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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歷史] 逆隋 作者:老茅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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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4:30 | 顯示全部樓層
VIP文字版 第二卷以隋代周第九十二章談判
    下來的幾天,馮小憐見到楊勇都會不自覺的對他產生美麗是她最大的武器,可是這個少年在與她歡愛後,得知她齊王妃的身份差點殺了她,雖然最後關頭這個少年還是放手,卻讓馮小憐對自己的自信大打折扣。

    數天之後,馮小憐得知楊勇的身份才震驚不已,她雖然不關心朝堂之事,但尉遲迥造反之後,高保寧唸唸不忘入寇大周邊境,只是沒有得到契丹各部和高句麗的支持才作罷,馮小憐多次從高保寧嘴中聽到過尉遲迥造反的原因和大周朝堂的變動,眼下這個少年竟然是大周大丞相的嫡子,遠比她想像中的貴人要貴的多。

    既然決定了以後將馮小憐送入尼庵,楊勇拋下顧慮,暫時享受著與馮小憐的魚水之歡,馮小憐為了討好楊勇,拚命使出自己全副本領侍候他,馮小憐侍候男人的本領確實天下無雙,不但歌舞雙絕,尤其自學的按摩,包含著槌、擂、扳、擔等手法,只要被她捏上數下,一天的疲勞就會全消。

    羅藝帶著五十名騎兵到契丹各部宣撫,首先得到了曾出兵的日連,匹吉、黎、土六於四部的熱烈響應,在得知上次帶隊的少年就是大周東京冢辛之後,四部的許多貴族主動來到營州城拜見,楊勇不得不一一接待,忙得不亦樂呼。

    在四部壓力下,上次沒有出兵的契丹何大何部也表示支持大周領護東夷將軍之令,而伏弗郁、羽陵兩部卻是猶豫著不決,唯有悉萬丹非但不遵從羅藝詔令,反而將日連部派去聯絡的使者割耳而回。

    悉萬丹在契丹八部中最強大,其部有近三萬青壯。悉萬丹的族長雖然看到契丹八部有五部臣服大周,其餘二部也大可能倒入大周懷中,但他們離大周最遠,又自持背後有突厥支持。自然不肯聽令。

    在這種情況下,羅藝不得不準備向悉萬丹部出征,否則任由悉萬丹部猖狂下去。非但伏弗郁、羽陵兩部不會聽令,就是另外五部也可能反覆。

    草原民族出兵都會選擇在秋高馬肥的季節,進入十月後。其實已不適應大動兵馬,楊勇可以選在十月份進攻高保寧,是因為打定了主意速戰速決,否則後勤是一個大問題,高句麗會出兵,也是打著速戰速決的主意,只是高句麗雖然速戰速決了,卻是來了個全軍覆滅。

    悉萬丹部有三萬餘青壯可以參戰。羅藝很難速戰速決,只能組織小規模地隊伍對悉萬丹部慢慢襲擊,採用鈍刀子割肉的戰術,給悉萬丹部放血,也可以鍛鍊隊伍。為明年的進攻作準備。

    這種情況下,楊勇除了讓韋世康對羅藝儘量支持外。只能全靠羅藝自己的本事,到了十一月初,鄭雄地傷勢雖然沒有全好。但已經可以騎馬,楊勇正準備離開營州時,營州迎來了高句麗人的使團。

    由於溫達帶領的高句麗軍全軍覆滅,高句麗直到楊勇放出兩名俘虜報信才得知情況,八千人被殲滅,而且自己地二王子和五公主都落到大周手中,可知高句麗王接到這個消息是如何震驚,高句麗已經很久沒有打過這樣的敗仗。

    高句麗整個朝堂頓時都吵成一團,將指責的矛頭隱隱指向高句麗王,溫達是高句麗王一手提撥上來地平民將領,貴族看不起溫達的出身,溫達也看不起那些貴族的奢侈墮落,雙方格格不入,這次溫達兵敗身死,國內的貴族正好落井下石。

    可憐溫達雖然英勇戰死,他的家人還是被獲罪,高句麗王尚有一點良心,沒有將溫達全家抄斬,只是重新讓溫達的老母親回到赤貧的行列。

    外置完溫達,高句麗貴族對大周的戰力也暗自驚心,雖然大家都看不起溫達地出身,但還是承認溫達打仗有二下,竟然被大周全殲,高句麗貴族害怕起來,尉遲迥叛亂時想趁火打劫的那點心思頓時消失,紛紛主張和平,對大周重新朝貢。

    高句麗王雖然一向主張對大周強硬,但自己二個兒女生死也不能不管,順水推舟派出了使團,一邊向大周上表謝罪,將責任全部推到邊將身上,一邊也請求大周能將他們的二王子和五公主放回。

    按理高句麗的使節必須到長安去談判,只是楊勇擔任東京冢辛,有權對齊地事務作出處置,高句麗地處東北,與他的談判也屬於楊勇轄區範圍之事,楊勇現在在營州,倒也不必讓高句麗使者趕到洛陽。

    楊勇並沒有直接與高句麗使節見面,而是由營州刺史韋世康出面接待,之後再對楊勇匯報,雖然看起來多此一舉,只是身份如此,楊勇是大周大冢辛,與他們地高句麗王也可以平起平坐。楊勇不能自降身價。

    聽完韋世康介紹了高句麗人的要求,楊勇嘿嘿笑了一聲:「高句麗人只是道歉,沒有其他東西,就想讓我們將他們地王子,公主,還有那些俘虜都放回去,沒有那麼便宜之事。」

    「大人,那該對高句麗人提什麼條件?」

    楊勇想了想,還真不好提什麼,上表稱臣,人家主動提出來了,何況臣不臣,只是關係到一個名聲,根本毫無作用,割讓領土,這點也不可能,除非大周能恢復漢四郡,否則有遼河為界,即使高句麗願意割讓一兩個城,大周也守不住。

    楊勇用手指敲的桌子咚咚作響,自言自語的道:「高句麗有什麼好東西?」高句麗現在佔據地是後世東北之地,東北有三寶,人參,貂皮,鹿茸角,可惜這些都是富人用的奢侈品,對國力毫無幫助。

    聽到楊勇的話,韋世康在旁邊果然道:「大人,這次高句麗人貢品就有十餘支上好人參,要不讓他們再加。」

    楊勇搖了搖頭:「人參又不能當飯吃,要那麼多人參幹嗎?」

    見楊勇否決,韋世康也只得繼續低頭思索。楊勇突然拍了一下大腿:「有了,讓他們伐木材賠償。」

    韋世康頓時愕然:「大人,要他們的木材幹嗎?莫非大人想讓他們多費勞力。」

    木材不

    北有,就是營州附近也不缺。大周各地到處都是,只生產力太低,伐木會耗費大量人工。韋世康才想到這點。

    楊勇要高句麗人伐木材賠償,耗費高句麗勞力是一個方面,有一個人去伐木。必定就減少一個人耕种放牧,無形中損耗了國力,另外大周在沒有打垮突厥人和統一南方之前暫時無法對高句麗人用兵,高句麗人伐下的大材存放幾年後剛好用來造船,無論是統一南方的戰爭還是往後攻打高句麗人,都需要大量船隻,木材根本不能少,有高句麗人代勞當然最好不過。

    這一點高句麗人的有識之士可能也會看到。只是除非他們不要自己地二王子和五公主,否則只能接受,他們國內的貴族恐怕也不會考慮太遠,畢竟木材隨處都是,只要大周咬住高句麗需要賠償這一點。比起其他賠償來講,木材更容易接受。

    楊勇向韋世康解釋了一下。韋世康才恍然大悟:「大人高明。」

    「對了,高句麗的談判使者好不好應付?」

    「大人,他們的正使是高句麗王族。不學無術,可是副使卻是一位年輕人,叫乙支文德,非常難纏,正是他一口咬定這次高句麗和大周地衝突只是邊境將領貪婪,擅自行動,如今這個將領已經死了,國內他的家人也受到牽連,高句麗與大周世代友好,不要將此事擴大,所以才向大周請罪。」韋世康皺眉道。

    楊勇冷笑一聲:「世代友好,言下之意倒是我大周不依不饒了,好一張利口,那他們的王子潛入營州圖謀不軌又怎麼說?」

    「回大人,乙支文德說他們地二王子只是心慕中原文化,又怕對大周官府多加打擾,才微服來到營州遊玩,絕無圖謀不軌之心。」

    「哼,那也不用爭了,總之現在他們高句麗的二王子,五公主加上三百多俘虜在我們手上,他們要人就必須付出代價,如果不想付,就把他們的二王子放在妓院當龜公,五公主當名妓,想必會財源滾滾。」

    韋世康大吃一驚:「大人,這麼說不妥吧,中原向來禮議之邦,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

    「傳了出去丟人地是高句麗而不是我大周,總之就是這個意思,當然可以說得委婉一點,你不妨獅子大開口,索要金銀,一個普通士兵十兩黃金,軍官每一級加十兩,他們的公主和王子就根據他們的重量十倍支付等量黃金。」

    此時黃金稀少,金銀極貴,這麼算下來他們至少要支付數萬兩黃金,換成銅錢就要數十萬貫,高句麗再有錢也不肯這麼花,到時再算成木材,那應該好談的多。

    韋世康自然知道漫天要價,落地還錢的道理,興沖沖的道:「卑職遵命。」

    韋世康第二次接見高句麗人提出他們需要支付贖金,而且支付的數額是如此之多時,高句麗使團頓時嘩然,紛紛指責韋世康要求太過份,高句麗絕不會答應。

    只是韋世康任由他們唾沫怎麼飛舞,一連三天就是不松口,高句麗的正副使頓時洩氣,這三百多名俘虜他們可以不要,二王子和公主不能不贖回,不出血肯定不行,只能哀求韋世康降低一點要價。

    韋世康心中大爽,才將可以讓他們用木料抵帳地想法拋了出來,高句麗正使百思不得其解,木料到處都有,根本不值錢,周人要木料幹什麼,正要一口答應,副使乙支文德意識到不妥,馬上反對,寧願支付黃金也不願支付木料。

    只是他的反對沒有什麼效果,鐵了心的正使根本不聽乙支文德相勸,黃金和木料,傻瓜也知道願意出木料不願出黃金。

    不過,最後韋世康算出數萬兩黃金可以購到數十萬根雙人合抱的木料時,高句麗正使也傻了眼,這些木料需要多少人砍伐,而且還需要運輸。

    乙支文德紅了眼,與韋世康大爭起來,最後才將木料減到五萬根。規定好木料的粗細和長短,雙方以遼河為界,高句麗人必須將木料運到遼河,到時水一衝,直接可以將木料送到海裡,周軍再在海中將他們撈起。

    五萬根也不是小數目,這能造多少艘戰船?拿到高句麗人所簽地合約,楊勇不由大笑起來,沒想到高句麗一個公主一個王子如此值錢,至於那三百多高句麗俘虜,乙支文德卻死活不要了,他們回到國內還砍不了需要贖回他們的木料,讓楊勇稍微遺憾,只得將他們貶為奴隸,負責在海上搬運木料。

    簽完字,高句麗正副使就想將他們地二王子和五公主接回,為怕高句麗反悔,韋世康明確拒絕,這兩人只能暫時作為人質,等到他們運完二萬五千根時放一人,五萬根木料全部運完,才會放另一人。

