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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獵艷江湖夢(全集) 作者:陳苦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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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清模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5:5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九章 相見已晚

原妍從床上爬起來,朝門外問道:「誰敲門?」

聽不到門外的人的回答,原妍嘴兒一噘,看看床上交纏的兩人,走過去把門開了。

門外站著一個笑得很神經的人──原來是豬頭黃希平。

希平看到裡面的情景,在門外大是拍手,原妍拖他不進來,推又推不出去,就偏側著身走出門外,朝他屁股上使勁踹了一腳。

他撲到浪無心和原荷的床邊,雙手撐著床沿,大是驚呼道:「差點打擾你們了!嘿,浪無心,繼續努力,我來給你加油。一二三,咚咚打,咚個隆咚打──」

「黃希平,你他媽的有完沒完?」浪無心氣得從原荷身上起來,赤裸地面對著希平,隨手拿起衣服就披上了。

原真突然叫喊道:「不准在這裡唱歌。」

希平停止他的音樂唱腔,笑道:「浪無心,你不陪你那群女人嗎?」

浪無心背轉身去,把披在身上的衣服脫了,撿起地上的衣服逐一穿上。

希平見浪無心不理他,他就轉過身來,對原妍道:「剛才是妳踢我?」

操,反應真是遲鈍!

原妍懶得理他,回去要上床,希平也跟著過去。

原妍道:「滾開,無聊!」

「滾開當然無聊了,如果坐在這裡就大家有聊了嘛!」希平待原妍上床後,很老實地坐在床沿上,眼睛在兩女的臉上轉溜溜的。

原妍道:「你想幹什麼?」

希平道:「想在這裡睡覺,我很睏了。」

原妍瞪了他一下,閉眼裝睡。

希平道:「公主,妳移進裡面一點,這床容得下三個人的。」

他就把手放到原妍身上,使力地往裡推,原妍睜眼大叫道:「黃希平,放開你的臭手,不然我砍了它!」

希平果然有愚公的精神和力氣,把兩個女人都推到了裡面,就脫鞋上床睡在外側,笑道:「我都說過這張床能睡得下三個人了,妳們就是不信。喏,沒話可說了吧?」

「黃希平,若你不從公主的床下來,我就把你丟出去。」浪無心穿好衣服之後,看到這付情形,幾乎氣爆了,他費了好大力氣還不能夠接近原妍,這黃小子一來到就與她睡在一起,什麼意思?

希平看著浪無心,道:「那邊還有兩個女人,我今晚不想打架了,明天再打吧!一人兩個,這很公平,我要和公主敘敘舊,你別吵我,很煩。」

浪無心知道眼前這個男人不是一般的無賴,他也無計可施,只得走到另一張床,抱著原荷乾生氣。

原妍要從床上起來,被希平按了下去,她道:「黃希平,我讓你睡中間。」

希平懷疑地道:「妳敢肯定妳不會跑下床去?」

原妍不說話了。

希平輕嘆,把她抱下床,道:「妳不是我想要的,我可以讓妳走。」

原妍憤怒地盯著他,道:「我如果不走呢?」

希平道:「隨便。」

原妍見希平已經背轉身面對著床裡的原真,她只得氣憤憤地爬上了原靈的床,卻不閉眼睡覺了,側臉緊盯著希平的一舉一動。

其實,房裡的五個人十雙眼睛都在盯著希平,看他到底要做什麼。

奇怪的是,原真竟然也不說什麼?

希平凝視著原真那足可以與冷如冰等女相比拚的俏臉,輕柔地道:「想我了嗎?」

噁心──浪無心覺得昨晚吃下去的飯菜又湧上了喉嚨。

原真也側看著希平,眼眸裡淚光閃現,哽咽道:「娘說你已經死了,為何你還沒有死?」

浪無心覺得昨晚的飯菜梗在了他的喉嚨,令他喘不過氣:原真不是說恨他嗎?怎麼現在倒像是在說別後重逢的情話了?

他輕問原荷:「公主和他是什麼關係?」

原荷道:「公主最愛的男人就是他,公主曾經以為他死了,從而要忘記他,才到中原來尋找能夠使她忘情的男人,但公主雖然找過許多男人,卻從來沒有忘記黃希平,你或許不瞭解,在公主心中,黃希平才是她的最愛。」

希平一愣,喃喃地道:「是嗎?娜娜說我死了?為何妳還要到中原來?」

原真道:「我想找個比你更好的男人。」

希平嘆道:「妳,找到了嗎?」

原真含淚道:「找著了。」

「誰?」希平側起半邊身,雙手抓在她的雙肩上,顯得很是激動。

原真的眉頭輕皺,希平知道自己抓痛她了,於是放開了她,重新側躺下來。

原真道:「我有權不說。」

希平突然轉臉吼道:「浪無心,是不是你?」

浪無心不甘示弱地道:「是又怎樣?」

「媽的,今晚我又想打架了。」希平就要坐起來,卻發覺衣服被原真拉扯住了。

浪無心卻故意氣希平,自甘充當孫子,道:「本公子卻忽然不想打了,哈哈!」

希平回臉看看原真,道:「暫時放過你。」頓了一下,語氣變得溫柔,道:「真真,妳真的有了其他的男人?」

原真不回答。

希平當她是默認了,嘆道:「妳很像妳母親,知道嗎?妳母親也是我的情人,但她卻不是我的女人,我是想讓妳成為我的女人的,在野馬族的時候就決定了,可是妳母親沒讓我把妳帶走,或許她覺得妳應該繼承她的族長之位,再承襲她的本色,可惜的是,妳現在明著背離了她的心願,也讓我錯過了妳。」

原真平靜地道:「我不像我母親,也絕不會成為你的女人。」

希平道:「妳現在有權說這話,然而,有一點妳忘記了,妳曾經愛上了我,我記得妳的兩團棉花和纏綿的吻,那是妳初戀的印記,雖然妳們野馬族並不相信愛情,但妳是特別的,妳是野馬族的叛徒,這點妳無可否認。」

原真道:「小男人,別說得這麼肯定,你不覺得你狂妄自大嗎?」

浪無心在一旁道:「黃希平本來就是這麼一個人,面小臉皮厚,絕對的小人。」

希平掉頭吼道:「浪無心,信不信我把你的女人都搶走?」

浪無心道:「隨便,反正用過的東西我都要丟的,不如讓你當垃圾撿了。」

希平對此實在無計可施,這浪無心真他媽的是提得起放得下,怪不得這麼多女人傷在他的「陰刀」之下了。為女人,致哀!

原荷氣得掙脫他的懷抱,道:「你的雞巴用過也不見你丟?」

浪無心尷尬地道:「說錯話了,說錯話了,乖乖,別生氣。」

希平感激地道:「謝謝妳原荷,以後妳玩夠了,也作我的女人吧!」

原荷道:「臭美!」

希平淡然一笑,回臉再凝視原真,道:「不管妳選了誰作妳最後的男人,都只是妳的選擇,我的選擇還是不變的,那就是妳總是我的女人,我要的,向來都如此肯定。」

原真凝注著這個男人,他也許是她接觸的第一個男人,從那場戰爭開始,她就被他俘虜了,連同她的心,也跟著被他俘虜了,這個男人,以一個戰勝者的姿態征服了她的心。是的,她愛過他,但這種愛,彷彿來的匆,也去得快。如今,她還愛他嗎?她不知道。如果他真的死了,或許他會長留在她的心中,可是他沒有死,那麼,他留在她心裡的印記或許就要重新翻出來,然後又漸漸地淡去──或說死亡,這就是愛的過程,如同生的過程一樣。

但此刻的她,仍然記得她的初吻,記得他曾經許多次地或騙或蠻地吻著她,這是她的初戀中,最甜蜜的回憶。至於女人一生中最痛苦卻又甜蜜的初夜,她知道,那不屬於他,野馬族的女人的初夜都屬於開拓者。她也恨開拓者,同時恨著她的母親──媽媽騙著女兒太多了!

「不想和我說話嗎?」希平輕輕地道。

原真道:「你要的,都很肯定?」

希平點點頭:「嗯!」

「當初你俘虜我時,為何還要讓我完整地回到野馬族?我已經有過男人,你看得出來吧?」

希平道:「那又怎麼樣?哪怕妳有過無數的男人,我也還是要妳,這一點我可以肯定。」

他的手撫著原真的臉,她的臉滑落了一珠淚,他為她拭去了,這淚潤濕了他的拇指。

原真嘆道:「可惜我已經無法回頭,也不想再回頭,因為這一趟的中原之行,我找到了比你更合適的男人,你只是我的過去,不是我的現在,也不是我的將來。」

希平感到自己心裡藏著一根針。

「妳與水潔秋那娘們一樣,都叫我心痛,讓我有種打架的衝動,明天我找洛天打一架,媽的,這小子竟敢跟我搶女人。」

浪無心道:「洛天和你搶誰了?」

希平道:「明月峰的夢香,那小子竟然約她三更半夜出來了,還好我也去赴了約,我覺得他們頭上的燈籠不夠光亮,所以免費當他們的燈籠。」

浪無心笑道:「只有你才能幹得出這種事,老實說,我喜歡你甚於喜歡洛天。」

希平道:「我也覺得你比洛天好,因為看起來你比較順眼,所以先找你打一架,洛天的老子打了我的岳父,少不了明天揍回他,現在很想揍人。」

原真在床上踹了他一腳,氣道:「你還嫌你的臉不夠好看嗎?沒見過你這種人,除了打架就是唱歌,再就是和女人作愛,你難道就不能有點理想,你看看人家洛天──」

希平叫道:「喲喲!真真,別踢我!妳說,洛天有什麼理想了?」

浪無心代答道:「他想成為武林第一高手,從而稱霸武林。這種理想不適合我,我對武林之事一點興趣也沒有,所以我不大喜歡他,倒是喜歡你這沒理想的無賴,哈哈,明天我也去追求夢香。」

希平道:「稱霸武林的夢想?唉!又是一個施竹生!這不好,總有一天他也會把他的寶貝閹了,真替他感到悲哀。浪無心,你若敢追求夢香,趙二公子就敢提刀砍你,你小心點。」

浪無心傲然道:「他的刀在我面前見不得光,況且他的魅力也沒我的大,最後的贏家定然是我!」

希平不屑地道:「你好像以為自己很厲害?」

浪無心道:「打架唱歌我不敢說,但在女人面前,我鐵定比你厲害些。」

希平火氣上來,道:「媽的,你用什麼證明?」

浪無心笑道:「這裡有四個女人,不如我們來過比賽?」

看來他是比賽上癮了,剛剛才和原荷賽過,現在又要找希平來較量了?

原妍怒罵道:「你們兩個混蛋有完沒完?再敢拿我們作話題,我就把你們趕出去。」

浪無心突然道:「咦,怎就忘了?在這裡的確不行。黃希平,我一直奇怪你憑什麼能夠使得冰冰對你另眼相看,且師傅曾經說過你在某方面的確很強,就不知道強到什麼地步了。」

希平色迷迷地笑道:「妳想知道嗎?」

這句話他是對原真說的,原真氣得捶了他一拳,嗔道:「別問我,你這小男人能有多強?」

希平忽然把被子掀上來,蓋著他和原真,然後在被窩裡脫起褲子來了。

原真驚叫道:「黃希平,你幹什麼?」

「媽的,口口聲聲說我是小男人,聽著叫人生氣,老子今晚就讓妳知道什麼是大男人!」他抓著原真的手兒拉往他的陽根上。

原真在觸到他那無比粗長的肉根時,全身顫慄,驚道:「你、你──」

希平的雙手就去解她的衣服,原真忽然哭了起來,希平只得停手,道:「妳真的無法接納我?」

浪無心得意地道:「黃希平,別浪費表情了。公主已心有所屬,就是本公子,你是贏不了我的。」

希平爆怒,吼道:「浪無心,你他媽的很囂張,是不是要我把你的另邊臉也打成豬頭?」

原妍也吼道:「你們兩個不要吵了,要打出外面去!」

希平立即穿好褲子,走到原妍床前,俯首盯著她,道:「妳剛才說什麼?」

原妍擺臉一邊,閉眼不說話。

希平突然把她抱起來,她睜眼就掙扎,然而,終歸無效,希平的嘴已經壓在她的雙唇之上,使得她無法喊叫,直把她吻過喘不出氣,才離開她的唇,邪邪地道:「妳既然已經破了身,為何連接吻都不會?」

原妍無力地伏在希平肩上,輕輕地道:「你出去,妍兒不喜歡你,以後你即使得到了公主,妍兒也不要跟隨你。」

「哦,妳是說,如果誰娶了妳們公主,妳們也會陪嫁過去?」希平覺得有趣了,想到原英三女,也是終身陪在族長原娜身邊的,野馬族應該有這麼個風俗,也就是從小就培養自己的親信,原娜有三個心腹,而原真卻有五朵金花,她們從小一起長大,以後也相伴到老,這曾經在原秋口中說過,只是那時他不大在意罷了。

「你說得很對,五朵金花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會永遠伴隨在我身邊的,直至死亡把我們分開。野馬族的女人是不嫁給任何男人的,即使像我這樣的叛徒,以後要嫁人,也絕不可能嫁給你,黃希平,你死心吧!」原真說這段話時,語氣很是冷靜,讓人感到她的堅決,而且從中隱隱約約地透露出她對希平的──恨!

希平心下一沉,放開原妍,垂著頭走了出去,打開房門,回首望了望原真,輕嘆道:「無論在什麼情況下,我只希望我們不要再次成為敵人,對著妳,我下不了手。」

眾人不明白他為何有此一說,但感到他這次說的很認真──他認真的時候,令人感到心悸。

一種莫名的壓迫感從他的身上透射出來!

浪無心從床上跳下來,道:「黃希平,等等!」

「我在門外等你。」

希平出了去,浪無心穿好鞋後也跟著出去了。

原妍把門反鎖了,爬上了原真的床,道:「公主,我們回野馬族好嗎?」

原真道:「為什麼?」

原妍道:「在這裡,妍兒很怕。」

原真道:「有什麼好怕的?」

原妍道:「公主,我怕我會像妳一樣,妳剛才哭了,妍兒很少看見公主哭的。」

原真凝視著原妍,眼神中露出詢問之色──她並不明白原妍所說的話。

原妍幽幽地道:「野馬族的女人是不該對男人產生愛的,特別是我們,更不該有愛,可是公主的心中卻有了太多的愛了,因此公主妳的心總是很苦,妍兒怕的就是像公主一樣──愛上一個男人!」

原真彷彿明白了,撫摸著她的臉,輕輕地道:「妳沒有機會愛上男人的,以後我不准任何男人接近妳,我不想妳也像我一樣的痛苦!妍兒,那混蛋剛才吻痛妳沒有?」

原妍的臉一紅,燈光閃爍了一下。

「公主,妍兒想睡覺了,很睏哩!」

房裡響起幾個女人的輕笑。

燈,接著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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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清模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5:5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章 秘密之賭

浪無心從房裡出來,見希平果然在等他,不敢相信地道:「想不到你還很聽我的話。」

希平道:「沒辦法,我今晚沒地方去,所以發揚我以前的精神。」

浪無心奇道:「你有什麼精神?」

希平很誠實地道:「我當過很久的門衛。」

浪無心道:「怪不得了,我總覺得你很像一條會守的狗,不然也不會守著一堆女人。你看看我,絕不守著任何一個女人,自由自在的,多瀟灑!」

希平邁步向前。

浪無心追著過來,道:「怎麼?說不過我?」

「道不同,不相為謀,這句話你沒聽說過嗎?真是腦子長到女人的胸脯上去了。」希平覺得這又是他發明的名言,心裡暗喜了一陣,側眼看了氣得要吐血的浪無心一眼,接著道:「你和我是兩種不同的人,我習慣守著屬於我的,而你習慣了隨收隨放,如果我是一條會守的公狗,你也不會好到哪裡去,至多是一條會走的瘋狗罷了,總有一天會被人亂棍打死丟到垃圾堆去的。」

「黃希平,你敢這麼形容我?」他浪無心乃堂堂風度美男,豈能讓人以狗謂之?

希平很認真地道:「這不叫形容,這叫『實話實說』,好像是哪個節目的名稱,唉!太久遠的事,記不清楚了。」

浪無心吼道:「決鬥!」

希平停下來,盯著浪無心,開心地道:「你說要和我決鬥?」

浪無心點點頭,很嚴肅地道:「非鬥不可。」

「打架?」希平也來勁了。

浪無心道:「以其他的方式。」

「我沒興趣。」

希平垂頭喪氣起來了,決鬥不幹架,叫人怎麼起得了勁兒呢?其他方式,想到就怕,如果又是水潔秋那娘們的招式,他不是慘了?再說了,水潔秋好歹是天下不可匹敵的大美女,若是浪無心也要和他黃希平在床上「決鬥」──說說就叫人作嘔,還是免了吧!兩師兄妹的,難免會用同一招──想來浪無心有特殊愛好,還是趕緊走人,都三更半夜了。

希平腳下加快,忽覺得肩上的衣服被扯緊,他立即神經過敏,學著女人被淫賊非禮時的聲調喊道:「喲!浪無心,你想幹什麼?半夜三更的幹嘛扯人家衣服,再不放開,我就告你非禮耶,放開嘛!唔,好壞!」

好像不大對勁,怎麼成了淫婦的調調了?

