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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 天龍之大醉俠 作者:佣肖 (已完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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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 天龍之大醉俠 作者:佣肖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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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shuan4429
發表於 2021-12-1 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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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wohohohw 於 2009-7-12 03:17 編輯
楔 子
是一個漆黑不見五指的夜晚,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深夜零點時分,南郊一座七層高的住宅樓中,全樓暗黑,只有最高的第七層上有一陽臺處亮著燈火。
這處住宅樓地處南郊,空氣要比市區內清新,而且此處陽臺又是高處七樓,不怕有人偷盜,所以這陽臺是露天的。但見這露天陽臺之內,燈火通明,一張竹制躺椅正擺放正中。躺椅之上一人身著短衫長褲躺坐在上面,只是這人手中正拿著一本書舉在頭頂處觀看,書遮著頭臉卻也看不清楚。不過從側面的臉寵來看,此人應是一青年男子,看其躺在躺椅上的身形修長勻稱,想來站起之後也定是不低的。
坐在躺椅上的這位就是本書的主人公了,姓沈,單名一個醉字,全名沈醉。要說這名字可真是有些怪又讓人不由得產生聯想呢,第一感覺那就是怪,第二感覺就是這肯定是他老爸喝醉酒後胡亂取的。這個猜測雖不中卻也是不遠矣,他出生的那日他老爸確實是喝醉酒了。而且喝得是酩酊大醉不省人事,他老媽在醫院裡疼得翻來覆去,費了好大艱辛生下的兒子。結果兒子他爸這一天卻喝了個大醉,你說氣人不氣人。所以他老媽一氣之下就把兒子取名為沈醉,到他老爸第二天酒醒後再要改,他老媽是堅決不同意。而且動作極快,生完孩子不久就把出生證明給辦了,那證明上白紙黑字地寫著“沈醉”兩個大字。他老爸也沒辦法,雖說改名也不是不可以,但卻是要費一番功夫的。他這個人懶得緊,不願費這番功夫,便就這樣作罷了,而且想了想,覺著兒子叫這名字倒也是不錯的,正好是繼承了他老子的優良傳統。
所以沈醉從小就在他老爸良好的教育之下不負他老爸厚望,繼承了他老爸的優良傳統,成了像他老爸似的嗜酒之人。他從會跑路起,他老爸就開始培養他喝酒。而他那麼小的年紀卻也真敢喝,看來果然是繼承了他老爸的優秀基因,天賦超人。從此每日不斷,到他十五歲那年,酒量已是不下他老爸了,正可謂是“江山代有新人出,一代更比一代強”呀!到他成年之後,酒量已是遠超其父,可謂是千杯不醉,萬杯不倒,此時長江後浪已是趕超前浪矣。
雖說這嗜酒不是個好習慣,但他從小練出來的這酒量,倒是幫了他許多的大忙。他大學畢業,到處求職,後來進了一家化妝品公司做業務員。他就是靠著他這海量在酒桌上贏得了不少的訂單,最終在去年年底時因業績突出得以讓他坐上了公司業務主管的寶座。
沈醉此時正一手拿著書,一手拿著一個鋼制的扁平狀軍用小酒壺,明晃晃的壺身映著燈光顯得十分耀眼。再看他手中那本書,卻已是翻到最後幾頁了。此時正好一頁看完,他將手中的小酒壺放在右手旁的一張矮凳上空出手來去翻書。此時仔細看那小酒壺,卻見及正面上鑲刻著一條騰雲駕霧活靈活現的金龍。兩顆小眼珠黝黑閃亮,像兩顆黑色的寶石一般。
但實際上卻不止是像,而是真的。那金龍的兩顆眼珠乃是用貨真價實的兩顆黑色寶石鑲嵌上去的,而那條金龍的金身卻也不止是金色而已,而是全部用黃金鑲嵌而成。就是做這小酒壺的主材料也不是普通的不鏽精鋼,而是昂貴的鈦合金製成的。不但重量比鋼鐵輕,而且比鋼鐵更加堅硬更加耐磨,也更經得起超高低溫的考驗。且像銅一樣經得起錘擊和拉延,而且它還有很強的耐酸堿腐蝕能力,在海中浸泡五年都不會銹蝕,而鋼鐵在海水中則會腐蝕變質。鈦的儲藏量在全球資源中雖然不少,但提煉卻極為不易,費時費力又費財,所以導致了其價格十分昂貴。可見沈醉手裡的這麼個小酒壺十分不普通呀,就不說那用做主材料的鈦合金,就單說那黃金與兩顆寶石的鑲嵌就足於讓它身份不菲。何況再加上昂貴的鈦金屬呢,再加上其精細考究做工的加工費,算下來實在不是一筆小錢呀!
而這件小酒壺卻不是沈醉買的,乃是他因功升為業務主管的那一天,公司老總為表彰其功勞特地讓人訂做送他的一件禮物。他曾私下打聽過,聽說其價值在萬元以上。可見他們老總對他也是十分瞭解加器重的,投其所好送了他這麼一件精製的小酒壺。沈醉對這只酒壺也甚是喜愛,而且還起了個名字,叫做“金龍壺”。每日裡是愛不釋手,貼身攜帶,裡面也盡裝一些名貴的好酒,而今天這裡面裝的乃是他今天從他老爸那裡偷裝回來的國酒茅臺。
今天是週末休息日,他也放假在家,中午回家與其爸媽團聚吃飯。吃完飯不久便見他老爸的酒櫃裡放著這麼一瓶茅臺酒,當時心裡那個饞呀!然後他趁其老爸到廚房幫老媽的忙不注意之際,便先把酒壺中原先裝著的酒一口氣喝完,然後溜到酒櫃前,打開櫃子就把那半瓶茅臺倒在了他這金龍壺裡。
此時正是盛夏時分,沈醉躺在清涼的躺椅上面,吹著半夜三更的清涼晚風。一邊看著喜愛的武俠小說,一邊不時嘗飲一口略經冰鎮過後的茅臺美酒。這種享受真是賽過活神仙,怎一個爽字了得呀!
他手中看的這本書乃是武俠界泰山北斗金庸大俠的顛峰之作《天龍八部》,他從上初中時就開始迷上了武俠小說,但金庸的“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這十四部書他卻是沒看過多少。主要是金庸的作品太讓人所熟知,推廣的太普及了,好多部都被拍成了電視劇,而且還有好幾個版本。電視劇哪個版本的他都看過幾遍,所以便不想看書了。倒是沒拍成電視劇的那幾部去看過,《連城決》這本以前一向受冷落的書,最近卻也被拍成電視劇了。還有一部《俠客行》,近來也緊隨《連城決》其後被改編拍了。只有最後剩下的《鴛鴦刀》與《白馬笑西風》兩部,卻是沒有的。
最近又新拍了一個版本的《天龍八部》,各大電視臺都正在熱播。他是每晚必看,但卻發現這一版與他以前看過的那一版有些出入,所以就一時興起想看一看原著到底是如何。這一看原著才發現好多地方都被電視劇給改編了,不過倒是新拍的這一版與原著更加接近,也更加尊重原著,沒有亂加篡改。
最後一頁終於看完了,沈醉又喝了一口茅臺美酒,合上書起身舒了個懶腰。就在這時,突然夜空中一道粗壯的霹靂閃過,漆黑的夜空似被那條閃電撕裂了一般。大地也被照得閃了一下光明,連旁邊陽臺上的燈也閃了一閃。然後就是滾滾而來的震耳雷聲響起,把沈醉給嚇了一大跳。正準備要進屋去躲一躲即將可能到來的雷暴雨時,突然間一道粗壯閃電從空而降,無巧不巧,極其準確地擊中了正要動身返屋的沈醉。
沈醉一見那閃電奔己而來,便心道:完了,老爸老媽呀兒子……念頭還未想完他即沒有了知覺。在念頭最後消失的那一刹那,他卻還來得及在心中咒了一聲“倒楣!”
只見那條粗壯的閃電一擊中沈醉的身子,他便像是電視上演的被高壓電電到的人一般,被電得渾身骨骼畢現。左手中還拿著的那本《天龍八部》也在那一瞬間被閃電強大的力量給擊成了粉塵,但那粉塵卻沒有飄散開來,而是被電光吸附到了沈醉的身上。但在這樣強大的電流下,他右手中的那個金龍壺卻是絲毫沒有損傷,只是產生了異像,正在不斷地綻放著強烈的光芒。從內而外,光芒強烈耀眼,好像這只小酒壺把那強大的電力都吸引到了它身上一般。果然不愧是鈦金屬製品呀,在如此的高壓電流之下竟也毫無損傷。
而此時的沈醉也像他這只小酒壺一樣,身上也在不斷地放射著光芒。陽臺上的那口燈也早已在電流擊下的那一瞬間碎裂,不但是這只燈,就是沈醉家裡所有的電器也都不能倖免,甚至於整個大樓內所有居民家中的電器都已被強大的電流給損壞。只不過是離得遠的較輕,離得近的重而已。
沈醉與他的金龍壺身上的異像持續了約有四分鐘左右,那周圍強烈放射的光芒竟突然開始內縮。而且速度極快,幾乎是一瞬間的速度就已縮成了一個小點兒。然後這小點兒在漆黑的夜空中“突”地一閃,便已完全消失。
一切都又恢復了平靜,天空中的閃電也沒有了,夜還是這樣地黑這樣地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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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aa0120u 於 2009-2-20 13:0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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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shuan4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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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2-1 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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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識段譽
當沈醉再次恢復知覺的時候,他首先感到的便是自己的胸口有一大片涼涼的。然後腦袋才慢慢恢復了神識,感覺有些昏沉沉的。隨即便慢慢張開了眼,一張眼他便去瞧胸口那片涼涼的是什麼東西。這一瞧不禁大驚失色,原來他此時正躺在地上,拿著金龍酒壺的右手不知道怎麼地搭在了胸口上。酒壺正平貼著胸口,而那酒壺的蓋子卻是敞開著的,此時壺裡面正有酒不斷地從那壺口處往處流出。難怪胸口處一片涼涼的,原來竟是壺裡的酒灑了出來。
但他此時卻是沒先想他胸口是因為這酒才感覺涼涼的一大片,而是連忙扶正壺身,然後腰間一挺一下子坐了起來,看著胸口處那灘酒漬臉上滿是心疼之色,嘴裡不住地叫著“浪費浪費,真是浪費呀,這可是國酒茅臺呀,竟然灑了這麼一大片!浪費呀……!”
他不住地搖頭惋惜,又擔心著壺裡的酒沒剩下多少,拿了酒壺搖晃了起來。搖了幾搖,卻是沒有聽見什麼聲響,更是滿臉的心疼。然後又對著壺口往裡瞧了瞧,但瞧了半天卻也沒瞧見什麼,只見著裡面暗濛濛的瞧不清楚。便又傾過瓶身往下傾倒,這一倒裡面的酒卻是立馬流了出來,而且那股酒柱跟壺口還是一般粗細,流速也甚急,看樣子裡面應該是還有不少的。
“哎呀,浪費浪費!”他一見那壺裡的酒流了出來,連忙收住了傾過的壺身,然後俯頭下去,張著嘴去接倒出來的那股酒。他的動作雖快,但那股酒的自由落體速度更快,他也只來得及截著尾巴咂巴了一口,剩下的也就只有灑在地下浪費掉了。他臉上又露出大為惋惜之色,不過好在瓶裡的酒看起來還留著不少,倒也讓他心安了許多。拿過酒壺湊在嘴上,大喝了一口,他這才吐出一口氣,擰上了壺蓋。這壺蓋跟壺嘴的底部處有一截細鏈子相連接著,因此並未掉棄,這個設計其實也就是為防著一時不小心把壺蓋給遺落掉的。
心疼完了酒他馬上就想起了自己昨晚在陽臺上看書,一不小心被一道閃電給擊中了。後來的事情就已不記得了,醒來就到了這裡。轉眼打量了一下周圍的景物,發現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小林子裡的空地處。林子裡的樹木並不是很多,顯得很稀疏,樹與樹之間的空隙都挺大,不過每棵樹看樣子都不小,又高又大。因此這林子裡的樹雖不多且又稀疏,但因為樹木高大,枝葉繁茂,把頭頂的天空都遮住了,陽光卻也透不進來多少。
回憶著昨晚的經歷,他心想按說被那麼大的一道閃電給劈了,自己早就該死了十七、八次都不止了。但現下卻是沒事,低頭又打量了一下自己,手腳完好,沒有成為殘疾,除了身上的衣服多好焦黑還冒著淡淡的煙外,可以說本身是沒有受絲毫損傷的,連塊兒皮都沒擦破。這可就有些怪了,他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很疼,確定不是在做夢。或者是自己已經死了,這裡是陰曹地府,不過按著許多書中描述的陰曹地府卻絕不是眼前這番樣子的,況且他也不信什麼鬼神。
這兩種可能基本上已經是排除了,他又想了想,覺著就只剩最後一種了。那就是自己很不幸地被閃電擊中,然後很幸運地因這次雷擊事件而穿梭時空到了異世界或是直接給劈回了古代或未來。
這種書他以前看過不少,書中的主角因為各種意外而到了一個異世界或是過去未來。然後主角的好運就開始了,美女、金錢、地位,一個個的接踵而來。哈哈,如果真是這樣,那自己就真的是走運了。不過就是跟自己爹媽兩界相隔,而且還很可能再也回不去,有點想念,他們見不著自己,也會傷心難過。不過時間久了就會好了,不是有一句話就叫做“時間是最好的靈藥”嗎!他只有在心裡暗道句“老爸老媽呀,恕兒子不孝,不能侍奉您二老身前了!”
既然一切都已發生,事實已不可改變,那就還是先應付眼前吧。首先的第一點就是得確定這裡是什麼地方,自己是什麼情況,是被劈到了異世界還是被劈到了過去或未來。又轉眼打量了一下周圍的景物,他用手撐著地站起身來。然後走了兩步,蹦跳了兩下,確定了自己無事且身體完好無損。確定之後,他這才離開原地仔細去打量旁邊的樹木花草及景物。他這一站起來走開,就見他原先躺著的那塊兒地上濕著了一大片,那位置正好在原先躺下時胸口處的地方。看樣子應是他酒壺裡的酒灑出來澆了他胸口處的一大片,又從胸口流到了地上,浸濕了這塊兒土地。看這塊兒濕地的樣子卻是有一個小臉盆那麼大小,以他那巴掌大的酒壺的容量來看。要浸濕這麼大一塊兒地,那酒壺裡的酒應該是早就流光了。但事實卻是沒有,而且看樣子還存有不少。這件事可就奇怪至極了,可惜沈醉卻完全沒有留意到。
他此時已來到幾棵樹前仔細打量,發現有不少都是以前見過且認識的。按照這一點證明,那就應該可以斷定這裡應該還是在地球,剩下的就是回到過去或者未來了。不過也不能完全確定,因為也有可能異世界的樹木跟地球有相同的,這點是不能夠完全排除的,所以他也只是初步排除,還需作進一步的證明。最好的辦法那就是找個人來問問清楚了,他把四周的視線所及處都觀望了一下,看看哪方有人。轉了一圈,不但人影兒沒瞧見,連個鬼影也沒瞧見。他決定先走出這片林子再說,出了林子再找人家也好找不是。正在他準備隨便挑個方向就往外走時,突然聽到一陣“江昂、江昂”的叫聲,聽聲音很像是牛叫。他心下一喜,心道有牛的地方應該就會有人家的。所以又仔細地分辨了下聲音的來源,然後便向著聲音傳來的地方走去。
聲音有些斷斷續續,不過好在一直都響著,終是沒讓他斷了這個方位。越走越近,等到上一陣叫聲就在耳邊不遠處時,這叫聲卻是停了。聲音雖停了,但目的地卻已到了。轉過一株樹後,他看見了一個身穿青色衣衫的年青男子像自己剛才一樣正躺在地上,嘴巴眼睛都睜得大大的,眼中滿是懊悔與不甘之色。看這人的衣著發飾,卻是一身古人的裝扮,此時他心中已能確定自己是來到古代了。隨即他轉眼看向了那青衫人的臉寵,這一看雖說不打緊,可這一看卻是又讓他心裡小小地驚了一下。
只見這青衫男子不過二十左右,眉目清雅,容貌俊美。此時雖是躺倒在地,眼睛嘴巴大張,且身上的一件青衫也是破破爛爛,臉也有些髒,但卻也掩不住他那一股俊秀儒雅之氣。沈醉心裡這一驚不是為別的,就是為這男子生了一張太過俊美的臉。他平常就覺著自己已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材,且有一米七八的個子又經常鍛煉,算是身材高大威猛了。也是自認帥哥加猛男了,平常走街上也招引過不少小女生的回頭率。但今日一見眼前的這男子,心裡卻是大大地嫉妒了起來,只因這傢伙比他長得帥。其實他的相貌確實是如他自己所說,相貌堂堂,一表人材,外加高大威猛。確實是帥哥一名,不過與眼前的這男子比起來也確實是差了那麼幾分的。但兩人卻是不同類型的,眼前這男子是儒雅俊秀型的,而他卻可以算是一個精明幹練的成熟型的,身上也沒有那種儒雅氣,有的怕也只是酒氣。不過因他常年喝酒,卻也是深得酒中三昧,有那麼一種無所在乎放任灑脫的氣質,兩者相結合之下也可以說是他獨特的個人魅力了。
就在他這裡心中還在嫉妒著眼前這躺在地上的俊美男子時,突然又聽“江昂江昂”的叫聲傳來,此時聲音更是近在耳邊。他這才轉了念頭,轉眼去搜尋這聲音的來源處。找了兩圈,他才在那青衫男子的身旁不遠處瞧見一隻血紅色的小蛤蟆,長不及兩寸,全身殷紅勝血,唯獨眼睛卻是金色的,而且瞧著還閃閃發光。看模樣倒也挺可愛漂亮的,雖然他以前一直不喜歡見這類東西,不過眼前這只卻是個例外。
此時又聽“江昂江昂”的兩聲鳴叫傳來,他此時正瞧著這只血紅色的小蛤蟆。只見它嘴一張,頸下薄皮震動,那響亮似牛的叫聲竟是這麼個小東西叫出來的,實在是讓人想像不到。等等,怎麼瞧著這東西有些眼熟,沈醉心裡突然閃過了一種熟悉的感覺,但仔細想了想卻又把握不到,便又轉眼去看這只小蛤蟆。這一瞧又發現這只小蛤蟆的對面還停著一隻銀灰色的小貂,毛色潤滑,十分漂亮可愛。小眼睛嘀溜溜地轉著,只是看著它對面的這只小蛤蟆卻是有些畏懼之意,小眼睛不斷地轉著,一副想逃又不敢逃的樣子。
沈醉看著這兩隻小傢伙才一眨眼的功夫,突然就看見那只小貂縱身撲起。速度奇快,勢若閃電。它快對面那小蛤蟆卻也不慢,只見它嘴一張,江昂一聲叫,一股淡淡的紅霧便迎著那小貂噴去。小貂正躍在空中,無處閃躲,給紅霧噴個正著,當即就翻身摔落下來,然後又一撲而上咬住了那小蛤蟆的背心。這小貂咬住了小蛤蟆卻是沒把它給咬死,反而是自己一翻身仰倒在地,四腿挺了幾下,便即一動不動了,看樣子是被小蛤蟆那口紅霧給噴死了。
沈醉的心裡又閃過那種熟悉的感覺,而且這回是極其熟悉,這場景真是太他媽的熟悉了,可他一時之間就是他媽的想不起來在哪兒瞧見過。想了一會兒還是想不出來,他便又目不轉睛地仔細瞧著。此時只見那小蛤蟆已躍上了那小貂的屍身,正在它頰上吮吸,吸了左頰一陣兒,又吸右頰,不知在幹什麼。難道是這傢伙一口紅霧噴死了小貂,心中不忍,給它來個臨終吻別嗎?