    高句麗正副使無法,只得在看過高建武和平康公主兩人一次後就灰溜溜的回去,讓他們欣慰的是這兩人並沒有受到虐待,只是什麼時候能回去,就要看他們運木料地速度。

    高句麗人走後,楊勇留在營州已無事,營州的天氣也越來越冷,如果再不趕路,以後就會更加困難,楊勇也馬上帶上親兵,開始往回巡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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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4:30 | 顯示全部樓層
VIP文字版 第二卷以隋代周第九十三章回到洛陽
    營州開始,楊勇基本上是沿長城沿線查看過來,一路州、安樂郡、燕州等城,突厥人明年開春後要入侵大周的消息草原上傳得沸沸揚揚,各地也正在加緊防備,大周還有一個冬天可以利用,許多城池都搶在外面還沒有完全凍住之時修補缺口,或者加高,增固。

    各城郡守在得知楊勇要到來時一度緊張萬分,唯恐楊勇初掌大權為了豎立威信會拿人開刀,其實楊勇完全沒有這個想法,他雖然不知道父親具體什麼時候會篡位,但從長安傳來的情報來看,父親正在一步步加快腳步,想必他這個東京冢宰也當不了多長時間就得回去當太子,楊勇巡視各地的目的是為施恩而不是立威。

    十一月的最後一天,楊勇一行人才回到了洛陽,漢以後,洛陽一直多災多難,這個華夏重城常常歷經戰火,數興數毀,漢以火德,忌水,改洛陽為陽,只是陽還是在漢末戰亂被焚燬殆盡。

    漢後,曹魏大興洛陽宮,到西晉時,洛陽開始呈現出一派繁榮景象,至永嘉之亂,經歷十六國戰亂,洛陽再度成為戰場,所有宮殿都被毀燒,化成瓦礫灰燼。

    北魏一統,孝文帝於太和十七年493)遷都洛陽,重建漢魏洛陽故城,洛陽的氣勢更勝從前,只是好景不長,到了元象元年(538年),侯景圍攻金墉城,悉燒都城宮、寺、民居,洛陽再次成為丘墟。

    在大周時,洛陽重新得到重視,周宣帝在位二年,窮大周兩年之力。大舉興建洛陽宮,只是這座洛陽宮連一半也沒有完成就因為周宣帝身死而被楊堅下令停止營建,此時的洛陽甚至連外城郭尚沒有建好,若是後世的房地產商看到了。必定會大聲驚呼這是一個最大的爛尾樓,同時雙眼貪婪的盯著想上來分一杯羹。

    進洛陽時,楊勇並沒有驚動什麼人。直接回到城中地冢宰府,洛陽冢宰府是以前皇帝的行宮所改,洛陽城雖然沒有完工。並不妨礙先有皇帝行宮,這座行宮只是皇帝作為暫時駐足遊玩之用,雖然周宣帝嫌這座行宮太小,只住過一次,對於楊勇來講,現在的大冢辛府無疑還是非常奢華。

    楊勇任洛州總管,東京冢宰後,在洛陽只停留了數天。將一干事務都交待給李綱,就起程出發,對於自己的這座官殿,楊勇甚至來不及查看一下全貌。

    楊勇到冢宰府外時,李綱已先行接到通知。帶著整個冢宰府地人在門口迎接,數百名東京冢宰府的人員連忙跟在李綱後面跪下:「參見冢宰大人。」

    除了一些丫環。僕役是新進來楊勇不認識外,冢辛府裡之人都是玄龍軍和長安城外山莊過來的舊人,楊勇將李綱扶起:「文紀。你辛苦了,你們也都起來吧!」

    這些天,李綱獨立支撐著整個東京冢宰府地運轉,忙的焦頭爛額,見到楊勇回來,長鬆了一口氣:「大人回來就好了。」

    李綱這段時間看來憔悴不少,齊地剛剛大戰一場,正是百廢待興,楊勇將大事甩手不管,獨自帶人到了邊關,整個齊地運轉都要靠李綱來做出判斷,幸虧楊勇給他留下不少人手幫忙,這些人都是楊勇從學員中選出來的優秀人材,而且有在五原郡時處理政務地經驗,李綱才沒有累趴下。

    楊勇一個月幾乎都是在趕路中渡過,雖然李綱急於向楊勇匯報,但楊勇還是什麼也不想做,讓眾人散去後就回到自己的臥事休息,第二天才召聚李綱,元威,屈突通、呂沐霖等人議事。

    楊勇地位的急速提升,原先玄龍軍的那些軍官自然也就水漲船高,由於齊地尉遲迥的叛亂,官員大為減少,雖然許多官員是由長安補充,但楊勇替那些人謀一個好前程並不難,不少人都外放各郡州作高官,甚至成為一郡,一州之首。玄龍軍的高層軍官只有元威,屈突通兩人留在冢辛府。

    而從長安城外莊院過來的五十名學員也被李綱安排了下去,這些人更是下放到了各縣,從九品小吏做起,至於能不能脫穎而出,就要看他們自己的努力,當然,朝中有人好做官,只要作出成績,他們地陞遷肯定不會有障礙。

    元威是楊勇的劍術師傅,關係自然不是一般,而屈突通年紀輕輕,卻是楊勇最看重的大將之材,自然要放在身邊,呂沐霖卻是學員中最出色的一名,以前處理五原郡事務時井井有條,楊勇特地把他從五原郡調過來作李綱的副手。

    尉遲迥地叛亂波及到齊地一半地方,雖然結束的很快,但對民心影響極大,尤其是許多家人有參與尉遲迥叛亂地人家更是心頭忐忑,生怕朝庭會秋後算帳,因此楊勇走之前就和李綱定下了宜靜不宜動的策略,安穩各地民心,從目前來看,還是起到了很好的效果,各地並未出現什麼大問題。

    李綱將齊地這些日子發生地大致事物說完一遍之後,有點憂心的道:「大人,最近城民眾有不穩跡象,據說是聽到城總管府傳出消息,朝庭有意將城一半民眾遷到邊塞,以充邊軍。」

    將中原多餘的民眾遷到邊塞充邊軍,許多朝代都有先例,邊境由於經常有戰爭,人煙稀少,但為了安全,又必須駐紮大量軍隊,這樣一來,軍隊的後勤就是一個大問題,由於交通的原因,從後方運送的各種物質路上就要飄沒大半,非常浪費。

    而內地由於承平日久,人口增多,漸漸就會變得地少人多,將多餘的人口遷到邊塞,不但可以減少內地的壓力,而且充實了邊地人口,軍隊在當地的補給就會增加,減少對後方的壓力,可以說一舉兩得。

    城人口數十萬,確實是有點地少人多。只是目前人心不穩,決不是大動的時候,楊勇皺了一下眉,沒想到剛一回來就聽到一個壞消息:「這條消息是真的。

    言?」

    「下官以為,多半是真,城總管楊素曾經行文給冢宰府。有過這個意思,後來被下官駁回,只是楊素並沒有死心。又直接給朝庭上了奏章。」

    楊素是韋孝寬平叛地行軍總管之一,城是尉遲迥老巢,人口眾多,平叛之後需要一名大將鎮守,楊素就由行軍總管轉為城總管,成為一員封疆大吏。

    齊地事務本來應該都由冢宰府處理,楊素在冢宰府受挫後繞過冢宰府給朝庭行文,可以說是十分無禮之事。等於直接蔑視楊勇這個東京冢宰。

    楊勇對於楊素的能力還是非常認可,只是他雖然對歷史不太清楚,小說卻看了不少,大唐雙龍傳裡面的楊公寶藏就是楊素留下想造反之用,雖然小說是虛構。但他的孫子楊玄感趁楊廣攻打高句麗時起兵造反卻是事實,未必楊素在世時就沒有想到造反。

    在長安時。楊勇並沒有和楊素有多少交往,給韋孝寬做監軍楊勇和楊素才有近距離接觸,感覺到楊素自視甚高。而且不把人命放在人裡,楊勇下意識對他不喜,也沒有故意親近。

    楊勇聽到楊素越過自己向朝庭行文,忍不住有幾分惱怒,只是不解地道:「楊素為什麼此時要牽移城居民,而且還故意張揚出來,難道他不怕城居民會暴亂?」

    李綱苦笑道:「大人,恐怕楊素是巴不得城有人暴亂,城內有不少尉遲迥以前的舊部,只是大人曾向丞相建議只誅首惡,不問脅從,得到丞相肯定,楊素對這些人素無好感,卻不好動手剷除,如果城發生暴亂,楊素剛好可以將此事扯到尉遲迥餘部身上,將那些人一網打盡。」

    沒想到楊素會如此私心用事,楊勇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不行,不能讓楊素亂來,尉遲迥餘部可有數十萬人之多,若是城地舊部被楊素一網打盡,其他各地之人不免兔死狐悲,很可能鋌而走險,齊地決不可以再發生一次叛亂,馬上行文嚴厲申斥楊素,讓他趕快張貼佈告,牽移城居民純屬謠言,以便安穩人心。」

    李綱卻沒有贊同:「大人,此事不妥,楊素已將此事報告朝庭,此時朝庭尚沒有定論,若是朝庭同意楊素的主張,大人先申斥楊素,不但惹楊素反感,恐怕也心中還會嘲笑大人無能,以後更加難馴。」

    「本官身為東京冢宰,此事關系齊地穩定,自然不能任由楊素胡來,文紀,你先幫我擬好向朝庭的奏章,以六百里加急發出,將此時不宜遷居城居民地理由說出,並彈劾楊素目無上官之舉,最好要把楊素調出城,否則,有他在,城就不會穩。」

    「是。」李綱露出幾分喜色,他雖然是冢宰府參贊,可以在楊勇不在時代楊勇理事,只是楊素地位尚在他之上,楊勇沒有回來之前,李綱對楊素是無可奈何,楊素可以說是十分囂張,冢辛府的公文說駁回就駁回,李綱也早就想給楊素一個下馬威。

    呂沐霖在旁邊提醒道:「大人,這樣一來就等於徹底得罪楊素,楊素畢竟是一方總管,又深得大丞相信任,是否不必彈劾楊素,也可以留點餘地。」

    「無妨,若是有人可以越過冢宰府而不受懲罰,那要這個冢宰府幹嗎,是楊素先不給冢宰府餘地,他雖然得到父相信任,總敵不過父相與我的父子之親。」

    楊勇心中對楊素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他卻不知,另一個時空中,他的太子之位被廢,楊素至少有一半的功勞,正是楊素屢次在楊堅夫婦面前進他的讒言,才導致皇帝對他越來越不信任。父子之親也敵不過讒言威力。

    楊勇如此一說,眾人也不再反對,楊素雖然是一方總管,但楊勇畢竟是楊素上司,楊素不把冢宰府看在眼中,不彈劾申斥他,確實也說不過去。處理完楊素之事,又耽擱了一會兒,基本上已無大事,李綱,呂沐霖等人才告辭而去。

    看楊勇一個人坐在廳中,雲媚兒端著一杯茶走了上來,楊勇接過喝了一口,頓時一股熱氣遊遍全身,舒服的差點叫了出來。

    「公子,那個女地是什麼人?」雲媚兒鼓起勇氣問道。

    雲媚兒問的自然是馮小憐,她從長安匆匆趕到洛陽,本以為到了洛陽就能見到公子,只是沒想到公子已經去了邊境,昨天好不容易看到公子回來,身邊卻多了一個狐媚到極點的女子,雲媚兒在她面前差點有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楊勇抬頭看了看雲媚兒一眼,今天雲媚兒特意打扮了一番,上身是一件雪白的狐祅,下身也是白色地綢緞,中間結著綠色的絲帶,雲媚兒地臉蛋也是雪白中帶著紅暈,「要想俏,一身孝」,站在楊勇面前的已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楊勇漫不驚心地道:「你問她幹什麼?」