浪無心反射性地放開他,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怒道:「你用這種騷娘們的肉麻口氣和我說話,想害我做惡夢嗎?操,老子對男人沒興趣,你小子找錯對象了。」

還好!希平拍拍胸膛,道:「終於放心了,真怕你把我雞姦了。」

浪無心啐了一口:「我呸!」

希平掩住鼻子,嘟噥道:「好臭,誰,誰,誰放屁?給老子站出來!」

浪無心道:「你胡鬧夠沒有?」

希平厭厭地道:「我想睡覺了。」

浪無心見希平不再跟他胡纏,也就認真地道:「我找個地方給你睡。」

希平驚訝地道:「你有這麼好心?」

浪無心白眼一翻,道:「我是想坑你,得了吧?」

希平笑道:「好吧!我就讓你坑一次,不然你心裡不平衡。」


浪無心帶著希平來到他的住處。

希平看著面前的大屋子,驚道:「嘩,浪無心,你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啊!是不是走後門?說,你這小子別以為自己與洛天有點親戚關係就亂來,浪費資源的。」

浪無心「噓」了一下,道:「別吵,這房子裡有三十一個女人,不是我住的,我住另外一間,這是我的群芳閣,專門用來收藏我的女人的,懂了吧?豬!」

希平氣道:「浪無心,再說我就對你不客氣,媽的,別逼我在這裡唱歌。」

浪無心知道他唱歌的厲害之處,趕忙認輸,道:「今晚你在裡面睡。」

希平驚得跳了起來,道:「什麼?」他用手去摸摸浪無心的額頭,浪無心不客氣地拍開他的手,他又接著道:「你沒病呀?」

浪無心道:「我健壯得像頭牛,怎麼可能有病?」

希平道:「沒病你幹嘛叫我在這裡睡?」

浪無心道:「你不敢?」

希平把浪無心拉退了許遠,才道:「誰說我不敢?只是你的女人願意嗎?」

浪無心道:「黑摸摸的,她們又不知道你是誰。」

希平盯了浪無心一會,嘆道:「也不知是你大方,還是你的女人悲哀了。唉!這種事,我還是不幹,我寧願去強姦女人,也能讓那被強姦的人知道我是誰,可是就這麼摸進你屋裡,我犧牲色相做了天大的好事幫你安慰你那群餓婦,也是沒人知道沒人幫我說話的呀!」

浪無心本以為希平會說這種事他不屑幹的,誰知希平擔心的竟是幹了之後沒人知道沒人獎賞他?!實在想不通面前這豬頭了,他道:「這就是我的比鬥方式。」

希平道:「你和水潔秋那娘們一樣,都想在床上與我一決高低,是吧?」

浪無心道:「沒錯,這事只有我們兩人知道,我以我的人格發誓,絕不會落第三人之耳,你大可以放心。」

希平懶懶地道:「你的人格嘛──」

「怎麼,不相信?」

「勉強相信,不過,你的人格實在不怎麼樣,至多就比我好上那麼一點點。」

浪無心道:「廢話少說,時間不多了,你幹還是不幹?」

希平道:「你性無能呀?你的女人,你不去幹,倒叫老子上?這是哪門子的事?不幹!」

浪無心道:「你是怕輸給我?」

希平不答反問道:「你一晚能滿足多少個女人?」

浪無心傲然道:「全部。」

「真的?」希平用不相信的眼神看著浪無心,驚嘆道:「你說得你真行,哈,不過,老子不信。若是你真能在一晚的時間降服三十一個女人,我他媽的就拜你為師。」

浪無心不領情,道:「我不收你這種人做徒弟,你不夠格。」

希平立即把手袖挽起來,衝著浪無心道:「決鬥!」

一句話說罷,他就擺出了他特有的架式,猶如在黑夜裡偷偷露天拉屎的樣子。

浪無心道:「你別在我面前裝出上茅廁的噁心樣,老子沒興趣看。」

希平站直身子,開心地道:「不敢了吧?就知道你小子是孬種!」

浪無心指指那大房子,道:「要決鬥就進裡面,只要你在這晚把她們全部弄昏,我就認輸,以後除了和你爭夢香,其他的凡是你的女人我都不碰,而且我可以告訴你一個天大的秘密。」

希平笑道:「老實說,我的女人你也碰不了,唯一的姿兒也是我讓她跟你走的,如果當初我硬留她下來,你也無法可施,要知道,姿兒愛的始終是我。還有夢香,你先打敗趙二公子和洛天,再來和我爭吧!唉!你們其實都沒有多大的機會,你看過夢香的真面目嗎?沒看過吧?老子就看過,還吻過她的小嘴哩!浪無心,別生氣,咱說的是大實話,然而,實話總是讓人接受不了的。不過呢!你說天大的秘密,我卻真想聽聽,說吧!浪無心,給你個機會,表演一下你的口才。」

浪無心還是指指大房子,道:「聽說你是種馬,所以先請你去安撫我的母馬再說。」

希平傻笑道:「我怎麼總覺得你在說笑?」

浪無心認真地道:「我說真的。」

希平洩氣道:「沒見過你這種人。」

浪無心走過希平,到達屋前喊道:「美人兒,我回來了。」

房裡傳來一片響動,有了燈火。

浪無心急道:「妳們把燈滅了,我今晚想換點新意,在黑暗中寵愛妳們。」

屋裡又回復黑暗,裡面有聲音傳出:「不知公子今晚要誰陪?」

「全部。」浪無心回頭看著呆站在當場的希平,屋裡響著許多驚嘆之聲。

當一切靜下來之後,浪無心走到希平面前,在他耳邊道:「我的女人沒有一個醜的,不會虧待你,過去吧!讓我看看你到底是因何使得那麼多女人死心塌地,也好證明你有能力擁有如許多的女人。」

希平道:「你說的秘密是與我有關的嗎?」

浪無心道:「當然。」

希平又道:「只能用這種方式交換?」

浪無心點點頭,道:「我喜歡這種方式。」

希平沉默。

浪無心回首邁步,希平跟著在他背後。

兩人來到房前,浪無心敲了門,道:「準備好沒有?」

「一切按公子的吩咐準備好了。」一群女人的聲音在屋裡響蕩著,猶如蕩婦的淫叫。

浪無心推開門,突然撩起一腳,把站在他身旁的希平踢了進去,希平口中一聲「呀啊」,浪無心則同時道:「本公子來也!」

於是,門緊接著關了,希平撲倒在一個女人的裸體上,那女人痛呼道:「哎喲!公子,你壓得人家好痛呀!你以前都是很斯文的,怎麼今晚這麼粗魯了?」

浪無心站在門外偷笑,心想:黃希平,這次你不幹也得幹了,就讓我測試一下你的實力,你能夠令眾芳顛倒,應該不會只靠你的臉蛋?

希平不能回答女人的話,三十一個女人,他足以應付。在野馬族時,他就曾經試過,但這些女人畢竟是浪無心的女人,雖說浪無心與他並非什麼朋友,然而,讓他去搞這些女人,總覺得對不起浪無心的同時也對不起這些無知的女人,只是既然來了,總得有一番作為的。他本不是什麼君子,實乃色狼一匹,如今身在羔羊窩裡,哪能不騷?

浪無心,慢慢在外面等吧!露大著哩!

希平想到此,就在身下的女人身上動起手腳來,接著有許多女人的手過來為他寬衣。

他身下的女人撫摸到他結實強壯的胸膛,忽道:「公子,你的肌肉怎麼比昨晚發達了?」

希平一驚,嘴唇覆上她的唇,不讓她有說話的機會,而女人雖是存著懷疑,但沒能繼續證實,於是也就不再言語,只是享受著希平的愛撫。

這夜本就黑,屋裡更是黑的連影子也看不見。

希平的陽根突地進去女人的縫道,感覺到女人的那裡很緊窄,猜想這女人雖已開苞,卻並未經歷過多少次。

與此同時,女人也感到他心裡的一點愧疚和淡然的無情,她道:「公子,你對人家沒有情?」

希平大驚,趴在女人肚皮上不動了。

女人嘆道:「我本不該期待公子的情的,公子有這麼多女人,怎麼還可能對一個女人用情呢?只是以前都感覺不到公子的心意,現在突然間感覺到了,不知為何,我就是想問問。公子,我現在很痛,麻煩你縮小些好嗎?你以前可不是這麼粗長的,你變了。」

希平聽到此,心中些許的傷感,這些女人,明知得不到浪無心的愛卻無怨無悔地跟著浪無心,且不知是什麼時候或許是明天就有可能被浪無心拋棄,於是,從他的心中升起了同情,隨之而來的是一種愛憐的柔情。

女人感覺到他的陽具的變化的同時也感到了他心中的柔情,不由自主地呻吟出聲,口中呢喃道:「公子,即使你明天就要我離開,能有這一晚,我已經滿足了,你的心裡真正的柔情是我期待已久的。」

希平心道:在今晚,妳不但獲得妳所要的柔情,我也將讓妳得到永生的歡樂,浪無心所不能給妳的一切,我都補償給妳,女人!

希平忽然覺得自己成了救世主──豬頭的思想。

但他身下的女人的確得到從未有過的快感以及這種靈肉交結的性愛方式──在這漆黑裡,她長久地記住了這種感覺,並且在這種感覺中漸漸地昏睡。這是她第一次在性愛中昏睡,她曾與浪無心發生過三次,只有這第四次,浪無心能夠令她沉睡如死──她覺得今晚的浪無心雖與往常不同,卻是棒極了。

希平鬆了一口氣,第一關總算混過去了,不知第二關如何?

希平移到另一個女人的赤裸肉體上,發覺身下的少女在發抖,全身彷彿繃緊了,他的吻落到她的唇時,卻發覺這女人連接吻都不會,暗道:這女人怎這麼差勁?浪無心不會是幹了她卻沒有吻過她吧?這小子真急色!

他的手落在女人的陰處,女人的雙腿一夾,呻吟有聲,他卻已經摸到了她的濕潤,知道因為剛才與那女人的一戰,屋裡的女人全都情動了,前奏似乎可以省了,以後就直接進入正題。

他把女人的雙腿分開,粗暴地闖了進去,只聽得女人一聲慘叫,立即昏死過去。

脆弱的女人,原來還是處女!

希平愣在當場:處女?浪無心這小子原來在騙我,說什麼全部,卻還有個處女在屋裡?媽的,鬼小子,定是陰謀。

他從處女的蜜道裡抽身出來,進入另一個女體──如此替換,時間消逝,在門外等候的浪無心越來越驚訝:黃希平,你果然是一代種馬,我浪無心五體投地了。

希平依稀覺得在他身下的女人是第三十個了,似乎只剩下一個了。他在這場遊戲中,發覺這屋裡是鋪毛毯的,空曠無物,也真虧浪無心想得出來。他想,回去之後也安置一間這樣的大房子,連床也省去了。在這屋裡的女人都是赤裸地躺在地毯上,任由他──不,應該說是浪無心──隨取隨要的,女人並不反抗,只是在他進入時,女人心中多多少少有著一絲懷疑,令他驚愕的是:這三十個女人中,竟還有五個是處女!

身下的女人忽然呻吟道:「你是誰?」

希平不答,只是更加猛烈地聳動著。

女人雙手推他的胸膛,道:「你這壞蛋,你的太大了,快滾開,芳兒不要你,噢,你──」

希平知道不能讓她繼續說下去,雖然其他的女人都昏睡了,但還有一個是醒著的,所以他運起了「天地交合」,令她在一瞬間到達情慾的終結,使她沉睡過去。他不為自己著想,也要替浪無心的面子有個交代,至於明天,她對不對其他人說出,那就不是他黃希平能管的了。

他離開這個叫芳兒的女人的肉體,爬到了最後一個醒著的女人的身體上。從女人顫抖的肌膚以及神經的繃緊,他知道,這最後一個女人也還是處女,也就是說,浪無心的三十一片芳草地裡,有六片是未經開墾的。

他吻著女人的嘴,女人的吻是生硬的。他知道,這個女人絕對不會懷疑他的身分,所以放心地與她相吻著。

他這次的進去是輕柔的,女人卻忍著巨痛沒有喊出聲,血在黑暗裡流出。

希平輕柔地動作著,女人的情慾漸漸提升,軀體的扭動有了一定的節奏,就在此時,他突然感到左胸膛一痛──彷彿刀子刺進來似的,只刺破了他的皮便進不去了。

他奪過女人手中的匕首,第一個想法是:這女人想刺殺浪無心?第二個想法則是:還好老子命硬。第三個想法就是:操,殺老子?看老子殺妳個片甲不留!

他瘋狂地動作著,女人感到他心裡的變化,從柔情萬千變成了此刻的粗暴如狂,彷彿是野獸在侵犯著她似的,她哭喊道:「浪無心,你不是人,我要殺了你,替我姐姐報仇!嗚嗚,姐姐,絲嫫對不起妳,沒能殺了這狼心狗肺的東西,反而被他──啊噢,不,你放開我!浪無心,你殺了我好了,我絕不准你再侵占我!」

她的雙手去推去捶打希平,拚命地掙扎著。

希平按住她的雙手,依然挺動著,她就側臉咬希平的手,希平忍痛暗道:妳這臭女人,今天在大街上打了我兩巴掌,現在又是拿刀捅我又是咬我,若我不把妳肚子搞大,我還叫黃希平嗎?

原來這女人竟是白天那個被他鞋吻胸脯,又被他壓在大街上的美少女,他是從她說話的聲音認出來的。

希平突然把陽根的尺寸增大,女人猛的鬆口,叫道:「浪無心,我求你,讓我死,我、我好痛!」

希平只得縮小尺寸,卻繼續挺動著,女人也沒有再咬他,她的情慾已經到達了濃情處,有些迷迷糊糊了,嘴裡說著某些她根本不敢想像的話兒,下一刻,她淪陷在希平所給予的快感的衝擊裡,久久地沉睡過去,而恰在此時,一股火熱的精液噴射入她的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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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將近黎明

在黑暗中,希平從縱橫的女人肉體爬將出來,直爬到門口才站直身子,開了門,以為浪無心會用鮮花迎接他的全勝出場,豈知,一看,浪無心竟坐在地上靠在牆邊睡得像頭死豬!

希平大是失望,一腳踹在他的肩膀上,道:「浪無心,你他媽的一點職業道德也不講,當聽眾竟然睡著了?」

浪無心醒轉過來,揉揉雙眼,看見天已經微明了,估計過兩個時辰,天就大亮了,又隱約看見希平的赤裸雄體,大驚道:「你出來了?剛才夢裡我被牛踩了,就醒了。你怎不穿衣服?」

希平道:「裡面黑漆漆的,我的衣服不知被你那群女人塞進哪個洞了,我怎麼穿?起來,給老子點燈,我要進去找衣服。」

浪無心站了起來,道:「你把她們都弄昏了?」

「笨豬!」希平很想再踹一腳浪無心,還好忍住了,繼續道:「不然我怎麼出來?」

浪無心道:「你等等!」他衝入鄰房,捧了一盞油燈出來,對希平道:「真的沒有一個是醒著的?」

希平道:「這我可不敢肯定,因為昏了之後總會醒的,我只知道剛才的確是昏了。怎麼,你怕?」

浪無心咬咬牙,道:「進去。」

他推開門就率先進入房裡,一看滿地的女人,沒有一個是醒著的,沉睡著如滿地的雪堆──在太陽底色照著的那種。他大是驚愕:黃希平這小子不但是種馬,且是鐵造的種馬,媽的,一直低估他了。

希平翻開幾個女人的身體,才找回他的衣服,卻見已經爛了許多處了,他把衣服穿到身上,活像丐幫的弟子。

浪無心笑道:「你明天到大街上,一定有許多人丟銀子給你。」

「浪無心,你敢再笑半聲,我就把今晚的事公開。」

「你有這個種嗎?」

希平道:「你試試看,我的女人可是不管我和哪些女人相好的,但是,若讓人知道你這小子竟叫別的男人代勞,你的風流之譽以及仙緣谷的猛男之稱也許就一落千丈了。哈哈,我還以為你小子多能,卻還有六個處女,實在是差勁。」

浪無心道:「是因為沒有時間,並不是我浪無心無此能力,連處女都給你了,你還有什麼不滿的?」

希平怒道:「我有什麼不滿?老子差點被捅死,媽的,浪無心,你做太多缺德事了,竟然有女人不惜以貞操為代價來換你的命。」他指著絲嫫,道:「她想殺你,你知道嗎?」

浪無心不以為然地道:「這我早就清楚了。她長得很像她姐姐,當我離開她姐姐之後,她姐姐自殺了,所以我猜她是來為她姐姐報仇的,因此一直都未碰她,即使她是我這群女人中最美的,我也只是留她在身邊,並不給她出手的機會。」

希平睜大雙眼,道:「你明知她要殺你,為何不告訴我一聲,老子差點做了替死鬼。」

浪無心道:「因為我知道你皮厚,一般的刀槍是刺不進去的。」

希平道:「還有這個叫芳兒的女人,她肯定我不是你,你小心點,別讓她洩露出去,那樣你沒面子,老子也很煩。」

浪無心嘆道:「這些女人也該換了。」

希平凝視著浪無心,道:「你真絕情。」

浪無心道:「我本叫浪無心,既然已經沒有心了,何來情?」

希平不耐煩地道:「我不與你廢話,快把秘密說出來,我要回去睡覺。」

浪無心道:「這麼急幹嘛?」

希平火道:「你不急,老子急,你他媽至少能夠打著露水睡覺,我卻在裡面幹苦力,你以為老子不睏嗎?」

浪無心道:「真要說?」

希平道:「當然,你以為我辛辛苦苦是為了什麼?」

浪無心想了想,道:「這個秘密就是,在露水底下睡覺真的不好受。」

希平突然有種暈倒的感覺,吼道:「你是什麼意思?這是什麼秘密,與我有關嗎?」

浪無心道:「好吧!就說個與你有關的秘密吧!那就是──咳,你真的很猛!」

希平知道今晚真的被坑了,道:「這就是天大的秘密?」

浪無心點點頭,道:「應該算是的。」

希平舉起手使勁地敲在他的頭殼上,道:「本來不想打你頭,可是我打慣了,這才是天大的秘密。媽的,浪無心,我回去睡足精神後再把你的另一邊臉也打爛。」說罷,他就走出門去。

