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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古典仙俠] 邪風曲(呂風子) 作者:血紅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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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0:45 | 顯示全部樓層
邪風曲 正文 第一章 江南好




時當正午,火辣辣的太陽照得整個蘇州城一片焦灼,絲毫沒有江南水鄉的清雅、清涼的氣象。知了在楊柳枝條上大聲的叫嚷著,刺耳的聲音弄得人昏昏欲睡或是心情煩躁不已,只能對著老天爺怒罵一聲:“他媽的,還讓不讓人活了。”

  蘇州府衙大門口外的大街上,稀稀拉拉的只有三五個獐頭鼠目的漢子坐在路邊的茶棚下,端著一碗碗昏黃的茶水,兩只眼睛滴溜溜的四周掃視著,一副緊張、警戒的模樣。坐在最靠里的位置上,那條袒露的胸口上掛著一層厚厚黑毛的大漢,則是擺出了一副龍頭老大的模樣,傲然的端起面前的茶碗,不時輕輕的抿上幾口,彷佛是雄霸一方的龍頭在品味著來自波斯的上好葡萄酒一樣。

  古蒼月就是這個時候走出了蘇州府衙。一身銀灰色勁裝的他顯得身材挺拔,豐神如玉,尤其發髻上那顆大拇指大小的珍珠、腰間的那根翠綠的玉帶更是扎眼。一雙整修得干凈、一塵不染,彷佛羊脂玉一般細膩白凈的手,左手大拇指上也戴著一枚輕巧的火紅金絲瑪瑙的扳指,整個人剛剛出現,就給這條枯燥乏味的大街帶來了一片的亮色。

  路邊茶棚下的那幾個漢子大聲的叫起好來,那坐在最里面的大漢則是快步的出了茶棚,巴結、諂媚的迎了上去,低聲笑著問到:“古頭兒,您這又是去哪里啊?您老人家這大駕一出,兄弟們的日子可就難過了埃”

  古蒼月高高在上的看了大漢一眼,傲然的點頭,輕輕的用那戴著扳指的大拇指抹了一下嘴上的兩撇胡須,冷笑著說道:“虎老大,你這可以放心,我古某人還不至於出來和兄弟們為難。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們,最近這蘇州城嘛,可是風雲際會,過江的強龍不少,你給我招子放亮點,別得罪了人,到時候,就算我看在鄉土鄉親的份上,也救不了你埃”

  虎老大的眼珠子轉悠了一圈,還想問點什麼,但是看到跟在古蒼月身后走出來的,那三十六名渾身黑色公衣,腰佩大刀,腰帶間扎著一面銀牌的鐵捕,很是識趣的朝著后面退了幾步,不再說話了。

  古蒼月看了虎老大一眼,點點頭,沉吟一陣后低聲說到:“我知道蘇州城這一畝三分地上,虎老大說的話還是很有這麼一點效力的,所以,虎老大給其他人說說,最近少做點活計。身為蘇州府總捕頭,我可以睜只眼閉只眼的,但是希望你們也不要給我惹亂子,招惹麻煩,嗯?”最后一個字,古蒼月在問話中夾雜了一絲內勁進去,震得虎老大是頭昏目眩,急忙倒退了幾步,連連點頭不已。

  古蒼月露出了一絲笑容,輕輕的摩擦了一下手掌,看了看身后的那些捕快,輕輕揮手,帶著他們順著大街快步的朝著城門方向走了過去,就好像一陣黑色的旋風卷過了這條小小的街道一般,嚇得路邊兩條息涼的大黃狗倉惶的跳起來就跑。

  虎老大低聲的呸了一聲:“媽的,有什麼了不起,這麼神祕兮兮的,哼,趕明兒,老子也……”不過,虎老大是深知,這古蒼月是的確了不起的。身為當今太祖皇帝欽封的‘天下第一堡’下屬三十六天罡星之一,江湖上號稱‘天機星’的‘催雲手’古蒼月,可不是他這個小小的蘇州府地痞頭頭可以小覷的人。

  急驟的腳步聲傳了過來,兩名身穿紫袍,腰間佩戴長劍,面如冠玉的中年男子帶著十幾條高高短短的漢子快步走了過來,冷眼看了虎老大他們幾個人,彷佛風一樣的掠過了長街,消失在了大街的另外一頭。

  虎老大他們愣了,一個混混湊了上來,低聲的問到:“老大,要不要兄弟們去打聽一下?古頭兒是蘇州府的總捕頭,有什麼事情他出來也是應該的,可是‘天下第一堡’‘蒼風堡’派駐在蘇州的三大煞星全部出動了,這事情可不小礙…我們看看是不是有什麼便宜,最近兄弟們手頭也都緊埃”

  虎老大橫了他一眼,剛要說話,腳步聲再次的傳了過來。一名冒著大不韙,身穿明黃色的秀士服色,手上搖著一柄掐金絲仕女圖折扇的貴公子微笑著帶著兩名侍女緩緩的行了過去。經過虎老大他們的時候,貴公子的眼睛里面閃出了一絲寒光,嚇得虎老大他們再次的退了一步,可可的就要貼著墻壁站立了。

  冷汗一下子滲滿了額頭,虎老大低聲吩咐到:“閉嘴,閉嘴了,這次的混水我們趟不過的。你們去給老楊他們傳個信,別到時候被干掉了都不知道。媽的,這‘錦繡府’的小太歲怎麼也出門了?平日里他可是喜歡泡在女人堆里面練功夫的。 古怪,古怪,看樣子真的有什麼大熱鬧要上場了,可惜,可惜,這次出動的人太嚇人了,我們可沒那份實力搶好處。”

  緊張的低語了一陣,一群混混一轟而散,迅速的遁入了蘇州城的大街小巷。

  古蒼月則是匯合了后面的兩名紫袍男子,從蘇州城的南門出去,順著城墻繞了一個圈子,讓大大小小的城狐社鼠看清了自己一行人的動靜,這才施施然的到了北門口外,一片小樹林里的茶亭里坐定了。那個被稱為小太歲的青年人,則是帶著兩名侍女緊跟著古蒼月他們到了樹林內,笑嘻嘻的,絲毫不拘禮的進了茶亭,坐在了古蒼月的對面。

  古蒼月冷哼一聲,橫了年輕人一眼,腦袋仰上了天上去了。 古蒼月左邊的那名中年男子的手已經放在了劍 柄上,卻是古蒼月一手按住了他,這名中年男子這才沒有當場發作。

  年輕人笑起來:“對極、對極,蘇州府總捕頭在此,誰敢行凶?”

  古蒼月冷笑起來:“慚愧、慚愧,‘錦繡府’護花公子當前,誰敢行凶?”

  四個人的臉色都冷得像是冰塊一樣,干脆的閉上了眼睛,再也不互相看一眼了。

  日頭漸漸西移,三十六名捕快穩穩當當的站在亭子外面,額頭上汗珠都不見一顆;兩名紫衣男子帶來的十八名下屬也是消遙自在的在林子內往來游走,絲毫不見不耐、煩躁的樣子。至於護花公子的那兩名侍女,更是坐在茶亭的台階上,巧笑嫣然,低聲細語,如畫的眉目不斷的朝著那些捕快輕快的瞟來瞟去,偏偏那些捕快一個個都有著鐵石心腸,絲毫沒有回望一眼的意思。

  又過了很久一段時間,古蒼月終於按捺不住了,他睜開眼睛,低聲的問左邊的那位印堂中心有著一抹暗紅色的紫衣男子道:“浪兄,你看,堡主所說的那人……”

  浪兄睜開了眼睛,橫了一臉笑意的護花公‘一眼,冷聲到:“古兄,少安毋躁,想蘇州府轄區內,還沒有人敢動我們’蒼風堡‘的人吧?哼哼,東西雖然好,也要看那些人是否能吃得下才是。”

  護花公子手中折扇搖晃了一下,笑著說到:“然也,然也,七百年前一代劍仙‘酒先生’的劍丸,這是人人都想要的寶貝,不過,就要看胃口好不好了。‘蒼風堡’麼,‘天下第一堡’,我們是不敢從老虎嘴邊拔毛的,但是一點點好處,總要給我們‘錦繡府’吧?”

  古蒼月冷聲說到:“你們‘錦繡府’號稱‘八千里河岳,盡是錦繡美人’,哼哼,天下都是你們‘錦繡府’的,還有什麼吃不下的?”

  護花公子連忙收起折扇,一本正經的說道:“萬萬不可,這些大逆不道的言語,誰敢說啊?我們‘錦繡府’如今的口號是‘看盡天下美女,盡屬我花團錦繡’,這‘八千里河岳’的古話,是萬萬不能再說了。當今……嘿嘿,哪怕諸位的后台再硬,也不能……哈哈。我們胃口不大,我們只要那枚劍丸旁邊的三顆‘青靈丹’罷了,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古蒼月三人對視了一眼,那位浪兄點頭說道:“也好,我們堡主要的只是那枚劍丸,三顆丹葯而已,給你們‘錦繡府’又如何?依仗草木之功,這功力增長是快了,恐怕對修為不好吧?”

  護花公子‘嘩啦’一聲打開折扇,笑嘻嘻的說到:“這是我們少府主要的東西,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我們少府主最近在追當朝宰相的孫女,這三顆‘青靈丹’麼,是給那位劉小姐十六歲大壽的賀禮。既然諸位沒有興趣,那麼我們就這麼決定了,你們取劍丸,我們取丹,各取所需,事后互相不騷擾則個,如何?”

  古蒼月等三人稍微盤算了一陣,凝重的點頭答應了。護花公子一聲長笑,屈指彈了一枚銅錢上天,發出了‘哧溜溜’一連串尖銳的呼嘯聲,頓時遠近五十幾條身手矯健的俊美青年鷹飛、隼擊一般急掠而至,整整齊齊的站在了茶亭前面。 古蒼月等三人臉色微變,很是凶狠的看了護花公子一眼。

  那位浪兄低聲喝罵到:“當朝劉宰相又如何?哼!”

  西頭西斜的時候,蘇州城外一棟荒廢了老久的院子內,幾條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現了。一名身材粗壯不亞於成年壯漢,看起來卻只有十七八歲,一臉橫肉的青年大步的走向了后院的一棟荒僻的屋子,一腳踢開了屋門,大聲的吵嚷了起來:“厲風,起來,起來了,還睡個什麼?快點趁天氣涼快的時候出去找點活計,我們這個月還要給虎老大交二十兩銀子,沒有錢,小心我們全部被打死。”

  被叫做厲風的,是一個大腦袋、小身軀,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看起來眉清目秀但是極度邋遢的少年人,最多不過十二三歲的年齡。他老神在在的躺在了破爛的床鋪上,打著呵欠說道:“牛老大,你又不是不知道,阿竹剛被虎老大打斷了手,我沒有搭檔,我怎麼去找活計?再說了,你這個月給我定的活,我已經完成了啊,我們金龍幫這麼多人,干嗎什麼活計都找我和阿竹?”

  牛老大吞了一口口水,有點無奈,又有點討好的湊了上去,輕輕的拍打著厲風的肩膀說道:“阿風啊,我知道阿竹傷了,起碼三個月沒辦法辦活,不過你也知道啦,如果我們的月份不交足,虎老大他們不會放過我們的。這個月,你辛苦一下,阿生他們正在調教幾個小徒弟,等他們出來了,日子就輕松了,你知道的,我們的目標不就是成為蘇州第一大的幫派麼?這都需要錢的呀。”

  厲風懶洋洋的從床上爬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整理了一下千瘡百孔的被子,眼睛橫了一下牛老大身后的那幾個年輕人,突然大驚小怪的叫嚷了起來:“牛老大,你不是吧你?你叫我和阿龍搭檔?你不是不知道……”

  那個叫做阿龍的,渾身精瘦,看起來十五六歲的少年猛的一下子站了出來,叫嚷起來了:“媽的,阿風,你說清楚,我有什麼不好的?你是我們金龍幫的頭號,可是我比你差到哪里去了?玩刀的技術,我比你差到哪里去了?”說完,阿龍從口袋里面摸出了一柄小手指長,不過一厘寬,其薄如紙的黑色刀片,在手指頭上輕輕的玩了幾個刀花,發出了‘嗤嗤’的聲響。

  厲風看了一眼阿龍手上的刀花,不屑的說到:“阿龍,不要忘記了,這麼多年來,蘇州府內,就我和阿竹沒有被老古的手下抓過。你要說這些傷感情的話,我也不多說,反正這個月的月份我是交足了,今天我給你打下手,怎麼樣?”

  牛老大還來不及答應,阿龍就已經大聲的鼓起掌來:“好,阿風,有你的,那就委屈你今天給我接包,看看我阿龍是不是提不上桌面的。”

  牛老大開始打圓場了,他干笑著把兩人湊合到了一起,假意責怪到:“好了,阿風,都是兄弟伙的,說這些干什麼?太傷感情了……阿龍也是的,知道阿風年紀小,還這麼計較干什麼呢?今天就你們兩個搭檔,等下吃過了東西,大家都上街遛遛去,看看有沒有外地的肥羊過來。這蘇州府嘛,討飯吃是一等一方便的地方,就看兄弟們是否勤快了。”

  故意的皺著眉頭沉思了一陣,牛老大大方的說到:“不過阿風說得也有道理,阿竹正在鄉下養傷,阿風心里肯定不好過,所以你們只要撈足這個月的份額就夠了。你們記住啊,二十兩銀子,我就不按規矩抽頭了,湊齊二十兩,我們交給虎老大,這個月就過去了。老規矩,銀票趁早銷毀掉,不要給我們金龍幫惹麻煩,啊?”

  幾個年輕人齊聲應諾,跟在牛老大身后出去了。厲風還在那里嘰嘰咕咕的抱怨:“媽的,前天才告訴我可以休息幾天等阿竹養好傷的,今天就翻悔麼?難道整個金龍幫,除了我和阿竹,就沒有可以干活的人了?”

  所有的人都聽到了厲風的抱怨,但是沒人吭聲。他和阿竹兩個人上街一次可以弄回五六個錢袋呢,而且一次都沒有失手過,比起其他的金龍幫的人,這個成績簡直是太驚人了。牛老大也不會責怪這個年紀最小但是刀片功夫最好的厲風,畢竟要靠他賺錢呢。他們金龍幫的目標可是蘇州城的第一大幫派,大幫派就要有很多人,要招兵買馬就要有錢,要有錢就要靠厲風這樣的好手,誰舍得罵他啊?

  蘇州北門外樹林內。

  古蒼月兩只彷佛玉石雕琢而成的手掌中規中矩的放在亭中的石桌上,紋絲不動。其他三人似乎也看著古蒼月的手有點發呆的樣子,任誰也想不到,就是這麼一雙縴細、白凈、細膩的手掌,在江湖上號稱‘催雲手’,傳聞當日鄱陽湖一戰,一塊砸向太祖皇帝的萬斤巨石,就是被這雙手硬生生震成了粉碎的。

  古蒼月很欣賞的看著自己的兩只手掌。沒錯,二十年的苦功換來了手上這驚天動地的功夫,救了太祖皇帝一命的直接后果就是太祖親口許諾,自己可以隨意的挑選一個地方任職。深謀遠見的堡主就命令自己挑選了蘇州府這個富得流油的地方做總捕頭,如今果不其然,自己身家已經過了百萬,當初那拼命一擊,卻是英明埃

  就連眼前這三人,也不是看得發呆麼?呵呵,是嫉妒還是羡慕,這就難說了。

  古蒼月的眼睛輕輕的瞥了一下北邊的小道,然后眼神突然一變,本來平穩如石雕一般的手指突然的震顫了一下,輕輕的收縮了些許。

  護花公子以及兩位紫衣人誰不是老江湖了,立刻朝著北邊看了過去。

  夕陽下,一抹深黑的人影孤寂的走了過來。寸許長的絡腮胡須,枯瘦、黑干的面容,破爛黑色勁裝,四尺長卻不過指許寬的長劍,勾畫成了一個讓人從心底里面發寒的形象。 怪異的則是,那個黑衣人正在嘴里輕輕的念頌著:“江南好,風景舊曾諳……”

  古蒼月沒有說話,那位浪兄以及另外一個紫衣人則是帶著十八名下屬掠出了林子,成一字形攔在了大道上。浪兄輕笑著說到:“閻王劍嚴濤嚴兄,在下‘蒼風堡’‘天敏星’‘破浪拳’浪天有利了。”

  另外一個紫衣人則是干巴巴的說到:“‘蒼風堡’‘地哭星’‘屠神刀’趙凌天。”

  閻王劍緩緩的抬起了自己的頭,冷冷的,近乎僵直的看了一眼浪天和趙凌天,干澀的說到:“你們走,我不殺你們。‘蒼風堡’,嚇不住我這個跑單幫的牛 鬼蛇神……想要劍丸,那是沒門。”

  浪天語氣一塞,再也說不下去了。‘蒼風堡’屬下,可不是忍氣吞聲的可憐蟲,反正來到這里所打定的主意就是搶劫了,說這麼多客氣的話干什麼?手輕輕的撫摸在了自己的劍 柄上,‘當啷’一聲,一道紫電出鞘,劍 光帶著凜冽的呼嘯聲朝著嚴濤的脖子划了過去。

  嚴濤怒笑起來:“開什麼玩笑?你破浪拳的拳頭在哪里?用劍對付我,你找死。”隨著嚴濤的呵斥聲,一圈霧蒙蒙的白光突然的從他身側的劍鞘內發了出來,彷佛一個光圈一樣,輕松的彈開了浪天花費上萬兩白銀配好的長劍。‘嗤嗤’聲響,浪天的長劍化為粉屑紛紛落地。

  浪天有點心疼的大叫了一聲,整個身體騰空而起,彷佛一只怪鷹一樣懸浮在了離地三丈許的地方,右拳一振,空氣中‘噼里啪啦’的雷霆聲頓時大作,一浪浪彷佛海濤一般的白色拳勁洶涌而去,在距離嚴濤還有三尺許的地方匯聚成了一團,轟然劈下。

  嚴濤的臉色也有點變了,‘蒼風堡’三十六天罡星的威名,他早就熟知於心底,不過,他就是沒有想到這次這枚劍丸會勾引出‘蒼風堡’的人而已。當下劍 光一閃,嚴濤整個身體籠罩在了一道三丈長、尺許粗的光罩之中,‘嗤啦啦’的一聲划開了浪天的拳勁,彷佛一條彩虹一樣斜次里朝著蘇州府的城門掠了過去。

  趙凌天狂笑了起來:“嚴兄,嚴兄,你這閻王見了也發愁的大劍客,就給我留下吧。讓你進了蘇州城,找到了你那老搭檔,我們還去哪里找你身上的劍丸和靈丹呢?”‘呼’的一聲,彷佛猛虎咆哮的聲響,趙凌天身側的長劍轟然出鞘,明明是一柄劍子,卻發出了刀鋒呼嘯的聲音,一劍(刀)重重的劈下。

  一道弧月形淡青色的劍氣‘吡卜’有聲的朝著嚴濤所化的劍虹橫掃了過去,堪堪要把嚴濤的劍虹一刀兩段。偏偏那道劍虹在空中滴溜溜的一個轉身,敏捷的避開了劍氣,划了一道大弧,逼開了浪天兩人所帶的十八下屬后,空氣中響起了一聲急驟提氣的聲響,嚴濤的劍虹繼續前掠,不過喘息間的功夫,已經飛過了三十丈開外。

  護花公子呵呵有聲的橫閃到了嚴濤的面前,微笑著說到:“好一手‘劍罡化虹’,嚴兄的修為,真真切切比得過傳說中的劍仙了。可惜,可惜,嚴兄畢竟還是人,這神仙的功夫,嚴兄恐怕是堅持不久吧?”手中折扇輕輕晃動,一股子香風卷起一道狂飚‘呼呼’的正面襲向了嚴濤。

  護花公子手下的那數十俊美青年同時躍了起來,在空中絡繹有致的布成了一張大網,同時嬌呼了起來:“繽紛落蔭,錦繡天下。”聲音清脆,儼然是女子聲氣。上百只細嫩的小手同時揚起,頓時滿天下飛散下了那一片片、一朵朵、一簇簇的花、葉、果,隨著護花公子那一道狂飚,無數五顏六色的閃動著寒光的花、葉、果紛紛飄蕩而起,如同龍卷風一樣籠罩向了嚴濤。

  嚴濤大聲呵斥起來:“卿乃佳人,奈何作賊?你們錦繡府的姑娘……他媽的……你們錦繡府的臭女人。”血花一濺,一片邊緣鋒利無比的紅色楓葉狠狠的滑過了嚴濤的腰側,帶起了一絲血跡,疼的他把嘴里惜香憐玉的好言語收了回去,換成了如今的大聲咒罵。

  眼看得上千暗器團團籠罩住了嚴濤,已經扎起了前面衣擺,急速掠到路邊的古蒼月嘴角掛起了一絲笑容。他低聲說到:“也好,讓你們錦繡府的人殺了他,省得那老怪物找我們‘蒼風堡’的麻煩。哪里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呢?”他本來已經握緊拳頭的手也漸漸的松了開來,同時給浪天以及趙凌天使了個眼色。

  浪天、趙凌天會意,遠遠的圍住了嚴濤,卻沒有再次的攻擊。想來在錦繡府姑娘們的‘落蔭繽紛’陣下,這嚴濤再厲害也沒辦法逃脫了吧?

  哪知道好一個嚴濤,不愧是擁有凶名‘閻王劍’的劍客,強行提起了一口灼熱的真氣,硬是在空中硬生生的再次施展了一次‘劍罡化虹’。‘嗤啦啦’一聲巨響,一道青晃晃的劍氣破空而起,崩射出十幾道拳頭粗、五六丈長的劍氣,把那四處飄蕩的暗器網沖開了一個缺口,騰身飛掠起十幾丈高,隨后一個急轉身疾沖而下。

  “江南好,風景舊曾諳,夢里藏劍江南,再會閻王處見。”

  隨著嚴濤那大聲的吟唱,古蒼月等人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而護花公子則是大聲的驚呼起來:“小心,快給我閃開。”

  哪里來得及閃開?那一道最粗的劍虹‘啪啪’幾聲中碎裂成了無數如花如夢的劍氣,猶如天外飛鴻一般一閃即逝。慘叫聲中,已經有十幾名女扮男裝的錦繡府屬下頭顱飛起,滿天血光讓人一時間看不清楚嚴濤的動向。

  護花公子氣急敗坏的探出了右手,輕描淡寫的連續點出了十幾指,帶著點淡淡香味的暗紅色指風溫柔的彷佛一張大網一樣的罩了上去。兩聲嬌斥,護花公子的兩位侍女同時飛掠而來,雙手一揚,無數亮晶晶的三角形水晶片頓時激射而出。‘叮叮當當’一陣脆響,那些水晶片胡亂的撞擊了十幾下,突然散開成太極八卦之形籠罩向了嚴濤。

  嚴濤古怪的看著面前亮晶晶的大網,‘呼’的一聲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劍罡再起。

  這一次嚴濤施展出了看家的本領,三道青朦朦的劍 光不過尺許來長,護著嚴濤的身體筆直的朝著前方的大網撞去。

  護花公子俊美的臉上露出了一聲獰笑,他的‘催花指’眼看就要擊中嚴濤了。偏偏嚴濤的劍 光在空中翻轉了一下,筆直的沖上天空,隨后一個轉折,再次斬下了三名錦繡府下屬美女的頭顱后,筆直的朝著蘇州府城門沖了過去,其勢如電,哪里來得及阻攔?

  古蒼月冷笑了起來:“嚴兄啊嚴兄,在我這蘇州府總捕頭的面前殺了這麼多人,你還想走麼?”說完,他的右掌急驟的推了出去。一道白色的掌風‘嗤嗤’有聲的破開了空氣,帶起了一圈圈的半透明波紋,陰損無比的擊中了嚴濤的腰間。 古蒼月在旁邊觀察良久,稍微摸清了一下嚴濤劍罡的變化,如今以逸待勞,果然一擊成功。

  嚴濤狠狠的在空中吐出了一口血,他大聲叫嚷起來:“好,好,好,好一個‘催雲手’……蘇州府的總捕頭了不起麼?無非也就是男盜女娼的角色。”嚴濤只覺得五內欲焚,渾身血氣漂浮不定,一口真氣早就難得提了起來,大驚之下,催動了救命的‘血罡氣’,連續噴出了三口鮮血,化為一道血虹飛一樣的直接掠過了蘇州府的城墻,沖進了蘇州府內。

  鬼魅一般的速度讓古蒼月等人措手不及,空有上百人在場,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嚴濤順利遁入了蘇州府。

  古蒼月的臉色極度的難看,他大聲的下令到:“傳令下去,所有人手給我搜城。請衛所的總兵大人出兵協助,就說我‘蒼風堡’定有好意送上。”

  護花公子露出了譏嘲的笑容,連連鼓掌說到:“好威風,真威風,不愧是吃皇家飯的,這蘇州府的差人和衛卒,恐怕也都是你古大人的,而不是當今太祖的了。”

  古蒼月惡毒的橫了護花公子一眼,冷漠的說到:“你金公子說話客氣點,明黃色可是大忌諱的顏色,如果不是看在江湖同道的份上,你早就蹲苦窯去了……金公子,你的屬下美女傷亡慘重,可要去我蘇州府備案麼?”

  護花公子懶淡的看了看地上的十幾具女屍,搖頭說道:“落花本是無情物……收拾她們干甚?有勞蘇州府的大人們了。我們走,發動一切人手,一定要找到閻王劍。哼,青木長老他們,不知道得手了沒有。”

  錦繡府的人匆忙的跟著護花公子去了,那些女子的臉上,絲毫沒有悲凄的模樣,一個個都是面帶笑容的看著護花公子,情形詭異無比。而古蒼月等人聽得了護花公子的最后一句話,不由得臉色微微一變,留下了六名捕頭在現場,其他人也都匆匆的去了。

  蘇州城內,厲風懶洋洋的啃了一條燒狗腿,換上了一套還算鮮明的衣飾,摸著肚皮跟著阿龍出門了。 過了一陣,整個宅子也是變得空蕩蕩的,鬼影子都沒有一個了。就連虎老大派來交代事情的混混,也是沒有找到人,只能痛罵了幾句后,邁開步子走遠了。

邪風曲 正文 第二章 作案

身穿整潔的淡米色秀才長袍,頭上挽了一個油光水亮的發髻,阿龍看起來簡直就像是一個剛剛高中的秀才了。雖然朝廷法令嚴厲,沒有功名的人嚴禁穿著這些犯忌的服飾,但是金龍幫每個月孝敬給虎老大他們的錢是干什麼的?蘇州府的大小官差也是睜只眼閉只眼,誰還認真的管這些事情?所以阿龍才得以洋洋得意的行走在蘇州府的大街上,一雙賊眼轉溜溜的盯著往來行人的腰包。

  厲風身穿整潔的兩截頭的布衣,彷佛大家大戶的童子一般的打扮,手上還拎著一個籃筐,里面放著十幾塊‘一品齋’造的桂花蓮子糕,純然一副借著外買的機會上街逛悠的小差形象。他懶洋洋的跟在阿龍身后幾丈的地方,一對大眼睛滴溜溜的朝著四周掃視著,看看是否有什麼礙眼的人存在。

  要說當今太祖皇帝剛剛坐上了龍庭,天下承平不久,可是蘇州府是什麼地方?‘上有天堂,下有蘇杭’,這是整個中原的人都知道的。戰亂剛剛平息呢,這蘇州府就已經是人煙嘈雜、百商匯聚,漸漸的有了百年前最繁華時期的景象。這些往來的商人多了,也就給厲風他們所在的金龍幫帶來了大好的機會,只要勤快,賺錢是不成問題的。

  厲風就曾經很自豪的說過:“我的目標,就是做蘇州府最好的賊。”是的,金龍幫就是一個賊幫,一個總人手不到十五人的賊幫。幾個年齡小的上街扒包,年齡稍微大點的則是敲悶棍、下蒙汗葯、設套子坑人勒索無所不為,對象就是那些財大氣粗的外地商人。整個金龍幫的人是人心一致的朝著蘇州第一大幫派的光輝前景而努力,每個人也都朝著最好的賊、最好的悶棍手、最好的詐騙、勒索犯的美妙前途而奮斗。

  有點得意的踢飛了面前的一塊小磚塊,厲風哼了一聲:“你阿龍這麼厲害?街上走了快半個時辰了,還沒有開張過呢。哼哼,不過奇怪啊,那些肥牛今天怎麼都沒出門麼?或者都在客棧里面養精蓄銳,準備晚上去‘春頤樓’干姑娘?”

  厲風眨 巴了一下眼睛,‘吧嗒吧嗒’的沖上前了幾步,緊跟在了阿龍的身后低聲說到:“你在干什麼?半天了還沒有出手的機會?要是害怕了,就少在牛老大面前吹牛行不?”

  阿龍不顧自己身上穿著的服飾,一口吐沫重重的吐在了地上低聲說到:“叫嚷什麼?叫嚷什麼?沒看到今天那些大商人沒一個出門的麼?我正奇怪呢,怎麼今天風聲有點不對勁?要不我們去那些波斯夷人的地方去找找看?”

  厲風連連搖頭:“你瘋了?你忘記古蒼月那王八蛋給咱們怎麼說的?誰敢去那里辦活就要挨他一掌,難不成你阿龍成了武林第一高手,可以挨他那一掌麼?人家可是‘催雲手’啊,一巴掌可以橫掃半條街的高手。”

  阿龍不屑的冷哼起來:“高手,高手哪里有這麼多?他古頭兒要是高手,還會來蘇州府來做總捕頭麼?別看我阿龍今天是在這里蘇州城鬼混,那一天說不定我時來運轉,真的拜一個武林高手做師傅,到時候他蘇州府總捕頭算什麼東西?”

  厲風呆了一下,突然就這麼站在大街上的狂笑了三聲:“哈,哈,哈……”他猛的壓低了聲音,說到:“你當武林高手都是你兒子麼?揮揮手就有人來收你?我呸,少做夢了,老實點,把今天的活計辦完了,把月份銀子交給牛老大,我們也去逍遙一下。哼,我阿風可懶得和你們一起出活計的。”

  阿龍有點臉紅,氣急的掃了厲風一眼說到:“逍遙?你知道什麼叫做逍遙?毛都沒有長全的小子,你知道什麼叫做逍遙?哼哼,告訴你,真正的逍遙快活,是去找個小娘們狠狠的干她一晚上,這才叫快活。不過,我說阿風,要說你才幾歲啊?還是不要說這些大人才能說的話,不然兄弟們都會笑死的。”

  厲風氣了,哼哼有聲的朝著斜次里走了幾步,低聲詛咒起來:“媽的個阿龍,你難道又干過娘兒麼?在我面前吹什麼吹?整個金龍幫,誰不是青皮啊?還有臉在我面前吹?哼,等我再大兩年,就憑我的功夫,隨隨便便錢袋里面塞滿了銀子,找幾個美人還是什麼問題麼?”於是厲風很是不屑的看了阿龍一眼,邁著逍遙的四方步緩緩的前行了。

  阿龍看到在幫內不可一世的厲風吃鱉了,心里大樂,嘴里哼哼有聲的說到:“我沒摸過那些娘們兒,不過我偷看過‘春頤樓’的紅牌洗澡,你小子見識過麼?嘿,不過怕你小子口風不嚴,要是在牛老大面前賣了我,我非被打死不可,嘿嘿,這就不能告訴你了。”

  正在陶醉的幻想著‘春頤樓’的那個翠蕊兒白嫩嫩的皮膚,高條的身材以及迷人的風韻的時候,阿龍的眼睛一亮,看到一個勁裝的黑衣人腳步有點踉蹌的拐進了一條岔道上去了。 阿龍的毒眼立刻看清了,那個黑衣人的左手不停的在腰間掏摸著,明顯那里有貴重的物事。左右看看沒有人注意到自己,阿龍飛快的加快了腳步,跟著那黑衣人拐進了那滿是零碎小攤販的岔道上。

  厲風在后面皺起了眉頭:“該死的阿龍,牛老大怎麼交代你的?不是說江湖上人的東西不許碰麼?”咬咬牙,厲風緊跟了過去,嘴里低聲說到:“要碰也是你碰,你能掏到那東西就不錯,如果掏不到的話,被人打一頓,我也好看在兄弟的份上給你收屍。”

  被阿龍當作肥牛看的,正是從重圍中脫身的嚴濤。他一口氣掠過了城墻后,體內的真氣再也支撐不住了,身體砸穿了一棟屋舍的屋頂落下了地。干脆拔劍干掉了屋內的幾名百姓后,嚴濤匆匆的上了街,在大街上做下了自己和那老搭檔約好的記號,這才準備找一個安全的地方養傷。 古蒼月那偷襲的一掌,差點就拍碎了他半邊的肋骨,如果不是他的劍罡主動的化去了大部分的威力,嚴濤早就吐血斃命了。

  饒是如此,‘催雲手’的掌力也不是好受的,嚴濤此刻就好像喝了一大鍋的滾油一樣,嗓子眼里面都是一股子熱浪扑了出來。體內的血氣翻滾,有點站不穩了,只能干脆的朝著那些偏僻的小道跑,指望著能夠找一荒廢的民宅躲藏一時片刻,只要能運功化去體內的淤血,想來傷勢也就去了大半了。

  體內不舒服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嚴濤不由得有點責怪起自己的那位搭檔了。江湖上人稱‘千幻神君’的他,不僅僅是外人找不到他到底是什麼模樣,就連嚴濤自己,也只能知道這喜歡易容的家伙如今在蘇州府逍遙快活,卻也不知道具體的位置呢,一切只能看運氣如何了,總之那些聯絡記號已經送出去了,能不能找到那家伙,就只能看運氣了。

  身后腳步聲起,嚴濤警戒的回頭看了一眼,一口真氣已經提了起來。身后搖搖擺擺的走過來的,是一身秀士打扮的阿龍。看到阿龍那虛浮的腳步,無神的雙眸,嚴濤頓時放下了心,長長的噓了一口氣。

  眼前又是一花,如果不是自己的功力底子結實,嚴濤深知自己早就一口血吐在地上暈倒過去了。他苦笑起來:“老江湖了,居然今天凄慘到這種境界……如果不是被砸穿了屋頂的房子太顯眼,其實在那里面躲藏著養傷也不錯的。”嚴濤眼里凶光閃了一下,心一橫思忖到:“如果找不到合適的房子,干脆就去巷子底找一家民宅,殺光里面的人躲藏著也就算了。”

  心中主意定了下來,嚴濤心里輕松了一點,這時肚子里面一口血氣又翻了上來,嚴濤一陣劇烈的咳嗽,身體朝著左邊踉蹌了兩步。身后的阿龍看得有機會,早就兩腳趕了個和嚴濤肩並肩。嚴濤的身體倒過來的時候,阿龍右手輕輕一揮,那鋒利無比的小刀片輕松的划開了嚴濤的腰帶和衣服內袋,手指頭順勢輕輕一勾,一個小小的黑色皮口袋已經到了手上。

  手腕一翻,刀片已經進了袖子里面的暗袋,同時那個小小的皮袋子早就被阿龍兩根手指用力向后扔了出去。緊跟在后面的厲風一手接過了皮袋子,隨意的扔在了自己的籃筐內,蓋上了上面的棉布,施施然的超過了撞在一起的兩人,筆直的出了這條小岔道。

  阿龍看著一臉灰白的嚴濤,裝出了一副氣急敗坏卻又不敢聲張的酸秀才模樣,朝著旁邊倒開了幾步,嘴里嘀咕了幾句‘斯文、斯文’等酸溜溜的話語,也不敢多看嚴濤一眼,隨便的進了旁邊的一條小巷,七拐八轉的跑遠了。

  嚴濤也是陰溝內翻船,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手,偏偏因為身上帶傷反應和感知力差了不少,結果硬是被阿龍這個技術並不是頂尖的小賊偷走了身上用命換來的東西。

  好容易的穩住了身形,嚴濤冷哼了一句:“算你這酸秀才懂事,要敢多羅嗦,哼。”原本嚴濤修養本就不夠,否則也不會因為殺人太多得個閻王劍的名號,剛才撞了阿龍一下,他受傷的腰又是一陣劇痛,哪里有不冒火的?

  急驟的腳步聲傳了過來,十幾個捕快帶著七八個黑衣大漢從岔道的另外一端突然出現,雙方打了個照面,嚴濤的反應的確是快極,一腳踢開了路邊的那一賣烤紅薯的攤子,木車、炭爐等物品帶起一陣風聲踢向了那些捕快人等,嚴濤轉身就跑。

  整個岔道立刻雞飛狗跳,那些小商販一個個抱起自己攤位上最值錢的貨物到處亂跑起來,那些捕快一時間推不開那些商販,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嚴濤離開。只有兩名黑衣人下手狠辣,一拳一個的擊飛了那些小商販,自己身體騰空而起,就以地上的人頭為墊腳接力的地方,飛一樣的朝著嚴濤消失的方向掠了過去。

  厲風已經帶著那個小皮袋走遠了,到了一個荒僻無人的角落,他解開皮袋,倒出了里面的物品,隨后,厲風大聲的臭罵起來:“該死的阿龍,早就說那些江湖上人的東西不要亂碰。那些跑江湖的,還有幾個有錢的?看看都是什麼鬼東西?”

  皮袋內只有四顆丸子,一顆銀亮亮的拇指頭大小的彈丸,看不出是什麼材質的,卻又將近半斤的分量。另外三個丸子的賣象可就差得離譜了,外面裹著一層灰色的蜡,一點都不起眼。厲風隨手搓開了那些封蜡,露出了三顆小手指頭大小的綠色彈丸,散發出了一種沁人心脾的,非常清冷的香氣。

  這股氣息彷佛箭矢一樣,順著厲風的鼻子直透腦門。厲風腦袋里面‘嗡’的一聲響,沒有經過鍛煉的身體連這丹葯散發出來的香味都承受不了,整個身體彷佛寒冬腊月浸入了冰水一樣,差點就僵硬在了那里。一股子冷冰冰的氣息順著厲風的身體轉悠了十幾個圈子,厲風甚至感覺得到自己體內發出了‘噼里啪啦’的一陣細微的響聲,一股疼痛漲裂的感覺讓厲風嚇得傻眼了。

  過了良久,厲風才反應了過來,隨手把三顆葯丸以及那個皮口袋扔進了身邊的一口廢井,聽得里面傳來了水聲響后,厲風這才輕輕的拍打了一下胸口,低聲說到:“乖乖我的祖宗,這東西鐵定是毒葯,難怪那家伙這麼緊張這玩意,鐵定他知道這毒葯厲害,自己都要小心的看著才是。我的媽呀,才聞了一下都渾身難受了,要是被人吃下去,還不當場見閻王?”

  要是附近有識貨的武林人士在的話,厲風肯定會被那些人撕成碎片。傳自七百年前一代劍仙的‘青靈丹’,號稱一顆就可以讓人擁有三甲子無上修為的‘青靈丹’,卻被厲風扔垃圾一樣的扔進了廢水井,消息傳出,不知道多少人會暈倒過去。

  甚至那‘青靈丹’的葯味,僅僅是散發出來的那一點點香氣,就已經讓厲風體內從來沒有鍛煉過的經脈通了個七七八八的,要是厲風懂得運氣,此刻修煉也起碼能夠得到十年的修為,可惜他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街頭小賊而已,白白的浪費了這天大的福緣。

  根本不知道自己扔掉了多麼珍貴的‘青靈丹’,厲風上下拋了一下手上的那枚銀色彈丸,苦笑著說到:“還好,總算找到一個怪東西,這東西這麼小卻這麼沉,莫非里面是紫金?有可能,到時候交給牛老大,說不定免去我兩個月的月份銀子也說不定……嘿嘿,阿龍你這小子,總算還弄了個古怪的東西。”

  左右顧盼了一下,厲風小心的用舌頭舔舐了一下那枚彈丸,隨后猛的尖叫了一聲。一絲陰冷無比的劍氣從彈丸內傳了出來,毫不客氣的把厲風的舌頭划開了一條細細的縫隙,血頓時潮水一樣的涌了出來。厲風嚇得亂叫亂跳,幸好平日里在街頭打架斗毆或者是挨打也是訓練出了一手淺薄的醫術,厲風掏出一包金瘡葯,狠狠的糊在了舌頭上,這才止住了血。

  “媽的,則洞悉坑等油鬼。”(媽的,這東西肯定有鬼。)厲風氣惱的抓起彈丸,就準備把彈丸扔進廢井。幸好是厲風想到做賊不能空手而回的忌諱,勉強的把彈丸放進了籃筐,有點愁眉苦臉的拎著籃子朝著大街的方向走了。

  他嘴里哼哼嗤嗤的詛咒著:“阿龍你這王八蛋,偷了些什麼東西來害我?早知道就不給你做搭檔接包了。媽媽的,我的舌頭啊,要是以后我說不出話來,看我怎麼收拾你……媽的,祝你碰到虎老大,被他們毒打一頓我才開心呢。得,得,得,看樣子你小子的運道背,我阿風還是自己去找活計的好。哼哼,我去‘春頤樓’外面等等,天色黑了,那些大爺要玩姑娘的也該出門了。”

  一路罵罵咧咧的,厲風懶洋洋的朝著‘春頤樓’所在的‘楊柳巷’走去。他還在盤算著:“這一籃子糕還是自己吃掉好了,半夜三更的,‘楊柳巷’里怎麼可能有出來買東西的小廝?再去找一套行頭換上才是,哼哼,我就看準你‘春頤樓’了,上次不就是進去撈了錢袋麼?你們那些大烏龜居然敢趕小爺我走,看我今天怎麼給你們添亂子。”

  厲風朝著‘楊柳巷’進發的時候,身上傷勢越來越重的嚴濤已經被古蒼月帶著上百蒼風堡在蘇州府安排下的高手給圍困住了,小巷子兩邊的屋頂上,則是由四十幾名錦繡府的女人守在了上面,一副天羅地網難以遁逃的模樣。

  古蒼月撫摸了一下自己的八字須,皮笑肉不笑的哼哼了起來:“嚴兄,這次您可沒有地方去了吧?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可是嚴兄你赫赫威名,也要看是否值得啊?交出劍丸,我們馬上就走,絕對不難為嚴兄,如何?否則的話,這區區蘇州府一畝三分地上,恐怕嚴兄是進得來出不去吧?”

  嚴濤冷笑起來,手中劍子支撐在了地上,把自己的身體穩住了,這才陰聲說到:“可惜我這頭鳥兒,就是看中這口食了,舍不得……你古蒼月有本事,就叫人來收拾掉老子,老子非要拼掉你二十幾個人不可。哼,我是聽得風聲,說是有很多人已經朝這蘇州府過來了,你們‘蒼風堡’到時候能不能保住這劍丸,恐怕還是個問題吧?”

  古蒼月的面色微微一變,他害怕的可不就是這個麼?東海‘雲霧城’、西南‘白帝峽’、北方‘劍宗’、東南‘迷城’乃至青城、峨嵋等十幾個大門派的高手都已經朝著蘇州府趕了過來,如果他現在損失太多人手,恐怕到時候搶到了劍丸,也護不住埃

  護花公子突然在屋檐上探出了個頭來,他笑嘻嘻的說到:“古頭兒,你的人要是不放心上,那麼我的人可不怕他閻王劍臨死發威呢。遠遠的用暗器干掉他,還怕他能拼掉我們幾個人手呢?”

  古蒼月的臉色一松,呵呵大笑起來:“誠然,誠然,嚴濤,這是你自己不識趣,可不能怪我古某人心狠了。”他的手猛的一揮,后方上來了三十名衛所的士卒,手上清一色的端起了強弓硬弩。

  嚴濤的臉色終於變了。

邪風曲 正文 第三章 蕭龍子(上)

嚴濤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整張臉都是灰色的。他咬著牙齒哼到:“古蒼月,你敢私自動用衛所士兵以及神弩營?這是,這是抄家滅門的罪名。”

  古蒼月輕輕的摩擦了一下雙掌,微笑了起來:“抄家滅門?當然,當然,這是死罪。不過,我身為蘇州府總捕頭,自然有權申請衛所協助,捉拿江洋大盜閻王劍……嚴兄,你可真是厲害,京里面刑部已經下了嚴令,捉拿你這個奸淫擄掠無所不為的大盜了。我古某人不過是奉令行事而已,這又有什麼奇怪的呢?”

  嚴濤怒斥了一聲:“荒唐,我五年沒有去京城了,刑部行文抓我作甚?我殺人不少,奸淫之事大丈夫不屑為也,你不要胡亂扣嚴謀的罪名。”

  古蒼月清冷的說到:“我是官,你是民,這罪狀應該怎麼寫,自然不用嚴兄擔心。這刑部的公文麼,說實話還沒有走到蘇州府,不過,就憑我們‘蒼風堡’在朝廷的關係,事后補一張公文又如何?嚴兄說你沒有奸淫過,那麼我們去奸淫幾個美貌女子,事后扣在嚴兄頭上,這罪名不就齊全了麼?”

  嚴濤痛罵起來:“你們‘蒼風堡’果然是一群土匪出身的,行事……”

  古蒼月、浪天、趙凌天等三人聽到嚴濤罵出了這揭破自己‘天下第一堡’底細的話,不由得心頭大怒。 古蒼月一聲厲呼:“給我射,射死這個王八蛋。”機簧聲大作,整整九十支箭頭上涂了劇毒的連弩帶著‘嘎嘎’的暴響聲朝著嚴濤激射了過去。嚴濤長嘆一聲,右手無力的動彈了一下,劍子蕩起了一片淡淡的光芒,卻再也沒有余力使用劍罡破敵了。

  古蒼月、護花公子等四個頭目狂笑起來,看著星星寒光已經籠罩了嚴濤全身,一個個得意得差點就飛了起來。只要分別奪得了劍丸和青靈丹,這份功勞可是大得驚人,事后自己在門派內的地位,可想而知會大大的提昇一步吧?

  眼看得嚴濤閉目等死,一條黑影旋風一樣的掠過了錦繡府的那些美女,雙手一揉一放,一股狂飚‘嘩啦啦’的卷起了十幾條縴細的身影,把她們扔進了那密集的箭雨中。十幾名錦繡府的下屬只能發出一聲短促的慘叫聲,身上已經是扎滿了劇毒弩箭,慘死在了當常

  護花公子怒急,眼看得這人居然把自己的下屬當作擋箭牌扔了下去,他哪里有不動火的?於是折扇一展,狠狠的橫削了過去,一絲厲風橫削向了黑影的大腿。那條黑影一聲陰狠的冷笑,身體陀螺一樣的急速旋轉起來,上百掌影出現在他的身體四周,‘啪啪啪啪’一陣巨響,連續十三掌拍出,干脆的把護花公子的扇風化為無形。

  古蒼月驚呼起來:“千幻手,這是千幻神君段青。給我上,斃了嚴濤。”說完,他已經騰空而起,飛快的朝著段青的胸膛劈過去了兩掌。

  段青冷笑一聲,臉轉向古蒼月的時候,赫然就是一張浪天的面龐。 古蒼月心頭一驚,雙掌急收,撤回了三成的掌力,隨后段青連續五腳重重的踢在了古蒼月的手掌上,硬是把古蒼月逼回了地面。段青自己則是帶起了一溜兒殘象,風一樣的扑向了嚴濤,穩穩的站在了嚴濤的身旁。

  段青輕聲笑起來:“難怪錦繡府在蘇州城的兩大長老全部盯上了我浪某人,果然是你這個冷臉的家伙惹的禍。要不是我浪某人還有幾分換臉的本事,恐怕早就被那群娘們給在床上搾干了。”

  一行人看著段青那和浪天一摸一樣的面孔,又聽到段青用浪天的口吻大咧咧的說話,心里冒出了一種詭異荒謬的感覺。浪天則是氣得渾身發抖,上前了一步大聲呵斥到:“段青,你千幻神君也是江湖上響當當的角色,居然,居然……居然用這種下三爛的手段,你,你……”

  段青干脆的給自己臉上一耳光,笑罵到:“沒錯,易容成別人都好,變成你浪老兒的樣子,的確是下三爛。”說完,他手掌一翻,整個臉龐頓時變了樣子,露出了一副普普通通,一雙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的面孔。

  浪天氣得渾身發抖,古蒼月則是虛攔在了浪天的身前,笑著說到:“段大神君,古某人這里有禮了。看來,錦繡府的那些大爺們,沒有留下段兄,這倒是有些出乎古某人的意料。不過,嚴濤嚴兄已經是身受重傷,除了最后一口氣還在那里撐著準備拼死我們幾個人,也沒有什麼行動能力了。你段兄能夠帶著嚴兄逃多遠呢?”

  護花公子看了一眼地上錦繡府下屬的屍體,冷冰冰的說到:“是啊,好好的交出我們要的東西,我們馬上就走。嚴濤和段兄連續殺死我錦繡府將近四十人的事情,我們也就算了。”護花公子急啊,劍丸是人力難以摧毀的東西,可是那青靈丹不同,隨便一捏就可以用內力焚燒掉。要是嚴濤破釜沉舟的毀掉青靈丹,自己這行動主持人的罪名可就大了埃

  段青面色不動的問到:“老嚴,你得了什麼東西?怎麼搞得蒼風堡和錦繡府全部和你對上了?東西再好,也要有命享受才是。告訴哥哥我,你拿到了什麼?”

  嚴濤苦笑起來:“媽的,老哥,我三個月前在雁蕩山閑逛,誰知道一腳誤入了七百年前劍仙休仙的府邸,得到了一枚劍丸以及三枚青靈丹。 本來以為劍丸可以助我在劍道的修行上更進一步,而三枚青靈丹,則是準備送給老哥做六十大壽的賀禮,誰知道我剛下雁蕩山,就被人盯上了。這些雜種的鼻子,可真是靈埃”

  段青臉色變了,他自然知道劍仙修煉出來的劍丸是什麼東西。雖然這玩意比起真正的劍仙那可以和身體融為一體的飛劍不是一個檔次上的,但是也足以讓整個江湖的人動心的寶貝。一劍在手,只要懂得收放的手法,任你武林第一高手也只有落荒而逃。而三枚青靈丹雖然不知道具體的功效,但是就看眼前這麼大的陣仗,想來不是普通的貨色。

  古蒼月冷漠的說到:“我們堡主下令,劍丸是一定要的。我們蒼風堡花費了好大的心力得到了那個府邸的記錄典籍,剛要派人趕去呢,結果被你閻王劍占先了,這可有點說不過去吧?”

  護花公子則是冷笑著說到:“我們錦繡府的血玉梅花好容易從他們蒼風堡的副堡主嘴探得了消息,錦繡府大隊人馬還在往雁蕩山走呢,你嚴濤居然帶著青靈丹下山了,我們血玉梅花犧牲色相三年,好容易爬進了蒼風堡的高層,這也要給我們一個解釋才是。”

  古蒼月等三人狠狠的橫了護花公子一眼,護花公子則是哼哼有聲的,絲毫不理會蒼風堡諸人那詭祕的眼色。

  段青長嘆了一聲,看了看四周越來越多的黑衣人,搖頭嘆道:“老嚴,把東西交出來吧。聽老哥一句話,古劍仙的劍丸,我們怎麼可能參悟得透?那青靈丹,哪怕能起死回生呢,把自己的性命搭進去可不值得。要不是我見過蒼風堡的浪天老兒,我今天根本沒辦法從錦繡府兩大長老的手上逃走,嘿嘿,他們的實力太強,我們兩個孤魂野鬼,對上他們兩個門派,就算渾身是鐵,又能打幾根釘?”