    雲媚兒咬著嘴唇,半響才道:「奴婢想知道以後怎麼稱呼她,是不是要叫她少夫人?」

    楊勇哈哈一笑:「放心,她不是你的少夫人,以後別人叫你少夫人還差不多。」

    雲媚兒臉上羞意上湧,雙眼卻是放出光來:「公子,你笑話人家。」

    楊勇微微一笑,眼前的小蘿莉已經開始長大,恐怕再過幾年就可以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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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4:30 | 顯示全部樓層
VIP文字版 第二卷以隋代周第九十四章恢復漢姓
    天之後,楊勇的申斥公文已到了城,楊素接到楊勇文,勃然大怒,將公文重重摔到地上,罵道:「無知小兒,我楊素為了他楊家天下甘受罵名,安敢欺我?」

    在楊素看來,城數十萬居民定然藏有不少反賊,早晚是一個大患,唯有殺一批,遷一批,才能將城安穩下來,自認為此舉全是為楊堅著想,沒想到楊勇不領情還罷了,反而申斥自己,當然生氣。

    楊素的二弟楊約聞言,連忙從地上將公文撿起,看了一遍後,對楊素勸道:「大哥,冢宰大人是大丞相嫡子,現在又正是大哥上司,既然他不同意遷移城居民之事,大哥何妨低頭一次,向冢宰大人道歉。」

    楊約小時候因調皮貪玩,爬樹時不小心被樹枝戳穿了下面的丸,幾乎成了一個廢人,楊素連對這個弟弟頗為憐惜,平時也是言聽計成。

    「要我低頭認錯?」楊素搖了搖頭,若不是勸他的是楊約,換其他人恐怕立馬會被楊素趕出去:「本官無錯,何需向一小兒低頭,此事我已上呈朝庭,就看丞相是維護他兒子還是會聽從本官良言。」

    楊約暗嘆一口氣,兄長自視其高,按理楊素身為城總管,轄下人口當然越多越好,提出遷移人口充實邊塞,確實不是私心,只是現在人心未定,百姓故土難離,而且到邊關性命還隨時可能受到異族威脅,真要在城強行推行,引起動亂確定無疑,對於現在急需休養的朝廷來說未必就是好事,朝庭很可能同意楊勇的建議而不會實行兄長的計劃。

    城和洛陽快馬不過二三天的路程。楊勇巡視邊關,取得對高保寧和高句麗地兩次大勝,此番回到洛陽,各地官府紛紛派人道賀,唯有楊素根本不予理睬。而發給楊素的申斥公文更是石沉大海,楊素既沒有分辨,也沒有認錯,楊勇對楊素的跋扈才真正瞭解。

    若不是楊勇無權對一個總管處置,恐怕馬上就會下令將楊素免職,如今只能等待長安的消息。看看長安到底會支持誰了。

    數天之後,楊勇接到大丞相詔令,支持楊勇在齊地保持穩定的建議,楊素遷居城居民的奏章被駁回,只是對於楊勇的彈劾,楊堅在丞相詔令上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兩句,楊素雖然急燥。卻是一心為公,讓楊勇不要與楊素太過計較,將楊素繞過東京冢宰府之事輕輕揭過,讓楊勇頗為失望。

    不過,緊接著下一道丞相府詔令卻讓整個大周各地都震動起來,十二月初,大丞相府下達詔令,廢除以前鮮卑人對漢人所有賜姓,令其各複本姓。鮮卑人和漢人不再有高下之分,而是同為大周屬民。

    自建興四年(公元316年),西晉滅亡,晉室南渡以後。北方完全成了胡人天下,昔日發出「犯強漢者雖遠被誅」口號的漢人頓時多災多難,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甚至被胡人稱為兩腳羊,成為他們地食物,直到漢人英雄冉閔發起絕地反擊,起兵反抗,屠殺近百萬胡人,漢人才逃脫了被吃和滅絕的命運。

    冉閔雖然最後失敗被殺,但胡人也看到了漢人的反抗力量。漢人的地位才稍高一點,卻仍然生活在最底層,為各個交戰的胡人政權提供糧食。被殘酷壓榨,後來由於戰事頻繁,鮮卑人自身兵力不足,需要漢人參軍,漢人為了鮮卑人的政權奮戰疆場,開始形成各個軍人世家,而為了維護自身的統治,北魏孝文帝在延興二年(472)地全面漢化,包括遷都、改革官制、禁止胡語、胡服、改鮮卑姓為漢姓、禁止同族通婚、禮樂刑法等方面也向漢人看齊,漢人的地位才真正得到提升。

    北魏分裂後,大周延續了漢化政策,只是鮮卑人依然佔據著朝中大部分權力,到了今天,漢人終於可以和鮮卑人平起平坐。這份大丞相詔令一下,整個北方的漢人都歡欣鼓舞。盛讚大丞相的英明,鮮卑人的勢力進一步遭到削弱。

    相對於這個詔令,楊勇卻更看重於獨孤氏給他的一封家信,信中提到楊英嫌自己名字不好聽,將自己的名字改為楊廣,廣者,殿之大屋也。《說文》段玉裁註:殿謂堂無四壁…覆乎上者曰屋.無四壁而上有大覆蓋.其所通者宏遠矣.是曰廣,廣者寬闊,淵博,志果然比單純誇讚容貌的英字要好上十倍,百倍。

    獨孤氏對二兒子自己改名為楊廣非但不在意,反而非常高興,在信中對楊廣大大誇讚一番,楊勇看完獨孤氏給自己的家信,卻是呆呆地發愣,心中洶湧的翻滾著各種念頭。

    這幾年的相處,楊英只是他後面的一個跟屁蟲,讓楊勇都差點忘了這個對自己地位威脅最大地弟弟,認為或許歷史已經改變,只要自己小心,楊英不再會對自己產生太大威脅,只是該來的還是來了,雖然只是一個名字的小小改變,這個名字的衝擊卻比楊勇初次得知楊堅的身份時還要震驚。面對著皇帝的寶座,親如父子也不免猜忌,何況只是兄弟。

    這次楊堅對自己彈劾楊素之事輕描淡寫,給齊地的官員開了一個很不好的頭,他們可以越過冢宰府直接面對朝庭而不擔絲毫責任,楊勇的權力等於大受約束,這未嘗不是楊堅怕兒子權力太大的原故,或許楊堅現在還不至於不信任自己地兒子,只是單純的防備而已。

    既然父子都不能信任,又安然奢望自己以後能打消楊廣奪位的念頭,即使楊廣現在年齡還小,不能想到這些,以後圍繞在他身邊地謀士也會千方百計會給楊廣謀劃,從龍之功,一直是封建臣子所追求的最大功勞。

    而自己就是想對楊廣施加影響也不太可能,立為

    ,他只能安安份份的待在東宮。連長安都難予離開,封為王爺,在自己的領地大施拳腳,可以帶兵出征,立下不世功勞,這些,都是楊勇不能具備的。

    —

    自己在東宮,如果表現太好,會讓楊堅覺得有威脅,若是表現地不好。楊堅又會不滿意,左右都是為難,只能慢慢的看著楊廣累積出巨大的聲望,直到最終取代自己,他彷彿看到楊廣已經對自己舉起了鮮紅的鋼刀,不由打了一個寒顫。

    「大人,大人……」

    李綱來到楊勇身邊連叫了數聲。楊勇才驚醒過來:「什麼事?」

    「大人,丞相恢復漢姓的詔令已經發遍全城,整個洛陽城都是一片歡騰,大人是否可以在洛陽舉行一些慶祝活動,增加百姓對冢宰府的支持,畢竟洛陽居民九成以上都是漢人。」

    「慶祝活動?」楊勇心中一愣,這個時期的慶祝活動太過單一,只能劃劃旱船,扎一些彩船。打打鑼鼓,或者是晚上點著燈籠遊行等項目,楊勇對這樣的慶祝沒有多大興趣,只是百姓難得娛樂一次。如果官府真的舉行,熱情會非常高,點了點頭:「好,那此事就交由你文紀負責。」

    李綱為難的道:「大人,只是現已到年底,馬上就要發放各級官吏年俸,現在洛陽府庫所餘不多,連官吏地薪俸都已不足,如果再大舉慶祝,恐怕年底官員的薪俸就無法發放了。」

    所謂年關。不但是百姓到了年底需要還債,就是朝庭也難過,楊勇恍忽記起前世看的電視劇。嘉靖年間,由於大明王朝的財政年年虧空,一些京城清水衙門的官員年末拿不到足夠俸祿,全家斷炊,甚至集體到皇城討薪的場景。

    千里做官只為財,雖然不是人人都如此,但官員的俸祿無疑是朝庭穩定地基礎,今年一場大戰下來,齊地的財政虧空嚴重,能撐到現在已經不錯了。

    雖然這次楊勇打高保寧收穫頗豐,但全是牛羊,馬匹等物,一時還難以變現,年關馬上就到,暫時指望不上。

    「你估算需要多少錢財,就從冢宰府的帳上直接支取吧。」楊勇頭痛的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別人做官都是錢財滾滾,唯有自己還要從口袋裡掏錢,雖然眼下大周的江山都是自家的,但這種感覺還是很怪。

    李綱鬆了一口氣:「是。」

    李綱知道楊勇這幾年每年都要花費大量錢財,不是為了自己享受,而是補貼給那些學員和對自己忠心的手下,有時還有填補一些虧空,許多都是由李綱親手處理,心中有時會奇怪楊勇哪來那麼多錢,只是楊勇不說,他也不便細問,當成楊堅夫婦私下給兒子的東西,得到楊勇承諾,李綱滿意地離開。

    楊勇雖然每年可以得到十多萬貫白糖的利潤,但要用錢的地方也多,答應羅藝每年一萬貫的錢財需要自己掏腰包,那些收養地孤兒雖然已經成為官員,減去大筆負擔,只是對於一些窮地上任的人員還是要補助。

    倉稟實而知禮議,對於一些窮地官員來講,若是自己生活不好,很難避免他們不會伸手貪污受賄,一旦開了一個口子,就會大貪特貪,雖然生活條件好,他們不一定不貪污,但有了補助,總會遏制大部分人伸手,楊勇可不想自己培養出來的人以後因為貪污而被斬。

    減去這些,楊勇每年的十多萬貫錢財還有不少盈餘,才能給李綱擠出來,只是面對齊地巨大的窟窿,他的錢就算再多十倍也無法填補,心中頗為苦惱,眼看明年又有可能和突厥人大戰,齊地的府庫很可能會雪上加霜。

    雖然齊地府庫空虛不是他的責任,但他身為冢宰,必須解決這個問題才行。楊勇暫時將楊英改名的問題擱下,想著如何在齊地增加財政的方法來。

    增加百姓地田賦是最不可取的方法,應當在其他地方打主意,楊勇在府中想的毫無頭緒,只得喚過楊石:「你帶上幾人,咱們換上便衣,在城中走走。」

    「是。」楊石連忙召來十餘人,擁著楊勇出府。

    洛陽宮地興建雖然對大周是一件勞民傷財之事,但不可否認,動用百萬以上的民夫和軍士修建一個城池,無疑馬上就會刺激起這個城池的繁華,如今洛陽宮雖然停建,但城中的居民比起二年前已經翻了一倍多,重新成了一個十多萬人的大城。

    此時大丞相恢復漢姓的詔令剛剛貼出不久,街上的行人都是喜形於色,許多人都高聲的彼此打著招乎,傳達著自己的喜意。

    楊勇還是第一次真正的在洛陽城中進行微服私訪,左右看個不停,洛陽宮停建後,雖然許多人離去,但城外有大量荒蕪的農田,城內還有許多工作機會,許多百姓就在洛陽留了下來,洛陽的人口幾乎有六七成都是如此,大街上到處都是操著各式口音的民眾。

