子,在空中開枝發芽,最後化為一朵巨大無比的黑色蓮花,重重的轟擊在了前方那部族道具在的地方,嗡的一聲氣流涌動,五十幾名精銳戰士被呂風一擊炸成肉醬,那部族的身處爆炸忠心,整個就被炸成了粉碎,隨風飄落著去了。

仿佛一尊神一樣懸浮在空中地呂風陰沉的喝道︰“投降者,不殺。

破陣營,錦衣衛看到呂風如此威能,全部瘋狂的嚎叫了起來,頓時士氣更加膨脹了十倍不止,他們從左右兩翼散開,把那殘留的元蒙戰士烏黑在了蹭,雖然雙方人數相近,可是呂風他們的殺力可比那些心神受到了振蕩的元蒙戰士強太多了。

緩緩地飄落到了自己的馬背上,呂風的手一翻,一團金光飛射而出,百丈開外的一個小山包被炸成了粉碎。泥土飛起了上百丈高,巨響聲震耳欲聾,呂風獰笑著,看著那些面如土色的元蒙戰士喝道︰“扔掉武器,下馬,全部到湖邊集中,否則的話,本官一人可以殺光你們,還不用耗費什麼力氣,那團金光在空中一個盤旋,又回到了他的手上,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正是翻天印。

當啷,一聲,一柄長刀落在了地上,一個元蒙的年輕人面色鐵青地丟下了自己的兵器,他沉聲喝道︰“兄弟們,放下兵器罷,這人不是我們可以力敵的,不要白白送死了,他一個人,的確可以殺死我們所有人。

他似乎在這些元蒙族人中有很高有威信,听到他這般說,那些戰士都無奈的把兵器丟了個干淨,滿臉憤怒地跳下馬背,緩緩的朝著湖邊走了過去,一萬破陣營精銳也明白呂風的意思,分出了兩千人雲控制住了後面那些沒有燃著的敗筆,其他人等跟著他們緩緩的朝著湖邊走了過去,呂風滿臉詭異的笑容,朝著周處他們使了個眼色。

萬余名元蒙的戰士無奈的站在了湖邊,那第一個放下兵器的年輕人沉聲喝道︰“你們想要干什麼,現在可以說了罷?是把我們賣雲東北砍樹,還是送去西北淘金?總之不過是這些事情了,可以說了罷。

周處突然狂笑起來,他眼里閃雲著嗜血的寒光,厲聲喝︰“你們這群元蒙雜碎,還不知道我們想要干什麼,也沒有什麼太過分的事情,不過是請你們去閻王爺那里喝酒罷了,兄弟們,射死他們,娘的,元蒙的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有種了?居然放下兵器投降的事情都做得出來,你們的祖宗,可沒有這麼不成器罷。

隨著周處暴虐的聲音,數千破陣營精銳同時掏出了弓弩,朝著那些元蒙戰士就是一通連射,這些放下了兵器的戰士面色狂變,怒吼著無恥的南蠻子,拼命的朝著外面奔跑,想要繼續拼個死活,可是他們沒有了戰馬,沒有了兵器,他們身上鎧甲不齊全,他們能用什麼拼呢?沒等他們跑出十丈遠,就已經被密集的箭矢射倒在了地上。

呂風輕輕的聳聳肩膀,不悄的說到︰“無恥?我呸,這是在打仗,你們這群蒙古韃子,不知道打仗從來不講信義的麼?

那元蒙的年輕人朝著呂風怒聲呵斥起來︰“你,你可以一個人殺死我們,為什麼卻要用這樣的手段?這不是好漢所為,他揮動著拳頭,雙拳起處有勁風鼓蕩,倒是震飛了不少射身他的箭矢。

呂風輕飄飄的說到︰“噢?我是可以一個人殺死你們,但是呢,唔,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官不忍心多造殺孽,特別本官慈悲為懷,還想下輩子投一個好胎呢,又怎麼能多殺人呢?好漢麼,呂風的臉上浮現了了極其古怪的笑容,他用極其輕微的聲音嘀咕到︰”本能拜太為父,早就不是好漢了。