浪無心嘆息:「潔秋今天流了半天的淚,也許今晚她也睡不著,你去看看她吧!她在這大房子的背後的那間房裡,離這裡只有五十步的路程,不須你走多久的。」



希平敲響水潔秋的門,他不知道在這種時候敲別人的門是否應該,水潔秋不知是否真的沒睡。

房裡傳來水潔秋的聲音:「是心哥嗎?」

希平道:「我。」

房裡一片靜默,然後傳來輕的腳步聲,燈亮了起來,水潔秋打開了門,看見希平,驚道:「你的衣服為何爛成這個樣子?」

希平道:「讓我進去再說。」

水潔秋猶豫著,道:「這個時候了,你為何還不回去瘋人院睡覺?」

希平道:「我想來看看妳。」

水潔秋讓希平進去房裡,掩了門,回頭看見希平已經坐在她的床上,而床裡面的水仙似乎還在熟睡,水潔秋走到床前,道:「有什麼事,說吧!」

希平忽然洩氣地道:「沒什麼事,我走了。」

他站起來就要走,水潔秋搶身攔住了他,道:「你吵醒人家,就如此走了?」

希平道:「妳對我冷冷淡淡的,我不走還有什麼意思,再說我也很想睡覺了。」

水潔秋投入他的懷裡,猛的又離開,道:「你身上有許多味道,你剛才幹了什麼?」

希平誠實地道:「和女人作愛了,這是愛的味道。」

水潔秋捶打著他的胸膛,道:「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來人家的房裡?你總是這樣,要氣潔秋的,恨潔秋不能給你,你就拿別的女人來氣潔秋,你叫人恨。」

希平摟抱著她,重新坐回床沿,看看依然裝睡的水仙,輕聲道:「妳不是也在氣我嗎?」

水潔秋一口否認:「我沒有。」

希平嘆道:「洛天的確是個不錯的男人,但我不喜歡他。」

水潔秋道:「你是因為表哥才生我的氣?」

希平道:「我本以為洛天只喜歡妳,因而妳選擇他,我無話可說,然而,如今也依然無話可說。」

水潔秋仰起她的俏臉,道:「為何?」

希平道:「他的女人比我的女人還要多,妳仍舊是選擇他,我還有什麼話可說呢?」

水潔秋沉默。

「妳一心要嫁給洛天,可知洛天是否一心對妳?有時候我有點懷疑,洛天並不是個理想主義者,其實他很實際,雖然我與他相處不久,但我能感覺得到,別以為我真的很無知,那只是別人的認知,與我無關的。潔秋,妳愛的洛天,也許根本就不值得妳愛,有一天妳總會明白的。有人說妳哭了一天,我來是讓妳別哭了,什麼時候想回來時,就回到我的懷裡,只要妳真的對我有情,我拼著一死,也要為妳解開雪鯨之身。有機會問問妳的父親,九陽重體的男人能不能享用妳的雪鯨之身,嗯?」

水潔秋聽得懵懵然了,道:「你是九陽重體之人?」

希平一笑,沒有回答,他把水潔秋抱放在床上,站起來走出去了。

水潔秋呆了一陣,才過去把門關了,然後躺回床上,道:「水仙,別裝睡了,他已經走了,陪我說說話吧!我睡不著哩!」

水仙睜開雙眼,道:「小姐,剛才我很害怕耶!」

水潔秋道:「妳怕什麼?」

水仙道:「我怕他會在這裡睡,妳知道的,他那個人,一旦睡在這裡,就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水潔秋點點頭,道:「這倒是,不過今日我傷了他的心,他是不會留下來的。」

水仙道:「小姐,妳也知道妳傷了他的心呀?」

水潔秋道:「其實我不想的,只是人在進退兩難時,總要一個抉擇。也許表哥真的不愛我,可是我從小夢想著成為表哥的小妻子,人是為夢想而活的,特別是像我這樣的女人,如果沒有了夢想,活著還有什麼趣味呢?」

水仙翻了個身,抱住了水潔秋,道:「如果他真的要水仙,妳說水仙該怎麼做?他的臉很快就會好的。」

水潔秋道:「那是妳的事,問我有什麼用?」

「可是──」水仙道:「聽說會很痛的。」

水潔秋圓睜雙眼,道:「妳怎麼就想到那方面了?這好辦,我給妳擦些麻醉藥,不就結了?」

水仙羞紅著臉道:「那樣不是就沒感覺了嗎?」

水潔秋無奈地道:「妳又要有感覺,又怕痛的,倒不如自己來。」

水仙嬌嗔道:「小姐,妳壞透了!」


希平從水潔秋房裡出來,天已經快亮了。在大地盟這一夜,竟發生了如此多的事,是他不可預料的──如果能早知,他是不會來的。

被浪無心騙去當種馬,雖讓他覺得艷福無邊,也感到窩心,但自己冒名替浪無心做了一回床上英雄卻得不到名聲,也使得他自感虧大了。然而,在這一晚,終於也見到了他想見的人,獨孤雪是其中之一,這個女人懷了他的孩子,他總得見見她的;原真是他最想見的,打從知道她在大地盟之後,他就想一見她了,這個美麗而又有趣的大女孩,心裡卻恨他,也許是因為曾經愛著他的緣故,有時候,愛是恨的導火線。

他在走出大地盟的大門的時候,大地盟的守衛已經靠在牆上熟睡了,原來當值的人也是會偷懶的,怪不得浪無心也偷懶了。

他接著想到水潔秋,這個女孩似乎對他有些情意,只是讓洛天那狗熊橫刀奪愛了,雖然水潔秋只是個欣賞品,他卻很想擁有她──一輩子地擁有她。

夢香也是他想擁有的女人──她與水潔秋,是他黃希平見過的最美的女人,他之所以能夠一睹夢香的真面目,是在那屋子時,夢香不小心被他近身抱住了壓在地板上,就在那時夢香的紗巾突然掉落,於是,很快的夢香又反敗為勝了。於是,他又一次地裝死。

但夢香,是不會喜歡他的。在女人面前,他一般都很自信甚至於自大,可是他知道夢香絕對不喜歡他黃希平,基於此,他在心裡,也放棄了夢香,只是對於夢香身邊的抱月,無論如何,他是不會放手的。

他曾經說過,他要報復夢香,他把這當作一個承諾。

承諾是必須實現的。

希平就這麼一邊走一邊想,當他抬起頭來時,瘋人院的大門已經近在眼前了,此時他才想起自己原來是瘋人院裡走出來的人──一個瘋子。

是的,除了瘋子,還能是什麼呢?

他想,他的小鳥兒不會真的一直等他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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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風雪何吹

日上三竿。

希平在睡夢裡又聽見華小波在外面大叫:「姐夫,姐夫!」

他醒來,看見房裡只有他和獨孤詩、杜鵑了,他是抱著杜鵑睡的──昨晚在這房裡搬空一些東西,又多安置了兩張床,也就有三張床了。他回來時,杜鵑睡在其中一張床上,他沒有驚醒她,上了床抱著她就睡了。

杜鵑睜開了一雙靈動的眼睛,看著希平,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希平扭著她鼻子,道:「妳睡得真死,什麼時候了,妳還在睡?」

杜鵑道:「人家昨晚一直等你,都沒有睡,可是都不見你回來,快天亮時人家才睡著的,當然醒來的也遲了。」

希平道:「不見我回來,妳不會先睡嗎?」

「姐夫,快出來啦!我姑叫你!」華小波在外面不停地喊叫。

希平嘟噥道:「媽的,一大早就在外面學雞叫,這小子也未免太雞婆了。」

杜鵑道:「你自己出去吧!我還要睡一會。」

希平道:「不要我陪妳睡?」

杜鵑笑道:「不要,你滿身都是味兒,臭死了。」

希平大笑著下了床,正要出去時,另一張床上的獨孤詩道:「哥,你讓華蕾也睡在這房裡吧!這裡有床哩,別總是要你兩邊跑的。」

希平道:「詩兒,妳也醒了?妳這建議不錯,我就聽妳的了。」

他開了門,看見華小波,劈頭就罵道:「華小子,你什麼意思,每次都吵得我不能安睡,是不是要我敲你的頭?」

華小波連忙用手護著他的頭殼,嘻笑道:「姐夫,你別怪我,誰叫你惹上我的姑姑呢?我也是被她吵醒的,她讓我過來叫你過去,看來她是要洗澡了。哈哈,姐夫,我閃了,我想你應該用不著我帶路的。」他果然說完就跑。

希平無奈地搖搖頭:這華蕾,真是麻煩。我以後絕對不碰一天洗兩次澡的女人。


希平敲開華蕾的門。

華蕾依然躺在床上,道:「你起來得真早,蕾蕾被你吵醒了。」

咦?不會吧?這女人,吵醒華小波,又間接地吵醒老子,現在竟然說出此等話來?希平突然好想問問這世界還有天理嗎?

他道:「既然如此,妳就多睡一會,我走了。」

「黃希平!」華蕾怒吼道:「你敢走?過來,抱我去沖涼!」

希平道:「妳不是已經能走動了嗎?幹嘛還要我抱去?」

華蕾道:「誰說我能走動了?」

希平道:「妳不是去叫妳的侄子了嗎?」

華蕾道:「我是讓丫鬟去叫他的,你弄得我全身疼痛無力,我自己怎麼去叫?」

原來如此。

希平只得走到床前坐了下來,道:「妳真難侍候,不怪得我老爹不要妳了,唉!為什麼兒子總是要替父親受罪。」

華蕾怒道:「你得了便宜還賣乖?我華蕾幾十年的清白身子都給你毀了,你還有什麼不滿的?」

希平道:「我後悔成為妳的男人。」

華蕾很認真地凝視著他,眼淚悄悄地泛了出來。

希平連忙把她抱在懷裡,道:「說著怎就哭了,啊?」

華蕾道:「春燕姐姐說,是她叫你來搞我的,你心裡根本就沒有我華蕾,是迫於你母親你才要我的,這已經夠蕾蕾傷心的了。你現在說你後悔作蕾蕾的男人,是不是不想要蕾蕾了?」

希平一愣:娘真是個惹禍精!

他道:「蕾蕾別哭,我怎麼會不要妳?我娘說的不是真的,是我自己早就想搞妳了,絕不是她叫我來搞妳的。」

華蕾止住哭,道:「我就知道是你自己壞,嘻嘻!」

破涕為笑──女人的大本領也。

希平道:「蕾蕾,妳已經是我的女人了,妳也到我房裡睡吧!」

華蕾猶豫道:「可是她們?」

「她們和妳一樣都是我的女人,難道妳不喜歡和她們在一起嗎?」

華蕾紅著臉道:「她們看著你對人家使壞時,人家會害羞的。」

希平笑道:「我和她們相好時,妳也看著,不就大家扯平了嗎?」

華蕾嗔道:「那種事,有什麼好看的?你和她們做時,我就閉眼睡覺,我什麼也不看。」

希平道:「哦?可是我記得我與月兒、藕兒作愛時,妳卻是最忠實的觀眾耶,妳不記得了嗎?」

華蕾怒道:「黃希平,你這色情小子,敢再提我的醜事,我就撕了你!現在,立即,抱我去沐浴。」


獨孤雪走進風仁院,見到了她父親獨孤霸,一時呆住了。

獨孤霸是今早到達龍城的,他得知四大武林世家暫住風仁院,便直往這裡來了。他的孫子獨孤明出來迎接他,並且透露獨孤雪的情況,老頭立即想前往大地盟找他的大女兒,獨孤明卻說,爺爺我去叫姑姑吧!老頭便坐著等了,當見到他那有二十年未見的女兒時,老淚縱橫,顫抖著從椅子上站直身,張開了他的老懷。

獨孤雪的淚也跟著湧出來,因為愛情的挫折,她離別了老父二十年,如今再度重逢,她的父親已是蒼老了許多,她哭著投入父親的懷抱,伏在他寬闊的胸膛無言地哭泣著。

獨孤霸擁著她,道:「孩子,妳這些年過得好嗎?爹常想起妳,妳無緣無故地就失蹤了二十年,也不回來看看爹。」

獨孤雪哭道:「爹,女兒對不起你,女兒知錯了。」

獨孤霸道:「我不怪妳,只要看見妳好好的,我就開心了,妳們兩姐妹,一個離我早去,一個卻又沒了蹤影,如今總算把妳盼回來了,盼回來了呀!孩子!」

獨孤雪道:「爹,你坐著吧!」

獨孤霸坐了下來,扶著獨孤雪的雙臂,激動地道:「孩子,讓爹好好地看看妳。」他凝視著獨孤雪的臉,久久才道:「妳和二十年前一樣,沒變多少,依然是我美麗的乖女兒,爹卻是老了,妳若再不回來,或許就看不到妳爹了。」

獨孤雪跪了下來,頭埋在老父的膝上。

獨孤霸撫摸著她的髮,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他扶起女兒,對杜清風道:「清風,過來把你媳婦領回去吧!這次別又弄丟了。」

杜清風走過來扶著獨孤雪,回到他的座位上,王玉芬在左,獨孤雪在右,王玉芬朝獨孤雪微微一笑,獨孤雪也回了她一笑。

恰在此時,希平從裡面跑了出來,看見獨孤雪,先是一怔,然後走到施柔雲面前,道:「小啞巴,妳讓個位給我。」

施柔雲站起來想走到另一邊,希平卻當眾抱著她坐在她的椅子上。

王玉芬立即叱道:「黃希平,你檢點些,別總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亂來一通。」

希平笑道:「哇,岳母,我抱我的小啞巴,妳幹嘛這麼大意見?妳不會也叫岳父抱著妳嗎?」

王玉芬氣得臉都紅了,獨孤霸道:「平兒,不要沒大沒小的。」

希平道:「爺爺,你今日一定很開心了?」

獨孤霸笑呵呵地道:「開心,開心,好久沒這麼開心過了。」

坐在希平身旁的杜鵑輕聲對希平道:「你剛才沐浴了?」

希平在她耳邊道:「洗了個鴛鴦浴,蕾蕾說,以後絕對不要我幫她洗澡了。小鳥兒,什麼時候我和妳也洗個澡,在水裡很好玩的耶!」

杜鵑臉一紅,嗔道:「你還是和你懷裡的人兒洗吧!」

希平道:「小啞巴,妳要和我一起洗澡嗎?」

「不!」施柔雲連忙拒絕。

王玉芬狠瞪希平一眼,牽過獨孤雪的手,道:「姐姐,我們到裡面說話吧!」

獨孤雪無意地看看希平,道:「也好。」就與王玉芬走入了內院。


兩女進入杜清風的房間,獨孤雪道:「妳雖是清風的妻子,但我還是第一次見妳。」

王玉芬嘆道:「清風一直都沒有忘記妳。」

獨孤雪幽幽地道:「嗯!我知道,他也很愛妳,這我看得出來,我本不該回來的,因為既然離開就沒有回頭的餘地了。妳不必擔心,清風永遠都是妳一個人的了,我這次回來並不是為他,從二十年前的那一天,我就不再是他的妻子了。」

王玉芬道:「我是不會與姐姐爭風吃醋的,其實清風有些地方已經不像以前了。唉!今晚妳與他同房,妳就明白。」

獨孤雪驚詫地看著王玉芬,道:「大家是女人,我也坦白地說了,在這二十年裡,我其實另外有了男人,如今肚裡還有了身孕,因此我不可能再與清風同房,妳應該明白,一個變了心的女人很難回到從前。」

王玉芬睜大雙眼,道:「妳?有了身孕?」

獨孤雪點點頭,道:「以後清風就煩妳照顧了,我對不起他,也無法補償他,也許這輩子是該我欠他的。」

「姐姐,可以問一下,妳現在的男人是個什麼樣的人嗎?」王玉芬等待著回答,然而,獨孤雪卻垂下臉去,她突然道:「我覺得姐姐看黃希平的眼神有些別樣!」

獨孤雪一驚,抬臉與王玉芬對視,道:「也許吧!他是我的女婿,妳似乎對他很有意見?」

這次輪到王玉芬無話可說了。

獨孤雪道:「妳剛才說的問題,以一個女人的直覺,我已經感受出來了。妳的眉宇間藏著深深的哀怨,是不是清風在那方面已經不行了?」

王玉芬默默地注視著獨孤雪,終於無奈地點點頭。

獨孤雪嘆息,此刻她知道,回不回到杜清風身邊都是無關緊要的,因為他根本就不需要她,她忽然同情王玉芬,道:「妳一定過得很辛苦。」

王玉芬道:「誰不苦呢?或許妳比我還苦,清風知道妳有身孕的事嗎?」

獨孤雪道:「他不知道,我也不想讓他知道,名分上我怎麼都還是他的妻子,這種事還是隱瞞著好,妳能幫我保守這個秘密嗎?」

王玉芬道:「如果妳讓我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我就幫妳保守。姐姐,別怪我如此,女人的好奇心總是大些的。」

獨孤雪不高興地道:「妳在威脅我?」

王玉芬道:「也可以這麼說。」

獨孤雪沉默了半晌,終於緩緩地道:「其實說出來也無所謂,孩子的父親是剛才在大廳裡抱著女孩子的小無賴。」

王玉芬大驚失色,叫道:「黃希平?」

獨孤雪慘淡地一笑,道:「想不到吧?」

王玉芬平靜了心情,道:「的確想不到,看來這個秘密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洩露出去的了,那小無賴倒沒什麼損失,他根本就不把倫理道德放在眼裡,但為了清風的名譽,妳還是回到清風的身邊,孩子出生後,就當是清風的。」

獨孤雪道:「也不知他能不能接受?」

王玉芬道:「我與他說說吧!他現在已經看得很開了,他常常讓我去找別的男人,但我怎麼能對不住他呢?妳回到他身邊,他也不可能真的與妳做那事兒,妳也可以偷偷會黃希平,我權當不知道,只要不讓清風難堪就行了,即使清風知道了,他也不會說什麼的,也許黃希平是個不錯的男人,至少跟他的女人,似乎每個都快樂。」

獨孤雪笑了,道:「黃希平,有著女人夢想的一切,但他不屬於我。玉芬,我聽妳的,如果清風不介意這孩子的出生,我就回到他身邊,且以後不再和黃希平發生關係。妳能夠如此守著清風,我想我也是能的,畢竟二十年的尼姑生活我都過了,還圖個什麼呢?」

王玉芬激動地握著獨孤雪的手,道:「我替清風感謝妳。」

獨孤雪道:「我欠他太多,總得還他的。」

王玉芬道:「我有些好奇,妳與黃希平是怎麼發生的?」

獨孤雪道:「他強姦我!」

「啊!」王玉芬再度驚叫出聲:「他竟敢強姦岳母?」

獨孤雪不好意思地道:「他那時並不知道我是思思的母親,而且,當時、當時我要閹他,後來沒閹著,反而被他──唉!一場誤會,構成了現在的尷尬。」

王玉芬拍拍她美麗的前額,道:「姐姐,我被妳說糊塗了,妳還是把事情的始末說出來好了,我傷神哩!」

獨孤雪也不怕了,把與希平的枝枝節節全部翻述出來,聽得王玉芬頭都大了,她怎麼也想不到,世上還有如此荒唐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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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清模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5:5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三章 血的呼喚

其實四狗的到來並不顯得突然,只是讓人想不通的是他為何能夠這麼快處理完丐幫的事務?