    楊勇看得點頭不已,洛陽畢竟屬於水陸交通要道,現在城還沒有建成就如此繁華,若是建成,更不知會如何,楊勇對洛陽還是稍有映像,後來經過楊廣的大力建設,洛陽稱為東都,人口百萬之眾,王世充更是據此稱帝。

    只是楊勇轉到城中間時,卻看得扼腕不已,城中央正是皇宮位置,由於建了一半就被叫停,這裡到處是堆積如山的磚石,木料,許多從深山老林運來的巨大木材就這麼堆放在一處,任憑風吹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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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4:30 | 顯示全部樓層
VIP文字版 第二卷以隋代周第九十五章洛陽宮
    些木料當初不知花了多大的人力,物力才從深山中運在這裡不動。連遮擋雨水的地方也沒有,再過數年恐怕就要成為朽木。

    看著這些建築材料,楊勇若有所思,這裡可是洛陽最中心的位置,若是在後世,這塊地用來拍賣,恐怕也是一個天價,就不知道現在能不能也搞搞房地產。

    楊勇正要再走近觀看時,兩名衙役走了過來攔住了他:「宮中重地,不得擅入。」

    楊勇搖頭苦笑,這算什麼宮中重地,連圍牆都沒有建好,還要派著衙役守著,簡直是極大的浪費,心中越發堅定信心,把這些材料和地賣了,多少應該能籌到不少錢,至少不用為過年發給官吏的俸祿發愁。

    見楊勇不以為然的樣子,一名衙役氣勢洶洶的道:「快閃開,否則當心吃牢飯。」

    這裡的材料一磚一瓦一木,無一不是上選,洛陽宮雖然停建了,地方官卻不敢讓這些材料有任何閃失,否則一旦朝庭要重建,發現原先建造的地方嚴重損壞或者是材料丟失,恐怕就的吃不了兜著走,只得派人嚴格保護。

    平時百姓雖然也有從旁邊經過,卻不敢象楊勇這麼肆無忌憚的打量,幾名衙役自然疑心大起,發現警告。楊勇只得退後幾步。

    楊石來到楊勇身邊,悄聲道:「大人,要不要出示身份,進去看看?」

    楊勇搖了搖頭:「算了,一片工地,進去也沒有什麼好看的。」

    楊勇這句話說得大聲了一點,卻讓一名衙役聽到,他看了看楊勇身上,打扮的普普通通,而且還是一個少年,而楊石雖然肌肉結實,一幅孔武有力的樣子,只是打扮比楊勇還不如。他把兩人當成苦力,頓時譏笑道:「窮小子,別說什麼大話,裡面一根木頭你也買不起,是不是想晚上進來偷東西,告訴你,徹早打消了這個念頭,若是抓住了就是死罪。」

    楊石大怒,正要把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衙役教訓一頓。楊勇看四周已有不少百姓停下來看熱鬧,連忙使了一個眼色讓楊石回來,楊石憤憤的道:「大人。這兩個衙役狗眼看人低,為什麼不讓卑職教訓他們一下。」

    楊勇搖了搖頭:「算了,他們說得沒錯,我們現在都是窮人打扮,裡面一根木頭的價格平常百姓確實花一生積蓄也買不起。所謂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楊石唸著這句話,頓時臉上全是敬仰:「大人說的真好!」他是混混出身,過個數年飢一餐飽一餐的日子,分外能夠體會到這句話。

    回到冢宰府。楊勇把呂沐霖找來,向他問道:「洛陽富戶有多少?」

    呂沐霖這數月都協助李綱管理著洛陽大小事務,對洛陽的情況瞭如指掌,馬上回道:「大人,洛陽可稱得上大戶者有一百三十七家,中戶者有一千三百餘家。」

    「哦,你說地大戶是以什麼標準計。」

    呂沐霖面現疑惑之色,他當然知道整個洛陽府的府庫用到現在差不多快空了。大人詢問洛陽富戶,不會想殺雞取卵吧,只是嘴裡還是飛快的道:「大戶以家中有良田萬畝或者可以拿出萬貫財產者,中戶則是家中良田千畝以上,或者家中可拿出家財千貫者。」

    此時地廣人稀,遠不及後世的精耕細作,北魏時推行均田法時規定,十五歲男子授露田(不種樹的田)四十畝,婦人二十畝,奴婢二十畝。有耕牛者,每頭牛多給三十畝。以四頭牛為限。除露田外,還有桑田或麻田,規定每丁種桑樹五十棵,棗樹五棵,榆樹三棵。

    這個給田數是最高限額,如果一個地方人多地少,相應分的土地也會減少,有的狹鄉甚至連一半地都沒有,當然,洛陽不在此列,此時的洛陽人口遠沒有飽和,所以只要家中有三四個男丁者,加上婦女和耕牛,有地數百畝是常事,良田千畝以下只能算小戶。

    這麼多的地以一個人地精力其實是種不完,因為沒有肥料,土地必須輪耕,有三年兩耕,兩年一耕,甚至三年一耕者。

    北魏的均田政策雖好,但真正推行下去阻力不小,到大周時均田令基本上被破壞殆盡,許多田產又大部分集中到地方豪強手中,楊堅在關中重新按北魏均田令給男子授田時,叛亂的尉遲迥部下才會剛敗一場就逃亡,紛紛回家分田。

    萬貫家財,也就是相當於後世地千萬級富翁,洛陽有一百多家,這已經是讓楊勇喜出往外,一百多家中,十萬貫,百萬貫家財的人也應當有不少吧:「給城中所有大戶人家發出請貼,讓他們三日後到冢宰府中赴宴。」

    呂沐霖大吃一驚:「大人,你是冢宰,這些人有不少只是商賈之流,請他們於理不合,何況大人突然莫名其妙請他們,恐怕會嚇到他們。」

    楊勇點了點頭,以自己的身份請他們確實不合適:「那就以洛陽令的名義去請吧。」

    「大人為何突然要請城中大戶赴宴?」呂沐霖小心翼翼的問道。

    看著呂沐霖如此小心,楊勇忍不住笑道:「放心,我不是要勒索或者是想剷除他們,只是想和他們做一筆生意。」

    「做生意?」呂沐霖忍不住強烈地好奇:「大人要和他們做什麼生意?」

    楊勇也不隱瞞:「當然就是城中間的那些建築材料,那有洛陽宮那塊地,洛陽宮已停建,那些材料堆在那裡也是浪費,不如用來發賣,中間整個宮殿用地也是如此,洛陽宮雖然只建了一半,此地卻已沾染了皇氣,若是有人在此建宅,日後定當貴不可言。」

    呂沐霖嚇了一大跳:「賣洛陽宮,大人,

    不得,洛陽宮可是皇宮。」

    「錯,洛陽宮不算皇宮,最多算一座還沒有完成的行宮,我問你,不算其他地方。一千年來,洛陽曾蓋有多少宮殿,如今你我站著的地方就有可能是一座宮殿舊址,洛陽宮既然沒有完成,又如何賣不得?如今大周需要的不是宮殿,而是盡快使國庫充實。」

    呂沐霖無言以對,洛陽屢建屢毀不知多少次,每次興建當然不會完全接照以前的原址,很可能現在城中最髒亂地地方就是原先哪個王朝的宮殿。只是把蓋了一半的洛陽宮賣出去,恐怕除了楊勇也沒有人敢幹,畢竟這牽涉到皇家的大事。

    「當然。又不是把整座洛陽宮賣給一個人,而是需要分割成數十塊來慢慢發賣。」楊勇微笑道,洛陽宮佔地何等廣大,就是想一起賣給一個人,也沒有人買得起。何況宅院建得和皇宮一起大,那就是真正找死了。

    大周律規定,凡三口以上人家可以給地一畝作為宅地,奴婢五口給地一畝,一般人家當然用不了這麼大的地建房,基本上會圍起來作為院子。養家禽牲畜或作為菜地,而大戶人家地宅地則常常不夠用,雖然有奴婢五口增加一畝地的規定,但一般大戶人家往往建一個花園,假山就是數十畝上百畝,各地才會經常有大戶侵佔小戶宅基地之事發生。

    儘管是洛陽令對城中大戶發出邀請,許多大戶人家還是莫名其妙,有門路之人紛紛打聽官府是何意?而一些根基不穩的大戶則戰戰兢兢。生怕有什麼禍事臨頭,只是洛陽令對此事也是毫無所知,他只是奉冢宰府之令行事,自然是無可奉告。

    楊勇花了三天時間,讓人統計好洛陽宮所剩材料,磚石只是小事,那些數人合抱地大木才真正值錢,木材雖然山中不缺,但許多名貴木材從山中運到洛陽,耗費的人力數以百計。其中用來作宮殿大梁的木料,一根大木耗費的人力更是達到二千計。

    同時楊勇又請人將洛陽宮的位置重新測量。劃分成二十五份不同的區域,供那些大戶人家選擇建宅立院,這二十五塊地大小並不一樣,最大地一塊差不多佔洛陽宮的七分之一,而最小的一塊只不過佔四五十分之一,楊勇自然是想把洛陽宮地買價開地越高越好,那麼就必須讓其中有差別。

    三日後,這些受到邀請的洛陽大戶人家家主戰戰兢兢參加了洛陽令地酒宴,酒過三巡,冢宰府舍人呂沐霖突然來到席間,宣佈將洛陽宮發賣一事,整個酒宴頓時一片嘩然,許多人蠢蠢於動,只是沒有人敢先開口。

    呂沐霖也不著急,只是宣佈此事後邀請他們明天一起到現場觀看再決定,就退席而去,其餘人頓時也無心酒宴,紛紛退席。

    這些大戶多不是本地之人,周宣帝為建洛陽宮,將各地的一些富戶遷入洛陽,他們初到洛陽,無根無萍,分到地宅地當然不會太大,而且儘是一些不好的地段,聽到朝庭有意將洛陽宮分割發賣,大為心動,只是心動歸心動,還沒有讓他們到沖昏頭腦的地步,那裡到底是用來建皇帝行宮的地方,雖然沒有建好,但若是花錢買下一堆麻煩,沒有人願意做這樣的傻事。

    第二天,多數人還是依約來到洛陽宮所在之地,洛陽宮雖然半途而廢,但地基已經打實,就在洛陽宮厚厚的地基上,呂沐霖開始對旁邊堆著地木料進行發賣,價高者得,有一人試探著出價,在沒有人競爭的情況下,以極低的價格得到了數十根優質木料。

    在此人的帶動下,終於有人開始加入競爭,畢竟可以用來建皇宮的材料都是頂級木材,這些木料雖然一根放在普通人家都可以做頂梁之材,他們雖然富,但也沒有這麼大的魄力花數百上千人工到深山中只為砍伐木料。

    當天呂沐霖只是將一些木料發賣,並未再提賣地之事,反而讓有些人心癢難忍,數天之後,當呂沐霖將大部分木料賣完時,終於有人試探著問起賣地之事,呂沐霖當場拿出已經劃好的最小一塊地出來拍賣,數人只是叫了幾次就沒有人加價,結果這塊地以極地的價格被買走,價格低到甚至不如他們擴建房屋時從普通人家那裡拿到地地價,讓許多人後悔不已。

    呂沐霖當場擬好官府契約,並蓋上洛州總管的大印,許多人才如夢方醒,開始爭奪下面的地塊,呂沐霖又拋出二塊地,取得不錯的價格後,宣佈當天拍賣完畢,明天開始再行拍賣。

    在年前,呂沐霖已將洛陽宮全部分割拍賣完畢,最後的一塊地數家爭搶,賣出了三十萬貫的天價,所有收入加起來,整個洛陽宮竟然賣出了二百萬餘貫價格,這個價格對於修建洛陽宮所費之錢雖然遠遠不如,但對於整個齊地卻是急需,年前將官吏薪俸和各地欠帳發下去還有一百多萬貫的盈餘。