那小蛤蟆吸完後就從小貂的屍身上跳了下來,又“江昂、江昂”的叫了兩聲。此時突聽旁邊草叢中“筱筱”聲響,從裡邊遊出一條紅黑斑斕的大蜈蚣來,足有七八寸長。那小蛤蟆一見就轉身撲了上去,那蜈蚣迅速遊動,躲開了它這一撲。小蛤蟆又接連追撲了幾下,竟是一下都沒撲中,它江昂一聲叫,正要張嘴噴射毒霧,那蜈蚣忽地筆直對準了地下那青衫俊美男子的嘴巴遊了過去。
那青衫男子眼中露出大驚之色,但不知為何卻是一點也動彈不得,連合攏嘴巴也是不能。只有任由那條蜈蚣爬到了他的嘴裡去,哪知禍不單行,那小蛤蟆正緊追著這條蜈蚣。那蜈蚣爬到了他嘴裡,這小蛤蟆也是縱身一跳,便跳進了他嘴裡去他肚中追逐蜈蚣去了。遠處樹旁的沈醉一看這情景,忍不住地就舉手拍打了下自己的額頭,同時低罵了自己一聲“笨!”
這麼熟悉的情景,他竟然到此刻才想起是哪裡的,真是笨得夠可以的。這場景原來就是他來到這裡時的那天晚上剛看完的那本《天龍八部》裡的場景,眼前這男子則是段譽。此時尚是開篇不久,段譽遇上木婉清與嶽老三後,嶽老三要收他為徒,把木婉清抓走以脅迫段譽,段譽在一個山頭上被無量劍派的人聽靈鷲宮的靈使吩咐把他抓到無量劍之內關押著。段譽在無量劍的囚房內苦練“淩波微步”逃出不久後,在這裡遇到了鐘靈的閃電貂,想把它抓住了送還給鐘靈,誰知被閃電貂反咬了一口,毒發倒地,全身不能動彈分毫。而此時無量山內傳說的莽蛄朱蛤也在這個時候出現,用毒霧毒死了閃電貂並吸取了它的毒素。隨後一隻蜈蚣竄出,莽蛄朱蛤追蜈蚣,蜈蚣跑到了段譽的嘴裡,莽蛄朱蛤也跟著跳了進去。段譽因此得一福報,百毒不侵,可惜的是他好長時間都不知道自己有此功能。
唉,想不到呀想不到,想不到自己是來到書中的世界裡了。雖然也是古代,可是這書終究是虛構的,不知道眼前的場景是不是虛幻的。沈醉忍不住地又掐了自己一把,終於再次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但是他來到這裡做什麼呢,能做什麼,要做什麼?
不過無論自己做什麼能做什麼或者要做什麼,在這天龍的世界裡首先的一點那就是得有蓋世神功。這可是最起碼的保證,要在這裡混,沒武功那絕對是混不了多久的。學什麼呢?想一想天龍中的絕頂神功,北冥神功、淩波微步、六脈神劍、降龍十八掌、小無相功、少林易筋經等等,好像不少。可是能學到什麼呢,這不但要有天份,還得有運氣呀!就像眼前躺在這裡的段譽這小子,運氣就特別好,隨便摔個崖什麼的,就能得部北冥神功與淩波微步,後來又學了絕頂的六脈神劍。嫉妒呀!
當初看天龍的時候,最羡慕的可就是段譽這小子了,可惜這小子有點兒傻。好好的北冥神功不想練,只勉勉強強地練了一招,而且後來還把那記載神功的卷軸給毀了。想學也學不成了,但就只這一招就能讓他成為絕頂高手了。可見這北冥神功多厲害了,吸人內力為己用,自己要學的話最好也是學這個,進展快呀!隨便吸上七、八個高手的內力自己就成高手了,最好淩波微步也能夠順便練一練,逃跑保命必備之絕技。萬一有哪個打不過的,用此絕技絕對是保命無虞呀,而且這套步法走起來也帥!書中不是有用《洛神賦》裡面的句子來形容嗎,什麼“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回雪”,“忽焉縱體,以遨以嬉”,“翩若驚鴻,婉若游龍”,“賴輕軀以鶴立,若將飛而未翔”,“體迅飛鳧,飄忽若神”,“動無常則,若危若安。進止難期,若往若還”。看天龍的時候他估計段譽這小子之所以能吸引那麼多的妹妹,這淩波微步也是有不小的功勞的。
看了看眼前的段譽,他臉上泛起一個邪惡的笑意。哈哈,眼前不就有個機會嗎?現在那記載北冥神功與淩波微步的卷軸還在段譽身上呢,趁著他現在不能動,先上去把這寶貝從他身上找出來。然後嗎?就然後在說了,先找神功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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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淩波微步
段譽被閃電貂咬了之後,毒素發作即全身不能動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只蜈蚣與莽蛄朱蛤任由它們都從自己嘴裡鑽到了肚子裡面。他此時是又後悔又害怕,還有一種哭笑不得的心思。只覺著天下悲慘之事,無過於此了,而滑稽之事,也是莫過於此。那蜈蚣與莽蛄朱蛤進了他肚子後不大刻,他便覺肚中翻滾如沸,痛楚難當,只道自己今日就要命喪此地了。正在這裡自怨自艾之際,突然眼角的餘光看見一個身材高大,滿頭亂髮朝天炸起,面上似是被煙火熏了一般,黑乎乎的人朝他走了過來。再看這人身上的衣服,也是多處焦黑,有幾處還在冒著煙,看樣子確實是像剛從大火中逃出來一般。那人臉上雖然烏黑一片,看不清面貌,但是兩隻眼睛看著他卻是在放著光,而且面上還帶著一股邪惡且不懷好意的笑容。
這個黑乎乎的人就是沈醉了,但他自己是看不見自己的臉的,因此卻是不知自己此時竟是這副面貌的,不然定要先清洗一番才會出來見人的。先時他在離段譽有兩三丈遠處的一棵樹後面,是以他看見了段譽,段譽卻是沒看見他的。直到此刻他走出來,段譽尚才看見了他。
段譽的心中此時是萬分悲慘,他看著這人不懷好意在他身上不斷巡視的目光,心中猜測著這人的想法。見他一副剛從火難中逃出生天的樣子,混身髒亂,衣服焦黑,他這樣不懷好意地上下瞧著自己肯定是在想著扒了自己的這身衣服好換上。想到這點,段譽心中更加悲苦,心想自己被閃電貂咬中,又被一隻蜈蚣與莽蛄朱蛤入腹,今天是萬沒活命之機了。本來死在這樣一個荒郊野外死無葬身之地就已經是很慘了,說不定死了之後還會被什麼野獸給吃了。但現下卻又來個要扒他衣服的人,他死了的話也是個光著身子的屍體。如是沒有被人瞧見還好,若是被人瞧見了還不知會生出怎樣齷齪的想法,萬一被自己爹爹媽媽或是他們派出來找自己的人瞧見了,那更是不妙。自己死也就死了,但死的時候卻還要給大理段氏丟一個大大的臉,他在九泉之下也是不會心安的。而且到時到了陰曹地府,自己一個光著身子的鬼也定是會被其它的鬼給嘲笑的。看著沈醉越走越近,他只有可憐昔昔地瞧著他,豈盼他能手下留情,為自己留兩件尚能敝體的衣物才是。又盼望著沈醉見自己這身衣服也是破破爛爛的,說不定瞧不上眼就不要了。又或者還說不定,這人是個好人,見自己死了之後會把自己給埋了。那倒時自己就是做了鬼,也定是要報答他的。
“你能聽見我說話嗎?要是能聽見的話就眨眨眼!”沈醉來到段譽面前向他問道,因他心裡還是有些不敢確定,是以要再確認一下。
段譽此時雖是渾身都不得動彈,連合嘴的動作也是不能,但眨眼卻尚是能夠做到的。他此時一聽沈醉問他話,心中那個盼望就更盛了幾分,料這人既來問他話,那說不定就會好心的把自己給埋了。便是他真的扒了自己衣服,自己臨死之時尚能行一善事也是好的,而且說不定他扒了自己衣服覺著對自己有愧就會把自己給埋了。到時雖也依舊是衣不敝體,但也總比死無葬身之地要強上一些的。因此一聽沈醉的問話,他就連忙不斷地眨著眼睛,那樣子直像不斷地拋媚眼,讓沈醉看得有些受不住,連忙讓他停住。
沈醉見段譽能聽到自己的話並做了回答,便又問道:“你是叫段譽吧,是的話就再眨眼!”
段譽又連忙眨眼,也不想沈醉是怎麼知道自己的,只想著他既知道自己是誰,那麼說不定他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便不會來扒自己的衣服。而是拿著自己的屍身送到鎮南王府去,那樣爹爹見他把自己屍身送回就會給他許多錢財好處的。即便他不知道,也說不定就真的會發好心把自己給埋了。豈知沈醉一見他做了確認的答覆後,眼裡又露出那種不懷好意的眼光,又上下把他瞧了一遍,伸手遍往他腰間摸去。
段譽心中只有大歎“完了完了,弄了半天這人還是要來扒自己的衣服!”他躺在地上頭動不了,因此也看不見沈醉在他腰間的手是在做什麼,只覺著他摸了兩摸,從自己腰間摸了件東西便就拿了那件東西收回了手。是什麼東西呢,他想了想不由心中大驚,原來被沈醉摸走的那件東西,正是從神仙姐姐那裡得來的那個卷軸。他心中又是大悔痛惜,心想道:段譽呀段譽,你今日死也就死了,卻還讓畫有神仙姐姐玉像的卷軸落入他人之手。被這人褻瀆了神仙姐姐的玉體,那可真是對神仙姐姐大大的不敬呢!自己可實在是對不起神仙姐姐了,只盼自己死後能見到神仙姐姐,到時再好好給她道歉。她到時若是要罰自己打自己,那自己也是心甘情願的,誰叫自己把她的畫像給人拿走了呢,這事全怪自己,實是該罰。
不說段譽在一邊自怨自艾,一會兒擔心自己,一會兒又擔心神仙姐姐,又一會兒想起了自己的爹爹媽媽伯父伯母,還有那脾氣不是太好卻又要硬嫁給自己的木婉清姑娘。只說沈醉從段譽腰間摸出神功卷軸後,低眼一看,只見手裡的東西約一尺來長,外面有一方白綢包著裹著,白綢上寫著幾行細字:“汝既磕首千遍,自當供我驅策,終身無悔。此卷為我逍遙派武功精要,每日卯午酉三時,務須用心修習一次,若稍有懈惰,餘將蹙眉痛心矣。神功既成,可至琅�福地遍閱諸般典籍,天下各門派武功家數盡集於斯,亦即盡為汝用。勉之勉之,學成下山,為餘殺盡逍遙派弟子,有一遺漏,余於天上地下耿耿長恨也。”他一見這行小字,不由心中大喜道:“果然是了!”當下連忙將這白綢包放在地上,解開包裹取出了裡面的卷軸來。
取出卷軸展將開來,只見從左豎寫的第一行就寫著“北冥神功”四個大字。字跡娟秀而有力,與綢包外所書的筆跡相同。其後寫道:“莊子‘逍遙遊’有雲:‘窮髮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魚焉,其廣數千里,未有知其修也。’又雲:‘且夫水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舟也無力。覆杯水於坳堂之上,則芥為之舟;置杯焉則膠,水淺而舟大也。’是故本派武功,以積蓄內力為第一要義。內力既厚,天下武功無不為我所用,猶之北冥,大舟小舟無不載,大魚小魚無不容。是故內力為本,招數為末。以下諸圖,務須用心修習。”再往後瞧便是那三十六副裸女練功圖,果然不愧是段譽心中的神仙姐姐,真個是美貌至極,便是沈醉這在現代看慣了美女的人一看之下也不由有些怦然。
他將那三十六副練功圖一一過目,但覺只消過目一看,那副圖就清晰的印於腦中了,便是閉上眼時也能想像的與這帛書上所畫之圖絲毫不差,而且印象至為深刻清晰,把那三十六副圖看完也不過片刻而已。只片刻之間他就不但看完了,而且深刻清晰地記住了,且還理解了。直到把那三十六副圖全部看完,他這才募然驚醒,心中大為驚訝。他可從來不記得自己的記憶力有這般好過,“過目不忘”這四個字完全不是誇張的。這可真的是過目不忘呢,這麼快的閱讀速度,這麼高超不可思議的記憶力,他以前可只在一部《超人》的電影上看到過。又回想了下電影中的情節,他覺著自己這速度好像比超人差了點兒,不過也已是超越普通人百倍甚至千倍了。難道是自己昨天晚上被雷劈了一傢伙,就有這樣的超能力了。他這樣想著,抬頭望天暗道:“看來老天爺對咱不薄呀!”
既然自己擁有了超人的記憶力,那是不是也擁有了其它的超能力了呢?他這樣想著,不由心中大是興奮。當下就連忙站起身來,學著電影裡面超人的樣子,右臂高舉,伸腿屈膝一跳。但一跳之下,離地不過幾尺便又落回了地上,根本飛不起來。他又不信邪地連跳了幾次,幾次三番都是同一狀況後,他心中已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上是沒有超人那樣的能力的了。還有一個力大無窮,儘管不抱什麼希望,但他還是試了一試。拔了幾次大樹,搬了幾次大石不果後,他徹底地放棄了。孰不知他在這邊蹦蹦跳跳,又搬大石又拔樹,試驗自己的超能力時。腳下不遠處的段譽正看著他奇怪的動作,暗道他定是神經不正常。並且自以為是地認為那定是神仙姐姐的功勞,肯定這人褻瀆了神仙姐姐,所以才招至這樣的懲罰的。這樣一想,心裡對神仙姐姐更加是敬若神明。心裡面也在不住地祈禱著,但願自己死後能夠見到神仙姐姐。
沈醉試驗超能力無果後,便又把注意力放回到了蓋世神功上面。修習“北冥神功”的三十六副圖都已熟記於腦中,下麵就該是“淩波微步了”。想到“淩波微步”,他便把那因沒能擁有超能力的懊喪心情給拋了開來,認真地去看後面所記載的“淩波微步”圖解。淩波微步乃是根據易經八八六十四卦方位而成,對於八卦圖他倒是認識的,但要說易經他卻是沒看過的。好在這卷軸上不但繪明步法,而且還詳細注解了易經六十四卦的方位,以他超人的記憶力與理解力,學起來倒也是不難。再加上看過書中段譽練習時的經驗,是以他仔細仔細地看過兩遍之後,便把這步法熟記於胸。到看第二遍的時候他便一邊看著卷軸上所畫的腳步方位,一邊腳下跨著步子練習著。
他從書中知道這“淩波微步”乃是一門極上乘的武功,之所以列於卷軸之末,本是要待人練成“北冥神功”,吸人內力,自身內力已頗為深厚之後再練。全身行動與內力息息相關,到時每踏出一步,全身內力便跟著在體中轉一步,決非單是邁步行走而已。如果沒有內力,突然一氣呵成的走將起來,體內經脈錯亂,登時癱瘓,可至走火入魔之險境。他知道自己此時身上根本沒有一絲內力,所以並不敢走得太快,即便完全想通了的地方,也不敢走得太快了,只是以一次呼吸走一步的速度勻速而行。
他照著圖上所畫將所有的步子都走過一遍之後,但覺神清氣爽,全身精力彌漫,渾身舒泰至極,有如洗了一個舒服的蒸汽浴又來了次全身按摩後一般舒爽。走完一圈,停下之後,他便在腦中默想了一下剛才所走的步伐,熟記於心。然後合上卷軸不看,只靠心中記憶再仔仔細細地從頭到尾仍是按照剛才的速度走上了一遍,以加深記憶。這一遍過後,更是神清氣爽,精神奕奕,心中高興忍不住地就拿起酒壺喝了一大口茅臺美酒。這“淩波微步”乃是以動功來修習內功的神妙功法,腳步踏遍六十四卦一個周天,內息自然而然的也轉了一個周天。因此練習之人每走一遍,內力便有一分進益。只是沈醉此時卻是無絲毫內力的,不過人之初生,卻是都有一口先天之氣的。平時遊蕩於體內各處,並不起什麼大作用,卻不知這口氣乃是人身之精華氣息之所在。武者修習內力,便是調用這口精氣,按照體內經脈線路修習。以體內之氣吸引體外天地精氣,采外氣聚於己身,練得時日越多,這口氣便越加粗壯深厚,聚之便是內力之所在了。所以沈醉此時雖是沒有絲毫內力在身,但因“淩波微步”之神效,他每走一步,體內那口精氣便也隨之運轉一步。待他兩個周天走完下來,那口精氣便已增進了許多,可以說這時他的身體內便已是練成了這最初的一絲內力了,只是他尚不覺不知而已。
此時躺在腳下的段譽以眼角的余光看見沈醉初學淩波微步,便一步不停地按照勻速從頭到尾地走了一遍,心中更是大大的驚訝。想自己學時,不知走走停停了多少回,又在許多地方苦思良想了許久這才想通,而這人卻是一遍即過,比之自己不知強了多少,因此上心中是大大的佩服,也竟忘了他褻瀆神仙姐姐的罪過了。隻眼也不眨地瞧著沈醉連走了兩遍的淩波微步,與自己心中早已想通練熟的步法一一對比,竟是一步未錯。不由在心中感歎道:“果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呀!”他本以為自己就已是學習之天資良材了,想不到這人更勝過他。他這心中一佩服,便把沈醉高看了幾分,不再當他是褻瀆神仙姐姐之粗人了。只覺他若是能把神仙姐姐這套神妙步法發揚光大,那神仙姐姐定也是高興的,自己就是死了也算能對得起神仙姐姐了。
段譽這會兒一直看著沈醉在旁練習“淩波微步”,神情專注,竟是忘了肚中的疼痛了。此時漸漸回過神來,竟覺著肚中居然已不痛了。他想不透這是為什麼,而且這好長時間了自己竟然還不死。正愣神想著,他嘴巴突然合攏,事出意外,舌頭一時沒收住便被牙齒給咬了一下。舌尖一痛,便即縮進了嘴裡。他心中不由又驚又喜,又動了動手指頭,伸了伸腳,發現竟都已能動彈了。既已不死,他先前所有死後的那番打算便即無用了,因此他此時竟也忘了要張嘴把那只蜈蚣與莽蛄朱蛤給嘔出來,而是立馬瞧向了尚在沈醉手裡的那副卷軸。
此時是沈醉剛剛走完第二趟淩波微步高興之餘喝了口美酒後的不久,正背對著段譽,是以段譽已能夠活動他並不知道。剛要轉身,他便突然聽身後一個清脆的男聲道:“這位仁兄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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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逍遙弟子
沈醉聽到身後有人說話,回身一看,見是段譽,他此時已站起了身正站在沈醉身後約一丈處拱手向他施禮。他剛才一直專注于淩波微步之上,一時竟忘了時間了,此時見段譽已完好站起,不由有些吃驚,但卻並不驚慌,也學著段譽的樣子向他拱手彎腰施了一禮。
“請教仁兄高姓大名?”段譽先前見及沈醉學習淩波微步之快,心中佩服,是以早已不怪他褻瀆神仙姐姐之罪了,所以現在說話很客氣,而且總要搞清楚了對方來路才是。
見段譽站了起來,沈醉又仔細打量了他一番,更見他俊秀儒雅之氣。笑了一下,道:“在下姓沈,單名一個醉字!”
“得其常心,物所為最之哉?”段譽張口吟道,“沈兄此名甚好,有為天地人間之最之意,有氣魄!”
段譽就是段譽,連個名字都能引段書文,可惜的是沈醉不懂,而且他也把這個“醉”字理解錯了。因此沈醉笑了笑,道:“段兄理解錯了,在下之名可不是這一‘最’字,而是醉酒之‘醉’,醉生夢死之‘醉’!”他說著話,搖了搖手裡的酒壺。但段譽卻不知那是什麼東西,因此有些好奇地看了看。
段譽臉上紅了紅,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尷尬地笑了笑,才道:“甚好甚好,這一字也是甚好,有‘人生幾何,對酒當歌’之快意!”