他奪過了身邊一個戰士的長弓,看了看那就快要沖到面前的年輕人,獰笑到︰“罷了,給你個痛快罷,看看你能否震開我的弓箭。

說完,他搭箭拉弓,運足了三成內勁,朝著那年輕人當胸一箭射了過去。

嗚,的一聲怪響,那箭矢在空中著火,拖著一條長長的火光朝著那年輕人飛射而去,呂風是什麼樣的修為?什麼人能擋住他的箭矢?那原本就快要沖到呂風面前地青年人,隨後呂風附著在箭矢上的內勁全面爆發,他整個上半身都被炸成了粉碎,慘死當場。

屠營,雞狗不留,呂風冷笑著下達了今夜的最後一條命令,把手中弓箭丟給了身邊的那個戰士,在如潮的馬屁聲中施施然策馬朝著營地的中心行雲,那些被抓獲地婦孺人等就集中在那里,看上去也有數千人的樣子,其他的老弱,早就被殺得干干淨淨了。

呂風掃了一眼這些面色倉惶,被殺氣騰騰的破陣營烏黑起來的元蒙族人,大概有五千多人吧,其中有數百老人,兩千多青少年,其他的都是軀體健壯地女人,看看那些滿臉浮欲,眼里射出來的都說滔天欲火的破陣營士兵,呂風大聲的笑起來︰“你們這群王八蛋,他妨的,不過是半年多時間沒見女人,老母豬都變成了貂禪了啊?

破陣營的士兵們狂笑,灼熱的眼光不打量著眼前這些軀體高大健壯地婦人,草原上的女子,風吹日曬,雨打霜襲的,皮膚自然不會很好,但是她們紅潤,雙目有神,胸脯高大,屁股渾圓地,卻也有一股子吸引人的魅力,特別是這些下級士兵那里有機會見識過中原的美女?加上被小貓猙獰地操練了半年多時間,自然是看到了女人,就渾身燒火一樣的難受了。

沉默了一陣,呂風沉聲喝道︰“周處,男人全部殺掉,我們游騎軍不要俘虜,我們沒有人手帶這麼多人,女人麼,兄弟們有興趣的,分成兩班輪流上,不許搶,不許爭,平均一個人還攤得上一個呢,呂安,派出斥候隊,方圓三十里內來回警戒,小心被人給偷襲了,我們都不知道,今夜我們就在這里扎營,嘿,小子們留點力氣,明天還要走路呢,。

破陣營的士兵們歡呼起來,他們揮動兵器,頓時就把人群中那些年老的或者是少年人斬殺了數百人,草原上哀聲四起,有人反抗的,有人想要逃跑的,但是又哪里爭得過這些滿身殺氣的破陣營精銳?無非就是給這些殘暴的士兵增加一點樂趣罷了。

趙副將沖了上來,低聲問到︰“大人,我們就在此地扎營,怕是不安全罷?要是他們有逃竄族人,招來了敵人的大軍。

呂風滿不在乎的說到︰“那又如何?敵人大軍起碼離開我們有兩萬里,等那些幸運的家伙找到了大軍,再引他們過來,怕不是兩天時間?足夠我們離開此地了,何況,我們距離友軍不過數址里地,隨時可以派出人雲救援,嘿嘿嘿嘿,本官怕的就是他們不來呢,要是赤蒙兒敢帶大軍來此,正好誘而殲之。

趙副將盤算了半天,只能拱手說到,大人高見,未將不及遠甚。

呂風很自然的接受了他的恭維︰“這是自然,如果你比得過我,你現在就是錦衣衛大縮放儀了,那趙副將啞然,這呂風臉皮也太厚了吧?

當下再也沒有猶豫,那些破陣營士兵獰笑著部了上去,強行的把一個個老人,一個個少年給拖也了人群,然後就是一刀砍下,不一時,他們已經斬落了上千人頭,那些留下的婦女似乎明白了大明朝的軍隊要干什麼,哭喊著就要往四周逃竄,可是四周都有大軍把守,她們哪里跑得出去。不這是讓幾個士兵把她們給趕了回去,順手再指幾把油罷了。

呂風點點頭,沉聲喝道︰“藺軾,你在這里看著點,本對這調調沒興趣,嘿嘿,哈哈,你們今晚上,就好好的樂樂罷。小伊,你們四個要是有興趣,叫藺軾先幾個年輕的給你們,雖然臉蛋不怎麼樣,但是還有處子吧?你們不如就在草原上開了葷行了,你們地師門長輩,總不會神通廣大到知道你們在草原上的作為吧?