    聽到楊勇將洛陽宮賣了,楊堅哭笑不得,雖然覺得楊勇看似有點胡鬧,但整個洛陽宮賣出了二百餘萬貫錢還是讓他心動,不但是齊地,就是長安也是錢緊,雖然沒有到發不出官員俸祿的地步,可是也只能勉強撐到夏收之時,若是中間若有什麼突發情況,馬上就入不敷出,楊堅大筆一揮,發出大丞相令,將楊勇賣洛陽宮的錢劃出一百萬貫到長安,此事就算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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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4:30 | 顯示全部樓層
VIP文字版 第二卷第以隋代周第九十六章暗衣衛

    于有了賣洛陽宮的錢,冢宰府這個新年過得很寬松,漢人恢復舊姓,宣告了漢人與鮮卑人平等的地位,李綱為了體現冢宰府與民同樂之意,推出的各項慶祝活動一直排到正月十五。

    無論是百姓還是官府,冬天都是難得休息娛樂的日子,楊勇卻沒有時間休息,而是整日忙個不停,從長安傳出來的各種消息都顯示,隋朝的建立已經不遠了,一旦大隋建立,楊勇就不得不回長安,從此只能困在東宮。

    從對楊素的處理來看,楊勇已經徹底拋棄了對楊堅的幻想,楊堅現在正是壯年,若是他先做十年八年丞相再篡周,楊勇還有信心可以做太子後穩穩當當接位,大丞相和皇帝雖然都集大權于一身,畢竟還是有所不同。

    而如今從楊堅的一步步布置來看,馬上就迫不及待的要做皇帝,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至少要做二三十年的太子楊勇才會接位,這數十年下來,不知會有多少明槍暗箭向他射來,如果不加防備,他和另一個時空的楊勇下場根本不會有什麼區別,或許死的更慘。

    明天是大年三十,大街上不時傳來陣陣鞭炮聲,盡管天空中飄著小雪,路上也結著厚厚的冰塊,行人卻都是喜笑顏開,見面就互相問好,整個冢宰府也已經張燈結彩,再過半個時辰差不多就要天黑,府中的僕役和下人在廊中穿梭不停,正在準備著晚餐。

    大街上,三匹快馬“的的得得”的蹄聲打破寧靜,馬上三人都是身穿青色的官服,顯然大周七品以下的小吏,一到冢宰府門口,三人猛的一提韁繩,跨下的馬兒唏律律一聲大叫。頓時停了下來。

    這三人跳下馬相視一笑。其中一人走上去咚咚地拍著大門,冢宰府地大門吱呀一聲打開,冢宰府舍人呂沐霖親自迎出來,看到數人頓時露出了笑容︰“快快有請,公子念你們都念了幾天了。”

    三人連忙將手中韁繩一丟,把馬讓給了出來的幾名僕役,走進里院,冢宰府的大門吱呀數聲作響,重新關上。

    若是一般官員看到這一幕。肯定會大為羨慕,齊地多少五六品以上大員來冢宰府拜見都吃了閉門羹,哪能如此輕易進入冢宰府,何況還能得到呂沐霖親迎。呂沐霖雖然名不見傳,但通過這次出賣洛陽宮,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冢宰大人身邊親信。

    書房內,楊勇正在對一個十八九歲。身穿一身九品官服的青年談話︰“袁浩,若是本官要你脫下這身官衣,從此過著黑暗中的日子,或許一輩子都不會有出頭的機會。你願不願意?”

    袁浩(注1)也是楊勇收養孤兒中的一名,性格孤癖,不善與人交流,卻是非常聰明,許多東西往往能舉一反三,前些日子已被李綱安排到膠州下一個小縣作縣尉。楊勇卻在大年三十之日前把他調了回來。

    “回大將軍,只要大將軍需要,下官縱使丟了性命也是心甘情願。”

    “很好,那麼從今天起,你就脫了這身官衣,改姓換名,我前期先給你三萬貫經費,我要你在三年內。將情報網絡鋪遍整個大周,從今以後。你只對我或者我指定之人負責,以前所有熟人都不能聯系,而且你不能報我的名頭,也不能借我的關系,一旦你做事不小心被人發現,落到朝庭手里,也要全靠你自己地本事出來,有沒有問題?”

    “大將軍,熟人,大將軍若讓卑職不與他們聯系,完全可以辦到,若是卑職被捕,不能保住大將軍的秘密,卑職當自我了斷。”

    “很好,眼下你第一個任務就是先在城建立情報第一站,以城總管楊素為重點,本官要你在半年內派人打入楊素府內,知道楊素的一舉一動,所需人員完全由你自己挑選,記住,你不能讓他們知道是在為誰辦事,你也不能讓這些人知道你的身份,一旦他們有可以暴露你,你可以果斷舍棄。”

    “是。”袁浩點頭,只是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大將軍,由卑職單獨一人嗎?”

    楊勇微笑著搖頭︰“當然不是,本官會給你三名副手,這三人也是你認識之人,他們可能今天就會趕到。”

    袁浩認識,又能讓楊勇信任之人當然也是一起收養的孤兒,楊勇一說完,門外響起了“咚咚”兩聲敲門聲,呂沐霖的聲音傳來︰“大人,另外三人到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了,讓他們進來。”

    書房地門輕輕打開,剛剛從外面趕過來的三人連忙走進書房,呂沐霖卻退了出來,吩咐門口數名親兵︰“沒有冢宰大人的命令,誰也不許靠近書房,府中之人也一概不見。”

    幾名親兵將胸膛挺得畢直︰“是!”

    三人看到楊勇,連忙行禮︰“大將軍。”看到袁浩也在場,三人都是心中一喜,只是卻不便打招呼。

    楊勇微笑道︰“你們三人今天就能趕回,很好,從今天開始,你們四人就要精成合作,因為只有你們四人才能互相信任,以後呂沐霖就是你們暫時的聯絡人,除了他,你們一概不能暴露自己地身份。”

    袁浩心中一喜,雖然他嘴里說不在乎和以前熟人斷絕關系,可是若身邊連一個信任的人也沒有,壓力未免太大,如今這三人都是與他關系較好之人,有他們在身邊,自然安心許多。

    “大將軍,既然要成立這樣一個組織,那還請大將軍給取一個名字吧。”

    楊勇心中自然而然的想到明朝那個響當當的特務機構名稱,只是人家是堂堂正正,想查誰就查誰,而他們這些人卻一切都要隱于黑暗中︰“嗯,那就叫暗衣衛吧,袁浩你任暗衣衛指揮使,你們三人任暗衣衛副指揮

    面的官職可以擬為千戶。百戶。十戶,由你們自己安

    後來的三人接到楊勇手書,匆匆忙忙趕到冢宰府,還沒有搞清什麼原因就被封了一個暗衣衛副指揮,不由一頭霧水。

    楊勇懶得再解釋一遍︰“袁浩,你來告訴他們。”

    袁浩將楊勇之前地話轉告三人一遍後,三人才知道楊勇為何匆匆將他們調到洛陽來,雖然內心有些不願意脫下官服,加入到一個見不得光的組織。只是他們一切都是楊勇給予,自然不能拒絕,同聲道︰“願為大將軍效死。”

    “你們放心,若他日本官順利接位,暗衣衛大可公開,到時本官會賦予你們更大的權力。”雖然楊勇不懷疑他們此時的忠心,可是也必須讓他們有一個盼頭。

    袁浩听了毫無反應。另外三人臉上卻是露出喜色,三人自然知道楊勇說地接位是何意,只要留意長安形勢之人都會得到結論,楊堅離稱帝之日已經不遠了。楊勇是嫡子,終有一天這個位置會到楊勇手上,到時他們就可以由暗轉明。

    “好了,既然你們都已知曉,那下邊就來討論一下細節問題。”

    這一討論就是數個時辰,雲媚兒擔心楊勇餓肚子。幾次想走進書房叫人,都被親兵攔住,只得吩咐府中下人將飯菜熱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快下半夜,楊勇和袁浩等人才將暗衣衛地一些章程定了下來,眾人都感到肚子餓的咕咕叫,楊勇招乎四人走出書房,發現雲媚兒還守著一桌子熱氣的飯菜,一邊等他一邊打瞌睡。

    十二歲地小孩正是貪睡的年齡。看著雲媚兒凍得通紅地小臉,楊勇心中不由升出一股憐惜之情。只是當然袁浩四人之面,也不好太過親熱,正想叫醒她時,雲媚兒已經自己醒來,驚喜的道︰“公子,你們終于出來了。”只是一說完,就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好了,你先去睡吧。”

    “不,我要服侍公子吃完再去睡。”雲媚兒固執的道。

    楊勇見雲媚兒如此堅決,也不好再勸,看著桌上地菜還在冒著熱氣,心知雲媚兒肯定是隔一段時間就讓廚房熱一遍,說不定熱得太多,已經倒掉了幾回,招呼四人︰“你們也一起吃吧。”

    “多謝大將軍。”無論是在莊院,還是在軍營,楊勇都經常和他們同吃,四人倒也不拘束,坐下之後就開始狼吞虎咽起來。

    等四人吃飽,自有幾個僕人引導他們下去休息,楊勇見四人走後才憐惜的對雲媚兒道︰“傻丫頭,現在可以去休息了吧。”

    雲媚兒撐著已經半拉下來的眼皮︰“嗯,公子,你也要早點睡。”

    第二天就是大過年,楊勇又將袁浩等四人召聚在書房整整商議了一天,在冢宰府內待了三天後,四人將官服全部脫下換上一身便衣,帶著楊勇給他們準備的錢財騎馬離開,而他們在官府內的檔案已經全部被呂沐霖勾銷,這四人就宛如沒有出現過。

    給了袁浩三萬貫銀錢,楊勇頓時又感到了銀錢的緊張,這三萬貫只是給他們的啟動資金而已,要布置一個遍布全國地秘密網絡,需求的資金是何等巨大,三萬貫只是懷水車薪,楊勇估計袁浩等人至多維持半年,而且隨著組織的增加,需求銀錢的速度還會不斷加快。

    看來要麼尋找其他地財源,要麼命令孫清和楊輕侯兩人將白糖生產盡量擴大,而且隨州這個地方也不一定安全,必須將白糖的生產轉移,楊勇當然知道最適後生產白糖的基地莫過于夷州,也就是後世的台灣。那里絕對適合甘蔗生長,而且面積廣大,只是陳國末滅,那里離周地太遠,現在又是一片荒蕪,除了一些土著,根本沒有人口,只能否決。

    楊勇在地圖上仔細的查看,心中一動,或許可以在青州海外找到一個合適的小島,這數年,白糖一直是當成了海外貢品販賣,也成功地瞞過了所有人,只得難保有一天會泄露,不如干脆搬到海島,此時中原民眾對大海都有一種天然畏懼,朝庭對海洋也不重視,許多離大陸不遠的小島都無人居住,只有遷移上千人過去就完全可以成為白糖的生產基地。

    只是楊勇突然想到一事,卻不由臉色一變,叫道︰“來人,把呂沐霖和楊石叫來。”

    “是。”

    不一會兒,呂沐霖,楊石兩人匆匆來到楊勇書房︰“大將軍。”

    “沐霖,我的私庫中還有多少錢?”

    “回大將軍,共有二十二萬三千六百余貫。”

    “楊石,這幾年交上來的錢共有多少?”