  嚴濤的臉是倔強的,死死的抓著自己的劍子不開口。段青死死的盯著他,也沒有開口說話。他知道,一個劍仙的劍丸,對於一個劍客的吸引力是太大了。 過了一陣,段青終於嘆息起來:“罷了,罷了,你老嚴一番好意來找我,我段青也不是沒有義氣的人。跟著我,我們闖出去。”

  冷惻惻的聲音傳了過來:“闖?老身看你們往那里闖?”冷風一動,古蒼月他們眼前也就看到人影一閃,兩個渾身錦繡宮衣的老家伙手持拐杖到了現常一個是彷佛骷髏架子一般的老人,渾身冒著一層淡淡的青氣;另外一個則是面如桃花的肥胖老太婆,身上有著一層不正常的粉紅色澤。

  古蒼月偷偷的朝著后面退了一步,錦繡府真正的高手來了,他古蒼月心知肚明是贏不了這兩個老怪物的。

  護花公子面露喜色,匆匆的從屋檐上跳了下來,欣喜的說到:“兩位長老,你們終於來了,小金子我可就放心了。您看,這些新送來的花奴一點用處都沒有,還沒見面呢,就被人家干掉了十幾個。”他是害怕暴露自己領導無能的罪過,搶先把罪名扣在了錦繡府訓練花奴的人頭上了。

  老人輕輕點頭,說到:“罷了,小金子,這也不能怪你,最近的這些花奴,哼,除了臉蛋還好,其他的還有什麼用?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段青,段神君,我青木老人在這里,你再給我逃逃看?我這次讓你闖出十丈了,我當場自殺,你信不信?”說完,他手中拐杖狠狠的一頓,頓時腳下那塊青石街板整個的化為了粉碎。

  面如桃花,頭發銀白的老太婆則是咯咯的笑起來:“老木頭,不要嚇住了這些小朋友埃段青,事情和你無關,你一邊歇涼去,剛才你連我桃花姥姥的一指頭都接不下,你再給我多嘴我現在就殺了你……嚴濤小兒,你殺死我們的花奴,這事我們沒完了,不過,交出青靈丹,你就可以走了,我們一筆勾銷。”

  青木老人冷冷的說到:“給你一盞茶的時間想想……不要動歪主意,你敢毀了青靈丹,我會讓你試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罪過。”

  風聲連起,一條條身穿豪華錦袍的大漢默默的出現在了四周的屋頂上,錦繡府在蘇州府的高手終於正式露面了。

  嚴濤面色百變,他狠狠的看了段青一下,搖頭哀嘆起來:“媽的,真是背啊,我招惹哪路毛神了我?莫名其妙摔進那個洞府,差點被一頭白虎給干掉也就算了,一路上被追殺了上千里,我今年的流年到底怎麼了?……老哥,我聽你的,東西給他們就是。媽的,反正我殺了他們這麼多人,我也不虧。”

  段青以及所有在場人的臉色都是一輕,段青說實話是不想拼命的,他在蘇州府享受得正開心呢。而其他的人呢,沒事也不想把閻王劍和千幻神君置於死地。要知道,江湖上誰沒有個三朋四友的,殺了這兩人簡單,日后的報復可就難得糾纏了。尤其重要的,就是害怕嚴濤心一橫,毀掉了他們要的東西,那就得不償失了。

  嚴濤極度不舍的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腰帶,隨后,臉色整個的變成了慘白色。他手指頭哆嗦著翻出了那被划開一條整整齊齊的細縫的衣服,死了爹娘一般的嚎叫了起來:“該天殺的老天爺啊,我閻王劍今天陰溝里面翻船了礙…媽的,被你們蒼風堡和錦繡府堵上我認了,他媽的,連街頭上的小賊都敢來我嚴濤頭上拉尿了礙…我,我,我行走江湖三十年,什麼時候出過這樣的紕漏礙…老哥,我不要活了啊,我,我,我太他媽的丟臉了埃”

  嚴濤氣得是眼睛直翻白眼,一口黑血噴了出來,就此不省人事。旁邊的段青連忙抱住了嚴濤,一時間也是開口不得。

  周圍的人哪個不是內功深厚的主兒?一個個都看到了嚴濤衣服上那整齊的開口,這些高手甚至可以在腦海中模擬出那一刀是從什麼角度,用多大的力量划開嚴濤的衣服的。青木老人笑罵了一句:“他媽的,這閻王劍這次可算是毀了,以后不用在江湖上露面了。”

  桃花姥姥則是氣得直哆嗦:“老木頭,你糊涂了,東西在嚴濤這里還算好,如果在那些小賊身上,他們懂得什麼?說不定早把東西給丟了。劍丸不管丟哪里無所謂,反正找得回來。那青靈丹,要是沾了水可就化為氣了埃”

  錦繡府所有的人身體都顫抖了一下,紛紛怪叫著扑飛了出去。

  古蒼月也是被眼前的變故弄得說不出話來,他嘴皮子顫抖了一陣,終於怒罵起來:“你這該死的閻王劍,你,你,自詡為武林高手,卻……”對於嚴濤的話,在場的人都是相信的。 畢竟一個武人、一個劍客的榮譽重於一切,嚴濤既然已經服軟要交出東西了,那麼他再這樣演戲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因為他根本不可能逃出蘇州城的。

  古蒼月怒吼了起來:“來人啊,請兩位大爺回蘇州府好好的招待,等我們找到了東西再送兩位離開蘇州府……給我抓住蘇州府街面上的所有混混頭目,給我往死里面打,看看是誰爪子發痒了,敢招惹大爺我們要的東西。給我叫醒所有輪休的兄弟,給我……媽的,給我把蘇州府翻個個兒出來,也要找回那東西。”

  古蒼月大聲的咆哮起來:“我要讓那個小賊死,我要扒了他的皮,我要抽了他的筋,我,我要把他送進京城做公公。”古蒼月氣惱啊,這些眼高於頂的武林高手,愕然發現自己拼殺了一整天還沒有拿到的東西,居然被一個小混混,一個社會最底層的小賊給順手牽羊的拿走了,他們的面子往哪里放?這事情要是傳開了出去,不僅僅古蒼月他們自己,蒼風堡的面子都會被丟個精光。

  想想日后武林其他大派的人幸災樂禍的問:“哎喲,你們蒼風堡不是號稱武林第一麼?怎麼你們出動了百多號高手,這東西還被一個小混混拿走了?莫非諸位的本事,就只有拿銀子玩女人麼?”

  一想到這一幕,古蒼月就是頭皮發炸,恨不得立刻抓住那幾個小賊,把他們碎屍萬段。

  段青好氣又好笑的看著眼前彷佛螞蟻炸窩的一幕,他幸災樂禍的嘿嘿了幾聲,默不作聲的抱著嚴濤跟著那些捕快走了。反正古蒼月他們不會失言,只要證明了東西不在嚴濤手上,他們只能乖乖的送嚴濤和自己出去。自己現在只要看熱鬧,順便救治嚴濤就是了。

  尤其現在因為東西不知道去向了,嚴濤的生命就顯得特別的重要,古蒼月他們肯定會尋找名醫,把嚴濤當祖宗一樣的供養起來的,自己也可以好好的嘗試一下一群公人做孫子供養自己的派頭。一想起來,段青就笑得嘴巴都合不攏了。

  隨著古蒼月發狂一般的命令,蒼風堡駐蘇州府的兩百人全部出動,蘇州府衙的百多名捕快,兩百多差役紛紛沖上了街頭,加上錦繡府的那一幫凶神惡煞,開始出沒於大街小巷那些混混們經常聚集的地方,準備抓人逼問口供了。蘇州府此刻已經是入夜了,正是燈火通明、鶯歌燕舞的時候,也是大小混混出門找外快的大好時機,這一折騰,可就熱鬧了。

  厲風在春頤樓外稍微的轉悠了一圈,此刻他身上的衣物已經變成了一套整潔的長仆服飾,典型的一個年紀輕輕,跟著自己年輕的主子來花街柳巷見識的小仆人。主子進去樓子里面溫存去了,這小廝則自然應該在樓外等待的。也就是這麼一圈子的功夫,厲風口袋里面已經多了兩個錢袋,整整三個金元寶。自然了,本來錢包里面還有價值超過百倍的銀票飛錢,可是出於安全考慮,這銀票已經處理掉了。

  厲風想起剛才那匯源錢莊的三掌柜的嘴臉就滿臉的笑意,嘴里罵咧了起來:“這老龜公,自己老婆偷人還不知道,我告訴他他還怪小爺我。這次知道小爺的厲害了?”不過,也虧了有這錢莊的三掌柜收贓,否則厲風他們到手的銀票、金票等東西,出手肯定被抓的。

  擺動著腦袋在大街上逛悠了一圈,聽得春頤樓內客人和龜公吵嚷了起來,厲風露出了志得意滿的笑容,嘿嘿笑著轉進了一個小巷子,嘴里發出了輕聲的抱怨:“牛老大,可不是我阿風不勤快,我這個月的月份銀子是交足了的,哼哼。我拿了三個金元寶回去,你干什麼都足夠了,我是要回去休息了……該死的阿龍,你不是總想踩下我自己上位麼?你最好碰到古頭兒的那些手下,打你個半死最好。”

  一連串的低聲詛咒潮水一樣的涌向了剛才還和他一起搭檔的阿龍,厲風輕輕的晃動著身體,學著街上那些大混混走路東倒西歪的模樣,滿臉是笑的順著小巷子朝前走去。這里的路徑他已經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只要拐過七個彎、過三條大街,翻過那年久失修的城墻,順著河岸走上一段,就是他們的窩了。

  厲風正埋著頭往前走呢,前方小巷拐角的地方突然發出了一陣痛苦的呻吟聲。在街頭上挨揍經驗無比豐富的厲風立刻就知道,那是一個人被人在肚子上狠狠的來了一擊,偏偏卻又被捂住了嘴巴才能發出的聲音。厲風吐了一下舌頭,肚子里面低聲說到:“乖乖,哪位兄弟倒霉了?是碰到虎老大那群人了,還是城南的朱大他們?最好不要是我們金龍幫的兄弟,否則我躲在旁邊看你受罪,也真的是有點不好意思的。”

  偷偷的探出了一個頭去,厲風驚訝的發現那躺在地上不斷嘔吐的正是他平日里怕得要死的虎老大。

  厲風呆住了,虎老大可是蘇州城超過一半的混混頭目,哪怕是一般有名有姓的武林人物,也會給他一點點面子的。怎麼,他今天是得罪哪路太歲了,被人糟蹋得這麼凄慘啊?

  再看看那一個正在運足力氣狠狠的踢向虎老大肚子的人,厲風明白了,你虎老大再厲害,還是沒辦法和官斗埃這正在毆打虎老大,正是蘇州府總捕頭古蒼月手下最得力的六名鐵捕之一的冷凌風。

  滿臉都是一條條精悍肌肉的冷凌風重重的踏在了虎老大的手掌上,腳板輕輕的揉動著,和聲悅氣的問到:“虎老大,不是我冷某為難你,實在是你手下的兄弟爪子太長了。我們古頭兒正在找一件東西,偏偏那物主說,他被人給偷走了那兩件寶貝,你看,這問題可就大了埃”

  自得的笑了一聲,冷凌風搖頭說道:“不要這麼可憐巴巴的看著我,我平日里你虎老大沒少給好處,可是這是我們古頭兒的頂頭上司交代下來要的東西,你知道,天下第一堡要的東西,我敢不盡力追究麼?所以,我們往日的情分,也就只能說抱歉了。”

  語氣突然變得極其的凶狠,冷凌風狠狠的一腳踏下,就聽得虎老大的手腕骨處發出了清脆的骨骼碎裂的聲音,虎老大正要慘叫,旁邊一名身穿錦衣的大漢立刻蹲下身子,很干脆的捂住了虎老大的嘴巴,結果他也只能發出‘唔唔’的慘哼聲。

  冷凌風低聲呵斥到:“你手下有多少小賊?今天給你交上了些什麼奇怪的東西沒有?確切的說,就是一顆銀色或者金色的彈丸,還有三顆葯丸,有沒有?如果到了你的手里,最好給我交出來,否則古頭兒說了,你們惡虎幫就不用在蘇州城混了,一個個全部給我進死牢,秋后統統斬首,給你們安上一個陳友諒遺黨的罪名,抄了你們全家。”

  虎老大整個身體瘋狂的掙扎了起來,滿眼都是恐懼,旁邊幾個正在被捕快和黑衣、錦衣大漢按在地上毆搭計程車混混也發出了含糊不清的求饒聲。冷凌風歪了一下腦袋,旁邊的那些捕快停下了手,那個捂住了虎老大嘴巴的錦衣大漢也緩緩的鬆開了自己的手掌。

  虎老大急驟的喘息了幾下,倒吸了幾口涼氣后,急忙的說到:“冷頭兒,你,你,你不冤我,我揚虎手下人不少,但是誰敢動諸位大爺要的東西?我的招子也不是不夠亮,江湖好漢的寶貝,我怎麼敢動?……今天我的人,根本沒有給我交上那幾樣東西……不,不,您等一下。我的人沒有交上來,但是您知道的,蘇州府的扒手還有兩幫人,要麼就是金龍幫的,要麼就是金虎幫的。您放心,只要給我一點點時間,我把他們全部抓到你們面前來。”

  冷凌風露出了和藹的笑容,連忙鬆開了自己的腳,一手拉起了鼻青臉腫的虎老大,輕輕的拍打了一下他衣服上的灰塵,笑著說到:“這才是好兄弟,是不是?虎老大?不要怪兄弟我今天為難你,而是古頭兒說了,誰偷了那幾樣東西,他要他死。如果我們找不到,那麼我們可是要頂罪的呀。”

  虎老大哪里還敢多嘴?他怎麼可能認不出身邊的那些人除了捕快就是蒼風堡、錦繡府的人?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可是這些龍可是地頭龍啊,他怎麼得罪得起?

  “您放心,放心,我保證把東西絲毫無損的給各位取回來。誰扒了那東西的,我保證讓他后悔生在這個世上。”

  錦繡府帶頭的錦衣大漢冷冰冰的看著虎老大,陰聲說到:“這是你保證的,如果那些東西傷損了分毫,你就不用活了,你手下的人,也都不用在蘇州城活下去了。我們府宗有令,那三顆葯丸,這是我們少府主要的東西,哪怕就算是封蜡漏了一點兒氣,你們整個蘇州府的混混、地痞,城狐社鼠,全都得給它們陪葬。”

  在遠遠的拐角的地方偷聽的厲風整個腦袋如同被雷霆轟擊一下,‘嗡嗡嗡嗡’的響成了一片。那三顆葯丸,是錦繡府的人要的東西?封蜡破了一點點,就要殺光蘇州城的混混?可是,可是自己已經把三顆葯丸的封蜡全部給搓開了,還都給扔進了廢井埃

  厲風兩條大腿開始抖動起來,一股子熱辣辣的液體順著大腿就這麼流淌了下去,一大塊濕漉漉的痕跡出現在了他的褲子上。他心里只是回蕩著這樣的念頭:“媽的,這下子老子要歸位了,媽的,雖然我不知道我老子和老娘是誰,這姓氏還是在廟里抽簽得的,可是傳宗接代的大事還沒有辦啊,閻王爺知道了,要拉我下油鍋的。這下子,我可真的要歸位了……各位祖宗,厲風我不孝了……媽的,蒼風堡,錦繡府……錦繡府,蒼風堡……哪一個我得罪得起啊?”

  這邊厲風的魂靈還沒有歸殼,那邊虎老大已經是滿口的答應了:“這位大爺,您放心,保證出錯不了。我,我現在就帶各位去金龍幫的老窩去,他們現在一定都在那里,您放心,保證不會出錯。我,我現在就帶各位過去。”

  冷凌風冷兮兮的聲音傳了過來:“也好,現在就去,還有,吩咐你手下的兄弟,整個蘇州府大街小巷給我盯著,看到那些小賊了,就給我抓起來,要是他們從你的手上逃脫了,可不要說到時候冷某人心狠手辣。”

  ‘彭’的一聲悶響,似乎是西瓜被砸碎的聲音。厲風偷偷的探出一只眼睛看時,卻看到是虎老大的一個手下被冷凌風一拳頭砸碎了腦袋,無頭屍身‘噗’的一聲倒在了地上。厲風差點就尖叫起來,幸好他急忙一口咬住了舌頭,劇痛之下,這才提醒他自己,現在萬萬不能出聲,一旦出聲,那自己可就死定了埃

  虎老大他們的臉色也都難看到了極點,自己的兄弟,被冷凌風一拳打死,顯然這冷捕頭是在立威。可是就算知道他在立威又能怎麼樣?沒有實力,就沒有說話的權力,他虎老大等人,哪怕平日里在街市上呼風喚雨,此刻也只能看著自己的兄弟慘死當場,而不敢說出一句話來。

  冷凌風微笑起來:“虎老大,看夠了麼?可以走了。”他的手指頭輕輕的彈了一下,一塊血漿輕飄飄的彈在了虎老大的嘴唇上,虎老大渾身一個哆嗦,舌頭舔舐了一下嘴唇上的血漿,猛的想起這是自己兄弟腦袋里面流出來的東西,不由得一陣惡心,猛的彎下身子大口的嘔吐起來。旁邊的錦衣大漢卻哪里容得他排空肚內的存貨?一手拎起了虎老大,示意旁邊幾個面色慘白的混混帶路,從小巷的另外一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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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入社會



UID1903736 帖子20 精華0 積分13 遊樂幣5 代幣 閱讀權限10 註冊時間2006-9-7 個人空間 發簡訊 加為好友 當前離線  頭香 大 中 小 發表於 2007-5-16 08:39 PM  只看該作者 邪風曲 正文 第三章 蕭龍子(下)
厲風一身冷汗,整個的癱軟坐在了地上。 過了一陣子,一陣夜風吹了過來,厲風渾身一個哆嗦,猛的醒悟,低聲驚呼了起來:“完蛋了,牛老大他們現在要麼還在街上,要麼已經回去老窩了……我,我,我還是給他們報信一下的好。我丟了那三顆丹葯,整個金龍幫填進去都陪不起埃”

  他到現在還不知道青靈丹對於練武的人是什麼樣的概念。錦繡府的少府主也不過是準備一顆青靈丹用去巴結當朝劉宰相的孫女,另外兩顆則是準備自己和老父一起享用了,保證可以讓錦繡府的實力在江湖上提昇一個檔次,甚至可以壓過蒼風堡也說不定。如今厲風扔掉了三顆青靈丹,要是被錦繡府的人知道,他厲風肯定會被一片片的魚鱗細刮的。

  看了看冷凌風他們消失的方向,厲風不敢從那里走,只能哆嗦著兩條大腿,受驚的老鼠一樣探頭縮腦的走出了小巷的另外一邊,把頭上長發拉了幾縷蓋過了自己的臉蛋,低著頭匆匆的朝著金龍幫的老窩走去。

  要說害怕,現在厲風是怕得要死。雖然自幼就在街面上鬼混,但是他畢竟不過十一二歲而已,見識最多的,就是街頭混混爭地盤砸破了腦袋而已。現在一個大活人就在眼前被人殺死,他早就嚇破了膽子了。想逃跑吧,除了蘇州府城附近的三鄉四鎮的,他根本不知道外面還有什麼,甚至不知道蘇州府外有什麼城市,他往哪里跑?

  正如做了坏事受驚的小孩子一樣,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去找自己的老大牛老大,看看能否有什麼法子想。這是他回去通風報信的主要原因,倒不是說他就對金龍幫有什麼感情了。 畢竟牛老大平日里也沒少壓搾他的油水,能夠看到牛老大倒霉,是他最歡欣的事情。

  一路上,厲風不斷的詛咒著,低聲咒罵著那些牛 鬼蛇神的怎麼都出來了,一個個賊頭獐目的漢子腰間鼓鼓的別著小匕首的出現在了大街上,一對賊溜溜的小眼睛四周不斷的巡視著,這些都是蘇州城的混混。看他們一個個嘴角破損,眼圈發青的模樣,顯然都是被毒打了一頓后放出來,要他們在大街上找人晦氣的。

  厲風哪里還敢在大街上逗留,飛快的怪進了一條漆黑的小巷,‘吧嗒吧嗒’的邁開步子朝著自己的老窩趕去。誰知道他不跑還好,那些混混對他也是熟悉了的,也不會懷疑到他頭上,如今他這一跑,幾個眼尖的混混早就瞄上了他,兩個混混快步跟著厲風追了過來,其他幾個則是分開繞路,從別的地方包抄了過去。

  厲風風一樣的沖進了繁復的小巷區,放慢了一點腳步后,順著那些七扭八拐的小巷繞了半天,這才到了一段快要倒塌的城墻附近。他已經感覺到后面有人在追趕自己了,這是在街頭上被人追著用板磚砸,逃竄了三年后換來的直覺功夫。厲風不由得慶幸剛才的那一塊城區道路復雜得厲害,否則自己就沒辦法逃跑了。

  麻利的翻過了城墻,厲風猴子一樣的跳了過去,撒鴨子朝著金龍幫老窩跑。他這里跑出了十幾丈了,那邊虎老大他們才剛剛被人押解著出城門呢。

  厲風聽得耳邊風聲呼呼的響,不由得心里松了一口氣。他這樣的小賊,在城內哪個混混不是見面就打?也幸好這樣,他才練就了一身逃跑挨揍的硬功夫,這一跑起來,他自信不是練武過的,根本就不可能抓住自己。

  不過,厲風感覺有點奇怪的就是,今天跑路的速度額外的快了一些,尤其平日里狂奔的時候,那氣息是有點接不上來的,可是今天,氣息平穩,一點都沒有呼吸難過的狀況,而且體內清涼一片,跑動中根本就沒有那種氣血翻滾,體內發熱的感覺。

  畢竟是平日里在茶館聽白書聽得多了,厲風猛然醒悟:“媽媽的個乖乖,我做錯事情了,那三顆丹葯,看這些大爺們這麼緊張,鐵定就是演義里面的那種吃了一顆就天下無敵的寶貝埃我,我,我他媽的居然把他們給扔了,我做錯事情了礙…不過是聞了一下,現在就有這麼大的好處,要是我三顆全吃下去,我,我說不定就能打贏古頭兒了。”

  厲風滿腦子的后悔,差點就仰天長嘆起來。幸好他在街面上的生存能力極強,知道現在是逃命的時候,不是仰天長嘆學習關二爺的機會,所以只能再加快了一點腳步,腳板拼命的敲打著自己屁股蛋的朝前飛奔。

  跑的速度太快了,厲風也就沒有注意到前面了,他卻沒有知道,他在黑漆漆的小巷子里面大繞圈子的時候,四個混混早就走直線沖出了城,在前方等著他了。幾個混混還不知道自己的老大已經被冷凌風給抓了,還在指望著抓住厲風,能夠好好的在古蒼月手里領取一筆賞金呢。

  眼看得厲風真的彷佛脫韁野馬一樣的帶著風聲沖了過來,一個混混順手在路邊撿起了一根粗大的樹枝,看準了來勢,狠狠的一棍子橫掃了過去。‘彭’的一身大響,厲風的身體猛的前扑了出去,狠狠的栽倒在了地上。同時因為他的沖勢太快,厲風狼狽的在地上連續翻滾了四五下。四個混混一聲歡呼,老鷹抓小雞一樣的扑了上去,就等著抓厲風了。

  厲風只覺得胸口一陣劇痛,差點就被打斷了肋骨,腦袋里面也是因為栽倒后的劇烈振蕩而嗡嗡做響。幸好他在街頭上被人用板磚砸腦袋也不是第一次了,這樣的打擊還承受得起,尤其現在他體內經脈整個的被青靈丹的丹氣洗滌過一次,身形輕巧了十倍不止。當下,在逃跑的欲望驅使下,他根本就沒有看后面,飛快的爬起來,繼續的朝前飛奔。

  四個混混已經扑到了厲風的頭頂上,結果厲風剛剛落地就再次的跳了起來,風一樣的刮了出去。四個混混狼狽的撞成了一團,手上拿著木棍的那個家伙氣急敗坏的跳起來,木棍狠狠的扔了出去。

  巧不巧的,木棍帶著風聲砸在了厲風的腳脖子上面,厲風一個踉蹌,把木棍踢了個翻轉,恰恰的卡在了兩腿之間,渾身劇烈的一陣,厲風慘叫一聲,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尤其他倒下的地方有一塊尖銳的石頭,狠狠的和他的額頭做了一次親密的接触,血立刻就流了下來,濕漉漉的糊了一臉。

  厲風抹了一把血,二話不說的操起口袋里的三個金元寶朝著后面扔了過去,嘴里大叫著:“你們他媽的沒義氣,又來搶老子的錢,我們金龍幫就歸你們欺負麼?今天小爺我認了,錢給你們,小爺我找牛老大和你們說話。”說完,厲風哪里敢停留,勉強支撐起身體就要往前跑。

  四個混混愣了一下,借著天上的月光看得三塊黃澄澄的東西飛了過來,嘴里驚呼了一聲:“媽的,這臭小子今天收獲不小,便宜了老子們。”三個混混頓時扑了過去,伸手就搶。

  幸好他們帶頭的那個混混頭腦比較清醒,大聲罵了一句:“媽的,忘記古頭兒許諾的五百兩金子的賞金麼?老子肯定這小子身上,就是這小子身上,否則他跑什麼?而且虎老大今天下午不是交代過了,兄弟們不出手的,那案子一定是金龍幫這群小子做的……阿高不是說了,去他們窩里面,沒找到這群小子麼?”

  三個混混已經搶到了金子,聽得頭目這麼一叫,頓時醒悟。 古蒼月可是說得干脆,如果他們不能找回那劍丸和丹葯,那整個蘇州府的混混就要鐵定倒霉。他們可不想和古蒼月打交道,更何況人家還許諾了這麼重的賞金呢?一時間財迷心竅,同時也是懼怕古蒼月的手腕,他們跳起來,一邊怒罵著一邊朝著厲風追了過來。

  厲風畢竟是個小孩子,在街頭身體摔打得再結實,被青靈丹的葯力調理得再通暢,他得體力還是不夠的。狂奔了這麼久,連續摔了兩下,額頭上還破開了一個大大的口子,怎麼還走得動?勉強跑出了十幾丈,兩條腿就發軟了。同時他越著急,就越是想到冷凌風談笑間殺死虎老大手下的鏡頭,兩條腿就越是不聽使喚,哆嗦了幾下,他就狼狽的軟在了地上。

  四個混混歡呼一聲,大步逼近。

  厲風心里一橫,猛的決定到:“媽的,三顆葯丸我已經扔了,被他們抓住了,肯定活不了,不如拼一把算一把。”街頭小混混那種野蠻不怕死的作風一下子就冒了出來,俗話說狗急了還跳墻呢,他厲風莫非連狗都不如?再說了,跟著牛老大和金虎幫搶生意的時候,他厲風也在背后用棍子砸破過人家的腦袋,拼一把的勇氣還是有的。

  當下,他不顧扑過來的四個混混和自己體形的巨大差距,從地上抓起一塊石頭,左手偷偷掏出了自己習慣使用的那食指長,半指寬的黑色刀片,瞪圓了眼睛,歪著腦袋,惡狠狠的站在了路邊的草地上,嘴里大聲的叫罵著:“來,來,來,你們給我來。今天我不打破你們的腦袋我就是你們兒子……虎老大也沒說這樣的規矩,我的錢都給你們了,干嗎還追我?”

  混混頭怪笑起來:“媽的,你小子還敢對我們耍橫?我們在蘇州城也是經過了腥風血雨的,害怕你一個小混混?……識趣的,交出那個叫做劍丸的東西,否則老子扒了你的皮。”四個混混已經團團圍住了厲風,嘿嘿怪笑著不斷的逼近了。

  厲風小心的看著四個混混,不斷的挪動著自己的腳步,盡量將自己的身體朝著路邊的樹靠了過去。他大聲叫到:“什麼劍丸刀丸的,那種破爛貨色,我怎麼會有?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我說了,不要過來,不然我不客氣了。”

  混混們冷笑連連:“媽的,你沒有那劍丸,就讓我們搜搜身。你身上有其他的寶貝,我們都不要,只要你身上沒有奇怪的東西,我馬上放你走……嗯?讓我們搜一下?”

  厲風的額頭上一層的冷汗,他肚子里面不斷的叫著連天的苦:“早知道我就丟了這該死的牢甚子玩意了,還帶在身上干什麼?只要沒有證據,誰能說是我們干的?……我厲風英明一世,怎麼現在就糊涂了?”

  一個臉上長了一團黃毛的混混一臉賊笑的湊了上來,低聲勸說到:“風哥兒,就不要和我們為難了,乖乖的交出東西來。要是東西沒在你手上,你就讓我們搜一下又有什麼呢?媽的,不要說我們不知道你是干什麼的,不就是賊麼?偷了點東西而已,有什麼好害怕的?我們又不會去官府檢舉你,你怕什麼?乖乖的讓我們看看……”他的手伸了出去,就要去抓厲風的衣襟。

  厲風右手的石頭狠狠的砸了出去,混混的手一收,大吼起來:“好凶的小雜種,兄弟們,抓篆…礙…”最后這個混混傳出的是一聲慘叫。

  厲風趁著他躲閃石頭的時候,整個身體扑進了他的懷里,左手刀片狠狠的在他大腿上割了一刀。厲風扒包的時候,這刀片要根據對象衣服的材質、堅硬程度、堅韌程度以及滑膩程度來用力,所以基本上已經形成了本能,刀片總是順著阻力最小的地方進刀的。結果這一刀子下去,那混混的大腿上就出來了一條三寸多長,兩寸來深,可以看到白骨的細縫。

  混混抱著大腿就倒了下去,嘴里發出了凄厲的嚎叫聲。厲風則是晃動了一下腦袋,狠狠一腳踢在了那個倒地的混混腦袋上,拔腳就跑。

  三個混混呆住了,看了一下倒地的同伴那鮮血直流的大腿,怒吼了一聲,緊跟著就追了上去。

  厲風經過了這麼一段時間的閑話,早就恢復了大半的體力,扔掉手中的石頭,掏出荷包里的劍丸隨手就扔進了路邊的深草叢內,然后掏出金瘡葯一邊在額頭上涂抹,一邊不斷的吐著嘴里傷口處涌出來的血沫。他低聲的嘀咕著:“這下麻煩了,罪證是沒有了,可是那幾個家伙不宰了我才怪,媽的,那一刀好像太深了一點。”

  一邊跑,一邊抹葯,一邊倉惶的朝著后面觀望,這樣的直接后果就是厲風一腦袋撞在了一顆樹上,茫茫然只覺眼前金星亂晃,隨后沉重的打擊突然降臨。三個混混飛扑而至,沉重的拳頭狠狠的擊打在了厲風的身上,厲風當場仰天就倒,隨后三只大腳重重的踢了過來,踢得厲風在地上亂叫。

  不過厲風那野蠻凶狠的勁頭也冒了上來,混混打架,如果是被人圍歐的時候,要麼抱著腦袋挨打,要麼拼命的去打對手中的一個,這是牛老大教給厲風的街頭生存密法之一。於是厲風嘴里發出了凄厲的長叫,狠狠的抱住了那個混混頭目的大腿,把他絆倒在了地上,小嘴一張,死死的咬住了他的耳朵,而兩只手則也是沖著那混混頭目的下體、眼睛亂抓。

  混混頭目疼得慘叫連連,尤其下體要命的地方被厲風死死的抓在了手里拼命的在捏、掐、扯,一股鉆心的劇痛讓他差點就暈倒了過去。另外兩個混混看得厲風下手如此歹毒,不由得心頭大怒,大腳也就沖著厲風的腦袋以及胸膛踢了過去,全然不計可能踢死厲風了。

  厲風只覺得身體到處彷佛被擂鼓一樣,胸膛都發出了‘砰砰’的聲響,一股血腥味從胸膛里面冒了出來,眼前黑漆漆一片什麼都看不見,不由得尋思著:“不好,這兩個雜種要打死我……打死就打死,臨死也要拉個墊背的。”於是,他的手抓得更緊,牙齒也直接向著混混頭目的脖子咬了過去。

  可是他牙齒還沒靠近那混混的脖子呢,一個混混已經拔出了匕首,狠狠的朝著厲風的胸膛捅了過去。

  風淡雲輕,一彎月亮散發著清冷的光芒照耀著大地。

  一個身穿青色道袍,腰間掛著一個小小的紅木葫蘆,眉目慈和,五縷柳絮直直飄下尺許長,看起來四十來歲的清秀道士緩緩的順著小道走了過來。一邊走,他一邊低聲吟唱著:“大道泛兮,其可左右。萬物恃之以生,而不辭,功成不名有……是以聖人終不自為大,故能成其大。”

  風卷了起來,道士的道袍也輕輕的飄蕩著,配合他那古朴輕靈的面容,彷佛有出塵之勢。卻聽得那道士嘴里輕聲哼哼著:“這條路,足足有八十年沒有走過了罷?……世間變幻,白雲蒼狗……爹娘的墳都快找不到,兄弟也都做了古,侄兒也都快入了土,侄孫都六十有五,卻叫我去哪里收徒?”

  搖搖頭,道士猛的指著天低聲咒罵起來:“你個陳松子,我蕭龍子好歹是你的徒弟罷,不過練廢了你一爐‘聚胎丹’,就趕我下山找徒弟,這徒弟是這麼好找的麼?……掌門師伯說我們一元宗人丁稀少,也輪不到我這個輩分最低的跑出來收徒弟罷?哪里就有這麼巧,偏偏我來故居行走一番,就找到上百個根基深厚的徒弟回去?”

  這道士踮著腳罵了一通,隨后有氣無力的繼續前行,嘴里長吁短嘆的說到:“可憐我剛剛完成化氣的功夫,這金丹八字還沒有一撇,元嬰更是如井中月、鏡中花,正是要在山上一心精進的關頭,你們這群老家伙偷懶,可就苦了我蕭龍子了……哎呀,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你們居然敢當眾行凶,莫非沒有王法了不成?”

  這自稱蕭龍子的道士瞥到一縷寒光朝著厲風的胸膛捅了過去,哪里還顧得現在是夜深人靜,郊外荒僻無人之所,胡亂的叫嚷了兩聲,拔腳就沖了上去。說來也怪,這看起來斯斯文文的道士,一嗓子卻如洪鐘大呂,震得方圓里許地都直顫悠,然后就看得他腳步很慢,卻是一抬腳就‘唰’的一下晃過了百余丈的路程,兩根手指頭輕輕的在那個持刀的混混手上輕輕的敲打了一記。

  三個混混正被那一嗓子震得腦袋發花呢,那持刀的混混就覺得腕骨上彷佛被一個鐵匠用二十斤的重錘狠狠的打了一下一樣,整個胳膊都不聽使喚了,手一松,這匕首掉在了地上,而手腕就眼睜睜的看著彷佛發饅頭一樣的腫脹了起來。隨后,一股劇烈的疼痛讓這個混混發出了‘噢’的一嗓子,眼前一黑,暈倒了。

  混混頭目好容易掙開了厲風的魔爪,正準備反擊一拳打暈厲風,就覺得面前疾風大作,一支彷佛馬蹄子一樣有力的大腳狠狠的和自己的面孔親熱了一下,聽得自己挺拔的鼻梁骨發出了一聲慘叫,他也暈了過去。

  剩下一個混混看到一個青衣道士鬼一樣的離地三寸的飛掠了過來,早就嚇得是慘叫一聲,轉身就跑。可是蕭龍子哪里能容得他逃走?一步就追了上去,大腳狠狠的在那混混的屁股上踢了一腳,就看到這混混騰雲駕霧一樣的飛起了三丈多高,怪嚎著一腦袋栽倒了下來,也摔得暈倒了過去。

  蕭龍子猛了愣了一下,連忙稽首叫道:“罪過,罪過,太上老君,三清至尊,各方仙人在上,這都是陳松子的罪過。他沒告訴小道我這輕輕一拳一腳都會打暈人,一切都是他的罪過……希罕,希罕,這山上的老虎我這麼一拳過去是打不暈的,現在的人怎麼體格這麼虛呢?莫非八十年沒下山,這山下的人都沒吃沒喝,結果餓成了這樣?”

  厲風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從嘴里吐出了一口血沫,暈頭轉向的聽得蕭龍子在那里喃喃自語:“不過,聽下山雲游的師兄說,這前三五十年,蒙古人是鬧得很凶的,可是自從一個姓朱的家伙做了皇帝,這不是沒打仗了麼?怎麼這些人還會挨餓呢?”

  厲風喘息了一聲,眼前漸漸的看得清東西了,不由得有氣無力的說了一聲:“老道,多謝你了,要不是你過來了,小爺我今天就要歸位了。媽的,這三個該死的王八蛋,臭女人養的,今天我不騸了你們,還當小爺我怕了你們不成?”厲風此刻腦袋里面轉悠的念頭,就是趕快的殺人滅口,省得以后風聲傳出去了自己招惹是非。

  當然了,厲風自己是不敢殺人的,他最多也就從背后砸暈過別人而已,但是眼看得眼前有個古怪的老道可以利用,何不利用他的同情心,讓這老道干掉這四個混混?

  於是,厲風生平最有禮貌的對著蕭龍子鞠躬了下去,說到:“這位道爺,我厲風有禮了。不過,所謂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老人家總不能就了我又害了我,是不是?這些家伙可不是什麼好人,他們是蘇州府內最窮凶極惡的一個惡棍的手下,他們要搶我的金子,還要殺了我這個人,您要是放走了他們,我可就倒霉了。”

  厲風很是惡毒的給虎老大他們扣上了一堆的罪狀,什麼欺男霸女阿欺行霸市阿橫征暴斂阿草菅人命啊,等等等等,隨后又說自己在蘇州府是正經人家的兒子,可惜父母就是被這該死的虎老大派人給干掉了,逼得自己出來做小廝混日子。今天這幾個家伙要搶奪自己的金子,如果蕭龍子不殺了他們,這個厲風就是死定了。

  倉促之中,厲風也沒考慮周全,他一個做小廝的,哪里有這麼多的金子?

  不過,蕭龍子也沒有注意到厲風的話,他只是笑瞇瞇的看著厲風,一對眼睛里面突然透出了雙瞳,射出了青朦朦的光芒,對著厲風的身體上下打量不已,同時嘴里發出了莫名其妙的聲音:“哈,父母雙亡?很好,死得好礙…沒有親屬?更好,死得干凈礙…沒有親朋好友?太好了,徹底死絕了更好……唔,無依無靠,沒辦法活下去?實在是太好了……哈哈,不錯,不錯,真的非常不錯。”

  厲風的臉色變了,他聽得蕭龍子不是正常人能夠說出來的話語,再看看蕭龍子那古怪的眼神,從心里惡寒了起來。他緩緩的退后,有點恐懼的看著蕭龍子笑道:“哈,道爺,多謝救命之恩,日后我厲風自有回報……這天色也不早了,我晚飯都還沒吃呢,我這也該告辭了。”

  蕭龍子則是笑瞇瞇的看著厲風,連連點頭,嘴里喃喃自語:“妙啊,一個無牽無掛的小居士,看起來年齡也不大,比我當初上山的時候年齡小多了。唔,骨骼清秀,天庭圓滿,目光有神,先天資質不錯嘛……嗯,更好的是處亂不驚,剛剛得脫大難就能言談自如,這就是所謂古井不波的修養,沒想到這小娃娃也有了……更加難得是體內百脈暢通,簡直就好像有一個人用先天氤氳之氣給他打通了一般,妙極,妙極……”

  蕭龍子突然嶄露開了一個極度燦爛的笑容:“小娃娃,你真的無牽無掛,無父無母,也沒有左鄰右舍的?”

  厲風下意識的點頭:“這,這……道……道爺,我倒是真的無父無母,可是左鄰右舍還是有幾個的,這牽 掛的事情麼,我牽 掛很多啊,我還舍不得死埃”

  蕭龍子大笑起來:“死?我怎麼會讓你死?你死了,我還要多久才能找到你這樣的良材美質,我還要多久才能回山啊?嘿嘿,小兄弟,我今天救了你,你也該成全小道我是不是?這個,我沒有別的太多要求,只要你拜我為師,由我帶你回山,那就是報答我了埃”說完,蕭龍子拈須微笑,一臉從容的看著厲風。

  厲風呆了一下,肚子里面瘋狂咒罵起來:“媽的,我拜你這個老瘋子為師?當小爺我傻了我?門都沒有……”

  當下,厲風一口回絕到:“道爺,您武功高強,天下無敵,這個弟子我是很想拜你為師的,可是奈何弟子在佛祖面前發誓過,除非是神仙,我才會向他拜師啊,一般的凡人,我是不會拜師的。如果我違背了誓言,天打五雷轟礙…這天色看著看著就黑了,月亮都到頭頂了,我該回去收拾馬桶了,否則主人家會怪我的。”說著,說著,厲風兩條腿輕輕的朝著后面‘哧溜、哧溜’的,一寸寸的滑了開去。

  蕭龍子笑得更加燦爛了,他輕輕上前一步,站在了厲風的面前笑著問到:“神仙,你就拜師麼?”

  厲風連連點頭,順勢退后了一步說到:“道爺,只要是神仙站在面前,我還有不拜師的麼?這神仙上門,是多好的機緣,我肯定會拜師的,但是呢,神仙上哪里去找?天下誰見過神仙啊?……這天色是真的不早了,我該……”

  蕭龍子狂笑了起來,樂得抓著自己的胡子叫嚷起來:“只要是神仙你就拜師?太好了,太好了,我下山閑逛了半年,從西北到江南,從西南到東海,總算是碰到了你這個小娃娃,哈哈哈,可以和陳松子那老不死的交差了,我也就可以回山清修,一心的研磨我的金丹大道了……小娃娃,那你今天就是福星臨頭啊,我就是神仙礙…哈哈哈,就算現在不是神仙,以后也快了,哈哈哈,快了,快了。”

  厲風嚇傻了,他徹底肯定這個老道是瘋子了。他哆嗦著說不出話來,而蕭龍子則是一手抓住了他,興致勃勃的說到:“既然如此,你又沒有什麼牽 掛,那就跟隨小道我回山就是,想做神仙,還不容易麼?”

  厲風剛要出聲叫嚷,就覺得身體猛的一重,隨后一輕,已經莫名其妙的來到了千丈高空。

  頭頂上,一輪月亮彷佛不過咫尺之遙,伸手可及;一片片淡淡的有著銀亮薄邊的雲朵飛一樣的從身邊掠了過去;身體的下方,就是大地,那隱隱約約的,是蘇州城的燈火,而那蘇州城外最高大的山峰,此刻看起來也是如此的渺校

  蕭龍子大笑著:“小娃娃,小道我就是神仙啊,這下你是運氣到了。”

  厲風哪里經過過這種身在高空的詭異景象,早就喉嚨里面‘咯咯’幾聲,嚇得暈倒了過去。

  粗心大意的蕭龍子還以為厲風是在高興得哈哈大笑,於是他也哈哈的笑了起來,青光一閃,一道水桶粗,五六丈長的青光‘滴溜溜’的朝著北方飛射了過去,去勢之急,彷佛流星閃電一般,那閻王劍嚴濤當日所化劍虹,和這道光芒比較起來,簡直就是螢火和太陽一般的差距。

  風聲呼嘯,劍 光迅速,瞬息千里,蕭龍子近乎綁架一般,把昏迷的厲風帶得遠走高飛了……
邪風曲 正文 第四章 一元萬象
身體飄飄蕩蕩的,靈魂兒也是飄飄蕩蕩的,四下黑漆漆的一片,什麼都看不見,有很大的風從對面吹了過來。

  猛然間,無數團雷火夾雜著巨大的轟鳴聲飛了過來,前方的虛空中出現了一個牛頭、龍角、蛇身、豬蹄的巨型怪物,對著自己發出了‘隆爐的咆哮聲。

  “矮~!”

  一聲慘叫,厲風全身一個哆嗦,從床上猛的跳了起來。急驟的喘息了幾聲,他就這麼蹲在了床板上,右手已經抓住了床頭案上的一塊硯台,隨時準備砸出去了。街頭混混生存第二祕訣,不管什麼時候,如果身處陌生的地方,最好立刻找到一件防身的武器才是。

  游目四周,厲風繃緊的肌肉緩緩的松懈了下去,這是一間非常整潔、簡單的房間,墻壁是用巨大的翠綠的竹子編制而成的,還有兩三支翠綠的枝條從竹節上生長了出來,視窗穿進了一縷微風,這枝條就在風中輕輕的顫悠著;一張簡簡單單的竹案隨意的放在床頭附近,上面一個竹根的筆筒里面插著兩三支毛筆。

  除了厲風腳下的這張床,整個房間也就只有兩張小小的太師椅了。正對著床的就是敞開的房門,厲風望了出去,恰恰可以看到屋前十幾丈外一條小溪潺潺流過,而一頭吊睛白額猛虎,正趴在溪水邊搖頭晃腦的看著一只蝴蝶飛來飛去,那支足足有厲風大腿粗,長達一丈的大尾巴則是歡快的左右搖晃著。

  厲風呆住了,一頭在欣賞蝴蝶的老虎,一頭看起來,看起來有著那種教書的老夫子一樣閑逸模樣的老虎。厲風右手的硯台狠狠的在自己的腦袋上來了一下:“我他媽的一定是腦袋坏掉了。”

  ‘彭’的一聲,厲風發出了一聲慘叫,被石頭砸中腦袋可不是好受的。而厲風的慘叫則是驚動了那頭猛虎,它一個激靈的跳了起來,搖頭晃腦擺屁股的沖進了厲風的屋子。厲風頓時再次的發出了一聲慘叫,哆嗦著縮進了床頭的一角。不能怪他害怕,這老虎實在太大了,四腳著地比厲風站起來還要高,前后足足有三丈多長,一對眼睛里面居然射出了兩道金光,足足有尺許長短的金光。

  厲風哆嗦著把硯台舉了起來,看著近在咫尺的猛虎,結結巴巴的說到:“你,你,你,不要過來,否則小爺我不客氣了……你,你,你是神仙?妖怪?……不,不管你是什麼東西,不許過來,不許過來……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給我滾開,你給我滾開。”

  老虎的嘴角彎了起來,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是的,這頭老虎在笑,在開心的笑。厲風的腦袋里面轟的一聲,差點又暈倒了過去。一頭會笑的老虎?這,這里到底是什麼鬼地方?

  一個懶散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過來:“小貓,出去,出去,你嚇住蕭師弟的徒弟了。不過,要說他蕭龍子運氣真不錯啊,剛上手的徒弟,居然就會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唔,很有前途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家伙笑得氣都喘不過來了。

  老虎舔了一下鼻子,轉身朝著門外跑去,他的身形實在太大了,轉身的時候一尾巴差點就把厲風從床上給掃了下來。厲風手忙腳亂的抓起那條鋼鞭一般的虎尾,狠狠的往前一丟,一對賊兮兮的大眼睛已經看向了站在門口的那個青年人。這看起來不過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頭上挽了兩個發髻,每個發髻上都插著一柄小小的精光四射的玉劍。一件月白色的道袍罩在身上,顯得無比的輕松、瀟洒。此刻他正斜靠在門框上,笑嘻嘻的看著一副狼狽的厲風。

  厲風飛快的鬆開了手中的硯台,光著腳丫子跳下了床,此時他才注意到,自己身上也套上了一件道袍,不過他體形太小,只是套了一件上衣而已,但是也飄飄蕩蕩的彷佛袈裟一般了。看著那年輕人,厲風突然想起了自己是怎麼被帶過來的,不由得有點囁嚅的問到:“這位大哥,這里是什麼地方?我好像是……”

  年輕人突然抱著肚子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大哥?你這個小娃娃叫我大哥?哈哈哈哈,蕭龍子都九十七歲了,他還要叫我一聲三師兄,你叫我大哥……哈哈哈哈,道士我今年已經二百七十五歲,你還叫我大哥?哈哈哈哈……”

  ‘扑通’一聲,厲風仰天倒了下去。他是被嚇住了,眼前這人,典型的神經不正常 埃

  過了很久,厲風才又悠悠的醒轉了過來,這一次,換了一身白色道袍的蕭龍子也趕到了,正和那年輕人眼睛眨都不眨的看著厲風。厲風剛要開口說話,那年輕人已經是飛快的一巴掌捂住了厲風的嘴巴,蹦豆子一般的說到:“好了,我知道你有很多的疑問,不過呢,我可以給你解釋清楚。”

  “我們這里是一元宗,也就是在修道界鼎鼎有名的名門正教。我是邪月子,這位是我的師弟蕭龍子,我們都是修道者,也都是你嘴里所謂的神仙……這個嘛,你的運氣很好,也就是說,你的仙緣極妙,師弟他看到你無牽無掛,所以渡你上山修仙了道,只要你一心用功,日后自然會有一個結果。還有問題麼?沒有問題就拜師吧。”

  厲風呆住了,綜合他所看到的一切,他終於明白,他是真正的碰到神仙了。他以前最大的願望也不過是找到一個武林高手拜師而已,日后可以橫行天下,吃喝嫖賭不給錢,那就是身為一個小混混的他人生最大的目標了。可是現在,他居然碰到了一個神仙,一個真正的神仙,而且神仙還主動的要收他做徒弟,這機緣可是實在太妙了,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街頭混混生存法則第三條:有便宜的時候,一定要占,尤其是那種不需要付出本錢的便宜,不占就是白痴。

  於是,厲風忘記了自己的那幫子金龍幫的兄弟,忘記了古蒼月等人還在蘇州府火燒火燎的尋找劍丸和青靈丹,忘記了自己的搭檔,自幼一起鬼混長大的阿竹還在蘇州府的鄉下養傷,他一骨碌的從地上跳了起來,一腦袋磕在了地上:“師傅在上,弟子厲風有禮了。”說完,他‘砰砰砰砰’的連續磕了十七八個響頭下去。

  這叫作趁熱打鐵,趁著這些神仙還沒有翻悔的時候,趕快就把這件事情給認定下來,否則萬一有了什麼變故,這可不是好事。

  蕭龍子滿意的笑了起來:“好,好,好,這下可好,唔,再過三天,我師傅,也就是你的師祖就要出關了,他正在和幾位師伯,也就是你的師伯祖一起閉關參悟無上道訣,所以這幾天,你可以先去山上四處逛逛,碰碰運氣,看看你的福氣到底如何,呵呵,三天后,師祖會正式賜名給你,到時候你就算是正式的列入門墻了。”

  邪月子邪氣十足的點頭說到:“是啊,是啊,小師侄,我可告訴你,這座山上,好處不少,我在山上住了兩百七十年了,很多好東西都還沒有發現過的,只要你有運氣,說不定就能找到什麼天才地寶吃下去,那就是你的福緣,起碼可以頂你百年苦功,你可要瞪大了眼睛到處找找。我們一元宗最大的宗旨就是‘師法自然’,一切都求隨心所欲,無拘無束,所以只要你不放火燒山,沒人管你的閑事,明白了沒有?”

  蕭龍子則是補充到:“要說管你閑事,也沒有人會管你。我們一元宗除了你,如今上下三輩,掌門師伯清波真人,師伯的道侶也就是二師伯靈薇真人,三師伯渺渺真人,四師伯火雲真人,然后就是我師傅陳松子,人送外號青松真人,這是在門里的輩分最高的五人,二代弟子一共十一人,大師兄二師兄下山游曆,其他的九人雖然都在山上,可是一心苦修,一般都不出門的。”

  邪月子點頭:“如今第四代弟子,滿打滿算也就是你一個,只要你不犯道規道戒,山里沒人管你的,明白了麼?反正也沒人跟在你旁邊,你想做什麼隨便。”

  厲風隱隱約約的感覺到有點不妙了,這號稱修道的名門正派,可是這一元宗上下加起來十六個人,加上自己才十七個人,這教派也實在太小了一些吧?一般的,就從武林門派來說,蒼風堡在蘇州府都有兩百多人,整個門派高手上千,門人弟子不計其數,尤其現在在武林里面大紅大紫的武當派,那更是信徒滿天下啊,可是這一元宗,如果說蒼風堡他們是一座大寺廟,這一元宗就等於路邊一土地廟了。

  厲風哪里知道,邪月子他們倒是沒有吹牛,這一元宗在修道界的的確確是聲名遠播,號稱修道的正統傳授。可是他們那個‘師法自然’,弄得一個個門人弟子清心寡欲,最后連下山找徒弟的興趣都沒有了,才弄得整個門派大貓小貓兩三只,雖然每個人實力都不弱,但是從聲勢上,的確比不過很多的修道門派了。

  蕭龍子笑了起來,變戲法一樣的從身后掏出了一柄三尺長劍遞給了厲風:“這是我剛剛上山的時候,師傅給我的護身寶劍‘玉犀’,其上有三枚寶珠,分別是‘逼水’、‘避火’、‘清心’,可以保你水火不懼,基本上可以百毒不侵。我現在有了自己修煉的飛劍,已經用不上它了,這就轉賜給你吧。”

  邪月子則是從懷里掏出了一本破破爛爛的卷軸,扔在了厲風的懷里:“這是本門無上妙法的入門口訣的基礎的第一部分的第一段,你這三天可以好好的看看,師弟說你百脈俱通,這是最好了,說不定你還能練一下。我和你師傅最近都有要緊的命關要闖,三天后也不見得能出來,所以這幾天山上活人就你一個,我叫小貓陪你,要吃的,松樹下有蘑菇,要喝的,溪澗里有清水,隨便你享用了。”

  話音剛落,邪月子和蕭龍子就已經走了出去,絲毫不顧厲風傻呆呆的愣在了當常

  依稀可以聽到蕭龍子在那里訴苦:“陳松子那老道士,自己懶得收徒弟,逼我去收徒孫。各個師伯都有兩個弟子,掌門師伯還有一個女兒,就我師傅他只收我一個,掌門師伯逼他多收一個弟子,他就逼我去收,白白浪費了大半年的苦功……我氤氳紫氣早已成型,就等著玄功運轉結成金丹了,金丹一成,就真正的長生不老,偏叫我這時候去找徒弟。”

  邪月子更是口花花的破口大罵:“你還好,運氣不錯找了個天生的徒弟回來,我那靈薇師尊,為了討那小丫頭的喜歡,叫我去西昆侖尋找白鶴靈涎,那千年靈鶴是這麼好對付的麼?好容易偷了它一絲口水而已,結果被十幾只鶴精追殺兩千多里,要不是我金丹已經成型,早就被抓回去喂那兩只小鶴了。”

  蕭龍子驚疑了一聲:“耶耶耶,三師兄,你給我說的是你大戰三天三夜,逼那群白鶴的頭目獻出了涎水,現在又這麼說,莫非你偷的是那小鶴的靈涎麼?這麼說來,可就是賊的手段了,不光彩礙…”

  邪月子大聲的‘噓噓’了兩聲,隨后是低聲的嘀咕:“你不想想,十幾只千年靈鶴,我打得過麼?這麼說不過是在師傅面前多點功勞,當我真這麼傻?自然是趁那些老鶴出巢吞食日月精華的時候,沖進他們的老窩抓那些小鶴,逼他們吐涎水了,我又不是掌門師伯,我能有這麼厲害?哼……”

  厲風仰天就倒,他感覺自己有一種上了賊船的味道,這都是些什麼人啊,這就是自己未來的師門長輩麼?就說這邪月子吧,那種手段,就是街頭混混搶地盤用的呀,還自詡神仙,神仙有這樣的麼?