沈醉笑道:“我父母與我取這名字時,可是沒有想這麼多的。我的這個名字來源,可也是有個趣事呢!”段譽一聽之下來了興趣,便即微笑而立,露出傾聽之色,示意沈醉快說。
沈醉便接著道:“其實也沒什麼,乃是因為我母親生我的那日,我父親喝醉了酒,因此我母親一氣之下就把我名字起作‘醉’了!到第二日我父親想改時,我母親卻堅決不同意,我父無奈,又想了想倒也覺著這名字不錯就這樣叫了!”
段譽笑道:“確實是件趣事呢!”他笑了一會兒,又伸手抱拳看著尚被沈醉拿在左手中的卷軸道:“沈兄,不知可否歸還在下的東西?”
“這個嗎?”沈醉揚了揚左手上的卷軸問道。
“正是!”段譽答道,看著那卷軸顯得很有些焦急之色。
沈醉已經把這上面的所有東西都牢記於心中了,還他也沒什麼的,何況本來就是人家的東西。他剛要走過去把卷軸還給段譽,突然心中起意,停住腳步道:“你要便過來拿吧!”
段譽卻還道他是要還的,連忙心喜道:“多謝沈兄!”當下就快步走去,張手向沈醉面前伸來。但沈醉卻仍是拿著那卷軸不動,只道:“你過來拿呀!”
段譽心中有些不快,但並未生氣,又伸了手去沈醉手中拿。但沈醉卻突然收手往後一縮,同時腳下斜走一步,退了開來。
段譽並未跟上,只是不解地看著沈醉問道:“沈兄這是何意?”
沈醉又揚了揚手裡的卷軸道:“這卷軸既在你身邊,想必這上面的‘淩波微步’你也已學會了。我想跟你用這‘淩波微步’較量一番,你若能追得上我,我便把這卷軸還你!若追不上嗎?那就,嘿嘿……”他後面的話住口不說了,但任誰也能想明白是什麼意思。
段譽聽他提意,又見及先前他練習“淩波微步”之速,倒也想跟他用這淩波微步較量一下。他想自己在無量劍囚房之內早已練至純熟,而他雖然學習快速,但卻是剛練會不久,未必便及得上自己。因此胸有成竹地道了句“好!”便也一閃身踏著淩波微步向沈醉追了上去。沈醉一直都注意著他的身形,見他一動身,便即先一步閃了出去。
段譽又隨後追上,急跨兩步,繞了一個彎去截沈醉。沈醉不欲讓他兜著,見他繞過來,便一轉身又斜閃了開來。段譽又趕步追上,兩人一個跑,一個追,各踩八卦方位而走。雖是你追我逐,卻都是身形瀟灑,有若閑廷信步一般。
沈醉知段譽此時已是吸了無量劍內七、八個弟子的內力,比自己這身無內力是強上許多的,因此不敢在空曠之處與他追逐。把他引到樹林深處,借著樹木與地上大石為障礙物,左突右閃,繞著圈的跑,所以一時之間段譽倒也追他不著。但段譽也並不氣餒,只是雙眼緊盯著沈醉的身形,施展淩波微步去追他。並時刻注意著他腳底下用步的法子,兩人都是施展淩波微步,也都是剛學不久的,自有互相借鑒之處。這一來兩人倒像同門師兄弟互相切磋一樣,你追我逐,好不熱鬧,有時本可直跨而過之時,卻還故意賣弄,來個十分複雜又漂亮的步子。
時間一久,沈醉終究是新練又無內力,不如段譽練習純熟且又身有無量劍七、八名弟子的內力。兩人你追我逐約有半個小時的功夫,沈醉不敵段譽有內力之助,終究被其追上抓住了拿著卷軸的那只手臂。
“沈兄!”段譽看著沈醉手裡的卷軸呵呵笑道。
“嗯,還你吧!”沈醉搖了搖被段譽抓住的手臂,段譽連忙放手鬆開,沈醉即把手裡的卷軸遞了過去。
“多謝沈兄!”段譽伸手接過,十分歡喜,又向他拱手道。
“謝什麼謝,這本來就是你的嗎!”沈醉笑道,又擰開右手的酒壺蓋張嘴灌了一大口美酒,心中十分舒暢。這淩波微步果然是不同凡響,跑了這麼一陣子,不但不累反而是覺著更加有勁了。
段譽展開卷軸看了看,又卷好鄭重地收回到腰間,鄭重地向著沈醉道:“沈兄,這卷軸乃是我從‘神仙姐姐’那裡得來的,你既已學了這上面的‘淩波微步’,那也應當拜‘神仙姐姐’為師的!”
沈醉知道他口中的那“神仙姐姐”也就是無量山劍湖底中石室的那個石像,跟個石像磕幾個頭也沒什麼的,何況還是個美麗的石像,便道:“那自是應當的,雖然我這樣趁你之危從你身上偷拿到不太好,但既已學了,卻也是該拜一拜的!不如你這就領我去見這位‘神仙姐姐’,我在她面前磕幾個頭,拜她為師也就是了!”
段譽聽他說道趁自己之危偷拿不好,心道:“你也知道自己是偷拿的呀,這行徑可還真是不夠君子呢!”又見他說這就要自己領著去像“神仙姐姐”磕頭拜師,心中也很高興,這就多了一個師兄弟了。正想答應,突然想起了木婉清,不知她現下如何了,心裡十分擔心,連忙道:“這拜師之事,現在卻是不行的。我現在還有要事,不如過些日子我再帶沈兄去向‘神仙姐姐’拜師吧!”
沈醉這時也想起了木婉清尚被嶽老三捉著,便道:“也好!”隨後又故作不知地問道:“不知段兄有何要事,我左右無事,如果方便的話不如我跟你一起去辦吧,多一個人也多一份力量!”
段譽心道:“也好,他雖然跟我一樣不會武功,但現下既已學會了為‘淩波微步’,到時也能幫忙纏住嶽老三!”心中這樣想著,便道:“如此甚好,多謝沈兄援手了!”
“哪裡哪裡!”沈醉笑道。
這時段譽突然又想起沈醉先前問他的話,當時沒想到,現在卻是想到了,連忙問道:“沈兄是從何處知道在下的名字的!”
“哦,這個我是從無量劍那邊聽來的!我剛才在路上聽見有幾個無量劍的弟子說有個叫段譽的年青書生從他們那裡跑了出來,他們幾個便是正出來追的!”沈醉半真半假地說著,不想他再追問便轉移話題故當不知地問道:“剛才你為什麼躺在地上不能動彈呢?”
段譽搖頭苦笑,便把自己從被閃電貂咬中毒發倒地開始到蜈蚣與莽蛄朱蛤進了他肚子這段說了給沈醉聽。沈醉一聽他說完,立馬道:“真是恭喜段兄了!我曾聽人說過,這莽蛄朱蛤乃是萬毒之王,說是如若有人吃了便能百毒不侵的。那莽蛄朱蛤自己跳進了段兄的嘴裡,當真是段兄的好運呢!”
“當真嗎?”段譽有些不信地問道,隨即又想到自己先前被閃電貂咬中料是必死的,可能就是因為吃了這莽蛄朱蛤才解了閃電貂的毒的。
沈醉笑道:“這個我也只是聽人家說的,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要不段兄買包砒霜試一試,一試便知!”
段譽連忙搖頭,他心中雖然已有些相信了,但還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的。想到閃電貂段譽轉回了自己先前躺著的地方,找到了閃電貂的屍身,又找了個低窪地放進去,然後扒拉了些土石埋了起來。
沈醉斜倚在一旁的一棵大樹上一邊喝著酒一邊好笑地看著他埋貂,埋好後還又煞有介事在那貂的墳前低聲說了一番話。等到段譽一切都弄完了站起身來,沈醉道:“段兄連只小貂竟也如此對待,想必心地十分善良。‘神仙姐姐’所囑咐的神功練成之日,為她殺盡逍遙派弟子之命想來定是讓段兄十分為難的。既然我也學了‘神仙姐姐’的武功,不如這件事情就由如我接手來做吧,也算我報答一番在段兄身上習得此神功的大恩!”
“真的嗎!那可真是太好了,謝謝沈兄了!”段譽對於這件事情確實是一直很為難的,他天性善良,自是不願殺人的。但若不聽神仙姐姐的命令,又覺著對不起神仙姐姐,神仙姐姐在天上知道了這件事情也會很不開心的。現下一聽沈醉願意把這棘手的攤子給接了過去,心中自然是十分高興。他想這沈醉既已學了神仙姐姐的武功,到時再去那劍湖底的石室內給神仙姐姐磕幾個頭那也就是神仙姐姐的傳人了,聽神仙姐姐的吩咐替神仙姐姐辦事也是應當的。這也不算是違了神仙姐姐之命,她可並沒說不準把這武功再傳他人呢!自己怎麼早沒想到這個主意,真是笨。
其實現下他雖然是這樣想,但他便是早想到了也是不願意旁人去看神仙姐姐的裸體像的。而且他就是教了別人,也是教別人去殺人,他心中自也是不肯的。現今在不得已的情況下,被沈醉學了這上面的武功,並自報奮勇地甘願擔此重任,他這才想到的這點。
段譽去了心裡這個疙瘩,心中高興,又對沈醉感謝了一番,然後兩人便一路說著話向木婉清被抓去的那個山頭趕去。走了一段路,突然晴朗的天空打了個響雷。沈醉昨天才被雷劈了一傢伙,現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一聽打雷就嚇的打了個哆嗦,然後躲在段譽身後怯生生地瞧著天上。好在那雷聲只響了一聲就沒動靜了,沈醉這才松了一口氣放下心來。
旁邊的段譽見他一個大男人竟怕雷聲,不由有些好笑地問道:“沈兄竟然還怕打雷嗎?”
沈醉見他一副小瞧自己的樣子,不由心中有氣,斜了他一眼,哼道:“我昨天晚上才被雷劈了一下,你說我再聽見雷聲怕是不怕!”
“當真嗎?”段譽吃驚的嘴張了老大,不過沈醉現在的這個樣子,頭髮炸起,臉上烏黑,身上衣服也是處處焦黑,原來冒煙兒的幾個地方現在倒是停了。這個樣子確實是很像被雷劈了的樣子,他先前還以為是被火燒了的,想不到更嚴重。人被雷劈可算是奇聞了,他以前雖然聽人說起過,可卻沒遇到個真實的。而且以前聽到的,也都是被雷劈了後就一下劈死的。現在卻是見到了沈醉這個被雷劈了的倖存者,不由大感興趣。上下左右轉著圈地瞧了沈醉一眼,道:“沈兄可真是福大命大,被雷劈了竟還沒事,當真是命硬的緊。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沈兄以後一定會時來運轉的!”
沈醉笑道:“那是,這話果真沒錯。我現在就已得到後福了,現在這不就練成淩波微步了嗎!”
段譽笑著瞧見前面不遠處有條小溪,便讓沈醉去洗下臉。沈醉先還不解,等到了小溪旁瞧見了自己水中的倒影後,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想人家書是的主角被雷劈了都是衣服完好,絲毫無損,有的還附送了超能力。自己被雷劈了卻是這番模樣,而且超能力也只是多了個超級記憶力而已,真是太倒楣了。為什麼人家就那麼好運,自己就這麼背呢!他一邊蹲下來洗著臉,一邊忍不住地伸手向天豎起了中指。
洗了把臉,又把被電得炸起來的頭髮用水往下捋了捋,重新瞧著水中自己一表人材的英俊面孔,他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先前他的臉一直都是黑乎乎的,是以段譽也不知他真個長什麼樣子。現在一見他洗淨臉孔後,相貌堂堂,一表人材,不由心中更生了幾分好感。
這個時候突然間對面山峰上傳來一陣尖銳的鐵哨子聲,連綿不絕。段譽聽出這正是招那南海鍔神嶽老三的哨子聲,嶽老三說吹哨子的是他們四大惡人之首有天下第一惡人之稱的“惡貫滿盈”。一想到那嶽老三都那般厲害了,那“惡貫滿盈”的老大想必更是兇惡厲害,因此更加擔心木婉清的情況。心下焦急,便招呼了一聲沈醉,連忙施展淩波微步往那山峰上奔去。沈醉也自施展淩波微步隨後緊跟,只是段譽比他內力深厚,因此跑了一截後他就拉後了段譽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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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水木清華(上)
段譽擔心木婉清之至,到得半山腰之時,便已急的大叫道:“木姑娘……木姑娘……你還在這兒麼?南海鱷神,我來了,你千萬別害木姑娘!拜不拜師父,咱們慢慢商量……木姑娘,木姑娘,你沒事吧?”一邊叫著一邊施展淩波微步急奔,不多時就已上了山,瞧不見身影了。
待得沈醉上得山時,正見段譽將一黑衣女子摟在懷裡,向她不住地說著話。沈醉心想這女子定是木婉清了,只是被段譽這傢伙摟在懷裡,大半個身子都遮著,一時看不清面貌。他們二人旁邊不遠處的一個大石後卻還坐著一人,身穿明黃色衣裳做武官打扮,手裡頭還拿著一本書。想來就是那四大護衛之一的朱丹臣了,他此時眼晴雖是在看著書,耳朵卻是側著傾聽那邊段譽與木婉清的對話。
沈醉上得山來他也沒注意到,不多時便見他站起身來高聲吟道:“仗劍行千里,微軀敢一言。”一邊吟一邊從那石後走了出去。他這一出聲,自是打擾了那邊段譽與木婉清的好事,兩人立馬分了開來。段譽回頭瞧見他面上大喜,張口叫道:“朱四哥!”
朱丹臣搶前兩步,躬身行禮,喜道:“公子爺,天幸你安然無恙,剛才這位姑娘那幾句話,真嚇得我們魂不附體。”
段譽拱手還禮,道:“原來你們已見過了?你……你怎麼到這兒來啦?真是巧極!”
朱丹臣微笑道:“我們四兄弟奉命來接公子爺回去,倒不是巧合。公子爺,你可也忒煞大膽,孤身闖蕩江湖。我們尋到了馬五德家中,又趕到無量山來,這幾日可教大夥兒擔心得夠了。”
段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也吃了不少苦頭。伯父和爹爹大發脾氣了,是不是?”
朱丹臣道:“那自然是很不高興了。不過我們出來之時,兩位爺台的脾氣已發過了,這幾日定是掛念得緊。後來善闡侯得知四大惡人同來大理,生怕公子爺撞上了他們,親自趕了出來。”
這個時候沈醉也從山頭那兒趕了過來,段譽眼尖瞧道,連忙招呼道:“沈兄,我心急木姑娘安危,倒是把你忘在後邊了,抱歉抱歉!”
沈醉雖是在剛才山腳下的小溪中清洗了一番,但頭髮還是有些淩亂,而且不像古人一般都是長髮,他的是短髮。再知上身上又穿著短衫,還是好幾處被電焦了的,可以說是狼狽得很。倒是一雙臉剛才還洗得乾淨,看上去也很精神,總算是沒徹底地毀了他的形象。木婉清與朱丹臣見段譽出聲這招呼沈醉,都心感奇怪,不知段譽何時結識了這麼一個奇裝異服之人,看樣子還像是剛遭了火災一般,所以都把詢問的目光瞧向了段譽。
段譽連忙介紹道:“這位沈兄是我剛剛結識不久的一位朋友,姓沈,單名一個醉字。”
“沈公子!”朱丹臣拱手向沈醉抱拳致禮,沈醉也連忙抱拳相還。只是那木婉清卻是瞧著沈醉微微的“哼”了一聲,便算是應過了。段譽有些不好意思,他也知道木婉清的性子便是這樣的,所以也只有是用略帶無奈兼抱歉的眼光瞧著沈醉。沈醉從書中也是早已瞭解清楚到了木婉清的脾性,是以也不在意,只是向著她微微笑了一笑,以算打招呼。他此時尚才注意去看這木婉清的容貌,果然是跟書中描寫的一樣,容貌秀麗絕倫,清冷中帶著幾分倔傲。
段譽介紹完沈醉便又指著朱丹臣向沈醉與木婉清介紹道:“這位朱丹臣朱四哥,是我最好的朋友。”
“朱兄!”沈醉拱手含笑還禮,朱丹臣也微笑回禮。這一回木婉清聽見段譽說朱丹臣是他最好的朋友,便也跟著段譽的稱呼叫了聲“朱四哥!”叫完後似是想起了什麼,臉上浮起兩朵紅暈,更添了幾分豔麗。
朱丹臣恭恭敬敬向她回禮,道:“朱丹臣參見姑娘。”
段譽見木婉清紅了臉,也跟著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帶過,便又指著木婉清介紹道:“這位是木婉清木姑娘!”
沈醉見她不曾向自己行禮,他便也沒有向她行禮,何況剛才也算是打過招呼了,便也沒做什麼,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算是重新見過。那朱丹臣剛才已經參拜過一回,此時卻仍又是正兒八經地拜了一回,禮數極是周全。
段譽此時才又轉向朱丹臣問道:“朱四哥,你剛才說高叔叔也來尋我了嗎,他現在哪裡?”說著便轉頭往四周瞧去。
朱丹臣道:“适才我們都在這兒。高侯爺出手趕走了一個惡女人,聽到公子爺的叫聲,他們都放了心,命我在這兒等公子爺。他們追蹤那惡女人去了。公子爺,咱們這就回府去吧,免得兩位爺台多有牽掛。”
段譽此時聽他說一直在這兒,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原來你……你一直在這兒。”想到自己剛才與木婉清言行親密,都給他瞧見聽見了,不禁滿臉通紅。
隨後兩人便如原著上寫的那般用詩文做了次對答,沈醉乃是大學畢業,也是知道些詩句的。但對於兩人那番作答卻是沒興趣,趁著兩人說話,便站在一旁打量著四周的景物。兩人說完了話,朱丹臣便又邀請沈醉與木婉清跟他們同到段譽府上去做客。木婉清的心思自不必說,那是一定要跟著去的。而沈醉也是想跟著到那鎮南王府混吃混喝一番的,他此時可是身無分文呢。況且還要跟著段譽去向那“神仙姐姐”磕頭拜師,他就是要走段譽怕也是會拉著他呢!