趙子威第一個不客氣地問他:「你是不是讓人趕下台了?」

四狗火了,吼道:「趙子威,你媽媽的別豬眼看人低,老子四狗會給人趕下台?」

華小波道:「師傅是怎麼把丐幫的垃圾事處理得這麼快的?」

四狗笑道:「當然是你師傅聰明過人了,我讓笑面丐全權處理,哈哈,那些簡單的事,用得著我四狗出馬?」

獨孤明道:「可是笑面丐不是也跟著你來了嗎?」

四狗道:「說你笨你就笨,還自以是說情話高手哩!我交給他處理,而他處理的結果就是和我一起趕來大地盟,所以你們走後兩天,我就追著來了。」

華小波道:「師傅,要是你跟著我們來就好了,我們在路上遇到了一個絕世美女,和水潔秋一樣的夠水。」

「人呢?」四狗急道:「你們到手沒有?」

他旁邊的趙子青立即扯著他的耳朵,罵道:「干你什麼事?」

華小波很可惜地道:「要是師傅在就好了,憑師傅的高招,當是手到擒來。」

「那是,那是。」四狗一時高興,竟忘了耳朵的痛了,忽覺得耳朵越來越痛,好像另一隻也在痛,他叫喊道:「親親啊香香,放手呀!我是幫主了,在幫眾面前,妳們說過會給我面子的。」

趙子青和夜來香還是不放手,他就向著他的天竺美女求救:「黛妮,妳們幫幫老公我呀!」

黛妮道:「如果你需要,我也想扯下你的耳朵。」

四狗道:「免了,妳還是作旁觀者吧!不敢叫妳參與。」

希平笑著走到四狗面前,四狗的雙眼向他流露出求救的神情,希平張開雙手,道:「妳們兩個別折磨他了,讓我好好抱抱妳們。」

兩女放開四狗,一左一右地投入他的懷裡,趙子青道:「你的臉是誰打的?」

希平道:「妳們兩個都懷了孕,還這麼火爆,不怕影響到肚裡的孩子嗎?」

「是呀!是呀!」四狗說著,卻走過去擁著黛妮,深情地道:「我很想妳,妳想我嗎?」

「想。」黛妮垂下了臉,四狗卻托起她的臉,輕吻了她,接著他輪流地擁吻了他的天竺妻子。

希平也放開了兩女,對四狗道:「你來了就好,我覺得我們應該在龍城留下我們的千古絕唱。」

華小波突然怕怕的。

四狗大笑著道:「我也正有此意。你不知道,自從你走後,我的幫眾總叫我開演唱會給他們看,可是我四狗就會奏樂,唱歌還得勞你的口,作為幫主,只要是幫眾喜歡的,我都樂意去做,而且你說得很對,唱歌真的能使我這個幫主又顯得有氣派又有才華,真的,不信,大家可以問問我的幫眾,他們都說我這個幫主最有音樂才華,是丐幫有史以來第一個懂得音樂的幫主,他們都要我教他們怎樣敲爛盤哩!唉!想想也是,去乞食時,能夠把自己的爛碗敲出高水準的音樂來,別人更是會打賞多些了,哦?」

他朝著眾人長長地「哦」了一聲,想得到眾人的同意,卻見眾人──除了丐幫的──都知趣地搖搖頭。

雷龍更是悲哀:本以為四狗是被逼的,現在也真正成了希平的同伙了。

希平大力拍著四狗的肩膀,開懷地道:「說得對,我發覺你當了幫主之後,口才進步了許多,是不是天天發表演說的緣故?」

四狗道:「嗯!一點也沒錯,這大人物免不了會有這些場面,我哪能例外?」

希平指了指獨孤明和趙子威兩人,道:「四狗,他們兩個也說過要加入我們的組合哩,你抽空教教他們,別讓他們丟了我們的面子。」

獨孤明和趙子威兩人異口同聲道:「黃希平,什麼時候我說要加入你們的組合了?」

希平理直氣壯地道:「就是在那玉蛇門那娘們的面前,你們難道沒說過?」

趙子威怒道:「黃希平,你一提這事我就火,好不容易我趙子威又愛上了一個女孩,你竟把人嚇走了!」

「我的鮮花和情話也作廢了,唉!一切都因為從天而降的人造雷,打濕了一地的傷心人,最傷心的又莫過於獨孤明。」

華小波道:「威哥,我記得你好像愛的是夢香吧?還有,獨孤老兄,那鮮花好像不是你的耶?」

「咚咚。」華小波的聰明頭殼被兩人夾攻,他閃到一邊捫摸著頭,抗議地唱道:「為什麼默默受傷的總是我?難道只因為我是華小波?」

「操,你唱什麼歌?唱歌輪得到你嗎?丟人現眼,看我的。」希平敲了華小波的頭之後,接著就想唱歌。

獨孤霸道:「平兒,你讓老頭先離開吧!人老了,走不快呀!給點時間我逃跑,如何?」

果然,一大眾人都散開了,別看獨孤霸年老骨硬,跑起來也如飛一般。

誰個逃跑時會慢哩?

希平看看眾人都跑到了瘋人院裡,門前剩下的人比剛才不知少了多少倍,他仔細地數了數:四狗,華小波,獨孤詩──

「還有我,你放開我!」在希平懷裡的施柔雲喊叫著。

希平道:「和我一起唱歌不好嗎?小啞巴,妳也拿妳的簫來吹吹吧?妳看,這些人都在等著哩!」

他指著沒有離開的乞丐──但笑面丐已經不在其中了。

眾乞丐一片起哄,希平和四狗笑得更爽了,就連華小波也覺得有了點面子,立即從乞丐手中借來爛碗爛盤,準備著開場表演。

獨孤詩道:「哥,你讓柔雲走吧!詩兒留下來給你鼓掌就夠了。」

「好吧!」希平看看獨孤詩,對施柔雲道:「我今日想抱著妳和詩兒唱歌,妳若不喜歡,明天我找個男人把妳嫁出去。」

他放開了施柔雲,她走了好幾步,回頭看著希平,又垂著臉慢慢地走了回來,偎著他的胸膛,輕聲道:「柔雲不給你吹簫。」

希平微笑,擁著兩女,士氣高漲地道:「四狗、小波,奏樂!」

「我是一個男人,抱著兩個女人,誰說我不是男人,我就打他變成女人,好像施竹生──」

「不准唱!」施柔雲嬌叱一聲,打斷了希平的真情獻唱,她流著淚道:「他是我哥!」

希平一怔,道:「小啞巴,妳打我一巴掌吧?」

施柔雲哭道:「我現在甘心情願地讓你抱著,你知道嗎?我哥怎麼不好,你也應該敬重他,此刻在你懷裡的可是施竹生的親妹妹!」

「真的?小啞巴,妳太可愛了,嗯!他是你哥,我也就認他這個老兄了。咱們繼續唱歌,今日真是太高興了,哈哈!」

於是,無止境的歌樂再度響起,夾雜著一群吃飽不幹事的哪怕是有錢也要穿著爛髒衣服的職業乞丐的歡呼與吶喊。

如雷的掌聲!

這些雜亂的聲響充塞著大地盟的每一個角落,連狗也跟著狂吠了。

洛雄不能靜下心來與武林群雄商談,讓人過來看看,來人看了回去向他報告,他又讓那人再次過來請希平不要唱了,卻被四狗丟到一邊去久久才爬起來,正想逃走,又被希平空出一隻手去擂了一拳,便在地上昏睡了。

洛天過來看了一下,回去回覆他的父親:「爹,沒什麼,是三個瘋子在瘋人院賣唱,他們獻醜夠了,自然會安靜的。」

洛雄只好說:「各位英雄,我們到龍城外走走。」

繼洛雄之後,他的寶貝妹妹洛幽兒也是無法忍受,只是她行動不方便,所以不能出來看過究竟,但她在心裡發誓:若讓我知道是誰唱歌,我以後定要打爛他的嘴。

當希平的歌聲頓起時,原真就把她的棉被撕了,取了兩個棉花塞到了耳朵裡。

獨孤雪問妙緣小尼:「是誰在唱歌?」

妙緣正閉眼唸經,聽得獨孤雪發問,睜眼看一下,合十道:「妳的小老公。」

獨孤雪:「還蠻好聽的。」

妙緣突然倒在床上,眼睛睜得圓大圓大的,好像怎麼也不能瞑目了。

最耐人尋味的是夢情房裡的對話。

夢香怒道:「黃希平這無賴,又在封殺別人的耳朵了。」

夢情皺眉道:「妳說這唱歌的是希平?」

夢香道:「不是他還能是誰,歌神呀師傅,妳聽聽。」

抱月道:「姐姐,我聽著也沒什麼呀!」

夢香沒好氣地道:「妳當然沒什麼了,妳和他是同一個鼻孔出氣的。」

夢情道:「他的確不像他的父親,我越來越喜歡他了,他只是個愛玩愛鬧的孩子。」

「什麼?」夢香道:「師傅,他這樣子妳還喜歡他?香香不知多討厭他這些,他就不能正經點嗎?」

夢情道:「雖然我沒見過他,但是,香香,妳是清楚一些事的,我只能對妳說,他正經的時候,總令人感到恐懼不安甚或是惡夢。」

抱月抗議道:「師傅,為什麼妳們說的話,都不讓抱抱聽懂?」

夢情笑道:「因為抱抱不需要知道那麼多,妳只要知道他是妳大哥就行了。」

抱月道:「為什麼?」

夢情道:「因為師傅可能要認他做乾兒子哦!」

抱月道:「那是師傅的事,抱抱說過,絕不做他的妹妹。」

「師傅,香香也絕不要他這個大哥,即使他是師傅的──咳,乾兒子,香香也一樣討厭他,他根本不配作香香的哥哥,他太可惡了。」

夢情突然笑道:「香香,妳那晚與洛天約會,怎麼哭著回來?」

夢香一愣,牽起抱月的手就道:「抱抱,我們出去讓那混蛋閉嘴。」

抱月猶豫道:「他會聽我們的嗎?」

夢香美眉一豎,道:「他敢不聽?」

兩女跑出大地盟,走到瘋人院門前,看見希平抱著女人引吭高歌,抱月倒沒什麼,夢香卻怒吼道:「黃希平,你夠了沒有?」

希平正唱到得意處,誰料會平地一聲雷,扭臉一看,是兩個蒙面女人,他道:「夢臭屁,我警告妳,別來掃老子的興。」

夢香走到他面前,叱道:「放開她們!」

希平不理她,卻對那群乞丐道:「眾多忠實的狂熱的我的歌迷,本歌神要暫停一下,請大家耐心等候,待會再為大家盡情演唱。」

夢香掃視了群丐一眼,道:「如果你們不想成為我發洩的對象,最好趕緊離開,走得越遠越好。」

眾乞丐知道眼前的女人是明月峰的新聖女,哪敢久留?

「喂,你們別走呀!夢臭屁妳,敢這樣對待我的歌迷?」希平留不住他的歌迷,實是氣憤之極。

夢香如夢似的雙眼凝視著希平,道:「你還敢在我面前抱著她們不放?」

華小波和四狗同時一怔:夢香不是來阻止希平唱歌的嗎?怎麼只在意希平懷裡抱著女人?

希平道:「妳也不是第一次見我抱女人,何必這麼大的意見?況且我抱的是我的妻子,難道也不許嗎?」

夢香斷然道:「我就是看不過眼。」

「妳越看不順眼的事,我就越要做。來,柔雲小啞巴,讓我親一個給她看。」

希平俯首就側吻住施柔雲,夢香氣道:「你、你──」

希平離開施柔雲的唇,示威似的道:「怎麼樣,夢臭屁?要不要也來一個?」

夢香道:「你敢對我無禮,我就殺了你。」

希平笑道:「也是,我早就說過上次是最後一次吻妳,怎麼可能自己打自己的臉呢?」

抱月驚叫道:「小姐,他什麼時候吻妳了?」

四狗師徒也大驚道:「你吻過她?!」

夢香辯白道:「沒有,我怎麼可能讓他這種人吻?黃希平,你敢誣賴我,我讓你的臉永遠見不得女人!」

施柔雲道:「妳又想打他?妳和他有什麼仇,為什麼總是要打他?」這小妮子,總是執著一個「仇」字。

夢香道:「不干妳的事,我要打他就打他,不須什麼仇。」

抱月急忙道:「小姐──」

「希平!」一個熟悉的聲音撞入人群裡。

七人看見三個披頭散髮的女人撲倒在地,其中一個女人抬起臉來,從那骯髒的臉上依然認得是冷晶瑩?!

七人趕緊走過去,扶起三個女人,其餘兩個赫然是:春蝶和玉蝶。

只見三女身上有許多處傷,雖然已經包紮好,但觸目驚心。

希平扶著的是冷晶瑩,他道:「岳母,是誰把妳們打成這樣?」

華小波扶著春蝶,對希平道:「姐夫,她們急需治療,你有什麼話,待會再問,如今春蝶已經昏過去了。」

「那你還等什麼?扶進去呀!」

獨孤詩幫忙著華小波把春蝶扶持著走入門裡,華小波的嘴裡同時喊道:「爹娘,快出來。」

冷晶瑩睜眼看見希平,用虛弱的聲音道:「希平,她們、她們都被殺了!」

「什麼?!」希平突然橫抱起冷晶瑩,猛的直起腰板,高大雄壯的軀幹往後一仰,長嚎狂吼,猶如虎嘯龍吟悲徹龍城,久久不絕!

虎淚從他的雙眼急湧而出。

淚流的雙眼竟忽地變得血紅,影著那淚,一如那血。

久違的獸魔之血再度從他的靈魂裡噴發出來──

夢香和抱月看著此時的希平,記起了剛才夢情的那句話:他正經的時候令人恐懼不安。

──龍城,在血淚中,聽見了野獸的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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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清模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5:5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十四集 獸性演繹

第一章 蝶飛花怒

冷晶瑩自從離開神刀門回到蝴蝶派,就回復她以往的生活,每天與拚命三郎合作床上戲,其實整個蝴蝶派,除了作愛,也真的沒有什麼可做的了。蝴蝶派的門徒總有本事弄到他們的經濟收入,比如說某個女徒搭上了一個富商之類,褲子一脫,錢自然來了。

冷晶瑩知道希平沒有死,這令她興奮了幾天,於是在那幾天裡,拚命三郎差點把命也拼上了,才能把冷晶瑩的興奮平息下來,可謂勞苦功高了。作為冷晶瑩的三個掛名老公,他們的一切都圍著她轉,只要她高興,他們可以做任何事──除了吃屎。

蝴蝶七姬一直很安分,在蝴蝶派裡靜靜地等待希平,她們相信希平會來接她們的,以前希平向她們保證過,要她們成為他的嬌妻;當然,玉蝶卻是四狗的正名妻子了的。

在安逸中,誰也無法料到災難的來臨。

當冷晶瑩在房裡與拚命三郎慾火備戰的時候,突然聽得一片嘈雜,接著便是打鬥之聲不絕。

牛郎從冷晶瑩肉體裡蹦出來,四人急忙披上衣服,七姬跑了進來。

雲蝶道:「夫人,有一幫東洋武士殺了進來。」

牛郎怒吼道:「誰敢在俺蠻牛腳下撒野?我把他打成肉餅!」說罷,就直衝出去。

眾人也跟隨而出。

到達蝴蝶派的大門前,只見四五十個東洋武士與蝴蝶派的門徒廝殺,但看情形,蝴蝶派並不敵東洋武士。

冷晶瑩道:「住手!你們為何無緣無故挑釁本派?本派與你們有何冤仇?」

東洋武士裡一直未出手的八個人其中之一──一個近三十歲的英俊青年,用生硬的中原話冷笑道:「蝴蝶夫人,是吧?」

冷晶瑩道:「對。」

青年擺擺手,東洋武士退了回來,其時,蝴蝶派已近半人喪命,而東洋武士只有少數幾個人受了傷。

青年道:「妳是黃希平的岳母?」

冷晶瑩點點頭,她感覺這幫人是衝著希平而來的。

青年道:「黃希平殺了我們的前輩陽龍君,妳說我們有沒有仇?」

正如黛妮所想,原來陽龍君真的是東洋人,當時,陽龍君被希平撲殺之前,明知無生還之理,所以大聲地吼出希平的名字,而讓外面接應的人清楚他是被誰所殺。

野郎冷冷地道:「既是姑爺的仇人,當是我們蝴蝶派的仇人。」

青年道:「我今日來到中原,就是要殺黃希平,從血洗蝴蝶派開始。」

青年左邊的美麗少女用東洋語言道:「哥,與她廢話幹嘛?」

冷晶瑩等人聽不懂她的話,青年右邊的矮小中年武士翻譯道:「我們公主說,不想與你們廢話。」

少女笑道:「哦!忘了你們聽不懂我們的語言,下次改進,在中原就說中原話吧!雖然我們的語言源自中原,但你們的語言並沒有比我們進步多少,我就會說你們的話,而我們的語言,你們連聽也聽不懂,一群蠢豬。」

情郎也笑道:「姑娘,妳似乎忘了,狗也聽得懂人的語言,可是人就聽不懂狗的吠叫。」

牛郎大是鼓掌,道:「情哥哥,你不但說情話要得,連反駁也這麼好聽,佩服佩服!」

情郎道:「謝謝牛弟弟,美女面前,即使是罵人的話也要說得美麗些,誰讓我叫情郎呢?」

兩人知道今日一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在這種生死關頭,心胸大開,如果有正道人士在場,他們怎麼也不會相信,就是這三個被武林唾罵的蝴蝶派三大護法,在面對令人恐懼的死亡之時,會表現出如此的豪邁氣概。