  哀嘆了良久,直到那小貓老老實實的坐在了厲風旁邊,一對金睛傻乎乎的看著厲風瞪了半天,厲風這才坐了起來。他很是小心的看了看那小貓,隨后輕手輕腳的撫摸了他的腦袋一下,發現這大虎的確是溫順得如同小貓一般,甚至還在喉嚨里面發出了‘呼呼’的很享受的聲音,這才放心了,自言自語說到:“看樣子他們說自己是神仙也沒吹牛,起碼這老虎訓練得和貓一樣,也是要點本事的。”

  隨手翻開了那所謂的本門無上妙法的入門口訣的基礎的第一部分的第一段卷軸,厲風一本正經的點點頭,隨手在卷軸上指點了起來:“一、二、三……二百七十八。哦,這入門的第一段就有二百七十八個字,他媽的,小爺我又不識字,你給我本書有什麼用?”隨手就把那一元宗的入門總綱給扔到了一邊的墻角落里。

  隨后,厲風輕輕的拔出了那柄‘玉犀’,‘嗡’的一聲輕鳴,一股寒氣扑面而來,厲風鼻子一酸,連連打了四五個大噴嚏。就看得這柄劍非金非石,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但是看過去就是一汪清水,散發出淡淡的玉色光芒而已,靠近劍 柄的地方,鑲嵌了三顆小手指大小的珠子,想來就是那三枚寶珠了。

  長嘆了一口氣,厲風搖頭說道:“虧這兩個老道古古怪怪,倒也大方。這柄劍要是放到了蘇州府,鐵定古頭兒他們又要打破了頭。 哎喲,完了,古頭兒逼虎老大他們去找金龍幫的麻煩,不知道現在結果怎麼樣了……不過……管他這麼多,反正阿竹在鄉下養傷,找不到他的麻煩,牛老大也不是什麼好鳥,被打死活該。”

  冷哼了幾句,厲風不由得在心里冒出了一陣的快意,整個金龍幫,除了那個自幼和他搭檔的阿竹,他是誰都不在乎。他喃喃自語到:“如果不是你牛老大非要逼我們入幫,我們‘蘇州第一扒手檔’現在早就富甲一方了,還用在你們手下做嘍啰麼?哼哼,等小爺我學成了法術,回蘇州府找你們算帳就是。你蒼風堡了不起?到時候小爺我一泡尿沖塌你這個天下第一堡。”

  手舞足蹈了一番,厲風終於發現自己肚子已經發出了‘咕咕’的叫聲,一陣抱怨后,他終於帶著小貓走出了房門。

  普一出門,厲風就呆住了。仙家氣象,不是凡人所能想象。

  天空中,五座玲瓏剔透,上面有無數窟窿,看起來可愛至極的小山峰飄浮在離地三百丈的高空。每座山峰都不過十幾丈高,底座三五丈方圓的樣子,通體無土,都是由一種翠綠色的玉石所構成,一支支奇形怪狀的火紅色小樹從石頭內堅定的生長了出來,上面掛滿了一顆顆朱紅色的果子。至於小樹的下方,則是無數稀奇的葯草,那些葯草正在怒放之中,繁花似錦,星星點點的讓整座山峰變成格外瑰麗。

  而厲風的正上方,則是高高的飄蕩著一座高達百丈的錐形山峰,上面有小溪流水,庭台樓閣。一道道繩子一般的瀑布從上面扶搖直下,落入了厲風身側的一個小小湖泊。微風吹來,十幾股細細的瀑布頓時化為了水霧,被輕輕的噴洒在了厲風的身上。厲風的腿一軟,再次的坐倒在了地上。

  厲風囈語:“我的媽啊,媽的老祖宗啊,老祖宗的老母親啊,這里真的是神仙住的地方礙…天啊,天礙…”

  空中傳來了幾聲輕鳴,兩只白鶴溫柔的、優雅有禮的從厲風的頭頂上飛了過去。 白鶴的嘴里叼著兩枚葯草,厲風認得那是什麼東西,那是蘇州府城葯鋪里面價格最高的靈芝,但是就算是蘇州府最大最好的葯鋪,那靈芝也不過巴掌大,還是黯淡的褐色,而那兩只白鶴嘴里叼著的則是足足有尺許方圓,滿是滑潤的紅色,周圍還有著七彩的光芒散發了出來。

  天空中一片片的白雲飄過,可以看到有一縷縷的晴光在白雲中蕩漾,給人一種極其安詳的感覺。

  而厲風所在的地方,則是一片稀疏有致的竹林,左側是一個小小的湖泊,前方有一道小小的溪澗,右側則是一道高峰直沖雲霄,可以看到離地百余丈的地方,有一個心形的山洞,閃動外有道道金光閃動,一片片紫色雲霞從里面飄蕩了出來,葯香扑鼻,就連厲風都能聞到。

  茫然的站起來,順著溪澗前行了百十丈,則可以看到前方一馬平川,一簇簇樹叢、竹林點綴其上,樹下、竹下滿是花草,十幾間竹屋、木屋點綴其中,但是就是不見人影。繼續前行,走過了三四百丈的距離,平地突然就到了盡頭,前方是無邊雲海,十幾個小小的山頭從雲海中露出了頭來。狂風吹過,雲波卷動,那些山頭頓時消隱無蹤。

  厲嘯聲傳來,兩只黑色大雕從雲海下扶搖而起,卷起了一陣旋風直沖九霄。厲風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為那兩只翼展足足有十丈開外的巨雕那蓬勃的生命力,那狂暴強大的力量而感嘆起來。

  往腳下一看,則厲風差點就摔了下去,那腳下是無邊的深淵,一棵棵奇形怪狀的松樹生長在懸崖之上,幾只金色猿猴正在松樹上往來跳躍,爭奪著松樹上生長著的那些藤蔓上結著的銀色果實。

  厲風就站在這里,看著前方雲海吞卷,看著一輪紅日漸漸的沒入了雲海之中……厲風活了十一二年,生平第一次感覺到了,自己是如許的渺小,而天地萬物卻是如此的偉大。一時之間,看著四周的景色,厲風痴了。 古蒼月算老幾?虎老大又是誰?他們在人世間庸碌一輩子,卻永遠見識不到這樣宏偉瑰麗的景象。

  第二天,東方的雲層下射出了萬丈金光,太陽再次的昇起了。金光照耀了厲風的雙眼,他這才醒悟了過來。厲風大叫起來:“媽的,小爺我終於明白了,在蘇州府哪怕成了蘇州府第一幫派又如何?我,我,我,我要是能象那兩只大雕一樣直飛九天,這才是英雄好漢。”

  從這一天起,厲風對於自己的人生終於有了一個目標,一個現在看起來很難實現的目標。那就是,總有一天,他要壓過古蒼月這些了不起的人物,他要超脫這些凡人,他要象那兩只大雕一樣,扶搖直上,直沖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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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0:45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百九十七章  坐望虎斗

北方的大地上,白樺樹似乎已經成了一道風景。一行行,一排排的白樺樹晃動著一根根干爽、干淨的枝條,搖曳在淒冷的寒風中,看起來很是肅殺,卻又有一股灼熱的、拼命向上掙扎的生命力蘊含其中,看起來給人的感覺很是古怪。平坦的大地,胡亂飛舞的落葉、枯草,橫掠而過,冷氣襲人的白風,憑空讓人想要哭號出來。一只鳴鏑“滴溜溜”破空飛起,數百黑衣黑甲的壯漢瘋狂嚎叫著,從一條大道兩側的枯草叢中跳了出來,手中連弩發出了可怕的‘砰砰’聲,一支支弩箭雨點一樣朝著一支經過的隊伍灑了過去。

密麻麻的黑衣人吶喊著,撲向了那支渾身塵土,滿臉都是疲憊的隊伍,揮動著鋼刀,開始了又一場的殺戮。刀光如雪,劍華如雨,那隊伍中卻有極其厲害的高手坐鎮,數百黑甲壯漢剛剛發動襲擊不到一盞茶時分,就變成了死人。一聲吶喊,那根本就沒有減員幾人的大隊人馬稍微檢視了一番地上的尸體,帶隊的三個身穿錦袍的大漢發出了幾聲古怪的獰笑聲,揮揮手,又繼續往前開進。一個聲音在大聲叫嚷著︰“這回出來的可二殿下的親衛鐵甲軍了,兄弟們當心一點,不要被他們咬上一口,可不合算!”

距離那大道足足有二十幾里的地方,有一小小的土山,山頭上很突兀的立著一個蘆葦編成的小茶棚,幾個人端坐其中,遠遠的看著大道上發生的一切。那雨點一樣拋灑的熱血,那垃圾一樣被人踢飛的頭,以及那被撕裂的身體中噴出來的,五顏六色的內髒。端起茶杯,仔細地聞了聞那直沖腦門的茶香,呂風輕輕的扣動茶盞,發出了‘叮叮’的脆響聲。“張真人。您可真是難找。幸好錦衣衛卻也不走吃素的,跟著那血神教的影子,總算走把您拾找到啦!要不是我屬下歐陽副都指揮使曾徑被諸位仙長救過,听得你們正在追查血神教的事體,還真難找到你們呢。”坐在他對面地張三豐抓起茶杯,一口把那熱茶喝得干干淨淨,撇撇嘴冷笑道︰“少和我老道士說這些官場話。你請我們幾個老和尚、老道士、老尼姑來這里喝茶,莫非就是要我們看你錦衣衛的高手大顯神威,護送當朝太子朱瞻基回去北平城繼位不成?”點點頭,張三豐半是贊賞,半是寒慘他的說到︰“不錯,不錯,你錦衣衛的那些屬下真是不錯,殺普通士兵簡直就和殺拘一樣。日後做個屠夫,那走很好的。”

呂風也沒生氣,抿了一口茶水,看了看那端坐旁邊,翹著鐵木念經的脫塵老尼笑道︰“張真人,我不過區區一錦衣衛統領,還能您有什麼事情呢?晚輩…… 恩。下官不過走想要告訴諸位仙長,此番皇上駕崩,可走和二殿下、三殿下脫不了干系。”呂風抿嘴輕笑,心中尋思到︰“此事卻也沒有證據,那六個死鬼的元嬰,被我投魂大法榨出了他們的底細,卻走魂飛魄散了,也不能拿來當證據了。”

頓了頓,呂風看著張三豐。很嚴肅地說到︰“血神教的後台,走二殿下。這是我們錦衣衛打探出來的。不瞞諸位仙長、我們錦衣衛卻也供奉了好幾位修道高手,打听一點消息,還是辦得到的。”輕輕的扣動了幾下茶盞,呂風罷茶盞放在了桌子上。雙手輕輕的放在了膝蓋上,仿佛私墊中啟蒙的孩童一樣、帶著滿臉溫和地笑容,看著幾個老道、老僧。張三豐的臉色古怪,干脆抓起茶壺,一口飲了個干淨,大咧咧的問到︰“哦?你告訴老道士這些東西,到底想要干什麼?“呂風聳聳肩膀,很輕松的說到︰“哦,倒也沒有其他的什麼大事。據說,二殿下和三殿下攜手,淮備再次發動靖難之役呢,這皇帝身邊的奸臣,自然就是我呂風還有僧道衍等人了……嘿嘿,靖難之役麼,本官卻是不怕的。想必諸位仙長方才也著到了,二殿下府中的鐵甲軍,卻還不走我錦衣衛的對手。如個我錦衣衛、破陣營掌握大軍數十萬,真要打起來,他們是輸定了。”咳嗽了一聲,呂風擺出了一副悲天憫人地模樣,嘆息到︰“可是,就算我們這場仗能打贏,凡胎肉身,也對付不了那些血神教的魔頭呀!若是他們不顧一切地用法術,怕是數十萬大軍,不過是一個大笑括……本官雖然平日里為人嗜殺了一些,卻很走關愛自己的屬下的,總不能讓他們和修道人拼命罷?尤其血神教是什麼德行的人物,想必諸位仙長那是清楚的。若是他們背後支持地二殿下掌了天下大權,嘿嘿……”幾聲陰笑,卻讓脫塵老尼姑敲擊木魚的頻率都微微的亂了一下。老尼姑睜開眼楮,隆聲說到︰“呂大人.卻可以放心、這等妖魔,貧僧卻不會放過他們。我等不管你人間爭權奪利的事情,可是還請呂大人,卻也不要參進我等修道人的事情中來。“老尼姑目光炯炯的看著呂風,微微頷首到︰“听聞呂大人和游仙觀的諸位同道,卻是走得極近的。”

呂風伸了個懶腰,猛的站了起來,懶散的說到︰“晤,不錯,他們每年給本官上貢兩百萬兩白銀,奇珍異寶無數,本官自然要照護著他們。若是大師覺得此事對于其他的修道門派不公平,那,就叫其他的修道門戶一樣給本官送點賄賂,本官自然就一碗水端平了不是?“呂風發出了怪異的狂笑聲,他走賭脫塵沒辦法讓中原道門的名門正派們,公然的去賄賂朝廷官員的。這根本就是兩回事情,中原道門的人,有必要賄賂朝廷官員麼?除了呂風這等本身就和朝廷有千絲萬縷關系的人物,哪個修道門戶會反過來在朝廷里面做這些勾當?對于修道的境界,那是沒有任何好處的事情呢。脫塵、張三豐等人啞口無言,對于呂風這等憊賴人物,這些修為高深的老道士、老和尚能說什麼呢?幸好張三豐有過和朱元璋這個大流氓打交道的經驗,咳嗽了幾聲,對呂風說到︰“此乃笑話,呂大人再也不用提起。若是修道門派都給呂大人上貢納稅,那簡直就是天下第一個大笑話了。總之,我等不會讓血神教作祟就走。而戰火連綿,對于天下百姓卻也不走好事,還請……”

呂風雙手背在了背後,傲然說到︰“只要諸位仙長把血神教一眾魔頭給清剿了,以如今朝廷的兵力。數月之中,就可以平定此番叛亂呢。如今可不是當年,想要叛亂地,還要問問呂風我!”一掌虛空按出,一道青色的掌印把左近一塊巨石炸成了粉碎,呂風淡淡的笑道︰“比起諸位修道高人,我呂風那是遠遠不如的了,可是若說起天下的名將。誰是我呂風的對手呢?”甩了一下袖子,呂風帶著身後的羅蘭等一行隨從快步離去。遠遠地,呂風回頭朝著山頭上的張三豐等人喝道︰“張真人,那血神教身後,卻是有很強的靠山的,你等可萬萬不能大意呢……張真人乃是萬家生佛般的人物,若是有失。天下百姓都會傷心的。

我錦衣衛嚴刑拷打,卻是查出了那血神教身後的人,仿佛來自海外,卻是不容小覷啊。”不等張三豐他們從這個驚天的消息中反應過來,呂風又拋出了第二個炸彈︰“那日刺殺吾皇地,卻還有東邊海外小島上的蠻夷武士,功法詭秘莫測,最是能行刺殺之事,諸位仙長卻是不可大意呢。他等最檀長的。就是潛伏蹤跡,從背後絕殺一擊。吾皇即為他等所殺。若走見這等身穿緊身衣物,身材矮小的人物,諸位大可放手屠戮……恩,不要把他們當人就是。”

張三豐他們皺起了眉頭.這等不知曉來歷的敵人。最是麻煩不過的。這呂風說話也不說請楚,到底血神教的靠山是誰?有多少地能為?到底那些蠻夷武士又有多大的能力?怎麼都不說個明白呢?良久,龍僧這才嘆息到︰“罷了,卻也不能怪他,錦衣衛不過一眾凡人,卻能打探出我等都不知曉的內情,這錦衣衛號稱監察天下,果然名不虛傳啊。”

張三豐沉默了好一陣,突然轉身朝著脫塵稽首到︰“老尼姑,看樣子,你半甲子前卜卦算出來的大劫,怕不是就是如今了麼?就咱麼幾個老道、老禿驢的,可不見得是血神教背後那些人的對手,你可要提淮備了呀!”脫塵默默點頭,長吟了一聲佛號,化為一道金光飛了出去。張三豐他們對望一眼,又看了看

呂風飄然而去的背影,跺跺腳,也化為各色光虹跟著脫塵遠遠飛去。陰雨連綿,護送朱瞻基去北平繼位的大隊人馬,在距離北平城還有不到三天的距離時,終于踫到了足以毀掉整個隊伍地刺客。在右聖的挑撥下,巳經下了決心要爭奪天下地朱澄,居然調動了三千騎兵,公然的穿過沿途的府縣,一心要把朱瞻基斬于馬下。只要朱瞻基這個正統的繼承人一死,新的皇帝,除了他朱澄,還能是誰?三千騎兵並不可怕,可帕地是,三千騎兵外,居然還有兩千血神教的魔道修士,以及右聖直屬的屬下三百人,一共兩千三百名金丹期以上的修道高手。而護送朱瞻基的大隊人馬,是周處、呂安、軾率領的五百黃龍門弟子,以及應天府派出來的數千兵馬。不管是從人數上還是從質量上來看,朱瞻基他們這一方已徑落了下風。隊伍中最大的那輛馬車里,朱瞻基恭敬的舉起茶杯,朝著呂風行禮到︰“老師,這次卻是虧了您,若不是周卿家等人一路護衛,瞻基怕是已徑被二叔派來的刺客給殺死了。”說話間,一抹濃濃的殺氣從朱瞻基眼里冒出來,顯然他巳徑恨死了朱争。“想不到居然走二叔派人刺殺了父皇,如今卻還派人一路追殺,他真的要造反不成?“

呂風靠在一堆軟綿綿的皮毛墊子里,舉起茶杯和朱瞻基相互踫了一下,一口飲盡了那香醇的茶水。他淡淡的說到︰“造反?二殿下他為什麼不造反呢?他也想當皇帝,這美夢可是做了十幾年了……唉,殿下……不,陛下,只要您能平夾的回到北平。滿朝文武自然會奉你為主,到時候點起兵馬,把高陽王他們的兵馬拾掃蕩了就是。呂風眯著眼楮笑起來︰“二殿下、三殿下,他們和臣也作對了快二十年,可是卻從來沒有討得了便宜去,如今麼,他們自然也沒有便宜好佔的。這個皇位。自然是陛下您的,誰也別想拿了去。”呂風眼里也射出了一道針尖一般的殺氣,手中地茶盞,瞬間凍結。朱瞻基陰狠的笑著,連連點頭稱贊到︰“滿朝文武,就老師您最是忠心不過,父皇昔日也說過,國家大事。日後都有勞老師您呢……

等朕登基了,老師就走當朝太傅,那錦衣衛統領的名頭、卻是不好听了,就讓周卿家他們隨便選個人接了那位置就是。錦衣衛乃是小事,聯還要把國家政事托付給老師您呢。”

呂風也不客氣,拱拱手笑道︰“如此。臣謝過陛下。嘿,二殿下、三殿下他們,這回可是鐵心要和陛下作對了。兩個王府的領地內,私蓄的兵馬居然有十萬之多,這幾年,可走累得他們緊了。十萬大軍,呵呵呵,就敢起兵造反?莫非他們還真以為,朝廷中的武將。有人敢不知道死活的和他們私通麼?當錦衣衛都是吃素地不成?”

他悠然嘆息到︰“不說我們錦衣衛了,就說李公公的東廠。那是盯得很緊呀,兩位王爺,他們調動兵馬的事情,哪里瞞得過咱們呢?陛下,如今您那位二叔。我的那位二殿下,可是派了三千大軍取你的人頭呢……嘿嘿,三千大軍,土狗而巳,不堪一擊,可是隨行的兩千許修道士,卻走不好對付的。“

朱瞻基大大方方的拿走了呂風手中凍成了冰塊地茶杯,隨手從身邊的茶幾上又抓起一個茶盞,給呂滿上了一碗香茶,淡然笑道︰“老師說得是,二叔、三叔他們養了不少的能人異士,朕在應天府,也是有所耳聞的了。可是,老師麾下,不也是奇人輩出麼?卻也不弱于他們。再者,就說父皇這兩年籠絡的那些修道之人,讓他們出手的話,卻也……”

呂風搖搖手,打斷了朱瞻基的話。他詭秘地笑著︰“陛下,這就不用擔心了,我們屬下的修道人,可是好容易才籠絡了來的,白白的死掉了,豈不是心疼麼?臣已經有了安排,自然有那替死鬼給我們賣命的。中原的名門正派,這斬妖除魔的勾當,可是從來不落後的呢!“

話音剛落,遠處已徑響起了雷鳴般的馬蹄聲。揭開馬車上地窗簾往外看去,就看到遠遠的一線黑影鋪天蓋地般沖殺了過來。三千朱争屬下最精銳地鐵騎齊聲吶喊,揮動著鋒利的兵器,雙眸中差點就能滴出血來。他們瘋枉的嘶嚎著,整個隊伍仿佛一條怒龍,就要把眼的這支車隊絞殺,撕碎,徹底的毀滅掉。空中,兩千多道劍光毫不掩飾地,釋放出了謾天的光華,呼嘯著跟著那三千騎兵沖殺了過來。幾個渾毒黑煙繚繞的枯瘦道人放聲狂笑︰“朱瞻基小兒,納命來!就你那五行欠缺,九宮失格的命理、也想做皇帝不成?

這大明朝的天下,卻不是你的!”呂風吐了吐舌頭、回頭向朱瞻基笑道︰“陛下,他們可真大膽得很了,大白天的放出劍光殺人不算,還敢這麼大聲叫嚷,怕不是方圓百里的百姓,都看到這劍光,都听到這聲音了。嘖嘖,我們的那位二殿下,可真是……心急呀!“頓了頓,呂風眼里冒出了一絲好玩的調皮神色,朝著朱瞻基笑道︰“這次,臣不開口,還請陛下來指揮作戰如何?“

朱瞻基興奮的跳了起來,沒口子的說到︰“好,妙極!”隨手抓起了呂風身邊放著的,那柄足足有五尺長的奇形青銅古劍,朱瞻基挑開馬車的門簾,走到了車轅上,又翻身跳上了馬車的頂棚,大聲的吼叫起來︰“周處、呂安、軾三位卿家,率領錦衣衛諸位將士保護車隊。張千戶、李千戶請率領屬下軍士,全殲來敵!” 憤然拔出了比自己矮不了多少的長劍,朱瞻基體內渾厚的內勁灌入了這柄千年前有名的‘暴虎’劍內,頓時一聲虎嘯聲沖天而起。丈許長的劍氣在秋日下嶄然閃動。朱瞻基長發飄動,放聲大呼︰“大明將士,殺敵,殺敵.殺敵!“長劍揮動處,一道劍氣呼嘯而出,把身前三十丈外一塊巨石攔腰劈成了兩半!那兩位千戶大人率領地數千騎兵同時吶喊。被朱瞻基鼓拜得血氣振蕩,也不顧天上那無數的劍光,策馬狂奔!呂風坐在馬車里,拖著下巴滿意的點頭︰“這小子夠心狠手辣的,知曉錦衣衛是我們的心腹人馬,就要他們護住車隊,不要上前沖殺。恩,還賣了那些隨行的官兒們一個天大的情面。這數千騎兵。卻不是自己的人手,死光了也不心疼……正好讓血神教的一干魔頭殺光了他們,引得中原道門的人出手!”

呂風不由得自我吹噓起來︰“我呂風還真不錯,收了個徒弟確是聰明的利害,從我的言語中,居然就猜出了我已經派日給中原道門送信了,果然是厲害呀!”猛然間。一個極其古怪的念頭在呂風腦誨中亮起︰“若是日後我把一元宗掌門之位交給瞻基徒兒,堂堂一國之君變成了我道門的掌門……唉,怕是天上的那些仙人神人都會下凡把我給撕碎了罷?這等一來,怕不是整個中原,到處都是牛鼻子亂飛麼?”打了個寒戰,呂風連忙從腦海中把這個古怪地主意打消了開去,再也不敢如此想了。讓一國之君成為一門的掌門,這可是拿天下氣運開玩笑的事情,天上的仙人們。可不見得會置之不理,呂風可不敢冒險如此作的。搖搖頭。打散了腦中那些繁雜的念頭,那數千騎兵已經沖到了三千鐵甲輕騎的面前。沒有想象中鐵血對撞的場面,沒有那種熱血蕩漾的戰場風波。只有一道道粗大的劍光從空中不斷的落下,血雨紛飛。肉塊飛舞,每一道劍光都在地上斬出了上百丈長的裂痕,每一道裂痕都被人的血肉填滿,那就是上百人、上百匹戰馬的生命消失的痕跡。瘋枉,在朱瞻基的激勵下,沒有任何一個騎兵逃走,他們瘋狂地沖突向了面前的敵人。

一道道地劍光落下,一具具的身軀憑空炸裂,血肉橫飛,生命變成了陰溝中的臭水,如此的廉價!那些血神教的修士有如瘋狂地病人一樣,哈哈狂笑著揮出了一道道的劍光,無情的收割著一條條的靈魂。帶頭的幾個黑衣老道興奮的掐住了法訣,把一條條赤嶙嶙的,鮮活的魂魄帶著血光吸了過來,融入了手中的血魂球里。

呂風端坐在馬車中,透過那窗子,看著眼前那瘋狂的屠殺。“晤,這些正道的老道們,怎麼還能看下去呢?本官十日前就已經派人通告了他們,說是邪教中人聯合朱争、朱任二人刺殺了當今的皇帝,想要用魔道一統天下,他們難道就無動于衷不成?嘿嘿,看你們能忍到什麼時候,就算天下魔道大盛,對本官又有什麼害處呢?”不無惡意的,呂風抱著雙手,冷漠的看著那一蓬蓬的血霧噴灑了出來。“殺把,鬧罷!

如果右聖他們在正道中人插手之前就成功了,成功的讓朱争登基,本官就帶著朱瞻基去投靠主聖。正好讓主聖率屬下的魔頭們大舉入侵。哼哼,到時候,正邪大戰,等你們雙方都死得差不多了,我一元宗、游仙觀再出面收拾殘局,到時候,就我一元獨尊!”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惡毒的笑容,呂風又有點驚疑的想到︰“可是,為何那些正道中人卻是不出手呢?莫非……嗯……來了!”呂風興奮的站了起來,他已經听到了無數道劍光破空的聲音,果然,中原道門,還是不能容忍魔道中人擾亂朝綱的呀!如同旭日東升一樣,一蓬極亮的光芒從東邊的天空閃了過來,隨後就是上萬道各色光華,仿佛流星一樣從那極高的空中朝著那兩千許魔道修士亂墜了下來。各色劍光糾纏在了一起,品質稍差的劍光一旦踫到那極品的飛劍,立刻就化為了無數點熒光,被震成了粉碎。那些血神教的教徒發出了驚恐的吼叫聲︰“混帳東西,這個狗屁太子,怎麼埋伏了這麼多的修道人?“那帶頭的幾個黑衣道人更是憤憤地咒罵起來︰“中原的修道士,莫非都是可以用銀子買通的不成?一個人間的太子。居然會有這麼多的修道士給他賣命?諸位道友,我們拼了罷!他們人多,可是莫非我們就害怕了他們?只要主上在,只要我們不被打成魂飛魄散,總能有脫離輪回的機會的。”幾個黑衣道人眼里冷光如電,狠狠地掃了一眼身後的同伴,那些魔道中人一個個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

‘砰’的一聲脆響。仿佛春冰炸裂一樣,一點血光在空中炸裂開來。那小小的一點血光,卻從中炸出了無邊無際的血海瀾濤,刺鼻血腥味鋪天蓋地價傳了出來,地上正在瘋狂廝殺的數千騎兵,立刻連同戰馬一起軟在了地上。不一時,那最靠近血霧地數百騎兵,不管哪一方的。都全部面色紫脹,渾身炸裂而亡。

他們身體炸開,血水也立刻被吸入了滔滔血海中,化為了其中的一縷幽魂。後來趕到的那些中原正教門人,很多修為稍弱的人沒有提防敵手中居然埋伏了如斯高手,居然就有數百人吸入了那血腥味道,一腦袋從

高空中栽了下來。差點就沒活活摔死。眼看著他們的臉色也漸漸的變紫,看著就要身亡了。朱瞻基站在馬車頂棚上,猛地吐了一下舌頭,二話不說的溜回了馬車車廂里。看這聲勢,顯然是有厲害的大魔頭出現了,他可不想為了擺威風,把自己的小命送上。呂風是怎麼教他的︰“身為人上人,那種拼命送命的事情,讓給屬下那些不值錢的雜兵去做就是。咱們嬌肉貴的,可不要被人傷到了。那可就不好了。”看到朱瞻基溜了回來,呂風淡笑了一聲,冷冷的說到︰“他們來了不少好手啊,中原道門這邊,卻是高手不多。若是沒有後手埋伏的話,這些晚輩門人可要大糟而特糟。”他兩手在小腹上挽成了一個古怪的印結,嘴里一個字一個字地吐出了巫族的咒文.一股無形但是極其龐大的浩然力量,護住了車隊方圓百丈的範圍,那血霧、血光,硬是不能透入半絲。朱瞻基看到百丈外那翻翻滾滾的滔天血浪,不由得驚嘆到︰“老師好強地法力,卻是無聲無息的,就克敵制勝了!

“呂風輕笑,一聲不吭的在那里款默的念頌著巫族的靈咒。接連奇遇之下,又參悟透了《問天篇》,身體也轉化為了人間界就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混沌之體,體內又是威力至大絕倫的兩儀生氣,若是連這等虛境初期的魔頭都不能輕松克制住,他呂風也可以一頭撞死了。眼里閃過了一片朦朧的金光,呂風在那萬丈血海,無數道奇光異彩中,看準了一條渾身血紅的身影,右手松開了印結,曲成了蘭花指般的模樣,朝著那條血影猛的一拈彈了出去。‘刺啦’一聲,一道尺許長,弧形,漆黑的波紋撕裂了空間、破開了重重血浪,朝著那條正在耀武揚威,在空中胡亂攻擊正教門人的血影劃了過去。背地里的偷襲總是最難防備的,何況是呂風這等境界的人呢?那血影正是上次從張三豐等人手下逃脫的血泉老租,他仗著一手魔功,突下殺手,輕而易舉的就放翻了上千正教門人,正在那里得意,誰知道法體一麻,攔腰就被一股恐怖的力量撕開了。這股力量,不生不滅,不明不晦,充滿了兩種相互矛盾的古怪力量。他那用億萬血魂萃煉的法體,居然根本就擋不住它輕輕的一擊。血泉老祖發出了一聲驚恐的嚎叫,兩只大手飛快的探出,抓住了被劈開的下體,哀嚎著就要把兩段身軀強行接回去!可是他傷口上黑色光芒隱隱閃動,古怪的力量克制住了他體內的一應生機,他哪里還能接回去?暮然間、一道震天介的大霹震自天而降,釋放這‘天罡’正雷的人,按照呂風的估計,起碼也是化虛境後期的恐怖人物。就看到億萬道金光裹挾著刺目的紅光雷火,從那天空一團團的轟了下來,把那血海震成了粉碎。龐大的天地正氣在虛空中一陣攪動,那魔光魔焰也卷得干干淨淨,露出了一塊湛藍湛藍的。極其純淨地天空。隨後,就听到起碼上千和尚一起發出的梵唱聲,三尊金身佛像出現在空中,三尊佛像雙手引印訣,在他們正中,幻化出了一個方圓起碼十里的巨大的金色萬宇。道道祥光從那萬字中照了下來,那些正教的劍光一時間光芒更盛。而那血神教徒則是有如踫到了千年雄黃的蟲一樣,渾身就這麼軟了下來,他們的劍光更是不堪,就這麼憑空化為了粉碎。

血泉老祖一聲驚呼,被那萬字金光打了個正著,頓時渾身一僵,再也不能動彈。說時遲,那時快。起碼十個老僧揮動著撢杜,憑空出現在他身邊,重重地敲打了下去。帶著渾厚金光的禪杖,把血泉老祖打得仿佛面團一樣,哪里還看得出人形?一團團血霧從他身上噴出,立刻就被空中的金光給煉化了。

血泉老租慘嚎連連,那些老僧卻突然退開。然後就看到三道匹練一般,足足上千丈長短的恢宏金光.

呼嘯著從遙選的天際射了過來,把那血泉老祖的法體裹在了里面,一陣胡亂的絞動,連他的魂魄都給剿滅了。那三道金光卻是下手極狠根,游魚一般地穿梭在空中,給那血神教徒每人都是當心一劍,連同他們的元神。都化解得干干淨淨!

呂風臉色蒼白,坐在馬車中半天說不出話來。他強大而敏銳的神識。早就判斷出了這一次中原道門出動了多少高手。已經成功渡劫的起碼有五人,化虛後期的超過十七人,化虛境的也有三十人上下,而那洞虛境以上的高手,可以稱為陸地神仙地人物。那就是百人上下!

難怪剛開始那萬余道劍光一個個都走如此之弱,呂風還以為中原道門僅僅派出了一些化氣後期、淬丹初期的弟子來敷衍了事,誰知道他們是老鼠拖鐵鍬,大頭在後面!不要說道門中這麼多恐怖級別的高手,就是那布置了天空中諾大一個‘三世金身降魔’大陣的上千名和尚,呂風就能分辨出,其中起碼不少于二十名是擁有九世輪回修為的可怕人物。

渾身的肉都哆嗓了一下,呂風咬著舌頭盤算到︰“厲害,厲害,厲害,卻走小覷了中原道門的這些人……想來也是,我一元宗當年是出了名的最懶的門派,雖然門戶中弟子不多,可是騙天師祖他們,卻也走到了渡劫邊緣地厲害人物,結果沒幾年就有兩人順利飛升了。那,中原道門如此之大,數百門人、數千門人的門派不在少數,就算他們地道法沒有我一元宗的如此精徽玄奧,可是一百個人里面總有一個天才,那他們究竟隱藏了多少高手呢?”

輕此一役,呂風再也不敢小看中原道門了,再也沒有那信心把中原道門玩弄于指掌之上。他額頭冷汗一滴滴的滲出,突然響起,上次自己帶人去中南山和中原道門的代表談條件,若不是正好利用了那些道門矛盾的心理,誰都不想讓別人佔便宜地心思,怕是除了自己和水元子等人,其他門徒進去了就出不來了!

不要說其他的,就中南山擁有門徒近萬人,其中若是有一百個天才人物,只要他們故意的拖延修為境界,死活不飛升的話,那就是一百名化虛境後期的高手!當然,正宗道門的修道人,是不會太多的逆天行事的,自然不會有這麼多人死皮賴臉的留在人間。可是只要中山山三成的前輩高手留下,那天呂風他們就得灰頭灰臉的被人掃地出門!看著青天上佛道二教的高手紛紛顯身,在那里開始救助門下中毒倒地的門人弟子,呂風連忙說到︰“陛下,還不快快去和他們套點交情麼?這些人,可是了不得的大高手……其中有好幾個,巳經是仙人一流了啊!嘿嘿,中原道門數萬年的道統流傳,卻是我小覷了他們了。”呂風點點頭,尋思到︰“這樣才合理,中原道門,自古到今擁有的修道人起碼數千萬人,其中飛升的仙人會有多少?沒飛升的又有多少?就我一元宗,當年門戶中加起來不到二十人,就有三個要渡劫的高手,何況其他門戶呢?”“就算我一元宗的道法比他們玄妙些,可走誰不都是正統的道門法門?就算修為的速度慢了一些,高手也走不會少的。以後行事.確是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了。若是被這些老道、老和尚發現是我故意讓他們和魔道中人起沖突的話,來上十個八個的不怕,可是若是上千人一起沖上來,怕是水老怪都要落荒而逃!他最多就能一起揍三五個大羅金仙,上千個比起天仙也差不到哪里的高手,誰能從他們手下活下來?“

朱瞻基卻是很听呂風的話,也不帶一個護衛,就這麼邁開了四方步子,慢吞吞的走到了戰場附近,看了看那些開始救治地上昏迷的騎兵的老道、老和尚,長長的一個稽首到︰“諸位仙長,小子朱瞻基有禮了!”他裝模作樣的,就要跪拜下去。十幾個老道士老和尚連忙沖了過來,一手扶起了朱瞻基。開玩笑,誰敢讓紅塵中的皇帝跪拜自己啊?自己可不是真正的神仙聖佛呢,這等大禮,那是受不起的。不過,老道士、老和尚們也連連點頭,暗自贊許到︰“听得張真人說,那朱元璋就是一無賴,朱棣就一瘋子,朱僖卻是一酒色廢物,如個看這朱瞻基,年紀小小,卻有君王之風,日後定然是一代明君,卻也不枉我們今日救他!”朱瞻基擺出了謙虛受教的模樣,一副禮賢下士的派頭.不斷的拍著老道士、老和尚……嗯,加上一老尼姑的馬屁。他原本長相就是極好的,一臉先天的純潔氣息,讓這些佛道高人那是見之心喜。一番話下來,雖然這些老怪物推辭了朱瞻基請他們去皇宮做客的邀請,可是卻也給了朱瞻基不少好處,各色靈藥異果,也不知道朱瞻基拿了多少回來。

張三豐在人群里走來走去的,看到那受傷倒地的騎兵,就是一腳踢過去,一股渾厚的真元透體而入,頓時化去了他們體內的毒氣。看到呂風帶著幾個人慢條斯理的下了馬車,朝著自己這邊走了過來,張三豐不由得一個哆嗦,嘀咕到︰“諸位道友,今日事情巳了,我等還是繼續追殺血神教的魔頭們最好。這世俗間的事情,我們就不要管多了罷!”老道、老和尚們紛紛稱是,帶著上萬門徒,化為道道光華而去。朱瞻基站在那里,看著懷里滿滿的一袋子靈藥,笑得眼楮都眯了起來。

呂風卻也是眉開眼笑的,看著那上萬道劍光遠去。“嘿嘿,還怕中原道門勢力太弱,你們對付不了主聖他們的大軍,如今看來,你們的實力其實也走很堅強的呀!雖然,和那些苦修了數萬年、十幾萬年的怪物比起來,你們依舊不是對手,可是在九州結界的幫助下,卻也能相互之間有攻有守了。晤,妙極.若事一旦開戰,想必想停停不下了罷?”

呂風在那里抿著嘴笑起來,悠然出聲道︰“能讓張三豐這個老瘋子望風而逃的,本官怕是天下第一人罷?唉,不過是想要告訴他,哪里又有魔頭作祟了,他怎麼跑得這麼快呢?”一通的大笑,不過,一個個都笑得很小心,唯恐讓遠去的張三豐給听到了


第四百九十八章  再度重創

東海之濱,右聖、左聖率領上百黑衣道人,和數十名渾身紅衣的大流對峙著。右聖滿臉的不屑,冷漠的看著那些渾身都被緊緊包裹著的武士,淡漠的說到︰ “你們的人,幫我們刺殺了皇帝是不假,可是你們實在是沒用的廢物,拿了賞金,滾回你們的小島上去罷!中原是我們的地盤,輪不到你們這些狗屎不如的東西來參合。”

一名武士上前一步,冷冷的說到︰“右聖先生,這麼說來,你們去我們國中,請我們來中原,不過是拿我們當工具麼?”

右聖笑眯眯的看著那武士,嘆息到︰“唉,拿你們當工具,你們有那個有資格做我們的工具麼?我們屬下隨便一個人,誰不比你們厲害百倍?原本呢,說實話,不過是要你們出手,嫁禍給你們這群蠢材,讓呂風那廝率領大軍,去你們國中報復,引開他們的注意力罷了。誰知道右聖的屬下卻又被呂風抓了個現行,弄得風聲都泄漏了,如今你們實在是沒用了,你們還不滾回去,還留在中原作甚?”

那武士氣急敗壞的嚎叫起來︰“左聖先生,你們在侮辱我們高貴的武士,我們……”

右聖不屑的張開右手,朝著天空虛引了一下。一團數十丈大小的黑色雷光轟鳴著落下,把數十武士全部籠罩其下,一陣煙火轟鳴,數十人同時化為齏粉。他淡淡的說到︰“一群廢物,給他們賞金,讓他們滾開,是想著多少他們也能吸引一點呂風屬下的實力,或許能夠讓中原道門的人遠渡扶桑,去各他們計較個端倪出來。可是既然他們如此不識趣,非要在中原分一杯羹,那就只有全部殺掉了。”

左聖冷笑著連連點頭,不屑的說到︰“廢物就是廢物,一點利用的價值都沒有!唔,我們扶植的那兩位,大軍應該已經出發了吧?兩路大軍,直接去攻打北平城,能打下來麼?中原道門那些避世潛修的高手都出動了,怕是我們的人,不能胡亂出動啊!以兩個藩王的軍力,去攻打舉國之軍,怕是力有不逮罷?”他很是有點憂心忡忡的樣子。

右聖冷笑了幾聲,手中射出了幾絲綠光,把那些武士的魂魄全部收集了起來,強行拉進了一個小小的黑石瓶子里,淡漠的說到︰“此事無妨,那朱争信誓旦旦的說,只要我們不讓中原道門的人去阻礙他,他可以輕而易舉的聯絡朝廷的大將,反戈一擊,把朱瞻基趕下皇位。嘿嘿,他做了這麼多年的領軍大將,想必是有點把握的。”

沉吟了一陣,右聖冷笑到︰“我們只要不斷的給中原道門的人添亂子,讓他們無法干涉大軍的征戰就可以了。呂風那人,想必沒有什麼真才實學,真正打起仗來,應該不是朱争的對手,何況還有朱任那個廢物幫朱争呢?……噫,我們只要在大軍中埋伏數千屬下,收集他們片戰時死去的將士戾魄,煉制萬魂血珠,這就很好了。”

話音剛落,很遠的天際突然就傳來了一絲極其陰冷的,極其尖銳的聲音︰“兩個廢物,說的計劃都是廢話。你們害怕中原道門,本聖卻是不怕的。如果我們三人聯手,以我們的實力,中原道門有哪個門派可堪我們一擊呢?”

光芒閃動,滿臉邪氣的元聖帶著數十名目光深邃,身體四周涌動著淡淡黑霧的修士突然出現在沙灘上。元聖看著面色驚惶的左聖、右聖冷笑道︰“不要害怕,這次我的目標,和你們是相同的。必須把呂風給鏟除了,否則,如果讓他給那個老不死的建造了‘純陽九龍匯靈陣圖’,本聖就有天大的麻煩了。本聖如今一具法體,得來不易,好容易有了自己的思想,可不想被主聖那老不死的重新給吸了回去。”

眼里射出了兩道凶殘的綠光,元聖死死的盯著左聖、右聖冷哼道︰“你們兩個也是廢物,居然就讓呂風這麼順當的開始鑄造法龍了,你們不也是廢物麼?和那些扶桑武十比較起來,都是一流貨色!三文錢買一碗兔子血,不是個玩意!”話罵得惡毒,可是左聖、右聖卻是一聲都不敢吭。看看元聖身後不斷涌現的,那些渾身洋溢著強大魔氣的修士,他們就心右,元聖把自己在神以工代賑秘密培植的心腹給帶來啦!

撇了撇嘴,元聖冷酷的說到︰“說起來,如今這局面,本聖也有不是。當初就不應該為了敷衍那老不死的,跑去給他找什麼純陽的寶物,結果居然連七彩寶蓮都給他摘了幾朵回去,如今煉制那純陽法龍所需的奇物,可就齊全了。原本以為,本聖不會給他真心辦事,右聖卻也是個一心發展自己的勢力,包含異心的角色,就算收集齊了這些寶物,也無礙大局。誰知道居然就出了個呂風呢?本聖真正不該把他引薦給主聖,這該死的家伙,過河拆橋,有了好處,居然就開始算計本聖了。”

揮揮手,他很霸道的說到︰“要麼你們跟著我,盤算著破壞了呂風的計劃,最好把他給鏟除了,這樣大家都得安穩。日後我等三人在中原劃地稱王,這個人間,就歸我們逍遙快活,總比等本族大軍再次降臨,最後變成一個馬前卒子的好。你們覺得呢?”

左聖笑嘻嘻的看著元聖,低聲下氣的說到︰“元聖說得好啊,我們誰不想自己稱王稱祖呢?可是都是主聖逼得我等無奈,出了個呂風,硬是把我們給逼到了這等地步。沒得說的,只要元聖你肯出面對付他,我左聖自然是惟命是從!”

元聖絲毫不給左聖任何面子,他譏笑到︰“你不惟命是從,又有什麼辦法呢?你除了不超過三百人的直系屬下,你還有什麼力量?本聖反掌之間,就能讓你魂飛魄散,不得好死。你天生就是一條奴才的命,你還能做什麼?右聖,我等的是你的意見呢。你是願意跟著我呢,還是自己單干?你自己單干,不見得就能滅了呂風罷?”

眼里光芒閃動,右聖站在那里思量了很久,終于陰笑起來︰“自然是跟著元聖您了!嘿嘿,您這次帶了這麼多的神殿護衛出來,就連地下禁宮內最強的僵靈護衛都帶出了一百人,他們可都是魔體有成的人物,比起本聖,怕是也弱不到哪里去。本聖向來從善如流,從來不作自不量力的事情。既然元聖大人您出面,那還有什麼好說的?自然是,嘿嘿,本聖的血神教門人兩萬七千九百四十五人,魔、邪、妖、鬼諸道附庸四萬三千人,以及本聖在中原各大名門正派奸細一千三百九十九人,全部都听您的吩咐!”

元聖眼里奇光一閃,狠狠的盯了右聖一眼,幽幽的說到︰“原來你知道僵靈護衛,他們可是在你進入神殿前一萬三千年,就已經閉關不出了的。嘿嘿,本聖果然沒看錯你,你是個聰明的家伙,也是個有手段的家伙。嘿嘿,不過,有些你不應該知道知曉的事情,就不要向人家胡說就是了。”他若有所指的朝著右聖冷笑了幾聲,發出了讓右聖渾身發僵的陰笑。

左聖也擠出了一絲笑容,恬著一張臉陪笑到︰“兩位,雖然本聖向來只以神殿內打雜,給主聖他辦點雜事,道行也不高,勉強能比得三個渡過了天劫的修士,屬下也不多,只有直屬的三百不到的神殿護衛,可是怎麼說,這次本聖也是主聖派遣出來,行那監察大事的,手中卻也有幾件厲害的魔器,例如那‘天殃化血刀 ’一套三百六十柄,可就在本聖手中呢。”

瞳孔猛的收縮了一下,元聖似笑非笑的看著左聖,點頭道︰“原來我們真的小看了你,左聖!既然‘天殃化血刀’在你手中,那……那個‘大賁戮噬神杖 ’,遠古神魔一戰中,魔門威力最大的那件法寶,就連蚩尤旗等魔器都遠不及它的那寶貝,可在你手中?“元聖眼里閃過了一道貪婪的光芒,下意識的朝前走了一步。

不等左聖回答,元聖已經舔舐著嘴唇,饑渴無比地說到︰“這寶貝,我找了它多少年了?這是當年那老不死的頂頭上司使用的魔器,在本族中,也是排名在前五的好東西,你怕是無法發揮它的全部功效的……我在神殿中,找了它多少年?以前還能感應到它的一絲氣息,可是自從數年前你來到了中原,本聖就再也感受不到一絲的反應了,可是在你身上?”

‘嘩啦’一聲,元聖身後的那數千屬下,把左聖團團包圍了起來,很顯然只要元聖一聲令下,他們立刻就要把左聖斬殺當場!”

左聖眉頭跳動了幾下,臉色變得一片慘白,他二話不說的,揮手間已經掏出了一柄六尺許,通體都用那青紫色的細小骨片拼湊而成,最上方是一個六個巨大的有角骷髏的法杖。這法杖一出,天空中閡冒出了一道道的奇光異彩,九州結界居然已經有發動的趨勢了。再看那法杖,一渤是剛剛被拿出來,就已經蕩漾出了無數條紫黑色的骷髏形狀的陰魂,朝著四周的神殿護衛貪婪的吞噬了過去。

一圈圈強大邪異的波動朝著四周擴散,右聖首當其沖,臉色微微一變,已經不露聲色的後退了一步。他只感覺自己渾身的真元一陣的哆嗦,仿佛被數千條毒蛇咬中了一樣,精氣神全部在向外流散,若不是他魔功修為極高,普通修道士早就被這魔杖給吞了個干淨!

右聖倒是躲開了‘噬神杖’的威力,可是他身後的上百屬下,可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每個人都被數十條紫黑色的陰魂撲進了身體,慘嚎一聲,就看到他們原本豐滿的肌肉立刻萎縮了下去,頃刻間不過就剩下了一具皮包骷髏矗立在那里。噬神杖發出了老餐吞排骨一般的‘啪嗒’聲,那些骨頭架子頓時也一陣的抽動,最後一滴骨髓都被抽了個干干淨淨,當場化為灰白色的灰燼,消散無蹤了。

左聖諂笑到︰“元聖果然英明。這噬神杖,果然是在本聖的身上。可惜本聖的修為不夠,一直不敢拿出來使用。這噬神杖已經被主聖加了好幾個封印在上面。可是一掏出來,只要時間稍微久一點,九州結界就有發作的趨勢,本聖實在是沒有那個膽量使用它……天下,能配得上這等異寶的,也就只有元聖大人您了。”

右聖一陣的心疼,不是心疼自己那上百屬下的慘死,而是心疼那噬神杖居然就被元聖一手搶了過去。也不知道元聖念頌了什麼咒語,就看到那些飄蕩出去的陰魂全部縮了回去。原本磷光閃動的杖體,也變成了一片的晦暗,再也沒有一絲的能量波動傳出。天空中,那道道流光異彩閃動了一陣,也慢慢的消散了。

元聖得意的大笑起來︰“好東西呀,好東西!主聖那老不死的卻是老糊涂了不成?為了讓你監視右聖,居然就把這寶貝給了你,嘿嘿,怕是他還有吩咐說,如果右聖起了異心,就用它直接干掉右聖罷?嘿嘿,這老不死的果然是糊涂透頂,卻沒想到,你也是心懷二意的人。不過,這也是好事呀,這寶貝到了本聖的手中,應該可以發揮它全部的力量罷?那,我也就不用再畏懼主聖了。”

狠狠的瞪了左聖一眼,右聖心里那個後怕呀,沒想到他最看不起的左聖,居然還有這麼一招殺手 。右聖盤算了一陣,若是左聖真的忠于主聖,用那魔杖暗算自己,看方才那魔杖表現出來的威勢,怕是自己……想到這里,他的額頭上不由得滴下了一滴冷汗,對于元聖,卻也說不出是畏懼還是感激了。不過,這法寶放在元聖手中,總比放在左聖這小人手中好罷?

卻看得元聖揮動了一下手中的噬神杖,一道黑光‘嘩啦啦’的射出,射進了左聖身後一名已經有了接近分神期修為的修士胸口,當場就把他化為了一具枯骨。元聖得意的,猖狂的叫嚷了起來︰“有了這寶貝,本聖的破壞力增加百倍不止!哈哈哈,呂風小兒,本聖就要讓你後悔,讓你後悔為什麼要投靠主聖!你毀了僧道衍,本聖就毀了你!”

滿臉猙獰的元聖突然冷靜了下來,他看了看左聖、右聖二人,冷冷的說到︰“速速去打點你們的屬下,集中所有的力量,我們先摧毀游仙觀!這游仙觀和呂風勾結,日後可能會成為我等大患,不如趁他們現在根基不穩,拔除了他們為妙!”頓了頓,元聖繼續說到︰“鏟除了游仙觀,我等三人合力,當可以一統中原魔道,到時候我們糾集大軍,滅掉幾個正道門派,把火頭引到靈先生他們頭上去,嘿嘿,到時候……”

呂風和元聖倒是一樣卑鄙的人物,都打算好了用中原道門為刀,替自己削弱敵手實力的主意了。

浣花溪,游仙觀,後山十里深處,一個用道法強行開闢出來的地宮。深達千丈的地宮深處,水元子愁眉苦臉的盤膝坐在那里,沒精打采的伸出一根中指,點出了一道白光,噴射在了一團懸浮空中不斷蠕動的金屬溶液上。騙天老道則是滿臉微笑的坐在他的對面,雙手揮出了道道紅光,和那白光匯聚在了一起,把那團金屬溶液裹得嚴嚴實實。

水元子乃是先天水元之體,陰極陽生,噴出的真火中陰陽皆備,乃是一等一的煉制陰柔法寶的好材料。騙天老道卻是童身入道,一口先天純陽真氣已經到了至陽至剛,陽極陰生的地步,正好和水元子的真火相映成對,用來煉制呂風特意交代的,一干歹毒的法寶。

將近一年的時間,兩個老道就坐在那里,不斷的調勻玄功,外放真火,融化那種種天才地寶,煉制飛劍法寶等物。一年的時間,也不知道煉制出了多少的上口飛劍,足以讓游仙觀的弟子實力飆升了一等了。可是水元子卻是憋悶得厲害,傻乎乎的坐在這里,沒有老酒,沒有狗肉,他真的很不喜歡這樣的生活。

可是,誰叫這是呂風求他做的事情呢?想到呂風,水元子心里不由得冒出了一股暖意,不管怎麼樣,呂風是第一個把他當人,當作一個真正的人看待的人物。不害怕他,也不拍他的馬屁,更沒有脫塵老尼姑這些知曉他來歷的人那樣,見到他就避退三舍。所以,就算是為了呂風稍微的受點罷,反正不過是一年的時間,不沾酒肉罷了。

水元子咧開嘴無聲地笑著,呂風的確是個好人啊,跟著呂風這麼久了,自己居然也沾染了幾分人氣,真正的像是一個人了。而且,自己得來的好處也不少,例如如今的這具仙體!唔,雖然呂風下手是狠辣了一點,可是也要看他對付的是什麼人不是?對付那些魔道的人物,自然是下手要狠辣一點……至于被呂風殺死的那些凡人麼,誰叫他們不識趣,非要和呂風對著干呢?死了活該。

先天水靈,可是沒有任何的善惡觀念的,他喜歡的,就是好的,他不喜歡的,就是惡的。所以水元子看呂風、小貓、騙天老道等人,是怎麼看怎麼順眼,和他們為敵的人,那是怎麼看怎麼不舒服,這也就怪不得他老人家了。

火光流轉,轉眼間就是四十九天過去了,騙天老道突然大聲喝道︰“水前輩,急轉至陰!”他張開嘴,一點金色的本命元氣,裹著一團刺目的紅光,朝著那空中直徑有三十丈大小的金屬溶液球飛了過去。‘轟’的一聲,整個溶液球突然熊熊燃燒了起來,變成了一種詭秘的紅紫色。可以看到一縷縷虛煙從那溶液中不斷升起,最後的一點雜質也被蒸發了干淨。

蕭龍子、邪月子、靈光子、秦道子四人同時吶喊一聲,手上揮出了一面大紅色的靈旗,帶著閃動的靈光靈炎,朝著那紅紫色的金屬溶液球飛了過去。強大的壓力把那巨大的球體分成了數百個大小不等的球體,隨後騙天老道雙手連揮,一道道的靈訣不斷打出,眼看著那一團團的金屬溶液立刻就變化出了各種的形狀。

紅光閃動,這些物事最後成形的那一剎那,水元子一口冷氣噴了出去。一圈晶瑩透明的,仿佛水晶般剔透的寒氣,在空氣中極快的噴到了那些物事上。‘嗤 ’的一聲巨響,放在還在散發著逼人的灼熱的這些物事,立刻縮小了一圈的體積,眼看著就要被凍結成形了。說時遲,那里快,秦道從腰帶中掏出了一個小小的玉瓶,猛的拔開了塞子,連瓶子往那些物事上灑了過去。

無數道漆黑的煙霧從那玉瓶中噴了出來,鬼哭狼嚎聲震人心魄,讓人有嘔吐的感覺。這些秦道不知道從那里收集來的殘魂戾魄,被水元子那一口寒氣吐了個正著,就仿佛被封在琥珀中的蟲子一樣,慘嚎著被封印進了那幾十具巨大的物事中。

‘轟’的一聲雷鳴聲,整整齊齊的四十九張巨大的床弩出現在上,第一張床弩的旁邊,還漂浮著四十九支毫光萬丈的弩箭,每一支弩箭都有兒臂粗細,超過丈八長短。看那床弩以及那弩箭上一道道強大符,隱隱盤旋的黑氣,還有那不斷閃現的扭曲的面孔,就知道這是一批極其歹毒的,足以讓修道人魂飛魄散的厲害玩意。

水元子吐吐舌頭,大呼小叫的嚷嚷到︰“成了,成了,這該死的玩意總算煉制成了,拿酒來,拿肉來,爺爺我先休息幾天了,再幫你們煉制其他的東西…… 哎呀,真的沒想到,那小子居然會巫族破神弩的煉制法門,這玩意再加上幾年的祭煉,如果能布成大衍九宮之局,配合著四周的地勢地氣的話,真的可以把天上的星星都給射下來的威力。”

搖搖頭,他看了看那些不斷發出轟鳴聲的床弩,嘆息到︰“可惜,就是秦小道士弄來的這些魂魄太弱,那些扶桑島上弄來的陰魂又都被煉制成了丹藥,否則的話,嘿嘿,這床弩的威力起碼可能增加三倍……嗯,如果能夠弄到幾個太古大神殘留的魂魄封印進去,那就真的連天神都能殺了!可惜,可惜,那些大神的魂魄消散久了,哪里找得到呢?”