白小伊他們很羞澀的笑了笑,有點遲疑的看了看那些掙扎囂闃的女子,良久,白小伊終于長嘆了一口氣,顧所願爾,不願為也。男子漢大丈夫,當求顏如玉,此等女子,粗手大腳的,卻有什麼好處?

呂風聳聳肩膀,知道白小伊他們是嫌棄這些元蒙的女子不中看,他笑了笑,也不吭聲,就準備親兵往後方的營帳走,天色還不是很晚,起碼還能好好地一上覺,就這時候,一個工蒼老的聲音叫了起來

︰“大將軍,明朝的大將軍,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們,我有重要的事情給大將軍說啊,我用消息交換我們的生命啊,關系著一個大寶藏的事情啊,價值數千萬銀兩啊,還有無數地珍寶啊。

呂風扭送看去,發現一個老得脫了相的,皮膚漆黑的老頭兒正連滾帶爬的在草原上奔跑著,他的身後,有另外五個老頭子滿臉恐懼,雙目無神的跟著他亂跑亂叫,再後面一點則是幾個破陣營地士兵罵罵咧咧的揮去著砍刀,策馬朝著他們追殺了過來。

那帶頭的老頭子看到呂風回頭了,不由得大喜的狂呼起來︰“大將軍,大交軍,你不要殺我們,我們就把寶藏的事情告訴您,這事情,可是只有我們土嚕骨部的人知道啊,您不能殺我們,不要殺我們啊。

呂風策馬上前了幾步中,厲聲喝道︰“住手,讓他們過來,嘿,寶藏麼?本官對寶藏倒也有點興趣,如果你能說出寶藏的所在,倒是可以放過你們,甚至可以放過你們族里的這些婦人,,不過,如果你們是在胡說八道地拖延時間,我會保證你們比死還難受,呂風陰沉的,做出了一個很可怕的笑容,兩排雪白地牙齒再火光中閃動,仿佛狼牙一般。

幾個老頭翻滾著,滿身大汗的到了呂風的身前,他們死死地抱住了呂風的大腿,叫著,大將軍,我們絕對不敢胡說八道,真的,我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訴您的。

呂風點點頭,笑著說到︰“那好,告訴本官到底有什麼事情罷。那個寶藏是什麼時候埋下的,價值多少,有多少廳珍異寶,你們埋在了哪里?嘿,就知道你們元蒙韃子從中原撤退得這麼快,國庫不可能這麼快的被你們搬光的,肯定有寶貝留在了中原,老老實實的說吧。六個老頭兒喘息了幾下,呼吸漸漸的平復了下來,最老的那個老頭兒笑道︰”大將軍要問,我們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誒,大將軍。我們真的有很重要的東西要告訴你的,不過嘛。

呂風感覺有點奇怪了,這六個空伙看起來並沒有任何的真力流轉的,所以呂風才任由他們沖了過來抱著自己的大腿,他們的膽子也太大了一點罷?不過這幾個糟老頭子,居然敢用這樣的口氣和自己說話?嘿,這事情可就真的太有意思了。

眼里寒光一閃,呂風沉聲喝道︰“你們到底要說什麼,快說,否則本官現在就斬了你們的人頭。”

最老的那個老頭兒眼里突然射出了慘綠色的光芒,他獰笑起來︰“這話就是,你死定了。”

六道血光從六個老頭兒的嘴里噴了出來,在呂風反應過來之前,就已經射到呂風的身上,‘轟’的一聲,紅光透體而入,同時六個老頭兒雙手揮動,閃動著血紅色光芒的手掌突然膨脹了十倍不止,巨大的手掌重重的壓在了呂風的身上。‘踫’,呂風的鎧甲,長袍炸成了粉碎,露出了他被穿了六個小小窟窿的身體業。

一口殷紅的鮮血噴出,呂風就覺得渾身巨震,六道陰寒無比的劍氣在體內瘋狂的穿梭著,幸好他連番奇遇,被夏頡練成了初步的不滅金身,這是可以抵御神人飛升時的天劫的強大功法,這才沒有讓那六道劍氣在體內造成太大的破壞。