冷晶瑩道:「你們要找的人應該是我冷晶瑩,可以讓我的門徒離開嗎?」

青年右邊的中年人道:「我大哥的命,即使用你們一百條命也無法抵償。」

蝴蝶派眾人露出憤慨之色,鬥氣也從他們的眼中迸發出來,雖然他們自知不敵這群東洋武士,但既無生還,當以死赴義。

蝴蝶派經剛才一戰,還剩七八十人,他們本已退到冷晶瑩身後,此時竟同時排前,列隊在冷晶瑩身前。

青年道:「你們中原,黑道中人比正道中人有骨氣得多,想不到你們這個以淫穢著稱之派,也有如此不懼死之人,且護主之心值得敬重,就憑這一點,我給你們個痛快。」

冷晶瑩道:「我創立此派,本是讓想大家像活在花叢中的蝴蝶一般快樂,如今卻讓你們為我犧牲,唉!」

野郎道:「我們本是亡命之人,能快活一天就是一天,但到有一天不能快活下去了,也要痛快地大幹一場。夫人,野郎或許不能陪妳了,若妳能突圍出去,請妳向姑爺轉告野郎的話,妳對他說,野郎希望他能照顧夫人的一生,並且替野郎復仇。」

牛郎嘆道:「好想見見姑爺,他是俺蠻牛的偶像哩!」

情郎悄悄對雲蝶道:「七姬,妳們護著夫人逃跑,我們帶領眾人突出一個缺口,那時妳們不要管我們,只要能見到姑爺,我們的血就不會白流。」他突然看看其他兩人,笑道:「原來我們的名字起得對了,拚命三郎,總是要拚命,不然怎對得起這稱號?」

冷晶瑩含淚喊道:「走吧!大家同走這最後一程!」

情郎率先邁前,同時道:「雲蝶,記住我的話。」

牛郎狂吼一聲,朝下一蹲,雙腳沒入地裡,他在為他的混元氣功聚氣,他需要大地一般堅實的力量;野郎身體前俯,彎腰接地,雙爪深插在土裡,如同狼在撕撲前的一刻。

情郎抽出佩劍,對身邊的冷晶瑩微笑道:「夫人,以前都是我們聽妳的,但在這一刻,妳能否聽我們一句?」

冷晶瑩沉默,在沉默中,她輕點了頭,晶瑩的淚珠兒也跟著掉落。

情郎道:「孩兒們,我們與這些東洋人玩玩,我討厭他們這麼矮還穿著這麼長的水鞋,媽的,噁心死了。」

野郎仰首長身嘶叫,身體急速撲前,東洋武士迎擊過來──

隨著野郎的率先出手,蝴蝶派的眾徒也相跟而至,與東洋武士拚殺在一起。

這些東洋武士的武功招式以霸道和狠辣見長,蝴蝶派的眾徒並非他們的對手,但對於拚命三郎來說,他們並不足以懼,很明顯,這些東洋武士沒有一個可以與拚命三郎作抗衡,然而,冷晶瑩看得出來,一直未動手的那八個東洋人,每個都是絕頂高手。

七姬與冷晶瑩也沒有出手,她們看著蝴蝶派的男女被東洋武士擊殺,又看著拚命三郎殺得眼紅。

雲蝶道:「夫人,妳從後門走吧!我們掩護妳,見到希平,妳對他說,我們愛他。」

冷晶瑩道:「七姬,妳們的心意我清楚,可是妳們知道我是要面子的人,怎麼可能逃跑呢?並不是男人才要面子,女人也有尊嚴的,人家來踢我,我就飛,什麼意思?」

冷晶瑩畢竟是冷晶瑩,雖說淫蕩,卻也還算骨氣,她並沒有聽從大家的勸告,而是飄身落到戰群裡,她的劍像她的姓一般的冷,誰也想不到,那麼熱情的女人使起劍之時會使周圍的空氣也變冷的,七姬見她動起手了,顧不得其他,也跟著與東洋武士廝殺。

因了她們八人的加入,東洋武士漸見劣勢,為首的青年看著皺了皺眉,道:「青田君、大佐、政宗、野本!」

青年右邊的四個人應聲而出,領命加入戰圈。

此時,未動手的四個人,一個是青年,一個是陽龍君的弟弟,還有就是青年左邊的美麗女子,另一個是與女子同般年紀的男人,大概二十多歲,不高也不帥,雙眼中時常透露著一絲殘忍的味道,如同受傷的狼。

女子道:「哥,我也要打。」

青年看看打鬥的雙方,剛才那四人已經有三人各自與拚命三郎對上了手,但冷晶瑩與七姬仍然是一個大患,如果不儘早除去,或者令他的人全軍覆滅,他道:「好的,妳與村野去幫政宗把那八個女人了結。」

「是,殿下!」少女身旁的殘酷青年冷酷地道。

這兩人的加入,少女與冷晶瑩獨戰,村野與政宗對抗著七姬。

與情郎交戰的青田,是這群東洋武士中少數的高個子,不過也很瘦。

情郎一邊施展他的挑情劍,一邊道:「你們的國家一定很窮,要不怎麼會有你們這樣的人?要麼就矮小,要麼就是長高了卻身無半兩肉,而且你們一定是缺德事做得太多,所以沒幾個長人樣的,老實說,你還是剖腹自殺吧!在我這美男面前,你不自卑嗎?這不是我說你們,你看看就知道了,咦,少見的肥豬,這應該算是你們那國的異種或說特產。」情郎看見與牛郎火拚的大佐,驚奇他的肥肉的發達。

青田知道情郎口中的肥豬就是東洋相撲第一高手大佐,他道:「你死到臨頭,還這麼多廢話?」他的武士刀狂砍十刀,都被情郎的挑情劍挑開,氣正在頭上。

情郎道:「我的劍法本來是對女人才有威力的,在你面前大打折扣,要不,你早就到閻羅王跟前重新整容了。」

牛郎氣喘呼呼地道:「情哥哥,你說得很對,應該把這肥豬的肉分點給他們,媽的,操他妹妹,肥肉真多,這麼重,又膩又滑,打著打著還脫去衣服只在腰間圍一條白布,真想把他的白布扯去,看看他底下的那條香腸是否像他的人一樣肥?」

情郎的劍吻向青田的胸脯──對不起,他把青田當作女人招呼了──應該是胸膛的,他笑道:「笨牛,你不會也脫去衣服嗎?」

牛郎道:「和男人打架也脫光衣服,這好像很噁心耶?情哥哥,我想只有他們才會有這種愛好,哈哈,不然這肥豬怎一掀外套就光溜溜了?慢著,肥豬,俺蠻牛也要脫衣服,你給點時間,讓你看看什麼才叫肌肉。」

大佐似乎聽懂了牛郎的話,竟然紮著馬步立在當場等待著牛郎脫衣服,看來他果然是喜歡與男人脫光衣服摔跤──操,夠變態!

與情郎、牛郎相比,野郎便顯得不怎麼輕鬆了。他本是冷色的人,一向不愛言語,自從一出手,他的急速狼撕爪就不知撕破了多少人的喉嚨,此時與野本撕纏,野本是個矮壯結實的中年人,他使用的仍然是武士刀,但野郎以速度見長,他的刀很難砍到野郎,野郎也無法近他的身,兩個「野」人就這麼你來我往地乾耗,力氣是使出去了,卻不見任何功效,汗水流濕了兩人的衣服,可見這一戰的激烈。

七姬這邊以現在的情形看來,似乎打成了平手。

冷晶瑩對付起少女來卻有些艱難,這少女是眾多東洋人中唯一的女性,也是唯一用劍的,冷晶瑩的落花無情劍的飄忽並不能應付少女,因為少女的身法也是以快打快,且以快而論,她似乎還及不上少女的速度,她會的武功很多,但以落花無情劍最為厲害,仙緣谷的武功分男女修練,所以冷晶瑩並不會雪花春情劍,且仙緣谷的武功以男為主,所傳給女弟子的武功都是惜花秀士當年的某些女人的武學,不見得很高明,後來因為收了冷晶瑩,惜花秀士才特別精選了落花無情劍加以修改傳給了冷晶瑩,至於另一項絕學「寒冰禪」,這世上,除了冷如冰會之外,就只有水潔秋了。

要說作愛的招式,冷晶瑩不但懂得多,且招招厲害,可是打鬥嘛!並不是她熱衷的。

冷晶瑩討厭暴力──除了在作愛中顯現出來的。

但這少女似乎不是同性戀,所以冷晶瑩無法可施,只得拚命地抵抗著,七姬也看出冷晶瑩的困境,卻苦於被政宗和村野兩人纏住,脫不了身。

拚命三郎也明白他們的性伴侶正在被黃毛丫頭欺負,個個心裡頭都火大,情郎的劍勢一變,彷彿變得很慢,劍尖慢慢地刺向青田的眉間,青田冷笑一聲,尖刀急速直刺,在他以為,他會早一步刺進情郎的胸腔,然而,他錯了,在他刺入情郎的心臟的時候,情郎的劍也穿透了他的額頭,抽出一團腦漿,他的身體便隨著劍勢撲倒在地,不動了。

鮮血從情郎的胸腔裡噴出來,灑在青田的頭殼,染紅了青田的髮,他笑道:「我曾經說過,像我這種多情的美男,總是比你這種醜陋的男人活得久點的,看看,你就死得比我早,我幹你老母,我替你染髮,你他媽的還沒給我錢,老子到地獄去向你討債,哈哈──」情郎朗笑著仰躺落地,結束了他浪情的一生。

牛郎正與大佐上演相撲界的經典──你拉我的腰帶,我扯你褲頭,彷彿誰先把對手的最後的遮羞布撕開,誰就是最後的勝利者似的──這是沒辦法的,大佐這肥豬的肥肉好像不懼打的,牛郎的混元氣功拳勁打在他身上好像打在海綿一樣,白費力氣,只得與他來個相撲比賽。

情郎的死激火了牛郎,他大喊一聲「情哥哥」,便把大佐的白布撕碎,全身混元氣功爆發,震開大佐,奔到情郎身旁跪倒在地,喊道:「是誰在你胸口捅了一個洞?是這紅頭髮的死人頭嗎?」

牛郎的巨拳接著便落在已經死去的青田的腦袋,把青田的腦袋轟個粉碎,然後抬起頭,猛的狂笑。

原來被他撕去白布的大佐正紅著臉呆站著,胯間那東西和他的身體形成極強烈的反差,就連在悲痛中的牛郎看了也要邊流淚邊狂笑。

牛郎指著大佐道:「肥、肥豬,俺蠻牛三歲的時候也比你的大,你應該去撞牆,別在這裡丟人現眼。」說罷,他不再看大佐,用手抹了抹情郎的臉,然後梳理著他的髮,道:「你活著的時候最怕形象不好,我現在替你把形象弄好一些,讓你去泡那些鬼女──呃,肥豬,你偷襲我!」

大佐在牛郎說話的時候,已經從背後勒住了他的喉頸,使得牛郎掙扎不脫,大佐喊道:「把他的雙手砍了!」

「不!」冷晶瑩悲叫,但為時已遲。

隨著大佐一聲喊叫,兩把武士刀砍落牛郎一對粗壯無比的手臂,牛郎慘叫一聲,幾乎昏過去。

血從牛郎的雙臂湧出,大佐冷笑著放開牛郎,用很生硬的中原話道:「看你的、還能笑得、出來的、嗎?」

牛郎搖晃著站了起來,盯著大佐,雙眼幾乎噴出血,忽然慘笑道:「你把俺蠻牛逼急了!」他的龐大無比的身體向著三步之遠的大佐飛撞過去。

青年喊道:「大佐,快閃。」

「砰!」

牛郎的前額與大佐的前額撞個正著,也撞了個粉碎,兩個龐大的身軀往相反的方向同時飛落。

冷晶瑩悲痛過度,更是不敵少女,野郎大急,狼爪加速,身體前撲,左爪抓往野本的右頸,野本的刀變刺為外削,在他削斷野狼的左手之時,忽覺心口一痛,野郎的右手的五個手指插穿了他的胸腔,他驚憤變招,回刀盡最後的力氣橫砍野郎的腰,刀沒入野郎的身體之時,野郎的手中已經多出一顆血淋淋的肉心──他把心臟抓個粉碎,同時踹出一腳,把野本無心的軀體踢飛出去。

「夫人,野郎不能陪在妳左右了。」野郎的右手抓住刀柄,把刀從他的腰肉裡抽出,雙腳無力地彎了下去,他手中的刀忽然插入土裡,支撐著他的身體,雙膝跪在地上,極力想掙扎著站起來,卻已經無能為力了,最後雙眼突睜,頭額頂在刀柄上,就這麼長跪在天地之間。

拚命三郎的死亡,令冷晶瑩整個人發了狂,寒氣從她的劍尖射出,不畏死地與少女拚鬥,身中許多劍也不顧了。

少女突然退出老遠,道:「妳這女人瘋了不成?」

冷晶瑩不理她,只顧跑到野郎面前,哭著替他遮掩上雙眼,道:「你死也不瞑目嗎?我聽你的話就是了。」

少女回到青年身邊,看著冷晶瑩的背影,道:「大哥,我們是不是殘忍了點?」

青年沉默。

青年右邊的矮小中年人道:「公主,武士道精神首先就是殘忍。」

少女反駁道:「那是你們的事,我是女人。」

中年人不敢出言,因為他看得出少女顯是有些生氣了──女人總是心軟的。

少女道:「哥,你讓政宗和村野停手吧!她們似乎無法招架了。」

青年道:「在我們的國度,只有戰死的英雄,沒有逃陣的戰士,妳想讓他們開這個先例嗎?」

少女垂首。

在她低頭的時候,雲蝶忽然道:「蝶心吻花。」

只見七姬在同一瞬間倒退,在空中飛舞,這是她們即將使出最後的一招也是同歸於盡的絕招──蝶心吻花。

政宗和村野被她們圍在中間。

七女的身影急速飄閃,分不清誰是誰,彷彿不是七個女人在飄,而是無數彩蝶圍著一朵花在狂舞。忽然,七隻巨大的彩蝶同時合攏,向著地上的兩人激射過來,兩人手中的武士刀揚起一陣狂風,吹打著天空中的亂蝶,爆出一天的色彩,然後就是一片平靜。

政宗和村野各自身中數劍,跌坐在地上。

七女跌倒在地上,只有玉蝶和春蝶能夠掙扎著坐起來,其餘五女已是香消玉殞,紅顏永逝。

「收拾一下,我們走。冷晶瑩,麻煩妳告訴黃希平這裡的一切,我等待他的到來,我想不久我們會再次見面,那時再收取妳的靈魂!對於妳們來說,我是來自地獄的使者。」

青年說罷,轉身率隊離開,他們來時,有五六十人,此時只剩下三四十人了,而蝴蝶派卻只剩下三個活人。

這之間相差的代價,將由誰來討回?

三個女人的腦中同時現出一個俊美無比的野獸般的人物──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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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清模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5:5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章 清風背後

在華初開夫婦高超的醫術下,冷晶瑩三女脫離了危險期,玉蝶被抬到四狗的房裡養傷,因為她想要四狗單獨陪著她,女人在這種時候,總是希望看見自己的男人在身邊的。

冷晶瑩和春蝶另安排了一間房,此時,希平和眾人都在這房裡。杜清風陪在冷晶瑩身邊,希平抱著春蝶,臉面沒有了平時無賴的表情,濃重的悲傷爬上他的臉,五女的死亡令他在悲傷的同時極大的憤怒,這六個女人雖曾是人盡可夫的,卻是他剛出道時遇到的女人,並且更是這六個女人解開了他的九陽之劫,如今這六個女人只剩下春蝶──這是他永不能忘的女人。如果說雷鳳是他感情的第一,那麼春蝶就是他肉體的第一,是春蝶讓他告別了處男的生涯。不管他在心裡能給春蝶多少感情,他可以肯定,春蝶永遠都以「第一個女人」存在於他的生命裡。

尤醉道:「希平,她沒事了吧?」

希平道:「剛才岳父說休養十多天就能完全康復,尤兒,我想讓她和妳住在一起。」

尤醉點點頭,道:「我會照顧好她的。」

春蝶臉色蒼白地窩在希平懷裡,道:「希平,你不讓我和你在一起嗎?」

希平道:「尤兒是我的女人,她和柔雲跟妳睡。現在妳有傷在身,不好和我住,妳知道的,我這人某些時候很暴力,我怕到時妳忍不住要我的暴力,所以讓妳先避著,等妳傷好了,妳再搬過來和我同房。其實我經常到她們房裡去的,妳和她們在一起,就如同和我在一起一樣,妳和她們都是我的女人,嗯?」

施柔雲在一旁細聲抗議道:「柔雲不是你的女人。」

希平掉頭看著她,她不自覺地低下頭,希平道:「小啞巴,妳再說一次?」

施柔雲不說了,拉起獨孤詩和杜鵑的手兒就拖著她們往外跑,樣子兒可愛之極。

「她說她不是你的女人,聽到沒有?」夢香替施柔雲回答了希平。

「夢臭屁,我又沒有問妳,妳幹嘛多嘴?」

夢香怒道:「黃希平,你敢再叫我作夢臭屁,我就打爛你的嘴。」

「妳敢?」野玫瑰和尤醉異口同聲道。

夢香狠瞪了希平一眼,轉身道:「抱月,我們走。」

趙子威道一句:「希平,我出去了」便跟著夢香屁股後面走了。

華小波嘆息道:「威哥不愧是威哥,果是夠猛,明知沒希望還這麼下本。」

趙子豪搖搖頭,道:「大海、阿龍,我們出去安排一下吧!想不到陽龍君是東洋人,看來這次又有一場大戰了。」

三人出去之後,黃洋夫婦和華初開夫婦也跟著出去,到大廳裡與獨孤霸等人商量。

希平見眾人離去,抱起春蝶,道:「岳父岳母們,我要抱小蝶到尤兒房裡了,待會再過來看你們。」

希平三人走後,房裡只剩下杜清風、王玉芬、獨孤雪和冷晶瑩了。杜清風面對著三個女人一時不知從何說起,這三個女人都各替他生了一個女兒,但他只愛過王玉芬和獨孤雪,對於冷晶瑩他只有愧疚和憐惜,如今冷晶瑩的受創,他多少有些憤傷,可是他竟不知如何安慰冷晶瑩了──如果冰冰在這裡就好了,女兒總會安慰母親的。