秦道子笑吟吟的說到︰“這也不是問題,師兄他說了,這些破神弩,拿去北邙山下的萬尸坑里祭煉,吸收那恆古未消的積尸氣,威力卻不容小覷。加之他們雖然是陰邪為表,可是內里的根基,還是純正的先天元氣。不論對正道邪道的修道元嬰,都有極大的傷害,威力還是可以保證的。”秦道子笑得很歡快。

蕭龍子幾個面色古怪地看著那些床弩,先不說你這弩箭上附著的那些符的威力,也不說還要再去吸收積尸氣可以帶來的強大破壞力,就說這麼粗、這麼長的弩箭,哪個修道人被它捅一下了能受得住?

數百個游仙觀的高級弟子快步走了進來,掐動靈訣,讓那些床弩漂浮了起來,跟隨著他們往地宮外行去。秦道子打了個稽首,朝著騙天老道和水元子行禮後,快步跟著那些門人去了。一邊走,他一邊低聲的叮囑到︰“一定要小心,上次投靠我們的那個萬年鬼王,給他下九十九層誅心咒後,讓他帶屬下的人去北邙山地宮。那地方死的人多了,咱們修道之人可是不能靠太近,還是讓這些妖魔鬼怪去的好。”

水元子卻不理會這些事情,揮手間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一個酒胡蘆,往自己肚子里拼命的灌起了老酒。騙天老道等人看了看他,無聲的笑了笑,搖搖頭,自顧的閉目打坐。連續煉制四十九天,他們可沒有水元子那近乎無窮無盡的真元,精神已經很是疲乏,不打坐調息一陣,卻是無法繼續煉制法寶的了。

地宮中頓時一陣寧靜,只有水元子不斷的吧嗒嘴巴的聲音傳出,同時發出的,還有那一絲絲不知道從哪里傳來的烤肉的香味。水元子屁股磨蹭了幾下蒲團,歪著腦袋打量了半天那烤肉味道傳來的地方,突然驚咦的叫嚷了起來,︰“古怪,那些小道士在干什麼?這可不是狗肉的味道呀,怎麼聞起來,有點像是人肉烤糊了的香氣?噫,我可是不吃人肉的。”

邪月子聞聲猛的睜開了眼楮,一道金光已經射出了地宮去。他直接穿破了幾道迷惑雙眼的禁制,高高地飛上了天空,隨後,就听得他大聲吼到︰“師祖,不好了,游仙觀起火了!是邪道的陰火,有人大舉入侵了!”‘當’的一聲,邪月子扣指一彈,一道金光射上了萬丈高空,轟然炸裂開來,空中五座靈峰突然晃動一下,又立刻失去了蹤跡,一股巨大的力量,已經把地宮所在地方籠罩了起來。

水元子第一個沖了出來,隨後就是騙天老道等人,地宮內所有游仙觀門人,駕起了上千道劍光,呼嘯著朝著山外游仙觀本院飛去。離著十里路,都能聞到這投烤人肉的味道,天知道那里面死了多少人。等得這邊劍光飛遠了,秦道子才帶一干門徒,大呼小叫的從隧道內沖了出來︰“師祖,水師長,弟子還沒有出發哩,你們干什麼去?”

感情他剛才去密室聯絡那萬年鬼王去了,卻是沒有听到邪月子的吼聲,等得他沖出了地面,看到了那邊遠遠的沖天的火光,秦道子不由得臉色一變,大吼到︰“把破神弩給為師的搬出來,正好用的上了!”他火燒屁股一樣,架起一道劍光,呼嘯著朝著那邊飛了過去。

正是游仙觀合當受此劫難,門下的高手門徒,全部帶著人馬去西南地境各處名山大川駐守去了,順便挖掘靈藥,采訪各種有靈氣的礦肪,以及探方前輩散仙的洞府遺跡等等,留在游仙觀本院的,不過是數百金丹期堪堪到了門檻處的弟子以及數千名引氣、凝氣、化氣,修為不等的門徒。這些門徒中,身份最高修為最深的,也不過得了一柄二等的飛劍,更是沒有什麼法寶護身,總體實力,可以說是沒有!

而這夜來襲的人,卻是元聖、左聖、右聖率領的,超過兩萬名最低都是金丹期,最高已經到了化虛後期的大小魔頭!其中更有元聖隨身親衛,那些僵靈護衛,修為已經到了一個恐怖的階段,無法用正常的修道人實力劃分來形容的人物。

沒有任何的開場白,這兩成許魔頭就裹在了層層的陰風中,朝著游仙觀撲了進去。漫天的陰雷閃動,一道道毒蛇般的雷電呼嘯著劈了下來,把秦道子搜刮了無數民脂民膏才修建起來的一重重大殿,劈成了粉碎,把那些錦衣衛窮搜天下,好容易才搜刮來的,根基深厚、天賦極高的門徒,燒成了灰燼!無數道劍光平著地面地橫掃了過去,所過之處,骨肉成泥,那無數的宮殿樓閣,全部化為粉碎!

劍光、陰風中,數百接近金丹期的游仙觀門徒吶喊一聲,按照平日里九九血鷹、三百虎衛訓練他們的方式,結成了一個方陣,數百道半白不白、半灰不灰的黯淡劍光練成了一道數百丈長的劍虹,把自己一眾師兄弟團團裹在了里面。

當啷巨響聲中,數十道強橫的劍光猛的刺在了那一道光幕上!十幾個分神期的魔頭怒斥一聲,居然被那數百弟子聯手之力震得吐血倒退了回去!暴怒中,那些魔頭招呼了幾聲,頓時就有兩千多道強橫至極的劍光狂射而來,兩千多容貌古怪的魔道修士瘋狂嚎叫著,把那數百游仙觀門徒團團的圍在了里面!

這些魔頭最喜歡的就是持強凌弱,最喜歡的就是虐殺了他人。他們哪里顧什麼身份、面子的問題,張開雙手,就是無數團綠油油的光團瘋狂的朝著那道光幕轟了過去!上萬個光團呼嘯著轟擊在了那光幕上,數百游仙觀弟子慘嚎一聲,同時噴出了一口血來。他們那原來就質地不甚好的飛劍,頓時化為粉碎,剩余的數千陰雷,毫不客氣地傾瀉在了他們的身上!

大地微微的顫抖了一下,一個深達五百多丈,直徑百丈許的大窟窿出現在方才那些游仙觀弟子所站立之處,小半個游仙觀也隨著主片地面化為了齏粉。一個面色赤紅,生著四只碧光磷磷大眼的怪人狂笑一聲,張開大嘴,一道陰風卷起,就把那數百死去游仙觀門人的元神吸住,流水般地朝著自己的嘴里吸了進去,他不斷的狂笑著︰“大補啊,大補啊,這些娃娃的根基極厚,大補啊!”

其他的妖魔看得好處,哪里肯客氣?紛紛施展魔功禁制,漫天綠色、灰色、紫色、黑色的爪影閃起,朝著那陰風中不斷閃動著的元神抓了過去。‘吱吱’的鬼叫聲中,有大半游仙觀門徒的元神已經被這些魔頭吸進了嘴里,被陰火煉化了個干淨!

這些魔頭在殺人,元聖帶著左聖、右聖則是在放火!他們懸浮在離地千丈的高空,六只手掐著邪門的手印,大聲呵斥一聲,虛空中突然炸開了一個小小的窟窿,一道道晦暗的火龍呼嘯著卷了出來,仿佛天降火海,朝著游仙觀的大小建築燒了過去!這等直接從九幽地獄招來的陰火,沾著什麼,就燒什麼,不把那東西徹底的燒成虛無,那是絕對不會熄滅的。就算他們自身之中,也是在不斷的相互吞噬,相互融合,相互焚燒,一股暴虐的,燒盡天地間一切的恐怖氣息,不斷的散發了出來。

整個游仙觀幾乎同時燃燒起來,那灰色的門牆,就好像刀切牛油一樣,把那宮殿樓閣,看著一節節的就這麼燒化了開去。數不清的游仙觀弟子也被點著了身體,在地上扭曲掙扎,不一時就化為了一攤灰白色的人形粉末,堆在了地上。

也不知道是有意、是無意,元聖放出去的陰火,居然還有一小部分沾染到了右聖的屬下身上。頓時更加淒厲的慘嚎聲響起,數百個修為精深的魔頭元體被毀,被逼無奈之下,破開囟門,把元嬰給飛遁了出來。奈何天空中一層層的火焰不斷的壓下,他們的元嬰也被化為了灰燼!頓時就看出了周圍那些魔頭的本性,他們沒有絲毫的兔死狐悲的心思,張開大嘴,就把那些元嬰被焚燒後殘留的靈氣全部吸了進去,增加自己的功力。更有些魔頭干脆就在人家看不到的角落里,對自己的同伴捅起了黑刀子!

右聖氣得渾身直發抖,他狠狠地瞪了元聖一眼,可是元聖攤開雙手,很無辜地看著右聖,眨著眼楮說到︰“不能怪我,天太黑了,我也看不清楚,一時失手呢……嗯,如果你認為我真的要下手對付你的屬下,這把火會僅僅燒了幾百人麼?”右聖呆了一下,氣得額頭上青筋暴跳,卻對憊賴的元聖沒有絲毫辦法,只能生生吞下了這口惡氣。

正在魔道中人自己狗咬狗的關頭,水元子已經當先沖到了。他看到留守游仙觀的數千門人居然已經死傷得差不多了,頓時發出了一聲憤怒的吼叫,張開嘴,就是一片朦朧的白色水光灑了出來。這先天靈水威力至大,那熊熊的陰火,居然被他一舉給熄滅了。

元聖、左聖、右聖一驚,抬頭看去,那水元子已經揮出了一柄白色閃動,通體透明的奇形長劍,朝著三人當頭重重地劈了下來。水元子憤怒地嚎叫著︰“你們殺光了這群小道士,以後誰還給爺爺我去抓狗肉呢?你們三個王八蛋,爺爺早就看你們不順眼!你叫做元聖是吧?今天爺爺就把你打成泥馬元子!”

嗡的一聲沉悶的劍嘯聲,水元子的白劍突然化為無數道極薄極利的白光,帶著隱隱的龍吟聲,籠罩住了元聖三人。右聖陰笑一聲,突然抓起了元聖身後的兩個僵靈護衛,把他們朝著那劍光扔了過去,自己早早的瞬移逃竄了開去。元聖則是面色不改地揮出了一片血雲,他已經發動了蚩尤旗,漫天的血光纏繞,無數銅頭鐵背,頭生利角的奇形戾魄,呼嘯著從那血光中卷了出來。

一聲慘叫,功力最弱的左聖失了分寸,沒有躲開水元子這含怒一劍,整整地被劈下了五十幾斤人肉,小半個身軀都被劈散了開來。他慘嚎一聲,化為一道血光,勉強避開了接踵而來的三五道劍光,狼狽地躲在了元聖的身後。

右聖拋出去的那兩個僵靈護衛,則是怒吼一聲,嘴里噴出了幾道綠光,居然和水元子分出的幾道白光打了個互有攻守。雖然那綠光被壓制得漸漸黯淡,兩個僵靈護守的身體也在不斷的哆嗦,但是最起碼他們給右聖爭取了足夠他逃竄的時間。

元聖冷笑一聲,手中紫光一閃,那大賁戮噬神杖已經被他拔了出來,他把那法杖隨手一揮,就有一股陰勁朝著四周破空襲去,天空中雷霆隱隱,那蚩尤旗瘋狂地卷動著,把那噬神杖的所有靈力波動都掩蓋了起來,堪堪沒有被九州結果給發現。這蚩尤旗,卻是在中原煉制的魔寶,卻是不會被九州結界主動攻擊的。

那元聖看得天空沒有任何的異象發生,不由得膽氣一壯,大笑了幾聲,法杖揮動處,整個游仙觀所在的地面突然開裂,長寬三里許,厚達百丈的一塊巨大的岩層,就這麼突然地翻轉了過來,仿佛佛祖翻手一樣,把整個游仙觀壓了下去。

憤怒的嚎叫聲遠遠的傳來,騙天老道等一眾高手夾著無邊的雷霆光焰沖突而來,揮手間,已經把數百魔頭給炸成了粉碎。奈何一切已經來不及了,留在游仙觀的數千低輩門人,再元生理!騙天老道身上再次地蕩漾起了那一層層水波一樣飄渺的藍光,他憤怒地朝著天空咆哮著,兩道碧藍碧藍的粗大劍光呼嘯著卷了出來!同時,天上出現了一道刺目的,仿佛梭子一般形狀的巨大物事,騙天老道怒號到︰“魔頭,今日讓爾等見識一下我……我游仙觀最強大的法寶,大周天星宿︰滅世金輪!”

騙天老道看到數千有根基,有著大好前途的低輩門徒慘死,被壓成了一片的泥濘,他可是真正的狂怒了,他仿佛又回到了那日听得呂風說,整個一元宗被滅門慘狀的時候,他不顧一切後果的,施展出了一元宗歷代長老煉制了不知道多少年,本體也是太古一件專事殺戮神器的滅世金輪!

水元子渾身哆嗦了一下,驚恐的停下了手中的劍光!

整個天地間一陣的寂靜,就看到那天空中的金光越來越盛,所有人的身形都無法動彈。

整個四川所處的盆地,‘砰’的一聲微微的顫抖了一下,整個四川省連同附近的大小山嶺,同時往地下陷了三寸下去!

騙天老道滿臉的猙獰,緩緩地念頌起了咒語︰“周天星動,紅塵滅絕……寶貝,轉身!”

天空中,那梭子一般巨大的物事緩緩地轉動了一下,益發強大了百倍的壓力,死死地壓在了所有人的身上!


第四百九十九章  一縷殘魂

不管理怎樣,足夠三十萬大軍使用九個月的糧草,足夠十萬匹戰馬使用九個月的草料,必須在七日內齊備。否則,你們這些戶部尚書、侍郎、郎中、主事,也就不用做下去了。”呂風抿著嘴唇,極其刻薄的訓斥著面前站立著的一群戶部的官員。“至于兵部麼,你們派出大將,跟隨厲虎出征。你們的家人,本官會好好的替你們照顧的。若是你們死在了戰場上,本官替你們向陛下請功。”

陰笑了幾聲,呂風隨手丟了幾支令箭下去︰“你們去整點兵馬,除了厲虎統轄的二下萬大軍,你們一共十五員大將,去點十萬禁軍隨行,湊齊三十萬大軍,圍剿叛軍……你們只能戰死在戰場上,若是你們有絲毫通敵的嫌疑,本官就先斬了你們全家!”

看著那些將領蒼白的臉色,呂風陰毒的笑起來︰“你們身邊,有錦衣衛、東廠的密探跟著,若是你們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說不定你們會和你們的族人一起去閻羅地府,那一路上也不會寂寞了!給你們的禁軍,已經被本官安插打亂了,並且有禁宮呂總管派出的公公們做監軍,你們,還是不要妄動的好,那些軍士,不見得會听你們的號令的。”

兵部諸人面如死灰,心里一陣的寒意涌了上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們也沒有任何辦法了,只有跟著厲虎和朱争、朱任的大軍死拼,博一個封妻蔭子的翁侯封號才是合算。有人在心里暗自罵道︰“這呂風也實在是膽大妄為,讓太監做監軍?這等事情,陛下都不管的麼?”他們哪里知道,朱瞻基除了絕對信任呂風,也只相信身邊這群伺候他長大的太監了。這還是朱瞻基給呂風提出的主意呢。

打發掉了戶部、兵部的官員們,呂風盯著桌案上簿籍,頭都不抬的命令到︰“其他四部,各自負責協助兵部、戶部的一應事務。尤其刑部要穩定北平府,敢于造謠生事者,一律當街斬殺。本官授權你們可以在必要的時候,采用所有的手段維持市井的平靜。此番大戰,北平府不能有絲毫的動蕩。天下的百姓,經不起連續兩次地靖難之役。”

刑部尚書默默點頭行禮,站到了一邊。呂風突然抬頭起來。眼里光芒仿佛刀鋒一樣掃過了吏部尚書地臉。冷漠的說到︰“吏部從這兩年的進士中擇優挑選能干、廉明之人,準備發去地方為官。此番大戰罷了,會有很多地方官掉腦袋的,本官保證,最起碼二殿下、三殿下他們領地上所有地地方官,他們都得死。”

殺氣騰騰的話,讓呂風面前的文武百官一個個不寒而栗,半天說不出話來。良久,呂風才打破了這死一般的沉靜,冷冷的吩咐到︰“禮部、工部,準備好陛下登基所需要的一切手續,近日內挑選一黃道吉日,就讓陛下正式的接掌皇位。然後發布詔令,討伐二殿下、三殿下兩位反王。錦衣衛所屬,去把其他幾位王爺全家老小都移來北平。等事情了了,再放他們回去。本官可不想看到二殿下他們,又從某位王爺手中,‘借’來大軍數萬來和我們爭斗。”

文武官兒們連聲應是,朝著呂風深深的行禮。接了他的命令。明眼人都清楚,如今呂風一家獨大,再也沒有人能反對他把持朝政地行徑了。既然不能反抗,那就歸順吧,這些官兒們,可是比誰都清曉為官之道的。

突然間,呂風眼里閃過兩道厲光,一團雄渾的氣勁從他身上涌出,當場就把數十個官兒震翻在了地上。他厲嘯一聲,一句話都沒有說,就這麼化為一團狂風沖出了議事地大廳。遠遠的,可以听到他清朗的聲音傳來︰“諸位大人速速回府,準備討伐叛軍一事。厲虎帶人鎮壓九門,出兵之前,嚴禁任何人隨意進出,本官有要事,片刻就回來。”

一團狂風卷著呂風,頃刻間已經到了北平府外。到了城外荒僻無人的地方,呂風身體一閃,一道極細的金光破開虛空,朝著西南方向飛了過去。數十聲歡快地狂吼聲傳來,呂一他們也跟著呂風跑了出來,看到呂風駕劍光飛了出去,這些家伙哪里顧得什麼好歹,也縱起一團團的光影,緊緊的跟著呂風,朝著西南飛去。

游仙觀上空,那滅世金輪散發出的壓力越來越大,漸漸的,肉眼都可以看到漫天繁星,也不知道射了多少道銀光下來,全部匯聚在了那一團刺目的光華中。那一道道銀光越來越盛,越來越強,慢慢的,都可以听到那龐大的能量沖進滅世金輪時所發出的狂暴的‘轟轟’聲了。而那金輪上,已經射出了兩萬多道奇異的光芒,死死的罩住了元聖等一干人。

水元子低聲嘀咕了一句︰“真的要拼命不成?滅世金輪,好像以前見人用過,可是這等法寶使用一次,天崩地裂,方圓數千里萬物滅絕,乃是造孽的東西。上次是闡教的哪個道人用過一次,九九天劫立刻隆臨,可是生生把他給劈成粉碎了!小牛鼻子,你不會這麼拼命吧?”搖搖頭,水元子嘆息到︰“要拼命,也不要讓這麼多黎民百姓陪著這群魔崽子一起死呀!”

閉上眼楮微微嘆息了一聲,水元子化為了一片浩浩蕩蕩、無邊無際的水光,這道水光彌漫在整個四川盆地上空,把那漫天的星光都收斂了起來。極其艱難的,那水光裹住了星光,極其緩慢的朝著中間壓縮,壓縮,再壓縮!

那滅世金輪發出了憤怒的咆哮聲,劇烈的顫抖起來,居然有人在強行的束縛他的威力,居然有人要把他足以毀滅數千里方圓一切山川河流的威力壓縮到方圓三里內,這人也太大膽了吧?他以為他是誰?他以為他是三清祖師,或者是至高天上的那幾個太古神人不成?就算是三十三天之上的那些遠古金仙,也不敢如此放肆的下面挑戰滅世金輪毀滅性的能量呀!

可是,水元子就是這麼做了,溫柔的水華一圈圈的蕩漾了開去,硬是把那籠罩了數千里地境的朦朧金光,一寸寸、一分分、一毫毫的朝著中間壓縮了過來。看起來很慢,但是速度卻又快得嚇人。轉眼之間,那道金光已經被水元子給壓縮到了不到兩百里地直徑。可是那滅世金輪仿佛也察覺到了不妙一般,瘋狂的震顫著,天空中發出了詭異的‘叮咚聲’,那一道道銀光突然變粗了百倍以上。整個天空,就看到一層白蒙蒙的銀子一樣的光華,轟轟隆隆地降落,灌入了那滅世金輪中。

水元子很吃力,吃力得厲害!他地道法再強。也不過是一水仙而已,這星辰之力中那鋒銳元比的金炎之氣,正是他的克星。漫天星華,如此巨大的力量,饒是他道法通天,也無法把他再行收縮了。直徑兩百里,這滅世金輪若是舉轟下,怕是四川最繁華地成都府一帶,立刻就要被砸進地下三千丈的岩石里面去。災孽深重啊!

想到那可怕的後果,水元子不由得渾身一個哆嗦,大聲咆哮了起來︰“老道士,你還拼命的給滅世金輪灌輸元氣,你真的要毀了整個四川不成?爺爺我…… 爺爺我頂不住啦!呀呀呀呀,給爺爺我開呀!”轟隆隆隆隆隆隆隆,就好像一萬個雷霆在耳朵邊炸響一樣,水元子所化的水波轟然炸開。一道湛藍色的光芒從那白色的水花中升起,共工那人首蛟身的古怪形狀,再次浮現。

震耳欲聾地狂笑聲響起,這次共工被水元子召喚出來的元體,卻比上次在錦衣衛大院中的更加清晰了十倍不止,可見水元子這次是真正沒有藏私,已經把所有地力量都給使喚了出來。就看到共工嘶吼一聲,手中長戟一揮,無數道水協沖天而起,從那遙遠的東方大洋處,數千道巨龍一樣的水濤轟鳴著沖了過來,團團把那道金光給纏在了里面!

一里、兩里、三里,滅世金輪整個已經化為了一團火焰,再也沒有實體出現了。空中已經是一片的銀白,仿佛一層厚厚的純銀覆蓋在天空,那星辰地力量,已經積蓄到了一個可怕的程度。水元子氣急敗壞的辱罵聲在空中響起,罵得如此難听,如此的下流,如此的無恥,如此的滅絕人性,從騙天老道的十八代祖宗到元聖等人的三十六代後人,所有男性、女性、中性親屬,都被水元子用某個器官問候了個遍。

在那瘋狂的辱罵聲中,共工的身形益發清晰,漸漸的已經變成了實體一般,而且一股蒼涼、雄渾,滿是洪荒氣息的神念在空中漸漸的彌漫起來,那水元子的法力果然是驚人至極,似乎已經漸漸的喚醒了覺睡在天地中億萬水元之中的共工真靈!‘嘎吱’聲不斷傳來,那一道純金柱子一樣的光柱,硬是被壓縮到了五里方圓。

強大的能量,已經被壓成了結晶體,外圍湛藍的水波和那金光沖撞之際,居然發出了‘當當當當’打鐵一般的金鐵交鳴聲。

元聖、左聖、右聖等人已經被死死的籠罩在了金光下,仿佛石頭里封住的蛤蟆一樣,哪里能動彈分毫?他們就仿佛做噩夢一樣,看著那金光漸漸的濃厚起來,漸漸的把自己包裹在了里面,強大、粘稠的壓力,讓自己的神念都變得遲滯了。元聖差點就沒有哭出來,他絕對沒有想到,在中原道門中,會有人敢用這等禁忌的毀滅性法寶對自己下手,這人瘋了不成?

早知道是這種結果,他是絕對不會出現在游仙觀的。或者,他就應該提早解開自己身體內的封印,把自己的能量全部釋放出來。如此一來,雖然還是不能抵擋滅世金輪的恐怖力量,但是卻足以在那該死的老道士驅動這件法寶之前,就殺死這老道,奪走那恐怖的法寶。

正在後悔的時候,突然間他身體外的壓力一輕,卻看到那強光中漂浮著的騙天老道,已經是一口血噴出來,斷翅風箏一樣摔了下去。滅世金輪這等法寶,驅動時所需要的真元極其龐大,豈是騙天老道這麼一個剛剛躲過天劫還沒有飛升的修道人所能擔負的?那滅世金輪已經吸干了他體內的真元,還把他給震成了重傷,差點就讓騙天老道魂飛魄散。

可是,如今滅世金輪已經算是被發動了。雖然失去了騙天老道真元的支撐,可是他自發的吸收地星光月華,已經足以讓他發出那毀滅性的攻擊力!方才元聖身上突然輕松,那是騙天老道的真元突然消失,星光之力接手驅動滅世金輪。所產生的能量空隙罷了。

就是這短短的一剎那地空隙。讓元聖有足夠地時間咬破了舌頭,一口淡紫色的心血噴到了那空中有氣無力的漂浮著的蚩尤旗立刻耀武揚

威起來,無數戾魄怒吼著。舉起了手中黑光繚繞的兵器,朝著空中的滅世金輪沖了過去!‘當當’巨響聲中,數億萬的戾魄瘋狂暴虐的攻擊著滅世金輪,居然在一時間擋住了一部份的金光。

蚩尤旗畢竟也是上古魔器,雖然被軒轅劍所破,靈氣消散了不少可是隱焰依然在。在那旗中,鎮服了不知道多少隱神的魂魄,如今他們得了元聖精血滋養。立刻就恢復了以往的凶惡煞氣,憑借著蚩尤旗本體那強大能量的支持,他們卻也能暫時和滅世金輪斗個旗鼓相當!隨後,就看到元聖把手中地噬神杖隨手丟了出去,嘴里大吼了一聲︰“給我爆開!”

上古神魔之戰,威力最強魔器之一的大賁戮噬神杖,居然就被元聖毫不可惜的給引爆了,整體徹底的爆裂了開來。一團無法形容,強大得讓附近所有人的神念傾刻就要粉碎的,陰柔邪惡至極的能量,從那噬神杖的每一絲粉末中透了出來。元聖嘴里念頌著古怪的,听不懂的咒語,一道道黑光黑氣從他手指上射出,透進了那噬神杖爆裂出地一團拳頭大的紫氣里面。

‘噢’的一聲咆哮,那一團紫氣突然炸裂開來,化為一團足足有十余里大小的惡魔頭像,帶著沖天魔焰鬼火,朝著空中那團威勢絕倫的金光沖了過去。那惡魔頭像張開大嘴,‘桀桀’狂笑著,居然一口就把那滅世金輪所化的光芒給吞了下去!

紫黑色的魔像就好像一只吞了火炭的蛤蟆一樣,變得通體透明。空中積蓄的月光星光之力,突然失去了和滅世金輪的聯系,一時間消散得無影無蹤,星辰之力原本就靈動活潑,哪里是能長久保留的呢?這噬神杖所化的魔頭,也不過是想要暫時的分開滅世金輪和星華之力的聯系,讓他失去後續的能量罷了。

這里滅世金輪被那魔像一口吞下,那邊水元子所如喚出來的共工元神已經是狂嘯一聲,方圓三千里內所有的河流井內的水頓時涓滴全無,全部被吸上了天空,化為漫天的水浪,團團裹住了那魔像。這魔像受水元子這助,居然生生的壓下了體內那就要爆發的滅世金輪的力量,‘嘎嘎’聲中,已經縮小到了里許大小。

空中那讓人窒息的恐怖力量一旦消失,右聖、左聖尖嘯一聲,化為一道道陰風,飛一樣的逃跑了開去。誰不知道滅世金輪的恐怖威力?如今壓縮得越小,等下爆發開來的威力就越大,再不跑,等下萬一被卷入了那爆炸的核心處,可就有得樂子了。就算是天上的神仙,也不敢說能在這樣的爆發中全身而退罷?看到右聖、左聖狼狽逃竄了,他們屬下的那些魔頭哪里還有不曉事的?一個個尖嘯了幾聲,倉皇逃去。

這些邪道魔頭也是被嚇破了膽子,方才那滅世金輪還沒有正式發動,不過是一個蓄力的前奏,外瀉的力量就已經讓他們內腑受創,更有那修煉極其邪門、惡毒法術的人,已經被那宏大純正的力量給震成了重傷。如今更是看到自己的首領都逃跑了,此時還不逃竄,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就看到漫天鬼影重重,這些魔頭化為一道道的陰風急速飛了出去。

一行魔頭正在狂奔,卻突然听得一個老道氣急敗壞的聲音︰“孽障,往哪里逃?”正是秦道子率領千余名高手門人趕到了現場。沒有什麼好說的,上千道劍光帶著刺耳的呼嘯聲朝著那些魔頭飛了過去,秦道子更是指揮一干門人,把那破神弩給支架了起來,四十九張破神弩,每張床弩四十九支弩箭,瘋狂的朝著那上萬名倉皇逃竄,沒有絲毫防備的魔頭射了過去。

這呂風用巫族密法,經過水元子、騙天老道精心鍛造的破神弩,果然擁有極大的威力。兩千多支粗大的弩箭剛剛發出,就已經帶出了‘嘎吱’一聲裂風響,拖著一溜兒黑煙,劃破長空。深深地沒入了那些沒有絲毫防備的魔頭身體內。這床弩原本的力量就極大。加上那上面各色法咒的力量,每一支弩箭,都有撕裂一座小山頭的穿透力,何況是這些魔頭的身軀呢?

這些魔頭卻又是慌亂了手腳。緊緊地跟在了右聖、左聖的身後逃竄,兩萬多人密密麻麻的湊在了一起,更是讓這些胡亂發射的弩箭有了極好的靶子。每一支弩箭都穿過了不止三個人的身體,漫天就看到血雨狂噴,那弩箭上附著的邪門力量,連同這些魔頭的金丹、元嬰,都給瞬間撕裂了。上面的巫族符淥,更是把這些粉碎的金丹、元嬰給吸入了弩箭之中,讓這些弩箭的威力更加強大。

秦道子狂笑一聲。手中一柄長劍指指點點的吼叫了一聲︰“疾!”頓時那兩千多支弩箭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又飛回了床弩上。數百個渾身肌肉暴突,渾然不似修道人的游仙觀弟子吶喊一聲。亡命地拉著那床弩的弓弦,把那需要數萬斤力量才能拉動的弓弦一寸寸地扣上,把那弩箭又做好了再次發射的準備。

就是這一眨眼的功夫,左聖、右聖已經帶著屬下惶惶如喪家之犬,逃得不見了人影。天空中,就只有元聖咬著牙關,艱難的懸浮在那里,一口血、一口血的不斷噴出,噴到了那空中地紫色惡魔頭像上,控制著他不爆炸開來。元聖帶來的數百心腹屬下也不敢離開,團團的護住了他,隱狠的眼神,死死的瞪著秦道子等一行人。

蕭龍子、邪月子、靈光子扶住了從空中墜下的騙天老道身體,手忙腳亂的給他灌下了幾顆靈丹後,長聲呵斥到︰“何方妖人,敢來我游仙觀放肆,可真正不知道死活了麼?今日你殺我游仙觀門徒,豈能輕易的饒了你們?”

‘嗡’的一聲,三道驚天長虹從蕭龍子他們手上發出,帶著隱隱霹靂聲,朝著元聖絞了過去。秦道子等一干游仙觀門人一聲吶喊,同時出手,各色劍光紛紛放出,頓時天空中一陣的奇光異彩,方圓十里之內,被劍光映得雪亮。那元聖隨行的護衛又哪里是易與之輩?也紛紛放出了各色的光華,和上千道劍光死死的糾纏在了一起。

一個僵靈護衛滿臉不屑的冷笑,詭異的深紅色眸子里,閃動著嗜血的殘酷光芒,指揮著三道灰白色的光芒,硬是擋住了蕭龍子三人的聯手攻擊。數萬年的苦修,也經過了數次魔劫的考驗,這等僵靈護衛,已經是主聖神殿中超一流的高手,真元比起蕭龍子他們,豈止雄厚百倍?三道看起來質地不怎麼的劍光,硬是把蕭龍子他們那光芒萬丈的金光壓得黯淡無光,苦苦的在那里支撐著。

而另外幾名僵靈護衛,則是率領一干神殿侍衛,劍光呼嘯如雷,力量迅猛如虎,輕而易舉的就壓制得秦道子他們喘不過氣來。他們人數只有秦道子率領的門徒四成左右,可是他們的功力卻比這些門徒強太多了。這些神殿侍衛,最弱的也有元嬰期的修為,而秦道子的這些留守的門人,最強的幾個,也就是七八個分神初期的門人,並且還是用各種靈丹強行提上去的修為,還不能自如的運用呢。

當下兩方近乎兩千道劍光一接觸,就看到游仙觀這邊的道人一個個身體顫抖,仿佛看到了惡婆婆的童養媳一樣,劍光黯淡無光,苦苦的合了兩三人的力量,才能勉強的對抗一個神殿侍衛的攻擊。這還是這些侍衛不敢離元聖太過遠,怕有人趁機傷到了他,所以才給了秦道子等人喘息之機呢,否則,他們一旦全力出手,怕是除了秦道子、蕭龍子、邪月子、靈光子四個,其他門徒早就被殺死了。

秦道子氣得亂罵︰“向來是我游仙觀仗勢欺人、持強凌弱,今日怎麼卻被你們給顛倒了過來?”秦道子那個後悔啊,早知道,何苦把那些高手門徒給派出去呢?只要留下三成的高手,就足以對付眼前這些渾身甲冑的古怪修士了。可是,誰叫游仙觀佔據了這麼多的靈山福地?不分派人手去鎮守,卻又怎麼辦呢?

正在惱怒焦急時,那些照看破神弩的門人已經把破神弩重新上弦,瞄準了元聖等人懸浮的方位。手中印訣連連打出。兩千多道弩箭仿佛兩千多條孽龍,帶著一道道黑煙,撕裂了空氣,卷起了一層白色的氣浪。呼嘯著朝著元聖等人射了過去!這一次,這些門人卻是小心的把弩箭按照大衍九宮方位布置好了,這才發射出去的,結果就是兩千多支弩箭所有地力量連成了一個整體,化為一道上千丈長的黑色暴龍,怒嘯著張開了大嘴,噴射出了無數陰火邪風,卷殺了開去。

那些神殿侍衛的臉色一變,當下就有一半人收起了劍光,從懷里掏出了各色奇怪的法寶,祭了出去,一團團奇異的光芒籠罩在了他們身上,給所有的同伴都加上了幾十層的防御禁制。

元聖則是渾身哆嗦著,連同水元子一起,苦苦的卷住了那滅世金輪就要爆炸開來的威力,絲毫不敢大意。可是百忙之余,他看到游仙觀動用了那種古怪地床弩來對付自己,不由得臉上也閃過了一絲煞氣。突然間指出了一指,就看到他的食指突然斷裂,帶著一道血光沖進了那蚩尤旗中。那在空中載波載浮,正準備去包裹在那惡魔頭像上的蚩尤旗發出了億萬聲厲鬼的嚎叫,化為一片千余丈寬的血雲,朝著游仙觀諸人壓了下去。血腥氣撲面而來,一股股暴虐的殺機從游仙門人的心底無端的升起。

沒有絲毫征兆的,游仙觀那些門人的飛劍紛紛失去了光華,靈氣全失,被那蚩尤旗的血光消磨得干干淨淨,化為頑鐵墜下地面。而那越壓越低的蚩尤旗,帶著刺鼻的腥味,翻騰出了數十丈高的血浪,已經壓到了他們頭頂。

‘嘩啦’的水波聲,水元子也分出了一股元神,操縱著一股上百丈粗細的水波,化為一支巨大的手掌,飛快地抓向了那蚩尤旗。湛藍色的巨掌死死的抓著那血雲的一角,勉力往上空拖去。可是他絕大部分力量已經消耗在了維持共工元神上,哪里還有能力阻攔那蚩尤旗的變化?就這時候,那兩千多支弩箭已經呼嘯而來,狠狠的穿進了那蚩尤旗中。

被那弩箭方才所屠戮的數千數道修士的全部精元,都被那蚩尤旗吸得干干淨淨,這弩箭上的符淥,可比不過蚩尤旗那強大的魔道力量。充足的魔道精元,正是蚩尤旗中那些凶神魂魄所需的養分,頓時這些凶煞之氣沖天的魂魄更加的活潑起來,他們張開大嘴仰天嘶吼著,不僅僅把自己的兵器對準了游仙觀的弟子,更是反噬一口,朝著元聖丟了幾道血光出去。

這蚩尤旗,原本就是一等一的凶煞之特,又豈是元聖僅僅用一要斷指就能指揮的?這蚩尤旗中的凶神們,唯一欽服的就是大魔神蚩尤,元聖麼,還沒有資格讓他們徹底服膺呢。那出手偷襲元聖的,就是蚩尤旗內最凶殘、最強大的幾個凶神,他們是想要一舉摧毀元聖的元神,讓蚩尤旗重新恢復自由呢。

幾道血光速度極快,就連那僵靈護衛都來不及反應,誰會想到,那原本被元聖控制的法寶,卻會轉過頭來襲擊自己的主人呢?就連元聖都想不到,這平日里安順溫和的蚩尤旗,今天卻突然得到了強大的精元補充,凶焰高漲,對自己這主人突然就下了毒手!他所有的力量如今都投入了噬神杖所化的魔像中,死死的壓制著滅世金輪的力量,哪里還能分神應付這突如其來的襲擊?

四道細如拇指的血光從元聖胸口片一閃而過,深深的沒入他的身體,從他後背處帶著丈許長的血泉噴了出來。元聖一聲慘嚎,自身練就的魔嬰已經被那太古凶神特有的煞氣給重創!心神慌亂下,他哪里還顧得上噬神杖的力量,慌手慌腳的掏出了幾顆丹藥,就要喂進自己的嘴里!那些神殿護衛齊聲嘶吼一聲,大半人撲向了元聖,小半人則是蠻不畏死的沖進了蚩尤旗中,用各種強大的禁制去壓制那些作亂的凶神。並且抵御來自游仙觀諸門徒拼死發出的雨點般的掌心雷。

一聲清朗,但是包涵著極大怨氣地聲浪浪遠遠破空而來,一條詭異的在虛空中忽隱忽現,仿佛不屬于這個時空的身影一閃就到了元聖身後。兩只潔白如玉,一只帶著朦朦白光,一只帶著黯淡黑氣的手掌溫和的按在了元聖地後心處!這手掌仿佛虛影一樣,就這麼直接進了元聖的體內,兩道古怪的光芒沖天而起,那人影已經仰天噴出了一口血,向後急退!

元聖被那蚩尤旗反噬重傷,正是心神大亂之際,那噬神杖上又傳來了極大的反震力量,更是直接讓他內腑破裂,一口真元差點就提不起來。可是他畢竟魔功驚天,體內蘊含的法力極其的龐大,只要他頂過這口氣,憑借著強橫的力量,還是能重振旗鼓,穩定住體內的傷勢,甚至重新操縱蚩尤旗、噬神杖也不是不可能的。

就在這要命地關頭,兩股讓元聖差點尖叫起來的力量,突如其來的沖入了他的體內,一股力量死中有生,一股力量生中有死,變化微妙至極,根本無法把握。這兩股力量相互糾纏著,在他體內瘋狂作亂,引得他虛火上升,心內魔焰熱騰騰的蒸騰了起來,體內真元就仿佛火上澆油一樣,天雷動,地火起,差點就把他萬年的根基全部給燒毀了。

大怒之下,元聖豁出去了一切,瞬間就解開了自己體內的禁魔印,反手一掌帶著一道刺目的紫色劍光,狠狠地砸在了那偷襲者的胸口上。那偷襲都吐血飛遁,元對自己也是大口大口的,仿佛不要本錢一般的狂噴著鮮血,就這麼委頓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接一連二的尖叫聲不斷響起。元聖解開了禁魔印後,也就徹底的瘋狂了。反手抓住了幾個功力最高的屬下,張開血盆大嘴,對著他們腋下就是一口,張開大嘴一呼吸,就把那幾個屬下的全身精血吞了個干淨。吸食了血氣精華的他,雙眸中血光閃動,身上一片片的鱗甲,一根根的骨刺也就這麼生了出來。

同時,元聖心中那一點點的人性,那貪圖享樂不願意毀掉人間的惻隱之心,也被他本族的殺氣沖得干干淨淨。一股子殺機直沖心頭,他干脆的放棄了對噬神杖的控制,反手抓回了那血氣沖天的蚩尤旗,化為一道精光,朝著那偷襲他的人呂風,團身撲了過去。不僅這樣,他在撲擊的同時,還對那噬神杖大聲的嚎叫了一聲 ︰“爆開!”

噬神杖發出了一聲尖銳的炸鳴聲,紫色的嚴魔頭像突然縮成了一團,隨後隨著四周猛烈的爆發了。水元子措手不及之下,被那噬神杖徹底毀滅的威力,炸飛了老遠,元體重新出現的他,一時控制不住體內胡亂奔涌的法力,虛空中的共工元神,頓時消泯無蹤。水元子大怒之下,反手就是上萬顆水雷朝著那元聖砸了過去。同時,他發出了一聲刺耳的長嘯,豁出老命的,張開大手,帶著億萬丈的浪濤,抓向了那空中重新顯身的滅世金輪。

噬神杖爆炸時的威力,並不如想象中的那麼巨大,因為他那陰邪的能量,正好和滅世金輪上的浩蕩正氣是死對頭,九成九的威力都被滅世金輪上的恐怖力量給中和了。也正是這樣,滅世金輪的大部分能量也消耗在了噬神杖上,所以水元子用盡所有元力抓向那滅世金輪的時候,才能一手把它給抓了下來!

‘砰砰砰砰’,連珠彈般的響聲有如雷霆樣炸開,呂風揮動著拳頭,和元聖在空中拳腳相加,打了個不變樂乎。元聖原本穩穩的壓過了呂風一頭,奈何水元子那上萬顆水雷豈是容易消受的?這些水雷有靈性一般,死死的追著元聖身體,在他背後不斷的炸開,炸得他血氣翻騰,哪里還能凝結全身的力量,和呂風分個高低下來?

呂風則是暗自叫苦,雖然他接連有了奇遇,自身的素質已經提升到了頂兒尖兒的狀態,可是最重要的,他發揮所有戰斗力所需要的真元卻並沒有元聖這等萬年老怪充沛。相互間交換了幾拳,呂風已經被打了個頭破血流,眼眶青腫,看起來好不狼狽。尤其那元聖拳頭上附著地陰損魔氣,更是一絲絲的侵入了呂風的身體。逼得他用大量的兩儀生氣去煉化這些魔氣,頓時更加落了下風。

眼看呂風就要被元聖抓在手中,突然間呂一他們的身形在虛空中顯現,看到自己認地主子,每天讓他們大魚大肉還成天可以打架玩地呂風一被一個渾身魔氣沖天的人追著打。這些神獸怒號一聲,不管三七二十一,張手就是團團天賦的能量狂沖了過去,下面擊中了元聖的臉蛋。

元聖一聲慘哼,根本沒有防備的他,被那四十九頭神獸聯手的一擊命中,頓時脖子似乎都被拉成了兩尺多長,整個身體就被一顆受到重擊的腦袋拖拽著,朝著後面狼狽的飛出去了數十里遠!

‘嗤啦’一聲,天空中一道七彩流光閃過,一柄巨大無比的斧頭突然出現,朝著元聖當頭劈下!元聖嚇得魂飛天外。突然醒悟過來,忙不迭的收起了魔體,瘋狂的開始收斂自己的魔氣,甚至就連禁魔印,也被他一連施展了二十幾個在身上!奈何那斧頭卻依然不管不顧的。按照方才感應到地強大魔氣的方位,重重的劈了下來!

元聖堪堪扭過了身體,用側面接了這一斧。沒有任何其他地可能,元聖的身體仿佛脆弱的豆腐一樣,被劈成了光滑潔淨的兩片。一聲慘嚎從元聖的體內發出,兩片殘軀化為一道磷光,在那蚩尤旗地簇擁下,就朝著東方飛快的逃了開去。

水元子一聲長嘯,身體突然化為了一點極細的水滴,裹住了那滅世金輪那團光焰奪目的金光,沖進了那蚩尤旗中。這陰損的老水仙,一手就把那被他壓縮成極小一點的金光,飛快的投進了元聖那破損的軀體中,隨後飛快的飛了出來,笑吟吟的看著那數百神殿護衛,簇擁著元聖狼狽逃了開去!

那柄巨大的斧頭不依不饒的飄浮在空中,仔細的搜尋著四周,不肯放過哪怕一絲一毫可能的域外魔氣。良久,走人,他實在感應不到任何的魔氣存在了,這才不甘願的化為道道彩光,飄散了開去!

一盞茶的時間後,遙遠的東方大洋正中心處,一團金光溫和的,但是不可阻攔的爆炸了開來。方圓三千里,所有的海水被蒸發一空,巨量的水蒸氣沖上了天空,隨風飄到了極遠的地方,化為瓢潑大雨噴灑了下來。數百神殿護衛呻吟了一聲,頓時在那溫和的金光中化為烏有,徹底的磨去了一切曾經存在的烙印。

元聖連聲慘嚎,魔體再現,額頭上炸開了一個血窟窿,一只拳頭大小的魔嬰沖天而起,帶著一道血光朝頭神殿所在的方向沖了過去。奈何那金光不依不饒的纏繞了上來,把他的魔嬰當場擊碎,煉化當場。最終,元聖就只有一縷保存了所有神念的殘魂,狼狽的從那金光中脫逃了出來。

神殿深處,正在對著一面黑色魔鏡接連鞠躬,不斷低聲匯報的主聖突然慘嚎一聲,渾身一抖,大口的鮮血就這麼噴了出來。一時間,他的元神居然損失了七成以上的力量,臉色變得無比的慘白,白得幾乎要透明了。

憤怒的咆哮聲從主聖的嘴里爆發了開來︰“那個廢物,那個該死的蠢材,他,他又干了什麼?神啊,我的元神差點都崩潰了,莫非他被人消滅了麼?不會,不會,如果他被消滅了,我也不存在了,那麼他受到了多恐怖的重傷?才會讓我變成這個樣子?他到底做了什麼?”

瘋狂的咒罵聲從魔鏡里傳了出來,主聖附和著魔鏡中那幾個人的話,把元聖詛咒得體無完膚


第五百章  銷聲匿跡

“掌門師兄!”泰道子的眼淚水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誰能理解一個混跡江湖數十年的老騙子,臨老突得奇遇,有了大批的弟子對自己成天逢迎,比孫子還要孝順,卻突然看到基業被毀,大批乖徒弟、徒孫、重孫被人殺死時,那種悲傷欲絕的心思?

呂風撕去了臉上蒙著的那一層清紗,身上黑白兒氣轉動不休,過了一陣子,突然吐出了一口紫黑色的血塊,這才長舒了一口氣。看了看滿臉悲憤的泰道子,呂風陰沉的說到︰“罷了,是我疏忽了,卻沒想到,他們要對付我,卻會搶先下手針對游仙觀。這數千弟子泰師弟,明日你就飛劍傳書,邀請天下道門的掌門來此商議對策,就說海外魔頭大舉入侵,滅了游仙觀的中堅力量。”

“就說賁門箐華,損失殆盡,留下的,都是一些不成氣候的門下弟子。把所有的門徒都聚集起來,集中在三五座靈山上修煉,不許再隨意出去招惹是非。游仙觀的原址,再起道觀,以為本門收斂香火錢的工具,神仙也是要錢才能過日子的。等下我教你一套說辭,你說服中原道門的人,和右聖。左聖他們作對去就是。”

一道金光極快無比的朝著這邊飛了過來,剛剛恢復了一口元氣的騙天老道顫巍巍的伸手一引,就把那金光招在了手中,卻是滅世金輪自動的飛了回來。呂風嘆息了一聲,仰天說到︰“這也是好事一件,就以這些傷亡的低輩弟子做文章,讓游仙觀就此在中原道門銷聲匿跡,日後我一元宗復出時,游仙觀也不需要打出自己的名頭了,也好,也好。”

一眾老道飛了過來。圍在呂風身邊,仔細的听他的吩咐。包括水元子,往日類嘻嘻哈哈的不得個正經,今天卻也滿臉的嚴肅。仔細的听著呂風地交代。水元子,經過了數次的血雨腥風,經過這麼多年的勾心斗角,終于變的越來越像是一個人了。

就連呂一他們也被招呼了過去,呂風把他們交到了水元子的手上。隱約可以听到什麼‘瑤池’‘神獸’‘化形丹’之類地詞句。那水元子滿臉的古怪,呂一他們則是滿臉的興奮,等得呂風吩咐完了,七手八腳的拖著水元子就一路祥雲滾滾,朝著西北昆侖山的方向去了。

看到呂一他們近乎綁架一樣把水元子帶走,騙天老道等人臉上一個比一個古怪,呂風的計劃太恐怖了,居然要水元子去瑤池煉他數千數萬顆化形丹出來,把整個瑤池所有的神獸都幻化為人形,加入禁衛軍、破陣營效力。有那西王母留下的神鳥青青幫忙看管,瑤池內的神獸們,那時絕對不敢作亂的,更何況還有呂一這些功侯最深的神獸做青青的副手呢?

話要說回來,呂風之所以動瑤池那些神獸的腦筋,重要就是看到了那幾個僵靈護衛的力量。這些僵靈護衛,也許境界還沒有泰道子高,可是一身的真元,那真正是驚世駭俗、震古爍今!比較起來,騙天老道、泰道子、蕭龍子等人,就是又有武技、又有武學境界地武林高手,而那些僵靈護衛的呢?唔,就好像一群揮動著巨石棒的太古巨人一樣,力量大到了極點,就算他們沒有腦子,可是絕對的力量,也壓過了你們這些武林高手,是不是這個道理呢?

所以,對付這等境界不甚很高,最多相當與窺虛、洞虛、化虛期,卻擁有極強真元的修士,最好地人選就是同樣沒有什麼修道境界可言,卻修煉了十幾萬年的那些神獸了。就算沒有足夠地化形丹讓他們幻化人形,但是起碼他們幻化成各種動物的形狀還是可以的,到時候,破陣營的兄弟們清一色的騎著神獸所幻化地戰馬出陣,天下誰能抵擋呀!

想到得意處,呂風不由自主的狂笑起來。看到呂風這般高興,騙天老道故意重重的額咳嗽了一生,罵道︰“風子,須知道人不可太得意,尤其你市修道之人,又是如今的掌門,整個門戶復興,就壓在你的肩膀上,你要沉穩,沉穩!唔,你這回回去北平,可要多帶幾個高手門恩護衛麼?就算你的功力再高,可是畢竟是一個人,身邊高手還是要多放幾個的。”

呂風淡笑,恭敬的說到︰“師祖教訓得是,風子的確是失態了。嗚,要說高手護衛,卻業不必,北平府內得門人弟子為數眾多,卻也無妨。何況,弟子身邊還有靈先生等四人,正好趁機把他們拖下水,讓他們和左聖、右聖等人對抗就是了呀,剛才卻是忘記了,這滅世金輪似乎已經發動了,不知道那元聖被傷成了什麼樣子呢?”呂風有點後悔這麼早支使了水元子。

騙天老道冷笑了一聲,陰聲說到︰“無妨,滅世金輪已經積蓄了足夠的力量,雖然被那噬神杖給抵消了大半,卻也不是普通修道人所能抵擋的。那元聖就算魔功驚天,卻也不能討得好處,最多能逃掉一縷殘魂,算是他得造化了。至于他得那些屬下,雖然魔功驚人,卻也依然是骨肉之軀,想必已經魂飛魄散了罷?這等滅世法寶,原本就不是人力所能抵擋得呀!”