    “大將軍,第一年是十萬貫,第二年是十二萬貫,第三年是十一萬貫,第四年也是十二萬貫,共四十五萬貫。”

    對于楊勇之事,楊石自然知道的最多,楊勇有一段時間曾讓楊石管理著這筆私財的開銷,只是發現楊石實在不是理財之人才換成呂沐霖,楊石卻無疑是最了解此事來龍去脈,其他人甚至根本不知道這筆錢財來路。

    “很好,第三年不但不增加還下降,去年也只是和第二年持平。”楊勇冷笑道,市面上的白糖越來越充盈,價格卻絲毫未降,交給自己地利潤不但不上升還下降,若說自己以前信任的孫清或楊輕侯沒有搞鬼決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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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4:30 | 顯示全部樓層
VIP文字版 第二卷以隋代周九十七章大富大貴

    幾年楊勇根本沒有關注過白糖的收益問題,蓋因他用多,即使收養了一百余孤兒供他們習武學文,一年的花費也不過數千貫,最大的支出就是購買長安城外山莊的錢,那不過是一次性投入,每年十余萬貫錢都能省下不少,所以並末對錢財太在意。

    如今要用錢的地方多了起來,楊勇馬上就意識到孫清和青猴兒兩人這幾年所交的錢財不對,楊勇從來沒有奢望一個人面對著巨大財富的誘惑會永遠忠心,才讓孫清和青猴兒兩人互相監督,只是現在看來,恐怕還是失敗了。

    呂沐霖和楊石兩人見楊勇突然問起財產來,還以為楊勇要查帳,不過,兩人心頭都是一片坦蕩,倒也不用怕查帳。

    “沐霖,你先下去。”

    “是。”呂沐霖一頭霧水,不知為何楊勇只問了他數句就讓他下去。

    楊石在書房內呆了大半個時辰才出來,臉色已變成凝重一片,不久,便帶著十余人匆匆出了冢宰府,不顧正是過年之時和下雪的惡劣天氣,騎馬向隨州而去。

    郢州雖然靠近江南,但此時正是最冷的時刻,屋外寒風呼嘯著刮過,中間還夾雜著點點雪花,讓人一出門就會打起寒顫,現在又是新年剛過不久,百姓都寧願窩在家中不出門,應此街上基本上沒有什麼行人,顯得有一點空空蕩蕩。

    一陣吱吱扎扎的聲音響起,一輛華麗無比地馬車駛了過來。拉車的兩匹馬高大結實,顯得神駿異常。不知是否是雪花地原故還是本來就如此,兩匹馬都是純正的白色,連一根雜毛也看不到,馬車周圍有十多名護衛,一個個都是年青力壯,眼楮銳利。他們身上全都穿著厚厚的狐裘,腰下掛著漆黑的長刀,護衛著馬車前進。

    這種厚狐裘在北方產地尚且價值百金,到了江南這邊,一件狐裘更是非數百金也拿不下來,護衛尚且如此穿著,可見主人是何等奢華。任誰見了都會認為馬車上必定是大富大貴之人。

    事實上,若是郢州的一位豪強見到這輛馬車都會輕蔑的罵上一句暴發戶,絕不會承認對方是什麼大富大貴之人,但也沒有什麼人敢和這輛馬車主人斗。暴發戶總是會引人垂涎,開頭確有不少人對這個暴發戶打過主意。只是那些得罪過馬車主人地豪強都被人莫名其妙滅門。

    雖然有人指出這是馬車主人干的事,但這里是梁、陳、周三國邊沿,官府就是懷疑也難予查證,當然,如果官府誠心要害你,隨便找點證據也容易。只是當地官府馬上得到警告,不得擅動,此事只能不了了之,其他人雖然眼紅,也只能偃旗息鼓。

    馬車駛到一座三層小樓旁邊時停了下來,這座小樓光看外面就無比氣派,此時正月十五尚未過,小樓大門外面掛著無數用紅綢做成的燈籠,一片紅火之色,雖然天氣如此涼。這座小樓的大門卻趟得大開,四名凶漢的大漢在門口站的筆直。

    一名護衛輕輕的叫道︰“楊爺。名花樓到了。”

    一只縴縴素手將馬車一側蒙著的厚厚布簾一掀,一股熱氣直撲向外面,與外面冷氣一遇,頓時化成一股白汽升起,一個肥胖的男子從馬車里挪了下來,若是楊勇看到這名男子,肯定會大吃一驚,數年未見,青猴兒從一個衣著破舊的精瘦青年變成了一個團團發福地中年人,若不仔細瞧,就是他親見之人也不會認出這就是數年前長安城中的那個混混頭目。

    青猴兒一從車上下來,門口長相凶惡地大漢仿佛是老鼠見了貓的堆起了笑容,大聲喝道︰“楊爺到!”

    听到這個聲音,剛才冷冷清清除了四個守門大漢再無人影的小樓門口頓時涌出了一大批人,每個人都是穿著凌羅綢緞,許多長的方面大耳,即便是精瘦之人,也是一身富貴打扮。

    “楊爺好!”

    “楊爺,我們等你多時了。”

    “楊爺,

    ……

    眾人圍著青猴兒大拍馬屁,一口一個楊爺叫著,青猴兒矜持的點著頭,被眾人擁著進入名花樓,而他的馬車繼續跟在後面,到了里院,一個妖嬈地女子才從馬車里下來,被請到了側院,到妓院尚且不忘帶女人,眾人對楊輕侯的行為卻絲毫不怪。

    名花樓是郢州最出名的青樓,里面不但有來自北方的佳麗,還有許多來自南方的佳麗,正所謂南北佳麗匯成一色,在里面隨便吃一頓飯,然後一夜銷魂,花費就是十數貫以上,夠一戶普通人家一年的開銷。

    整個名花樓今日卻被包了場,除了那些出來迎接青猴兒之人,名花樓再無一個男人,青猴兒被眾人族涌著上了最高一層,豐韻猶存的老鴇拍了拍手,無數的青春少女往樓下涌了出來,一起嬌滴滴的大叫︰“楊爺好!”

    青猴兒臉上露出了笑容,這一手深得他之心,喝道︰“有賞。”

    一名護衛從身上掏出了一大錠金子,啪的一聲丟在桌子上,另外一名護衛則掏出數十錠閃閃發光地白銀,直接向樓下丟下,頓時下面鶯聲燕語一片,爭搶起地上的銀子來。老鴇也將桌上地金子連忙揣在懷中,盈盈的彎腰︰“多謝楊爺。”

    看著下面爭搶的女子,青猴兒心中涌起一股極大的滿足感,楊輕侯,楊輕侯,縱然是王侯,又如何比得上自己。他摸了一下老鴇嬌嫩細滑的手,大笑道︰“少羅嗦,你這里有沒有好貨色,若是拿下面那些角色糊我,我馬上就走。”

    眾人都大聲起哄︰“可是要大殺四方。有好貨色還不拿出來,需要多少錢。楊爺自然付得起。”

    那名老鴇笑道︰“楊爺莫急,奴家今日特意為楊爺準備了最好地青館人,包

    意。”

    既然老鴇如此說,青猴兒也不逼她,這些年他身邊不知有過多少女人,自然不會這麼沒情調。听從老鴇的安排,在主位上坐去,微笑著聆听那些商人對自己地恭維。

    啪啪數聲作響,一陣細細的聲樂響了起來,漸漸的越來越清晰,樓上剛才噪雜的聲音頓時全然不見,接著是一曲幽咽宛轉,眾人從沒有听到的江南民調喝了起來,歌聲清新出俗,直到一曲終了。眾人才回過味來。轟然喝彩。

    未見人,先聞聲。老鴇這一招果然調起了青猴兒的胃口︰“再賞,媽媽,你就不用藏著掖著了,快把人叫出來。”

    一名護衛又從懷中丟出兩錠金子,老鴇頓時笑眯了眼,一錠金子價值數百貫。楊爺不虧是楊爺,打賞已經夠得上數十名客人地渡夜資。

    “乖女兒,出來吧。”

    老鴇話聲一落,那邊廂房頓時傳來一陣輕碎的腳步聲,一名身穿鵝黃色衣服的少女如弱柳扶風般走了出來,只是臉上卻蒙著一面白紗,將容顏遮住,只有兩只明媚的眼楮露了出來,離青猴兒還有幾步時才停下身來,福了福身︰“拜見楊爺!”

    “怎麼。還不讓楊爺見到面。”眼前的女子無論聲音和身材,都是無可挑剔。更加讓青猴兒心癢難忍。

    “楊爺說哪里話,正是需要由楊爺親自動手,為我的乖女兒秀秀開臉。”

    “哦,讓我開臉。”青猴兒頓時大感興趣。

    “楊爺,開臉!”

    “開臉吧”

    ……

    許多人在旁邊幫起腔來,大家都希望楊爺今日能夠高高興興,等下才能痛快的答應他們要的份額,事實上今天眾人一起在名花樓宴請青猴兒,不是為別事,正是談關于今後半年的白糖買賣。

    數年前這種白糖一出現在長安就引起了瘋搶,當初由長安的萬興泰商號搶得頭籌,結果萬興泰大賺特賺,其他商號頓時眼紅,紛紛尋找雪糖源頭,待尋到青猴兒身上,馬上提出大額訂貨。

    青猴兒發現,雪糖無論孫清怎麼擴大生產,至少是數年內不可能滿足那些商人要求地數里,他靈機一動,索性對那些要求購買雪糖的客商假稱,雪糖從海外運輸過來,需要半年地時間,每半年交易一次,到時價高者得。

    這樣一來,青猴兒每半年只需買賣一次,大大減少白糖其實就在隨州生產的秘密,也可以推高白糖的價格,雪糖只有青猴兒獨家出售,眾人也只得遵其令,每半年到郢州一次統一購買雪糖,青猴兒每次放出來的量都有增加,但還是不能滿足需求,所以到現在價格一年比一年高,其他商人還是趨之若騖,反而要對青猴兒拼命巴結,因為只要能從青猴兒手上拿到雪糖,無論多高的價格,他們總是有錢賺。

    青猴兒的手伸了出來,踫到秀秀面上地絲巾時,由于心中興奮,雙手不由有點輕微顫抖,眾人的呼吸也急,青猴兒的手猛的往上一掀,絲巾下一張宜嗔宜喜的俏臉露了出來,雪白的臉上還飛起了一道紅暈,仿佛是嬌羞萬分,眾人都轟笑起來︰“楊爺,好艷福!”