冷晶瑩道:「你是四大武林世家的領頭人,很多事要你處理,你去做你的事吧!我想和她們談些話。」

杜清風面對這種尷尬場面,其實老早就想出去了,只是受傷的是他女兒的母親,他不得不在這裡照看,此刻冷晶瑩發言,他也不管另外兩個妻子同不同意,掉頭就走出門去了,還順便把門關了──誰說人老了糊塗,他杜清風可是清醒得很,三個情敵在場,不跑還等什麼時候,不然醋勁都足以把他杜清風淹沒了。

三女一時無言,妳看看我,我望望妳。要說杜清風的這三個女人,以冷晶瑩最美,獨孤雪與王玉芬次之,然而,仔細地端詳,卻各有各的特色,冷晶瑩如盛開的玫瑰,獨孤雪如淡白浮雲,王玉芬如高原的雪蓮。

冷晶瑩朝獨孤雪笑道:「有二十多年未見了,妳還是像那時一樣年輕。」

獨孤雪淡然道:「妳也是美艷不減當年。」

冷晶瑩道:「我記得妳那時突然出現,給了杜清風兩個耳光就跑了,是否妳從那時就離開他的?」

獨孤雪點點頭。冷晶瑩繼續道:「妳走了之後,我也扇了他幾個耳光,其實我並不認識他,只是因了施遠令,才便宜了他的。女人像妳這種醋勁的,也不多了。」

冷晶瑩又是一笑,牽動了她的傷處,暗哼一聲。

獨孤雪道:「我已經原諒他了。」

冷晶瑩道:「我看得出來,不然妳也不會回到他身邊,我雖然給他生了個女兒,卻從來都不是他的女人,他愛的不是我,我也不會愛他,妳說這好不好笑?」

王玉芬嘆道:「這都是人世在捉弄人啊!兩位姐姐,妳們都是苦命的人。」

冷晶瑩道:「妳們都坐到床沿來吧!我以前很恨杜清風,可是生下冰冰兩年後也就淡了,其實想想有時候錯誤也是一種美,妳們知道吧!我的冰冰可是大美人哩,如果沒有那一次錯誤,哪會有我的冰冰呢?」

王玉芬道:「姐姐都這麼美,生的女兒當然更美了,只是嫁給那個混蛋,就不大值了。」

哇,王玉芬這女人,只要一有機會就捅希平,若希平在這裡聽到,不被她氣得吐血才怪。

冷晶瑩驚訝地道:「妳指希平?」

王玉芬氣道:「不是他還有誰?」

冷晶瑩愣了一會,道:「妳好像很不喜歡他?」

王玉芬直接講出理由:「他這混蛋傷風敗俗。」

「有嗎?」冷晶瑩不贊成了,道:「我倒覺得他很可愛,雖然這個時候不該講這些話,但從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我就很想和他作愛,他是我最想性交的男人。」

冷晶瑩就是冷晶瑩,本色依舊未改,淫蕩不羈,風騷不讓,若不是有傷在身,又因蝴蝶派的滅亡給她帶來的心靈傷痛,可能她就要求希平滿足她的生理需要了。

王玉芬的雙眼都直了,她想不到冷晶瑩會說出如此之話,要知道希平可是她們的女婿,冷晶瑩怎麼就直說想跟女婿上床呢?她不自覺地看看獨孤雪,發覺獨孤雪是一臉的淡然,想想也是:獨孤雪的肚裡還有那個混蛋的種呢!唉!這兩個做岳母的,居然一個已經和女婿作愛了,另一個也時刻想著勾引女婿上床,可憐的清風!

冷晶瑩對獨孤雪道:「妳不感驚奇,或是覺得我淫亂嗎?」

獨孤雪平靜地道:「如果要驚奇或淫亂,妳並不算什麼,我的肚裡早就有了希平的孩子。」

這次輪到冷晶瑩驚奇了,她道:「妳開玩笑吧?」

王玉芬道:「但願是開玩笑,可惜她說得都是真的,妳們兩個──唉!不知怎麼說妳們。」

獨孤雪和冷晶瑩同時凝視著王玉芬,冷晶瑩道:「玉芬,以我的經驗來看,妳好像很久未得到滿足了,怎麼回事?杜清風雖不是極強,但滿足一兩個女人,他是絕對勝任的。」

王玉芬的臉一紅,冷晶瑩說得沒錯,如果是以前的清風,是絕對不會冷落她的,只是現在,唉!她只有嘆息了。

獨孤雪也嘆道:「清風現在不行了。」

冷晶瑩的臉上露出明白的神情:原來如此。

「獨孤雪,說說妳與希平之間的事吧?」冷晶瑩對此有極大的興趣。

「沒什麼好說的。」說是如此說,獨孤雪還是把與希平之事翻述了一遍。

冷晶瑩聽後並不像王玉芬一樣覺得希平有多壞,反而道:「真是浪漫之極,希望他有一天也來強姦我。」

王玉芬張大嘴道:「姐姐,這是不合倫常的。」

冷晶瑩哂道:「什麼不合倫常,我在江湖上被人罵多了,誰不知道蝴蝶夫人的臭名,還怕被女婿強姦嗎?他不來強姦我,我也要強姦他,等他幫我報了仇之後,我就要與他翻雲覆雨慶祝!這我已經和冰冰說過了,只要冰冰不惱我,這世間,我還真沒在意誰對我的看法。我冷晶瑩就是以淫蕩出名的,妳又不是不知道。」

王玉芬無言反駁了:蝴蝶夫人在江湖上的代名詞就是「淫蕩」!她還能反駁什麼?

冷晶瑩繼續道:「獨孤雪,老實說,希平是我見過的最可怕的男人,妳說說,妳和他相好是怎的滋味?」

王玉芬的臉就開始紅了:這冷晶瑩果然夠騷!

獨孤雪道:「妳自己去試吧!我敢肯定,妳試過他之後,任何一個男人都是乏味的,我這一生,只和兩個男人發生過關係,妳卻和無數男人有著經驗,但不管妳拿誰來對比,他都是最好的,當然,我是指性愛方面。」

王玉芬發飆了,微怒道:「做這種事當然簡單,但妳們有沒有想過後果?」

獨孤雪道:「能有什麼後果,不就是懷孕嗎?」

「是呀!」冷晶瑩聲援道:「我這輩子也沒真個成了婚,就算嫁給他也無所謂,反正老娘也不是很老,他要了我女兒,難道敢嫌我?」

王玉芬吼叫出聲:「妳們總得替清風想想吧?」

獨孤雪和冷晶瑩同時一怔,冷晶瑩道:「算了,以後再說吧!現在老娘第一是養好傷,第二是報仇雪恨,我的拚命三郎和門人絕不能白死。」

王玉芬的臉色稍緩,道:「對不起,剛才我太激動了,其實大家是女人,有些事大家都明白,都是難的。」

獨孤雪撫摸著王玉芬的俏肩,嘆道:「妳和清風說了沒有?」

王玉芬的臉突地又一紅,原來她昨晚把獨孤雪之事與杜清風說之時,杜清風不但不悲憤,還贊成獨孤雪暗地和希平保持某種關係,當然明裡獨孤雪仍是他杜清風的妻子。

這些還不算,杜清風還跟她這麼說:玉芬,我曾經和妳說過,讓妳去找其他的男人,其實別的男人也不一定很好,只有希平,我是敢肯定,他也許很壞,卻也很俊美強壯,妳不妨也學學阿雪。

當時王玉芬聽了又羞又怒,對杜清風說她絕對不幹這種醜事,此刻獨孤雪問起,她便沒好氣地答道:「說了。」

獨孤雪道:「清風怎麼說?」

王玉芬極不情願地道:「他讓妳不叫別人知道妳與希平之間的事,別的什麼他就不管了。」

獨孤雪沉默了半晌,長長地嘆了口氣,道:「苦了他。」

王玉芬道:「最主要的是,若思思知道了,妳將怎麼辦?別人怎麼說不要緊,思思能夠接受嗎?」

「能的!」冷晶瑩說得絕對:「我的冰冰都能接受,何況思思?母女同嫁一個丈夫,有何出奇?這世上還有這麼一回事哩,當丈夫死後,兒子就收納母親的,妳們應該知道吧?」

王玉芬道:「某些地方是有這種習俗。」

冷晶瑩道:「這不就得了,反正我不是杜清風的妻子,只要我的女兒沒意見,管你誰說,這個女婿我要定了。玉芬,妳不如也去勾引他,那偷情的味道一定不錯的了,好想試試呵!」她的臉上露出嚮往之色,彷彿即將與希平偷情了。

「妳越說越離譜,不和妳說了,我不管妳們,我走了,妳們兩個要怎麼樣就怎麼樣,別叫清風難堪就行了,這世上,我只在意清風一個。」

兩女看著她離開,冷晶瑩道:「我們是不是做得過火了些?」

獨孤雪嘆道:「也許吧!但又有什麼辦法呢!不做都做了,孩子都快出生了,妳讓我怎麼辦?」

冷晶瑩道:「問個正經的吧!妳到底愛不愛希平?」

獨孤雪沉吟道:「若不愛,何苦讓孩子出生呢?愛吧!女人願意為一個男人生孩子的時候總是愛那個男人的。或許也愛清風,只是已經離開了,與清風之間只能是舊情的懷念,這是恆久的。但女人寂寞的心,一旦被新的激情激活,在她的生命中出現了新的元素,對於一個年輕強壯的男人,是任何一個曾經被愛傷過的女人都無法拒絕的。我曾經因為錯誤而受了傷,又因為錯誤的偶然撫平了傷口。我並不想對不起清風,只是事實上已經對不起他了,只能請他原諒。有些事,男人可以回頭,女人卻絕不可以。」

冷晶瑩久久地凝視著獨孤雪,道:「扶我起來,我想與春蝶睡在同一個房裡,杜清風並不能撫慰我,只有在那個房裡,有著我的需要,妳明白的,女人若不回頭,就只有前進了。我本是個人人唾罵的女人,也不怕再被別人繼續罵著,妳說是吧?」

獨孤雪點頭,道:「那小無賴也是不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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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獸性復燃

四狗對於玉蝶的受傷多少有些歡喜,但對於其他五蝶的死卻抱了很大的悲傷,雖則五蝶並不是他四狗的女人,然而,那五個女人是他與希平同入江湖時所遇到的第一批女人,且她們都是希平的女人。環山村的男人,在環山村時,也許會常常打架,一到了外面還是一家人,不可否認,在這環山村以外的世界,希平是他四狗最親的人,作為兄弟,希平的女人的死,令他感到悲痛,在任何時候,希平都維護著他,當然,他同樣維護著希平──只是能力差了一點點。

玉蝶躺在床上,四狗與他的女人在旁守護著她,四狗撫摸著她的蒼白的臉,道:「讓妳受苦了,我四狗今日已是丐幫的幫主,我將讓全天下的乞丐找尋他們,替妳們報仇的。玉蝶,好好養傷吧!以後不要離開我了,我現在能夠養得妳白白胖胖的,再替我生幾個白白胖胖的兒子。」

玉蝶道:「也許不用你去找,他們也會找上門來。在趕來的路中,夫人說過,她覺得一路上都有人跟蹤著,我和春蝶也有這種感覺,他們是為希平而來的,當知道希平已經在龍城了。」

四狗暴怒道:「來就好,老子學的槍法還沒用過,這次就用在他們身上,媽的,把他們的屁眼捅開花。」

玉蝶笑笑。

趙子青哂道:「你那槍法看起來就噁心,比你敲爛盤的樣子還令人作嘔,難道丐幫就沒有像樣點的功夫?」

夜來香道:「丐幫的功夫還能有什麼看頭,不過應該實用的,就好像他們穿著破爛衣服也能掙錢一樣,實用就好。」

黛妮道:「四狗,你好好陪陪這位姐姐,我和她們先出去了。」

「好的,待會我找妳。」

四狗應承了黛妮,她就帶著她的四個天竺少女出了房。

趙子青看著她們的背影,忽道:「也不知去哪裡,整日往外跑,總要到晚上才回來,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四狗的雙眼閃了閃,道:「我們不說她了,她的心裡沒有我四狗這個人,她要去就去吧!是我四狗的,總丟不了,不是的也搶不回來,唉!」

趙子青哂道:「最好回她的天竺去。」真是的,怎能讓比她趙子青漂亮的女人纏著四狗呢?她趙子青雖不是天下第一美女,若不是黛妮,卻也總能做四狗女人中的第一美女,但她知道,四狗心中最好最愛的女人還是蘭花。

玉蝶道:「我是第一次見到她,她給我的感覺很怪,只是她雙眼裡濃郁的憂怨,讓我看著很是心痛。四狗,你是怎麼樣得到她的?」

四狗把群芳樓之事說了。

玉蝶笑道:「群芳樓是個好地方,你們兩兄弟,一個得到了公主,一個得到了天竺,都是不可一世的美人兒。」

趙子青接著道:「差別是,他只得到了人家的肉體,而希平卻身心都得到了。」

四狗哂道:「我怎麼能跟希平比?他比我無賴多了!」

「是了,怎麼不見蘭花?」玉蝶道。

夜來香答道:「蘭花妹妹在長春堂,她們不想四處奔波,所以在長春堂待產了。」

玉蝶擔憂道:「長春堂安全嗎?」

四狗道:「碧綠劍莊把大部分人手派到了長春堂,加上遠揚鏢局的兄弟,還有我四狗特意安排在紫煙城的丐幫弟兄的照顧,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聽說獨孤老頭子也派了人手過去,加上她們也都是會武的,更不必擔心了。況且,如果長春堂遇事,趙傑英也會率領神刀門火速支援。玉蝶,長春堂並不像蝴蝶派的孤立,實力也比蝴蝶派要強大許多,就憑那四五十個東洋人,並不能傷害她們。有時候想想,人多就是好,踩也能踩贏,不過,我就是想不通,以前我們那麼多人打希平時,為何就是打不贏?」

玉蝶放下心,道:「因為他根本就不是常人,有時候我就覺得他不是人。」

四狗驚道:「那像什麼?」

夜來香道:「像俊美的古代之神!」

趙子青道:「是充滿磁性般吸引力的天魔!」

玉蝶想了一會,緩緩地道:「我見過更多的是他的獸性,我從他在作愛中所顯現出來的獸性,能夠感受到他野獸般的張力。別看他今日很冷靜,我的五個姐妹的死給他帶來的痛苦,超出你們的想像,他平時都很無賴,只有今日,我在他的眼神裡從沒看見過一絲兒的笑,我看見的,只是血,隱藏在黑白之間的那一點紅。我喜歡這樣的他,他在為我們而憤怒,這世上,很多人都在罵我們、看不起我們,只有他這樣的維護我們,這令我感到很滿足,我在九泉之下的五個姐妹應該也感到欣慰了。四狗,報仇時,讓玉蝶跟著,好嗎?」

四狗道:「我會的,我要妳看著,我是怎麼樣地把我的槍從他的頭刺穿他的屁眼。」

四狗抓緊豎靠在床桿上的金槍,眼中神芒一閃,金黃色的光芒從金槍逼射出來,刺得人的眼都白了。


從希平抱著她的時候,春蝶就覺得世界開始變小,變得只有她和希平了。

她是蝴蝶七姬裡年齡最小的女人,只有二十三歲。在她十六歲那年,她曾被五個男人輪姦,路過的蝴蝶夫人冷晶瑩救了她,但卻放了那五個男人,並對她說,仇妳自己報。後來她從冷晶瑩那裡學了武,報了仇,也就跟著冷晶瑩墮落了。

她覺得這世上的男人沒有一個值得相信、值得去愛的,與其讓男人玩,不如自己去玩男人。只是從遇到希平開始,她的心便有了主。她雖歷經過許多男人,但愛,卻是在遇到希平的那一刻。

人生有許多突然,本是沒有愛的心靈,忽然對一個男人產生了愛,這令人覺得不真實。可是,怎麼樣才算真實呢?她不懂,她是女人,她只知道,女人總是要依靠男人,她以前沒想過要依賴任何一個男人,遇見了希平,她的心便有了依賴。

是的,她想,像一個正常的女人一樣一世地依靠一個男人。她又有些怕,怕這想法太奢侈了,因為她知道自己是怎樣的一個女人,一個曾經與許多男人有過無數次放蕩的女人,還能有資格要求一個男人的守護嗎?