他贊嘆到︰“當年遠古神魔一戰,就算魔道中有數得幾個逆天強者,也被這滅世金輪配合這打神鞭等法寶徹底毀掉,雖然如今師祖得能力,和太古得煉氣士比較,相差太遠,可是元聖得功力,卻也沒有到那種境界,應該是的,擋不了這法寶的威力的。就算他不死,很長一段時間內,他也無能再作亂了。”

低下頭盤算良久,呂風匆匆稽首道︰“如此甚好,只要那元聖短期之內不至于和右聖、左聖勾結,則我等足可以騰出手來,罷那左聖、右聖的勢力,徹底的給毀掉。哼哼,那右聖再中原也不知道籠絡了多少魔道高手,我們毀去他,卻也是替天行道的大事,老天爺那里,少不得給我們一元宗記上千萬功德!至于正教眾人的死傷麼,為了那功德的份上,想必他們是不會在意的。”

陰笑了幾聲,呂風惡狠狠的說到︰“等得魔道覆滅,正教元氣大傷得時候,就科研騰出手來對付那主聖了。他們不少不能進入九州結界麼?就硬是要他們進來,就連那存陽聚元陣,也再里面給他埋伏聖幾個至陰的法咒,到時候,嘿嘿嗚,就是不知道,他們到底要這個陣法作甚?莫非是”

想到上次詢問水元子,水元子沒有任何把握的給呂風講解的那些言語,呂風有點躊躇起來。“罷了,賭一次就是!魔道中人,居然布置那至正至剛、純陽無邪地九龍聚元天陽大陣,這可是太古最強的純陽陣法,肯定不是什麼好事也許,水老怪說得對,他們就是想要做那等勾當。嘿嘿,如果是的話,不費吹灰之力,九可以讓主聖魂飛魄散!”

眼里閃過幾道陰狠的冷光,呂風和騙天老道等匆匆行禮,罷自己和水元子的猜測告訴給了他們,隨後化為一團狂風。貼著地面,匆匆地朝這北平府趕了回去。平亂大軍九要出發,如今這關頭可不能出亂子。尤其朱争的屬下,都是訓練有素的鐵血軍人,罷他們煉制成僵尸的話,想必威力會極其強大的。一想到那極北之地極陰地穴的那數千具強大的僵尸,呂風不由得又是心頭一熱。

一日之後,包括張三豐、脫塵等人再內的大批修道人趕到了游仙觀的舊址。幾個老道施展法力,罷那些傾覆過來的岩層重新扶正,露出了下面化為灰燼地游仙觀以及那已經看不出原來形狀的游仙觀弟子們。看得此番慘景,老道們一個個連連稽首,嘴里連連高呼三清道尊得道號;老和尚們則是圍著資格大坑緩緩得行走起來,念誦著超度亡靈得經文。

游仙觀出面得高手九泰道子一人,他帶著幾個功力不過剛剛修成元嬰地門人,滿臉死氣沉沉的站在那里,有氣無力的說到︰“諸位道友,本門不幸,遭次大劫。此番也是本門自做自受,不該去結交官面上的人物,結果卻被那些造反的逆賊,請了這些海外地魔頭來本門放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本門箐華,一夜之間喪失殆盡了。”

道門中人,有人幸災樂禍的,可是听得泰道子這等話,卻也不由得有點兔死狐悲,連連頌唱道號不提。泰道子滿臉的心灰意懶,連聲嘆息著,雙手一攤,皺巴巴的道袍頌也不知道那里拖了條絲絛下來,就這麼垂到了地上胡亂的拖著。“貧道已經決定,此番事情,乃是本門自找的災劫,怨不得其他人。屬于,本門如今準備在游仙觀原址修建一座道觀,接些香火錢,其他殘余門人,全部遁跡深山老林,不再人間出沒了。”

泰道子很奸猾的說到︰“本門如今勢力大弱,只能是收斂形跡,重新積蓄力量,日後也不會友弟子行走天下了。這西南地境的名山大川,本門如今是佔據不了這麼多的,是由特意選出了幾處洞天福地,給諸位道友修建下院所用。”好,又用洞天福地來挑撥是非了。

中南山點星老道上前一步,滿臉沉重的說到︰“泰道友何出此言?我等此番前來,所為乃是除魔衛道的大事,卻豈是貪圖逆游仙觀名下的洞天福地呢?此時再不用提起。游仙觀諸位道友休養生息期間,中原道門,絕對不來打擾就是了。”名門正派,總要做出一副光明正大的模樣來的,總不能人家一說要送洞府給自己,九巴巴的湊上去罷?點星老道這番話,卻是說得正氣凜然至極的。

泰道子擠出了一絲笑容,稽首到︰“如此,貧道謝過點星真人。諸位道友,諸位前輩,貧道還有一言奉上。”泰道子眼珠子一轉悠,陰損的說到︰“此番前來襲擊我游仙觀的魔頭,得意忘形之下,已經交代了中間的來歷。他們卻是血神教的一干孽畜,勾結了海外的一票魔頭,故意來中原興風作浪的。”

張三豐等人就是听不得‘血神教’三個字。听得泰道子這麼說,他們的耳朵一下子可就豎起來了。九听得泰道子繼續說到︰“那血神教再修道界銷聲匿跡。卻是得了當今高陽王,也就是當今陛下的二叔朱争的庇護,這才瞞過了諸位道友的靈覺。此番他們下手鏟除我游仙觀,就是為了扶那朱争王爺登基呀!諸位,若是如此惡人當上了皇帝,可憐天下的黎民百姓呀!”

張三豐等人倒吸了一口冷氣,眼里神光閃動,低聲說到︰“原來如此,難怪總是找不到血神教的老巢再那里。”他們已經信了泰道子的華。這話原本也就沒有什麼破綻。血神教要扶植朱争當皇帝,而呂風是當今皇帝的老師,偏偏又何游仙觀又千絲萬縷的關系,再游仙觀的金錢攻勢下,呂風甚至讓游仙觀的極大弟子進了皇宮做侍奉了。若是血神教不先鏟除游仙觀,那才真的怪了。

一時間,這些老道、老和尚一位中間終于了解了所有的事情,畢竟帶套子這些話,也的確可以回答很多問題了。當下已經又道人低聲的商議起來,準備推選一個帶頭的人物,去對朱争的大軍下手了。所謂同仇敵訖,何魔道中人再一起的,道門九有責任去消滅他。

而泰道子最後補充了一句話,則讓所有在場的,那種身份很高、年齡很大、知曉很多密聞的老道都臉色一變。泰道子如是說︰“他們拉攏來的那些海外的魔頭,雖然初始魔功也不甚厲害。可是等他們變幻身形,變得有如長了鱗甲的猛獸之後,卻是法力暴漲,就連貧道,也在其中幾人的說是尺了大苦頭啊。飛劍不上,就算是法寶,不是極品的法寶,也動不了他們分毫,所以本觀一敗涂地,真正是輸的唉”

老道們湊合在一起商議起來,過了很久,張三豐走出來,朝著泰道子拱共手,說到︰“此間事情,我等已經了了,意,想不到還有那等魔崽子留下來呀?也不知道他們是真正地還是僅僅得到了那些東西留下來的功法呢?這事情卻是不容小覷的呀!泰觀主,貧道等也不打擾了,游仙觀突遭大難,正是需要休養生息的時候,還請觀主節哀。”

老道、老和尚們走是來,紛紛安慰了泰道子幾句,頓時化為一蓬蓬流光朝著四面八方散了過去。不一時,剛才還人頭涌動的游仙觀舊址,可就沒留下幾個人了。泰道子嘆息了一聲,擺出了一副無奈地樣子,低聲說到︰“徒兒們,施展法力,罷廢墟中的金銀珠寶都給挖出來,罷同門的尸首都給掩埋好罷。此地再起一座游仙觀,招幾個童兒收香火錢,我等就去閉關修煉罷。”

從這一天起,震撼了整個修道界,仿佛蝗蟲一樣的盜匪門派游仙觀,靜悄悄的消失在了修道界中。等‘游仙觀’這個名字再尺被人提起的時候,已經是‘一元宗’的高手長老中人。

迅疾的劍光再中原大地往來穿梭,施展各種密法,有如律令一樣往來奔走的高手道人,往來于各處名山大川之間。一道道極其強大的氣息不斷的從那些荒山僻野中升起,又一個隱居潛修的高手破關而出!各處名山大川的靈藥倒了大霉,除了留下一點做種籽的,其他的靈藥紛紛被鏟了個干淨,送入丹爐里,煉制成了無數救命的靈丹。

漸漸的,無聲無息的,一個個門戶的山門內變的空蕩蕩的,老道們都小時不見了。而那些往日里極少人跡的山野古陣中,則是寶光蕩漾,時不時可以看到有人御劍踏雲落了下去。各個門戶的散修,那飄蕩于三界五行之外的散仙、地仙、鬼仙、水仙、妖仙等等,也不知道從那里冒了出來,火燒火燎的朝著那些地方匯聚了過去。

華山青雲坪外,脫塵老尼、張三豐等一行數十個修為精深的修士,以極大的法力,驅散了青雲坪外籠罩的層層祥雲,朝著露出了一線金光的門戶內大聲喝道 ︰“一元道友,可開門迎客否?”聲音有如雷霆般傳了進去,震的那祥雲一陣翻涌。可是良久,良久。沒有任何人回答他們。張三豐不死心,扯直了嗓子叫嚷起來︰ “一元宗的牛鼻子們,老朋友上門來看你們拉,證明還關著門不見客呢?”

一道金光閃出,一塊石碑再空中載波載浮,上面又數個金光大字閃動︰“本門閉關百年,諸方道友請回!”這幾個大字,硬是讓張三豐他們一口氣憋在那里。半天哼不出來。張三豐氣得咕噥到︰“好,這可真好,他們一元宗證明就莫名其妙的閉關不出了?唉,說起來,他們一元宗人數太少,除了那三個老怪物,其他人的道行修為卻也只是勉強。”

脫塵皺眉說到︰“一元宗香火,向來不盛,門人稀少卻是諸門都知曉的事情。可是一元宗手中掌握的太古神器之類,卻不比昆侖派少到那里去,只是往日里不多顯露罷了,他們小寰天里面,更有無數奇妙的法咒,此番正好派上用場唔,加之那小寰天有仙界靈氣外泄,若是能在里面煉制幾爐丹藥,卻不知道能救回多少重傷的通道。一元宗,的確是得天獨厚的門派,可是他們咱們救閉關了呢?”

龍虎獅豹象五僧中的老大龍僧嘆息到︰“罷了,罷了,無緣而已此番魔劫,看看勢頭不強,可是老僧潛心推算,那災劫綿延之間,卻是凶煞無比,乃是大凶的卦象,這一元宗也不知道封山多久了,難道他們早就推算除了今日的情形不成?如果是,則他們的道法的確是驚人,卻也未免泰獨善其身了一些。”

張三豐氣得哇啦哇啦的叫嚷起來︰“獨善其身?老道就讓他們躲都躲不開去哼哼,據說他們的大五行滅絕誅仙陣乃是上古奇陣,威力絕倫,老道今天卻是要闖進去看看!那幾個老牛鼻子,當年何到老也有一面之緣,莫非他們救能眼睜睜看著老道憋那陣法困死不成?”張三豐耍起了憊賴,朝著那線金光大聲叫嚷到︰“一元宗的牛鼻子們,放開陣圖,老道我進來啦!”

脫塵一個沒拉住,張三豐已經架起一道金光,筆直的朝著那祥雲中射了過去。張三豐的道行也是極其驚人的,若不是踏纏戀紅塵,招救平地飛升,肉身成聖了。這金光帶著隱隱雷霆,皮開了數十層祥雲眼看著就要沖進青雲坪了。

‘砰’的一聲巨響,一道人影突然出現在那祥雲中,舉手就是一團白光,堅韌異常的力量,罷張三豐整個的震退了數十丈,堪堪又浮在了那祥雲層聖。那人影緩緩的顯出了身形,卻是一個白紗蒙面,身材極其美好的年輕女子。只听得她嬌聲嚦嚦地說到︰”張真人遠道而來,本門失迎了。奈何我一元宗普遭大劫,如今卻也是自顧不暇,救算想要除魔衛道,卻一時間哪里又那等能為呢?”

這年輕女人,趙月兒揮手散去了那層層祥雲,清光道道中,張三豐他們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就看看昔日青山綠水仙境一般地青雲坪,卻是斑駁處處,顯然是被魔道中人涌陰火四處焚燒過了。雖然經過了道法恢復,卻因為受損極重,沒有徹底恢復元氣地。就連昔日里常見地靈禽異獸就,也不見了蹤影,就只有機制禿尾巴的麻雀,在那樹梢頭亂蹦跳著。7

脫塵老尼飛身上前,朝趙月兒唱了聲佛號︰“阿彌佗佛,貧尼脫塵有禮了。姑娘莫非是清波真人之女月兒姑娘麼?昔日姑娘出生,貧僧還前來致賀過的。”脫塵老尼不等趙月兒回答,已經連聲問到︰“卻不知道一元宗,怎地變成了這等情景?莫非,莫非”

趙月兒恭敬的稽首行禮,她知曉脫塵老尼地來歷,知道她以及另外幾個老和尚,都是中土禪宗了不起地人物。嘆息了一聲,趙月兒無奈地說到︰”諸位前輩也看到了,本門也是遭劫過得,那日一眾邪門修士來襲,月兒父母以及三位師叔都在閉關煉制法寶,門中趨勢無人主持大局,居然被魔頭們攻破了山門,師門長輩死傷殆盡,如今卻也不過又數位師兄弟苟延殘喘罷了。”

張三豐何脫塵對視了一眼,心頭大震,能攻破一元宗地護山法陣,這可就不是普通的邪門修士了,這麼說都是一等一厲害的魔頭,至于說一元宗地人死傷殆盡,那時很正常地,就他們加起來不到二十人地門人,若是人家以數百人圍攻,能活下來才怪!他們對此絲毫不驚奇,反而是有點驚疑趙月兒方才拍出地那一掌,居然能把張三豐給震退數十丈,雖然張三豐並沒有用上全力。這等修為,也是驚人的了。

須知道,當年清波掌門也不過是分神期地修為,而趙月兒方才那一掌,卻起碼是洞虛境地人才能擁有這麼渾厚地真元,並且在舉手投足之間,招來了極大地天地之力附著在掌力是,才能把御劍飛行地張三豐給震退呢。當然了,他們可是不能開口詢問趙月兒地一身修為是如何賴地這個問題,畢竟這可是一元宗地修道心法。說不定是他們門戶中地秘密,身為有道高人,自然不能做出這等有打探他人秘辛嫌疑地事情來。

就听得趙月兒繼續說到︰“幸好本門邀天自幸,還留下了幾位師兄弟,尤其月兒得師弟,乃是修道得天才,短短二十年時間,道行精進,已經道了天人之境,本門如今一心振作,正廣收門徒以光復本門諸位前輩此番來意,本門掌門已經知曉,那何血神教勾結得海外魔頭,就是昔日滅我一元得罪魁禍首,本門是萬萬不能和他們善罷干休得。”

頓了頓,趙月兒嘆息到︰“奈何本門如今還是根基薄弱,就連青雲坪這開山立戶之所,也是這數月之間,才敢派遣弟子回來,打掃整理,一應物事,簡陋之至,所以卻也不便請諸位前輩移步奉茶了,但鏟除此等妖魔之事,只要前輩有所驅遣,本門無不相從。”

張三豐眯著眼楮想了半天,突然說到︰“小丫頭,你的道行,卻已經事驚人至極了,莫非你的那位掌門師弟,卻比你還邀厲害不成?短短二十年,能修成多厲害得人物?嘖嘖,除非是傳說中地神人灌頂輸功,替他改換體質,否則,就是神仙轉世,也沒有這麼容易功力大成的呢。”

一縷清幽無比得聲音,從青雲坪後山傳了過來︰“張真人說得極是,晚輩能有如此成就,正是虧得一前輩高人替晚輩灌頂輸功呢。那位前輩道號夏頡,不知諸位前輩是否有印象呢?”呂風為了給一元宗找一個合理得復出借口,可是不惜一切地。反正夏頡的確是把自己苦修地道家真元全部灌輸給了呂風,這話他也沒說謊,按照夏頡行事飄忽地作風,想必他也不會找到張三豐他們分辨地。

張三豐呆了一下,遲疑道︰“夏頡?沒听說過此人呀!他是很有名地人物麼?”

脫塵等幾個身份最高地老尼、老僧則是臉色狂便,突然又變得驚喜萬分地說到︰“原來如此,掌門卻是夏頡前輩地隔代傳人,如此大事不愁了,既然他老人家已經在暗地里出手,此番魔劫,想必是可以平安渡過的了。如此,貧僧等卻是不便多打擾,就此告辭了,日後魔焰高漲之日,還請貴門大力協助呢。”

‘轟隆’一聲極其純正渾厚的雷霆聲想起,一道二十丈寬,不知道多長的金光仿佛長橋一樣,從青雲坪後山深處射了過來。光橋上仙氣繚繞,幾件奇形法寶順則那金光,慢悠悠的漂了國阿里,直接送到了張三豐等人的面前。“諸位前輩,此乃晚輩無心中得來的幾件異寶,驅邪破魔,最是有效力不過。晚輩正在坐死關,以求再尺突破,不方便出門會客,區區幾件法寶,還請笑納。”

呂風做作的說了這番話,又突然從後面送了幾卷道書書上來︰“此乃太古密咒,擁有毀天滅地的大威力,乃是遠古煉氣士甚至死遠古諸神使用的法門,關鍵時刻,用來破釜沉舟,何那魔頭同歸于盡,卻是極好得了。”這話,可就說的自白,說得無賴,說得夠無恥的了。其中含義,那真正死其心可誅啊,奈何張三豐他們都是悲天憫人的道德之士,看到這些法咒,依然滿臉欣喜的接了下來。

呂風站在後山一座山峰的半山腰上,臉上掛著極其下流的淫笑︰“冥龍會中,又三千殺手被大人我用巫族密法洗腦,讓他們修煉了這種自殺一般的法門,到時候,有的右聖他們好堪了,嘿嘿。不過卻是不能總是本人門中人犧牲,你們和尚們不是講究什麼割肉飼鷹麼?也該你們犧牲幾人才緦。異你們九世修為來的舍利子發動這些法術,怕是會有上古諸神一層地威力?唔,也足以殺傷大批的神殿護衛了。”

這用心世歹毒道了極點的了,可是脫塵老尼他們卻是絲毫不介意。九這麼收起來了那些法寶和法咒,對呂風深深致謝。雙方約好了聯絡的方式和地點之類,脫塵他們掉轉雲頭,就要離去。呂風則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可有可無地問道︰“那夏頡前輩,看方才諸位前輩的反映,卻是有極大威名的,不知道他的具體來歷又世如何呢?”

脫塵回轉頭來,微笑到︰“掌門乃是他老人家的隔代傳人,莫非也不知道其中端倪麼?說起來”

剛剛說到這里,空氣中突然響起了一聲‘嘿嘿’地冷笑,脫塵手中的那純鋼木魚,突然九仿佛爛泥捏成的一樣,憑空多出來一只大手印在上面。饒是你脫塵已經世金身羅漢一流的修為,卻依然搞不清這突如其來的襲擊世從哪里來的,當下脫塵臉色一變訕笑道︰“原來前輩就在左近,如此,卻是貧道多嘴了。”

一行老和尚一句話都不敢多說,拉著不依不饒的張三豐,一圈七彩光芒閃過,就此消失無蹤。趙月兒驚詫的用神念掃視了方圓千里之地,卻沒有發現任何外人的蹤跡,不由得臉色慘變,說不出話來。

一個人怪聲怪氣的在虛空中說到︰“嘖嘖,風小子,你是故意打听我老人家地底細不是?嘿嘿。,我告訴你,就算老人家我說出我的來歷,你也世不會相信的唉,不用廢話了,且告訴老人家,你搞了這麼多的玄虛來,就連一個借刀殺人、漁翁得利地計劃,也換了好幾次,究竟想要做什麼呢?你最開始不是打算用游仙觀最後從中得利,再用一元宗取代游仙觀,順順當當的成為中原道門地領袖麼?”

呂風身形一晃,已經到了趙月兒身邊,他的神念仿佛水銀瀉地一般,籠罩了方圓百里之內地每一寸空間,並且換仿佛樹根探入泥土中一樣,直接轉入了平行地其他上萬個空間里去。終于,他在一個很遠地空間邊緣處,抓到了一抹淡淡地身影。呂風大笑道︰“如此說來,前輩世一只在注意小子我地行動了?世尺前輩還說要找個山洞去好好的歇息,怎麼卻又跟這小子到處亂跑,還要我們陛下給誘拐出家呢?”

一團空氣微微扭曲了一下,夏頡突然顯身,他依然世渾身破破爛爛的,滿臉不在乎的站在那里。“嘖嘖,想不到你的道行居然能找出我的身形,卻比你的那個丫頭厲害太多了唔,說起來,好奇而已,爺爺我就是好奇,你這個爺爺我從來沒有在過得人,究竟能做出什麼事情來。嘿嘿!世上有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世你想象不出來的,所以,也不用打听爺爺的來歷了,那幾個小尼姑小和尚,也世不清楚的。”

頓了頓,夏頡突然罵道︰“少和爺爺我打馬虎眼,告訴爺爺我,你為什麼不用初始的計劃,卻突然變了好人,讓游仙觀銷聲匿跡轉為一元宗的實力,準備配合中原道門和那群魔崽子正面對抗呢?不要告訴我,你小子突然良心發現了你的良心,早就被狗吃了!”

呂風嘆息了一聲,摟住了右手微微顫抖,眼看著就要一天雷朝著夏頡砸過去的趙月兒,很無辜的說到︰“情勢逼人呀!元聖他們已經找上了游仙觀的山門,若是還按照以前的計劃行事,怕是游仙觀首先就要被元聖他們拆成破爛,還不如轉換形跡,讓一元宗出面的好,最起碼,一元宗可以跟在中原道門身後打打邊鼓,搖旗吶喊,這樣死傷更少。”

他很惡毒的說到︰“若是還想要讓游仙觀坐山觀虎斗,那很可能就是讓中原道門堪了笑話,結果變成我游仙觀先消耗了那些魔頭的實力,給中原道門去鋪平了道路了。本大人卻世沒有這麼傻的!天底下什麼東西最可靠?自己手上的權勢和力量,才是最可靠的!小子我為甚要用本門的實力,為他人做福呢?”

夏頡低下頭沉默了很久,突然列開嘴大笑起來︰“妙極,妙極,果然合乎我的心思。爺爺我昔日也是如此,管他天下人的死活,只要自己能完成自己的事情就是了,任何手段,哪怕是最無恥下流的手段,都是可以采用的。倫理道德,都是狗屁一般的東西!小子,我喜歡你,恩,真的很心上你呀!哈哈哈!”

夏頡興致勃勃的分析到︰“若是你繼續用游仙觀出面,怕是中原道門會對游仙觀不理不顧的,游仙觀不拼到最後一個人,中原道門都不會出面的。可是你讓游仙觀銷聲匿跡,改頭換面變成一元宗的門人後,卻就變成了中原道門中的人,加之你今日故意讓張三豐他們看到青雲坪的慘狀,就是在告訴他們說你們的損失很大,讓他們不好意思讓你們一元宗做先鋒出陣吧?”

他連連點頭說到︰“妙極,妙極,連消帶打,反客為主,這等手段,果然是妙極!就算張三豐他們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如今一元宗的掌門,卻是當朝的錦衣衛大統領,勾結海外魔頭的罪魁禍首,嘿嘿,一切都被你掌握著吧?須知道,那些魔頭所謀求之事,卻是不小呢。”

呂風傲然點頭︰“玩弄陰謀詭計,這些魔頭卻還差了很多,若是本官還玩不過他們,枉自在朝廷官場事廝混了這麼久了。”

夏頡眯上眼楮,仔細的尋思了半天終于贊嘆到︰“罷了,就按照你所想的去做吧,我也不在其中參合了。嘿嘿,賊老天想要算計我,讓我再次進漩渦里面賣命,我卻偏偏不讓他如意的!”

頓了頓,夏頡臉上露出了一副不舍的表情,思慮了很久,終于從嘴里噴出了一道黑光,那時一柄形狀古怪的,線條極其溫和柔滑的短劍。嘆息了好一陣,夏頡抓住短劍,往呂風那邊一丟,不舍的說到︰“這柄寶貝,卻是我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好貨色當年,也是一個大美人送給我的呢見物思人,老子如今卻也老啦,沒心玩那種香艷的劇碼啦,就送給娃娃你了。”

隨手一抓,把呂風體內上次煉制的一劍一環給抓了出來,一把黑火燒了過去,呂風自認為已經凝練到了極點的兩件法寶,居然就被煉化成了一點點的靈氣,融入了那柄短劍中。呂風一驚,夏頡卻已經隨風消散,不知道去向了。

空氣中,就留下了夏頡悠悠的聲音︰“劍名銷魂,美人銷魂啊小子,好好的對待它飛劍法寶,真正強大的,只要一柄就夠了你居然還煉制了兩件,豈不是浪費心神?好好的對它吧銷魂一見銷魂啊”

帶著一縷淡淡的憂傷緬懷,夏頡,這個古怪的人物又消失了。只有呂風輕輕的提起了那病短劍,听著那短劍上發出的一聲輕吟,連著身邊的趙月兒,不由的都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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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0:45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百八十五章  萬事俱備(下)

所以,呂風只能選擇了最無奈但是也是最安全的做法,就是把方圓十幾里的地盤都給封了起來,說是要在這里面造皇家園林,然後調動了數千的工匠,一部分在外面種花種樹的,一部分就在這里面挖掘地洞。這樣也有一個好處就是,按照水元子的說法,不至于因為使用法術了,讓地下的靈脈產生什麼不好的變化。這也就是為什麼不叫水元子施展法力,用禁制來做這些事情的原因了。

饒是他水元子膽大包天,他也不過敢在西南這麼一小塊地方胡鬧,真要他動這九州生源所聚的九州龍脈,他也沒這麼大膽子。或者說,也沒這麼大的能力。幾種因素參合起來,弄得呂風只能天天在這里坐鎮,監督這些工匠有一鋤頭沒一鋤頭的往地下挖窟窿了。可是饒是秋季的水淺了,挖了二十幾丈下去,地下水也都噴出來了。

那張老漢連連搖頭,嘟著嘴咕噥道︰“錢是好,可是也要有命花啊。再挖下去,這下面的積水越來越深,莫非還要老漢帶著徒弟們潛水去挖不成?就算再向下挖個七八丈的,老漢我拼命去做,倒也能成,可是再往下,那水可就比海子里面的水更深了,到時候可怎麼挖呢?”

呂風走到坑邊,朝著下面看了下去,果然麼,現在的那些工匠,都是踩著齊膝蓋的水,在那里有氣無力的東一鋤四一鎬的亂挖著,泥水四濺啊。看到呂風皺眉的模樣,張老漢更加有道理了,吹著胡須說到︰“大人,你看看,這還是秋天,水皮都下去了,都變成這樣了。要是到了春天,幾場春雨一下。這地方保證就成水坑了。得了,我老漢是沒這個辦法修這玩意了。您另請高明罷!”

拱拱手,張老漢就要招呼徒弟們走人。這張老漢乃是江南一帶有名的匠人,這修北平城啊,禁宮里面的很多勾當都少不得他,弄得他如今牛皮烘烘的,對誰都不怎麼放在眼里了。可是,他眼前是誰啊?是呂風啊!這老頭兒還沒來得及開口呢,就已經被呂風一手抓在了脖子上,直接丟進了那大坑里面去。幸好呂風手上用了一股巧力,這張老頭才穩穩地站在了地上。

張老頭剛要發怒呢,呂風冰冷的聲音已經傳了下來:「你把本官當成什麼了?我錦衣衛叫你們辦事,你們還敢囉嗦,找死不成?一天一兩銀子的工錢,你們賺得老大了,還敢廢話?總之,你們沒有死,就給本官挖,死了再說!……工錢減半,現在每天五錢銀子,伙食住宿等等,條件通通降低……至於地下水的問題,本官自然請高人解決,你們只管加快進度就是。」

張老頭兒氣得滿臉通紅,憤憤地看著呂風。可是呂風眼里兩道寒光,狠狠地盯了他一眼,他才突然想起來,這們呂大人是干什麼的?是錦衣衛的大統領啊!錦衣衛是干什麼的?殺人放火,無所不為的啊!張老頭兒甚至立刻就聯想到了,自己從江南被征調過來的時候,隔壁的一處大戶不過是因為不願意遷徙到北平城來,就被錦衣衛下手滅門了啊!

額頭上一陣的冷汗冒了出來,張老頭兒再也不敢倨傲了,抓住了鋤頭,狠狠地挖掘起來。他手下的那些門人弟子,以及其他的那些工匠听了品風滿帶殺氣的狠話,一個個心里直發顫。兩條腿直哆嗦的,連忙加緊了手上的動作,一籮筐一籮筐的淤泥,就這麼被吊了上來,送去四方的圓圃內,給那些種花種草種樹的工匠去了。

那些工匠心里恨啊,就恨死了這張老頭,你擺什麼譜呢?當人家錦衣衛會理會咱們這等普通百姓不成?現在可好,每天工作還縮水了一半。雖然五錢銀子已經是天價的工作了,可是,畢竟一兩銀子更好不是?現在就連伙食和住宿條件都縮水了,這都是這個老不死的張老頭害的。這些工匠心里那個火氣啊,一時間全沖著張老頭去了。

呂風接連冷笑了好幾聲,故意用很大的聲音發布命令到︰“好好的監工,有敢出工不出力或者挑撥是非的,當場斬殺,誅滅九族……不,十族,就連他們的街坊也一起殺了。三條腿的蛤蟆找不到幾只,兩條腿的大活人還不好找嗎?北平城內,如今幾十萬工匠,殺了多少,隨時補上。哼,再敢說些廢話,統統斬首。”

工匠們更加熱火朝天地工作起來,根本不敢抬頭了,唯恐呂風說他們偷懶。呂風則是大步朝著一側的幾頂帳篷走了過去,站在帳篷門口低聲呼喊到︰“靈先生?靈先生!這里可有點麻煩了,您出來看看?嗯?”呂風借口說修建地宮是大事,必須要高手坐鎮,就使得四個老道乖乖的跑到了這荒郊野外打地鋪睡帳篷了,不過四個老道卻也是心甘情願的,而且比呂風還要更加熱情呢。

就听得帳篷內的淫言穢語慢慢的停了下來,靈先生低聲說到︰“嘿嘿,美人兒,說來說去,還是你這里最滑,一根毛都沒有啊……嘿嘿,等等,首爺我出去一陣,再回來好好的疼你。等下道爺教你一招絕活,叫做奼女吞陽式,嘿嘿,只要你學好了,這輩子就受用不盡了……嗯,呂統領,你等等……奇怪,我的道袍哪里去了?誒,腰帶怎麼斷了?”

過了足足半柱香的時間,靈先生才拖泥帶水地走了出來,腰上胡亂地用一根粉紅色的絲絛給綁住了,笑嘻嘻地看著呂風問到︰“呂統領,怎麼回事?唔,最近動工的速度很快嘛……那水老道說得不錯,你可一定要注意了,這修建地宮一定要用人力,千萬不能用法術的。就算沒有驚動靈脈,可是這處所在若是被中原道門的人知曉了,卻又是個大麻煩……嗯,你在應天府安排好了吧?我們修建地宮的事情,不會被皇宮內的那些供奉知曉吧?要不要我們出手,先把他們給剪除了?”

呂風連忙行禮到︰“靈先生不用擔心,這修建地宮一事,本官已經在陛下面前說好了。說就是鎮壓風水所有的,卻也無人懷疑。若是殺了那些供奉,反而嫌疑更大了……總之,一切盡在本官手心里,靈先生你們在這里吃好、睡好、玩好、看護好就行,其他的事情,全部由本官來解決就是了。”呂風看到靈先生一臉輕松的模樣,連忙補充到︰“如今,三條法龍所需的材料已經差不多找齊了,本官原本還說親自出動去西北天山一帶尋找的,可是屬下的孩兒們卻還爭氣。好寶貝送來了不少,只等地宮修建完畢,立刻鑄造法龍,把他們安置在地宮內。”

靈先生滿意地笑起來,親切的拍打了一下呂風的肩膀,笑吟吟的說到︰“很好,一切事情就有勞呂大人了。我們四人,也就只能幫呂大人打打下手,幫你殺殺人,放放火,半點小事,其他的那是一概不通的。隱先生若是在,憑他比我們機靈得多的腦袋,也許對你還有些幫助,可是我們,卻是不成的。唔,到底是什麼事情啊?”他低下頭去,皺眉緊了緊腰上的絲絛,居然很罕見的臉紅了紅。

呂風暗笑,心道︰“唔那隱先生果然也是你們的人。他在百越一帶,控制了這麼多的百越蠻夷中的異能之士,怕是圖謀不小。日後交戰,定然要注意這一股力量。”可他臉上卻沒有流露出任何的異常,很平和的說到︰“哦,倒也沒有什麼大事。就是地下水不斷的涌出,很難繼續施工下去了。本官卻又不好當眾顯露出法力來,所以只有勞煩靈先生的妙法了。”

皺了皺眉頭,快步地朝著那大坑所在的地方行去。靈先生嘀咕到︰“地下水?這可不好辦,那些匠人,總不能悶在泥水里面挖地吧?可是這地方卻又不能施加太大的禁制,否則驚動了地下靈脈,卻是不妙。唔,只能以那等小法術,把涌出來的水及時的排空了,卻是不能用大的禁制的。”皺眉想了一陣子,他就站在大坑邊,兩只巨大的袍袖慢慢地揮動了起來。

呂風立刻叫嚷到︰“諸位可要看好了,這們乃是本官從昆侖山請來的仙人,施展無邊妙法把這坑內的水都給吸走。可是仙人行事,卻是最忌諱他人暴露形跡的,所以你們一定要收緊自己的嘴巴,不要胡說八道了出去。”呂風目光炯炯地看著這些工匠,尋思到︰“根本不給你們機會離開這工地,你們就算想要胡說八道,卻也是沒辦法的。”

而工匠們則是面面相覷,擠眉弄眼的在那里暗笑不已。昆侖山的仙人?胡說的吧?昆侖山的仙人,會一天到晚蹲在帳篷里面吃喝玩樂,不時地有那等妖艷女子進出的嗎?嘖嘖,這等仙人,嘿嘿,倒是凡人都想做的。

那靈先生卻民是法力精妙的,他根本就沒有觸動地下水的源頭,沒有施加禁制說把地下水整個的給逼走,而是把冒出來的水,全部化為一道道細細的水線,遠遠地射了出去。一時間這大坑內就仿佛開花一樣,數十根細細的水柱搖曳,在秋天的陽光下發出了明亮的光芒。一溜溜的水柱遠遠地射向了遠處的山林,在空中就已經化為水霧飄散了下來。呂風等人喝了一聲彩,卻是空中憑空多出了數十道彩虹,一時間瑰麗無邊。

靈先生得意洋洋地看著坑內的積水迅速的減少,點頭說道︰“丟下貧道布置一個在這里,維持這個法術的長久運轉。嘿嘿,只要這水一涌出來,立刻就被抽走,卻是害怕什麼?呂統領,這里的事情,可就拜托你了。這等卑賤的失靈,一個個最是偷奸耍滑不過,你不好好地盯著,他們還不知道要花費多少年的功夫,才能把這地宮修建好呢。”

呂風連連點頭,應諾了。他陪著老道布置好了陣法,然後就看到那老道仿佛春天里發情的貓一樣,飛快地朝著帳篷跑了回去。呂風暗笑,搖搖頭,朝著大坑內大聲地喝道︰“好了,現在沒有積水的困擾了,若是你們還不能加快進度,那就全部砍掉腦袋,換一批人再來罷。”

那些工匠聞言,一個個戰戰兢兢地握緊了手上的工具,越發賣命地工作起來。喧嘩聲中,一隊錦衣衛押解著一大隊工匠快步地行了過來,卻是從城內調來的另一批人,準備和這一批輪換,日夜趕工的挖地基的。連同這一大隊人馬到來的,還有滿臉笑容的周處,他到了呂風身邊,看了看左右,湊在呂風耳朵邊低聲說到︰ “居庸關進了一支大商隊呢,油水很足啊,虎爺已經帶人圍上了。那應天府的急報也了。說少保府深夜受襲,死了不少心佛宗的門人弟子,而僧道衍似乎頭部被人重擊一般,變得有點駑鈍了。”

呂風眉毛抬了抬,沒有問那商隊的事情,而是很有興趣的看著周處問到︰“哦?僧道衍被人刺殺了?這樣可好,我們的動手可真不錯啊……不過,既然我們都是自己人,自然要好好的幫幫他……嗯,應天府的兄弟,好好的幫少保大人打理朝廷里的一應事務,明白麼?”

回頭看了看帳篷那邊,正好看到靈先生、真先生兩人的帳篷門口處的門簾子晃動了一下,呂風暗笑了幾聲。稍微抬高了一點音量,笑道︰“我當年也是拜在了元聖大人的門下,和僧道衍乃是師兄弟嘛,我還是他們的護法呢。這少保大人的事情可一定要處置好了,他門下這麼多的信徒,可都是我們的朝廷大員,一定要處理好他們的事情啊。”

周處點頭,也回頭看了一眼那邊的帳篷,笑著問到︰“那,大人。要是有人不听我們錦衣衛的話,非要跟著少保大人壞咱們事情的,您看?”

很無奈地嘆息了一聲,呂風朝著帳篷那邊快步行去。一邊走一邊嘆息著說到︰“那還能怎麼樣呢?自然就只能殺掉了,扣上他們一個結黨營私,通話賣國的罪名吧。到時候就告訴陛下,說陛下這幾次北伐失敗,都是因為這些人向元蒙韃子通報信息所致,你認為陛下會怎樣對付他們呢?”呂風很惡意地笑了幾聲,已經站在了靈先生的帳篷門口。

“靈先生,本官就先回北平城了,這僧道衍看來是得罪了人,被人下手打傻了,正好是我錦衣衛全盤接收他勢力的大好機會呢。這里事關重大,還有請四們先生好好的坐鎮,萬萬不能讓道門中人發現了其中的玄虛啊。”呂風很慎重的告誡到。

靈先生衣衫不整地走了出來,滿臉嚴肅地看著呂風,點頭說到︰“唔,本先生知道了,你放心的去吧……這里的事情一切有我們,絕對不會有問題的。”他思索了一陣,仿佛也看到呂風臉上滿臉的不放心,頓時有點郝然地說到︰“放心吧,我們不會沉迷……這個……女……啊,總之,任何時候我們都會有一人在外看著,並且就算有道門中人過來查探,我們也絕對不下重手,直接用官府榜文趕走他們,如何?”

呂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很認真地問到︰“您確定嗎?”

靈先生舉起手,莊重地說到︰“以黑暗魔神之名起誓,這事情上,我們絕對不會馬虎的。除非中原道門群起而攻殺了我們,否則我們一定盯死在這工地上!”這四個老道,這回可真正是認真了,這可是關系著他們主聖的大計的啊,不容得半點馬虎的。

呂風滿意的帶著周處離開了“天壇”工地,快馬朝著城內駛去。等到遠離工地了,周處這才傳音給呂風到︰“師尊,那西方來的法師,按照師叔的說法,卻是不什麼大本事的。可是他們那一手把死人加工成僵尸的功夫,雖然比茅山的僵尸弱了百倍,卻又快了千倍以上!若是他們先煉制出行尸,然後我閃以盜取的茅山密法煉制,則很容易組織一支數量龐大的僵尸軍隊出來。”

呂風皺起了眉頭,無奈地嘆息起來,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這樣說來,天下又要兵火連綿了……做好一切準備,讓小貓率領大軍去草原上找元蒙人的麻煩,多俘虜他們的精銳戰士……命令山海關一線的守將,著他們暗地里下手,把東北的女真韃子們,能抓的都給抓了,不能抓的,尸體也行,趁著冬天全部運送過來……在香山深處找一個隱蔽的地方,把那些西方的法師安排進去。”

周處點頭,看了看左右,這才靠近了呂風,很低聲的說到︰“還有,中南派、茅山派、龍虎山都派了使者去游仙觀,要求和游仙觀談判呢。怕是中原道門忍不得泰師叔他們如此行事了,想要限制游仙觀的勢力地盤了。”

呂風眼里一亮,整個臉上都笑出了花來︰“好,好,好,了。周處,你和藺軾一起去應天府,一應事務,你們兩人負責,全盤接收僧道衍留下的權力和勢力。為師的親自去游仙觀走一趟!哈哈哈,只要確定了游仙觀在西南地境的統治地位,我宗復興,可就有望了。”

一眾黃龍門弟子也同時狂笑起來,策馬飛奔而去


第四百八十六章  瓜分中原(上)

神殿深處,漆黑的濃霧籠罩住了主聖的身軀,看不清他的形跡.他寶座所在的高台之下,足足上千人深奧籠罩在漆黑長袍下的改正,有如幽魂一樣站在正中那條甬道的兩邊,靜靜的看著兩條大腿在那甬道上囂張的往來行走著.沒錯,就兩條大腿,兩條獨立的,分開的,和身體不相連的,被一層淡淡的霧氣籠罩著的大腿,在那里下一步下一步的邁著四方步,極其囂張的行走著.

幽深的大殿內燈光很暗,只有數百丈高的天花板上,有螢火一樣的綠光淡淡的灑了下來,讓這大殿中勉強可以對面視人.而那上千名神所屬眼楮中也閃動著藍、綠、紫、紅不同的光焰,仿佛數千顆寶珠一樣,映亮了當中那足足有十丈寬的甬道。上千人就社麼靜靜的站立著,看那兩條大腿左一晃,右一晃的往來行走。

突然間,那兩條大腿上方三尺的地方,傳來了不耐煩的嚎叫聲︰“主聖,你還不用聚元瓴給本聖恢復元體,還等什麼?沒看到我的上半身整個被呂風那混賬東西給打碎了,只剩下兩條大腿了麼?若不是他引動的天星月華有極強大的破魔效力,讓我看不起一點真元的話,我早就在中原自己恢復元體了,那里會跑回神殿來求你?你這個該死的家伙,還在猶豫什麼?看到我這個樣子,你很高興麼?”

高台上那一團緩緩旋轉的黑霧中,傳來了不無譏誚的冷笑聲︰“沒錯,元聖!本聖看到你這模樣,的確很高興……嘿嘿你居然一個護衛都不帶,就這樣跑回神殿,一點動手地能力都沒有了,你不害怕麼?嗯?你想要本聖用聚元瓴幫你?”

元聖陰笑起來,兩條腿突然停下。可以看到右鏈那條大腿還在輕佻在晃動著,吊兒郎當的說到︰“嘖嘖,你怎麼敢對付我呢?我來神殿之前,已經把一股殘留在體內的天星月華吸入了我元神中。只要我放松神念,我的元神立刻‘砰’地一聲,爆炸了……你敢冒險麼?嘿嘿……帶護衛?當我不知道青龍他們四個是你的心腹,我敢帶他們回來?怕是路上就被他們給暗算了,把我當禮物送給你了罷?”

主聖默然良久,這才冷冷的說到︰“好,三天後。日食之日。以大阿修羅神[]的力量,幫你恢復元體,還可以進一步的增加你的實力。你要知道,你的性命和我是連在一起,你不能輕易的出危險,否則,本聖的性命就不保了……沒辦法,只有耗費最近幾看積蓄起來地力量,全部浪費在你身上了。”

元聖地兩條大腿立刻轉身就走,輕飄飄的丟下了一句︰“那,多謝了啊,我的半神,我的……主聖大人。哼哼,你就不怕。若是把我變得和你一樣強大了,遲早有一天,我會吞噬了你麼?嘖嘖。你真的不怕?若是我吞掉了你,我就能恢復完全的身體,力量起碼比你現在強大十倍呀!嘿嘿,喝喝,桀桀桀桀!”元聖發出了難听至極的鬼叫聲。

主聖冷漠地笑著︰“你可以試試,神殿數萬護衛,全部是我的心腹,你能在他們的保護下吞噬我麼?就算[]元帥親自替你恢復力量就憑借你從來沒有鍛煉過的身軀,也絕對不會是我的對手,你不用想太多了……而且,我警告你,等你元體恢復後,不許再去騷擾呂風!否則,我豁出去同歸于盡,也要殺死你!”兩點陰冷的紅光,從那團黑霧中閃爍出來,冷冷的盯住了你那兩條大腿。

兩條腿在地上停了一下,元聖冷漠地說到︰“放心這事情,等我恢復了再說……嘿嘿,你居然授意靈先生他們每人給呂風五千的真元,加上聚元瓴給呂風鑄造魔體的時候多輸送地三千年最精純的魔氣,你就不怕日後對付不了呂風麼?”

強大的黑色狂 突然席卷整個神殿,主聖狂暴的叫嚷起來︰“怕他?哈哈哈,我有什麼可怕的?就算這樣,呂風也不過擁有兩萬三千的修為,而我自從太古之戰之後,在這里修煉了多少年?二十萬年?三十萬年?我一直沒有停止過修煉!先不要說對于魔力的運用如何,就算純粹的比拼魔力的強大,十個呂風也不是我的對手!除非靈先生他們傻了,把自己所有的真元輸送給呂風,否則我怕什麼?”

主聖很自信的說到︰“尤其那呂風,是個很貪婪的人,而貪婪的人類,總是會被我們控制的。他想要權勢、力量,我就給他至高的權勢和力量!長老團已經決定,若是呂順利的幫助我們打開九州結界,讓我借助九州結界破裂那一剎那釋放出來的強力量,撕裂虛空,讓本族再次降臨大地,等我們的大軍席卷其他各界之後,呂風就是此界之主!這樣的權勢地位,他難道不想要麼?”

元聖一時默然,過了很久,他才冷冷的說到︰“那,你說得有道理……他娘的,權勢和地位。”兩條大腿有氣無力的走了出走,一團團氣流急速的環繞著它們轉動起來,顯然元聖又在動其他的腦筋了。在他的本心來說,他是絕對不想讓自己的族人再次到來的。現在他基本上已經是人間界最強的幾個存在了,怎麼能甘心讓自己的族人來分一份好處呢?尤其,自己的力量在族人之間,是那樣的弱小,弱小到真正的強者一砣口水就可以殺死自己這樣的戰士上千人!!!

“哼哼,總有辦法的,總有辦法不讓呂風成功的。等著瞧!只要我恢復了元體,你還能怎麼樣?神殿的護衛都是你的心腹?嘿嘿,當我這麼多年的經營都是假的不成?自高自大的家伙!”兩條大腿在黑漆漆的神殿走廊內晃悠悠的行走著,這個景象無比的詭異,也無比的恐怖。可是往來地神殿護衛仿佛沒有看到一樣,徑直默默的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突然間,兩條大腿劇烈的顫抖了一下,元聖失聲驚呼起來︰“奇怪,青龍他們四個全死了?而且。還是在徹底的解開了禁魔印,釋放了全部力量的情況下死去的?解開了禁魔印,以他們這麼多年來的苦修,他們起碼相當天仙一級的實力,誰能逼他們到這一步?……該死的白痴,不解開禁魔印,他們起碼還可以逃走,解開了封印,九州結界一出,他們死得更快!”

元聖突然又幽幽的輕笑起來︰“不過。這樣也好。你們四個死了我就可以從神殿里面選擇新地護衛隨同我出行……嗯,那該死地老家伙不是說,所有的神殿護衛都是他的心腹麼?嘿嘿……這次,我就選擇我的幾個心腹跟著我出去罷,總比青龍他們四個干活不賣力還成天羅嗦的家伙好多了。唔,等我恢復了元體。就帶九耀惡星和北斗七君出去,他們修煉的年限,可比四相點將早太多了。”

一路沉思著,元聖的兩條大腿夾七夾八地往前走著,是不是還大腿撞撞在了路邊的柱子上。而此時北平府,呂風也已經帶著水元子、趙月兒兩人,化為一道清風。瞬間掠過了萬千的山川河岳,到了成都府,會齊了秦道子等門人。一番寒暄動是不用多提。雙方商議了一陣後,呂風、水元子、趙月兒幻化了容貌,混雜在了游仙觀門人群中,大隊人馬囂張至極的就這麼平地架起了煙雲,朝著中南山飛了過去。

中南山,道門名山之一。可是世人所見的中南,無非就是平日里的山川河流,並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而修道人所謂地中南山,動是那和人間的中南合而為一,動用天大的法力從人間分割出來,存在于另外一個不同的維面,高聳入雲,玄奇莫測的仙山。山高七里,底徑百里,四周附屬的群山綿延千里,到處都是一座座道觀觀樓閣,到處都有全真羽士出沒,乃是真正的道家洞天,無上的福地。

層層山巒之間,有紫氣飄蕩;道道山嶺之上,有袢雲朵朵。白鹿餃著靈芝,在山嶺中穿;金猿抓著仙草,在山澗中嬉戲。蛟龍時常出沒,鸞鳳時時輕鳴。帶角的猛虎咆哮一聲,天崩地裂;長翼的應龍長嘯屯田,河岳震服。整個中南山脈中,道觀一百零八所,修士六千余人,乃是除了昆侖以外,中原道門規模最大,實力最強的一個宗派。

而昆侖雖然名屬中原,動元處邊邊陲,所以真正中原道門的核心,實際上還是中南!中南派、茅山派、龍虎山、天師教、萬化門、浮羅宮,這七個宗派加起來,基本上就是可以代表中原道門的聲音,做出來的決定,就基本上是中原道門的決定。雖然昔日還有一個超脫群倫的一元宗,可是一元宗數千年來閉門鎖戶,和同道老死不相往來,還有幾個道人知道一元宗,真正還是個問題。

三千游仙觀的精銳弟子跟著雲頭降落的地方,正好是中南山主峰的山門外,前言里許的地方,就是那修道界鼎鼎有名的紅玉牌坊,上書三丈金體大字︰中南第一名山。這牌坊不僅僅是放著好看的,還是一件威力極大的法器,一旦施展開來,可以吞吐蒼穹,乃是中南山第一有名的法寶。可是因為本來太大,上面附著的靈力太強,實在是是沒辦法把它放進乾坤袋中隨身攜帶,所以饒是歷代中南掌門人想盡了辦法,也只能把它扔在山門口做鎮山至寶了。

幾只靈猿手里抓著仙草,傻傻的看著這一群自天而降的修道人。在它們的印象中,凡是踏著祥下來的,都是中南山的同道。它們就習慣這樣的人來人往了。平日里,若是踫到一些宅心仁厚,道行深湛的前輩,往往還會因為它們的可愛,賞賜幾顆靈丹下來,讓它們的修為再進一步。所以這一次,它們看到這麼多的修道人落下,卻也是一點不慌不忙的傻乎乎的站在路邊,等著那好處呢。

可是。游仙觀地一群仙痞,豈是那些正道高人一類的?虎力大仙看到那幾只渾身雪白的靈猿抓著的幾株極其稀少的仙草,不由得眼楮一亮,大搖大擺地走去,沖著最前面的那猴子就是一腳。‘吱呀’一聲。那猴子疼得亂叫嚷,然後就眼前一黑,‘ 里啪啦’十幾個耳光砸了過來,打得它頭昏眼眩,手一松,那仙草已經到了虎力大仙的手中。

其他幾個猴子看得事情不對,尖叫一聲就要逃竄。它們中南派丹房蓄養的靈猿,專門負責采摘靈藥回去煉制丹藥的,若是仙草被搶了,它們不大不小也要落一個失職的罪名。可是它們那里逃得過虎力大仙等人的魔?龍力、鼠力、鹿力等人狂笑著飛撲而來。一頓拳打腳踢。把幾只猴子打得‘吱哇’慘叫,丟下手中仙草,狼狽逃竄而去。

牌坊下迎客的幾個老道看目瞪口呆,互相望了一眼,都忘記要上前看相招呼了。他們心里尋思到︰“游仙觀果然不愧那惡名,真正是強盜一樣的門派!畜生手里面的東西,他們都搶。還有什麼事情干不出來地?就算昔日地魔道中有名的幾個大魔頭,也不會難為這些畜生哩!”

可是更讓他們發狂的事情出現了,虎力大仙他們做了初一,其他的游仙觀弟子就做十五。除了九九血鷹、三百虎衛還站在原地沒動,其他的門人弟子全部都惡虎撲食一樣的沖了出去,對頭附近山道邊、懸崖上生長的那些的靈藥就下了狠手!人家采藥,起碼是不斷根地;可是游仙觀的這群人。不僅僅斷根,還絕種!眼中所見的全部連根都拔了去。那里給你留下一根葉片呢?

中南的道人們傻眼了,呆呆的站在那里,仿佛氣兼收並悶胸的野雞一樣,半天咳嗽不出來一句話。他們渾身哆嗦著,也不知道說什麼好!自己掌門飛劍傳書,話語游仙觀的掌門上門議事,可是這游仙觀,怎麼像是來自己山門里搶劫地?眼看得方圓里許之地所有的藥草都被挖了個干淨,幾個老道哆哆嗦嗦的,狼狽不堪地嚎叫起來︰“諸位師長,不好啦,游仙觀的道人們上門來搶劫啦!他們打上門來啦!”

‘咚、咚、咚’,三聲沉悶的鐘聲傳來,牌坊下已經多了十幾個紫衣金冠的老道。他們一個須發潔白,容顏紅潤,眼看著都是道高德隆之士。可是,等他們看到游仙觀那群弟子,仿佛街上的痞子一樣,為了一株九葉靈芝相互用拳頭毆斗起來的時候,一時間也傻了……那帶頭的,發髻上插著群根金針的老道渾身一抖,顫巍巍的嚎叫了一聲︰“游仙觀那位道友在些,還請……還請……”

還請什麼?這話他說不出口啊?還請他們不要做強盜?這味兒怎麼就不對呢?畢竟是自己七個宗派連同中原其他道門的代表,邀請秦道子率領游仙觀的門人來中南山談判的,若是自己說出了什麼讓人誤會的話,豈不是丟了中南山的體面?把同道門人說成強盜,這種事情,他中南山的道人是做不出來滴!……所以他們又只能凍僵了的魚一樣站在原地,看著三千游仙觀弟子大搶出手,把四周糟蹋得啊,都看不下去了。

騙天老道很尷尬,蕭龍子、邪月子、靈光子覺得很狼狽,可是如今的掌門是呂風,他都不開口,他們能怎樣?須知道他們在游仙觀中的化身,不過是一個中輩弟子罷了。呂風呢。覺得這樣的事情沒什麼不對的,他還嫌這些門人搜刮的手段不夠干淨利落呢。看看錦衣衛的那些門人,他們搜刮起靈藥、財寶來,那才叫一個伶俐啊。水元子呢。看到這樣的事情覺得好玩,鼓掌不斷的給虎力大仙他們打氣鼓勁來著,還想怎麼?