段譽雖然不願就此回家,但既給朱丹臣找到了,料想不回去也是不行,心中計較只有途中徐謀脫身之計了,當下四人便偕行下峰。到得峰下,又行數裡,便見大樹旁系著五匹駿馬,是四衛和高升泰五人騎來的。朱丹臣走去牽過四匹,讓段譽與木婉清還有沈醉上馬。段譽與木婉清都是動作極其熟練地伸腿跨上了馬鞍,而沈醉上馬時卻是顯得有些笨拙。只因他們二人都是經常騎馬的,而沈醉在現代是卻是不曾騎過的,若說騎過什麼,也只是小時候在鄉下外婆家騎過她家的一頭驢。而且那還是小時候八、九歲的事情,他也早忘了當時是怎麼騎的了。因此這一上馬,動作自然是顯得笨拙一些,學著兩人的動作好不容易才上了去。木婉清看著他那副樣子,忍不住地取笑了兩聲,便是段譽與朱丹臣也是面帶笑意。讓沈醉心中十分尷尬,但卻也是沒有辦法,誰叫自己就是沒騎過呢,因此他此時在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儘快把這騎術練好了。
三人都瞧出沈醉不會騎馬,因此一路上也並不放馬狂奔,只是驅馬悠悠地走著。段譽在路上,也不時指點沈醉騎術的要領。好在沈醉的這匹馬十分溫順,而且他現在的學習理解能力又超強,所以到得傍晚時,他便已能驅著馬小跑了。當晚四人在一處小客店中宿歇,分占四房。朱丹臣出去買了兩套衫褲來,一套是給段譽的,另一套是給沈醉的。這朱丹臣乃是讀書之人,平時著便服時也都是作書生打扮,而段譽平常也都是書生打扮。所以他買的這兩套衣服便都是書生穿的那種文士服,考慮到沈醉頭髮太短,朱丹臣還特地為其買了一頂文士帽。換上一身儒服,戴好文士帽之後,沈醉對鏡自照,覺著自己此時倒也頗有了那麼幾分儒雅氣。不過手裡拿的就不是文人雅士的摺扇了,而是一隻扁平的小酒壺。
當晚吃過晚飯後,沈醉便即回到自己房中開始修習已牢記於腦中的“北冥神功”。他將第一副圖畫及旁邊的圖旁的注釋解義都在腦中詳過了一遍,更加深入理解之後,這才開始按照圖上的路線來開始修煉。他以前並未練過武,所以首要的遍是先打通經脈。好在他白天時走了多趟的淩波微步,已把人身體中那絲精氣練得充實了許多。已經算是他身體裡的第一絲內力了,他借著這絲內力之助,依照圖中所示,首先將“手太陰肺經”的經脈穴道全部打通了。只覺一絲熱氣緩緩流動,在手太陰肺經與膻中空之間暢通無阻。跟著便又練“任脈”,此脈起於肛門與下陰之間的“會陰穴”,自曲骨、中極、關元、石門諸穴直通而上,經腹、胸、喉,而至口中下齒縫間的“斷基穴”。北冥神功與世上的大部分內功都不相同,別家內功是順著穴道走位而練,而這北冥神功卻是反其道而行,逆練。像這條任脈便是由斷基、承漿、廉泉、天突一路向下至會陰而止,反其道而行之。
圖中言道:“手太陰肺經暨任脈,乃北冥神功根基,其中拇指之少商穴、及兩乳間之膻中穴,尤為要中之要,前者取後者。人有四海:胃者水轂之海,沖脈者十二經之海,膻中者氣之海,腦者髓之海是也。食水轂而儲于胃,嬰兒生而即能,不待練也。以少商取人內力而儲之於我氣海,惟逍遙派正宗北冥神功能之。人食水轂,不過一日,盡泄諸外。我取人內力,則取一分,儲一分,不泄無盡,愈厚,猶北冥天池之巨浸,可浮千里之鯤。”
待把這兩條經脈打通真氣行之無阻後,他便又想接著去練下一副圖上的“手陽明大腸經”與“督脈”。正緩了一口氣,準備接下去再練下一副圖時,突然聽見敲門聲響起。他連忙吐出一口氣收了功去開門,打開門一看乃是段譽。他知道段譽今晚是會帶著木婉清一塊兒偷跑的,只是沒有跑走了,第二天就被朱丹臣給堵上了。此時見段譽前來,他心中不由想道:“現在已多了一個人,不知他是不是也要來邀我一塊兒跟他們逃跑!”
“段兄,什麼事?”沈醉開了門把段譽讓進屋來問道。
段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才道:“沈兄,我跟你說實話。其實我這次出來乃是從家中偷跑出來的,現下雖已被朱四哥尋獲,但我並不想跟著他回家去。所以我打算今晚趁著朱四哥睡著後,帶著木姑娘一塊兒偷跑出去。我現在是來問一問沈兄的意思,要不要跟我們一起走!”
沈醉笑道:“這個就不用了吧,你跟木姑娘一塊兒走,你們小倆口一路上甜甜密蜜、親親我我的。我插進去攪活你們做什麼,所以我還是留在這裡一覺睡到大天明的好!”
段譽聽沈醉調笑他與木婉清,不由又紅了臉,笑了笑道:“這樣也好,沈兄你家住何方還請說與小弟知道,待我有空時自去尋你,好領你到神仙姐姐面前去磕頭拜師!”
沈醉暗道:“我就是說了我家在哪裡,你能到得了嗎?”自是不能說的,便道:“我父母已然亡故,我現在是孤身一人,四處漂泊遊歷。並沒有固定的居所,而是興之所致,四海為家!拜師一事,你也不必非得親自領我去,你告訴我詳細的地址,我也可自己尋去到神仙姐姐面前向她磕頭拜師的!”他說了父母已然亡故,心中卻又連忙向自己尚在現代的父母道歉。
段譽想了想,道:“也好!”當下便將自己於被人追趕掉下山谷發現劍湖底石室的事情與沈醉說了一遍,並詳細解說了進入那石室的路徑。沈醉認真記住,兩人又說了一會兒閒話後,段譽便即告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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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水木清華(下)
段譽走後,沈醉又重新坐回床上,把第二副圖上的“手陽明大腸經”與“督脈”打通順暢。先前所練的“手太陰肺經”與現在所練的這條“手陽明大腸經”都屬十二正經,而“任脈”與“督脈”卻是屬於奇經八脈,前者為陰脈之海,後者為陽脈之海。前一副圖是“手太陰肺經”與“任脈”,第二副便是“手陽明大腸經”與“督脈”,都是一正一奇相結合而練習。前一副兩條經脈都屬陰,這一副兩條經脈都屬陽,正是奇正相結合,陰陽相輔補。打通“手陽明大腸經”與“督脈”後,他又把前一副圖上的練習了一遍,再又把這一副圖上的練習一遍,這才吹燈睡覺。
段、木二人是註定這一次逃不脫朱丹臣的,雖然他們半夜逃走了,但朱丹臣卻是早注意到了,故意裝睡讓二人逃脫。待天剛剛亮時,他即起來把沈醉叫起,然後兩人快馬加鞭,比段譽和木婉清快多了,儘管沈醉的騎術還不是太好,但也足于在正午之前趕到他二人前頭了。
繞到二人前面後,朱丹臣找了個地方坐在塊兒大石上看書,沈醉百無聊賴便解了一匹馬到旁邊去練習騎術。等了不大會兒,便見前面段譽與木婉清歡聲笑語相攜而來。段譽看見我們二人,大吃一驚,待要掉頭便走,卻被木婉清給拉了回來。她知二人走路定是逃不脫的,所以乾脆就大大方方地走了過來。兩人一過來卻都把眼睛瞧著沈醉,段譽把昨晚邀沈醉一起逃跑的事也給木婉清說了,因此兩人都以為是沈醉告的密。沈醉騎在馬上很無辜地對二人笑著,心裡直感萬分冤枉,向著二人大叫了一聲“不是我!”便把目光轉到了朱丹臣的身上。
朱丹臣倒也夠朋友,見二人瞧著沈醉冤枉了他,便連忙解釋道:“公子爺,木姑娘,這件事情卻是怪不得沈公子的,他可什麼都沒說,這件事情是屬下早就發覺的!”
段譽心地純正善良,一聽朱丹臣解釋便即信了,木婉清卻猶是不信,還是直拿著那雙透著冷光的眼睛瞪著沈醉。朱丹臣瞧了沈醉一眼,向他露出一個同情的笑容,便即轉移話題向段譽道:“公子,你猜我剛才是在讀什麼詩?”跟著高聲吟道:“古木鳴寒鳥,空山啼夜猿,既傷千里目,還驚九折魂。豈不憚艱險?深懷國士恩。季布無二諾,侯嬴重一言。人生感意氣,功名誰複論?”
段譽道:“這是魏征的‘述懷’吧?”
朱丹臣笑道:“公子爺博覽群書,佩服佩服。”段譽卻明白他所以引述這首詩,意思說我半夜裡不辭辛勞的追尋於你,為的是受了你伯父和父親大恩,不敢有負託付;下面幾句已在隱隱說他既已答允回家,說過了的話可不能不算。
木婉清又狠狠地瞪了沈醉一眼,過去解下馬匹韁繩,把剩下的三匹馬牽了過來。昨日朱丹臣讓段譽乘坐的是四匹馬中腳力最佳的一匹,這時他卻連忙先拉到了自己身邊,以防段木二人如果馳馬逃走,他自己也好仗著這匹好馬的腳力追趕得上。
段譽上鞍後,縱馬向東。朱丹臣怕他著惱,一路上盡跟他說些詩詞歌賦,以投其所好。段譽與他談論的熱鬧,興高采烈,大發議論。木婉清不懂這些因此上一句話也插不進去,她此時仍是不信沈醉,所以上了馬與段譽說不上話,便即又斜眼瞪著沈醉。沈醉對於這些詩詞歌賦雖然懂一些,但卻是沒這二人精通的,因此也沒往裡插話。一路上只是欣賞著道路兩旁的風景,完全不在意木婉清那樣瞪著他。有時轉過頭來與木婉清的目光對上了,他也都是露出友好的笑意。木婉清此時便是冷哼一聲,更加的狠瞪一眼。不久上了大路,行不多時已到午飯時間,三人趕到了一座小鎮上去鎮上找飯館吃午飯。
進入鎮上不久,沈醉在大街上看見有一個擺攤的在賣摺扇。他昨天換上這身衣服時,就還想著要拿把摺扇充充風雅呢!現在一見,立時來了興趣,趕馬到了旁邊便跳下馬來,從攤上拿過一把摺扇。“啪”的一聲單手打開,在胸前搖了搖,向著後面的三人問道:“怎麼樣,是不是風度瀟灑,玉樹臨風?”這摺扇他在現代上初中那會兒就玩兒過,那時電視上正熱播《楚留香》,全班男生都瞧著人家拿扇子帥,因此都買了把摺扇拿在手上扮帥。他也是跟風者之一,這單手開扇的技巧,那時就玩兒熟了的,這些年來倒也沒忘了。
段譽與朱丹臣兩人,見他長身玉立,面貌英俊,一身儒服略被些微風輕拂著,此時手中又拿了把摺扇搖著,卻也是有那麼幾分文人雅士的風雅之氣。正要開口誇讚兩句,木婉清已“哼”了一聲道:“明明就是一個大酒鬼,還拿把扇子在那裡充風雅,真是不害臊。還自誇自贊,自鳴得意,臉皮真是厚!”在路上她就知道了沈醉的名字是醉酒的“醉”字,而且他本人也是十分好酒,那只美觀漂亮的扁平小壺裡裝著的就是酒。是以木婉清一路上叫他,便是喚他做大酒鬼。
沈醉不以為意地笑道:“男人的臉皮都是厚的,段兄也是,若不然早就被你幾巴掌把臉給打破了!”他說著,又斜眼笑看了下段譽。
段譽被他調笑,一張俊臉上又是佈滿了紅暈,看了看沈醉又看了看木婉清,顯得很尷尬。不過他倒也覺著沈醉這話說得是很有道理的,自己若是臉皮太薄的話,還真的會被木婉清給打破了呢!
木婉清一聽這話,也是臉泛紅暈,卻又十分氣惱。惱羞成怒之下,一帶馬韁,雙腿一夾馬腹,就策馬向著沈醉撞來。“婉妹!”“木姑娘!”段譽與朱丹臣兩人見他策馬撞人,連忙出聲喝止。可惜木婉清不聽,而且也遲了,沈醉身後的那匹馬見木婉清這匹急沖而來受驚之下連忙朝後退開。這匹馬一讓過,沈醉身前更是沒有什麼好阻擋的東西,已被木婉清駕著馬沖到了身前。
沈醉還真沒料到她說來就來,看著木婉清駕馬已沖到了面前,心下大驚,連忙施展“淩波微步”,閃身斜退一步,讓過了馬去。木婉清卻又在馬上彎下腰來,揚手向沈醉臉上打來。沈醉往後一倒,讓過她那一巴掌,腳下步子一滑就從馬腹底下鑽了過去。木婉清沒撞著沈醉也沒打著沈醉,心裡更加生氣,帶馬轉過身來,就見沈醉正對著她輕搖著摺扇笑意吟吟地看著她。但見他長身玉立,輕搖摺扇,臉帶微笑,站在那裡真個是有一股說不出來的瀟灑意味。偏偏木婉清一見,就覺著沈醉正是在向她示威。心裡越加氣憤,冷“哼”一聲,便從馬上躍落地下,腳尖一點地又飄身出掌向沈醉臉上打去。
沈醉見她沖來,不慌不忙,腳踏“淩波微步”,連走兩步,已轉到了木婉清身後去。木婉清沖了過來,正要揚掌打去,突然眼睛一花,沈醉的人影就消失不見了。正在奇怪,突然身後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叫了聲“木姑娘!”木婉清一聽就是那萬惡的沈醉的聲音,心中越是來氣,伸手就往肩上的那只手抓去,同時腳下往後使了個絆子。她出手雖快,沈醉卻也是不慢,連忙縮手斜閃,又繞了開去。這一繞正與剛轉身的木婉清錯身而過,沈醉眼尖一眼瞧見了她外衫內腰下的錢袋,臉上泛起個不懷好意的笑意。待再次轉身錯開時,腳步往前一滑,伸手往她腰間一摸,就把那錢袋拽了下來。
他步法雖妙,但手法卻是差勁得很。已被木婉清發覺,手往腰間一摸,臉色一變,瞧著沈醉手裡的那個黑色絲袋,脆聲怒喝道:“你這小賊,快把東西還我!”
沈醉把那絲袋揚了揚,笑道:“你來追我呀,追得上我便還你!”他說完才意識到這個“追”字在現代的意思,不由臉上大汗。
段譽瞧著他又來這一套,不由心中笑道:“這個沈兄總是愛這樣不問而拿人家的東西,完了人家要他便讓人家追他,定是覺著這十分好玩兒了!”此時他見木婉清奈何不得沈醉,便也放下了替他擔著的心,而至以木婉清他更是不擔心。雖說她抓不著沈醉,但沈醉卻也是傷不了他的,何況他也只是開玩笑而已。朱丹臣此時,卻是瞧著沈醉明明不會武功,卻仗著一門十分奇妙的步法,總在毫釐之間躲過了木婉清的招式。不由十分敬服,同時心中也來了興趣,仔細去瞧那沈醉的步法,便也忘了要攔住二人。
木婉清又怒“哼”了一聲,便揮手趕步去抓他手中那只絲袋。但她武功雖然比沈醉經厲害許多,但卻又怎及得上“淩波微步”的精妙。總是眼看就要抓到了,卻一晃眼就被沈醉躲了開去。沈醉此時身上雖然內力不多,卻也足於讓他更加快速地施展淩波微步了。木婉清非但抓不著他的人,就是連他的一片衣角都沒能摸上。
沈醉一邊躲著木婉清的追擊,一邊在她的錢袋裡摸了塊最小的碎銀子,待到轉至那扇攤近前時,便扔在了上面,開口叫道:“這把扇了我買了,不用找錢了!”扇攤老闆連忙稱謝。
木婉清見他竟拿自己的錢付帳,更是氣惱萬分,追得越發兇狠,可偏偏就是追他不上。再抽空瞧了下段譽與朱丹臣,見他二人一個笑盈盈地瞧著,一個則十分專注地瞧著沈醉的腳下,也不上來幫她,更是有氣。尤其是段譽,自己已經是他的人了,他現在竟由著外人來欺負自己而不來相幫。看著就有氣,一賭氣也不去追沈醉了,竟反身來到段譽馬前,氣憤地“哼”了一聲,一使勁就把段譽從他馬上拽了下來。也不管他跌到地上在那呼叫,翻身騎上段譽的馬就策馬往前而去。
一時間三個男人全都愣在原地傻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就是不明白這木婉清追沈醉追得好好的,為什麼就突然過去把段譽從馬上拽了下來。尤其段譽更是十分冤枉,自己又沒惹著她,她怎麼就突然對自己生起氣來了。雖然弄不明白,但既然自己未來的老婆對自己生氣了,他自然得小心地陪著不是。因此愣了一下後,立馬就從地上爬了起來,跑著追向了木婉清的馬後,一邊跑一邊叫著“婉妹婉妹……”
朱丹臣弄不明白,把詢問的目光瞧向了沈醉,沈醉也還弄不明白呢,只能是極其無辜地聳了聳肩笑了笑表示不明白。朱丹臣歎了口氣,便也策馬趕了上去。沈醉也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這木婉清的脾氣可還真是怪的緊呢!”說罷又搖了搖頭,便也牽了自己的馬跨馬趕了上去。朱丹臣怕這段、木二人又趁機跑了,因此不敢怠慢,緊緊地跟在二人後面。沈醉倒是不急,騎著馬悠悠地走著。遠遠地瞧見木婉清在一個掛著“酒”字幌子的店前停了下來,翻身下馬就走了進去,段譽連忙跟進,朱丹臣也隨後拴好馬跟了進去。
待沈醉進來的時候,木婉清正在店裡的一張桌子上喝著悶酒,瞧見沈醉進來“哼”了一聲,又轉過了頭去。段譽一邊不住地說著好話,一邊又連連勸她不可飲酒太多。朱丹臣卻是另占了一張桌子,就在兩人旁邊,正在那兒一邊兒喝著小酒,一邊搖頭晃腦地看著書,渾沒他什麼事兒的樣子。
“喏,還你吧!”沈醉徑直走到木婉清與段譽的那張桌前,把手裡木婉清的錢袋拋到了桌上木婉清的面前,木婉清卻是連看也不看,仍是喝著酒。
段譽連忙拿起錢袋,溫聲道:“婉妹,你看,沈兄已經把東西還你了,你就不要生氣了!”
木婉清斜了段譽一眼,氣道:“我不要了,幾個錢好像誰稀罕似的,他愛要就送給他吧!”
沈醉見她脾氣上來,也在旁勸道:“木姑娘,我跟你開個玩笑而已,你何必這樣呢,還拿段兄來撒氣!”
木婉清“砰”地一聲把酒壺重重地磕在桌上,轉臉怒道:“我就是要拿他來撒氣,你管得著嗎?”
段譽連忙給沈醉使眼色,叫他不要亂說話,又陪笑道:“婉妹,你儘管向我撒氣,我就是你的出氣筒,你有什麼氣了儘管向我出,總要讓你不生氣了才是!”
沈醉大大地鄙視了一眼段譽,心道:“這小子只要一到女人面前就沒脾氣了,真是丟我們男人的臉!”
看他這樣,沈醉也覺著很對不起他,總歸事情是自己惹起的,誰知到頭來卻是給他惹了麻煩。覺著心中有愧,他便向木婉清道:“是,我管不著。那我向你道歉總行了吧!”
“不行!”木婉清十分堅決地反對。
“那你要怎麼著?”沈醉心裡也有些氣,自己已經這樣低三下四的來給她道歉了她還要怎麼著,難不成還要打自己一耳光才能解氣嗎?那可是絕對不行,堅決不行的。
“小二,把那壇酒給我搬過來!”木婉清卻是沒回答,而是指著牆角擺放的幾大壇酒向小二叫道。
“姑娘,您是要那壇酒嗎?”小二一瞧傻眼了,那可是他們店裡最大的酒罈,一壇有滿滿二十斤呢!這姑娘一人能喝得了嗎,他心中疑問著嘴裡便問了出來。
“就是那壇,你快給我搬過來!”木婉清又指了指,喝道。
“姑娘,您喝得了嗎,那可有二十斤呢!”小二再次疑問。
“叫你拿你就拿,廢什麼話,快點兒!”
“是,是,是……”
小二最終還是把那二十斤裝的一大壇酒給搬上了桌,木婉清揮退小二向著沈醉道:“你不是愛喝酒嗎,只要你把這一壇酒給喝幹了,我就不生氣了!”
沈醉還沒說話,段譽首先就傻眼了,忙道:“婉妹,這麼一大壇酒可是會喝死人的,你還是不要為難沈兄了吧!”
木婉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段譽再要張嘴的話便咽了回去,然後她便站起身轉過頭來瞧著沈醉問道:“你喝不喝?”