可是那十二掌一印上來,呂風可就受不了了,那強大的掌力還是尋常,可是那透體而來的掌力中蘊涵著剌鼻的血氣,沖天的冤魂氣息,差點就讓呂風當場嘔吐起來,這協夫太邪門了,碼有上萬條冤魂戾魄沖進了呂風的身體啊,他真元都差點被凍結了,腦袋里面更是嗡嗡直響,差點就被弄濕了神志。

在呂風自己反擊,白小伊他們聯手攻來之前,六個老頭兒縱身跳起,十二團鮮紅的光芒。仿佛鮮血凝練成的光芒轟鳴著從他們手中飛了出來,重重的轟擊在了呂風身上。

一聲無法形容的淒慘嘯聲後,呂風被這詭異的陰雷炸飛了上百丈遠,重重的砸在了地上,那六個老頭兒歡呼狂笑,隨手就把紅色光團朝著四面八方亂射,頓時‘轟轟轟’的巨響聲不斷響起,破陣營士兵被炸得死的死,傷的傷,情景一時間好不淒厲。

不等白小伊他們攻來,帶頭的那老頭兒已經是長笑起來︰“血神教六大護法血神子參上,哈哈哈哈哈哈,你們快去給你們的主將收尸罷,中了我們的血魄魔殺,他死定了。”

六道血光騰空而起,他們的身體化為虛幻一般的影子,帶著赤嶙嶙的血光,瞬間遠去,那速度可就叫做一個快,白小伊他們哪里有機會攔截?

方才還意氣洋洋,準備在屠殺之後大肆淫樂一番破陣營士兵,被六個突如其來的老頭找得傷亡慘重,主將呂風更是生死不知,橫躺在了草原之上。


第二百五十六章  血濺草原(一)

呂風倒地的那一瞬間,周處、呂安、藺軾嚇得心髒都差點從嘴里噴了出來。呂安、藺軾哀嚎著朝著呂風撲了過去,而周處則是在轉身的同時,還惡狠狠的下了一道命令︰“全給老子殺了,他媽的個比,都是你們這群雜碎要女人,早殺了早干淨?”周處甚至在發誓︰“要是大人他有個三長兩短的,這群破陣營的官兵一個都別想活。”

白小伊他們也呆住了,他們怎麼想得到,在這群等死的元蒙族人中,居然會隱藏了六個這麼厲害的修道高手?看他們最後化為血光遁走的模樣,白小伊他們心知,這六個老家伙不僅道行很高,而且還會一手極其邪門的法術,是輕易得見的人。這樣的人,隱藏在草原上是想要干什麼?他們突然刺殺呂風,到底是為了什麼?僅僅因為破陣營屠殺了這個元蒙的部落麼?

體內痛如刀絞,一絲絲極陰極邪的氣流在體內的經脈內亂竄,很多氣流還聚集在了一起,遵循著氣血流動的方向,朝著頭部紫府拼命的進犯。這似乎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真元了,而是被魔法祭煉過的人的魂魄。

沒錯,這是魂魄,被人虐殺之後,取他們怨氣最足之時取出魂魄,以邪惡的魔法祭煉,從而生成的極其凶厲專事害人的魂魄。現在這些還保留有一些神識的魂魄正在呂風的體內嚎叫著,拼命的朝著他地紫府亂沖,一心想要滅掉他的元神後佔據他的身體。而其他一些已經徹底被消泯了人智的魂魄。則是夾雜著一股股凶橫地血氣,在呂風體內亂絞亂刺,把他有如星河一般流轉的真元弄得得七零八碎的。

而被那六個老頭巴掌擊中的地方,又熱又麻。一絲絲陰寒的氣流堅定的、慢慢的、一步步的腐蝕著呂風的身體。這是一種說不出來的魔功,雖然是氣勁,但是卻有一部分劍光地特性。想必是這些人把毒氣練成了劍氣,隨後用雙掌擊出,才達成了這樣的效果。

靠著呂風身體地地面,已經在毒氣中被腐蝕出了一個丈許深的窟窿,一絲絲暗紅色、充滿了刺鼻臭味的煙霧從窟窿內升了起來。渾身衣衫破爛不堪的呂風就好像死人一樣,面色青紫的躺在洞底,身體慢慢的抽搐著。