幸好還有個趙月兒,看見事情實在是不象話了,氣得嘴巴都歪了。怎麼說一元宗也是名門正派,就算如今托體游仙觀,可是也不能表現得這般窮形惡狀的罷?日後這些門人歸附了本門,可怎麼是好?豈不是要讓天下同道笑話麼?趙月兒那個氣啊,當下就狠狠的擰住了呂風的腰,在上面抓抓到了一小絲皮肉,然後用尺了全身的真元,狠狠的扭動了一下。


第四百八十七章  瓜分中原(下)

呂風感覺著腰上仿佛被螞蟻刺一樣的疼,他心里大駭,按照自己如今的身體強度,還能讓自己感覺到疼痛的,到底是誰?他回過頭去看,發現趙月兒滿臉的微嗔薄怒,頓里恍然。他也連忙一腳狠狠的踢在了前面秦道子的腳跟上,示意他要去管管自己的門徒了。呂風在心里嘀咕︰“怎麼游仙觀就找了這麼一批寶貝呢?可是也難怪,好端端的人家子弟,誰會為了幾兩銀子去當老道啊?不就是街上的地痞無賴才會這樣麼?”

秦道子感到腳後跟一陣的劇痛,回過頭就想要罵人呢。可是一看到呂風那擠眉弄眼的樣子,再看看趙月兒的手正放在呂風的腰肢上,秦道子頓時明白了。他上前一步,鼓足了中所,放出了一副掌門人的模樣,大聲的喝罵起來︰“一群孽障?你們這是干什麼?我們是來和中南山的道友們商議大事的,你們怎麼能做出這等強盜一般的行徑?還不快快歸隊?”

他可說只歸隊啊,可沒說要把那些靈藥還給中南山的道人。游仙觀的這群仙痞頓時一個個乖乖的走回了隊伍里,手上的藥草也都全部塞進了乾坤袋,那是打死也不會拿出來了。幾個跑得遠一點的老飛奔一樣的跑回來,一邊跑還在一邊罵咧著︰“老三,他娘的,上次你賭博輸了還欠老子一百兩銀子,你居然還敢和老子搶東西?”

那老三毫不示弱的咆哮著;“老二,你好意思說?上次在翠紅樓喝酒,他娘的你一晚上干了七個姑娘,身上銀子不夠凶。是誰把你贖出來的?不就是借了你一百兩銀子去賭錢麼?你還欠我地銀子呢?”

他們的老大憤怒的叫嚷開了︰“都給老子閉嘴,他媽的,我們黑虎幫……啊游仙觀的臉面都被你們丟干淨了。咱們現在是修道人,他媽地還當是大街上做買賣啊?閉嘴。閉嘴,觀主怎麼說來著?他娘的叫你們多讀點書,擺出一點斯文人的模樣,居然學了七八年還不會!我們現在是道長,道長,給我擺出道長的模樣來!……娘的,居然敢和老大我搶寶貝,等下再收拾你們!”

種種不堪的德行,從游仙觀這些門人的身上表現得淋灕盡致啊。三千游仙觀的弟子,就仿佛被官府掃蕩了山寨的土匪一樣。帶著贓物。拖泥帶水的走回了隊伍中。一個個頓時又意氣洋尖地站直了身體,擺出了一副道德之士地模樣,朝著中南山的道人們打量奈何他們一個個滿臉橫肉,滿臉都是油光的模樣,怎麼看都不像是餐風飲露的修道之人,反而像是市井的屠狗賣主之輩。

幾個中南山的長輩門人被氣得差點吐血,這游仙觀是那里冒出來的?從那里招攬了這麼一批極品地門人?他們的觀主。虧他們觀主怎麼能管住這麼一批惡劣的門人。帶頭的那個老道心里都在滴血︰“早知道游仙觀是如此憊賴的人物,就不該讓他們來中南山談判,隨便找個荒郊里外的也就罷了啊,掌門真的是腦袋糊涂了,才請了這麼一批強盜上門啊。

可是,出于一個名門正派的尊嚴以及臉面的問題,是不能對自己主動邀請上門的客人說三道四地。這個啞巴虧。也就這只能吃了。當下一個紫衣老道慢慢的走出來,長身稽道到︰“無量幫佛,貧道中南翠峰道人。奉我掌門點星真人之命,特來迎接游仙觀諸位同道。”

秦道子上前回禮,又听得那翠峰道人繼續說到︰“近日所發生種種事端,卻是我等也不用多說了,貴觀來了如此多的門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是本門大殿最多能容納兩千名道友,秦觀主不如還請遣散了諸位門人,由本門徒眾陪同,前往各處觀賞風景如何?本門諸處道觀,卻已經是備下了仙茶靈果,等待諸位游仙觀同道。”

秦道子不敢下命令,因為他把握不住中南山到底想要干什麼。三千精銳門人,可是他精挑細選出來的高手,用來做保鏢的,他秦道子可是怕死得緊哩。這三千門人,除了有極品的飛劍外,每個人都有兩三樣藏天印中的巫族法寶,實力極其驚人,就算中原道門群起而攻,起碼全身而退不難的。可是如果被他們分去了,一百零八個道觀,這實力可就分散了,到時候萬一出事,可就……

心中忐忑,秦道子忍不住就回頭看了一眼,卻正好看到一個高大的身軀,已經走到了自己身後。呂風比秦道子高了一頭多,如今的面孔雖然變得平凡無比,通體上下卻是透著一股子絲絲透風的仙人味道。往秦道子身邊一站呢,秦道子就仿佛一堵竹子編造謊言的籬笆,雖然清秀,卻還有著一股了的匠做味道。而呂風呢,就好似一片竹林,清風自如往來,自然到了極點。

中南山的老道們都是識貨的人,看到呂風突然走了出來,瞳孔已經狠狠的縮了一下,身上寒毛下意識的豎了起來。呂風朗聲說到︰“掌門,無妨,中南山乃是名門正教,不是那魔道的妖人,這引人入伏的事情,他們是萬萬做不出來的。怎麼說,他們也要顧全自己名門正派的臉面呀!我們就師兄弟幾個進去和諸方道友商量事情,門下弟子,就讓他們去四處隨喜罷。”

秦道子一听,沒錯,中南山怎麼說也是出過很多有名仙人的地方,他們是萬萬不會砸了自己的招牌的。就算自己指著他們祖師爺的鼻子吧娘,他們也只會約定了時間和地點,和自己公平較量,萬萬不會使用那種鬼蜮手段。而且,似乎使用各種奸詐手段,乃是自己游仙觀的特長,中原道門的其他門派,卻是萬萬不屑于這等見不得人的勾當地。

想到這里,他心里一陣的輕松。大咧咧的回頭喝道︰“如此,徒兒們,你們就跟著中南山的諸位道友們去四處看看罷!”眼珠一轉悠,秦道子不懷好意的說到︰“這中南山地道友們,可是好客得狠啦。茶水點心可都準備好了,諸位徒兒千萬不要客氣,好吃好喝得休息好,要是看到希罕特號,也可以向諸位道友討要一點了,拿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中南山道人們心里一陣的哆嗦,攤攤手,心里尋思到︰“這游仙觀的人,怎麼臉皮就這麼厚呢?有什麼希罕的玩意,就討要一點拿回去……天。你們三千人。每個人一點兒,那是多少啊?其他門派的道友,卻是怎麼也不會做出這等事情的,你們游仙觀怎麼就不要臉呢?”從這日開始,游仙觀‘土匪窩’的名頭,可就真正在修道界打響了。

呂風、趙月兒、水元子、騙天老道、秦道子、蕭龍子、邪月子、靈光子幾人,騙天老道、蕭龍子、邪月子、靈光子跑去去‘監督’門徒。其實是他們不好意思用另外一副面孔去和以前認識的同道見面,干脆眼不見為淨。而呂風他們幾個,則是跟在了中南山翠峰道人的身後,駕著劍光,直上中南主峰,進了中南派地的大殿。

大殿很完工闊,也很高敞。符合中南山地名氣和地位。通體都由巨大的白玉雕琢而萬渾然一體,非常的宏偉壯觀。大殿供奉著三清祖師。旁邊是一些其他的神像,呂風雖然修道有看,卻還真沒辦法認完這些神像所代表的神靈。

中南山的掌門點星真人以及其他六個形容各民的修道人站在大殿地正中,微笑著看著呂風他們。而在大殿的其他地方,稀稀拉拉的站著數百位裝扮各異的修道人,一個個要麼面色名利猶豫、要麼滿臉憤怒、憂心忡忡、要麼一事不關己的模樣。正中的七位,可想而知就是中原最大的七個門戶地掌門,而邊上的那些,則就是其他道門的代表了。

一番在呂風看來沒有任何意義的寒暄後,點星真人微微的咳嗽了一聲,也不說請呂風他們座下或者奉茶什麼的客套話,反正大家都站著,那就一起悅目著吧。他開門見山,可就直接挑明了今天請呂風他們過來的原因了。“秦觀主,今日煩勞諸位游仙觀的道友遠道而來,其他正是有重要的事情和諸位商議的……數年來,游仙觀侵佔了好幾個中原名門正派的基業,並且在天下名山大川肆意擄掠,和各派門人起了不少的沖突,今日我中南點星,就代表中原所有的正教同道,問游仙觀一句話”

點星真人長吸了一口氣,目光炯炯的看著秦道子,沉聲喝道︰“游仙觀如此行為,到底想要干什麼?”

秦道子默默,半天沒吭聲,他想要說話,可是這里輪不到他說話啊,呂風、趙月兒還在身邊站著呢。怎麼說在這等決定游仙觀前途的場面下,他秦道子,只能是作為一個代表游仙觀的象征存在,而手操決定權的,還是呂風。這一點,混慣了江湖的秦道子,比誰都清楚。

呂風果然咳嗽了一聲,慢慢的上前了一步。他不稽道為禮,只是朝著點星真人微微頷首,身上已經流露出了身居高位所培養出的,那不容人侵犯和藐視的盛氣。“諸位同道,貧道一風此番有禮了。”呂風在心里暗罵︰“什麼狗屁道號,一風,一瘋子……不過,說起來,呂瘋子也好听不到哪里去了。呂瘋子,女瘋子,我呸!”

沉默了一下,看到所有的道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身上,呂風淡然笑道︰“不要奇怪貧道為什麼可以代表秦觀主說話,很正常,因為貧道是秦觀主的師兄,他的一應道法,都是貧道代替本師傳授給他的。可是貧道一心苦修,參悟無上天道,無心經營本門勢力,所以觀主的職位,才落到了秦師弟的身上。可是既然是中原諸位同道同時邀約,如此大事,貧道不出面也不行了。”

點星真人他們點點頭,心里恍然。難怪秦道子憑借著一個人的力量就能在短短十年時間內建立這麼強盛的游仙觀,感情他身後果然是有高手撐腰的。可想而知,這個一風道人的道法。應該到了高深莫測的境界。那麼,是窺虛還洞虛呢?莫非到了化虛境?這也不師法可能的……可是如果他是超脫了化虛境的絕世的高手,唔,這可就麻煩了啊。

道人們沒吭聲,一個個看著呂風。呂風嘆息了一聲。伸出了沒有一絲瑕疵的右手,手上閃動著淡淡的白色光輝,用一種極其悲天憫人的聲音說到︰“貧道閉關時久,卻是少了對門下弟子的監督,弄得他們如今匪氣難脫,實在是貧道的罪孽……可是既然今日諸位邀約我等前來,問我們游仙觀到底想要干什麼,貧道也就只能勉強的說一句……”

手上白光閃動,居然就在空中幻化出了一副中原九州的地圖出來。呂風一指,地圖上西南進出境所屬的數省範圍。全部閃動起瑰麗的金光。“我們游仙觀想要發展壯大。需要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還請不要入。這就我們游仙觀的要求了……呵呵呵,貧道不敢妄自菲江薄。以我游仙觀如今地實力,取四川、雲貴帶居之,還是合情合理地。”

中原道門的老道們同時長吸了一口冷氣,半天沒吭聲。可是詭異地情況就是,硬是就沒胡人出口反對黨。為什麼?因為在場的所有道門中人,沒有一個門派的基業是存在于西南一帶的。西南本地的道門呢。要麼被游仙觀吞並了,要麼被趕走了,要麼。就莫名其妙的銷聲匿跡了,想找個反對的人出來,真是很難很難的。

點星真心里有點沉重,皺眉到︰“貴門如今的聲勢,那是極大的,可是就如此想要整西南的名山福地,怕是……”

呂風眉毛一挑,背著雙手朗聲說到︰“如此說來,貴門是想要在西南分一杯羹咯?如此好說,好說,西南地名山大川多了,洞天福地也不少,只要中南派說一聲,獻上一座名山,我游仙觀自然不再話下……唔,不僅僅是中南派、龍虎山、茅山、天師教、全真教、浮羅宮、萬化門,這最大的七個門派,都可心得到西南進出境的名山一座,做為下院,如何?”

點星真人他們那個狼狽啊,七個老道恨不得當場掐死呂風!這話若是私下說,他們肯定高興,那西南歸游仙觀,也就沒問題了。可是如今公開地說出這等話來,他們七個門派可不敢答應!其他數百個門派的代表,還在旁邊虎視眈眈的盯著呢,他們怎麼敢應諾?他們心里這個氣啊,呂風輕輕松松的一句話,就造成了自己七個大門戶和其他宗派的對立,這一風道人也太歷害了一點吧?

呂風陰險無比的笑著,他看著旁邊那些眼里閃動著奇光的道人們,無奈的說到︰“其實,本門也不想和諸位傷了和氣,可是西南地增的名山有限,本門也需要安身立命之所,自然不能給每位同道背後的宗派,都獻上一座罷?誒,所以只能選最強的七個宗派為之了。”

點星真人連忙唱了一聲道號,無可奈何的說到︰“罷了,罷了,一風道友,如此說來,卻是我等貪圖你西南的名山基業了,此事再也不用再提。我等就想問一句,你游仙觀佔據西南後,還當如何?”

呂風傲然說到︰“我這等不是佔據,是接收!誰叫蜀山劍派以及青城、點蒼等道門不爭氣,守不住祖宗的基業呢?如果他們不服,自然有他們的門人出頭討還,諸位道友忙著出面,莫非不是為了分得好處?……我游仙觀在西南如果順利的扎根,則,呵呵貧道今日可心發誓,日後我游仙觀一定和諸位同盟友好,並且再也不讓西南的魔道中人,再入中原。”

這話說得……嘖嘖。選威嚇中原道門,要是他們為那些失去了基業的道門強出頭,可就似乎有點分贓的味道,嗯,這一盆子污水,中原道門是絕對不會沾的。而許諾說不讓西南那些妖魔鬼怪再入中原,就這是要給中原道門安心了,證明游仙觀沒有惡意,不過是想要一安身立命的地方罷了,雖然,這塊地方實在是太大了一點。

點星真人他們相互看看,傳間商議起來。呂風心里暗笑,這些道人果然還是沒有世俗間的經驗,被自己幾句話就弄混了腦袋。估計著他們再不敢提出什麼說不允許游仙觀獨佔西南的話題了。這等話一說,不就是說明了有其他勢力想要進入西南麼?可是西南卻是不夠容納這麼多的門戶的,那……那……這一塊餡餅放在這里,可是誘人

得很啊,既然誰都不敢攤上一個想要獨佔的名頭,誰都想維護自己門戶的清譽,那好處也就只能主給游仙觀了。

“虛名害死啊,若老子是中南這七個門戶的掌門,就拉下臉皮和游仙觀聯手,在西南分一座又怎地?唉,這等虛名,都是天上的浮去,哪里有實在的好處誘人呢?”呂風不解的看著那些老道,微微搖頭嘆息了一聲。他身上,漸漸的冒出了一縷縷的精純無比的道氣開始吸納四周那無邊無際的一切能量!

虛空突然變成了黑白二色,這大殿也似乎透明了一般,諸人透過這透明的大殿,可以看到天空中億萬的繁星!星光點點,一道道銀光溫和的灑落了下來。同時五行元力無比乖順的朝著呂風涌來,在他身邊匯聚成了一道五色的河流的,溫和的奔涌著。可是那龐大的元力波動,卻讓在場的老道們都變了臉色。

呂風微笑起來,笑得很開心,“諸位道友,就給我游仙觀一塊安身立命的所在罷。既然你們誰都不想進入西南分一塊好處,那不如讓我游仙觀獨佔又如何?日後我游仙觀,定有回報。唔,西南地境向來妖魔鬼怪眾多,魔道勢力極強,可是我游仙觀如果能獨佔西南,保證他們一個個都逃脫不了,可不是讓大家都清淨了麼?”

強大的法力,震撼了每個在場的修道人。多一個盟友,的確比多一個敵人強得多啊。看著呂風顯露出來的,雖然已經參悟了大道才能具有的奇妙力量,點星真人他們啞無言,就連原本準備興師問罪,向游仙觀質問他們為何要霸佔蜀山、青城等門戶基業的事情都懶得再提了。無力之下,他們只能答應了呂風條件。

中原道門此番聚集起來邀約游仙觀,本來就是因為游仙觀的急速擴張威脅到了自己。可是既然如今已經承諾,日後游仙觀的勢力不會再向外擴張了,他們還有什麼好說的呢?尤其是呂風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讓這些門戶分成了以中南山為道的七個門戶和其他數百個小門戶兩個陣營,他們實在沒有那個心力去理會游仙觀了。

正如呂風所說的西南,是容不下這麼多的門戶的。所以,西南的好處,是不可能讓所有的門戶均潤的。既然自己不能拿到好處,自然也不能讓別人拿到好處,那,讓游仙觀獨佔西南,正是這些道人唯一能同時接受的條件了。

呂風在心理狂笑︰“畢竟是一些修道人,哼哼,不僅僅比不上參悟大道的仙人,也比不上世俗的凡人啊……若是北平城最大的當鋪的朝奉來計較這事,還有不斤斤計較,死要油水的麼?哼,哼,日後我一元宗的對手就是這樣的腐儒一般的道人,我害怕什麼?只要滅了右聖他們一伙,整個中原,就是我一元獨尊!”


第四百八十八章  皇帝受襲(上)

‘叮’,一個純白的水晶球在空氣中化為粉碎,那些碎片居然繼續的解體,在微風中消散無形。那原本捧著水晶球的老者滿臉茫然的抬起頭來,很嚴肅的說到︰“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和我們有關的,非常不好的事情。極大的威脅就要降臨,可是,我的魔力有限,卻看不清楚到底是什麼事情……總之,是很不好很不好的事情!我,有點擔心啊。”

老頭兒一臉深沉的憂郁,而呂風則毫不猶豫的打破了這凝重的氣氛。“少和本官羅嗦,最近給你們提供了兩千具尸體,可是好不容易去草原上圍獵才殺死了這麼地人,你們要盡快的把他們煉制成你們所謂的死靈騎士。哼哼,給你們的茅山密術,你們可要好好的鑽研一番,說不定會給你們一點幫助!你們最強的死靈騎士,實力距離茅山的鐵尸還著一點,你們的功夫,還需要勤學苦練。”

羅蘭以及幾個老頭兒滿臉的狼狽,半天說不出話來。他們從來沒胡想到,死靈法師們認為是獨家之秘的煉制死靈戰士的手段,在遙遠的東方,居然有著更加歷害的法門。呂風交給他們的《茅山道訣總論》,雖然是最粗淺的一卷,可是也已經讓他們大為驚嘆自愧不如了。這幾個黑衣老頭兒也正因為如此,對呂風憑空起了十二分的畏懼和尊敬的心理,再也不敢無禮呂風的任何話。隱隱然,呂風竟然有要從羅蘭手上,把這兩千多黑暗所屬的控制權奪走的趨勢了。

自然,交給這些老頭兒們地《茅山總論》。來路不是那麼清白的就是了,無非就是墳塋拐騙附帶偷雞摸狗的從茅山的低輩弟子身上弄來的。要去招惹茅山地幾大高手,從他們身上找到飛天夜叉的煉制方法,呂風也想,可是沒那個膽子去做。天曉得茅山有什麼難對付的密法,呂風可不想萬一泄漏了痕跡,讓茅山徹底的和游仙觀翻臉的。

仔細的叮囑了羅蘭他們一干人等,要他們在香山深處的據點內千萬不要泄漏了風聲,仔細的研究茅山的道法,煉制僵尸,口風帶著幾個人重策馬離開了。一邊走,呂風一邊低聲暗笑︰“這些老家伙,看到引以為自豪的手段在本官面前狗屁都不是了,所以趕忙用所謂地預測之術來獻寶。哼哼。我中土地道法中。自然有這預測未來之術,哪能里需要你們這些蠻夷來賣乖?”

隨行的徐青听到了呂風的嘀咕聲,不由得輕笑到︰“師尊此言差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雖然他們的法術還要借助道具水晶球來發動,並且看不出個詳細來,可是至少也讓我們明白了他們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師尊之意。是要徹底的控制他們,讓他們成為我們的附庸,日後替我們賣命送死,那自然是能了解他們多少,就了解他們多少地好。”

呂風微微點頭,朝著徐青笑了笑,贊許到︰“你說得對。為師近年來一帆風順慣了,卻是忘記了哪怕是市井一持刀屠夫,也是不容小覷的道理了。日後這些事情,還要你們多加提醒才是。”仰天看了看那天空中的一輪青月,呂風嘆息到︰“為師的,打算就是要他們煉制數萬具乃至數十萬的僵尸,哪怕只要有一半擁有鐵尸的水準,就是一股赫人的實力了。”

搖搖頭,低聲嘆息了一聲,呂風無奈地說到︰“奈何,茅山的高明道術乃是口耳相傳的,除非我們綁架茅山地掌門和幾位長老,否則哪里能弄到最高深的僵尸法訣?這西方的死靈之術也有其獨特之處,但是似乎精髓的地方已經全部散失了,否則威力當不止如此……不過,兩種法門結合起來,說不定卻能創造出一種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奇術出來。”

徐青等人默默點頭,沒錯,西方的死靈法術威力不及茅山的道術,可是速度卻又比道術要強大得多。西方煉制一個實力接近鐵尸水準的死靈騎士,只要耗費一點原材料,花費三五天的苦功而已。而茅山道術,想要煉制一具鐵尸,選材不說,還要讓鐵尸吸取日月精華,自身修練到了一定的境界才能出關,雖然威力強大還有無限提升的可能性,可是速度就太慢了,起碼也要十年光景。

如果能夠把東西所長結合起來,發明一種速度又快,威力又大,還能自我進化的新的煉制僵尸的法門,那……一想到日後可能有數十萬鐵尸甚至是鐵尸以上實力的僵尸滿天下橫行的模樣,徐青他們不由得滿腦袋冷汗。周處惡狠狠的說到︰“師尊,那,我們可要控制好這批人。用得好,他們會是我們手中最鋒利的一柄刀,用得不好,怕是他們反咬一口,誰都受不了。”

呂風冷笑起來,冷冷的說到︰“沒錯,所以……魔龍?”路邊密林中,兩點綠光閃動了一下。呂風冷漠的說到︰“從今天開始,冥龍會全力監視他們,把他們研究出來的所有心得,都交給我……在他們的日常飲食里放入‘蕩瑰散’,日後若是他們敢有民心,立刻引發劇毒,讓他們全部喪命。哼哼,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還是盯緊點好。”

密林中傳來了低沉沙啞的應命聲,隨後就听得幾只宿鳥輕聲的鳴叫了幾聲,四周原本彌漫的,那股陰沉、晦暗的殺氣,也就消失無蹤了。呂風默默的點頭,對冥龍會的幾大首腦越來越精深的看法感到極其滿意,然後隨手也掐動手指,暗自盤算起來。“哼哼,最近幾年,倒也向水老怪學了一些推算卜卦的手段,就不信本官還不如那些西方的法師,算不出個結果來。”

把神念融入了那渺渺茫茫的虛空之中,呂風閉上了眼楮,開始由若有若無之間。抽絲剝繭,抓住每一絲可能的心動,仔細的推算起來。過了很久,馬兒都快到他們錦衣衛地大門口了,呂風才無奈的張開了眼楮︰“去,去,去,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是再也不做了,難怪水老怪這麼強的法力,都從來懶得推算一次…… 唔,花費了這般大的心力,才模糊地得了一點結果,真不知道那些演義小說上說的,神仙掐指一算,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是如何胡謅出來的。”

周處拍他馬屁到︰“師尊說得可不是麼?昨兒個才在那茶館里里听書,就听得那些說書的人在胡謅呢。師尊你如今和神仙中人也差不多了,就算天上的大羅金仙,也不過就是師尊這樣的水準,師尊都推算不出來的事情,何況是那些世俗人口的神仙所能為的呢?他們所謂的神仙,最多不過是元嬰期地修道士罷了。”

頓了頓。周處陰狠地說到︰“就是這群說書人胡說八道,明天就把他們全部給抓起來打板子!”

狠狠的瞪了周處一眼,呂風低聲罵道︰“胡說八道,人家說書不過是混口飯吃,你砸人家飯碗作甚?要說起來,水老怪也說了,上古的煉氣士。對天地至理的領悟卻比我們強得多,也許法力還沒我們強大,可是和冥冥的契合卻比我們好。巫族的幾大長老,推算事情那是萬無一失的,這些說書人,卻也沒說錯。只能怪我們自己不爭氣,沒達到那水準,卻怪人家怎地?”

周處凜然受教,卻听得口風悠悠地長嘆了一聲,淡然說到︰“不過,卻也看到了一些事情。陛下估計耐不住寂寂寞,又要出兵北伐了,這可是第五次……北伐之時,會有大事發生,可是具體是什麼事情,卻是不能明了的了。”呂風低下頭沉默不語,方才推算的時候,並不是沒有推算出詳細的情況,而是在那詳細的經過出現前,一道強光打斷了他的推算。那一道輝煌的,乳白色的光芒,具有很強大的力量,居然就這麼生生的讓呂風驚醒了過來。

“哼,不管何方神聖,總之不要落在我呂風手中,否則一定會讓你們比死還難受!”呂風磨著牙齒,暗自地發狠。隱約之中,雖然沒有刻意的推算,但是他覺得,那一道白光所代表的力量,會和自己產生某些瓜葛。但是他又很清楚的意識到一件事情,還輪不到自己和這股力量正面對抗,那股力量正式的出現,應該在數百年之後了!到時候力量,誰知道他呂風在哪?天界?神界?或者是,十八層地獄!

又是一年春暖花開,按捺不下心頭的火氣,朱棣終于再次發兵了。這一次,他抽調的兵馬,比以往四次北伐要多得多,並且立下了不破元蒙不回應天的誓言。為了表示他的決心,他命令朱僖在北平城主持日常政務,同時連朝廷大部分官員,都趁機搬去了北平,等于已經是變相的遷都了。滿朝文武中,雖然還有人心中不滿,可是在大軍調集出發之際,誰敢招惹朱棣?

在朱棣的要求下,數十萬大軍兵分五路,絡繹出關,在大草原上擺成了一張大漁網,開始掃蕩整個草原。呂風此番受朱棣執意命令,要他也率領五萬精銳上陣,理由是錦衣衛對嚴刑拷打極其有經驗,也許可以從那些元蒙人口中挖出一點什麼東西來。朱棣終于明白情況才是戰場最重要的東西,可是呂風則是大情願的被調了出來。

更讓呂風感到不滿的就是,在誓師出發前,朱棣對于呂風遲遲不能破獲僧道衍被刺殺一案感到很不滿意,說事情已經過去了三個多月了,為什麼還不能抓獲凶手?看看好一個英明睿智的僧道衍大量,居然被弄成了,呆瓜一般,只能把他送回廟里修養了,這對于大明朝是多大的損失?朱棣勒令呂風,不管怎麼樣,一定要盡快的把襲擊僧道衍的逆黨抓獲。

騎在馬上,看著草場里草長鷹飛,呂風不滿的嘀咕起來︰“事情既然都已經過去三個多月了,那就不用再提了罷?再說了,僧道衍受襲的時候,本官可是在北平府督造北平城,那僧道衍卻是在應天府受襲的。按照情理來說,和本官又能有什麼關系呢?……唔為了督造北平,錦衣衛的主力可是全部放在了北平城地。雖然留下了幾千人在應天府附近。可是,也不該本官負責啊。”

呂風很是有點不滿朱棣的意見,嘆息到︰“算了,雖然話是這樣說,可是畢竟是自己親自下手把僧道衍打成了傻子的,皇帝著落在我的頭要我去辦案,也算是報應……嗯,怎麼才能把這好差使落在小李子的頭上呢?他地東廠,最近似乎也是動靜不小啊。嗯怎麼著才能讓他去代替我查這個案子。讓他給我樹頂缸呢?可得好好的謀劃一下!”

狠狠的抽了座下馬兒一鞭子。呂風回頭大聲喝道︰“周處,隨我過來!”馬兒狂奔,呂風帶著周處頃刻間就跑出了大隊,低聲的囑咐到︰“你趕快回去北平,就給東廠的李公公說,說咱們錦衣衛如今人手不夠,沒辦法查僧道衍受襲的那案子。你問他有沒有興趣幫忙。就說如果查清了案子,功勞全部是他的,本官一點好處都不佔。”

冷笑了幾聲,呂風陰狠的說到︰“只要東廠一接手,你就由得他們去折騰,我們錦衣衛的人馬,就在這件事情上。只能是協助,輔助明白麼?不管東廠動用什麼手段去查案。你反正盡全力協助他們就是了,協助,不是自己去辦案,去罷!”呂風揮揮手,周處會意的獰笑了幾聲,轉過馬頭,大聲吃喝著去了。一支千人隊立刻跟在了周處地身後,護送著他往著居庸關地方向了。

得意洋洋的看了看青天,呂風低聲嘀咕到︰“哼,僧道衍那是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三魂六魄都不齊全了,他還能怎麼樣?如今他手中的權力和那些依附他的官員,都已經落入了本官之手,元聖在朝廷中的勢力,卻是被我一網打盡了。倒是左聖和右聖更加聰明一點,他們直接對那兩位殿下下手,卻不在朝廷里廝混,哼哼。”

仰天長嘯了一聲,呂風回頭大聲喝令到︰“來人啊,傳令下去,就在此處扎營!派出雙倍的斥候,給本將軍四處搜尋,發現元蒙部落地營地了,即刻回報!此番奉陛下之命,見一個元蒙的營地,平一個所有的牲畜人口,統統殺死,不得留下一個活口!這一次陛下可是和他們不死不休的。”呂風的命令立刻得到了執行,雖然天空還是艷陽高照,查五萬大軍還是嘻嘻哈哈的就地扎營了。

幾乎是口風就地扎營的同時,數百里外小貓地大營地也開始就地駐扎了。把四十九條莽漢全部帶在了身邊的小貓,很是不滿的擦拭了一下額頭上地汗水,含糊的說到︰“娘的,幸好如今身上的毛少了許多,否則這春日照在頭上,還真是夠受……該死的太陽,可惡的太陽,要不是怕驚動了人,早就扯一片雲彩把你給遮住了……兄弟們,扎營了!”

小貓朝著幾個滿臉茫然的將領吼叫到︰“大白天的行軍,被元蒙韃子們發現了怎麼辦?從今天起,白天睡覺,晚上趕路,看到一個營地,就給虎爺我滅了一個!”那幾個將領恍然大悟般的笑了出來,開始四處傳達小貓的命令,小貓不滿的嘀咕到︰“一群白痴,這麼大的草原,你大白天的到處晃悠,能找到元蒙的大軍在那里麼?還不如虎爺我自己勞累點,帶幾個兄弟先去摸清楚了他們的營地方向,半夜過去砍人的方便。”

‘砰’的一聲巨響,嚇了小貓一跳,卻是那邊呂二十二等人幫士兵們砸木樁固定賬篷,一掌把整個木樁震成了粉碎!小貓氣得胡亂吼叫起來︰“你們這群白痴,誰要你們動那些東西的!萬事不足,你們敗事有余啊!”小貓搖搖頭,很是憤懣的看了看天,低聲罵咧到︰“狡猾的風子,知道他們在軍營中只會壞事,結果全塞給我了……”

話音未落,那邊已經傳來了呂發興奮的叫嚷聲︰“哈哈哈,是不是讓我們去揍人?”他邁開了大步朝著小貓沖了過來,沿途撞飛了七匹戰馬,撞碎了兩道柵欄,撕碎了三張賬篷。小貓終于明白,這些所謂的神獸,除了少數幾個,其他人不比華山的熊瞎子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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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0:45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百七十三章  九天兵匪(上)

呂風大笑,體外魔氣奔涌,厚達百丈的魔氣沖天而起,在離地上千丈的地方匯聚成了那怪異的魔神象。眼里血光噴出了數十丈外,呂風一個字一個字的嚎叫到︰“你要我死,我就殺你!皓月五滅殺!”他的右手往天空一指,一縷濃厚之際,不過碗口粗的黑色魔氣直射九霄,帶著刺耳的破空聲,不知道飛去了哪里。

元聖呆了一下,突然又是幾道湛藍的劍光轟然劈下,他狂笑起來︰“呂風,你那一指,怕是連鬼都沒有打死一個,你……你就這樣對付本聖麼?”他瘋狂的劈砍著那大院上的禁制,一劍又一劍,劍光有如雨點一樣的胡亂劈在了那禁止上,砸得那結界水波一樣的瘋狂蕩漾起來,一時間,又有兩道禁制被他撕碎,漫天的光雨紛紛灑下。

水元子氣得亂吼亂罵︰“兀那元聖小雜碎,要不是你的屬下拖住了爺爺的手腳,爺爺非要和你見個高下不可!”水元子那個惱怒啊,那禁制是他布下的,卻被元聖用蠻力給撕開了,他能不覺得丟臉麼?他不由得暗暗後悔,早知道這樣,不如當初布置那禁制的時候多耗費點力氣,也不至于在這麼多人面前出丑,顯得自己不如元聖厲害了。可是如今外界的無數黑色閃電正把整個大院往地下砸呢,自己要護住整個院子,卻又騰不出手來和元聖交手,豈不是讓豎子顯威?

元聖得意的狂笑︰“水老道,你憑什麼和本聖斗?這萬雷消神大法滋味怎麼樣?你托著整個院子。不累麼?呵呵呵呵,本聖屬下九千八百名煞神,同時出手操縱這颶風、天雷攻擊,你一個人能頂住九千八百人聯手地力量不成?哈哈哈。方才不過兩千人發動,如今……給本聖全力發動此陣,把他們都砸進九幽深淵,引發天雷地火,讓他們永世不得超生!”

四周傳來了連聲的應諾,數千條黑影在那颶風中閃動了一下身影,龐大至極的靈力波動不斷涌出。那颶風發出了一聲‘吱兒’,那是它急速旋轉讓本身已經有如實質一樣,和四周的空氣產生劇烈摩擦後發出地聲響。隨後,就看到每一瞬間以十萬為單位。粗達十丈的黑色閃電,一個彎兒都不打轉的。筆直的轟擊在了院落的禁制上。

第一波,整個院子向下沉了一百丈!水元子一聲咆哮,雙目圓睜,院子硬是頂著那暴風雨一樣的雷光再次上升了九十九丈!

第二波,院子再次下沉三百丈!水元子渾身綻放出璀璨的水光,有如一朵巨大的白玉蘭花,把他全身護在了里面。白色的電光在整個院子上空胡亂的崩射,他一聲吶喊,這院子被他整個地又托起了兩百九十七丈!他硬是堵上這口氣了。

第三波,元聖終于也親自出手,一顆巨大的藍色雷球混在在了那無數道雷光中,狠狠地劈在了那禁制上。整個院子被劈得向地下直線下沉七百丈。水元子的身體已經陷入了虛化狀態,顯出了他先天水靈的原始形態來,一顆巨大的水球釋放出沖天的毫光,諸人耳中響起了滔天的水浪聲。一圈圈溫潤的水浪裹住了整個院子。

就听得水元子一聲憤怒地咒罵︰“我操你老母!”整個院子突然飛起,不僅僅沖回了地面,還迎著九千八百零一個修道高手的壓力。超出了地面足足一百丈高!那錦衣衛的大院通體白光繚繞,四周無數的雪花紛紛向那院子匯聚了過去,化為先天水氣,護住了整個院子。

徐青他們面面相覷,作聲不得。這等層次的爭斗,已經不是他們能插手的了。最為貪財的藺軾,則是在心里暗暗叫苦︰“我的老天爺,你們這般比劃,那地下的上百間密室可就全毀了!我們收藏地珠寶、金銀,那些西洋來的希罕貨色,可就全沒了呀!你們這群殺千刀的雜碎!”

第四波,元聖一聲怒嘯,他終于也發怒了,渾身衣衫全部炸裂,濃厚地彷佛膠水一樣的黑色魔氣彌漫全身,和那九千八百煞神的靈力匯聚在了一起,那颶風發出了‘嘎吱’的轟鳴聲,把那地面都平地里磨去了十丈深的一層。就看到一道狙達千丈的黑色雷光無邊無際,沒有頭尾的從那虛空中轟鳴而下,直直的砸在了白光閃動的錦衣衛大院上。

水元子一聲悶哼,渾身白光一閃,整個院子又被砸了下去,並且直接被砸進了地下千丈深處。終于,趙月兒出手了,靈先生他們四人也發怒了。趙月兒一聲梵唱,一朵乳白色的蓮花出現在她腳下,她踏著蓮花飛向了水元子的元體,一層柔和堅韌的兩儀生氣把水元子的元體護在了里面。隨後,就看到無邊無際,溫潤有如蛋素一般的白光,從趙月兒的眼楮里蕩漾了出來。這道白光所到之處,空氣中雜亂的靈力全部平定。

而靈先生則是一聲怒笑︰“元聖,你真的要和我等翻臉不成?,他們四人也顧不得什麼,就在數百錦衣衛面前顯出了原形!仗著有趙月兒的伏魔靈光的掩護,仗著有水元子的水元之力掩蓋了所有的靈力波動,他們毫不猶豫的就把原形給顯了出來。張開滿是獠牙的大嘴,他們仰天狂笑,四道雷霆般的黑色電光從他們嘴里瘋狂噴出,直沖天空。

‘轟’的一聲,四人腳下的地面全部炸裂,巨大的反沖力,居然讓整個院子硬是在無比堅硬的岩層上再次的下陷了百丈。卻听得水元子一聲清嘯,四周虛空中,以及旁邊那厚厚的岩層里,無數股粗大的白色水柱呼嘯著沖了出來,巨大的水元力融入了水元子地本體,整個錦衣衛的大院頓時被籠罩在了一汪直徑千許丈。湛藍剔透的海洋中。

以那四道狂暴的黑色電光為先鋒,水元子在空中再次凝聚出了實體,渾身仙氣繚繞,雙目射出了兩道數百丈長地溫和白光。手中舞動著一柄九曲十三節的白玉竹根,嘴里念頌了幾聲咒語,整個院子帶著巨大的波濤聲,震碎了無數繼續壓下的黑色電光,直升地面。

‘轟隆’一聲巨響,那在原地不斷盤旋的颶風被四道電光炸得一陣晃動。就看的颶風中數百條黑影一閃,嘴里同時噴出了血來。那元聖氣得哇哇亂叫,上萬個藍色雷球呼嘯著砸了下來,卻全部被那院子四周的水濤吸了個干干淨淨,一點傷害都沒有。

元聖震怒。他瘋狂的嚎叫著︰“一群無能的廢物,集中了九千多人的法力。還對付不了區區五個老雜碎麼?給本聖用最厲害地禁制,破滅虛空,給我把這塊空間整個的砸進地心毒火泡穴中去,本聖要他們灰飛煙滅,骨肉成泥!呀呀呀呀呀呀呀呀……本聖要他們死,要他們死啊!”他雙手連連地揮動,就看到一個個巨大的。閃動著刺目黑光的巨大符不斷的脫手飛出,和四周的颶風融在了一起。

那些煞神同時應諾,咬破了舌尖,噴出了一點本命精血,融入了那虛空中的符里去。頓時那颶風突然凝聚在了空中,帶著怪異的刺耳嘯聲,不斷地朝著當中擠壓了下來。這颶風一向中心集中,就看到四周的空間都迸發出了不正常的波動,整個錦衣衛大院所處的那一小塊空間。似乎就要被從那四周無邊的宇宙時空中剝離一樣,眼看得四周都開始冒出了細小的黑色的裂縫。

靈先生他們怒極,水元子也是真的發了心火。五個人四魔一仙,同時發出了瘋狂的咆哮聲︰“汝……敢行此歹毒法術……那……就一起死罷!”靈先生他們火火沖上了心頭,哪里還顧得好歹?百分百地把自己的全部戰斗形態都嶄露了出來。他們的手臂越長越長,體形也越來越怪異,很快地,他們就變成了四頭四肢著地的,高達三丈,渾身黑色鱗片,到處都是尺許長尖銳突起的怪異巨獸!

一直站在旁邊護衛著呂風的呂一他們眼里神光一閃,突然相互打了個眼色。神獸們不為外人所知的,神秘的聯系渠道中,不斷的響起了一個奇怪的詞語,隱隱約約的不安,從呂一他們的臉上露了出來。這些神獸不聲不響的抽出了沉重的隨身法寶,四處散開,把呂風、趙月兒、水元子等人隱隱的包圍了起來。

而水元子則是突然渾身炸裂,身體化為一道道水波在空中四處飛舞,隱隱然遵循著一種恆古以來的玄妙軌跡。隨著他的舞動,無數道百丈粗細的白色水柱,從四面八方無盡的虛空中轟射而來,不斷的注入了四周湛藍的水波中。水元子嘴里念念有詞,一種蒼涼的,蒼老的,那種直接來自于太古洪荒,那種曾經在洪荒世界中響起,在那荒漠中蕩漾的,威力至大的語句,再次出現在這個世上。

水波不斷的朝著一個點匯聚,匯聚,匯聚……漸漸的,一個巨大的,奇怪的人影從那水光中浮現。身高千丈許,下半身是一條藍色的巨龍,上半身是一個胸口上長著丈許藍色長毛,滿臉絡腮胡的中年壯漢。這壯漢慢慢的睜開了茫然的眼神,猛然間看向了空中的元聖。隨著一聲瘋狂的,巨大的吼叫聲,那壯漢手中多出了一柄寶光四射,讓呂風他們根本看不清形狀的長兵器。

正在念頌古怪的咒語的靈先生他們四個猛的一哆嗦,下巴‘當啷’一聲砸在了地板上。他們有點驚恐的看著空中那巨大的人影,倉惶的嚎叫起來︰“水……水老怪……你,你,你居然能召喚出太古水神共工的元神,你,你這老瘋子!”

那水神發出了瘋狂的、嘹亮的笑聲,身體一陣抖動,頓時空中蕩漾起了萬頃水波,無數巨大的藍色水雷憑空浮現,粗大的水球中,一道道刺目的電光閃動,所有的水雷都環繞著水神元神,緩緩的盤旋著。盤旋著……那水神地身體微微的矮了一下,手中那柄長兵器發出了更加奪目的寒光,一道道粗大的湛藍電光纏繞在那巨大地長柄上,發出了‘啪啪’的巨響聲。

就在這時候。方才發出了一指之後就一直沒有動彈的呂風突然睜開了雙眼,臉上浮出了一絲詭秘的笑容。天空中,萬里雲層被一掃而空,露出了那格外明淨的虛空!無數星辰閃動,那一輪皓月,更是發出了和太陽一般奪目的光芒。呂風緩緩的說到︰“元聖,皓月滅殺!”

隨著呂風的一聲長吟,天空中的月亮猛地顫抖了一下,一道狙達數萬里的刺目素光轟鳴著朝著北平城砸了下來!這素光越靠近地面,就越是集中。那最終地王點,正好是元聖那瞠目結舌的大腦袋!不僅僅是這一道青光。漫天地星辰,只要是肉眼可以看到的星辰,都同時發出了刺目的閃光,無數道細細的銀光帶著悅耳的絕妙仙音,‘叮叮咚咚’的漫天灑落了下來。

‘嗡’的一聲,根本沒來得及反應地元聖被那素光一舉命中,大半個身軀毫無抵抗力的被化為了虛無。就剩下兩條大腿突然帶起了一陣陰風,倉惶的朝著東邊逃了過去。而那九千八百名煞神看得自己的頭目突然逃竄,也是一聲吶喊,化為道道陰風,就朝著四面八方飛了出去。可是那漫天的星光,如此璀璨、純潔的星光,已經籠罩了整個天空,他們往哪里逃?

慘叫聲不斷響起,無數的殘枝斷臂從空中灑落。血雨紛紛揚揚的灑落。只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漫天地陰風一掃而空,就剩下不到一千條黑影帶著刺耳的痛號聲。勉強逃離了這片死亡之地。

靈先生他們松了一口氣,慢慢的恢復了那仙風道骨地模樣。他們相互之間看了幾眼,搖頭不語。那空先生有點不服的哼到︰“若不是這星光天然帶著破魔的力量,我們無法引發的話,哪里輪得到他今日顯露威風?”

而水元子更是哈哈一笑,漫天水光一收,凝聚成了實體。他得意洋洋的朝著呂風笑道︰“剛子,看到爺爺我今日的大法力,大神通,大威風了沒有?哈哈,今日倒是活動得夠爽快了,渾身骨節子都輕松了呀。嘖嘖,這元聖很不錯嘛,居然手下有這麼多魔崽子,差點讓爺爺我都吃鱉了。”搖頭贊嘆了好半天,水元子突然偷偷的看了靈先生他們一眼,眼里閃過了一抹狐疑,一抹極深的戒備,以及濃濃的殺意。

呂風傻笑了幾聲,突然仰天就倒。他體內已經是賊去樓空,所有的‘道氣’都耗費得干干淨淨了。他終于想起了昔日蕭龍子教訓他的話︰“道術,可以引發自身力量上萬倍的天地巨力去傷人。但是,招引來的力量越大,自身的消耗就越大,耗費的時間就越長!你的敵人如果足夠強大,根本不會給你充足的時間讓你引發太強大的道術的。”

“可是今日不同啊,師傅,嘿嘿,有那五個老家伙頂著,弟子終于明白了道術的可怕。以弟子的能力,引發了漫天星辰之力,居然就有了滅世的威勢!嘿嘿,若是弟子的實力再強一點,而那主聖卻又能讓弟子有充足的施法時間,那真正是連主聖都不是弟子的對手了……那元聖今日吃了這麼大的虧,應該老實很久了罷?”呂風不無遺憾的想到︰“可惜打偏了一點,而且老子只能控制這漫天星辰之力一剎那的時間,否則今日就可以讓元聖魂飛魄散了。”

終于,呂風實在是累極,疲極,打了個噴嚏後,歪著腦袋睡了過去。他干脆的就把那地下上千丈的大窟窿,四周被摧毀的數百套民宅,這些亂七八糟的後遺癥,全部留給了趙月兒她們去處理。依稀的,呂風還閃過了這樣的念頭︰“他娘的,誰叫月兒是我老婆,這等內務之事,就該是我老婆做的事情。男子漢大丈夫,殺人放火就夠了。”

呂風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一月之後了。那一天,得知呂風遇刺受傷的朱僖,氣得大發雷霆,發動北平城所有兵馬封鎖九門,也不知道殺了多少冤枉的小偷蟊賊,這也不說他。卻說這一月之間,靈先生他們四人沉浸在酒池肉山之中,倒也不提了。水元子照樣四處偷雞摸狗,也沒什麼好說的。卻是那趙月兒,巴巴的守著呂風,唯恐他出個三長兩短的,一顆心都差點碎在了那里。

剛一睜開眼楮,呂風就听得一聲歡呼,趙月兒整個熱淚盈眶的撲在了他的懷里,死死的摟住了他,唯恐他要逃走了一般。殷紅的小嘴在呂風臉上親了又親,弄得呂風都有點蠢蠢欲動了。可是還沒等趙月兒的熱情過去,那廂水秀兒也是驚呼一聲,失手打破了剛剛端進來的一盞湯藥,飛身掠起,撲到了呂風的手臂上。


第四百七十四章  九天兵匪(下)

呂風陰笑著看著懷里的趙月兒,左手已經是情不自禁的偷偷的撫摸了一下水秀兒那高聳的臀部。可是就是這麼輕輕的一摸,卻也被突然醒悟的趙月兒看了個正著。沒有二話好說,趙月兒一手扭住了呂風的耳朵,就是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旋轉。‘吱兒’一聲慘叫,呂風連忙嚎叫起來︰“秀兒,快快松手,卻是要被你壓煞也。”

看了一下俏臉鐵青的趙月兒,水秀兒突然醒悟,連忙縱身躍起,滿臉羞紅的跑了出去。“師傅,我再去給大人端一碗藥來。”

水秀兒剛剛跑出去呢,那窗欞上突然傳來了‘嘖嘖’的笑聲,呂風扭頭看過去,卻是那無名氏朝著自己做了個鬼臉。可是不知道怎麼的,這鬼臉也被趙月兒看了個正著,于是乎呂風的耳朵再次的被扭轉了六十度,整個耳朵差點都要從臉蛋上脫落了。而趙月兒水袖一揮,一道蓬勃的劍氣‘嘎嘎’一聲朝著無名氏劈了過去。

無名氏一聲驚呼,連忙化為一團彩光消失無蹤。空氣中傳來她驚恐的叫聲︰“阿彌陀佛,小姐,我可不是有意偷看你吃醋的。”

一聲嗤笑,呂風靠在了床頭上,翹著二郎腿,吊兒郎當的看著趙月兒,陰笑到︰“我的小娘子,怎地是這麼一個醋缸子?不過,這也難怪,誰叫大人我這般雄姿英發,英明神武,霸氣沖天,王氣盈地呢?弄得天下的小娘兒。都為本大人那個……嘿嘿!”呂風怪笑著,趙月兒則是一張臉從鐵景變成粉紅,又從粉紅變成青紫,終于忍不住。一掌輕輕地按在了呂風的大腿上。

‘砰’的一聲,呂風大腿上的褻褲化為粉碎,而他地皮肉卻是紅都沒有紅一點。趙月兒驚呼起來︰“風子,你,你昏迷了一個月,卻怎地變得如此古怪?我這一掌,居然全打空了!”

呂風卻不理她,一手就把趙月兒攬在懷里,含糊不清的說到︰“空就是不空,不空就是空。管她到底是空還是不空,我的娘子。我們先親熱過了再說。我昏迷了一個月麼?怎麼我卻是清清楚楚的感覺到,我是練功了一個月呢?”呂風揮手就把那門窗全部推上,加了好幾個禁制上去,低聲嘀咕到︰“破而後立,涅磐重生,我那一日耗盡了體內真元,結果卻是全身被洗伐了一次。好處很大呢。”

看著懷中緊閉雙目的趙月兒,呂風怪笑道︰“害羞還是沒有用的,莫非等下就不睜眼了不成?嘿嘿,那問天篇的確玄奇,其中居然還能領悟出一門極其精妙的雙修法門,可以讓月兒你的功力盡快的追上我地。唔,不要浪費時間了,如今增加你的功力,乃是最緊要地事情。”

說到這里。呂風三下五除二的解去了趙月兒的衣衫,歡呼著撲了上去。就在趙月兒嬌聲呻吟的時候,呂風突然傳音了出去︰“周處。去王府請百靈道長前來一會,就是那會招數千天兵天將下凡的那位。嗯,多給他的那位俗家子孫一點好處,讓那老道把召喚天兵的心得全部留下,就說本大人對它很有興趣呢。等師傅我此番完事了,再去找你。”

趙月兒卻已經是睜開大眼楮,嬌嗔地一手抓住了呂風的耳朵狠揪︰“你到底是練功,還是作甚呢?”呂風啞然失笑,埋頭耕耘起來。

寒風推著烏雲,烏雲裹著寒風,從北方一溜煙的跑了過來,大片大片的雪花彷佛不要本錢一樣,紛紛灑灑的布滿了整個天地。狂風‘颼颼’的刮著,赤裸的樹木在寒風中哆嗦,彷佛被拔光了毛的雛雞。一行彪形大漢扛著沉重的,足足有上千斤分量地青銅柱子,帶著兩千許僅僅穿著褲頭的壯漢圍著北平城大聲嚎叫著奔跑,給這個冷淡、昏暗的天地帶來了唯一地生氣。

漸漸的,有人流從城門口沖了出來,相同的壯漢,扛著相同沉重的物事,帶著同樣近乎赤裸的大隊人馬在寒風中瘋狂的嚎叫奔跑。呂一他們四十九條神獸發了性子,每日里狠命的操練呂風屬下的各支隊伍,弄得除了錦衣衛的人馬外個個哭爹喊娘不迭,可是戰斗力卻是實實在在的懲了上去。就連錦衣衛的那一票數千人的修道人,也變得更加精悍,更加能干,更加的吃苦耐勞。

呂風站在錦衣衛後花圓那寬廣的空地內,听著四周傳來的大聲的吼叫聲,不由得滿意的笑起來。“等得再起戰火的時候,若是陛下著小貓帶領破陣營出戰,則讓呂一他們跟隨著小貓去戰場上露臉吧。嘿嘿,五十條瘋虎一般的壯漢,天下誰人當得?”

眯著眼楮笑了一陣,呂風這才翻閱起百靈老道送來的,那關于天兵天將召喚的法門來。要說召喚天兵,甚至召喚厲害的天將,這在中原道門,是狠普遍的法術。可是饒是再厲害的修道士,能叫他三五個天兵天將下凡就頂天了,已經是天大的人情了。可是百靈老道能一次性的招呼這麼多的天兵下凡,這本事,就算是昆侖派的掌門,估計也沒這能耐。

而其中獨特的地方,就在這本心得里面了。呂風翻閱了一遍這本薄薄的薄子,不由得臉上也冒出了一絲古怪的神色。難怪,難怪昨天夜里周處把這物事交給自己的時候,那臉色是如此的怪異。隨手把那本子化為灰燼,呂風沉思了一陣,抬頭看看天,突然露出了極其邪異的笑容。“來人啊,在後院里架起火頭,燒起篝火,準備烤祟烤牛烤狗。弄他一千壇烈酒過來,越烈越好!”