沈醉雖然是自認千杯不醉,萬杯不倒,但一下二十斤的喝法他倒還真沒試過。不說酒,那就是二十斤水都能把人給喝暈了。可惜自己不會那六脈神劍,不然就是再多來一壇也是小意思。不過,這也算是對自己的一次挑戰了,他一想到這裡豪氣頓生,大喝一聲“好!”然後就一掌拍碎了那壇上的封泥,掀開紅布,端起這二十斤的大壇湊在嘴上灌了下去。
這一聲斷喝下去,全店的人都傻眼了。連木婉清本人也是,她其實也並沒有要沈醉真喝的意思,就是要用這個藉口來逼他退怯,到時自己再好好嘲笑他一番,這心中氣便也解了。誰知他還就真個敢喝,這一下她就傻眼了。段譽也只來得及叫句“沈兄”便無話可說了,只是圓睜著眼瞧著沈醉在那裡豪飲。朱丹臣也被他這一聲斷喝吸引了過來,也是傻著眼地瞧著沈醉灌酒。整個店中除了沈醉喝酒的“咕嘟咕嘟”聲外,再無別的聲響,甚至於眾人連呼吸都憋著,好一會兒後這才反應過來長長地呼了一口氣。
雖然現在的酒已經過了蒸餾,酒精度有所提高,但比起現代來還是低一些的。何況這山野小店也弄不出什麼好酒來,但就算酒精度不高,這二十斤酒也足於醉死一頭牛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滑過,店裡的人全都靜靜地看著沈醉的驚人表演,約摸有小半個時辰後,沈醉放下了雙手高舉起的酒罈,單手倒抓而提,只見壇口凝著幾滴透亮的酒水,但卻是一直都沒能滴下去。眾人無不驚歎出聲,沈醉不但把這二十斤酒全喝下了肚去,而且是一口氣喝完的,中間不曾停下來換過一口氣。二十斤酒下肚,也只是肚子漲了起來,臉上除了一雙眼顯得有些醉意外,面色卻還是如原先一樣。眾人更加傻眼,無不佩服。
“木姑娘,呃,怎麼樣?”沈醉轉著一雙醉眼看向木婉清問道,中間打了個酒嗝。
“嗯,好!”木婉清還是有些回不過神來呆愣地點了點頭。
“啪”的一聲脆響,沈醉鬆開還抓著酒罈的手指,酒罈子應聲而落,掉在地上摔了個七零八碎。沈醉此時確實是有些醉了,這可是他為數不多的幾次醉酒。感覺周圍有些晃,腦袋也有些沉,不過頭腦尚還清醒。還記得木婉清先前說的話,問了後便鬆手掉了酒罈,身子朝後晃了一下。
“沈兄,你沒事吧?”段譽連忙一步搶出,伸手去扶沈醉。沈醉搖了搖,卻突然一晃身躲開了段譽扶過來的手道:“我沒事,你不用扶!”
段譽還要去扶,忽然間店內一暗,從門外走進一個又高又瘦的人來,一坐下,便伸掌在桌上一拍,叫道:“店家,打兩角酒,切兩斤熟牛肉,快,快!”
沈醉此時頭腦尚還清醒,知道這時候進來的定是四大惡人中的“窮凶極惡”雲中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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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窮凶極惡
沈醉此時頭腦尚還清醒,知道這時候進來的定是四大惡人中的“窮凶極惡”雲中鶴。木婉清因為沈醉的驚人之飲,此時尚還有些呆愣,但一聽這聲音卻立馬回過神來。她只聽進來的這人說話聲音忽尖忽粗,十分難聽,便知是“窮凶極惡”雲中鶴到了,是以心中大驚。而此時因為沈醉這個變故,木婉清並沒有像原書中所寫的那樣是背對著雲中鶴的。因此雲中鶴一進來,往店內瞄了一眼,便瞧見了木婉清,嘴裡面“咦”了一聲,隨即臉上就露出了淫笑。長腿一跨步便向這邊走了過來,嘴裡邊調笑道:“小娘子,你我二人真是有緣呢,若不來快活一番豈不是辜負了上天賜於我二人的緣份!”
木婉清低罵了一聲,一抬手但聽“嗖嗖嗖”三聲,就是三隻短箭呈“品”字形向著雲中鶴射出。同時向著旁邊的段譽大喝道:“這人是四大惡人裡的第四惡人‘窮凶極惡’雲中鶴,段郎快走!”
雲中鶴一見那三隻短箭射來,嘎嘎一笑,伸手解下背後一隻鋼抓一揮便把那三支短箭磕落。此時朱丹臣已聽到木婉清的大喝,也是大叫一聲“公子爺快走!”抓起桌上酒壺便向雲中鶴擲來,然後伸手從腰間抽出一對判官筆來。隨後又朝後退開一步,一抬腿將面前的一張方桌踢翻而起向著雲中鶴飛來。雲中鶴一揮鋼抓,“啪”的一聲將一張方桌打得四分五裂,木屑橫飛。
店中不大,雲中鶴身高腿長幾步跨來便已離木婉清這一桌不遠了。那桌子被他打碎,便有幾塊木屑向著沈醉飛來。沈醉此時雖是有了些醉意,頭腦昏沉,但並不是已醉得稀裡湖塗不知事了,見那木屑飛來,便即腳踩八卦方位,施展淩波微步避了開去。而木婉清早在朱丹臣將酒壺向雲中鶴擲出時,便拉著段譽的手由店中後門逃了出去。卻是沒有來得及拉沈醉,而且木婉清也只是記著他的段郎,倒是不曾把沈醉太放在心上的。段譽待要拉時,卻已身不由己地被木婉清拉了出去。兩人從後門繞回到前門,已是解了兩匹馬飛奔而去。
朱丹臣一腳踢出桌子後,便人隨其後躍了過來。雲中鶴一把桌子砸碎,朱丹臣立馬就揮筆搶攻而上。雲中鶴臨危不亂,揮舞手中鋼抓與朱丹臣鬥做一團。數招一過,朱丹臣已知敵人應變靈活,武功厲害,大叫:“使鐵杆子的,使板斧的,快快堵住了門,竹篙子逃不走啦。”他曾聽褚萬里和古篤誠說過,那晚與一個形如竹篙的人相遇,兩人合力,才勉強取勝,是以虛張聲勢的叫將起來。雲中鶴不知是計,心道:“糟糕,使鐵杆子和板斧的兩個傢伙原來埋伏在外,我以一敵三,更非落敗不可。”當下無心戀戰,沖入後院,越牆而走。
朱丹臣又在後大叫了一聲“竹篙子逃走啦,快追,這一次可不能再讓他溜掉!”眼見著雲中鶴奔到了後院翻牆而出,他便隨即上前拉了尚還有些搖搖晃晃的沈醉快步奔到門外,先扶著沈醉上了馬,他才翻身上馬,然後打馬狂奔追趕段譽去了。沈醉雖是頭腦清醒,但喝了那麼多的酒卻也是止不住的有些發暈,是以上了馬後仍是有些搖搖晃晃,但他這般搖晃卻仍是穩坐馬上不曾掉下來。待一出了鎮外,被急速而奔的冷風一吹,頭腦便清醒了幾分,雙腿一夾馬腹便向著前面的朱丹臣追去。
段譽和木婉清策馬奔出數裡,便收韁緩行,過不多時,聽得馬蹄聲響,朱丹臣與沈醉已騎馬追來。兩人勒馬相候,正待出聲詢問,木婉清突然道:“不好!那人追來了!”三人連忙看去,只見大道上一人瘦長如竹篙,正一幌一飄冉冉而來,長步一跨,一躍數丈,十分迅速。
朱丹臣駭然道:“這人輕功竟如此了得!”揚鞭便在段譽的坐騎臀上抽了一記,四匹馬十六隻馬蹄上下翻飛,頃刻間便將雲中鶴遠遠拋在了後面。沈醉騎術不如三人,又是微有些醉意,便落在了最後面。奔了數裡,木婉清聽得坐騎氣喘甚急,只得收慢,但就這麼一停,雲中鶴又已追到。此人短程內的衝刺雖不如馬匹,長力卻是綿綿不絕。
朱丹臣知道詭計被他識破,虛聲恫嚇已不管用,看來二十裡路之內,非給他追及不可。只要到得大理城去,自然天大的事也不必怕,但四匹馬卻是越奔越慢,情勢漸急。又奔出數裡,段譽的坐騎突然前腿一跪,將他摔了下來。木婉清連忙飛身下鞍,搶上前去,不等段譽著地,已一把抓住他後心,正好她的坐騎奔到身旁,她左手在馬鞍上一按,帶著段譽一同躍上馬背。朱丹臣在後看見木婉清起落之間,便把段譽拉上了馬,在此危急時刻竟還有心思誇了一句“好身法!”沈醉在後面看見,也在心中佩服她身手俐落。
剛還沒佩服完,便見旁邊人影一閃,雲中鶴竟已趕至與他馳平。只見他一揮手中鋼抓便向馬上的沈醉掃來,沈醉因落在最後所以雲中鶴便最先追上了他,此時一見雲中鶴揮抓掃來,心中大驚,連忙朝後仰躺而出。幸虧反應快,那一抓已是擦著他鼻尖掠過,隨之而附的勁風刮得他臉頰生疼。
沈醉自知道自己是來到天龍世界後,便打定了主意要學得蓋世神功以笑傲江湖,也早料到了遲早定會跟人動手。剛入鎮時與木婉清那一番嬉戲也算是他的初次動手了,但木婉清的功夫又怎比都上雲中鶴,何況當時她尚還沒動用兵刃與她的短箭。雲中鶴這一下子雖沒打中他,但那勁風卻是刮得他面上生疼,心裡不由害怕了起來,驚魂尚未定。雲中鶴又反手揮抓照著他仰躺在馬上的身子砸了下來,這一下更是讓他臉色大變,心道今次就要掛在這裡了。但未到真個身死的那一刻,誰都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生命的。他仰躺在馬上沒處躲,但卻也記起了是在馬上,仰著身子緊握拳頭用起生平最大的力氣便照著馬臀狠狠的打了下去。這一拳已是聚集了他身體裡為數不多的內力,一拳下去馬兒吃痛,一聲悲嘶,突然加速奔出。
馬兒突然一加速奔出,便把馬上的沈醉帶得也急向前移了數遲。雲中鶴此時一面維持著輕功與馬兒保持同步,一面又要出招攻敵,雖是功力高強,卻也不能雙顧。馬兒這一急奔,他便追趕不及,讓沈醉逃脫了。沈醉卻也是險之又險,那一抓更是緊擦著他的頭皮而過,把頭上戴著的那頂文士帽給打掉了下去。
此時朱丹臣已掉過了頭來攔截雲中鶴,瞧見沈醉險之又險地躲過雲中鶴這一擊,也是為他捏了把汗。見沈醉躲開,他便連忙驅馬而來,借著馬力揮筆照著雲中鶴的身子刺去。雲中鶴知他功力雖不如自己,但這一下尚還借著馬的衝力,定必力道強勁,不欲硬碰。一跨步橫移了數尺,讓過了朱丹臣的這一衝刺。朱丹臣確也了得,一見雲中鶴閃身避開。握著判官筆的雙手連忙緊的一帶馬韁,那馬便人立而起,朱丹臣便又往雲中鶴那邊一帶。馬兒人立,兩隻前蹄在空中急踏,這一轉過來兩隻鐵蹄便向著雲中鶴當頭踏下。雲中鶴雖然長的很高,但又怎及得上馬兒人立而起的高度,那雙鐵蹄居高臨下,急踏而來,他也是不敢硬架的。連忙往後一躍,退開了數尺。
馬兒兩隻前蹄落地,朱丹臣又一提馬韁,策著馬向雲中鶴當頭撞來。雲中鶴這回不再躲避,腳尖一點地面,人即長身而起,高過馬頭,揮抓便向著馬上的朱丹臣插去。此時是雲中鶴的高度比他要高,朱丹臣連忙仰身接招,雙筆當胸一封架住了雲中鶴的這一抓。雲中鶴借著兩人兵刃上的這一架之力,便即飄身而起,躍過朱丹臣落到了他的馬後。一落地左手鋼抓往後一個反揮,便打中了朱丹臣的馬腿。雲中鶴這一抓力道甚重,馬腿當時就被他這一抓給打斷了,半截馬腿飛出。馬兒一聲悲鳴,少了一腿站不穩便往旁倒去,朱丹臣連忙從馬上躍下,免得馬倒後被壓住。下了馬待要再攔擋雲中鶴時,卻見這一眨眼的功夫他眼已至兩丈開外,緊追著前面的三人而去。
沈醉回身瞧了下身後的朱丹臣與雲中鶴,見雲中鶴已擺脫朱丹臣向前追來,連忙回過頭打馬急奔。此時見前面的段譽與木婉清兩人共騎一匹已轉過了一個山崗,隨後就不見了蹤影,沈醉料他們定是奔往玉虛觀找段譽老媽去了。又回頭瞧了下身後雲中鶴越奔越近的身影,沈醉恨不得身下的這匹馬長了八條腿。可惜很不現實,這馬也反而越跑越慢了起來,雲中鶴已漸漸的追了過來。沈醉心中大急,只料雲中鶴追了上來定還要打他。心中一發狠,便不再一味逃跑,反而調轉馬頭,向著雲中鶴反沖了過來。
雲中鶴此時卻是心急著要追木婉清,不想再與他多做究纏,因此見他帶馬對撞沖來,便即突然斜沖向了道旁田野,欲繞過沈醉。誰知沈醉此時酒勁狠勁一起上來,心中已不覺害怕,見他繞開,反倒一帶馬頭向他截了過去。雲中鶴見他截來,便又加了把勁突然提速,使沈醉沒能截住。雲中鶴輕功確實不凡,不多時就已把沈醉這匹早已跑累了的馬甩在了身後。
沈醉提韁又追了一截,此時卻突然感覺有些尿意,心中不由有些大汗。人喝多了酒便會尿的多,他剛才喝了二十斤酒,此時有了尿意也是應當的,只是他覺著有些不是時候而已。卻不知他那二十斤下肚,能憋到現在,已是比別人強上許多了。本還要忍的,但騎在馬上馬兒跑起來一起一伏地顛著,卻讓他更加憋不住。當下便連忙勒了馬,翻身下馬往四周瞧了下,欲尋一無人處解決這一急事。
往後瞧時,便見得後面的朱丹臣已發足急奔趕了上來,不多時便已至跟前。連忙停住腳步不解地問道:“沈公子,你怎麼突然下馬來了?”
沈醉不由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道:“我內急!”朱丹臣聽他說內急,便也想起了他之前在那店中一口氣喝了二十斤酒的壯舉,這時候內急也是應當的。但在這緊要關口時,這沈公子卻內急,還是讓他忍不住地笑了出來。
沈醉又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便拿過馬韁遞往朱丹臣道:“朱四哥,那惡人輕功極好,你還是騎了這匹馬去追他吧!等我解決完了,自會趕到前面去與你們會合!”
“也好!”朱丹臣伸手接過馬韁,道:“前面轉過彎不遠處有一個玉虛觀,公子爺多半便是跑到那裡去了,沈公子完事後便可到那裡與我們匯合。”他想起沈醉的“完事”是要解決尿急問題,在這緊急時刻卻也忍不住地又想笑。當下連忙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笑意,一翻身上了馬背。與沈醉拱手道別後,便拍馬向前趕去。
沈醉此時卻是一直憋著的,待朱丹臣一走,便連忙跑到了自己剛才找好的一個地方去解褲子。隨著“唰唰唰”的水聲響起,沈醉忍不住地隨著呼出一口長長的氣。憋了這麼久一尿了出來,感覺甚爽。這一路上被雲中鶴在後緊追,又被他揮抓打了兩下,雖沒打著卻也是讓他又驚又怕。所以這醉意已醒了不少,這一泡尿撒完也讓他的頭腦更加清醒了些,尿完後還忍不住地打了個哆嗦。
尿完之後他便系好褲子,踏著淩波微步向前趕去。只覺此時帶著些微微的醉意,吹著些涼涼的微風,踏著這“翩若驚鴻,婉若游龍”,“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回雪”的“淩波微步”,感覺甚好,更有那種踏于湖中微波之上的味道,且還有一種直似乘風而去的感覺。
待沈醉施展“淩波微步”趕到那處山崗的時候,突然一道高瘦的人影從旁沖出。沈醉匆忙中一看,正是雲中鶴,想來他此時定是被段譽老媽與朱丹臣聯手趕跑了,所以退返了回來。此時雲中鶴心急逃命,怕後面有人追來,雖是瞧見了沈醉,卻也不欲再與他動手。免得耽誤了時間被人追至,而且他先前揮抓打沈醉那兩下子都被其巧妙躲過,所以他只道沈醉也是會武功的。卻不知沈醉除了套保命躲避的“淩波微步”外,此時卻是全不會絲毫拳腳功夫的。所以他見沈醉迎面而至,反而閃身與他錯開了距離,從他身旁一竄而過。
沈醉與雲中鶴錯身而過,轉過身去瞧雲中鶴奔出的身影。在這一瞬間,他突然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那就是用北冥神功吸了雲中鶴的內力,他此時已然是練會了北冥神功上的前兩副圖。想段譽只練了一副就能吸人內力,他練了兩副自也是能的。但要吸誰的內力,他也沒認真想過,只想著隨緣而定,到時碰到哪個不順眼的便吸哪個。當時想的時候便也想過雲中鶴,這傢伙雖是四大惡人之末,但惡行卻猶在四人之首,想來不知已姦淫了多少女子。吸了他的內力,也算是為廣大的良家婦女除一害了。現在這個想法便冒了出來,他在心中略一盤算,便作了決定。施展淩波微步,緊隨著雲中鶴追了出去。他心想自己現在雖然武藝不行,但有淩波微步這套保命奇功在身,料也不至於有性命危險的,這才敢如此大膽。
他腦中雖然想了不少,但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此時雲中鶴也是剛從他身邊跑過而已。所以他一作了決定,便立馬急追了上去。他內力雖然不行,但淩波微步十分神妙,況且此時雲中鶴這一路都施展輕功而來,又與朱丹臣和段譽老媽打鬥了一場,也是耗費了不少內力。此時逃脫了那玉虛觀一大截,他心中也放鬆了不少,所以腳下便也慢了一些。他卻沒料到沈醉敢追了上來,待到發覺時,已被沈醉追至身後不遠的地方。
這個時候雲中鶴剛剛是舊力已去,落下地來要躍起的那一刹那。沈醉把握住這個時候,待他雙腳剛離地不久時,便即一撲而上,雙手抱住了他雙腿。雲中鶴一時不察被他抱住雙腿,當時行動就不能自如,一下就被前傾撲倒於地。待要伸腿運功去踢沈醉時,突然覺著兩腿一陣酸軟,便無絲毫力道,不由心中大驚。更加催力於雙腿之上,但內力一摧之下卻覺如泥牛入海般無絲毫音信,又摧了兩次才察覺到腿上的內力都是從腿上被沈醉兩手所抓的地方流泄了出去。待察覺到這點,他腦中不由想起了“化功大法”這四個字,一想到是這種功法,心中不由更加驚慌。更是往雙腿之上大摧內力欲擺脫身後的沈醉。但他越是摧動內力,內力流失得便越加快速,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他便已覺著下半個身子都已是酸軟不當,沒有絲毫力氣了。
此狀正是沈醉施展北冥神功之所為,他一撲到便即緊按住雲中鶴的雙腿施展北冥神功以兩手大姆指之少商穴吸取他腿中的內力。雲中鶴乃是施展輕功躍起之時被沈醉撲倒的,要施展輕功他腿上自是存有內力的。而且沈醉一抓住他的雙腿,他腿上的力道便自然反彈,這一反彈這股內力便即通過沈醉的少商穴進入了他的體內。雲中鶴越摧的急,便越是把自己的內力往沈醉體內逼。沈醉此時終於親身體驗到了這北冥神功的神效,不由心中大爽,便也更加起勁地施展加大吸力,雲中鶴的內力一被吸入體力,便即被自動存儲到膻中穴。
沈醉知道北冥神功吸人內力也是有個先決條件的,那便是自身的內力要與被吸者的內力相差不多,否則便會被其反噬。他與雲中鶴的內力自然是相差極多的,若是他要強吸雲中鶴的內力說不得便會被其反噬,內力倒瀉。但他最初抓住雲中鶴雙腿時,雲中鶴腿中內力自動反彈,卻是強硬逼入他少商穴的。這樣便不虞有反噬之險了,其實此時雲中鶴休中的內力仍是要比沈醉多的,他若是抱元守一,把內力都收回往丹田,說不定沈醉便會被其反噬,內力倒流入他的體內。但他不明北冥神功之特點,又是心中害怕,只道要不斷的摧動內力以擺脫沈醉,其實這卻是正中下懷給沈醉送內力了,這會兒功夫怕都有一小半的內力跑到沈醉體內去了。
雲中鶴此時心中是連連叫苦,雙腿提不起絲毫力道更是讓其害怕萬分。正在苦思脫身之計時,突然瞧見了手中尚余一支的鋼抓,不由心中連罵自己笨。自己這一著慌,竟中忘了手中的這件兵刃。此時雙手仍是揮使自如的,當下便反手連忙向著沈醉打去,也不怕會打在自己腿上。雲中鶴手臂長,這兵刃也不短,兩下一相加,那抓頭不偏不倚地就往沈醉當頭打落。
保命要緊,沈醉也不敢在吸,便連忙鬆手放開了雲中鶴的雙腿,一翻身滾到了一邊。雲中鶴因為有小一半內力被吸,又是心中發慌,這一下便控制不好力道。沈醉一滾開,他便收不住手,一下就打到了自己的右腿上,當下就是一聲慘叫。隨即又連忙手忙腳亂地爬起身來,臉色極其害怕地往後瞧了一眼已從地上站起來的沈醉,也不管腿酸腳軟,右腿更被自己打了一抓子。發一聲吼,便一瘸一拐逃命似地急奔了出去,速度竟還極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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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shuan4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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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12-1 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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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初至大理
沈醉看著雲中鶴瘸著腿逃走的身影,低聲自語道:“這次便先放你一馬,等到下次一定吸幹了你,免得還會有許多良家婦女讓你給敗壞了!”他說完拍了拍衣服上因剛才倒在地下沾上的土,默察了下體內的真氣,臉上泛起喜色。伸手入懷掏出金龍酒壺,擰開壺蓋便湊在嘴上喝了一大口茅臺美酒。剛才喝的那二十斤酒實在是沒什麼味道,便是那麼一大壇,也抵不了這茅臺酒一口呀!