她不敢想,然而,希平用行動告訴了她:不論她是什麼樣的女人,他都願意收留她,作她最後的依靠。

這麼一個無賴甚至無恥的男人,也許在世人的眼裡並不是好人,在她春蝶以及許多女人的心裡,卻是最真實的男人。女人對於男人的要求,從來不分好壞,只論愛與不愛,只要是她所愛著的,哪怕是一個罪人,她也期待這個罪人的愛撫。

她曾經有過許多男人,所以對於希平身邊有著許多女人這個事實,她很輕易地就接受了,這有點像野玫瑰,只是野玫瑰比她幸福,因為野玫瑰的肚子裡有了一個小可愛。

希平抱著她跟在尤醉身後,尤醉打開了門,三人進去,正想關門,卻看見小月跑了過來。

尤醉道:「月兒,有急事嗎?」

小月道:「沒有什麼事,他們在商量事情,我沒興趣聽,所以來這裡。姐姐,妳不喜歡月兒來嗎?」

尤醉笑道:「哪有?誰敢不喜歡月兒呢?」

她把小月拉進了房裡,關了門,希平已經把春蝶輕放好在床上。

這房裡只有一張床,是尤醉和施柔雲睡的。

希平道:「醉姐,妳晚上到我房裡睡吧!我那裡床多著。」

尤醉道:「不行,我不去,我叫人再搬多一張床過來不就得了?」

希平皺眉道:「這麼麻煩?」他轉臉凝視著床上的春蝶,忽道:「不怪我在這種時候還想著占女人的便宜嗎?」

他的聲音很輕,似乎怕刺痛了春蝶心靈的傷。

春蝶眼中泛著淚光,輕聲道:「我剛醒來的時候看見你,你那時候好可怕。」

「嗯,」希平道:「因為我的臉有點豬頭腫?」

春蝶在床上擺了擺頭,道:「不是,你是個無比好看的男人,無論怎麼黑腫著臉,也不會嚇倒人的,但你那時雙眼中的悲憤,讓人看了就心懼,好像你眼睛裡有著兩個很深的洞,而洞裡在噴血哩!真的,我不喜歡看見你那個樣子,哪怕是我和她們都被殺了,我也不要你替我們報仇,我不想看見你殺人。你在我們的心目中,一直都是個俊美可愛的男人,你有著與別人不同的善良,一個無賴的良心。你擊敗地傑的瞬間,是我能想像到的最美好的瞬間,不是因為那一刻的你的強大和魔邪的魅力,而是因為,你讓地傑活著。」

希平轉眼看了看其他兩女,突然站起來在房裡走了幾圈,停下來,看著床上的春蝶,道:「妳是讓我不殺他們?」

春蝶沉默了許久,道:「我怕你眼中的悲憤──」

「殺了那兩個混蛋,妳才會常看到我的笑。也許我是個很無賴的男人,但是,對於某些事,我很認真。」希平說得很堅決,他邊說邊走到床前坐下,撫著春蝶的臉,繼續道:「我的女人死了,我的心能不痛嗎?他們讓我的心痛了,我能無動於衷嗎?乖,別怕,我還是以前的我,即使我殺人時會變成最可怕的野獸,這顆野獸似的心,對著妳們時,也還是一樣的溫柔。」

「我愛獸性化的大哥!」小月想起了在狼道時,希平為了救她,而爆發出來的強大獸性。那種從靈魂乃至身體裡逼出來的獸化形象,真實地體現了她在希平心中無可替代的地位。她知道,她這個大哥,為了他所愛的女人,是可以做任何事的──大哥並不是什麼英雄人物,只是一匹自私的野獸。

「但我更喜歡大哥的無賴本色,因為那時的大哥最親切。」

希平的臉上現出一抹笑,這是打從他重遇冷晶瑩三女以來的第一次笑,這笑容出現在他依舊有些腫的臉上,令三女的心突然輕鬆了許多,他朝小月招招手,道:「月兒,過來,讓我抱著,我有兩天沒抱妳了。」

「你現在才知道呀!」小月開始撒嬌,走到希平身前,希平摟抱著她,把她放在大腿上,擰著她的巧鼻,嘴唇湊到她的耳邊,以最細的聲音道:「月兒的小肚子裡有了個可愛的寶寶哩!」

「真的?」小月驚喜之極,忘情地喊叫出聲,忽覺得不對勁,便埋臉在希平懷裡,兩腮粉紅。

尤醉道:「希平,你和月兒說了什麼,弄得你妹妹羞紅著臉卻一副歡天喜地的樣子?」

希平道:「沒說什麼,醉姐,妳坐下來吧!站著會累的,妳不怕,妳肚裡的孩子可是還沒學會站的。」

尤醉嗔道:「我又沒叫你的孩子站,你急什麼?充什麼好心,以前不是整天想把孩子打掉嗎?」說是如此說,她還是找了張椅子坐好了。

希平聽她提起舊事,知道她怨他以前那樣捉弄她,就不敢多言,忙對懷裡的小月說:「月兒,有人生氣了,妳去幫大哥勸勸,乖!」

小月抬首出來,看著尤醉,然後站了起來,讓希平放開她,她走到尤醉面前,牽起尤醉的手,道:「姐姐,我們出去和她們玩,讓壞大哥單獨陪春蝶姐姐,好嗎?」

尤醉看了看希平,嘴兒噘了噘,掉頭卻對小月笑道:「好的,我們出去。」

兩女出了門,希平把門關了,轉身的時候,聽到外面的尤醉道:「月兒,妳為何總是叫我做姐姐?」我尤醉應該是妳大嫂呀?

小月嬌笑道:「我就是喜歡這樣叫,妳是我的大嫂,也是我的姐姐,而我喜歡後者多於前者,嘻嘻,姐姐,妳臉紅了。」

此時,兩女已走近,希平在屋裡搖搖頭,嘆息:妹妹也是她,嬌妻也是她。

春蝶道:「你的妹妹很可愛。」

希平道:「可愛的,同樣也是妳的妹妹,因為妳是我的妻子。」

這隨口說出來的一句話,令春蝶的心如同吃了蜂蜜,她道:「我也要像她們一樣為你生孩子,行嗎?」

「當然!」希平道:「不過,要妳身體恢復後,我才在妳的身體上耕耘、播種!」

「你好壞!」頓了一下,春蝶幽幽道:「其實姐姐們都想替你生個孩子的,只是一直不敢要求,她們怕你拒絕。我們都知道,你在做那種事的時候,是可以控制隨心的,如果你不想給我們,我們也得不到。」

希平道:「我怎麼會拒絕妳們呢?只是妳們不說,我想遲些再為妳們安排,誰料會有如此多的事發生?」

春蝶嘆道:「姐姐們的命都苦著哩!」

希平想起五女,忽然有種哭的感覺,眼裡有些模糊了,舉手拭眼,卻被春蝶舉起的手兒扯住了。

她的另一隻手拿起手帕擦拭著他的眼,道:「男人也許不喜歡自己流淚,但你此時的眼淚,哪怕只是一滴,對於我和死去的姐姐們,也終是夠了。」

希平道:「妳喜歡?」

春蝶嗯了一下。

「那我就經常在妳面前流淚,省了我許多不必要的情話。」

春蝶突然盯視著他,希平欲笑的臉凝結,春蝶道:「男人的眼淚對於女人來說,是最真的情話。」

希平沉默,在沉默中,他聽到了敲門聲──很急!

難道尤醉和小月又折回來了?

「就來!」希平打開門,看見了華小波。

「姐夫,東洋人來了,在瘋人院門前。」華小波急喘道。

希平踏步出去,背後傳來春蝶的聲音:「希平,別殺太多人。」

希平轉過身,看著春蝶,道:「我不是別人,我只是我,妳應該相信我的。」

春蝶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你去吧!記住,我們要的是你的眼淚,不是血。」

她說得不錯,女人要的是眼淚、是情和愛,不是血浴的仇和恨。

但希平呢?

當希平再度轉身,華小波看見了他姐夫臉上的神色,那是一種猶如在邪惡上塗上了鮮血的感覺,令華小波幾乎站不穩。

他顫慄地看著希平那變成血紅色的雙眼,顫抖地道:「姐夫,你怎麼了?」

「淚是贈給愛人的,而血,報予敵人!」

冷冷的一句話,從希平牙齒間咬出,華小波的身體僵住,待希平已經邁步踏前,他才欲舉步跟隨。

床上的春蝶道:「小波,如果你姐夫失控了,你讓月兒去阻止他。這世上能夠阻止他發瘋的人,或許只有他純真的妹妹了。」

她第一次與希平發生關係時,差點喪命於他爆發的獸慾,事後她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何那時希平會失控?直到現在她還是不明白,只是她隱約覺得希平體內有著不可思議的突發力量,這是在他打敗地傑時,她所想到的。但這種近乎瘋狂的元素,很有可能導致理智的喪失,雖然這只是她的猜想,她總是擔憂著。

為了這種擔憂,她選擇了小月。她與小月接觸不多,卻能從希平為救小月之時的情景知道,小月在希平心中占據著不可言說的地位,而希平看著小月時,雙眼中所露出的真摯與柔情是足以融化任何女人的,同樣也能融化他自己心中的悲恨。

「妳敢肯定小月能夠阻止?」華小波沉重地道。

他明白春蝶的擔心並不是多餘,他清楚希平是魔性極重的九陽重體之身,更何況曾經小月掉下狼道時,希平本就獸化過一次,也就在剛才,他看見了血在希平的雙眼流動。這突變的血紅的眼,華小波在獨孤明眼中也看到過,只是希平眼中的更生動、鮮明,近乎恐怖的程度!

「我姐夫已經臨近瘋狂了!」

春蝶閉上雙眼,嘆道:「只能賭一次了。」

「老實說,看見姐夫的樣子,我也想跟他一起瘋!」說罷,華小波的手一掩門,閃身前衝。

這世上,論誰閃得快,除了華小波,就是波小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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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清模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5:5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章 瘋人同出

趙子豪怎麼也想不到他的妻子會帶著兒子和他的兩個小妾直奔瘋人院,時間只比冷晶瑩三女遲些罷了,他和黃大海、雷龍等人走入瘋人院的大廳時,就看到了華小倩正坐在獨孤霸身邊。華小倩看見他們出來,站起來和他們打招呼,然後投入她母親的懷裡撒嬌了一會,等眾人坐好了,才離開她母親,回到她丈夫的身旁坐好,趙子豪悄問她怎麼來了?她的回答是:我想你。

趙子豪就被她徹底打敗了──男人對於女人的任性向來都沒辦法。華小倩的到來也許根本不需要理由,如今也給了他一個理由,他也就不再說什麼,從冬雪手中抱過他的胖兒子,逗弄了一會,交到華小倩懷裡,說:兒子餓了。

華小倩抱過兒子,也不管眾目睽睽,解了衣扣就露出一堆雪白,替兒子餵奶。

場面一下子尷尬。

趙子豪猛的站起來,用他高大的身軀擋在華小倩面前,兩手還拉過他的兩個小妾擋住兩側。

華小倩嗔道:「你這人真是的,母親給兒子餵奶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趙子豪搔搔頭,轉臉道:「這裡色狼多。」

華小波叫道:「哇,豪哥,你這不是說我和獨孤老兄嗎?再怎麼說,她是我姐姐,我哪會對她起心?」他不忘為自己澄清,希平和四狗以及趙子威都不在,大廳裡只有他和獨孤明,作為色狼五人組成員中的華小波只得硬著頭皮挺身而出。

獨孤明道:「我什麼也沒看到,只看到你兒子胖嘟嘟的嘴好可愛,真希望我有那樣的嘴兒,咄咄!」

趙子豪喝道:「獨孤明,你是否還希望我老婆餵你奶?」

獨孤明笑道:「是你說的,我可沒那樣想過,哈哈,趙兄,別生氣,我雖喜歡看女人的胸脯,但母親餵奶時是令人不敢逼視的,其實在小倩撩衣服時我已經轉身過去了,聽到小波大叫時才轉過頭來的,哪知會看到你擋在小倩身前的可笑模樣,你也夠搞笑的了。」

趙子豪的臉都紅了,剛才的確有許多人轉臉到一邊不看華小倩,獨孤明也是其中之一。

趙子豪乾笑了兩下,發覺背後被人輕捅了幾下,聽得華小倩道:「子豪,行了,別小家子氣。」

趙子豪回首見他的妻子已經扣好衣服,才坐了下來,輕聲道:「以後別這麼魯莽,叫人笑話。」

華小倩哂道:「誰笑話你了?是你自己專做些可笑的事情。」

華小波道:「大姐,想不到妳生了孩子之後這麼大膽奔放,我記得妳以前很膽小文雅的。」

華小倩反駁道:「小波,姐什麼時候膽小了?」

華小波想了想,道:「我記得有一次,我們院子裡的兩條狗交配,妳見了就掩臉驚叫,轉身就逃了,還說不是膽小?」他的記性真不錯,連這碼事也能記得一清二楚,佩服!

華小倩清美的臉竟紅了,她道:「那不是膽小,是害羞!」

哦!原來是害羞!

「剛才為何不害羞了?」華小波打破沙鍋就是要問個底,幹,老姐也不給面子。

華小倩氣得把兒子往冬雪懷裡塞,走過去就扯住他的耳朵,叱道:「小波,我多久沒教訓你了?半年時間不到,你竟然學得如此壞?我這次非把你的耳朵扯爛不可!」

「啊呀呀姐,妳放手,我的耳朵要裂了。姐,妳以前不都說妳是個文雅的女孩嗎?這是有損妳的形象的,保持文雅,姐,保持形象呀!豪哥,快管管你老婆!爹娘,你們還笑,姐姐又欺負我了,她曾經說過嫁人之後不使用暴力的,她說要做個溫柔體貼的好妻子,你們還記得嗎?」華小波在劫難中,見人就求救,只是也沒人來幫他,畢竟姐姐教訓一下弟弟是常有的事,誰讓他出生得比華小倩遲呢?

華小倩道:「在你面前,我只保持姐姐的威嚴。」

華小波求饒道:「姐姐,我知錯了,妳放手吧!」

「沒這麼容易,你每次都讓我敗壞形象,我現在決定壞到底了。」

華小波道:「姐,回去之後妳再教訓我好不好?發洩夠了,總該顧及一下我的面子問題吧?我也是快當老爸的人了,不是小孩子了。」

華小倩道:「不管你當什麼,我都比你大。」

歐陽真勸道:「倩兒,放了妳弟吧!」

華小倩氣憤憤地放過華小波的耳朵,華小波掩著左耳道:「姐,為何妳對著別人時都很斯文,偏偏對妳的親弟如此的粗野?二姐平時雖嬌蠻,卻很少對我動粗的,至多只是瞪瞪眼罷了,妳難道就不能學二姐嗎?她一瞪眼我就怕了,妳卻總要我求饒,我發誓下輩子無論如何要做大佬,看誰還敢扯我耳朵?」忽覺右耳一緊一痛,驚叫道:「誰又扯我耳朵?」

「若還有下輩子,我絕不受你的騙,管你做了什麼大佬,這輩子老娘都不放過你的耳朵。」這是春水的聲音。

華小波喊冤道:「哇,春水姐姐,妳怎麼可以這麼說,明明是妳勾引我在先的,噢喲痛呀!我錯了,春水姐姐,是我騙妳的,我下次不敢了,妳先放手。」他的手去拉春水的玉手,心裡恨恨地想:媽的,這女人,在公眾面前不給老子面子,今晚老子定要吊她胃口,讓她膩喊我親哥哥求老子粗暴地對付她──咦,不行,她的肚子裡有我華小波的種,不能粗暴,怎麼辦?

「黃希平,狗日的,你的,大大的,滾出來!」

一長串喝喊從瘋人院的門前傳來,打破了華小波的得意思緒,這句話雖是中原話,卻顯得很是生硬。

眾人聽得此話,紛紛站起來,一時沉靜。

一直未出言的黛妮道:「這是東洋人的口音。」

獨孤霸嘆道:「來了。」

杜清風冷靜地道:「黛妮,妳去叫四狗出來,小波,通知你的姐夫,這仇,該讓他們兩人來報,你們先出去,我到晶瑩那裡看看就出來。」

「不用了,我已經出來了。」冷晶瑩由獨孤雪扶著進入大廳,旁邊跟著尤醉和小月,她本來是要到尤醉的房裡的,可是在途中遇見了尤醉兩女,知道希平和春蝶單獨相處,她便改變了主意,準備走出大廳待一會,不料剛好聽到來自大門外的喝罵。

她咬牙恨道:「就是他們!」


杜清風率領眾人到達瘋人院門口,雙眼幾乎要噴出血來了,雖然冷晶瑩是武林正道中人人唾罵的蝴蝶夫人,卻也是他杜清風的女兒的老母,而正是這群長著噁心模樣的男人強姦了冷晶瑩的蝴蝶門,這怎不叫他發火?敢踩他杜清風的女人的淫窩,不是不給他杜老頭面子嗎?

「誰是黃希平?」那領首的青年問道。

冷晶瑩出來才知道這群東洋人的人數比上次還多了一半,大概有一百多人,其中多了一個還算得美的少女,在那少女身旁的青年是冷晶瑩沒見過的,但她能夠感覺得到他是比村野還要厲害的人物,應該是與陽龍君的弟弟同等級的高手。看來今日瘋人院又有一場血戰了,然而,冷晶瑩並不懼怕──這瘋人院別的沒有,打架的人才卻是一大堆,並不像她的蝴蝶門只是在床上打架高人一等,哪怕是在任何地方,這瘋人院裡的這群人也不是怕任何人的,這裡的某些人,有著比地厚的臉皮、比天大的膽子,以及不輸於任何人的強悍。

「我知道你會找來的,你的膽色真令人佩服,在中原,沒有幾個人敢在龍城撒野。」冷晶瑩平靜地道。

領首的青年道:「是嗎?可惜,我不是,中原人!」

站在青年左邊的陽龍君的弟弟喝道:「黃希平呢?」

黃大海踏前一步,臉呈怒色,抽劍在手,劍指著他,沉聲道:「你說話給我小聲點!」

陽龍君的弟弟狂笑道:「你的、就是、黃希平?就是你的、殺了我的、咳──大哥?」

獨孤明道:「麻煩你先學會說話再出來現世,你說著不辛苦,我聽著就辛苦。」他乃說話的高手,怎見得人連說句話都要停幾下?還他媽的敢吼著說,操!