紫府識海中,呂風那最近煉化到不過三寸高下的元嬰暴虐地膨帳起來。一道道電光中。以神念內視,可以看到那元嬰在識海中生長到了百丈高下。一道道紫色的雷霆從那元嬰的雙手中放出,朝著四面八方亂轟。構成紫府的氤氳紫氣被炸得彷佛颶風中的海水一樣,翻騰起了無數的波浪。一絲絲綠色的邪魂剛剛侵入紫府,就被那至陽至剛的雷霆炸成了粉碎,被吸入氤氳紫氣變成了呂風元嬰的養料。

九個元力點猛地聚集在了一起,相互摩擦了四十九下之後,一圈白色的丹火從呂風丹田之內凶猛的燃燒了起來。三十六顆凝練成金丹一般地丹火順著體內經脈‘呼嚕嚕’的一陣盤旋。頓時把那侵入的邪氣燒了個干淨。無數紅色、綠色的臭味燻天的煙霧從呂風四萬八千個毛孔內沖了出來,結成了一團紫色的雲彩,飄蕩在距離地面尺許的地方。

那一朵紫色雲彩飄過的地方,草木全部變成了枯黑的粉末,嚇得白小伊連忙揮出了春片簡,發動了‘筆削春片’元功,把那團紫氣消泯了。

渾身抽搐了一下,無數醬黑色的液體從呂風毛孔內流淌了出來。緊閉的雙目突然張開,一道藍光沖天而起。一閃即逝,呂風高大魁梧的身體有點狼狽的,拖泥帶水的從坑內跳了出來。

周處他們緊張的臉上立刻露出了開心的笑容。正要開口歡呼、順帶著拍馬屁呢,呂風卻張口就噴出了一團粘稠的黑色血塊。臭味燻天的黑色血塊還在地上彈動了幾下,發出了金石踫擊的聲音。搖搖手,呂風冷冰冰的說到︰“嘿,這次老子可是吃虧了……殺光那群元蒙人,全軍向陛下的中軍靠攏。”

周處他們呆了一下,正要問一下端倪呢,呂風已經自顧自的盤膝坐下,開始默運玄功。他感覺著自己的身體都快被震成了粉碎了,要不是有那完全的‘滅金身’頂著,換了任何一個其他的修道人,這十二掌就足以把他的身體給零碎的拆了。那陰邪的、鋒利無比的掌力,簡直就是十二柄上好的飛劍一般,差點就把呂風給分尸了啊。

就算現在,他的身體也是外表看上去沒有什麼大礙,實際上自己對身體的指揮權已經失去了。想想看,要是你的神經、經脈在十二個地方被截斷了,你還能動彈一下麼?方才跳起來、說話,其實都是用法術強行催動的了。亮一點麼?法寶要麼是石頭,要麼是骨頭的,就這藏天印內留下的一些丹藥,一個個造型也古怪的緊,難怪被人當作邪門玩意了。

周處他們不敢打擾呂風,留下了白小伊四人以及呂安、藺軾在呂風身邊守護,周處殺氣騰騰的沖到了士兵群中,搶過一柄鬼頭刀,親手加入了那屠殺行動。草原上哀嚎聲四起,數千元蒙婦孺老弱,不一時被殺了個干干淨淨。這回這些破陣營士兵連順手揩油沾便宜的動作都沒有了,刀劍揮動,一個個人頭就骨碌碌的滾在了地上。

他們心里也恨啊,難得踫到一個放任他們胡作非為的將領。要是呂風被他們殺掉了,哪里去找這麼符合他們心意地長官?大明朝,哪個將領還會放任他們奸淫擄掠的?這些元蒙的臭婆娘和臭老死的,他們該死麼?所以。這些破陣營地兵痞下手更狠,草原上就沒有留下幾具囫圇的尸首,全部是被他們給砍碎了的。

周處帶著一身的血跡,背著雙手,滿臉獰惡的看著滿地的尸體喝令到︰“把尸體都給我補上三五刀,省得有人在里面裝死……所有的金銀財帛以及能夠帶走的牛祟馬群,全部給拾掇好了。趙副將,你率領大軍向陛下中軍連夜靠攏,我們七人等大人恢復了就立刻趕去。”