雲中鶴的武功在天龍中也算是高手了,內力修為著實不差。沈醉一下子就吸了他小半的內力,當真是要比旁人少苦練了十數年,這北冥神功果然是奇妙無比呀!沈醉又仰頭喝了一口酒,心中舒暢,便又施展淩波微步走了一周天,將從雲中鶴身上吸來的這股內力運行加強一下。一周天走完,但覺神清氣爽,身子感覺竟也輕了許多,好似一跨步就能飄起來一般。有內力就是好呀,連這淩波微步走來也是快了許多,真個是“翩若驚鴻,宛若游龍”呢!
收了酒壺待要往前走去,抬眼一看山崗處,便有一人轉了過來。身穿黃衣武官打扮,手裡提著一雙判官筆,正是朱丹臣。朱丹臣見他這麼長時間還未趕來,怕他在來的路上又碰上了雲中鶴,是以返回來尋他。見他無事,面上便先露出了笑意,收了判官筆拱手問道:“沈公子,你沒事吧?”
沈醉連忙道:“沒事沒事!”
“你沒有碰到雲中鶴吧?”朱丹臣又問。
沈醉道:“倒是碰到了,不過他沒來動手打我,只看了我一眼就急匆匆地跑了!”他這話卻也全是真的,只是漏說了他吸雲中鶴內力的那段。
“那就好,我和公子爺還正擔心你呢?”朱丹臣點了點頭,料是雲中鶴急著逃走,便不欲多惹事,所以才沒有再為難沈醉。
沈醉也問道:“段兄和木姑娘也都沒事吧?”
朱丹臣又拱手道:“勞沈公子掛心了,他們都沒事!”待要偕了沈醉同回玉虛觀。突然瞧見對面路上,三匹馬迎面奔來,他運極目力瞧去,但見馬上之人卻是是褚萬里、古篤誠、傅思歸三人,因此便停了下來等他們前來。
沈醉也聽到了身後的馬蹄聲,轉身瞧了過去,見馬上三人與朱丹臣都同樣做黃衣武官打扮,料想便是四衛中的其他三人。褚、古、傅三人此時也瞧見了對面的朱丹臣,還未策馬奔至,便遠遠地向著朱丹臣喊問道:“四弟,公子爺無恙麼?”
朱丹臣叫道:“公子爺平安無事,現正在玉虛觀前。”一問一答的功夫,片刻之間,三乘馬便已馳到跟前停住。褚萬里、古篤誠、傅思歸三人下了馬來,都面有疑問地瞧向了沈醉,不明白朱丹臣怎麼跟個不認識的人在一起。朱丹臣見了三人的詢問目光,忙為雙方互做了介紹,三人便與沈醉互相見禮。三人聽朱丹臣介紹說他是段譽的朋友,因此都對他執禮甚恭,沈醉卻也跟著段譽的叫法,按排名褚大哥、古二哥、傅三哥的叫了過去。
朱丹臣見這三位兄弟情狀狼狽,傅思歸臉上受了兵刃之傷,半張臉裹在白布之中,古篤誠身上血跡斑斑,褚萬里那根長長的鐵杆子只剩下了半截,忙問道:“敵人很強麼?三哥的傷怎樣了?”
傅思歸聽他問起,又勾起了滿腔怒火,大聲道:“沒事,一點心傷而已,四弟不用放在心上!”
朱丹臣也知道他的脾性,見他發火,便也不再問,轉而問道:“高侯爺呢?”
褚萬里道:“高侯爺受了點兒內傷,不便乘馬快跑,他擔心公子爺安危,便讓我們先行快馬奔回察看,這就應該來了!”說罷,又回身向來路望去,這一望果然見遠處一騎馬正緩緩行來,馬背上低伏著一人,正是善闡侯高升泰。
朱丹臣見及高升泰伏馬而來,不由訝問道:“高侯爺竟也受了傷嗎?不要緊吧?”他是一向都知高升泰武藝高強的,想不到現在也受了傷,所以有些吃驚。
褚萬里又答道:“高侯爺和南海鱷神對掌,正鬥到激烈處,葉二娘突然自後偷襲,侯爺無法分手,背心上給這婆娘印了一掌。”傅思歸又罵道:“這兩人卑鄙之極,不但聯手,竟還暗施偷襲,若不然他們兩個也是打不過高侯爺一人的!”
沈醉心裡卻知道高升泰武藝雖高,一對一跟嶽老三和葉二娘打那都是會勝的,但若要說兩人聯手高升泰還能勝那他就不信了。傅思歸此時也是心裡有氣故意這樣說貶低嶽老三與葉二娘的,同時也是壯壯自己這邊的威風。
四人又說了幾句,待得高升泰一人一馬走得近了,便連忙迎了上去,沈醉自也跟隨而上。迎了高升泰,四人又與他見了禮並介紹了沈醉,因他有傷在身,不便下馬,就只是在馬上與五人見了禮,然後朱丹臣牽了他的馬六人同往玉虛觀而去。到了玉虛觀前,段譽、木婉清還有玉虛散人刀白鳳正在觀前相候,見六人同來便迎了上去,又是一番的大堆見禮問候。
“沈醉拜見玉虛散人!”沈醉在段譽向他老媽介紹了自己後,連忙上前見禮,並趁機仔細打量了一番這位三十多歲的中年美婦。
刀白鳳回禮後,也仔細打量沈醉,但見他長身玉立,相貌英俊,穿一身儒服臨風而立頗有氣質,也為兒子交了這麼個朋友高興。只是見他留了一頭短髮有些奇怪,不過看著倒也清爽奇特,只是待沈醉進前見禮後一身酒氣沖鼻而至讓她有些不喜地輕皺了皺眉。
先前沈醉喝酒時乃是抱著大罎子而喝,從嘴邊漏了不少,全流到胸前衣襟上了。雖然後來趕馬逃命,急奔之下早已被風吹幹了,但酒氣仍是在的。沈醉見及刀白鳳微皺眉的表情,也是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退了開去,同時斜眼看向了木婉清。木婉清見他看來,卻是笑嘻嘻地斜了他一眼,但那笑卻是得意的笑,面上也是一副得意之色。沈醉知她多半是在故意氣自己,自己氣了她才是真的高興。因此並不上當,毫不生氣,也是回了微微一笑,讓木婉清好生無趣,自己心裡反又悶著氣了一回。
刀白鳳先前詢問高升泰與傅思歸傷勢時,便知道了四大惡人同來大理的事情。因此四衛便與高升泰一起勸她回府,在加上旁邊段譽撒嬌賣乖的手段,她便也勉強答應了。傅思歸頭前先去報訊,隨後其餘眾人隨後,刀白鳳、段譽、沈醉、木婉清、高升泰五人騎了馬,剩下的褚萬里、古篤誠、朱丹臣三人步行隨後。行出數裡,迎面馳來一小隊騎兵。褚萬里快步搶在頭裡,向那隊長說了幾句話。那隊長便連忙帶隊下前行禮,隨後又讓出三匹馬來與褚萬里三人乘坐,自己則率領騎兵在前開路。
下午申時,離大理城還有二、三十裡地時,突見前面塵頭大起,成千名騎兵列隊馳來,兩面杏黃旗迎風招展,一面旗上書著“鎮南”兩個紅字,另一面旗上書著“保國”兩個黑字。沈醉知道這是段譽老爹段正淳出來迎接兒子和妻子了,那“鎮南”“保國”兩旗指的便是他的兩個頭銜,一個是鎮南王,一個是保國大將軍。近了一些便能見得前面騎兵二十人手執儀仗,一面朱漆片上寫著“大理鎮南王段”六字,另一面虎頭牌上寫著“保國大將軍段”六字。
段譽叫道:“媽,爹爹親自迎接你來啦!”刀白鳳哼了一聲,勒停了馬。高升泰等一干人一齊下馬,讓在道旁。段譽縱馬上前,木婉清略一猶豫,也跟了上去。沈醉看了眼高升泰等人,也下馬隨他們一起讓在道旁等候。他可沒有木婉清那麼不知禮數又大膽,何況人家現在跟段譽關係非同一般,自己就差得遠了點兒,還是小心聽話的好。
片刻間雙方馳近,段譽大叫:“爹爹,媽回來啦!”
只見兩名旗手向旁讓開,一個紫袍人騎著一匹大白馬迎面奔來,喝道:“譽兒,你當真胡鬧之極,累得高叔叔身受重傷,瞧我不打斷你的兩腿!”沈醉抬眼瞧去但見這紫袍人一張國字臉,面貌英武,神態威猛,濃眉大眼,肅然間有王者之相,見到兒子無恙歸來,三分怒色之外,倒有七分喜歡。沈醉知道這就是段譽那不是親生老爹的老爹大理鎮南王段正淳了,賣相果然不錯,年輕時肯定比現在還要帥得多,難怪能勾引那麼多女人了。現在雖是已過不惑之年,但仍然可見其俊朗外形,而且更多了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不是有句話就叫做“男人四十一枝花”嗎,可見四十歲乃是男人的黃金時段。
只見此時段譽縱馬上前,向段正淳笑道:“爹爹,你老人家身子安好?”
段正淳佯怒道:“好什麼?總算沒給你氣死!”
段譽笑道:“這趟若不是兒子出去,也接不到娘回來。兒子所立的這場汗馬功勞,著實了不起。咱們就將功折罪,爹,你別生氣吧!”
段正淳哼了一聲,道:“就算我不揍你,你伯父也饒你不過!”雙腿一夾馬腹,白馬行走如飛,向他老婆刀白鳳奔來。
木婉清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兒,但此時見了這等威儀排場,心下也不禁肅然,與段譽交頭接耳地低聲詢問。接著便是刀白鳳與段正淳一番置氣的對話,段正淳低聲下氣賠禮道歉又加上段譽在一旁插科打諢,為他老爹說好話,總算是消了些刀白鳳的氣,答應了去皇宮一起覲見保定帝與皇后。處理好刀白鳳的事情後,段正淳這才過來與高升泰等人見禮敘話,又用一陽指為高升泰醫治了傷勢。其間朱丹臣又介紹了沈醉,其實傅思歸先前回報時就已說明了。所以段正淳也知道沈醉乃是他兒子結識的一個朋友,而且還曾不顧性命地阻止過雲中鶴,因此對他也甚是禮遇。
一番事情完畢,諸人又各自上馬向大理城而去。一路上段正淳和高升泰並騎徐行,向他低聲詢問四大惡人的事情。段譽則與他老媽刀白鳳有說有笑地,卻不免將木婉清冷落了。她孤伶伶地一人,又插不上話,只能不時地左右看看沿途風景。沈醉則與朱丹臣幾人一起,朱丹臣一路上向他指點介紹大理的風景,還有民間傳說及典故。其實大理城他在現代時也曾前來旅遊過,不過那時的大理城可跟現在不同,多了許多現代化的東西,古城的味道少了許多。此時也算是故地重遊了,看著沿途景致與在現代時看到的作些對比,心中不由感慨。
大理風景,有“風花雪月”之稱,分別是指上關風、下關花,蒼山雪、洱海月這四處特別的景致,大理城所在之地便是東臨洱海,西枕蒼山,風光秀麗,極占形勝。黃昏時分,一行人進了大理城南門。但見“鎮南”、“保國”兩面大旗所到之處,眾百姓大聲歡呼:“鎮南王爺千歲!”“大將軍千歲!”段正淳一路微笑示眾揮手作答,極有王者風度,且又不失仁者之氣。
此時的大理城雖不如現代,但也是人煙稠密,市肆繁華。街道皆以青石平鋪,過得幾條街道,便見眼前筆直一條大石路,大路盡頭聳立著無數黃瓦宮殿,夕陽照在琉璃瓦上,金碧輝煌,令人目為之眩。一行人來到一座牌坊之前,一齊下馬。沈醉知道這便是大理國的皇宮了,來到近前就見著牌坊上寫著四個大金字“聖道廣慈”,正是大理皇宮聖慈宮的標誌。
走過牌坊不久,便見得宮門上的匾額寫著“聖慈宮”三個金字了。沈醉正在仔細打量著這皇宮的各色建築時,一個太監快步走將出來,向前面的段正淳、刀白鳳道:“啟稟王爺:皇上與娘娘在王爺府中相候,請王爺、王妃回鎮南王府見駕!”段正淳作了回答,一行人便又轉向鎮南王府而去。沈醉知道這是皇后故意安排的,料到刀白鳳不肯回自己王府,是以先到鎮南王府中去相候,實是撮合段正淳與女白鳳的一番美意。刀白鳳心中也知道,所以便不願回去,只是這是皇帝的命令,她卻也不好直接駁了。
出了牌坊後上馬,折而向東,行了約摸兩裡路,便來到一座大府第前。府門前兩面大旗,旗上分別繡的是“鎮南”、“保國”兩字,正是段正淳的鎮南王府,抬眼看了眼府門上的匾額,果見上面寫的是“鎮南王府”。大門口前站滿了親兵衛士,正躬身行禮,恭迎段正淳這位王爺與刀白鳳這王妃回府。
第八章 鎮南王府
出了牌坊後上馬,折而向東,行了約摸兩裡路,便來到一座大府第前。府門前兩面大旗,旗上分別繡的是“鎮南”、“保國”兩字,正是段正淳的鎮南王府,抬眼看了眼府門上的匾額,果見上面寫的是“鎮南王府”。大門口前站滿了親兵衛士,正躬身行禮,恭迎段正淳這位王爺與刀白鳳這王妃回府。
段正淳首先進了府門,一行人隨後跟進,到了大廳後高升泰等人便分列兩旁。段正淳連忙道:“泰弟,你身上有傷,快坐下吧!”
段譽也對木婉清道:“你在此稍坐片刻,我見過皇上、皇后,便來陪你!”隨後又轉過頭來向著沈醉道:“沈兄,你也請先坐片刻吧,稍待我便出來招呼你!”木婉清雖然不願他離去,但也無法阻止,只得委委屈屈的點了點頭,逕在首座第一張椅上坐了下來。沈醉向著段譽點了點頭,緊隨著在木婉清下首一張椅上坐了。其餘諸人卻是一直站著,直等段正淳夫婦和段譽進了內堂,高升泰這才坐下,但褚萬里、古篤誠、朱丹臣三人卻仍是垂手站立。 木婉清坐下來後,便轉頭打量這間大廳的擺設。沈醉也是轉眼四處打量,不過卻沒有木婉清那樣明目張膽,他大多數只是轉眼去看,能不轉頭時便不去轉頭。
過得半個時辰,木婉清等得不耐煩起來,大聲叫道:“段譽,段譽,幹麼還不出來?”
大廳上雖站滿了人,但人人屏息凝氣,只聲不出,木婉清突然大叫,誰都嚇了一跳。不過不包括沈醉,他是早知道木婉清會這樣叫的。高升泰微笑道:“姑娘少安毋躁,小王爺這就出來!”
木婉清奇道:“什麼小王爺?”
高升泰道:“段公子是鎮南王世子,那不是小王爺麼?”木婉清自言自語道:“小王爺,小王爺!這書呆子像什麼王爺?”
沈醉在她旁邊聽得清楚,忍不住打趣道:“人家怎麼不像王爺了,只有你欺負他慣了,瞧著不像罷了!”
木婉清轉過頭來又瞪了他一眼,“哼”了一聲正待要反駁。突見內堂走出一名太監,說道:“皇上有旨:著善闡侯、木婉清、沈醉進見!”高升泰見那太監出來,早已恭恭敬敬的站立。沈醉也連忙有樣學樣地跟著站了起來,木婉清卻仍是大刺刺的坐著,聽那太監直呼已名,心中不喜,低聲道:“姑娘也不稱一聲,我的名字是你隨便叫得的麼?”
高升泰道:“木姑娘、沈公子,咱們去叩見皇上吧!”
木婉清雖是天不怕、地不怕,聽說要去見皇帝,心頭也有些發毛,也顧不得對沈醉發火了。沈醉卻是沒什麼,在現代,人們早就不拿皇帝當回事了,何況他也知道保定帝為人很和氣的。兩人跟在高升泰之後,穿長廊,過庭院,只覺得走不完的一間間屋子,終於來到一座花廳之外。
那太監報導:“善闡侯、木婉清、沈醉朝見皇上、娘娘!”說著話便揭開了簾子讓三人進去。
高升泰向木婉清與沈醉使個眼色,走進了花廳,向正中坐著的一男一女跪了下去。沈醉不願下跪,只拱手施禮拜道:“大宋子民沈醉見過大理皇帝陛下與皇后娘娘!”不是本國屬民便不需大禮參拜,他便是依了這個藉口。而且他也知道此時的大理乃是大宋的屬國,大理年年都需向大宋進貢的,稱大宋也為天朝上國。他現在稱自己為大宋子民,那便是說我乃天朝上國的子民,是不需要向你這邊陲小國的皇帝下拜的。
木婉清卻也不下跪,見那男人長須黃袍,相貌清俊,問道:“你就是皇帝麼?” 這居中而坐的男子,正是大理國當今皇帝段正明,帝號稱為保定帝。保定帝見木婉清不向自己跪拜,開口便問自己是否皇帝,不禁失笑,且又覺著十分有趣。便先與她說話,木婉清天真純樸的回答讓他十分高興,還讓皇后賞了她一個玉鐲子,木婉清又借著機會替段譽求了情,一切都與書中一樣。
保定帝與木婉清說完話後,便叫高升泰與沈醉免禮平身,隨後又笑著向沈醉問道:“不知沈公子是大宋哪裡人氏?”他聽沈醉說話不是大理這一帶口音,是以也不疑有他,見他不跪也並未怪他。
“在下乃開封府人氏!”沈醉答道,他這倒不是胡謅,他老家確實是河南開封的。
保定帝還待要再詢問幾句,忽聽得西首數間屋外屋頂上閣的一聲響,跟著鄰室的屋上又是閣的一響。廳中會武的幾人都是心中一驚,知有敵人來襲,沈醉也聽見了,知道此時來得便是南海鍔神嶽老三。但聽得颼颼數聲,又有幾個人上了屋頂,褚萬里的聲音喝道:“閣下深夜來到王府,意欲何為?”