黃大海道:「黃希平是我哥,怎了?有什麼儘管衝著我來,我全部接下!」

「還有我!」似乎許多人異口同聲道。

只見雷龍、獨孤明、趙子豪以及尤醉都齊踏步上前,與黃大海並肩站成一排,其他的人也相繼迎上前。

一陣刀劍聲不絕,雙方的武器統統出鞘。

「讓開,不然別怪老子從背後偷襲你們,媽的,好狗別擋主人的路!」

從東洋人背後傳來趙子威的喝喊,接著便是兩聲驚叫,只見從東洋人後面彈飛出兩個東洋人,竟是被威哥哥一手一個拋出去的。

東洋人回頭的時候,只見到那兩個被拋出老遠的同伙躺在地上不能動了,卻不見趙子威的身影,忽又聽他道:「老子已經在你們面前了,真是一群蠢豬,幾乎每個都長那麼矮,還以為能擋住爺們的輕功,還沒使勁就從你們的頭頂踩過了。哈哈,獨孤明,我已經說了太多廢話了,這是你的強項,還是你來費口水吧──他們三個呢?」

雷龍道:「小波去叫希平了,四狗還未出來。」

獨孤明道:「你不是追著夢香屁股去了嗎?」

趙子威笑道:「我跟著她們走了半條街,她們又要折回來,剛好遇著這群狗擋路,她們在這群狗後面看我們怎麼殺狗。」

「閉嘴!」領首的青年的妹妹喝喊道。

「咦,想不到群狗裡面還有如此美麗的母狗,獨孤明,聽說你吃了狗鞭,待會就讓你去對付她好了。」趙子威一手搭在獨孤明肩膀上,對面前的東洋人的憤怒視而不見。

少女就想衝過來和趙子威拚命,卻被她的哥哥拉扯住了,只聽他道:「讓他們的人出齊,一併了結。」

獨孤明看了看那兩兄妹,掉頭輕笑道:「怎麼是我?小波吃得比我多,應該叫他去,你知道本公子向來只懂憐香惜玉,不像他們,連女人也不放過,而他們所殺的女人中有些曾與本公子風流過,你說我該怎麼辦?」

趙子威道:「等他們出來後,不用我教,你也知道怎麼辦了,其實很簡單,是吧?」

「說得很對!」獨孤明瀟灑地笑道,他的灑脫與趙子威的爽朗形成強烈的對比,但這兩個高大的男人站在一起,又有著無法言傳的協調,誰也想像不出不久前他們兩人還是情敵。

東洋人裡的兩個少女盯著面前這五個高大的年輕男人,又看看自己身邊的男人,都不敢相信世上會有如此超人氣的組合──雷龍的飄逸、趙子豪的豪邁、黃大海的沉鬱、獨孤明的瀟灑、趙子威的明朗,配上他們高大的軀幹,以及長相不錯的臉蛋,使得他們具有迷惑女人的龐大魅力,就連作為敵方的她們也不能不為之驚嘆!其實,若再加上陽光男孩華小波和壯實粗獷的四狗,她們的驚嘆或許更大了。

站在背後的杜清風、華初開和黃洋看著面前五人的背影,感慨萬千!

黃洋道:「他們讓我想起我們的青春。」

杜清風道:「我記得你那時沒有這麼英雄,你是小波級人物,初開你也差不多,拚命的都是我和傑英,還有徐飄然。」

華初開氣道:「杜清風,還錢!」真是的,在這麼多後輩面前,竟敢不給他華初開面子?

杜清風笑道:「保護費還有得還嗎,嗯?」

華初開白眼一翻,道:「待會還是你去拚命。」

杜清風道:「用不著我老頭出手了,這群年輕人已經成長,他們會比我們那一代還輝煌的。初開,還記得我們祖先的光耀嗎?」

華初開神色莊重地凝視著杜清風,忽地點點頭,不再言語。

能夠聽得懂中原話的東洋人幾乎被他們面前這群人物給氣得半死,他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竟然在強大的敵人面前談笑風生,彷彿當他們不存在一樣,這對他們來說,是一種侮辱、心靈上的沉重打擊!

領首的青年冷言道:「你們似乎不知道死到臨頭?」

趙子威和獨孤明相望一下,突然狂笑起來,與此同時,他們兩人的刀劍冷然出鞘!

「我只知道死──」這是四狗沉冷的未完的喝喊。

華小波的聲音接下了後半句:「已經降臨在你們的頭上!」

眾人驚喜回首,看見了走在最前的三個高大男人:希平、四狗和華小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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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清模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5:5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五章 死亡之詩

沉重的腳步聲,響徹瘋人院的空曠走廊。

自從冷晶瑩三女狼狽到來,希平得知五女以及拚命三郎的死訊,他就表現得很冷靜,也許吧!

他很少這樣冷靜的,只是胸膛裡燃燒的火焰必須要用冰才能封住,在得知仇人的到來時,他壓抑的悲怒便從他的心裡噴湧而出,這成就了他浩瀚的爆發力與戰鬥力。

在狼道時,面對著數百匹野狼,他徹底地釋放了他的能量,那時為了保護小月,如今卻是為了仇,將要面對的也是──人!

春蝶的擔憂他清楚,這可愛的小蝶兒不想讓他的手多沾鮮血,只是有人已經把他的女人的血放乾了,他又該向誰要回來?

對於五女,也許不能說愛,但情,總是有的,她們為他而改變,為他而付出,並且時刻守望著他的歸來,就憑這些,他應該為她們付出些什麼,何況她們也是因他而死的。

他對於拚命三郎的印象很好,況且,冷如冰曾經無意地說過,其實拚命三郎是她的三個養父,而如今也因他而慘烈地戰死了。

這世上,並不是只有英雄的死才能令人心悸的。

希平堅信五女和拚命三郎的犧牲,必須要用仇人的血來償還的。

雖然拚命三郎各自都替自己報了仇,但他從冷晶瑩的口述中得知,拚命三郎死前還是希望他再度復仇的。

拚命三郎並不是善者,他們要的不只是本,還要討回利息的。

很多時候,希平本人也堅信自己不是一個好人。別人不清楚,但他自己明白,某種時候,他甚至害怕自己。

他的腳下用勁,踏在石鋪的廊道,走入大廳,忽聽四狗驚道:「希平?!」

廳裡同時響起女人的驚呼。

她們看見變了樣的希平,彷彿一匹發狂的野獸。

希平停了下來,看著五人──四狗和黛妮在前,夜來香和趙子青扶持著玉蝶。

四狗嘆道:「我從來沒見過你這樣子,你差點把我嚇了。」

希平沉聲道:「他們殺的是我的女人!」

「嗯,我理解!」四狗點點頭,突道:「你就這麼出去嗎?你的刀呢?」

趙子青出言道:「希平的刀一直都是小波拿的。」

黛妮也道:「小波沒跟出來,大概是取刀去了。」

「並不是只有刀才能殺人的,刀是用來使招的,殺人的最終武器是人的心。」希平凝視著黛妮,眼光的血芒漸強。

黛妮打了一個寒顫,垂下臉不敢與希平對視。

四狗道:「希平,你把我的美人嚇壞了。」

希平眼中的紅光收斂,嘴角拉出一絲魔魅似的微笑,道:「嗯,我也不想,只是到了這種時候,我總是不怎麼可愛。」

「我卻覺得這時的你是最可愛的。」這是玉蝶說的,因為她心裡的仇在發酵──她喜歡血的味道。

希平再次邪邪地一笑,一手搭在四狗的肩上,道:「走吧!地獄的使者在怨我們拖拉了。」

四狗道:「我突然發覺你說話很有詩意。」

「嗯?」

「死亡之詩!」

「環山村出了兩個詩人哩!姐夫,等等我,你的刀。」

「拿著吧!我讓你知道所謂的拳王絕不是吹牛,就如同我當初說烈陽真刀是天下第一刀。」

「你說你是歌神也不是吹牛,我最喜歡姐夫唱歌的樣子,真的。」


眾人大驚,他們看見希平血紅的雙眼,彷彿兩顆燃燒的鐵珠,配上他浮腫的紫黑的臉龐,猶如一匹野獸似的,哪怕當初他以烈陽真刀對敵時,也是一種淡然的魔性,並不像此刻獸性的復甦。

華小波首先衝過來,在小月耳邊道:「姐夫快發瘋了,春蝶讓妳阻止他。」

小月並不是第一次看見希平這個樣子,在狼道時,希平比現在還要可怕,因為希平曾為了她而變得如此,所以她特愛這樣的大哥,她道:「妹妹不應該阻止大哥的,你不知道嗎?」

華小波道:「我只是傳話,至於妳怎麼做,我可管不了。」

小月走到希平面前,道:「大哥──」

「月兒,讓開,大哥要殺人了。」希平把小月拉到一旁,繼續前行。

王玉芬雙眼盯著希平,忽聽得她旁邊的春燕道:「洋哥,小姐擔心的事終是發生了。」

黃洋嘆道:「該來的總要來。」

杜清風凝視了希平好一會,又低頭沉思。

黃大海看著走近的希平,道:「大哥,我們等你很久了。」

他往旁一移,讓出一個缺口,希平和四狗從缺口裡穿過去,站在五人的前面。

四狗手提金槍往地下一插,插入地裡,道:「誰是政宗和村野,狗娘養的,給老子站出來!」

只見東洋人裡站在最前排的七人中最右邊的兩個男人趨前一步,一個二十左右,另一個看起來有三十多了。

前者就是村野,瘦長的臉並不難看,只是那臉龐裡冷峻的雙眼使得他的臉整個看起來都是冷的,在冷色之中夾著殘酷的味道,他冷冷地道:「村野!」

那麼,另一個就是政宗了,他是個中等個子的壯實男人,沉著臉,一把武士刀握在手中,緊盯著四狗。

四狗沉聲道:「就是你們兩個殺了五姬?」

政宗道:「沒錯,那五個女人是我們殺的。」

「你們先死吧!」一聲沉冷的話從希平口中說出,是一種極輕的聲調,卻令在場的人的心裡都震了一下。

東洋人裡領首的青年道:「你是誰?」

希平道:「我是你要找的人。」

青年的妹妹懷疑地道:「聽說黃希平是一代美男子,你這個模樣也敢冒充他?」

希平答非所問地道:「妳叫什麼?」

「美幸子!」

「美是美,幸不知,子不子!」希平說罷,美幸子就欲出言相斥,卻聽希平猛的沉喝道:「就是妳這小妮子打傷我岳母的,啊!是不是?」

美幸子怔了怔,定下心之後才道:「是又怎樣?」

希平不再理她,轉眼盯著政宗和村野,血光從他的雙眼中逼射而出!

他緩步走向兩人,陽龍君的弟弟飄身擋住他的去路,喝道:「你就是黃希平?」

沒有回答,希平仍踏步前進,陽龍君的弟弟被他的氣勢所逼,不自覺地跟著後退。

四狗道:「你長得很像陽龍君,你就是陽龍君的弟弟吧!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治倉君。」

「痔瘡菌?你還是讓開吧!別傳染給我們,讓你這種人活著,真是人世的禍害啊!」四狗感嘆道。

治倉右手回伸至背抽出佩刀,刀指四狗。

四狗一笑,槍拔開他的刀,道:「你死鬼老哥不是我送行的,你找他要遺言吧!」

「你的,殺了他,殺你!」治倉把刀指著希平的前額,喊道:「出招,我不殺不、抵抗的人。」

華小波道:「姐夫,刀!」

「把你的爛刀拿開,老子沒耐性了!」希平狂吼出聲。

治倉的眼神眨動了兩下,刀在他手中顫動一下之後仍然指著希平。

希平眼中血光再盛,衣袍鼓脹。

「治倉君,回來,讓政宗和村野對付他們。」

治倉回首看了領首的青年,收刀回鞘,走回青年的身旁站好,咬牙道:「殿下,我想親手殺了他。」

「誰殺不是一樣?」

這兩句話他們用的是東洋語言,希平眾人聽不懂。

希平走到村野面前,兩隻血眼緊盯著他。

四狗卻站在政宗身前,一改神色,笑嘻嘻地道:「我們來個友好比武好不好?」

政宗臉露疑惑,不明白四狗所言。

四狗繼續笑道:「在我們開打之前,我們先握個手吧?」

他把左手伸出,政宗看看他,又回首看看主子,只見領首青年輕點了頭,政宗就把左手伸出去與四狗的手握在一起,忽覺得手疼痛之極──

「你沒機會了!」

政宗的右手欲揮刀砍四狗之時,四狗右手的金槍已經帶著一片金芒沖天而起,而他的身影閃到了政宗的背後,空出來的右手抓緊政宗的右手腕,使得政宗一時動彈不得。

「你的,雜種,偷襲!」

「忘記告訴你一件事,我是丐幫最英明的幫主。」

一道金光從天而降,直往政宗的天靈蓋刺下,政宗旁邊的村野大驚,舉刀欲砍四狗──

雷聲突響,希平的右臂的衣服震碎紛飛,他強大的拳頭在村野動作的瞬間重擊在村野握刀的右手腕,一聲慘叫,村野握刀的手和刀柄同時粉碎,血肉紛呈。

村野忍痛出拳,左拳帶著猛烈的勁道側勾往希平的太陽穴。

希平猛的沉腰,村野的拳頭從他的頭頂滑過,瞬息之間,希平抱住他的腰身把他拋出三步之遙,村野還來不及反應,希平已跪落在他胸膛,拳頭以無與倫比的速度朝他的腦袋擂落──

這一拳,沒了雷聲的伴隨。

有的,只有獸性的發洩!

「砰!」一聲,拳頭與村野的頭相撞!

白的腦漿!

紅的鮮血!

夾雜一起,從村野的腦袋裡爆破開來!

驚呼頓起!

東洋人齊抽劍朝希平和四狗衝殺過來,瘋人院門前的人隨之迎上,兩方瞬間開戰。

但希平恍似未覺,拳頭仍然不停地擊落在村野破碎的頭殼,在那裡,已經沒有完整的頭骨了。

有的,只是一個頭大的深坑。

迅猛的拳頭就如此不停地打在那土坑裡。

遠處的夢香和抱月看著拚殺的人群和希平發狂的樣子,抱月道:「姐姐,我想過去看看他。」她的眼淚都流下來了,希平的痛苦,她總能感受得到。

夢香拉住抱月,道:「別去,剛才他還認得人,現在可能已經失去理智了。在那屋裡,他的拳頭打向我的時候雖有雷聲,但他的眼睛很正常,不像今日的血紅色,他現在就像隻發瘋的野獸,沒了人性的。奇怪的是,他那時出拳時,隨著雷聲的爆發,他的全身衣服都被震碎,剛才為何只震碎了右臂的衣袖?」

抱月終於明白為何希平和夢香在那房裡時會出現一聲響雷了,也總算清楚為何希平會赤裸著走出來的。

「姐姐,我們不幫忙嗎?」

夢香道:「不用,東洋人裡的高手還沒出手,出動的人數雖比四大武林世家要多,卻並不濟事,再說獨孤霸和杜清風以及王玉芬等女也沒出手,我們擔心什麼?如果四大武林世家懼怕這些東洋人,他們就不會這樣出來了。要知道,在龍城,四大武林世家的人至少也有三百多人,而獨孤霸也帶了不下於一百的武鬥門徒過來,再加上丐幫的上千人數,足夠把這一百多人踩成爛屎。而現在他們都沒有出動這些手下,可見他們不把這百來東洋人放在眼裡。這瘋人院裡的人,沒有一個是好相與的。」

就在此時,幾聲驚叫:阿──呀──

「大哥!」

只見東洋人群裡那個不知名的少女不知何時已經閃到希平的背後舉刀正往希平背心刺下──

眾人欲救不及!

小月不顧身陷在重重包圍中,飛身撲往那東洋少女。

但尖刀,已經刺入希平的背,少女一怔,因為她手中的刀無法再繼續往下刺了,強大的反衝勁道幾乎令她手中的刀震離。

希平猛然回首,血紅的雙眼仰視著少女,嘴裡吼叫一聲,反手抓住刀尖,與此同時,小月的劍向少女的背直刺,少女大驚,左手閃電般往小月一揚,叫做手裡劍的暗器擊打在小月的右臂,小月痛叫出聲,內勁中斷,跌落在地。

「不自量力──啊!」少女驚呼。

當她回首時,希平手執刀尖把刀拔離他的背肉,她只覺得手中一痛,武士刀已經離開她的手到了希平的手中,同一瞬間,高大的身軀擋在她的身前,刀光一閃,在她的驚愕中,希平狂笑,手中的刀砍在她細白的脖子,剎那,血光沖天,少女身首異處!

希平右手一揮,手中的刀被他拋出老遠,他的雙手抓住未來得及倒地的少女的屍體,兩手抓住無頭少女的雙臂,嘶喊一聲,雙手朝兩旁一張,少女的兩隻手跟她的頭一樣離開了她的身體。

「英子!」剛才站在少女身旁的青年抽刀飛撲往希平。

「山本,回來!」美幸子驚喊道。

但青年凌空的一刀已經朝希平當頭砍落,就在此時,希平眼射紅光,臉瞬間變成雪白散發著絲絲寒氣。他呼嘯一聲,憑著此刻野獸的反擊本能,身影閃射前衝,後發先至,雙手抓住半空中舉刀撲過來的山本的雙腳,但他的衝勢依舊,兩種相反的迅猛衝勁使得山本的身體發出骨骼脫節的聲響以及慘叫,還來不及回刀反刺,希平已經把他的身體往前甩拋出去,撞在瘋人院的牆上,腦破血流,一命嗚呼!

「你這野獸,我殺了你!」美幸子哭喊著舉劍向已經發狂的希平衝來。

領首的青年臉面變色,飛身把美幸子抓住,同時喊道:「治倉君,率人全力撲殺此人!」

一聲令下,許多東洋人不顧生死,舉刀衝向希平!

杜清風喝喊道:「擋下來!」

他的話剛喊罷,瘋人院門前的人還不曾動手之際,希平已經衝至東洋人群裡,接著慘叫不止,人體的肢肢節節和各類器官如同天女散花一樣拋落大地。

血雨腥風!

血似殘陽!

「慢著,不要過去!雷龍,你們退回來,快!」杜清風驚喊道。

此時,只見希平在人群裡,見人就抓,抓到就撕,而東洋人砍在他身上的刀並不能使他停止下來,他的拳頭幾乎每打出去都會令其中一人的腦袋爆開,杜清風到了此刻才明白為何在狼道時那些狼都像被猛獸撲殺撕毀的,此種情景實在恐怖!

「全部退回來!」東洋人的領首青年也下了撤退令。

人群急散,空曠地上忽地飄落一道花影。

「美幸子!」

竟是美幸子在她的哥哥放開她之後又重新單獨撲向希平,就在她的劍刺在希平的胸膛之時,希平的左掌強勢地拍落她手中的劍,右拳朝她的臉門直擊過去──

「黃希平,夠了!」夢香的嬌叱在美幸子旁邊響起,美幸子整個嬌軀被夢香及時地拋往後面,而希平的左爪突伸,抓住了夢香的右臂膀。

「希平,不要!」抱月驚叫。

希平卻是聽不到的,他的右拳強猛的朝夢香的臉門直擊射去。

全場屏息,繼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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