呂風如今是什麼身份?什麼地位的人?一聲令下,那錦衣衛所屬地人馬飛一樣的忙碌了開來。不過是短短半個時辰的功夫。這一片空地上那是酒香撲鼻,肉香沖天。足足兩百個烤肉架子上,支起了足足五十頭牛、一百口祟、五十條黑狗。一千壇烈酒,更是催動得這濃烈的烤肉香氣。直往人地鼻子里面鑽,就彷佛兩根利箭一樣,直接就鑽進人的心窩子里面去了。

留下了兩百個門中高手照顧那些烤肉架子,呂風身上突然了出了一團濃烈的金光,他掐動法訣,念頌咒語,心誠意虔的祈禱了幾句,右手猛然往天上一指,頓時就看到一團金光沖天而起,直接破開了雲層。沖入了冥冥虛空中。這呂風試用起這召喚天兵天將的法訣來,可就比百靈道人厲害多了。就看那四周靈力的波動,呂風起碼就比百靈道人強了百倍以上。

可是過了足足一盞茶的時間,呂風他們才看到天空中突然破開了一個小口子,一團金光帶著無比的威風,千丈的威嚴,慢吞吞的落下。這金光落在地上,突然炸裂開來。露出了里面一尊金甲天將。這位將軍卻比百靈召喚出來地威風多了,除了身高極高,鎧甲極其厚重外,手上的那柄寶劍分明就是一柄難得地仙器,而他背後的披風,更是飄飄蕩蕩,給他憑空增加了十分的灑脫勁兒。

呂風清晰的看到,那將軍大模大樣的落在地上後,突然眼里射出了兩道金光。朝著自己大聲喝道︰“何方修道士,為何召喚本將下界?到底是降妖除魔,還是為甚?”這將軍的派頭那是擺足了。可是突然間,他的眉毛抖動了一下,眼珠子骨碌碌地亂轉,鼻子狠狠的抽動了幾下,就有點出神了,他可就沒有去看呂風了,而是把注意力都放在旁邊的那些烤肉和烈酒上了。

呂風熱情的笑起來,朗聲說到︰“無他爾,小道近日得了一點好酒,一點好肉,卻無人分享,顧特意請將軍下界,一同享受這酒肉爾。”他笑得彷佛狐狸精一樣,眯著眼楮不眨眼的看著那金甲天將,笑嘻嘻的連連稽首不迭。

那天將愣了一下,突然咧咧嘴,大聲的喝道︰“一派胡言,你把本將當作什麼?不過是一些酒肉而已,居然就勞煩本將下界?簡直就是豈有此理!你叫什麼名字?本將一定會重重的參你一本,日後你天劫降臨,有得你的好受!”可是他地眼珠子,又滴瀝骨碌的轉悠了起來,忍不住的就往那些滴答著黃色油脂地烤肉上瞥啊,那鼻子,更是急促的抽動起來,這模樣,可就一點都不威嚴了。

呂風更是不吃這一套,翻著白眼,背著雙手,冷聲說到︰“不識好人心,哼哼你不吃,那就罷了。來人啊,把這些酒壇子都打碎了扔陰溝里面去,把這些烤肉都拿去喂狗。他娘的,你不吃,莫非本官還求著你吃不成?你在天界是什麼級別的將領?本將乃是大明朝一品大將軍,論起身份來,豈是比你低的?”

那神將呆了一下,似乎突然想起了天界和人間那微妙的關系,居然恭恭敬敬的朝著呂風行禮到︰“大羅天禁神營督統夏侯風,見過將軍。”

‘砰咚’一聲,圍牆上似乎有人栽倒了下去,呂風不經意的回頭看了一眼,惡狠狠的給了周處他們一個警告的眼神,要他們有多遠滾出去多遠。當下呂風立刻回過頭來,微笑著靠近了那夏侯風,親熱的握住了夏侯風那巨大的巴掌,笑道︰“原來是夏侯將軍,本官呂風,將軍是夏侯風,我們的名字,卻是有一字相同呢。這可就是緣分,緣分啊……難怪本官和將軍一見面,就覺得怎麼這麼順心順眼呢?”

那夏侯風狂笑起來,看到呂風這般巴結諂媚的樣子,連連點頭到︰“可不是,呂大人乃是將軍,下官也是將軍,我們都是當兵的出身嘛!嘿嘿,我們當兵的就是好人,他娘的,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都是修道出身的,有幾個好鳥?”他的腳步早就挪動了開來,跟著呂風朝著一頭烤牛走了過去,他嘴角,依稀都可以看到涎水留下來了。

等得呂風二話不說的撕下一條後腿遞給夏侯風,夏侯風也就不再客氣了。盤膝坐在了地上,張開大嘴就是一口咬了上去。口齒流油,滿嘴生香啊……夏侯風突然間竟然嗚嗚的號哭起來︰“呂大人啊,下官已經是好幾百年沒有吃到這一口了啊!以前那些經常下界地兄弟。還能弈點油水沾沾嘴,可是下官身為禁神營的督統,不是法力到了一定程度的道人召喚,那是不能私自下界的啊。”

夏侯風忿忿不平地叫嚷到︰“可是有呂大人這等修為的道人,誰又會召喚下官這等不是修道人出身的下級天將呢?弄得下官在天界一呆就是數百年,整天在那大營里待命,待命,待命,就連架都沒得打,這哪里還是人過的日子?”

呂風好奇的問他︰“那。夏侯將軍不是修道人出身,卻又怎麼去天界做了將領?”

夏侯風滿臉的憤懣。咬著牙齒罵道︰“當年下官乃是大隋朝禁軍將領,不過是縱兵搶了幾座城而已,居然就被人找了罪名給砍了腦袋。可是砍了腦袋,死了就死了吧,偏偏在地府的時候,原本要下十八層地獄受苦的,可是天界偏偏來人。說本將作戰英勇,乃是大將之才,天界卻偏偏缺領兵打仗的干才,所以就把下官引渡去了仙界,脫了凡胎,得了仙體,成了天將。”

舔舔嘴唇,又是一口咬下,夏侯風磨著牙齒哼到︰“等得後來。下官的屬下兵丁一個接一個地戰死,下官就一封文書下去,把他們都調到了麾下任職。並且下官最是喜歡有義氣的兄弟。後來見一個起兵造反地一幫兄弟,叫做什麼梁山的,他們被砍了腦袋,也就把他們招了上去。還有很多人,可都是有義氣,敢砍人的人啊!可是沒想到,把他們招去天界了,卻是害了他們。”

呂風眯著眼楮詭笑起來,心里早就有了主見。而他旁邊那些黃龍門的高手們,一個個早就是神魂蕩漾,差點就沒一腦袋栽倒在了地上。這夏侯風所說的,他的禁神營的人馬,怎麼就和小貓地那支破陣營一般,都是,都是這等極品的人才組成的呢?

卻听得呂風陰聲問到︰“卻不知道怎地害了他們?”

夏侯風無奈的攤開手,把那條啃光的牛腿隨手一丟,自己扯下了一條牛腿,抱在懷里大口的撕咬起來,含糊不清的說到︰“怎麼害了他們?仙界的法規嚴謹,我們又打不過那些修道出身的仙人,只能惟命是從。可是在天界哪里有大魚大肉,好酒美女地伺候著?早就悶得出鳥來!就算我們下了十八層地獄,總算有個盼頭,總有一日可以超生,投胎做人,再來享受這些得罷?可是在天界,我們可就真正是永無出頭之日啊!”

他抱怨到︰“那些屬下的兄弟們,仙力低微,時不時還能被下界的修道士召喚下去,勞碌一番後,多少有點香火享受地。承他們的情,每次還能弄點肉片、肉絲,兩三杯淡酒的上來給下官享受。”突然間,他重重的一拳砸在了地上,就看到整個院子就是一抖啊。他憤怒的罵咧起來︰“偏偏下界有道行的道人,一個個窮得當褲子,他們哪里有什麼好酒好肉得伺候?”

他滿臉熱淚的看著呂風,極其委屈的嚎叫到︰“幾百年的時間啊,下官在天界吃到的最好的一頓香火,就是幾個生冷的豬頭!就算是那豬頭罷,下官還不能一個人享用呢!大羅天設置的,專門听下界號令召喚的天兵共有三十六營!三十六營的督統啊!一個生豬頭三十六個人分,我們的塊頭又變得這麼大,能吃到什麼東西?”

牙齒發出了讓人感覺著恐怖的‘嘎嘎’聲,夏侯風指著老天爺罵咧到︰“去年大年夜,堂堂一員天將,禁神營的督統,就分到了半片豬耳朵過年,老天爺,就算是人間大牢里的死刑犯,也比我們的待遇好啊!你們修道人出身的神仙,餐風飲露那是習慣了,我們可是要吃酒肉的過活呀!就喝西北風,我們喝不飽的!”

言者無心,聞者落淚啊!錦衣衛的一票爺們都圍了上來,看著這來自天界,卻比大明朝最差的獄弈過的日子都不如的天將,一個個唏噓了起來。他們更加感到,跟著呂風走,果然是英明的,明智的,大權在手不說,起碼好酒好肉,美女婦人,那是享受不盡的!

呂風輕輕的拍打著夏侯風的肩膀,很溫和的說到︰“原來天界卻是這般清苦的地方,這也難怪,修道之人,清心寡欲,沒有這些念頭的了。卻不知道,你們卻是不經修道就得了仙體的,受不得那種苦處……罷了,罷了,叫兄弟們都下來幾個罷,本官這里有酒有肉,也算稍有資產,招待得起諸位兄弟的。”

那夏侯風大喜,也不問呂風是否支持得起這麼多天兵天將所需的靈力,自顧自的掐動法訣,一溜兒金光就朝著天空射了上去。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呂風‘當啷’一聲歪倒在了地上,老天啊,漫天金光閃動,起碼一萬點金光從天空呼嘯而下!


第四百七十五章  上下勾結

全城戒嚴!全城戒嚴所有百姓嚴禁出入,統統給本大人進屋子里面蹲著!全城戒嚴有刺客刺殺殿下,全城戒嚴!”從錦衣衛的後院里面,響起了殺豬一般的嚎叫聲,呂風顧不得驚世駭俗的,運足了真氣,一嗓子把整個北平城都震得晃悠了三下。

開玩笑,拼命吼幾聲,百姓們不過是覺得詫異,認為這人中氣十足,吼叫起來聲音都如此的嘹亮。可是如果是讓百姓們看到上萬的天兵天將自天而降的話……呂風的腦門一陣的發麻,不敢想象那後果是什麼!到時候讓他怎麼出口解釋,難道要他實話實說,說這些天兵天將是下凡來吃狗肉來的麼?

幸好呂一他們帶著大隊人馬正圍著整個北平城晨練,听得呂風的嚎叫聲,大隊錦衣衛下屬兵馬轟然進城,那些穿著褲頭,渾身熱氣騰騰的大漢大聲的嘶吼著,把那些剛剛打開房門想要出門活動的百姓又給逼了回去。結果整個北平城驚呼四起,那些百姓被這些幾乎赤裸著身體的壯漢們嚇了一大跳,還以為山賊入城打劫來了!

可是還沒等錦衣衛乇底的把百姓們趕進屋子里,那些天兵天將已經帶著刺目的金光,裹挾著雷神降臨般的聲勢,降落在了地上。一個肥肥胖胖的財主類型的老頭兒呆呆的看著幾個降落在自己大門口大街上的天兵,傻乎乎的回頭喊到︰“老婆子,二狗子。快出來看神仙啊!”‘砰’的一聲,他面前地那幾個錦衣衛壯漢干淨利落的砸暈了他,抓起他的四肢,扔進了院子里。

錦衣衛後花園內,呂風想要哭。大羅天三十六營的督統大人們統統駕到,隨行的還有他人瓣一票心腹將領,合計一萬零八百人。而這些督統大人。很不幸,都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翻開史書,凡是那些縱兵劫掠地,大肆屠殺的,殺人放火的,橫行天下的人物,就是這些督統了。而他們的屬下,也一個個都是聲名狼藉的人物。基本上都是被軍法從事,砍掉腦袋的貨色!幸好,幸好這些天兵天將在天界受了天規的管束,如今總算學會做好人了。

他們落下後,倒也沒有想象中地那種胡作非為的舉動,而是和夏候風吱吱喳喳的說了幾句後。立刻就把深情的眼神投在了呂風身上。那身材最高大,身上金光最明亮,身上的靈力波動最強的壯漢大步地走到了呂風面前,親熱的拍打了幾下呂風︰“好兄弟,以後我們大羅天三十六營的兄弟。就全跟著你混了這幾巴掌,就把半個呂風砸進了地面!幸好呂風的混沌之體強橫無比,換了另外一個修道人,初他拍上這麼幾下,怕是早就被砸碎了。

呂風不敢怠慢。連忙拱手問到︰“好說,好說,本官別的不好,就是好交朋友。一切都好說……敢問這位將軍尊名

那大漢大咧咧地笑了笑,朝著呂風點頭道︰“本將乃大秦大將白起就是!”好,又一名聲顯赫的大人物,坑殺四十萬降兵的歹毒手段,讓呂風都不由得咋舌呢。這天界還真敢下手,這等歷史上數一數二的凶殘將領,他們是一個不拉的全給劃進了大羅天地兵營啊!天界就這麼缺少領軍打仗的人物不成?唔,其中肯定有古怪,呂風轉悠著眼珠子,想要把這事情給盤問清楚了。

錦衣衛下屬的數千兵馬急速出城,在城外校場上升起了巨大的簀火,弄來了大批地生牛活羊等物,在那校場上開始燒烤肉食。一壇壇美酒也從各處酒樓的地窖里被搬了出來,流水價的往那校場上送去。那些隨著三十六個督統降下凡塵的天兵天將,也收斂了身上的金光,跟隨那些錦衣衛的兵馬,直接往那校場去了。一萬多天兵,呂風他們總不能讓他們留在城里的,那會嚇死那些不知端倪的百姓的。

留在錦衣衛後花園的,就剩下三十六位督統以及他們的直系統將領了,也不多,加起來一百四十四個人而已,正好是一個督統帶三個副手。這百多條身高平均在三丈以上的壯漢往那地上盤膝一座,基本上這個後院也擺不下什麼東西了。呂風也不廢話,就叫那些人把酒肉送了上來,和這些天後天將歡呼暢飲起來。偷偷摸摸的,水元子從屋檐上探出了個腦袋來。他吐了吐舌頭,低聲嘀咕道︰“好大的手筆,好大的場面,居然弄了這麼多的天兵下界,若是被仙界的巡查仙官給發現了,臭小子可就有樂子了!“搖搖頭,隨手遙空抓了一條烤好的狗過來,水元子抱著狗肉偷偷摸摸的閃了出去。

呂風身上冒出了一層淡淡的青光,他體內的靈力潮水一樣的沖了出去。維持一萬多天兵天將在人間活動所需的靈力,可是龐大得嚇人的。可是呂風不在乎這點消耗,隨口吸一口氣,他可以從平行的空間內吸收極大的混沌元力作為補充,隨時補滿體內的靈力。這等情形呂風自己都還沒有注意,可是放在那些天兵天將眼里,他們可就有點驚駭住了,不由得相互看看,默默的點點頭

抓過一條牛後腿嘶啃了一陣,白起這才滿足的吐出了一團熱氣,喃喃自語到︰“估計上輩子殺人太多,老天爺都在故意罰我罷。寧願去十八層地獄受那無邊酷型,總也有超脫輪回的一天。可是在那大羅天為官,卻是比死都不如!沒有足夠強大的道人召喚,我等三十六營督統是不許下界的。本將在大羅天千多年,整日就在軍營傻坐,實在是悶得很啊

其他那些督統,連同夏候風一起。無不憤懣的埋怨起來。天界地天規極其森嚴,不是足夠強大的道人召喚,那咒語上的靈力波動沒有達到某種層次的話,哪怕級別稍高一級的天兵,也不能下界。咒語的強度有多大,就派出相應級別的天兵或者天將,這就是天界地規矩。而擁有足夠強大的靈力可以讓白起夏候風他們下界的道人,卻根本不再會召喚天兵了,所以他們只能在天界一憋就是上千年。

而呂風,也只有呂風,才會在擁有這麼強大的實力後,還實驗這等召喚天兵的法術。以呂風的實力,很雖然足夠讓白起,夏候風他們下界一趟了。而呂風強大的靈力,源源不絕的強大靈力。則足夠支持上萬地天兵天將在人間活動的消耗,所以這些督統大人們,才每個人都帶著幾百號的心腹沖了下來。

所以夏候風挺得意的,他很是佩服自己的眼力,知道呂風在人間是個了不起的高手。但是具體多高明,他也看不透。但是他知道如果一個人間地修道人,擁有連自己都看不透的實力的話,他就起碼可以支持數千名天兵天將消耗的靈力。所以夏候風才呼朋友喚友的把另外三十五名督統都叫了下來,反正按照呂風地水平,三十六個督統同時下界。也是不違反天規的。

呂風听得一眾天將抱怨了半天,很大方的說到︰“諸位不用抱怨,我呂風雖然不是什麼富甲天下之人,可是準備一些酒肉吃食卻是輕松易為的。等下諸位回去天界的時候,就帶一批酒肉上去就是。這就當是呂風孝敬諸位地香火供品罷,想必是不違反天規的……唔,諸位三十六營里一共有多少天兵天將啊?”呂風開始盤點大羅天三十六營的根底了。

白起嘴里含著一口牛肉,含糊不清的說到︰“唔,每營百萬天兵,合計三千六百萬兵馬,我大羅天地天兵天將,在天界的實力最弱,卻是人數最多的一層。三十三層界天,每一界天都有自己的兵馬駐守,最厲害的太虛天的那些人,哪怕是最低級的天後,都有大羅天仙的實力,一指頭就可以掐死我們三十六個督統。嘿嘿,我們也就只是駐守大羅天和人間打交道的。”

呂風,周處等人滿臉的冷汗,大羅天就有三千六百萬天兵?這豈不是和大明朝的總人口差不多麼?這等實力,這等軍力,委實可怕到了極點。須知道,以呂風他們觀察的情況來看,最弱的一個大羅天的天兵,也擁有超過人間修道士元嬰期的修為,近乎到了分神期的實力。而這樣的天兵,擁有三千六百萬人!

夏候風嘎嘎的怪笑著,搖頭嘆息到︰“嚇著了?這大羅天兵馬似乎太多了一點,可是其中的關礙,我們卻是不能告訴你的。總之大羅天的軍營,都是歷朝歷代的凶悍之人……唔,這大羅天的兵丁,卻也不全部是來自于中原,還有很多其他的地方的人馬,不過,三十六營的督統,都是我中人原士罷了。”

白起打斷了夏候風的話,一邊啃著牛肉,一邊狂灌老酒,同時還有余閑的功夫哼到︰“夏候,也就不要和呂大人廢話了,以他的實力,怕是我老白也不是他的對手。嘿嘿,以呂大人的修為,也用不上我等大羅天的天兵相助,以呂大人的權勢地位,怕是天下也少有什麼辦不到的事情。無故的招我等下界,定然有他的用意。不該說的話,就少說了罷。”

呂風听得暗自贊嘆,不愧是昔日大秦朝的無敵勇將,這等鉤心斗角的事情卻也不比人差。這等活了上千年的人精,你若是在他面前弄些虛情假意的事情,卻還讓他看不起了,不如把話直接挑明了,大家一翻兩瞪眼,開出條件來,公平交換的好。當下呂風咳嗽了一起,正容說道︰“白將軍說得是,我呂風此翻招諸位下界,正是有要事相商

頓了頓,呂風很誠懇的說到︰“那日呂風見大羅天兩千許天兵下界,打得一批魔道的高手還不了手,就知曉大羅天諸位的實力委實是驚人的。唔,我呂風是大明朝的大將軍,可是自己也是修道之人,仇家麼也是不少的。眼里寒光一閃,呂風陰聲到︰“若是諸位日後能全力助我呂風,則好酒好肉一應享受,定當定時送上!”

他很認真的說到︰“大羅天三十六營天兵天將,人數眾,多呂風擔負不起這麼多人的吃喝用度,可是僅僅是三十六位督統以及諸位的心腹人馬。我呂風卻還是將養得起的。大明朝擁有百萬大軍,我呂風連同師弟厲虎麾下就有雄兵數十萬,若是從中扣出十萬人的糧餉來,卻是極易的事情。好,呂風把條件開出來了,只要你們三十六營的天兵天將日後全力幫呂風,那你們這三十六督統連同心腹人馬,就可以每天吃得嘴角流油。大魚大肉的過日子。

這條件雖然不豐厚,但是對于大羅天這些饑渴了上千年的天將們來說,吸引力可就大了。那白起也停止了咀嚼口中的肉食,皺著眉頭沉思了一陣,問呂風到︰“唔,這倒不是難事!我大羅天設立的三十六營兵馬。原本就是等到人間召喚的時候,隨時下羅听候差遣的。不過我等懶怠得和那些道人打太多交道,他們也沒有實力召喚太多的天兵下界,所以……呂大人要我們幫什麼忙呢?”

話頭一轉,白起直接問呂風地用意了。呂風很坦誠的看著白起。柔聲說道︰“倒也不算什麼忙,呂風今日和白大將軍約定一暗號,日後若是有這暗記的符上天,則大將軍連同諸位督統大人,就即刻按照我等所能提供的最大靈力的限度。召集最強的兵力下界相助,可否?”呂風盤算了一下,不算上那如今合計超過三萬名地門下弟子,就以呂風、趙月兒、小貓、騙天老道、蕭龍子、邪月子、靈光子、秦道子等人所能提供的靈力。起碼就能召喚二十萬天兵下界啊。

心頭一陣的熱血涌動,呂風那個激動啊,就不要提了。他巴巴的看著白起,就盼望著白起能答應自己的條件。二十萬天兵,雖然他們在質量上還比不上主聖屬下地那些神殿護衛,可是在數量上,最起碼已經持平了。而且呂風是絕對不會用天兵和主聖的人馬正面對撞的,呂風喜歡的就是以多打少,用數十萬的人馬去包圍對方極少數地人手!例如用二十萬天兵轉殲靈先生等四人,這就是一個不錯的想法。

大羅天三十六營的督統,都是以白起馬首是瞻。听得呂風的條款後,所有地督統都看向了白起。那白起沉默了好一陣子,終于慢慢的倒了一口老酒進肚子,有點為難的說道︰“呂大人如此說,想必是日後會召喚大批的天兵下界了。這事情可大可小,雖然我大羅天的天兵,乃是最不受重視的,天界百年才來巡禮一番。可是若是弄出了太大的動靜,怕是我白起也吃罪不起啊

他有點犯悉的皺起眉頭,無奈的說道︰“須知我等不是修道人,而是被那些天仙直接弄去天界為仙的。那些正統的依靠修煉飛升仙界的天兵天將們,早就看我們不順眼了!唔,若是被他們抓住了把柄,我們日後的日子會很難過啊。”

呂風掏出了一片玉堞,淡然笑道︰“如紫,加上這真正來自仙界的修道密典《紫玄錄》呢?此密典乃是一前輩昔日從天界偷偷的順手帶出來的寶貝,乃太虛天上大羅金仙所用的修煉典籍……以本官看來,白大將軍你們是絲毫沒有修煉過的罷?你們的法力都是直接被灌進你們的仙體中的。可是畢竟你們現在擁有了仙體,而如果再來修煉這《紫玄錄》,定然事半功倍,只要有了實力,嘿嘿

白起等人眼里冒出了瘋狂的火焰,死死的盯住了那《紫玄錄》。沒錯,大羅天的天兵之所以在三十三天排在最末,甚至天界都懶得太多的理會他們,原因就是他們實大太弱,和真正的仙人比較起來,是可有可無的人物。就連白起自己,雖然他在三十六營中資格算是老人了,可是真正實力,也不過是人間洞虛後期的水準哩!他們大羅天的天兵天將唯一的優勢就是︰人多!人太多!人多得如同螞蟻一樣!大羅天一營的兵馬,就差不多頂上其他三十二重天所有仙人加起來的一半了。

可是如果這所謂地《紫玄錄》真的是大羅金仙所用的修煉密典,則這就意味著。白起他們可以修煉了,他們可以象那些修道人的身份飛升天界的仙人一樣的繼續修煉了,並且因為他們已經擁有了仙體,大羅天也是仙氣極其濃密的地方,他們修煉起來,比起一般地仙人,並不會慢到哪里去!他們大羅天的天兵天將。就有希望達到甚至超過現在的天仙的水準!

白起他們是什麼人?一群凶悍的將領亡魂!一想到這《紫玄錄》可能給他們帶來的好處,三十六個督統,一百零八個副督統的眼珠子都發綠了。白起死死的握住了佩劍地劍柄,就看到他那粗大的手掌上,青筋一根根的暴跳了起來。良久,白起這才獰聲說道︰“好極,以後若是呂大人有所驅遣,我大羅天無不應命!”

他低沉的說到︰“男子漢大丈夫。當手提三尺長刀,橫行天下!哪怕是殺人放火,留下千古的罵名,也不虧我等堂堂男兒之軀。哼哼,天界讓我等操此賤役,老子已經忍了很久了!只要我等實力足夠。哼哼,以我三十六營的人力,哼哼老子自立為王,有何不可?”

徐青、周處他們听得是暗自咋舌。這白起不愧是昔日地第一殺人魔王,在天界這麼多年了,還沒有磨去他的火氣啊!這些錦衣衛的頭目不由得有點好奇,若是這些魔王們有了超過如今的仙人們的實力,他們到底會怎麼作呢?呂風這算不算把一顆巨大地炸彈。給放在了天界仙人們的門口呢?唉,真是值得期待,真的很想看看這本《紫玄錄》所能帶來的後果啊。

呂風怪笑起來,挑起大拇指贊嘆到︰“男子漢大丈夫。定當如此!白大將軍,夏候將軍,我等今日一見如故,不如我等結拜為兄弟如何?”呂風眼里閃過了一抹陰冷的寒光,隨手又把那《紫玄錄》放進了懷里。他地意思很明顯,不發毒誓,不以自己的心魔發誓,和呂風結拜為兄弟的話,這本《紫玄錄》,白起他們也不用想拿到手里了

而那一抹寒光中所顯示出來的強橫實力,更是讓白起他們心驚,呂風所展示出來地力量,怕是不在那些下階的天仙之下了,更是白起他們遠遠不及的。呂風這也算是威脅吧,你們要是不結拜的話,那干脆就把你們三十六個督統都給廢在了這里!

白起是什麼人物?三十六位督統哪一位不是老奸巨猾到了極點的人?衡量了一下厲害得失,白起他們當場就和呂風發下了血誓,三十六個督統,一百零八個副督統,連同呂風這位錦衣衛的大統領一頭磕在了地上,發下了心魔血誓,結拜成了兄弟。他們約定,日後呂風有事,白起等人當鼎力相助,而呂風的屬下,日後若是升上了天界,也當照應白起等人。一容俱容,一損俱損

把那血酒喝進了肚子里,白起和呂風,連同其他這些天將同時狂笑起來,白起親熱的拍打著呂風的肩膀,熱情的說道︰“如此就好,既然是自己人了,日後有什麼話都好說了。哥哥我這大羅天,表面是統轄了三十六營兵馬,讓下界的道人召喚以為護法。實際上,大羅天最大的用途,還在于監察整個人間,若是有魔頭作亂,擾亂了整個天地的法紀,我大羅天就是第一個出手的。”

這話可是大實話,大羅天是唯一的經常有人下降人間的界天,和人間的道人經常有交流。若不是他們充當天界在人間的耳目,又是誰?

白起若有所思的看了呂風一眼,呂風奸笑了幾聲,朝著白起點點頭。呂風心下明白,白起的意思就是,如今大家都是兄弟了,都是自己人了,萬一呂風他日後做出了什麼行徑來,這大羅天會裝聾作啞,不向上報告的了。這三十六位督統不是傻子啊,雖然因為饑渴得極了,初始表現得彷佛餓鬼一樣,沒有一絲天將的風範。可是如今也吃喝了一陣了,心眼也都轉過來了,知道呂風房刻意的巴結天界的天兵天將們,定然是有所大計劃的了。把那《紫玄錄》交給了白起,看到白起他們明顯的松了一口氣的樣子,呂風呵呵大笑起來︰“今日,我等不醉不歸!諸位哥哥,來,放開了肚子的吃,放開了肚子的喝……徐青,去多準備一些牛羊豬狗、鮮雞活魚一類,多準備一些老酒,讓諸位哥哥等下帶回去!”

三十六營的督統們放聲歡笑,舉起了酒壇子,和呂風開懷暢飲。大家各取所需,各得其所,都覺得辦了一筆很劃算的買賣,所以吃喝起來,更加開心順心了。對于呂風來說他又拉擾了一股強大的勢力。而對于白起他們來說,他們得到的東西更多,他們有了脫離大羅天的機會,有了脫離這枯燥無味的看門守家職位的機會,有了再次橫行的機會……

水元子再次偷偷摸摸的出現在後院里,順手把身邊最近的那頭烤牛的後腿扯了下來。他搖搖頭,看了看那邊滿臉凶悍之氣的白起等人,無奈的嘆息道︰ “唉,拿爺爺我好容易偷出來的寶貝做人情,嘖嘖……大羅天的這一批人比起破陣營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卻被風子這娃娃給收買了,估計老天爺也看到天界的那群人日子過得太輕松了,想要給他們找點樂子罷!”

搖搖頭,又摸了一壇子老酒,水元子拍拍屁股,揚長而去。依稀可以听到他的嘀咕聲︰“白起這些人,以前卻不是大羅天的督統啊?唔,爺爺我被禁制了一千年,想必大羅天的將領也換了一批人了。我怎麼記得以前大羅天的督統,是上古的那幾個大惡人呢?想必是看他們管大羅天管得好,把他們給提升去上一重天的軍營去了罷?”

“這下風子可要得意了,大羅天可是天界專門設立,監察人間以及維護人間正常秩序的所在。如今這大羅天的督統們都被風給收買了,豈不是風子在人間胡作非為,都沒有人給上面打報告了麼?誒,這上下一色結,就算有幾個巡查的仙官三不五時的去大羅天巡視一番,卻又能抓住他們的痛腳不成?嘿嘿,這下可就有意思了呀!”

水元子搖搖擺擺的去得遠了。呂風則是注視著水元子的背景,尋思到︰“改日還要詢問一下,這大羅天的天兵天將們的具體情況。這老家伙沒被水母禁制之前,卻是在天界廝混過的,想必知曉他們的根底罷?……不過,不管怎麼樣,能和白起他們搭上關系,日後行事可就方便多了啊。”


第四百七十六章  游仙霸道(上)

春去春又還,花落花又開。調動了包括小貓率領的破陣營在內的數十萬大軍,再一次北征的朱棣,灰頭灰臉的從草原上退了回來。還是老問題,大明朝的大軍,在草原上根本找不到元蒙的主力決戰。雖有小貓率領十萬破陣營在草原上橫沖直撞,毀掉了上百個大小部落,可是于元蒙實力無損。尤其元蒙軍隊中出現了一些使用奇怪法術的黑衣人,更是給朱棣的軍隊造成了極大的麻煩,僵持了大半年後,朱棣只能黯然回軍。

老皇帝心情不爽快,包括呂風在內的文武百官全部跑到了應天府,拍打著那尊貴的馬屁股。而呂風府內的那四位老道,沉浸在無邊的欲海中,天昏地暗,渾然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麼。而元聖被呂風下重手暗算後,也銷聲匿跡不見了蹤影。總之,如今是四海清平,一片的喜氣融融,呂風趁著天下無事的好時機,下令要秦道子等人加快動作了。

粵北金龍谷,游仙觀大批人馬殺到,勒索了三十柄上品飛劍,數百粒丹藥,無數藥草之後,呼嘯而去。閩西紫玉峽,游仙觀強梁洶涌而來,數千人馬同時用五行雷轟擊,砸得紫玉峽山崩地裂,草木成灰!無奈何,紫玉峽乖乖的繳納了一批飛劍、法寶、丹藥、藥草,以及他們特產的珍貴紫玉之後,送走了這批瘟神。

中南洞庭湖,湖內有數百水族成精後組建的門派‘水晶宮’。卻被游仙觀惡徒五千余人,用三味真火把大半個洞庭湖差點給蒸了個干淨。帶頭地老蛟痛哭流涕的,把自己祖先留下的法寶委委屈屈的獻了上去。饒是這樣,還是被擄走了一條小蛟龍,說是充當觀主的坐騎。

東部鄱陽湖,湖底仙宮‘凝晶殿’被游仙觀一眾匪徒以開山裂海的大法力,活活的砸進了地下兩千丈地深處。‘凝晶殿’的水仙們法力高強。奈何人數過少。十幾名水仙面對數千名游仙觀弟子,只能氣急敗壞的把鎮殿至寶‘千重柔水劍’都給交了出去。

東北長白山的萬知洞,西北荒漠的風魔谷、北邙山的鬼靈宮……正邪兩道,不管你是修魔修妖修仙修神,只要你的勢力不強,門人弟子沒有超過兩百人的,游仙觀就呼嘯而來,又呼嘯而去,搶得你干干淨淨。最多給你留條內褲在身上。那風魔谷仗著魔法高超,還要和游仙觀見個長短,結果立刻被九九血鷹下重手屠殺了一半地魔頭,嚇得他們集體投靠了游仙觀。

兩個月的時間,游仙觀從中原的那些小道門身上起友勒索了萬余飛劍,數百件法寶。無數的丹藥靈草。更有上百個魔道中的小門派無可奈何的依附了游仙觀,數千魔道高手成了游仙觀地馬前卒子,成了他們沖鋒陷陣的炮灰。一時間整個中原道門群情震動,中南山召集了幾個大門戶商議對策,而昆侖派卻突然宣布關閉山門三年。以教化弟子……

中南、龍虎、茅山、全真等中原道門的大門戶還沒有商議完比,游仙觀已經趁著威勢最盛的時候,揮師直指佛宗聖地五台山。當然游仙觀是不敢去招惹五台的和尚們地,那可幾乎都是中原佛宗的精銳所在。真正的馬蜂窩一般的場所。他們要去欺負的,是五台山後山,都快出了五台山範圍地,一個有著大老道、小老道五六百人的‘清寧宗’

清寧宗的開山祖師兼修佛道二宗。開創的宗派也就干脆放在了五台山這個佛宗地大本營所在。他們並沒有太強的攻擊性的法術,可是要說起穩固心神、鍛煉根本的法門,在整個中原卻是可以排在前三位。尤其他們精擅歧黃之術,煉制的丹藥在整個中原也是赫赫有名的,少數的幾種靈丹,更是連一元宗,昆侖派都不得不欽羨的好東西。

而秦道子率領的游仙觀大軍,就是朝著清寧宗的丹藥來的。站在五台同腳下的牌坊外面,秦道子回頭看了看那上萬名當地的地痞流氓,猛然間笑起來︰“所謂僧道不兩立,所以貧道今日是特意來找五台山和尚們的麻煩的。諸位兄弟,你們只要上去五台山的大小寺廟,給貧道好好的折騰一天,每個人賞銀一兩!記住不要把和尚們給觸怒了,你們就調戲一下大姑娘,欺負一下小媳婦的,就夠了。”

地痞流氓們嘻嘻哈哈的轟然應諾,從那上百個負責分發銀子的游仙觀弟子手中接過了銀兩,興高采烈的朝著山上的大小寺廟沖了過去。那些毛手毛腳的家伙,已經開始忍不住,對著路邊的香客們上下其手了。一時間就听得山道上不斷傳來女子的尖叫聲、男人的呵斥聲,以及拳頭揮動時的破空聲,耳光拳頭和臉蛋接觸的‘啪啪’聲。

‘當啷’幾聲響,幾個賣香燭黃紙的小攤子被掀飛,漫天飛舞著那些零零碎碎的小東西,幾個倒霉的小攤販連聲慘叫著從山道上滾了下來,整個五台山,堂堂一個菩薩道場,立刻就被這上萬名地痞流氓鬧了個雞飛狗跳。廟里的和尚們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紛紛出門觀望,卻也身不由己的被卷入了這喧嘩轟鬧之中。

那些有道行的和尚看得整個山上烏煙瘴氣,立刻就緊閉了房門,盤膝打坐清修去了。那些沒道行的和尚卻哪里是這些無賴的對手?一個個被糾纏得叫苦連天,脫身不得。那些無賴卻也精明,並不敢真的在五台上做出事情來,只是死死的纏住了這些和尚,用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和他們纏七纏八的攪個不分明。

看著整個五台山都亂了起來,秦道子得意的冷笑一聲。揮揮手帶著那些發銀子地門下弟子轉身就走。順著山角急奔了十幾時在地,看到四周荒僻無人了,秦道子一聲招呼,百多人架起劍光騰空而起,朝首五台山後清寧宗的山門飛了過去。畢竟是在人家五台山的勢力範圍內,秦道子他們卻也不敢囂張,小心翼翼的放慢了劍光。不讓它發出破空聲,並且也收斂了劍光上的光芒,省得驚動了那些有修為的僧人。

隨身十二大仙,九九血鷹,三百虎衛,三千元嬰期的高手,加上兩千多名投靠游仙觀地妖魔鬼怪,聲勢極是驚人。對會一個只有分神期高手一、元嬰期高手十五、金丹期人物三十六的清寧宗。這等實力……實在是有點殺雞用牛刀了。可是秦道子的理由很充分︰“用人數嚇死他們,能不動手就不動手,我等修道之人,講究的就是心氣平和嘛!那里又是和尚的老窩,多準備點人手,防止那些和尚們管閑事也是好的。

數千門徒按照八卦方位。在距離清寧宗山門三十里的地方團團圍住了整個清寧宗。秦道子帶著隨身的十二大仙,大搖大擺,趾高氣揚地踏著一道清風,慢慢的降落在了清寧宗大門口的廣場上。正在那門口處笑聲交談的兩個小童子看到秦道子等十三人有如神仙般落下,不由得連連自首。和顏悅色的問道︰“仙長何處來?到此有何事麼?我家掌門正在閉關煉藥,怕是不能出門待客了。”

秦道子溫和的看著那兩個童子,回頭喝道︰“虎力,看看人家教出來地徒兒多知道規矩?“哪里象你們屬下的那些門人?上門拜訪的客人,都要被你們嚇唬倒了……唔。這兩個童兒為師的很是歡喜,打賞!”他袖子一擺,就把虎力大仙這麼大個身子一陣風吹到了兩個童兒身邊。

兩個童子听得秦道子說‘打賞’二字,不由得愣了一下。修道人沒這種規矩罷?可是再看看虎力大仙掏出來的東西,兩個童兒頓時哭笑不得,那是兩張一百兩地銀票!他們修道的小道士,要銀票干什麼?修道人一心苦修,門下弟子有那修為不夠的,吃點大米青菜就是了!青菜還是自己種的,清寧宗一年所有的花費也不過兩三百兩銀子而已,他們要錢干什麼?

可是,所謂長者賜,不敢辭。兩個小童子苦笑著接過了那銀票,朝著秦道子稽首道︰“清風、明月謝過前輩賞賜。還問前輩到底來我清寧宗何事?若是要拜訪我師門長輩地話,還請告知清風、明月,我等好入內通報。”

秦道子眯起了眼楮,大咧咧的笑道︰“清風明月?這等道號早就用濫了,不信你去中原道門看看,起碼有一千個小道童使用這兩個道號。誒,沒有一點新意,沒有新意呀!因尋守舊,故步自封,這樣子的門派還能發展麼?”頓了頓,他保養得極好,油光水亮的臉上浮現出笑容來︰“那,還請兩位小友入內通告一聲,就說游仙觀秦道子來方!還請貴門掌門出門一見。”

“游仙觀!秦道子!”兩個童子點點頭,就看那清風快步地跑了進去,留下明月一個人站在門口,和秦道子他們有一句沒一句的閑搭首。他們還不知道,最近兩個月來,游仙觀,秦道子這個名頭,可是震徹了整個中原道門的。他們不守是守山門的童子,卻也輪不到他們知曉這些。

而那清寧宗的前輩高手,一听得游仙觀、秦道子這兩個名字,頓時臉色慘變,他們當代掌門得兩位師弟黃檗道人和青貯道人連忙飛身搶出門外,朝著秦道子稽首長聲問道︰“游仙觀秦道友遠道而來,莫非對我清寧宗有所見教麼?”

他們急飛目掃過秦道子,看到這秦道子身材高大,因為數年來營養豐富,加上修為有成,原本枯瘦得竹桿一般的身軀,已經變成了壯年漢子一般的體形。配合上秦道子那長胡須,冷光四射的雙眸,以及身上那華貴至極的一套道袍、道冠、雲靴,再加上他手上那一柄以紫金打造的拂塵,整個人看起來就是這麼的氣度尊榮,這麼的高高在上。不像是有道的全真,反而像是廟堂上地權貴。

秦道子看得兩個瘦骨嶙峋。臉上有一道青氣和黃氣不斷幻變的道人沖了出來,又听得他們問自己的身份來歷,頓時緩緩點頭,手中拂塵往道袍上隨意的掃了幾下,沉聲笑道︰“清寧宗諸位道友請了,貧道秦道子,乃為游仙觀觀主。今日特來拜會的。”頓了頓,秦道子很不客氣的徑直說道︰“听聞清寧宗的丹道一術乃是中原道門一絕,今日秦道子不請自來,乃是特意準備用重金買幾顆丹藥地。”

黃檗道人、青貯道人呆了一下,相互看看,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最近這游仙觀好大的聲勢,好大的威風,可是他們向來是直接用暴力搶劫的。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了?可是,揮拳不打笑臉人,黃檗道人還是很和氣的說道︰︰“我清寧宗倒是的確會和幾顆藥丸,紫等微末小技,不是真正的金丹大道的功夫。秦觀主若是有需要地話,只要我清寧宗能拿得出來的。贈送秦觀主幾丸倒也無妨。”

滿臉欣喜的笑容,秦道子‘呵呵’大笑道︰“拿得出來,拿得出來,我秦道子向來不做為難他人的事情,你清寧宗。一定拿得出來的。唔,‘九寶轉生丹’ 十丸,‘青冥造化丹’二十丸,‘百劫消厴丹’二十丸,‘生生回轉散’十貼。‘渡瘀散’二十貼,‘先天紫雲乳’三瓶。唔,這是一等一的好丹藥,我游仙觀卻也用不了太多。勉強這麼多就是了。”

不等黃檗道人他們反應過來,秦道子又掐著手指頭算道︰“其他地丹藥麼,唔,也不用太多,‘爆炎丹’百丸,‘清心丹’百丸,‘化靈丸’百丸,‘驅瘴丹’千粒,嗯,還有那些不怎麼值錢的丹藥、丸散之類的,每樣來個兩千份就是了。”秦道子抿著嘴笑道︰“我游仙觀剛剛開宗立戶,根基淺薄。這各色丹藥,都是急需的,所以貧道今日以碧玉十方、玉如意二十支、黃金十萬兩、白銀二百萬兩,公平交換!”

青貯道人臉色真正的變得青白一片,一道道熾熱、靈動地氣流從他身上慢慢的流淌起來,在廣場上掀起了一道湍急的龍卷風。他冷聲道︰“秦觀主莫非在笑話我等不成?不要說如此多的丹藥,就是一粒‘九寶轉生丹’,哪里又是區區凡間財物所能買到的?”

黃檗道人臉上變得慘黃,極其高溫,但是非常晦澀地氣流從他身上放出,和青貯道人身上那靈動之火融為一體,頓時整個廣場上彷佛被丹爐灼燒一樣,四周的氣流扭曲,肉眼看過去,丈外的物事都看不清楚了。他有點氣憤的喝道︰“秦觀主,九寶轉生丹不說,就說那先天紫雲乳,只要一滴就可以讓一天生愚蠢之人變為根基深厚、資質上佳地修道人,可是用凡金所能購買的麼?”

虎力大仙眼珠子一瞪,就要發作。可是秦道子輕輕的一抓,就把虎力大仙抓了回來,隨手丟在了身後。秦道子溫和的笑起來,連連稽首說道︰“有得商量,有得商量。若是兩位道友覺得這價錢不合適,就提出一個價錢來。我游仙觀最近剛剛發了幾筆小財,想必也是支付得起的。生意不成仁義在,兩位道友何必如此戒備呢?‘文武真火’居然都使了出來,不怕誤傷了人?”

黃檗道人、青貯道人相互看看,慢慢的收斂了身上釋放出來的火氣,可是那熾熱的氣流,還是在他們身體外兩丈盤旋不休,布下了嚴密的禁制。就看到黃檗道人皺了皺眉頭,低沉的說道︰“我清寧宗與世無爭,向來只要同道來求藥,只要我清寧宗有的,總是不吝嗇的。可是這等丹藥難得,諸位同道也給我清寧宗一點臉面在,總是要用各色天才地寶來交換的。”

秦道子微笑著,語氣極其溫和的說道︰“我游仙觀知曉清寧宗好友遍天下,乃是中原道門交游最廣的門戶,所以本觀只是來購買丹藥並不是強搶呀!唔,這凡金不行,兩位道友卻覺得,需要用什麼才能交換呢?”秦道子故意的停頓了一下,看了看黃檗道人他們的臉色,突然笑起來︰“貧道除了師承陳摶祖師的‘周天寶 ’外,還無意中得了天書一卷,乃是修道的無上法門,以此交換,可否?”

十二大仙在秦道子身後扭著屁股,歪著腦袋,摸鼻子瞪眼的做鬼臉,渾身好不自在。龍力大仙低聲罵咧道︰“師尊今日怎地如此客氣?不就是一個清寧宮麼?比起那水晶宮等,也強不到哪里去。哼哼,比起凝晶殿,更是弱得可以,我們上門去搶就是了,哪里要這麼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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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0:45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百六十九章  興師問罪(上)

隆冬季節,北平城滴水成冰,錦衣衛也突然的安靜了下來,再也不象春夏秋三季那樣惦記著破人家門,擄人家產。實在是因為太冷,這些錦衣衛根本就沒有出門活動的心思,全都龜縮在了幾個據點中,抱著火爐子喝老酒。而天寒地凍的,那新造的禁宮地基上也無法動工,呂風給他們發算了工錢,全部趕回去過年了。一時間,整個北平城一下子就安靜下來。

禁宮的邊上,錦衣衛的衙門大院,呂五、呂六、呂七、呂八正在刀子一般的寒風中興致勃勃的大聲吼叫著,蹲在那門房外牆壁角落里賭骰子。三個骰子被他們丟得‘滴溜溜’亂轉,幾壺老酒充當賭注,被他們奪來搶去,誰贏了一局,誰就能湊在那酒壺上喝上一口。

他們四個的身邊,一個小小的三角鐵架上正炖著一鍋子濃香撲鼻、醬色紅潤的狗肉。那鍋子下沒有木柴,就看到一股子暖暖的火焰從地上一片火紅色的羽毛里放了出來,對著那鍋子猛燒。能用朱雀身上的羽毛做染料,引發其上的天火來燒狗肉的,除了呂風屬下的四十九位大爺,天下哪里還有人能有這等本事,這等魄力啊?

就為了自己的毛成天的被拔下來引火的事情,那幾只必方啊、朱雀啊之類所化的大漢還向呂風抱怨過。可是呂風一句話就把他們打發回去了︰“吃狗肉的時候,你們比誰都吃地多!這狗肉是那幾條麒麟辛辛苦苦。跑了方圓幾百里路,選得那身材高大,氣焰威猛,毛色潤澤。氣血旺盛的大黑狗打過來的,人家賣了苦力,你們犧牲幾根毛算什麼?唉,別跑,月兒說用你們的毛引火,比木炭好多了,放在房間里暖和不說,還沒有煙火氣!快給本大人拔他一千根下來!”

那三角架上地狗肉鍋里,慢慢的飄起了一道濃濃的白色香氣,冉冉飛上天空。和整個院子里十幾個地方飄起來的狗肉香氣混雜在了一起,變成了朦朦的一片白霧。這飄起來的水氣中。多少也寒了一點那朱雀羽毛上的靈氣,所以在空中聚而不散,任憑寒風勁吹,也無傷它分毫。這一股子鋪天蓋地的狗肉味道,可就讓某人極大的高興了︰“這四十九個小崽子還不錯嘛,和爺爺我的口味相近,唔。這錦衣衛院子青日里怎麼看怎麼難看,如今怎麼就帶著點仙氣了?”

呂五他們嘻嘻哈哈地喧嘩著,把正在大門口那片廣場上停腳的幾只麻雀嚇得‘撲騰’一聲飛起老高,驚惶失措地四散而去。就听得那呂六得意洋洋的叫嚷到︰“連贏三把,連贏三把,一塊狗肉,兩口老酒,嘖嘖,這日子。可比山上舒坦多了啊。”在呂五他們三個通紅彷佛要滴下血的眼神中,呂六小心翼翼的挑選了半天,才從那鍋子中挑出了最大的一塊骨頭。美滋滋的撕咬起來。

吧嗒了一下嘴巴,站在門口的十幾個錦衣衛搖搖頭,相互看看,會意地笑起來。這些呂爺們,一個個厲害得離譜,可是怎麼心性就這麼憨厚淳樸,彷佛從鄉下剛剛出來的小伙子一樣呢?不就是一口狗肉麼?這關頭去北平府哪個酒樓去,沒有狗肉鍋子炖著的?“不過,說實話,這麼冷的天,要是能來上兩口老酒,吃上幾塊狗肉……嘖嘖,真他娘的神仙都比不上啊!”一個錦衣衛艱難的吞下一口吐沫,羨慕的看著呂六。

突然間,兩個錦衣衛拔出了長刀,朝著廣場上氣勢洶洶的跑來的五個人大聲呵斥到︰“什麼人?敢亂闖錦衣衛衙門?不要命了不成?”他們長刀出鞘發出地‘鏗鏘’聲,驚醒了這些出神的錦衣衛,一個個抖擻起精神,朝著來人看了過去。

那帶頭的俊俏年輕人則是目光一寒,冷森地說到︰“一群可憐的爬蟲,也敢向本聖出手不成?”兩點鬼火一般的白光從他眸子深處冒了出來,一團冰冷的寒氣從他身上彷佛颶風一樣席卷而出。地上那兩尺許厚的積雪‘嘩啦’一聲被那寒氣卷起,化為無數的冰刀雪劍朝著那些錦衣衛撲了過去。那冰刀、雪劍等實體還沒有撲到他們面前,那刺骨的寒氣已經把那兩柄長刀給凍僵,‘當啷’一聲炸成了粉碎。

這些錦衣衛都是黃龍門下的好手,其中有四人更是已經修成了元嬰,體內可以噴出三味真火以傷敵護己的。可是這撲面而來的寒意是如此濃烈,差點就把他們的元嬰都給凍結了,又怎麼能噴出三味真火來?剎那間的事情,眼看著那兩名錦衣衛就要被激射而來的冰雪捅成刺蝟一般。

說時遲,那時快,呂五已經是一聲咆哮,長身從那牆角內跳了出來。他身上水波隱隱,一拳頭朝著那一圈乳白色的寒氣轟了過去。他的本體是水屬性的玄武獸,控制風雪寒氣,正是他們一族天生的神通,就算是修為精深的神聖仙魔,也少有比得上他們的。這帶著粼粼波光的一拳,輕而易舉的粉碎了那漫天價撲來的寒氣風暴,並且還倒卷起了一團勁道更盛的暴風雪,朝著那五人籠罩了過去。

那年輕人身後一條壯漢突然閃出,很干脆的學呂五的模樣,同樣帶著一圈水光的拳頭朝著那暴風雪轟了過去。這人正是元聖屬下四相戰將中的青龍戰將,以他修煉的青龍神訣的能耐,操縱水性元力,也是綽綽有余的。

奈何他今天踫上的,卻是水中的霸主,極少的幾種純粹的水屬性神獸中的水玄武!而且這呂五在瑤池修煉了十余萬年,體內靈力深厚至極,新得了人體後,那強大的靈力能夠酣暢淋灕的發揮出來,法力比起青龍戰將只高不低。那青龍也沒有用上全力,卻又如何能抵擋呂五用三成法力轟出的一拳?

當下就看到一層白霜‘唰’地一聲覆蓋住了青龍,刺骨的寒氣順著渾身八萬四千個毛孔不要命的往里面鑽,青龍措手不及之下。體內的真元都被凍結了, ‘啪啪’幾聲,他臉上地幾塊皮膚忍受不住那可怕的寒意,居然被凍得炸裂開來,露出了下面白面似的,沒有一點血色的筋肉。呂五釋放出來的寒氣,卻也是可怕到了極點的,那寒氣居然在素龍體內化為無數鋒利的錐子,朝著四面八方亂刺啊!

白虎、朱雀、玄武四大戰將看得青龍突然不動彈,身上更是寒氣大盛。不由得嚇了一跳,同時出手。一拳頭轟在了素龍的後心處。就看到三色光團化為一團火紅色的真元,轟進了青龍的身體,用最粗暴地手段,把侵入青龍身體的寒氣驅逐了出去。可是那寒氣乃是附骨之蛆一般,死死地糾纏在青龍的體表的,這突然被巨力強行抽出,頓時就把青龍身上大片大片的皮膚、血肉給一起拉扯了出來。

‘啪嗒’一聲巨響。青龍身體正前方所有的表皮同時化為血色冰晶飄散了出去,一起飛出的,還有那無數凍成了粉碎的肉沫,他魁梧地身軀,一時間硬是薄了一寸多厚!他身體的正前方,一副白慘慘的骨頭架子都露出來啦!這慘絕人寰的一幕,讓呂五他們四個大呼‘稀奇’,而卻讓那些見慣了血腥的錦衣衛,一個個都有點想要嘔吐的感覺。

“痛煞我也!”青龍的臉變得和骷髏一般模樣。從他嘴里發出了瘋狂的嚎叫聲。一絲絲青色的光絲從他那些完好地肉身中飛射出來,在他身前交織盤繞,他那些沒有被撕開的肌肉里。長出了無數細小的肉芽,隨著那些青色地光絲飛快的纏繞著,修補著自己殘破的身軀。突然遭受重創,而且是在自己一直看不起的呂風的地盤上遭受重創,心亂如麻的素龍絲毫不顧忌的,直接就用魔功的再生手段來修補肢體了。

那年輕人——清元聖,突然上前了一步,朝著呂五他們沉聲喝道︰“爾等何人?怎麼會有這麼強的靈力?哼哼,是呂風剛剛招攬的高手吧?去告訴呂風,就說我元聖到了,叫他打開中門,張燈結彩的迎接本聖!否則本聖一火之下,方圓百里都將化為齏粉!”元聖眼里凶光閃動,渾身煞氣纏繞,朝著呂五他們就發出了最後通諜!