一個嗓子嘶啞的粗聲道:“我找徒兒來啦!快叫我乖徒兒出來見我。”正是南海鱷神嶽老三。
只聽褚萬里又喝道:“閣下高徒是誰?鎮南王府之中,哪有閣下的徒兒?快快退去!”突然間嗤的一聲響,半空中伸下一張大手,將廳門上懸著的簾子撕為兩半,人影一幌,南海鱷神嶽老三已站在廳中。沈醉轉眼瞧去,便見這嶽老三果然是如書中所寫的那般。一個腦袋大得異乎尋常,一張闊嘴中露出白森森的利齒,一對眼睛卻是又圓又小,便如兩顆豆子,然而小眼中光芒四射。中等身材,上身粗壯,下肢瘦削,頦下一叢鋼刷般的鬍子,根根似戟。身上穿著一件黃袍子,長僅及膝,袍子是上等錦緞,甚是華貴,下身卻穿著條粗布褲子,污穢襤褸,顏色難辨。十根手指又尖又長,宛如雞爪。嶽老三進得廳來豆眼骨溜溜的一轉,已見到段譽,哈哈大笑,叫道:“老四說得不錯,乖徒兒果然在此。快快求我收你為徒,跟我去學功夫。”說著伸出雞爪般的手來,向段譽肩頭抓來。
段正淳見他這一抓來勢勁急,著實厲害,生怕他傷了愛子,當即揮掌拍去。兩人手掌相碰,砰的一聲,均感內力受震。南海鱷神心下暗驚,口裡問道:“你是誰?我來帶領我的徒兒,關你什麼事?”
接著便是一番對話,幾人就段譽該不該拜嶽老三為師做了深入激烈的爭論。段譽在此事上充分發揮了他的口才與博學,把嶽老三唬得一愣一愣的,又拉了王府裡管帳師爺手下的霍先生(其實是伏牛派的崔百泉)來充他師父。嶽老三說什麼也不聽,硬要收段譽為徒。段譽便與他動手,借著淩波微步的神妙接了嶽老三不止三招。最後,岳老三強收徒不成,反成了段譽的徒弟。這段事沈醉雖在書上看過,但此時在現場看來,卻是更覺著有趣。
嶽老三走後保定帝便問段譽如何學得這套奇妙步法的,段譽便將如何跌入無量山深谷,闖進山洞,發現一個繪有步法的卷軸大略敘述了一遍。至於玉像、裸女等等,自然略而不提。但朱丹臣卻是瞧著沈醉若有所思,他那天是見過沈醉躲避木婉清施展的淩波微步的,現在又聽到段譽說是從一個山洞中得來的,所以有些想不通。不知道是沈醉教段譽的,還是兩人一起掉進山谷的,又或者是段譽教沈醉的。木婉清那天雖也有見沈醉施展淩波微步躲避她的進攻,但她卻是“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根本瞧不出來的,只知道自己一到了他身邊就被他忽然躲過了而已。
保定帝又讓段譽從頭到尾走了一回,瞧不出個所以然後,便只是誇了一番段譽有福緣,然後便與皇后起駕回宮。廳中諸人連忙相送,直送到鎮南王府的牌樓之外。
送完皇帝與皇后回府後,段正淳便命人在內堂設宴。一桌筵席除段正淳夫婦和段譽之外,還有木婉清與沈醉。只這麼幾人,旁邊侍候的宮婢卻有十七、八個。酒菜十分豐盛,許多菜都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木婉清一生之中,哪裡見過如此榮華富貴的氣象,是以一時顯得有些惶恐。沈醉雖不似她這般沒見識,在現代時為了跑業務也是常跟著上酒店吃喝的,豪華的也進去過不少,但卻也是不能跟這王府相比的,而且還有十幾個人侍候著。
段譽見自己母親對父親的神色仍是冷冷的,既不喝酒,也不吃葷,只挾些素菜來吃,便斟了一杯酒,雙手捧著站起,向他媽敬酒。並且使眼色邀著木婉清一塊兒敬酒,刀白鳳伸左手去接木婉清手中的酒杯時露出了她手背上近腕處的紅記。
木婉清一見後便是全身一震,顫聲向著刀白鳳問道:“你……你的名字……可是叫作刀白鳳?”刀白鳳卻只道是段譽告訴她的,所以並未有疑。
沈醉心道了聲“來了!”便放下了酒杯仔細注意著兩人,這鎮南王府的酒倒是不錯的,比他在那小鎮上豪飲時喝的要好的多。心中頗有些不舍地放下酒杯,瞧著木婉清。便見她面色不斷變化,臉上十分作難的樣子,又是傷心又是難過又是不可思議。最後卻仍是叫了聲“師恩深重,師命難違!”右手一揚,兩枚毒箭向刀白鳳當胸射去。
此時除了沈醉誰也料不到她會突然放箭,但沈醉卻是沒打算出手相救,因為他知道自有段譽會替他老媽擋著。他倒時便要借著看護段譽傷勢為由,離開這大廳,不然到後來刀白鳳氣走,段正淳又與木婉清相認,自己一個外人在場難免有所尷尬。雖然段譽也會中箭,但他已知道段譽定會無事的,何況他在段譽身邊也好防著段譽被嶽老三等人抓走了。
所以這下面的事情還是按照書中的情節來發展,刀白鳳的武功與木婉清本就相差不多,這時兩人相距極近,猝不及防來不及躲避,段譽急踩淩波微步替他老媽擋箭,被射中昏了過去。同時段正淳出手急點了木婉清的穴道,索要解藥。木婉清一見傷了段譽立馬著慌,連忙拿瞭解藥。其實段譽吃了莽蛄朱蛤,已是萬毒不侵,這一點小小的毒是奈何不了他的。他此時昏了過去,多半原因是因他見多了木婉清這毒箭的厲害嚇暈了過去。但段正淳與刀白鳳都不知這一情節,仍是給他服瞭解藥。直見到他的傷口流出來的血轉為紅色,這才松了口氣,知道兒子的性命已然保住。隨後刀白風便抱起段譽,送入了他臥室之中,沈醉連忙請求跟隨看護段譽。刀白鳳也知接下所要談論的事不便外人在旁,謝過沈醉後便答允了。刀白鳳替兒子把了脈,覺他脈博正常後,又謝了一番沈醉並請他多加照顧兒子後便又回了暖閣。
暖閣中後面所發生的事沈醉都知道,但那就不是他該管的事了,而且便是他想管也是管不了的,只有順其自然了。他知道段譽除了皮肉傷外根本沒什麼大礙,所以剛才在席上趁著混亂之時他便在袖中偷藏了一壺酒。此時正好喝酒來打發下無聊的時間,他的茅臺酒在來到這裡是灑了不少,他只道不多了。所以要省著點兒喝,這酒雖比不得茅臺,卻也算得是好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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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段譽被捉
沈醉喝了幾口酒後,便坐到段譽床頭,伸手拍了拍他的臉,叫道:“好了,別裝死了,快點醒吧!”
段譽本來就沒中毒,木婉清毒箭的厲害處也是在毒不在箭,小小箭傷,無足輕重,此時也並未昏死了過去,只是有些迷迷糊糊而已。被沈醉這麼拍了幾下,便即清醒了過來,向著沈醉苦笑了一下,道:“沈兄,你可別胡說,我怎麼是裝死呢?要知道婉妹那毒箭是見血封喉的,若不是解藥服的快,說不定這會兒我便已經死了!”
沈醉笑了笑,喝了口酒,道:“我早就跟你說過的,那莽蛄朱蛤是萬毒之王,你吃了它那就是萬毒不侵了,這麼點毒哪那麼容易就讓你死了!”
段譽又苦笑道:“當真的嗎?你當時給我說時可也說是從別人處聽來的,不敢肯定呢,現下你就可以肯定了嗎?”
沈醉道:“當然可以肯定了,你也說了那毒箭是見血封喉的。你剛才中箭的部位可是在胸口,離心臟多近呀!雖說當時你爹爹媽媽動手快,但從你爹爹逼問木姑娘的解藥,到給你服下,也是費了些時間的。按這會兒功夫你早就該死了,現下你不死那可不是證明了你吃了莽蛄朱蛤已萬毒不侵了嗎!”
段譽呆了一呆,才笑道:“說的也是,看來我確實已是萬毒不侵了,以後倒是不怕人家拿毒來害我了!”說到了木婉清他便想了起來木婉清要射自己媽媽卻射了自己,雖說自己沒死但爹爹和媽媽還不知要怎麼處罰她呢,他得去給婉妹說情去。當下便用手撐著床要起身,他此時雖然性命已無礙,但胸口畢竟被射了兩箭,這一起身便牽動了傷口,又痛叫了一聲躺了回去。
“你幹什麼?”沈醉連忙伸手將他扶回躺好。
“沈兄,你扶我到暖閣去,我怕我爹爹媽媽會為難婉妹?”段譽急叫道請沈醉幫忙。
沈醉連忙安慰他道:“你放心吧,你爹爹媽媽都不是心狠手辣之人,而且他們也都知道你是喜歡木姑娘的。現在也只是逼問下她為什麼要射你媽媽的原因,要如何處置她還是要問下你的。你現在雖然性命無礙,但畢竟是受了點傷,還是先躺著吧!”
段譽這才神色稍安,待要問一下沈醉知道不知道木婉清為什麼要射他媽媽時。突然間東邊屋頂上拍拍拍三聲擊掌,西邊屋頂也有人擊掌相應。跟著高升泰和褚萬里的聲音同時叫了起來:“有刺客!眾兄弟各守原位,不得妄動!”
沈醉知道此時乃是段正淳的老情人修羅刀秦紅棉來了,而秦紅棉一來,嶽老三等人也會來捉段譽。是以立馬側耳傾聽外面的動靜,不多時便聽到屋頂瓦響,隨後嗖嗖嗖幾聲屋上躍下幾人來。段譽此時吸了無量劍七、八名弟子的內力,內力已是不低,也聽見了自己屋頂的聲響,立馬臉色一變。
“哐”的一聲,窗戶被人從外撞開,去而複反的嶽老三已從視窗跳了進來,見到屋裡多了個沈醉,“咦”了一聲仍是伸手往床上的段譽抓去。段譽借著屋裡的燭光瞧得清楚,見是嶽老三,心中害怕,張口叫了一聲,身子往裡縮了縮。
“嶽老三,怎麼你見了師父不磕頭呢?”沈醉笑著往床上看了眼段譽向嶽老三問道。此時段譽被嚇得不輕,是以一時之間倒把嶽老三剛拜了他為師的事情給忘了。此時一經沈醉提醒,心中雖還是害怕,卻仍是笑問道:“是呀,乖徒兒,怎麼不來給為師磕頭呢?”
“磕你奶奶個頭!”嶽老三惱羞成怒,大罵一聲,更加兇狠地沖來。
沈醉在這裡除了要避開那邊段正淳與木婉清相認的尷尬事,還有就是要防著段譽被抓走。所以現下自不會眼睜睜地任他就這樣抓了段譽去,將手中的酒壺放在床頭後,便施展淩波微步連跨兩步到了嶽老三身後。然後右手向他背後衣服抓去,左手則向下往他腰帶上抓去。嶽老三進來後見了沈醉雖然有些驚訝但並未理會,因見他見沈醉也是個小白臉,所以認為他也只是個草包,並未將他放在心上。卻不料一眨眼間沈醉就已轉到了他身後,他連忙回身揮臂橫擊。但卻已遲了,沈醉一手抓住他背部衣服,一手抓住了他的腰帶,見他轉身揮臂而來,隨著他的動作一轉,手裡一加勁,便將嶽老三橫提了起來,然後一用力便將他摔了出去。他此時體內已然是具有了雲中鶴的小半內力,要把這麼個人提起來倒也是不費事的。他除了會套淩波微步以及空有內力之外,其它武功卻是不會的。現在所使的卻是在現代上學時候軍訓時他們一幫男生跟著教官學的一套軍體拳,只有簡單的幾式擒拿格鬥術。但他仗著淩波微步的巧妙繞到嶽老三身後,這一突施出來卻也是攻其不備地把嶽老三給摔了出去。
嶽老三雖被他摔了出去,卻是還沒摔到地上,即在空中一扭身軀落下地來站穩了身子。他又睜著那雙圓豆似的小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眼沈醉,道:“想不到你這小子竟還有兩下子,來來來,再來!”他說罷,一揮手便往沈醉攻來。這回他卻是加了小心,不再像剛才那樣全無章法,而是使出了招式。
沈醉只是會那麼幾招簡單的軍體拳,而且還忘了不少,所以嶽老三這一使招攻了過來,他便抵擋不住,只能仗著淩波微步先避其鋒。房中地方不大,沈醉這一躲避,嶽老三便橫衝直撞地打翻撞碎了許多東西。淩波微步確實神妙,沈醉躲了幾式,便又繞到了嶽老三身後,像前番那般伸手去抓他。但嶽老三這回卻是學乖了,並不轉身伸手,而是突然一矮身,左腿劃地一個旋踢便往沈醉小腿處掃來。
沈醉連忙退後避過,趁著嶽老三剛剛起身轉身時,突然一個跟鬥翻出,頭下腳上落往嶽老三的上方。嶽老三剛抬頭往上一看,突然頭頂一痛,已被沈醉抓住了頭髮。然後他腳急往下落去,一沾地即雙手一用力,抓著嶽老三的頭髮就將他倒摔了出去。這一招實是出其不意,又加有沈醉手中吸了雲中鶴的小半內力,岳老三尚還來不及在空中作什麼變化,便被摔了出去。這一摔卻是正對著門口摔出的,“哐啷”一聲,嶽老三的身軀便撞破了緊閉的房門摔到了門外去。
段譽在床上看見沈醉大發神威,忍不住地便叫了聲“好!”沈醉這一招抓頭髮摔人卻不是軍體拳了,而是從一款格鬥遊戲上學來的。
岳老三皮堅肉厚,被沈醉這麼狠狠一下摔了出去,又撞破了門,卻是沒受什麼傷的,只是頭髮被拽得很疼。所以此時便捂著腦袋“哎哎”地叫著,嘴裡一邊不住地罵著沈醉。在門外為其把風的葉二娘與雲中鶴,還有段正淳的老情人之一俏羅叉甘寶寶,一見嶽老三被摔了出來,而且還捂著腦袋,都是大吃一驚,連忙上前查看。
雲中鶴見嶽老三吃癟,卻是興災樂禍地嘎嘎笑道:“我說老三,你怎麼這麼不中用,連個小白臉也對付不了。莫不是你拜了他當師父,便任由著他打嗎?”
嶽老三又揉了揉頭皮,便一撐地站了起來,不高興地喝道:“哪裡是段譽那小子,房裡面另有一個小子,卻是也會段譽的那怪步法,可比段譽小子要厲害的很!”
“我倒要看看是什麼厲害的小子能把你嶽老三給打出來!”雲中鶴說著便從那已被嶽老三撞破的門裡跨步走了進去。但一到門口他卻立馬站住不動了,而且瘦長的身子還打了一個哆嗦。外面見了他這番情形,更是奇怪,忍不住地便想難道屋裡真有一個厲害的高手不成。若不然怎麼雲中鶴一見了就不敢上前了,而且還怕的打了個哆嗦。
嶽老三見他不動了,便也興災樂禍地道:“我說老四,你怎麼不動了,不是怕的連動手都不敢了吧!”
葉二娘也問道:“老四,怎麼回事?”
原來雲中鶴一跨步進去,就看見燈光下沈醉正笑意吟吟地瞧著他,那眼光便好似貓看見老鼠了一般。他自被沈醉吸了小半的內力後,便對這會使“化功大法”的小子十分害怕,當時甩開沈醉後他便連停也不敢停瘸著腿地就跑了回去。此時一見沈醉正以這種不懷好意的眼光瞧著自己,便又想起了當時被他吸內力時的那種情景,心驚膽戰下忍不住地便打了一個哆嗦。
“是……是那會使化功大法的小子!”雲中鶴連忙又跑了回來向葉二娘道,眼中滿是駭意,臉也變白了。他只道沈醉使的是星宿老怪丁春秋的化功大法,卻不知沈醉學的乃是北冥神功,比那化功大法高明的多了。
但在武林中,卻是化功大法比北冥神功要有名的,而且是惡名昭著。所以三人一聽,心中也都是吃了一驚。呆了一會兒後,葉二娘抽出刀來,瞪了眼嶽老三與雲中鶴道:“怕什麼,咱們只要不敢他身體接觸,這化功大法便起不了作用。一個毛小子,諒他也沒有多深的功力,咱們三惡人難道還怕他一人嗎?”她說罷,便向門口跨步走去。
正在這時,突然間周圍雜亂的腳步聲響起,葉二娘也停住了腳步看去。原來乃是一隊十數人的王府護衛兵丁,他們今夜的守護重任乃是在暖閣附近,這裡卻並沒有多少人守著。是以這四人才暢通無阻地來了這裡,但剛才嶽老三被沈醉抓頭髮摔出那麼大的聲響,卻是被人聽見趕了過來。有一隊過來,便會有兩隊過來,這樣下去,護衛會越來越多,再遲就脫不了身了。
四人都知機不可失,互使了個眼色,便都各舉兵刃搶入了房中,嶽老三則一手舉著鍔嘴剪,一手持著鍔尾鞭守在房門處。眾護衛一見四人,便“唰唰唰”地抽出腰間倆刀向著四人圍殺過來。此時四人已進了房中,眾護衛又奔房中殺來。嶽老三守住門口,左剪右鞭,“喀嚓劈啪”聲不斷,慘叫聲便也不斷,一眨眼間便已被他傷了三人殺了一人。
沈醉初時想到要保護段譽不被抓走時,卻也只是有個念頭,並不是一定要非保著段譽不被抓走的。他知道自己現在雖然吸了雲中鶴的小半內力,但卻是絲毫武功招式都不會,四大惡人中的任一人他都是比不上的。所以他也只是盡人意,聽天命而已,最主要的便是想再趁機吸點兒內力。他仗著自己有淩波微步在身,並不怕被他們傷了。而至於段譽,即便自己保護不了讓他被抓走,他也只是有驚無險而已,所以也並不擔心。摔出了嶽老三聽見外面的說話聲後,他便等待著再有人進來。誰知第一個進來的就是雲中鶴,他先前還惦念著沒把雲中鶴的內力一次吸幹,想不一天之內,他就又送上了門來,忍不住地便向他露出了那種笑容。沒曾想雲中鶴一見自己竟嚇得不敢動了,自己一笑更是讓他打了個哆嗦。好像自己才是惡人,他是良民一般。
隨後不久聽見葉二娘的話,知道他們定是都要用兵刃應敵,心中也忍不住地有些慌張,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躲開他們的兵刃。而且這麼一來,勢必吸他們內力的機會也是大大的減少。葉二娘還沒進來,他便聽到外面雜亂的腳步聲傳來,然後便是“唰唰唰”的拔刀聲。知道是有護衛到來,有了後援,他便也心安了些。見四人搶了進來,他不待他們發難,便先下手為強,腳踩淩波微步向著雲中鶴沖了過去。
雲中鶴一見沈醉向他沖來,心中便又忍不住地懼怕,連忙揮舞手中鋼抓,在自己身前舞出一團銀光。不求傷敵,但求自保,不讓沈醉近身。這麼一來,沈醉倒還真奈何他不得。便又向著旁邊的葉二娘沖去,葉二娘嬌吒一聲,便揮刀向他砍來。沈醉連忙跨步閃開,“唰”的一聲,薄薄的片刀緊擦著沈醉的左肩而過。刀如風,一刀劈下,房中的燭火便突地跳動了一下。燈光下她面頰上的三條血痕,顯得猶為可怖。反倒是俏羅叉甘寶寶,在燈下顯得更加美麗,所謂俏羅叉,果然是又美又俏。連使劍砍人,都顯得那麼的俏皮。
沈醉剛讓過甘寶寶的一劍,葉二娘的刀便又至。他又連忙錯步躲開,誰知這葉二娘使刀極快,“唰唰唰”幾刀就是連劈而至,根本不給他喘氣的機會。刀勢如風,連綿不絕,若不是仗著淩波微步的神妙,沈醉怕早已死在她的刀下了。葉二娘知道他會化功大法,因此是出了全力的,勿要使他近不得身來,且又能纏住了他。但見燈光下一片刀光揮舞,圍住了沈醉在他身邊上下翻飛,但無論如何就是傷不著他。
葉二娘砍他不中,越加發起兇狠來,手中的薄刀揮舞得更疾更快。沈醉畢竟跟人交手的經臉不多,可以說完全沒有。一見現在的這情形,便心慌了起來,尤其見及葉二娘發起兇狠來,臉上肌肉跳動,左右臉頰上的血痕也是跟著顫動,顯得更加的猙獰可怖起來,心中便忍不住地害怕。哪裡還顧得上吸她內力,只能是極力鎮定住心神,小心地踩著淩波微步,不敢有一步踏錯了。現在保命要緊,他也顧不得甘寶寶已越過他們二人的交戰圈去捉段譽了。
段譽見得沈醉被葉二娘揮刀困住,忍不住地便替他擔起心來,口裡叫道:“沈兄,小心了!”此時見得甘寶寶向他奔來,也不管自己現在是什麼情況,還問道:“鐘伯母,您怎麼也來了,還跟這幾個惡人走在一起。他們可不是什麼好人,全都是大大的惡人!”