頓了頓,他吩咐到︰“給陛下說。元蒙韃子中間隱藏著身手狠高明的修道之人,要陛下一定要小心。”這是一個理由。一個向朱棣解釋為什麼游騎軍會向中軍靠攏的理由。畢竟軍律放在那里地,要是完不成朱棣交代的軍務,那可是要掉腦袋地。害怕趙副將在朱棣面前不敢分辯,周處先把話給他說好了。

趙副將也不敢多吭聲,雖然從軍職上他的地位在周處等人之上,是這支破陣營的副將。可是他心里清楚,呂風、周處、呂安、藺軾。甚至包括白小伊他們四人,才是這支軍隊的真正統帥。如今周處發話,他不敢不听。而且周處的命倉非常符合現在的實際情況,他並沒有遵守軍令的理由。

萬余大軍迅速地收拾了後方的營寨,朝著朱棣中軍所在的方向奔馳而去。周處在大軍出發時,想了一陣,還是把二十六名最得力的黃龍門弟子留了下來。這些門人都能御使飛劍了,萬一有什麼差錯的話,多少也是一份助力。

當下三十五個人小心謹慎的把呂風守衛在中間。四周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刻就是十幾道劍光飛射了過去。

卻說呂風自己,他以本命真元為引子。那三十六團丹火結成的白色金丹為輔助,一處處的灼燒著那被毒掌擊中的地方。先以強橫無比地混沌元力融蝕了那破體而來的毒氣,再用丹火把那處僵死的肌膚徹底地化去,然後催動‘不滅金身’的心訣,重組那一塊的肌體。

一串玄奧的口訣緩緩的從呂風的心頭流淌而過。‘大破大立,九死九生,元體乃成……’

呂風的神念呆了一下,但是他也沒有多想什麼,三十六團丹火猛的一次撞擊,頓時白色的火焰籠罩了他的全身。在周處他們驚恐無比的眼神中,呂風的身體 ‘嘩啦啦’的燃燒了起來,白色的火焰讓他的身體顯得透明了,骨骼、經脈、血管、內髒、肌肉等結構,清清楚楚的浮現在這些人的面前。

八戒呆呆的看著呂風身上的異狀,有點艱難的呻吟起來︰“虹化渡劫,涅磐重生。這是西方極樂世界金身羅漢使用的化劫大法,乃是佛門的功夫。大人他,他,他可是修道的,怎麼會用上這玩意?”

呂風的身體已經整個的變得透明了,就看到一個白金色的指頭大小的元嬰飄蕩在空中,一圈七彩光芒籠罩在那元嬰身上。一波波強橫無比,甚至可以說是霸道的能量波動從遙遠的天際傳了過來,頓時逼得周處他們連續倒退了幾十步。可以看到一圈圈透明的能量從四周洶涌而來,‘嗤啦啦’的構成了一個清晰的、半透明的人形。

呂風的元嬰上七彩光芒越來越強,最後‘嗡’的一聲,彩光向著四周炸裂開來。強勁的威力就好像一顆流星在地面爆炸了一樣,白小伊他們立刻又被炸飛了兩三百丈遠,狼狽無比的倒在了地上哼哼。措手不及之下,他們就等于是被人一拳擊中了心口,難受得差點就要吐出血來。

肉眼看得到的,呂風的內髒重新成形,然後是黏膜、骨骼、血管、經脈、肌肉、皮膚。最後就是那長長的頭發。金光閃動了九次,呂風身形再現,依舊是盤膝坐在了地上,但是身上的衣服已經是燒了個干淨,就留下了一個小小的乾坤袋飄浮在他身前。

完全重生的身體,比方才的那一具肉體強大了許多,呂風甚至可以感受到每一個細胞都在歡呼著。充滿了充盈地能量,感覺自己一拳可以擊破一座高山。而體內的真元更是綿綿密密,滔滔不絕,似乎已經有了極大的增長。紫府內的元嬰更是活潑歡舞。一道道七彩流光從元嬰內飛濺了出來,弄得一個紫府識海光芒萬丈,美不勝收。

重組身體時吸納過來地無窮混沌元力此刻還存儲在體內,一時間想到消化它們的辦法,呂風隨意的就把它們順著經脈流轉了開去。結果在經過紫府的時候,立刻就被那突然睜開雙眸的元嬰吸了個干干淨淨,七彩流光變得更加奪目了。