若是呂風自己在大門口,那就好說,他肯定會用別的方法對付元聖。如果是小貓在,他也會很直白的做出一副憨厚的模樣說︰“風子啊?他陪著咱們殿下去白雲觀燒香去了,你站在門口等等行不?”甚至就是水元子在的話,最起碼他會嬉皮笑臉的讓元聖自己走進院子里找吃的東西去,並且派人去給呂風送信!可是,如今站在大門口的,是呂五他們這幾個寶貝。

就看得呂六把兩根手指伸進了嘴里,掏吧掏吧的扯出了一條寸許長的肉筋,手指頭一彈,把那肉筋彈飛了老遠,隨手就在身邊一錦衣衛身上把手指頭給擦拭干淨了。他這才懶洋洋的,歪著腦袋,翹著屁股,橫著眼楮,差點就沒有吹個口哨的朝著元聖問到︰“哪里來的鳥人?敢要我們主子出來見你?難道大爺我們就不能和你好好的……親熱親熱?”

一聲低低的喘息,青龍已經把身體上的傷勢修補完畢。可是這一次,他的元氣也是被極大的損傷,臉色都有點發綠了。有點哆嗦的手狠狠的握了一下拳頭,看了看滿臉陰沉的元聖,終于是後退了一步,站在了元聖身後。

“就憑你們?也有資格和本聖談論什麼?”元聖不屑的譏笑起來,兩只大袖一揮,勁風涌動,沉聲喝道︰“誰耐煩和你們這些小弈子說話呢?青龍、白虎、朱雀、玄武!我們走!”元聖的身上冒出了一層黃色的光芒,整個北平城都顫抖了一下,四周無量數的土性元力朝著元聖瘋狂的聚集過來,此時的他,就彷佛一座大山一樣,朝著錦衣衛衙門的大門沖了過去。

元聖見那呂五所擅長的是水性元力,自然不願意再用相同性質地元力去攻擊他。如今天地間大雪茫茫。水性元力彌漫在整個空間,輕而易舉的就可以聚集起巨量的水性元力。而元聖突然察覺,自己對水的操控,根本就沒有眼前地大漢那樣精妙。自己是在操縱水。而這大漢自身就是水,他是在呼喚水的力量,境界的高下簡直就是雲霄之別,他元聖可沒有這麼傻,再去犯方才的錯誤。

土性元力就不同了,五行元力中,土克水,元聖聚集起來的龐大的土性元力,絕對可以讓眼前的呂五大大的吃個苦頭。水性輕靈,土性渾厚。元聖相信自己如今自己能發揮的法力比呂五要強大得多,加上先天的克制。呂五根本沒有那能力阻攔自己前進地能力!

元聖想得沒錯,呂五的確沒有阻攔他前進地能力!呂五他們四十九頭神獸中,除了十幾頭年月特別深遠,連他們自己都忘記了自己到底有多少歲的太古神獸外,其他人的功力都差不多,穩穩的壓過了青龍戰將他們,但是和元聖比較起來。還是有點差距的。這察覺並不是靈力強度上的問題,而是因為先天本質的問題。元聖地本體是類人的魔體,能十成十的發揮自己的一切的力量,而呂五他們,本體卻是獸,新得人體不久,他們還不擅長用人類的方式發揮出自己的力量來。

再加上,元聖以土力克水力,正好打在了呂五的軟肋上。讓他不得不退!元聖召集起來的土性元力過于龐大,方圓里許內地水性元力幾乎被鼓蕩一空,呂五又舍不得用本命精元和元聖拼命……所以看到元聖大步隆隆的走了過來。呂五很干脆的就往呂六他們身後退卻了。

呂五擋不住他,可是呂六他們三人可以。看到元聖裹在一團龐大地土性元力中沖了過來,呂七首先得意的笑了幾聲,張開大嘴一吸,那金黃色的土性元力 ‘滴溜溜’的就往他嘴里飛去。這呂七本體屬性正是土性,這點土系元力,正好給他進補的。而那呂八則是憨厚的朝著元聖笑了幾聲,眼里綠光一閃,雙手一推,一根枝葉蔥蘢的巨大神木憑空出現,帶著道道乙木神雷,朝著元聖當頭砸下。

乙木克戊土,這顆憑空出現的神木足足有三五丈的胸圍,帶著雷霆萬鈞之勢,朝著元聖猛砸。而那呂六則是怪笑幾聲,雙手一搓動處,無數道細細的紫金色火光呼嘯著噴了出來,纏繞在了那神木之上,以木生火,火助木勢,兩者之間只有相生,並沒有相克,威力更加增加了百倍以上的,就看到一團青紅混雜的光芒朝著元聖當頭撲了下去。

元聖很是呆了一下,他沒想到,呂風大門口放著的四個守門的大漢,就有這麼難對付!他護身的土系元力已經被吸了個干淨,饒是他耗費了大法力,瘋狂的掐訣念咒的,想要控制那些土性元力,可是那呂七根本就好像黑洞一樣,那些土性元力根本懶得理會元聖,就被吸了過去。隨後,那威力足以把整個北平城蕩成平地的‘乙木真火神雷’,就這樣呼嘯著到了他的頭頂。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他們看得不好,元聖似乎站在那里發呆一樣,眼神詭譎閃動,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可是被這樣當頭砸下來,元聖卻又沒有做出哪怕一點點防御的樣子,起碼他也要受不輕的傷害呢。護主心切下,四相戰將狂吼了一聲︰“四相混沌!”四團光芒從他們身上了出,化為四條光龍,相互纏繞著沖了出去。

高達百丈,粗有兩丈許的四條光龍瘋狂的嚎叫著,巨大的聲波,讓整個北平城內的積雪‘嘩啦啦’一聲都被卷了出去。一眨眼的功夫,以四相戰將為中心,方圓十里內,一點雪片都沒有了。巨大的氣勢沖天而起,天空密布的烏雲都被沖開了老大的窟窿。四張龍嘴猛然張開,朝著那青紅兩色的神雷就是一口吞下。

呂六、呂八兩人看得青龍他們如此膽大,居然用本命真元所化的虛像吞下了自己所放的神雷,不由得狂笑起來!一道青光,一道紅光從他們身上噴射而出,他們狂吼了一聲︰“爆開!”那青紅二色神雷立刻轉化性質,從火木相生變成了相克,就這樣憑空的爆炸了開來。一團刺目的光芒閃過,呂六、呂八兩人狂笑著朝著後方倒飛而起,被遠遠的震飛了開去。

而青龍、白虎、朱雀、玄武他們四個樂子可就大了,原本想要用四相混沌之術,直接消融了這神雷的。奈何呂六、呂八他們乃是神獸出身,對于五行元力的操縱已經是大宗師級別的人物,對那神雷之間生消克制之道把持得精妙絕倫!他們情急之下用本命真元所化光龍去吞這神雷,結果正好被呂六呂八兩人逆轉了生克的平衡,引發了一次小規模的五行元力的湮滅混亂,給他們當頭重擊!


第四百七十章  興師問罪(下)

足以摧毀整個北平城附帶方圓數十里地域的神雷,被青龍他們用本命真元接下了,結果就是四人元氣大耗,心神也受到了極大的震撼,一口血就噴了出來。朱雀、玄武、白虎三人還好,畢竟他們神氣完足,並沒有大礙,可是剛剛受到重創的青龍,則是突然噴出了一口淺金色的鮮血,已然被傷到了元神。

沉思中的元聖終于抬起頭來,冷冷的掃了一眼大笑著走回來的呂六和呂八二人。元聖的火氣,終于發作了,他的長發掙脫了發帶的束縛,無風自動,飄舞了起來。而那天空中一絲絲灰白色的雲彩也慢慢的聚攏來,化為了一個向下的漏斗底子,一團團陰冷的風從中呼嘯而來,彷佛一根巨大的灰色柱子一樣,橫貫了這個天地。就看到四周白茫茫的雪霧再次的飛揚起來,這巨大的風力把城外的積雪胡亂的吹起,四散開來。

呂五他們四個楞了一下,皺起了眉頭,他們看得出來,這元聖是準備用大的法咒了。還沒等他們想到對付的點子,那錦衣衛的大門已經被幾條壯漢活生生的給拆碎了。隨著那漫天飛舞的木屑,十八條壯漢滿臉油光的跑了出來,大咧咧的嚎叫著︰“誰來我們這里找麻煩啊?抓過來,讓大爺我先啃幾口!”一條壯漢如此咆哮著,他的本體是瑤池內最為凶悍,殺孽最重的一條四翼天白虎。

元聖呆了一下,回頭看看青龍他們。青龍等人已經是面無人色的倒退了一步。如果僅僅是呂五他們四人,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人有信心能和他們拼個平手,就算他們如今受了傷,可是纏住他們四人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地。趁著這個機會。元聖自然就有時間跑進去把呂風給抓過來,好好的訓斥一番。可是,如今又蹦跳出來了十八條如許壯漢,其中還有好幾個明顯比呂五他們更強悍幾分的厲害人物,這還怎麼打?

不動聲色的散去了天空中積蓄地雲層,元聖溫和的笑了起來,拱手示意到︰“諸位好漢都是何方人士?何時投靠到了呂風的屬下呀?本聖號稱元聖,呂風是本聖的屬下,此番前來,乃是有厲害關系要問他個清楚的。若是呂風他……”

一條大漢猛的砸了條狗的後腿骨出去。若不是元聖反應快,飛快的偏了下腦袋。差點就砸在了元聖的臉上。那大漢大聲的咆哮著︰“你說什麼?我們認地主子是你的屬下?你以為你是誰啊?天王老子不成?就算是天王老子,你家龍爺爺也告訴你,啊,你听著,就算仙界地那票狗屁金仙、天仙的人物,我們都懶得理會的,神界的一幫子神僕、神役、神兵、神將。也經不起爺爺我們的拳頭!你識趣的,給龍爺爺我們走開,我們不欺負你這樣的小白臉。”

氣惱,無比地氣惱,然後這股火氣立刻轉成了無邊的殺機。元聖眼里迸出了兩點綠光,惡狠狠的咆哮到︰“本聖不管你們是什麼人,是干什麼的,總之給本聖讓開,否則……本聖總有一天要讓你們後悔的。”雖然氣得肺子都快要炸掉了。可是元聖還是保持了一絲的冷靜,知道現在不能動手。在他不能完全的發揮自己的實力時,是絕對不能和這些大漢貿然沖突的。

呂一搖搖擺擺地拎著一柄奇形大刀走了出來。這大刀完全就是一條飛龍的形狀。通體寶光閃動,瑞氣繚繞,顯然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奇寶。這乃是他用自身三萬年前境界突然提升,本命元神凝練出了新地身體,而舊的那強橫無比的肉身又舍不得拋棄,干脆就把自己以前的肉身煉制成了法寶。如今看得元聖似乎是個不好對付的,他連忙就把自己的得意寶貝給取了出來,先拿在了手上。

走到元聖身前不到一丈的地方,呂一打了個飽嗝,左手揮了揮,彷佛打發叫化子一樣的說到︰“你要找我們……呂大人?嘿嘿,真的不巧了,他老人家不知道去哪里了,沒辦法出來見你。得了,你說你叫什麼名字,等我們呂大人回來了,我會給他說的。對了,你再留下你現在的住的地方,如果我們呂大人願意屈尊見你,自然會派人去叫你的。”

這話听得元聖火冒三丈。在元聖心目中,呂風不過是他招攬的一條狗而已,替他敷衍主聖的,可是,這樣的一條走狗的走狗,居然敢在自己這個主人面前如此的放肆?如此的囂張?元聖心里那個火氣,一時間就達到了極點,他也顧不得好歹,手指著呂一喝罵到︰“放肆,你是什麼東西?敢和本聖如此說話?”

他實在是氣得厲害了,也不再看呂一,張口喝道︰“呂風,本聖在此,你還不出來見我?”他的聲音彷佛一根錐子,順著那寒風就傳遍了整個錦衣衛衙門。那些黃龍門、冥龍會的高手還好,他們只不過渾身氣血翻騰了一下,可是那些僕役雜役等人,則是一聲慘叫,被這刺耳魔音震得口吐鮮血當場就倒在了地上。元聖可是火了,根本就沒有收斂自己真元的意思,這一聲之下,錦衣衛內上下人等死傷可就慘重了,雖然呂風真正的門人沒有大礙,但是那些普通的官員、差役啊、雜役啊等等,幾乎全部斃命。

呂一猛的一皺眉頭,他听出了元聖言語中的威力,不由得怒吼一聲,那龍形大刀‘嗤啦’一聲化為一道青色的光幕,狠狠的朝著元聖當頭劈下。這呂一是何等功力?在瑤池苦修了不知道多少年不說,他更是上古神獸青龍一族的後裔,兩臂之力,怕是小貓都比不過他。加上他的靈力超強,這一道‘唰’地一聲彷佛要連四周的空氣都要撕裂一樣。狠狠的劈在了元聖的腦袋上!

元聖地道法極強,可是他對于肉身的錘煉,卻是不甚著緊的。他元體的另外一半,也就是控制著戰斗、殺戳那一部分的主聖。對于本身的肉體那是經過了千錘百煉,強橫至極的。而元聖分裂的這一塊神識,卻是管的那些陰謀詭計等等,在下苦功的方面,未免就有點不用心了。所以,他地肉身比起普通的修道人,只是強了一點點,不過是那一點點而已。

眼看得光幕臨頭,元聖呆了一下,想要發動法術防御都來不及了。幸好那白虎地速度也夠快。發現不對,一手抓著元聖的領子往後面一扯。頓時就把元聖給拋出了三丈外。白虎也算是忠心耿耿的了,他生怕元聖被那凌厲的刀氣所傷,自己的左手已經橫著向那龍形大刀迎了上去。他身體外白金色的光芒怒放,那一身戰甲已經穿在了他的身上,強橫地氣息當場就震碎了附近的十幾棟房屋。

而那呂一,也是有意稱量白虎的功夫。按照呂一的實力,他絕對可以把這一刀輕松收回的。可是他看到白虎居然敢憑借著一件莫名其妙的鎧甲。來強接自己的寶刀,不由得咧開嘴怪笑了一聲,原本只用了五成靈力劈出的一刀,他一下子居然提到了九成!

就看到血光一閃,彷佛寶刀切豆腐一樣,白虎的護身真氣被輕松撕碎,他地鎧甲更是比不上這呂一苦修了三萬年的至寶,有如惡虎撲兔,輕松的就撕開了。白虎地左臂齊著手肘部就被砍了下來。被他體內旺盛的血氣沖飛了十幾丈遠,狠狠的沒入了街邊的一堵牆壁里。這還不是最重的傷害,最重的乃是呂一大刀上攜帶的至強刀氣。一道道青色的冷電發出了‘啪啪’的巨響聲,順著他的斷臂就朝他體內沖了過去。

白虎慘叫一聲,右手抱著那斷裂的左臂連連後退,兩三步的功夫就退到了青龍等人的身邊。他想要提起一口真元,把入侵的刀氣給逼出去,可是他可以和呂五他們打個平手,不證明他就是呂一的對手啊!呂一九成的靈力,也遠遠強于白虎的全部真元。那暴虐的刀氣一陣的翻騰,白虎上半身‘啪’的一聲炸了開來,左半邊身軀被炸成了粉碎,一顆熱氣騰騰的心髒就這麼暴露在了空氣中,還在那里微微的抽搐著。

呂風輕笑了幾聲,不屑的說到︰“就你們這樣的法力,也敢來這里找死?哼哼,豈不是小覷了我們?”他的大刀又揚了起來,就要順勢劈下去。而他身後,那二十幾條神獸也是摩拳擦掌的,把那些用自己身體某個部分煉制的奇門法寶紛紛祭了出來,準備一擁而上,把元聖他們廢在當場!這可是他們昆侖山瑤池一干神獸的習慣了,當年如果有人入侵瑤池,他們也是數萬頭神獸一起沖上去開打的。

元聖氣得渾身直哆嗦,在心里不斷的咆哮著︰“如果我們能解開禁制,你們這群家伙算什麼?”元聖有那個信心,青龍他們也就算了,可是如果自己敢在九州結界內解開禁制,把自己全部的力量發揮出來的話,殺死這二十幾條壯漢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可是,因為這該死的九州結界,自己封印了九成以上的實力,只不過以一個修道人顛峰的實力行走天下。可是這些大漢卻是奇怪,他們表現出來的實力,早就超過了修道人在人間界能夠擁有的最強界限,可是他們卻怎麼不飛升呢?又或者,他們怎麼還會為呂風所驅使呢?

但是,氣急敗壞的元聖哪里還顧得上想這些?他現在就盤算著,要如何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以及青龍他們的小命了。他甚至已經構造了一個計劃出來︰“先把青龍他們四人帶走,直接往海外走。只要到了大洋深處,中原道門就不能感受到本聖的魔氣,到時候,立刻解開禁制,把你們全部給干掉!”元聖有點眼饞的盯了呂一他們一眼,尋思到︰“這些認好純淨的靈氣,若是能吸干他們的精元……嘿嘿……”

當下元聖掐動法訣,就要施展‘混閥九條耀’之術,帶著素龍他們逃走。可就在他的法訣要發出卻沒有發出地時候。一條縴細的人影突然出現在呂一身前,一掌就把正全力揮刀的呂一給震退了回去。听得那身影用那柔柔弱弱,彷佛夏日山林里、素苔下那清淨冷寂的聲音緩緩言道︰“是元聖大人到了麼?夫君昔日也曾提起過元聖大人,可是元聖這麼久沒有來看望夫君。弄得情分都淡了。”

元聖等五人定楮看去,那女子身穿一件普普通通地白布長裙,一頭烏黑的長發在頭上挽了個道髻,容貌不甚出色,卻給人極強的親和感,一股柔和但是很純淨,很潔淨,不容侵犯的氣息隨著她的出現滿滿的蕩漾了開來。隨著她的言語聲,彷佛空氣中都隱隱傳來了諸天神佛、菩薩的梵唱,讓人紊亂的心境即刻就平復了下來。這女子正是用法寶掩去了本來面目的趙月兒!

青龍他們四人還好。沒有受到太大地震撼。可是那元聖,本身為魔體。修習的又是太古魔功,正好受到了七品升神術地克制。趙月兒以‘清寧心鐘’的大神通發出的‘衍魔神音’,彷佛一桶冰冷刺骨的瓊漿玉液,帶著縷縷的禪功氣息,劈開了那元聖的天靈蓋,直透他的心頭。這至純淨,至強大地消魔之音。剛好就和元聖心頭那滔天的魔焰沖了個正著。

至邪至正的兩股氣息相踫,原本是要水火不容,即刻爆發的。如果是這樣,元聖憑借著自己強橫的功力,可以輕而易舉的化解趙月兒的這一縷神音。可是偏偏趙月兒和呂風和修,那兩儀生氣已經大成,並且又從呂風那里得到了一點關于‘道’的本源的領悟,兩儀生氣地變化更加微妙精細,居然于無形無色之中。侵入了元聖的那顆魔心里去。

這一下可好,就彷佛正道中人被天魔侵入心神一樣,元聖一顆魔心。卻被正教神音給無形中侵入了,就彷佛在那火山中突然倒進了一海的冷水一樣,轟然一聲,元聖地魔心大震,已經被自己瘋狂涌竄的魔焰燒得傷痕累累!

‘撲卜,元聖一口紫色的血噴了出來,臉色一下子就變得有點發綠了。就在元聖心神大亂,渾然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時候,一股威壓極強的氣息就從他身側突然的出現了。

‘砰’的一聲,似乎是整個北青城都顫抖了一下,更是所有人的心都扭曲抽搐了一下,讓人難受得差點就噴出血來。然後又是‘砰’的一聲,這次聲音稍微近了一點,威力卻是更強了十倍不止。緊接著第三聲‘砰’的一聲突然傳來,景龍、白虎、朱雀、玄武再也按捺不住心頭那難過的感覺,嗓子里面一甜,一口熱血從心頭噴出,元氣已經大傷!

而更讓青龍他們驚恐欲絕的,是隨著他們一口心血噴出,一團詭異的陰氣已經游絲一般的到了他們身邊,瘋狂的開始吸取他們身上僅存的一點點生機。他們整個人彷佛陷入了夢魘一樣,心頭一聲一聲沉重的跳動著,渾身麻木,根本就無法動彈,而體外則是有無數的幽魂在追殺索命,要從他們身上把最後的一點點生氣都剝奪出去。

尤其那重傷的白虎,眼珠子已經開始翻白了,渾身哆嗦著,已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看得就支撐不住了。

元聖也差點就受了暗算,被趙月兒的消魔神音算計了一次後,突然外界那清淨純潔的氣息消失得無影無蹤,眼前分明站在這里的那個女子,卻一點氣息都察覺不到。就在元聖的神念探過去,要把趙月兒的身形給‘挖’出來的時候,這沉重、窒悶,充滿了攻擊力的腳步聲就響起了。而元聖心頭也受到了一次震顫,幸好他這次反應極快,連忙發動了一件法寶護住了心神,這才艱難的,卻是氣惱無比的轉過頭來。

左邊那條巷子口,呂風正背著手,面色漠然的走了過來。一步一步的,踏得很穩,踏得很重,走得很慢;偏偏他的身體卻給人行雲流水一般的輕快感,就這一手,就絕對可以讓絕大部分修道者在用神念探查他的時候心神上受不小的傷。

元聖咬著牙齒,怒目看向了‘緩’步而來的呂風,卻看到呂風身體四周,有普通修道人看不到,但是在同為修魔者的眼里清晰可見的黑色魔氣在翻騰。那濃厚的,足足十幾丈厚的魔氣沖起了百多丈高,在空中匯聚成了張牙舞爪的黑色魔頭形象,六頭九臂,手抓各色魔器,一對通紅的眼珠子正瞪著元聖。

心頭狠狠的一抖,元聖呆呆的看著那外放的魔氣,有點不解的嘀咕到︰“靈先生他們四個,真的就舍得下這樣的本錢?呂風的功力,什麼時候達到了虛魔成形的境界了?這,這已經是神魔一級的能力了啊。”

長吸了一口氣,按下心頭的不安,元聖朝著呂風爆喝︰“呂風,你可知罪?”


第四百七十一章  徹底決裂(上)

“知罪?知什麼罪?元聖大人,本官可沒有什麼借錯的呀!元聖大人乃是主聖的屬下,本官如今也是主聖的屬下,你我二人微分相當,你有何等資格問本官知罪否?”呂風昂著腦袋,滿臉不屑的看著元聖,外放的魔氣更加濃厚,那巨大的魔神像已經發出了低沉的吼叫聲,一波波強橫無比的魔力波動狂涌而出,震得方圓數里的地面教微微的顫抖起來。

什麼叫做過河拆橋,翻臉不認人?呂風如今就是大拆而特拆,拆得不亦樂乎的。不僅僅是翻臉不認人?呂風還一腳把人家給踩地底下去了。當日剛剛結識元聖的時候,呂風那個諂媚、低聲下氣的模樣,還在元聖腦海中轉悠呢,可是如今,他居然眼珠子一翻,轉身就踩著元聖往上爬了。什麼叫做小人得志,呂風今天的舉動,就給這個詞做了最完善的注釋。

元聖氣得渾身直哆嗦,可是他得快就冷靜下來,淡然說到︰“哦,你攀上好主子了。原來如此,你卻是一個能干的人。呂風,你果然能干!本聖只知道人心險惡,卻沒想到,人心竟然無恥、惡毒到了這種地步,就連本聖,也是遠遠不及啊。”元聖心里那個委屈啊,自己的族人,最多就是凶殘一點,殘暴一點,暴虐一點,不講道理一點。自己也算族人中少有的機狡之士了,可是和呂風比起來,真的是小巫見大巫了

趙月兒悄步退到了大院的門口處,躲在了呂一們一眾大漢的身後,既不讓元聖看到她,卻又能讓她很仔細的觀察元聖。同時,躲在呂一等人身後。若是元聖暴起發難她則可以輕松的以法寶偷襲之,讓元聖吃個大虧。

呂風輕輕地搖搖頭,‘嘖嘖’有聲的說到︰“元聖,我呂風此生此事,一應行止不過為求財、求權而已。誰的勢力更強,誰的實力更高。我呂風自然就投靠誰。當然,我呂風不是那瓦舍勾欄里的婊子。多少還有一點點‘氣節’在的。嘿嘿,我呂風是從來不會作那反戈一擊,反咬一口的事情地。可是,本官投靠主聖,他也是你的主上,我呂風可稱不上是叛逆吧?”

“再者說了,人往高處走。跟著主聖,自然是比跟著你有前途得多,我呂風為甚不投靠他老人家呢?再者,主聖出手也比你大方多了呀!靈先生他們四位聯手,輕輕松松地就給本官灌了兩萬年苦修的真元,如今本官的實力,已經不在天仙之下……嘿嘿,兩廂對比,呂某自然要盡心盡力的為主聖辦事才是。”

臉上一抹邪笑,呂風惡意的想到︰“他們主動灌輸了兩萬年的真元,卻被本大人又偷偷的吸了他們每人萬年的地苦功,哼哼,本官如今積蓄的真元,就算和你們這些動不動就修煉幾萬年的人物來說,也不弱多少了罷?……加上本官新得的這種玄奧至極的‘道氣’,哼哼,雖然不敢說能縱橫睥,但在人世間,卻也沒有多少對手了罷?”

深深的看了呂風一眼。元聖突然笑起來︰“果然不愧是本聖看中的人,嘿嘿,呂風,你果然心狠手辣、無恥下流到了極點,正和本聖的心意呀。你說得對,我們都是主聖的人,你投靠本聖的投靠主聖又有什麼區別呢?唔,沒錯,有什麼區別?”眼里閃過一道惡毒的凶光,元聖嘆息到︰“原來此番來,是要給你幾件極品的法寶的,看,嗤尤旗本聖都帶來了。不過,戲然如此,你已經是主聖的人了,本聖也就……”

拱拱手,元聖滿臉笑容的說到︰“那,本聖就告辭了,也不用留本聖待茶了,你們的茶水,哪里有本聖去海外仙山搜羅來的好?”又朝著呂風很‘善意’的點點頭,瀟灑的拍打了一下自己寬大的袖子,元聖看了看陰沉地天空,再看看四周隱隱約約不知道多少的錦衣衛高手,鼻子里面冷哼一聲,突然卷起一道狂風,帶著青龍他們四人遠去了。

呂風身上的魔氣漸漸的收斂,四周的空氣泛起了一道道細微的波紋,他恢復到了平日里那冷寂如水的模樣。看著元聖他們遠去的方向,呂風長吸了一口氣,喝令到︰“去把所有死傷的人都清理掉,死者家屬厚加撫恤,傷者趕緊醫治。今日以後,錦衣衛衙門分為兩部,一部為普通官員辦事之所,一部為屬下高手之據點,兩者之間,起碼要相隔五里!”

頓了頓,呂風看了一眼趙月兒,點頭示意到︰“所有修為不深之弟子,全部入皇宮躲避,就說增加禁宮的看護力量,省得有人趁著工地上無人,順手牽羊了去。其他一應弟子,全力戒備。今夜,定然有事!一道清風晃過,水元子出現在呂風身邊,他皺眉問到︰“風小子,那元聖今夜要派人來報復,爺爺我也能猜出個七成的把握來,可是,你用門下弟子和他們硬拼,可不是好時候啊!你門下弟子的功力火候那是足夠了,可是飛劍法寶還是太少,真的和那些修道高人比劃起來,你要他們用本命真元噴血噴死那些來犯的敵人麼?”

摩擦了一下雙手,呂風突然怪笑起來,眼里閃動著詭譎的寒光︰“誰說是本門弟子和他們硬拼?除了呂一他們,留下三百功力最深、有上品飛劍和不錯的法寶護體的高手,其他門人,全部去皇宮躲避,收斂自己的氣息。那元聖再放肆,也不會去毀壞皇宮的月兒,下個貼子,今夜請殿下來喝酒,小李子似乎招攬了不少有道行的修士,如今正好充當打手。酒宴上,自然那四位,也要出現的了。”

水元子,一咧嘴,搖搖頭,晃動了一下身體,不見去向了。空氣中留下他清晰但是微弱的聲音︰“好小子,你夠歹毒的,借刀殺人不說,你還要漁翁得利啊。那小太監收羅這麼一批修道人容易麼?也不知道花費了多少代價來招攬過來的,你是要把他們今晚上全坑害了呀……嘿嘿,爺爺我總算又學會了一招,嗯,爺爺我實在是聰明啊。”

呂風輕笑,笑著笑著。一股了寒風突然就從北方席卷了過來,空中地烏雲翻動,大片大片的雪花紛紛揚揚的又灑了下來。北平府內大小衙門的差役紛紛出動,開始在大街上給那些百姓門解釋、闢謠,給百姓們一個理由︰為什麼在街上的雪突然就被刮走了。

入夜時分,那寒風更是凜冽起來,一股股繩索一樣結實的乳白色狂風,卷著一團團石頭一樣的雪片,推動著厚重地雲層。從那北方千軍萬馬價沖殺了過來。 ‘嗚嗚’的風嘯聲中,幾條放在那禁宮工地上地檁子被狂風吹了起來,翻翻滾滾的在那狂風中一路狂奔,打得那沿途經過的屋檐、房瓦一陣亂響。‘啪啪’幾聲,也不知道有多少瓦片被裹了起來,在地上掉了個粉碎。

‘颼颼’的幾聲風嘯,那刀子一樣的冷風在地上的積雪層上刮出了深深的印痕,就看到那兩尺許厚地雪地上,十幾條痕跡‘嚓啦啦’帶著響聲,朝著那錦衣衛衙門撲了過去。眼力好的人,還可以看到那些條痕跡中,隱約閃運著碧綠的光芒,鬼氣沖天,隱約有萬千怨魂在拼命的嚎叫著、痛哭著,四周的風雪更大了。圍繞著錦衣衛的大院子,一條巨大的白色龍卷風突然成形,把整個院子卷在了里面。

淒厲的風聲撼動了整個錦衣衛的大院,地面都開始上下起伏,幸好這院子里有水元子施加的禁制保護,又被呂風和趙月兒聯手,以水元子教授地佛宗‘座地金剛’術,憑空把那地基凍結成了一團兒金剛石一般,這才沒讓整個院子被卷飛了出去。

‘叮叮當當’的幾聲。隨著外界暴風雪的不斷增強,一縷優美的琴音從錦衣衛大院內傳了出來,這飄渺有如幽靈的琴音隨著風聲飄揚出了很遠,最終遍布了整個北平城以及方圓百里內的鎮子、村莊,讓所有的百姓都陷入了深深的睡眠。水秀兒一曲‘安魂曲’,發揮了極大的功效,最起碼不會因為等下地打斗,而驚動世俗間的百姓了。

百空氣中那琴音竟然發出了淡藍色的光輝,一圈圈的朝著四方掃去,刺骨地寒氣,甚至比外界的暴風雪還要冷上十倍!但看那琴音所到之外,那一圈圈的龍卷風,也無奈的被徹底凍結,漫天的雪團化為沉重的冰塊紛紛墜落,就剩下那無色的狂風在那里肆虐。一地間,就听得錦衣衛大院外到處都是沉重的‘砰砰’聲,也不知道多少巨大的冰塊從天上落了下來。

‘叮叮咚咚‘的琴音中,寒氣更盛。那環繞了整個大院的颶風瘋狂的搖動著粗大的身軀,彷佛一個賣弄風騷的暗娼,想要打動這院子的根基。而那淡藍色的琴音一縷縷的升騰而起,把空氣中最後一絲水氣都凍結了。‘嗡嗡’的奇怪嘯聲中,漫天白色的結晶體緩緩飄落,美麗至極,卻帶上了一層冷肅的殺機。

那朝著錦衣衛大院撲襲而來的十幾道印痕突然有七道僵硬了一下,被那空中的白色結晶體掃了個正著。就看到七個腫塊慢慢的從地下浮起,七個渾身僵硬,滿是白霜的黑衣人從那痕跡中冒了出來,突然炸裂開,和地上的白雪融為了一體。他們渾身,都被硬生生的凍炸了。

剩下的那十幾條急速穿行的痕跡沒有絲毫停頓,繼續朝著那大院襲去。空氣中,還傳來了其他的怪嘯聲,可以看到數十條綠色的流光遠遠的跟在了那些雪地里的痕跡後,慢慢的飄了過來。更有上百團的黑色風影,藏在了那颶風中,隨風蕩了過來,那雪地下的十幾條痕跡速度更快,帶起了‘嗤啦’一陣破雪聲,把所經之處的雪激起足足有三丈高,飛一樣的射了過去。

突然間,那錦衣衛大院的牆頭上,一個蒼老的聲音喝了一聲︰“何方妖孽,敢來此處放肆?呔,不許再靠近!”隨著那呵斥聲,十幾團黃色的精光從那牆頭上飄下,落在地上後一道金興一閃,就有十七八名身高三丈的金甲神將,手持降魔杵,大步地飛奔向前,狠狠的一杵朝著那地下襲來的人砸了下去。這些被用靈力從最底層的天界召喚來的神將,卻也有了遠遠超脫普通修道人的道法,降魔杵金光閃動。威勢絕倫。

十五道雜色光芒亂雜雜的從雪地下飛了起來。朝著那降魔杵迎了上去,就听得‘當啷’一陣亂響,那些飛劍被這降魔杵一杵砸成了粉碎,更有三個倒霉鬼被重重地砸在了身上!幸好這能被修道人召喚的天兵天將本能地有不殺生的好生之德,這降魔杵砸飛劍砸得重,砸人可就很輕很輕了。但是饒是如此,那三個倒霉鬼也是慘嚎一聲,落葉一樣的被掃出了十幾丈外。滿口噴血,眼看得丹田迸裂,道基已經全部被毀掉了。

那剩下的十二人一聲吶喊,雙手齊揚,朝著那十七八個金甲神將打了過去。就看到一道道栲栳大小的綠色光芒帶著隱隱雷霆朝著他們飛去,瞬息間就有數百道陰雷砸在了這些神將的身上。‘咚咚咚咚’,沉悶的爆炸聲不斷響起,這些完全憑借召喚地道人的靈力才能出現在人間界的神將身體連續顫抖了幾下,生生的被砸斷了和那幾個召喚人的靈力聯系,無奈的化為一道金光射上了天空。

說時遲、那時快。牆頭上方才的那個蒼老的聲音冷笑了一聲︰“倒是有點看頭……不過,倒是要看看你們如何能對付得貧道地‘百仙誅魔陣’!”那老道很自負的笑了幾聲,就看到無數點黃色地光芒飛了起來,裹挾著數十團拳頭大的黃色精光朝著地面落下。有眼力尖的人已經看到,那些黃色精光,就是召喚神將用的符,而那些黃色的光芒,則是一顆顆大大小小的黃豆!

‘搭拉’一聲,五六十個金甲神將突然出現在地上,各自揮動著沉重的兵器,朝著這些黑衣人撲來。而那些小小的黃豆一落地也是迎風一閃,化為三百多丈許高的銀甲將士,各持兵器,吶喊一聲撲了上去。

十二個黑衣人大駭。二話不說地轉身就跑。其中有一個似乎和那牆頭上的老道很熟,回頭大聲的罵咧起來︰“百靈你個老妖道,不在落霞嶺修你的道,跑來人間廝混作甚?整個中原,也就你這個老道如此無聊,修煉些撒豆成兵、召喚天兵天將地破爛法術!”

那站在牆頭上的百靈道人樂滋滋的笑著︰“還說是誰?原來是黑風崖的牛肚真人啊,嘿嘿,果然是老朋友了,嘖嘖,要不然誰知道貧道的名字呢?誒,撒豆成兵、召喚天兵天將的確是小法術,那你跑什麼啊!來來來,和他們大戰三百回合!”那牛肚真人哼都沒哼一聲,悶著腦袋就跑,開玩笑,這如喚天兵天將的法術,不過是修道人平日里用來護持元神,抵御心魔的中層道法而已,威力不是很大,因為你不可能把那些真正厲害的神將給召喚下來。可是你架不住人家人多啊!這些天兵有天界的神光護體,人間的修道人,還真沒幾個人能傷得了他們。

一邊跑,一邊罵道︰“好你個百靈,簡直就沒有一點修道人的氣派,苦修了幾百年,就一直玩這些小法門,等你天劫到臨,倒是看你怎麼靠這些天兵天將擋過去。”可不是麼,天動到來的時候,天兵天將可不會幫你抵御天劫的,天劫是奉天界至尊的命令降下的,天兵天將誰敢違抗命令啊?

百靈老道的嘴巴也不饒人,跳著腳的罵道︰“我老道就喜歡玩這手把戲,你牛肚真人能把老道我怎麼樣?我老道度不過天劫,莫非你們這群魔崽子就能渡過麼?看看你們魔門中的這些人,千年以來,還有誰順利渡劫的?不都一個個魂飛魄散了?咱們大哥不笑二哥,如今貧道是大殿下王府中的護衛首領,你們不要來這里討苦頭吃。”

一邊喝罵著,百靈老道一邊彷佛不要本錢一樣大把大把的往外面灑黃豆。就看到一把一把的天兵天將平地冒出來,頃刻間已經有兩千多天兵天將出現在錦衣衛大院外。而那百靈老道也是一陣搖晃,元氣消耗太大,連忙端起一個玉瓶往肚子里面猛灌。一邊灌,一邊還滴咕著︰“這呂大人出手可大方,這億年的石乳空青可是好東西,補充靈力最是快不過,要是老道有個幾十斤這東西,起碼可以召喚出十萬天兵天將來。”


第四百七十二章  徹底決裂(下)

站在他身邊的十幾個老道看了看百靈,半天沒吭聲。召喚十萬天兵天將!你當你是仙界的統帥啊?你當這些天兵天將是拿你的俸祿替你辦事的啊?十萬…… 要不是你百靈一輩子就專門搗鼓這一門法術,普通修道人能招出兩三個就是不錯的了。這次你百靈能召喚出兩千多,估計也是實在你和他們關系太好了,這幾百年的時間,你總是時不時的找他們聊天呢。只要你靈力充沛,人家不能不給你面子,所以才降下了真身。否則,你以為這些心高氣傲的天兵會來這麼多人?

可是這也足夠嚇人了,兩千多金光、銀光環繞的神將天兵往那里一站,那兩百多駕著遁法來襲的魔道高手硬是沒一個人敢上前的。不僅僅那些魔頭們嚇住了,就連躲在後面屋檐上看熱鬧的呂風、水元子、趙月兒、徐素等一干人,都吐出了舌頭,半天縮不回去。良久,呂風和水元子才低聲的罵了一句︰“變態!”

的確變態,百靈道人的確是個變態。這召喚天兵天將,不過是御魔的中層法術,道門中有得是那種更加高深的道法可以使用。可是他老人家幾百年的時間,就專門搗鼓這一門子法術了,和這些神兵神將的關系,那叫作一個熟啊!沒見到只要有充足的靈力補充,他就爆米花一樣的弄出了這麼多人?而且這些召喚出來的神將,還就只看看百靈道人,就直接揮著兵器往前面砸了。估計都是一些不知道被他召喚了多少次的老熟人了,也不用廢話了,趕快打完了該干嗎去干嗎去!

呂風低聲嘀咕了一句︰“人才啊……真地是人才啊……他娘的,這老雜毛。要是能被我所用,給他萬兒八千斤的石鐘乳算什麼?本官手上還有得多呢。到時候真正打起來,他就真的給我召喚出十萬地天兵天將……他娘的,誰還是他的對手啊?”呂風兩眼直放光,死死的盯著那百靈老道,就好像色鬼看到了脫光了的大姑娘一樣。

水元子則是不斷的抓自己的鼻子,扣自己的耳朵,渾身直癢癢的說到︰“還有這麼好玩的事情啊?這小家伙……真是有趣啊!唔,居然能招來這麼多地天兵天將幫忙打架,這他要是再多招個幾千個。爺爺我都要被他打得抱頭鼠竄了。嘖嘖,可惜就是似乎時間不能太長啊。否則就真的太完美了。這小家伙得靈力還是太弱了一點,這些天兵天將,可在人間留不了多久呢。”

那些天兵天將吶喊一聲,化為道道光芒沖了出去,把那兩百多來襲地魔門高手全部包了起來。那身材最高大的神將看了看正在拼命的往嘴里灌石鐘乳的百靈老道,搖搖頭,猛的一揮手。兩千多天兵天將就好像如今街頭百姓圍攻小偷一樣的,揮動著那些兵器亂糟糟的就砸了下去。

慘嚎聲,痛哭聲,求饒聲,一聲接一聲地響徹了整個北平城的夜空,那個叫做一個淒慘啊。這些神將的平均水準比這些魔道中人高了兩三等,而那些天兵也比他們強了許多,他們的飛劍法寶,還沒有來得及放出來。就已經被砸翻在了地上,然後那些天兵天將就是一通的猛踩!平均身高都在丈五以上的兩千多大漢,身穿沉重至極的鎧甲。用足了力氣,把四千多快五千個大腳丫子往兩百多人身上砸,這景象……嘖嘖!

也就是一盞茶的功夫,兩百多魔道高手根本就沒什麼大氣了,一個個倒在地上直哼哼。這些兵將還是嚴格的遵守了天界地戒條,沒有打出人命來。可是這些魔道高手離死也不過差一口氣了,誰叫很多人踩踏他們的時候,不小心踩中了他們身上某些脆弱的部位呢?

尤其帶頭地那神將再次的看了看百靈,又看了看那些站在旁邊目瞪口呆的老道,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好意思的,極其憨厚的笑容,把手上的兵器往腰帶上一插,大手就朝著那些魔道高手摸了過去。飛劍,法寶,丹藥,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被他連同一干屬下掏了個干干淨淨!呂風的賊眼尖,他甚至看到有一個神將如獲至寶的把一本春宮圖飛快的藏進了自己的懷里……

這些魔道高手們連死的心思都有了,這些天兵天將是什麼人啊?他們被召喚下來揍人,還附帶著打劫的不成?自己這些飛劍法寶,也不是什麼極品的貨色,他們不應該看得上啊!尤其這位,唉,這位,你扯人家的腰帶干什麼?這腰帶也不過是質地好了點,是用白金絲編造的而已!天,這都是什麼人啊?這些魔道高手,差點就沒背過氣去!

茫然的相互看了看,趙月兒還好,只是看這群天兵天將的舉動很覺得有意思而已,可是呂風他們就不這麼覺得了。這些天兵天將的行徑,怎麼感覺就和小貓屬下的破陣營一下?出門執行任務還附帶著偷雞摸狗調戲人家大姑娘的?周處很含糊的嘀咕到︰“他娘的,莫非這群家伙也是天界最垃圾的那群兵,所以才成天被人召喚下來的麼?”

面色很古怪,他們看著那些天兵天將滿意的把那些魔道高手洗劫一空,然後朝著百靈道人唱了個肥喏,兩千多道金光憑空卷起,直沖雲霄,頃刻間就不見了。而那百靈道人也是連續晃了幾晃,差點就沒倒在了地上。饒是他有石鐘乳不斷的補充消耗的靈力,可是兩千多天兵天將啊,需要多大的靈力才能讓他們同時出現在人間啊!這百靈老道今夜也是想要顯擺一下,才擺出了這麼大的局面,否則,誰會自討苦吃?

呂風飄到了百靈道人的身邊,親切地用手扶住了百靈老道搖晃著的身體。溫和的問候到︰“道長的法力果然驚人,卻不知這等一次召喚上千天兵天將地本事,從哪里學來的?嘿嘿,不知道長為了何事才下山行走人間呀。嘿嘿,本官,啊,這個,不日內將登門拜訪,還請道長不要拒人千里之外。”呂風滿臉溫和的笑容,簡直有如春風一樣,甚至連他身邊十丈許的空間內,溫度都上升了許多。

百靈道人知道呂風的身份,也知曉呂風自己也是一個修道的大高手。他很是有點受寵若驚的說到︰“哦,呂大人客氣了。客氣了。貧道也是俗世間的塵緣未斷,一個俗家的子孫如今正在替大殿下效力,專門跑去邀請老道下山相助于他。這也是貧道俗家唯一的子孫後代了,所以貧道這才破關下山地。呂大人實在是客氣,你登門拜訪,貧道怎麼敢閉門不見呢?”

呂風笑起來,飛快的朝著徐青他們打了個眼色。看樣子想要控制百靈老道。就要先控制他地那個俗家的晚輩才行。這人是誰,也是很容易查出來的罷?錦衣衛拉攏他,讓他去錦衣衛擔任一個高官,想必他是絕對不會拒絕的了。

就在呂風他們這邊打著心思算計百靈老道的時候,小李子突然帶著幾個小太監從大廳內跑了出來,厲聲呼到︰“呂大人,殿下乏了,想要回去王府哩。還有,你從哪里找來的這幾個歌女。殿下說……嘿嘿……”小李子突然感覺背後一寒,他回頭看時,正看到趙月兒那陰冷的眼神死死地盯向了自己。他哪里敢招惹呂風的如夫人?連忙閉上了嘴巴。

呂風大笑著落地,點頭應諾到︰“此事容易,不就是幾個歌女麼?殿下喜歡,帶回王府就是了。不過,本來是想要請殿下通宵盡歡的,如今卻怎麼疲乏麼?白天里殿下做什麼去了?”呂風很是不解的看了小李子一眼,朱僖的身體沒這麼差罷?以前夜夜笙歌也不在話下,今夜不過喝了一點酒,稍微作樂了些許,就疲乏了?

一時間,呂風心里不由得有點歉意,似乎自己這幾年來,為了一元宗的事情,早就把朱僖給忘到哪里去了。怎麼說朱僖畢竟對自己很不錯,自己能夠擁有今的修為,擁有今日的地位,說實話都是因為朱僖呢……有空的話,就去看望一下他,再幫他調理一下身體罷,昔日從甦州府返回北方,一路上主僕融洽,放聲歡笑地景象,依稀還在眼前啊。

呂風正在這里沉思,那邊朱僖已經滿臉酡紅的走了出來,並且在很吃力的喘息著。看得他那虛弱地模樣,呂風不由得楞了一下,連忙喝小李子迎了上去。卻看得朱僖有氣無力的看著呂風,囑咐到︰“呂統領,殿下我實在是疲乏了,先回府了。有什麼事情呢,你和小李子商量著辦了罷。誒,父皇北征了多少次了,他老人家也就不累麼?這麼打下去,可是沒有任何結果的呀。”

搖搖頭,朱僖嘆息到︰“罷了,我的身體也就這樣,什麼國事也都別想處理了。等以後啊,直接把大事交給瞻基好了……呂統領,你也不用送了,夜深了,你們也都休息了罷。”頓了頓,朱僖突然皺眉說到︰“不過,剛才怎麼听得外面有廝殺的聲音?有什麼事情發生麼?”

呂風和小李子對視一眼,呂風連忙笑著低聲到︰“殿下,哪里有什麼事情發生呢?一切正常得很……就算有什麼事情,有屬下和李主管在,也都能把他給解決掉了。”不動聲色的伸出手去,握住了朱僖的肩膀把一股精純、柔和的道氣輸了進去,頓時彷佛一股清泉點點滴滴的撫平了朱僖體內虛妄的邪火,讓他的喘息也都平和了下來。

詫異的看了呂風一眼,朱僖露出了開心的笑容,連連點頭說到︰“好,好,那我可就放心了。”頓了頓,朱僖突然皺眉,狠狠的拍打了一下呂風的肩膀,沉聲說到︰“以後,瞻基可就拜托給呂統領了,呂統領可別忘記,你可是瞻基的師傅啊。”小李子連忙笑起來,殷勤的攙扶住了朱僖,似乎在提醒朱僖,自己還在他身邊呢,不能老顧著呂風啊。

一股淡淡的不詳地預感從呂風心頭升起。可是呂風卻說不出什麼話來,不至于罷?雖然朱僖如今的身體因為酒色過度,並且太肥胖了一些,實在是有點不好了。可是也不至于即刻就死阿!只要自己給他進貢一些丹藥,再活個數十年那是不在話下的。雖然朱僖很懶惰,不象朱棣那樣自己勤勉的練功運氣,給他傳授修道地法門他也懶怠得修煉的,可是延長一點他的壽命,還是很輕松的罷?

不過,呂風沒有把這話說出來,他恭敬的把朱僖送出了大門外,看著百靈老道他們一行人護送著朱棣上了馬車,朝著他王府的方向行去。低聲嘆息了一聲。呂風有點心軟的說到︰“罷了,百靈老道先留在那罷。等要用得上他的時候,設計讓這老道不得不出手不就行了麼?”搖搖頭,呂風沉聲說到︰“好了,大家也休息罷,真是古怪,莫非他就派了這麼些道力淺薄的人來麼?”

搖搖晃晃的,靈先生他們四人從大廳內走了出來。手里還抓著酒壺往嘴里倒酒。听得呂風地疑問,靈先生突然冷笑起來︰“元聖哪里有這等容易對付?先派來的人,怕不是來送死探路地罷?不要羅嗦,那被打翻在地的,全部處死,挖出他們的元嬰、金丹拿來配藥!哼,雖然如今的煉氣士的修為淺薄,那元嬰、金丹的質量也差了太多,可是畢竟比起普通的藥草要好多了。”

水元子撇撇嘴。沒吭聲,他看到靈先生他們四人就不舒服,一心就想揍他們。但是為了呂風地大事。水元子還是委委屈屈的忍下了這口氣。呂風則是二話不說的朝著徐青比劃了一個手勢,徐青點點頭,一揮手,百多條黃龍門的弟子就沖了出去,干淨利落的用手中砍刀把那些被天兵天將打翻在地的魔道高手的腦袋全砍了下來。

兩百多道光芒沖天而起,那些元嬰、金丹想要借著血光逃遁,可是卻哪里有這麼簡單?呂風張開大嘴一吸,一道黑色的狂 平地而起,那兩百多人的元嬰金丹全部被他吸了過來。幾個功候高深地元神在那里掙扎求饒,可是呂風卻哪里肯放過他們?嘴里噴出了一口無形無色的火焰,超高的溫度頃刻間就煉化了這些魔道元神,把其中最精純地靈氣給提煉了出來。

靈先生他們詫異的看了看呂風噴出的火焰,贊嘆到︰“妙極,是先天火元靈體才能發出的火力,呂風,你大有奇遇呀!”他們的眼光,卻是極其高明的,知曉這等無形無色的火焰,比起普通的天火、仙火、三味真火那是厲害了上百倍,已經近乎到可以焚燒一切,甚至連整個虛空都能融化的‘業火’級別了。

也正是因為這火焰如此的高溫,充滿了最純淨的火元力,那兩百多元嬰、金丹中的雜質被燒了個干干淨淨,剩下的都是最精練的靈氣,結果結成的靈丹,不過區區五顆而已。呂風看都不看靈先生他們一眼,直接就把五顆散發著強大靈力波動的丹藥塞進了自己的腰包,這才皺眉說到︰“唔,那元聖的主力,卻是準備什麼時候到來呢?……長夜漫漫,本官可沒有心思陪他做耍!”

真先生他們滿意的看著呂風很自私的把丹藥塞進了自己的腰包,滿意的點頭,暗自稱贊到︰“這才是真正的魔道中人啊!”

空先生接話回答呂風︰“不可能,以元聖的本性,他一定會來的。此人在我們之中,陰險奸詐,睚眥必報,若不是因為他……我們早就下手清除他了。哼哼,仗著自己的身份特殊,居然就敢胡作非為,豈有此理。”

此言一出,方才剛剛平息下來的龍卷風突然又卷了起來,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那白色的風暴里,有無數道水缸粗的黑色電光激射了出來,彷佛暴雨打梨花,把水元子架設的禁制打得亂晃!一陣天搖地動,饒是水元子的禁制威力至大,極其的堅固、結實,可是他的禁制並沒有包括整個的北平城,結果整個錦衣衛的大院被憑空打得下陷了三尺,然後差點就被那颶風給生生的從地基里拔了出來!

水元子看得不妙,氣急敗壞的吼叫了一聲,分明是道家一流的他,卻掐動了佛宗的不動金剛明王印,大吼了一聲後,身後浮現了一三頭六臂,手握蓮花的金色佛像,一股巨大的力量從水元子身上釋放出來,生生的把那正在下陷的錦衣衛大院給定住,並且還慢慢的向上拔起!

而靈先生他們四人則是看著四周的狂風不斷的冷笑,笑得如此的猙獰,笑得如此陰險,卻又笑得如此無奈……須知道,他們雖然恨急了元聖,卻也是不能對元聖下手的啊!他們四人聯手,有可能殺死元聖,卻連主聖也就一起煙消雲散了,這是他們萬萬不願看到的事情。

而那颶風中,已經傳來了陰冷的聲音︰“呂風,你敢殺吾屬下,今日本聖就和你徹底決裂,你必須得死!……我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我的人,就是我的人,誰也不能插手,就連主聖那個老雜碎也不行!”

冷嘯聲中,一道瓦藍瓦藍的劍光,彷佛一條靈動的巨蟒,朝著呂風當頭劈下!‘ 嚓’聲中,大院上空的第一層禁制已經被一劍劈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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