    青猴兒手一帶,頓時將那名叫秀秀的女子帶入懷中,意氣風發坐到自己位置上。眾人也紛紛坐下,老鴇的手又是一拍,後面頓時上來了數十名女子,都是名花樓中頭牌姑娘,一人挨著一個坐下,各人身邊都是一陣鶯聲燕語。

    酒過三巡,青猴兒咳了數聲,一名護衛連忙道︰“各位,現在楊爺來公布一下今年第一次交易產量,今年經過我們船隊的努力,雪糖又有增加,在年前已經運到郢州,總共是三百二十萬斤。”

    “啪啪”的聲音響起,眾人都是鼓起掌來,去年下半年青猴兒發賣地產量只有二百四十萬斤,意味著這次多出八十萬斤的配額,現在市面上一斤雪糖價格高達七百文,有地地方甚至賣到一貫一斤,其中利潤至少有一半,八十萬斤雪糖,這里面二十多萬貫的利潤,誰都想自己拿到更多份額。

    待眾人靜下來,那名護衛才繼續道︰“去年給各位價格是三百一斤,今年的價格稍有調整,去年各位份額之類的售價只增加十文每斤,即變為三百一十文,不知各位有無問題,如果有人不願,可以將他的份額讓出來。”

    眾人轟然叫道︰“楊爺,快說說,其他八十萬斤怎麼分,是不是還按老規矩,投暗標得?”增加十文錢完全沒有問題,誰也不會傻得把自己份額讓出來,大家都想打其他八十萬斤的主意,價高一點也無所謂,楊爺定下一個很好的規矩,這一次爭到的份額,到了下一次就不用再爭,自然給你,而且價格也是和其他份額統一。

    青猴兒這次沒有讓護衛念,而且自己站了起來︰“不錯,這次還是以暗標爭奪,八十萬斤白糖分成三份,第一份為十萬斤,第二份為二十萬斤,第三份為五十萬斤,也就是說今年只有三標可爭,第一標,即為十萬斤份額,各人可以把自己的標底寫在紙上,等本人護衛收取,當場宣布中標之人選。”

    青猴兒頭腦靈活,楊勇在他走之前,只不過稍為提過一點銷售白糖的方法,被青猴兒玩得活靈活現,只是一份白糖也賣出多種花樣,這樣一來,後面的那份五十萬斤的白糖賣出的價格將會遠遠高于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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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4:30 | 顯示全部樓層
VIP文字版 第二卷以隋代周第九十八章年豬

   想當 然,接下來三份暗標都引起激烈的爭奪,最後五十萬標抬價到六百文一斤才被萬興泰商號搶到手,以這個價格拿到手,即使是白糖再供不應求,除去各種費用,至多有點零頭可賺,等于白白替楊爺努力一場。

    不過,萬興泰不在意,這數年,萬興泰依靠白糖的生意累積了大量財富,這一次多拿下五十萬斤份額,到了下半年他們的份額就可以達到一百萬斤,足可以再次大賺,何況這五十萬斤他們雖然沒有什麼賺頭,但前面他們五十萬斤份額內的白糖還是可以賺得盆滿缽滿。

    這個結果當然不能讓所有人滿意,拿下最大份額的萬興泰掌櫃開口笑個不停,另外兩家雖然沒有奪得最大份額,但他們的價格比萬興泰低了不少,也是很滿意,那些根本沒有從這次份額中爭得一點好處的商人則後悔的跺足垂胸,誰也沒有想到萬興泰會有如此魄力,幾乎是以不賺錢的手段來爭得份額。

    “各位,這一次的份額暫時就這麼定下來了,明天各位就可以到碼頭交割,大家放心,楊某保證,下一次的雪糖將會更多。”

    青猴兒的話一說完,不管剛才是否樂意,全樓又馬上響起了掌聲,得眾人的掌聲結束,青猴兒團團一拱手︰“各位慢用,楊某先告辭了。”

    看著青猴兒懷中摟著的嬌俏清館人,眾人都是會意的笑了起來。

    “楊爺好走。”

    “楊爺,今晚可有當心。千萬不要腿軟。”

    ……

    眾人一邊開著玩笑,一邊恭敬目送著青猴兒離去。直到青猴兒上了馬車,駛出名花樓,眾人才繼續回到酒宴,一人不忌妒地道︰“楊爺此次半年的交易已超過一百一十萬貫,從來沒有一個人賺錢如此容易,自古以來。都是鹽,鐵,布商地生意最大,後來才加了茶,如今又要加一項糖了。”

    “哼,哼,那些鹽、鐵、布、茶商算什麼,他們生意雖大,卻要彼此競爭,哪能和楊爺的獨門生意相比。我看不出十年,楊爺恐怕就要成為天下第一大商。”

    “十年。我看不用,最多五年。”另一人不服的反駁。

    “但願他有這個福氣過上五年。”一人不陰不陽的道。

    眾人都大吃一驚,連忙朝那個聲音的地方看去,說話的是一個四十多年地肥胖中年人,眾人認出此人正是裕泰隆的老板潘萬財,裕泰隆已經有數十年經營歷史。規模絕不是萬興泰這種新起商號可以相比,不知為什麼這次卻沒有搶下這五十萬斤雪糖的份額,眾人本來暗暗奇怪,難道潘萬財不知道此次就算虧本拿下五十萬斤雪糖,到了下半年也會有巨額盈利麼。

    此時听到潘萬財如此一說,眾人都覺得他話中有話,紛紛打听︰“潘老板,莫非你知道什麼消息?”

    “是啊,這個楊爺也太神秘了一點,雖然說他的雪糖來自海外。可是為什麼只有他一家能從海外搞到雪糖?”

    ……

    一瞬間,潘萬財就被無數問題包圍。他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道︰“我哪有什麼消息,只是孤木不長,這個道理還是知道的,楊爺雖然現在威風八面,難保不會有人打著主意,防的了一時,防不了一世,失言了,失言了。”說完,潘萬財連連向大家拱手陪罪。

    這一說,眾人注意力果然沒了,其實樓中就有好幾家有實力的商家打過楊爺主意,這些商家許多是經商數代的世家,他們實力現在還在青猴兒之上,只是誰賺錢速度也不可能有青猴兒快,眼看著一個人數年時間累積的財富就達到自家數輩子累積的財富,誰都會眼紅。

    潘萬財抹了一把泠汗,見眾人不再關注自己,朝他身後地兩名護衛看了一眼,.聲的道︰“潘老板,咱們該回去了。”

    “是,是,該回去,潘某馬上走。”若是有人听清潘萬財與護衛地話,必定會驚訝萬分,這哪象是一個老板與護衛的對話,倒象是那名護衛才是潘萬財的主人。

    三人咚咚的下樓,名花樓的老鴇一眼瞥見,連忙追了上來拉住潘萬財的手︰“唉喲,潘老板,你可不能走,莫非是我名花樓地女子個個都不能入潘老板之眼。”

    潘萬財一下子將老鴇手甩開,他心中藏有事,又如何能在名花樓留宿︰“媽媽說笑了,名花樓女子個個絕色無雙,又豈會入不得潘某之眼,只是今日有事,失陪,失陪!”

    老鴇還想糾纏,一名護衛上前將老鴇攔住,老鴇看著潘老財已經下樓,只得作罷,大聲呼道︰“潘老板,下次再來,別讓牡丹,月桂等久了。”

    潘萬財卻是頭也不回,老鴇只得輕罵了一句︰“這個死人,這樣的冷天還急著趕回去詐尸。”罵完,重新堆起笑容,招呼起樓上其他客人來。

    出了名花樓大門,經過一個拐角,一直跟在潘萬財身後的兩名護衛也跨上馬車,潘萬財的馬車雖然沒有青猴兒奢侈,也不遜多讓,里面很寬大,只是三個大男人擠進馬車,多少會有人覺是古怪,哪家老爺也沒有讓護衛跟自己同車的道理。

    車夫對這些視若無睹,揚起鞭子,嘴里“駕”的一聲大喊,馬車的轆越轉越快,快跑起來,車上的潘萬財才開口出聲︰“兩位,今日潘某違反協定將你們帶了進去,若得日後泄露出去,潘某恐怕百口莫辨,不但會失去繼續銷售雪糖的資格,而且會遭到其他商家的排斥,你們已經得到了你們該得地,是不是可以走

    一名護衛道︰“潘老板不用急,我們主人還有事要和潘老板商談。潘老板今日得到的回報會遠遠大于你地風險,如果你有實力。下一次雪糖銷售可以直接授你一百萬斤的量。”

    潘萬財听得砰然心動,這次他分到地量只有四十萬斤,算是除了萬興泰之後的第二大賣家,一百萬斤的量,若得能拿到手,至少有二三十萬貫的純利。一年兩次就是近五十萬貫的利,單止一項就比他所有的生意利潤都多。

    只是他還是遲疑地道︰“你們真是楊爺後面家族派出來之人?”

    “當然,你口中的楊爺只是我們家中一名普通管事,將雪糖的銷售給他,是出于對他的信任,沒想到他竟然敢私自扣留大批款項,又怕被家中發現對他進行處理,招收大量亡命之徒保護他,不過,家族即發現了此事。自然要將他處理,若是你不願幫忙。這一次的雪糖就是最後一次銷售,以後家族會派人另行交易,雪糖不可能再落到楊爺手中。”

    “願意,願意,潘某當然願意配合。”潘萬財身家數百萬貫,又帶著巨額錢財來郢州交易。他身邊的護衛當然也少不了,前幾日突然之間被人脅迫,正想魚死網破時,對方卻是請求他幫忙,只要他帶兩人作為護衛進入名花樓听完楊爺分配份額的整個過程即可,並保證他的人身安全。

    潘萬財開始還以為遇到有人對他圖財害命,那麼拼死也要反抗,否則縱使他老老實實交出錢財也會被對方害命,只是帶這兩名陌生人進入名花樓,卻是讓他矛盾萬分。對方雖然宣稱不要他的錢財,誰又知道是真是假。

    見潘萬財遲疑。對方表明自己才是雪糖真正主人,而楊爺只不過是一名管事,只是需要他協助主人查帳而已,如果願意幫忙,下一次雪糖交易將會大大增加他的份額,潘萬財心中還是有一些冒險因子,頭腦一熱就答應了。

    脅迫潘萬財地自然是楊石,楊勇告之他可能有大量賣白糖的錢財被青猴兒和孫清兩人私吞,讓他查帳,楊石自然不敢怠慢,帶了十多人就從洛陽先趕到隨州,開始楊石還有一點將信將疑,青猴兒曾是楊石地老大,在楊石心中,青猴兒尚算講義氣,孫清又是忠心為主之人,這兩人都被公子救過,怎麼數年下來就會背叛公子。

    楊石先到隨州,直接聯絡上孫清,孫清並不管理錢財,只負責生產,他既不知青猴兒的白糖賣多少錢,也不知青猴兒每年交多少錢給楊勇,只是每年生產多少孫清卻是一清二楚,從第一年只能生產四十萬斤白糖,到去年半年就生產了三百多萬斤,整整擴大十多倍,青猴兒上交的錢財卻基本沒有增加,兩人互相一對應,眼中都發出駭色,青猴兒簡直是鬼迷心竅,太過大膽了。

    孫清馬上要帶人到郢州揪出青猴兒來算帳,楊石卻阻止了他,孫清沒有與青猴兒同流合污,已經讓楊石松了一口氣,對孫清來講,他負責管好白糖生產才是正事。

    楊石帶人來到郢州後,才發現事情遠比他想的糟糕,青猴兒高宅大院,前呼後擁,手下至少有數百人,若是他冒冒然直接去找青猴兒問罪,就憑他身邊帶來的十幾個人,恐怕會死的很難看,當然,以他地身份,如果打出楊勇的名義,很容易取得官府的幫助,只是此事偏偏不能公開。

    楊石在郢州守了幾天,打听到青猴兒今天會在名花樓分配雪糖份額,這才想到今天的辦法,先派人混進去找到證據再說。

    馬車轉了數條街後,直接駛進一個小院,潘萬財和兩名護衛一起跳下馬車,一名十四五歲的少年迎了上來︰“潘老板來了,我們東家有請。”

    這名少年就是劉虎,他挨的二十大板經過二個月的調養已經好的差不多,楊勇有意鍛煉他,就將他也派了過來。

    這只是一個中等人家的院子,窗戶和院落都有一點破敗,郢州這幾天客棧都被趕來買白糖的商賈擠滿,楊石等人找不到地方落腳,只得先租了一家小院住著。

    潘萬財心中暗自奇怪,楊爺何等富有,這楊爺同族之人怎麼如此寒酸,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如今他單身來到對方地盤,只能選擇相信對方。

    看到潘萬財進來,楊石位置上站了起來︰“潘老板,請坐!”

    “不敢當。”潘萬財連忙拱了拱手,在旁邊坐下,潘萬財見過楊石一面,只是當時楊石突然之間進入他房中,用一把鋒利地匕首架在他脖子上,那種冷厲的眼光就向看一個死人,潘萬財會屈服,楊石地目光無疑也起了一定作用,否則當時房間外面他至少有十幾名護衛,只要喊一聲,就會引起一場混戰。潘萬財走南趟北,眼光毒辣,看到楊石那種眼光頓時失去了反抗的勇氣,乖乖的听從楊石的建議。

    見到潘萬財坐下,楊石轉向兩名護衛︰“如何?”