甘寶寶俏臉一怒,不耐煩地道:“你廢什麼話,管我跟什麼人在一起了?”說罷,便出手點了他的穴道,一手便把他提了起來,向葉二娘、岳老三與雲中鶴打了聲招呼。三人一見甘寶寶得手,也不敢多作停留。葉二娘立馬舍了沈醉,跟著甘寶寶從窗口中跳了出去。雲中鶴此時早已停了下來,正在門口與嶽老三一塊兒阻敵。兩人見葉二娘跳窗逃走,卻也不跟著她一塊兒跳窗,而是從門口殺出一條血路奔了出去。沈醉待他們走後,這才停下步來,手扶著牆壁喘了幾口氣。
“沈公子,公子爺怎麼樣?”突然門外一人奔入,卻是朱丹臣。
沈醉道:“被嶽老三他們抓走了!”
朱丹臣在房中掃了一眼後,也約摸猜到些情況,見他手還扶著牆壁,臉色也有些白,連忙問道:“沈公子,你沒事吧?”
“我沒事,只是讓他們把段兄捉去了!”沈醉歎了口氣道。他確實是沒事,身上沒受一絲傷,臉色發白也只是被嚇的。
朱丹臣道:“沒事就好!我馬上帶人去追,我看你臉色不是太好,還是先休息會兒吧!”
“也好!”沈醉點了點頭答應,朱丹臣便又奔了出去。沈醉走到床頭坐了一會兒,又拿起先前放在床頭的酒壺對在嘴上喝了幾口,心情才稍稍平定。隨後便向門外走去,門口剛剛經過一番大戰,被嶽老三與雲中鶴殺了好幾人。一走近一股血腥味便傳了過來,讓他忍不住地有些想嘔。好在屍體都已被清理走了,只剩下了幾攤血跡,他憋著一口氣不敢多看。出了門便連忙施展淩波微步,往暖閣那邊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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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瀾滄江畔
沈醉趕到暖閣時剛好看見木婉清因知道了自己與段譽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妹後,便覺萬念俱灰向外奔去。暖閣口一個同樣身穿黑衣與木婉清有幾分相像的女人急叫道:“婉兒,你到那裡去?”沈醉瞧了一眼知道定是木婉清的親生母親修羅刀秦紅棉了。
木婉清此時心中大亂卻是連母親兼師父都不理了,也不回頭轉身就叫了句“你害了我,我不理你!”然後奔得更加快了。王府中一名衛士雙手一攔,喝問“是誰?”木婉清毒箭射出,正中那衛士咽喉。她腳下絲毫不停,頃刻間沒入了黑暗之中。沈醉見木婉清已出了院門,也不再多看暖閣那邊段譽的情況,便連忙腳踩淩波微步追去。段譽既已被捉,一時也是搶救不回的。他只有連忙去追木婉清已阻攔她碰上四大惡人之首的“惡貫滿盈”段延慶被他騙去,雖說便是被騙去了,最後也是會有驚無險的被救出。但兩人被捉後卻是會被段延慶下“陰陽和合散”,這份罪也是不好受的。能阻擋就要儘量阻擋,而且他也想先見識一下段延慶。
沈醉速度極快,從這邊到了院門暖閣那邊竟也沒人注意到,也是因為段正淳他們的注意力都在段譽身上,所以才沒人注意他。到了門口,又有衛士出手阻攔,他也只是淩波微步一轉便繞了過去。他此時身俱雲中鶴的小半內力,黑暗中已能視物,出了鎮南王府大門外。便遙遙看見,木婉清的身影從一對正在交手的兩人旁穿了過去,急奔而去。那兩人叫她,她也不理。沈醉看了一眼,發現正是刀白鳳與一個馬臉高瘦漢子,應是萬劫谷主鐘萬仇無疑。沈醉縱身而出,也從刀白鳳與鐘萬仇兩人身邊穿了過去。沈醉此時速度極快,加之兩人又都瞧著木婉清遠去的身影愣神。是以雖都知道又有個人竄了過去,卻沒看清是什麼人。
木婉清此時卻是跑得十分快,已沈醉現在的淩波微步竟也一時追之不上。木婉清此時迷迷惘惘,心情萬分低沉,只覺莽莽大地,再無一處安身之所。也不辨方向,奔出了大理城後便在荒山野嶺中亂闖亂奔,此時突聽後面一個聲音叫道:“木婉清,木婉清!”叫了好幾聲她才聽見,腦中便清醒了下,停下步來回頭望去,但見一個修長的身影從黑暗中奔來。身上穿著一件淡色的儒衫,腳下所施展的也是段譽先前對付岳老三時所施展的那套十分飄逸出塵的步法。她心神恍忽間便以為是段譽不顧傷勢追來了,心中大急連忙叫道:“段郎,你快回去吧,你身上有傷怎麼就出來了?”一邊叫著便一邊又奔了回去。
沈醉追出大理城後,已漸漸接近了木婉清的身影,但仍見她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便出聲叫她。這一叫還真就把她給叫停下來了,卻沒曾想她一回身就叫什麼“段郎”,敢情是把自己當成段譽了,心中哭笑不得。心道:“我哪裡跟段譽像了,我可比他長得高半個頭呢,真不知道這木婉清眼睛怎麼長的?可能是黑暗之中她瞧見自己與段譽穿的這件樣式相同,顏色相近的衣服,所以才認錯的吧!而且她此時心神大受刺激,已是不可以常理測之!”這身衣服是自己來的那晚住宿時,朱丹臣替他買的,當時段譽衣服也破了,所以一下買了兩身。他按照平常段譽的喜好來買,所以買了兩身樣式一樣,顏色相近的儒服。他見木婉清把自己錯認為段譽,卻也沒有出口分辨,只是想著先借段譽的名頭把她騙過來再說,免得她又跑。
“怎麼……怎麼是你!”木婉清一奔到近前,瞧見是沈醉,不由大訝地問道。同時,眼中泛起一絲失落之色,又忍不住地往沈醉身後瞧了瞧。
沈醉笑著反問道:“怎麼不是我了?”
木婉清哼了一聲,突然怒道:“你為什麼要假裝段郎來騙我?”
沈醉不在意地笑了笑,道:“我可沒假裝,明明是你自己認錯的卻來怪我,我可沒有說過自己是段譽的話!”
木婉清愣了一下,知道確實是自己認錯了,又哼了一聲,問道:“那你來幹什麼,是來笑話我的嗎?”她說完想起自己與段譽現時的關係,神情激動,臉上不由露出一種被人嘲笑,灰心失望的神色。
沈醉瞧著她的樣子,看著她從早上的活潑歡快氣勢淩人到現在的意氣低沉,活著也沒味道似的樣子,不由歎了一口氣道:“我只是怕你出事,這才跟著你的!”
“哼,你有這麼好心嗎?”木婉清看著他反問道,這一問又想到中午時他在小鎮上戲弄自己的事情來,心裡更又來氣。這一來氣,卻也暫時忘了段譽的事情。
沈醉笑道:“我一向都是很好心的,只是你先入為主地認為我不好心罷了。就像你先前一直瞧著段譽是個書呆子,後來知道他是小王爺後一時不敢相信一樣。”他剛說完便臉色一變,暗罵自己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什麼比喻不好找,非要拿段譽來說事兒。
果然木婉清一聽他又提起段譽,便又想到了傷心處,心情煩悶忍不住地罵道:“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尤其是你這個大酒鬼、大壞蛋、小偷、無賴!你跟著我出來就是來看我笑話的,你現在心裡肯定在笑我這個又笨又蠢又可笑的女人,找了個丈夫,偏偏是自己的哥哥。你是不是這樣想的,是不是?”她越說心情越激動,說到後來聲音漸漸淒厲起來,說完又突然放聲哭了起來。
沈醉見她這般模樣,隨時又有暴走的可能,正在懊悔自己說錯話,又在想著該說什麼勸她時。便見她突然淚眼朦朧地抬起頭來,向他叫道:“你這個假惺惺的大酒鬼、大無賴,誰又要你好心了,你滾呀,我不要你管!”說完便伸手推了他胸口一把,然後轉身就跑。
沈醉正在發愣之際,一時不察,被她推中,不由自主地退後了兩步才站住。見她又轉身暴走,呆了一下,這才又連忙追去。他此時雖是吸了雲中鶴的小半內力,但木婉清也是從小練功的,到現在也已積攢了十幾年的內力,實是與此時的沈醉不相上下的。再加上她現在心情激動,發足狂奔,淩波微步雖妙,但並不是以速度見長的。書中喬峰與段譽比試腳力時,段譽也是仗著體內吸了多人的渾厚內功,並不是全憑淩波微步的。所以現在兩人內力相差無幾,沈醉一時間卻也追不上木婉清,只能漸漸的拉近距離。
到了黎明時分,沈醉已聽見了前面不遠處“轟隆、轟隆”的奔騰澎湃水聲不斷傳來,知道已經快到瀾滄江畔了。他還真怕自己這麼橫插一杠子,好心做了壞事,木婉清想也不想就跳下瀾滄江去,更加快了腳步追去。此時他與木婉清的距離已相差不多,淩波微步雖不是以速度見長,但卻是一門神妙至極的以動練內的步法,是越跑越精神,不虞有體力消耗之煩惱。雖非以速度見長,卻是耐力無限,乃長途趕路之絕佳輕功妙法。所以木婉清跑了這麼一陣兒已是兩腿酸累,速度不像先前那般快了,而沈醉卻是一直保持勻速前進。且淩波微步跑一圈,內力便精進一層,所以他反而越跑越快了起來。兩下一比,沈醉便漸漸地追上了木婉清,眼看只剩一丈之遙,他急趕兩步,一跨步就攔到了她身前。
木婉清卻沒料到沈醉突然就攔到了自己身前,雖是見到了,一時卻是收不住步子,驚叫一聲,已撞到了沈醉身上。沈醉也不料她會就這麼撞過來,呆了一下,待要反應卻已被木婉清撞上,而且一下子就被撞倒在地。木婉清跟著他倒地,一下子就壓到了他身上,胸前的兩團柔抵到了他的胸口,嘴也不知怎麼地就對到了他嘴上去。這一下子雖是意外,但也無異於親吻了,兩人立馬就全部呆住,木婉清更是滿臉通紅。呆了一下就爬起身來,“叭”的一聲給了沈醉一巴掌,罵了聲“流氓”,起身又往前跑去。沈醉兀自躺在地上又呆了一陣兒,才摸了摸被木婉清打了的臉頰,歎口氣道:“終究還是被她打了一巴掌!”隨後又舔了舔嘴唇笑道:“感覺還不錯!”
自我陶醉了一陣兒,又突然想起正事來,立馬就從地上跳了起來,瞧著木婉清的身影已上了一個山頭,便連忙趕步追去。上了山頭,便見浩浩蕩蕩的瀾滄江從山腳下湧過,往山腳下一看,已看見木婉清站在江邊。此時朝陽初升,照得碧玉般的江面上猶如鑲了一層黃金一般,景色十分壯麗。但他此時卻是沒有心思欣賞眼前的這美景,急施淩波微步奔下山去,到了半山腰便張口大聲叫道:“木婉清,你可別想不開跳江自殺呀!”
木婉清此時正俏立江邊,思湧如潮,聽到沈醉的大叫,不由心中十分氣忿,回過頭來惡狠狠地瞪著已快奔至身前的沈醉喝道:“你這個大酒鬼大壞蛋大色狼,還想讓我跳江自殺,我偏偏不如你願!”
沈醉到了她身後約一丈處停下步子,聽到她的話松了一口氣道:“你不跳那就最好了!”說完又想起這江邊還坐著個段延慶,便轉著腦袋去尋他。剛轉過腦袋,突然間眼角餘光便瞥見一個黑影沖了過來,轉眼一看,正是木婉清又揚著手要抽他。他連忙跳開一步,向著木婉清叫道:“你行了啊,打一下就行了,還要打,再打我就不客氣了!”
“哼,你不客氣待要怎樣,你個大色狼大流氓,我不打死你我就不姓木!”木婉清怒道。說完便又揮手打了過來,柳眉倒豎,俏臉微紅,看樣子好像是真生氣了。
沈醉又退開一步,笑道:“你本來就不姓木!”
“那我就不姓段!”木婉清又怒哼了一聲,揮掌再上。
沈醉又讓開笑道:“你不姓段那就是要改回來姓木,你不姓木了那就會跟你爹姓段,沒什麼不一樣的!”
木婉清見他還跟自己嬉皮笑臉,心裡更氣,急跨一步伸腳踢了過去,怒道:“我打不到你就跟你姓!”
沈醉又轉身讓開笑道:“跟我姓?這玩笑可是亂開不得的!”說完從上到下仔細瞧了她一眼,嘿嘿直笑。
木婉清剛才也是一時氣話,此時得他提醒又見他那別有深意的目光,才想到女子嫁了男子,才會跟男家的姓。自己若是要跟他姓,那豈不是,豈不是……想到這裡,臉孔上忍不住紅了紅,心裡卻是更怒,一揚手便是兩枚毒箭射了出去。
沈醉閃身讓過,見他竟拿毒箭來射自己,不由變了臉色道:“喂,你來真的呀?”
“哼,誰跟你來假的!”木婉清說罷,又是三箭急射而出。
沈醉又是閃身讓過,鄭重地道:“你再來,我可就真的不可氣了!”
木婉清又是一箭射出,見他躲過,才道:“我便是要看看你怎樣對我不客氣!”話了又是一箭,跟著欺身揮掌就上。
這個時候忽聽一個沉悶的聲音道:“女人果然善變,丈夫剛剛變成了哥哥,現在就又跟個小白臉在這裡打情罵俏!”這聲音像是從四面八方傳來的,根本就聽不出來到底是哪個方向有人在說話。
木婉清大吃一驚,急忙轉身看了一圈,卻是沒發現有人,大聲道:“是誰在說話?”
沈醉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段延慶用他獨特的腹語術在說話,又轉眼瞧去,找了兩圈終於見右邊數十丈江岸處的一塊岩石上坐著一個青衣人。只見這人一動不動,身上穿著件青袍,與青岩同色,所以很不容易發覺。他心裡知道這便是段延慶了,只是自己退開了江岸已遠,從這個方向看去卻是只能看見他的小一半側臉,連鼻子都看不見。他發現了這人,便向木婉清努了努嘴,示意她看去。木婉清看著他哼了一聲,心裡好奇,便也暫時先放過了他,隨著他努嘴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她瞧了一眼好奇心起,便轉身快步走過去察看,沈醉也連忙跟了過去。只見這青袍人是個老者,長須垂胸,面目漆黑,一雙眼睜大大的望著江心,一霎也不霎。猶如一俱僵屍,仔細再看,便見這人雙眼湛湛有神,臉上又有血色。沈醉心道,果然跟書裡所寫的一樣,這段延慶果真是個僵屍臉。木婉清膽子倒真是夠大,看著奇怪便伸出手去,到段延慶鼻子底下一探,只覺氣息若有若無,再摸他臉頰,卻是忽冷忽熱,索性到他胸口去摸時,只覺他一顆心似停似跳。她不禁大奇,向沈醉道:“這人真怪,說他是死人,卻像是活人。說他是活人吧,卻又像是死人!”她雖然先前生沈醉的氣,但此時心裡覺著奇怪,便想找個人說說,旁邊除了這個僵屍似的段延慶也就只有沈醉了。
忽然剛才那個聲音又說道:“我是活人!”
木婉清又是大吃一驚,她明明一直瞧著這個怪人,聲音入耳之時,並未見到他動唇說話。沈醉也是一直瞧著的,果真見他不張嘴就能說話,雖然知道但現在真見了還是不由得嘖嘖稱奇。木婉清又大聲向段延慶問道:“是你在說話嗎?”
只聽得那個聲音又說道:“是你在說話。”
木婉清清清楚楚的見到段延慶嘴唇緊閉,所以認為決不是他在說話。便又大聲喝問:“誰在說話?”
那聲音又道:“你自己在說話啊!”
木婉清這時已料定是這段延慶在作怪,走近身去,大著膽子,伸手按住他嘴唇,又問道:“是你跟我說話麼?”
那聲音道:“不是!”
木婉清手掌中絲毫不覺顫動,又問:“明明有人跟我說話,為什麼說沒有人?”
那聲音道:“我不是人,我也不是我,這世界上沒有我了!”
木婉清陡然間只覺毛骨悚然,聲音有點兒發顫地問道:“你……你是鬼麼?”
沈醉一直都在旁邊冷眼旁觀著,此時突然伸手拍到段延慶右肩上,食指 “商陽穴”按住了他肩膀上的“雲門穴”,慢慢地發力壓著。嘴裡道:“少在這裡裝神弄鬼,不是你說話卻又是誰說話!”
段延慶仍道:“我便是鬼,又何需裝神弄鬼!”他肚裡說著話,身上反應卻也不慢。突然一股內力便從雲門穴處急爆而出,要震開沈醉的手。
沈醉感覺到他內力震來,卻是心裡一喜,連忙默運神功,將他攻來的這股內力引導入自己體內存入膻中氣海。他知道自己此時的內力實是與段延慶相差太多,如果強行吸取他的內力的話,說不定便會被其反噬。所以手按了上去,並不敢馬上就動手吸,而是食指默運內力先去攻他。待他反攻而來,便馬上運起北冥神功將他這股內力引入自己體內,這樣就不會產生反噬的問題了。他此時除了手太陰肺經之外,已是比段譽多打通了一條手陽明大腸經。手太陰肺經以姆指少商穴吸人內力,而手陽明大腸經則是以食指的商陽穴來吸人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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