在周處他們不可思議的眼神中,三個有著呂風本體一半高的白金色元嬰,在一團七彩雲彩的包裹下從他的囟門沖了出來。每一個元嬰都樂滋滋的指揮著一道金色地光芒,那是戮仙劍分化後產生的三道劍光。三個元嬰站定了三才方位。三道不過丈許長地劍光卻釋放出了強大的威壓,三條光芒稍微一絞動。就讓遠在數百丈外的周處等人渾身發寒,體內的真元都被那劍氣給凍結住了。

修心哼哼起來︰“老天,他練成了三尸元神,已經是不滅之體了……可是不對啊。”

養性更是慘叫起來︰“三清道尊在上,典籍里面提起的,三尸元神最大的過尺許大小,那也是用了兩千年的苦功才積蓄了這麼多地天地靈氣。大人的元嬰每一個都有他一半大小。莫非大人他是一個修道了萬年的老妖怪不成?”

白小伊茫然的一耳光抽在了養性的臉蛋上,喝罵到︰“胡說八道什麼,什麼萬年老妖怪?……過,這三個元嬰,真的是……是人啊,我們的大人,真的不是人啊。雖然還沒有到了分神後期的元嬰分化千萬地境界,可是這麼大的三尸元神,拼起本命元氣來。怕是虛境的高手都要被打得亂跑啊。”

周處、呂安、藺軾三個可不是正統道門出身,听不懂白小伊他們三個在叫嚷著什麼,不過他們知道。呂風似乎是因禍得福,變得十分地強大了。而且,似乎呂風的強大程度,在那些正統的修道之人看來,是可思議的。

八戒閉目合十,低聲嘀咕到︰“阿彌陀佛,原來大人是西方極樂世界羅漢轉世,否則怎麼會我們佛家的法門,還有這麼強的元嬰分神呢?一定是幾十輩子的修為,都帶到了這一世了……阿彌陀佛,原來羅漢轉世的人也是吃喝嫖賭、燒殺搶掠的,和尚我這下心安了……跟著羅漢走,一切听羅漢的話,我佛慈悲啊。”

藺軾癟著嘴橫了八戒一眼,這禿驢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呢?是是他認為呂風是羅漢轉世了,他跟著呂風吃喝嫖賭,就可以放心大膽的胡作非為了呢?

三個白金色的元嬰在百丈高空耀武揚威了一陣,化為三道白光重新鑽進了呂風的身體。呂風緩緩的睜開眼楮,慢慢的站了起來,隨手就把那乾坤袋抓進了手里。“嘿,化障丹,原來是這個意思啊。分神初期和中期之間,一道屏障,這丹藥卻是拿來化解任何修練之間的屏障的。”

感受著那顆丹藥發散出來的強大力量,呂風又突然後悔了起來。自己突兀的參悟出了不滅金身的進階心法,重足了元體,那還吃下這麼一顆化障丹干什麼?留著日後分神大成,突破虛境的時候再吃不成麼?這丹藥藏天印內可也就一顆,雖然有藥方子,可是很多藥物都絕種了,哪里去配去?呂風只能暗自惱恨了,不過是受了一陣重傷而已,至于讓自己這樣手忙腳亂的,把最少的一種靈丹給吞了下去麼?

自嘲了一句︰“看樣子,還是對自己的這條命太緊張了啊。”呂風無奈的搖搖頭,接受了事實。

閉著眼楮感受了一下生機蓬勃,而且道力大進的身體,呂風露出了一絲欣喜的笑容。除了那些隱居的老妖怪,怕是現在中原道門,還能勝過自己的人,也就那些名門大派的幾個掌門之流了吧?雖然自己剛剛練成三尸元神,對他的驅使是很熟練,可是自己的三尸元神強啊。方才驅使元神御劍的時候,可是把白小伊他們的話听得清清楚楚的。

夏頡苦修萬年得來的道門元嬰,這其中蘊涵了多大的靈氣啊?普通修道之人修煉兩千年積蓄的一點靈氣,怎麼能和他比?如果比較法力的精深,緊緊比拼元嬰本體的靈氣的話,怕是昆侖、中南等大門派的掌門一次來七八個,都得被自己給打飛出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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