    兩名護衛將名花樓的所見一一說出,楊石冷笑道︰“好家伙,這一收就是上百萬貫,若非家中起疑調查,怎麼也不會相信此人會如此大膽。”

    “隊……主人,如今楊爺貪污之事已定,是否馬上將他引出來擒拿。”一名護衛差點直接稱呼楊石的官職,好在改口得快。

    楊石瞪了他一眼︰“不急,等他這幾天收完各個商家錢財,將雪糖出售完畢再說,潘老板,你的四十萬斤不妨留到最後再和楊爺交易。”

    “當然,當然。”潘萬財心中一凜︰好家伙,這不是殺年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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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4:31 | 顯示全部樓層
VIP文字版 第二卷以隋代周第九十九章直斥

    郢州城北面聳立著一座紅磚青瓦的大莊院,莊院外面的丈,倒象是一個小型保壘,一群人正在進進出出,從里面搬運著大包大包的東西,然後用馬車運走。外面也同樣是一馬車一馬車的東西運進莊院,從那深深的痕跡來看,並不比運出去的東西輕多少。

    這里就是郢州首富,日後有可能成為天下首富的楊家莊,昨天青猴兒與各個商人定下份額,今天馬上開始交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概不欠。這莊院內搬出的東西當然就是白糖,而馬車運進去的人都是銀錢。

    一斤白糖售價最低三百一十文,此時大周雖然統一齊國,錢幣尚未統一,關東通行齊常平錢,關中流通周五行大布、永通萬國等錢,這些錢不但大小、輕重不一,價值也不一,五行大布是周武帝時所鑄,以一當十,永通萬國則是周宣帝時所鑄,又是以一當十,一枚五行大布當十枚常平錢,一枚永通萬國當十枚五行大布。

    三百一十文若是都換成常平錢,重量甚至超過一斤,當真是糖比錢貴,而五行大布,永通萬國商人都不喜歡用,畢竟誰也不傻,當時錢私鑄成風,一枚永通萬國當一百枚常平錢,重量卻不到三倍,其中含有數十倍之利,朝庭雖然打擊嚴厲,仍然是防不勝防。

    好在能夠到這里購買白糖的都是大商賈,青猴兒規定一半以上的貨款必須用金銀付帳,這才大大減輕錢幣重量。金銀價值太高,一般百姓難用上。對這些大商賈卻不成問題。

    青猴兒站在台階上,懷中摟著昨夜從名花樓帶回來地清館人秀秀,經過一夜,秀秀的臉上一片暈紅之色,顯得更加漂亮數分,已經不再是清館了。

    看著這些忙忙碌碌搬動地人群。青猴兒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滿足,當初他和孫清兩人只帶著數百貫錢財和制造白糖的方法,一頭來到隨州和郢州這兩個陌生地方,一年就給楊勇貢獻了十余萬貫錢財,確實是兢兢業業。

    只是青猴兒和孫清兩人雖然是互為監督,但孫清與人的交往遠不如青猴兒,白糖的秘密不能暴露,生產在隨州,銷售卻是在鄰近的郢州,孫清分管了生產。銷售也就全歸青猴兒,生產多少是孫清之事。但賣了多少錢卻全是青猴兒說了算。

    隨著第二年白糖生產急速擴大,看著如此多地錢財,青猴兒當然動心,楊勇本來就允許他們在白糖賺錢之後,抽出一部分資金招收護衛,保護自身的安全和秘密。只是青猴兒抽得也是多了一點,去年交給楊勇的利潤不過是實際所得二成,反正這些年楊勇也從沒有派人查帳。至于今年,這次就賣了一百一十萬貫的錢財,去掉各種成本,利潤至少達到一百萬貫,是不是要多上交一點,青猴兒考慮起來。

    只是轉眼青猴兒就把這個念頭丟到一邊,有十幾萬貫交上去已經不錯了,隨國公府公子當初只給了我數百貫錢。我青猴兒一年回報他十幾萬貫,已是千倍的利。足可以對得起楊勇對自己的恩情。

    青猴兒已完全把白糖當成了自己的產業,當然舍不得多給,若不是楊家地位越來越高,最好這十幾萬貫也省下來。

    “啪”一聲脆響傳來,一個搬箱子的莊客腳下一滑,頓時摔倒在地,箱子四散而開,里面的白銀頓時四散出來,發出閃閃光輝,一名護院氣沖沖的走了過來,一鞭子甩在莊客地身上“混蛋,還不快撿起來。”

    看著這麼多銀子滾在地上,饒是秀秀在妓院數年,見多識廣也忍不住“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只是周圍地人卻毫無所覺,仿佛地上掉的不是銀子,而是普通的石頭,見到周圍人的反應,秀秀連忙閉上嘴。

    青猴兒看著她︰“你喜歡銀子。”

    秀秀點了點頭,馬上又搖起頭來︰“楊爺,人家喜歡你的人,可不是什麼銀子。”

    青猴兒哈哈一笑︰“婊子無義,戲子無情,喜歡銀子又有何不可,來人,抬一箱銀子和金子到新夫人的房間。”

    “是,楊爺。”總管連忙應了一聲,指了指幾名抬箱子之人︰“你,你,還有你們幾人,把這兩個箱子抬到夫人房間。”

    離莊院數百米地一片樹林,楊石正帶著幾名部下觀察著整個莊院,他們對正在交易的雙方毫無興趣,青猴兒貪污證據確實,而且數額特別巨大,已經不需要證據。現在要考慮的是怎樣才能將青猴兒擒拿,並將青猴兒這幾年積累的財產全盤接收,而且不能驚動官府。

    楊石等人只看了一會兒就得出一個沮喪的結論,要正面拿下這個莊院,至少需要五百名訓練有素的士兵才行。就算他手中有五百士兵,這樣大規模攻打莊院,即使莊院再偏僻,也會被郢州官軍發現。

    數天之後,定下份額的商人紛紛交錢取走白糖,唯有魏萬財的那四十萬斤還一動末動,青猴兒听到報告,皺眉不已,雖然各人份額已經定好,但別人總是唯恐落在後面沒有了,紛紛要搶先,這個魏萬財自己看在他的份額僅在萬興泰之下,第二日就讓他來取貨,卻是一拖再拖。

    雖然現在雪糖還是供不應求,但面對俗泰隆這樣的大客商,青猴兒還是不會輕易得罪,吩咐管家道︰“你派人到魏萬財住地客棧催一催,他要是再不過來,我就把他的份額讓給別人了。”

    “是,楊爺。”

    只是管家剛剛退下去不久,馬上又上來,手中拿著一張紅紅地請柬︰“老爺,這是魏萬財的帖子,他邀請老爺晚上到名花樓一聚。”

    青猴兒接過請柬瞄了一眼就丟到桌上︰“這個魏萬財搞什麼鬼,他不來取貨。請我去名花樓干什麼?”

    “老爺,是不是要回絕他?”

    青猴兒搖了搖頭︰“不。告訴送帖子之人,今晚我準到。”

    名花樓的老鴇今晚樂開了花,那天魏萬財死活不願在名花樓留宿,沒想到今天魏萬財馬上就一擲千金,將整個名花樓包了下來,宴請郢州城首富楊爺。

    天色剛黑。青猴兒地馬車準時到達

    樓,他周圍二十多個全幅武裝的大漢圍著馬車,帶地次還多,魏萬財雖然是老關系,青猴兒對自己的安全卻絲毫不會大意,如果遇到伏襲,這二十多人只需堅持片刻,放出他特制的煙花,救兵馬上就會到。

    “楊爺到!”名花樓守門的一名大漢揚聲高叫。

    魏萬財馬上迎了上來,呵呵大笑︰“楊爺賞臉。樓上請!”

    整個名花樓已是一片燈火通明,樓上傳來陣陣絲竹聲和女子的嬌笑聲。和往日並無不同,青猴兒只是打量了一下就放下心來,同樣笑道︰“魏老板的宴請,楊某怎敢不來?”

    听到門口地聲音,樓上劉虎激動的臉色通紅,的起身。喃喃自語︰“來了,來了。”惹得旁邊的女子格格嬌笑,還以為劉虎從來沒有見過郢州首富才如此激動。

    楊石輕輕的喝道︰“坐下,象什麼話。”

    青猴兒剛進樓內,名花樓的幾位頭牌女子悉數上場,圍著青猴兒一口一個楊爺的叫著,尤其是名花樓最紅的牡丹更是連身子都幾乎要偎到青猴兒懷中,今夜雖然是魏萬財包場,但魏萬財只不過是一名過客,數天過後就要離開郢州。而青猴兒卻是郢州首富,大家當然知道要巴結誰。

    名花樓的所有紅牌。青猴兒都做過入幕之賓,他也不客氣,一手摟著一個,直接登上三樓,只是到了樓上,看到兩名男子先在樓上坐著,頓時一愣,扭頭向魏萬財道︰“這是怎麼回事?”

    魏萬財笑容不改︰“不瞞楊爺,其實請客的是樓上這兩位,他們說是楊爺地家人,只是托魏某出面罷了。”

    青猴兒意識到一絲危險,扭頭就要走,楊石叫道︰“青老大,難道連故人也不認嗎?”

    “故人?”青老大是他以前在長安混時手下對他的稱呼,數年沒有人叫他,青猴兒差點將以前地身份忘了,此時重新被人喚起,青猴兒頓時止住腳步,仔細看了看樓上坐著的兩人,眼皮突然上下一跳︰“你是……”

    “我就是家中的小三,青老大不會連家里人都忘記了吧。”

    這幾年,不但青猴兒模樣大改,楊石改變的更多,他從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變成了青年,臉上英氣勃勃,只有少許少年時模樣,得到楊石提醒,青猴兒仔細辯認了一下,記了起來,臉上頓時陰楮不定︰楊石怎麼突然會到郢州,他有什麼目的。

    青猴兒很想扭頭就走,只是卻邁不動腳步,他以前一直以為自己對得起楊勇,貪那麼多錢也是應該地,只是真正見到楊勇派來的人,而且還是熟人時,他才感到惶恐,若是楊勇要對付他,跟數年時他還是混混時根本沒有區別,只要動一動手指就能捏死他。

    看到青猴兒遲疑,楊石的臉沉了下去︰“怎麼,莫非青老大的翅膀真是如此硬了,連家里來人都不想見。”

    青猴兒掃了一眼樓上,除了楊石和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樓上只剩下名花樓的女子,而自己身邊兩名保鏢一直貼身跟著,樓下還有二十多人,放下心來︰“哪里,小三你也真是,到了這里怎麼不直接找我,還托魏老板干什麼?”說完,來到楊石對面坐下。

    魏萬財見兩人相認,總算放下心來,原來兩人真是一家,連忙道︰“兩位慢慢聊,魏某先告辭。”退下樓去。

    楊石冷笑道︰“楊爺,好大的威風啊,你在郢州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首富,莫非家中的錢就能供你一人揮霍不成?”

    青猴兒也不知楊石到底知道多少,叫起屈來︰“小三,我一切都是家中給的,難道你還懷疑我會做對不起家中之事,首富只不過是旁人不了解,隨便瞎叫。”見楊石滿臉地不相信,青猴兒眼楮一轉︰“當然,為了維持生意上的排場,確實免不了有大筆花費,只不過這些也是得到家里允許地。”

    楊石听了青猴兒的解釋臉上絲毫沒有變化,揮了揮手︰“你們都下去。”

    樓上的女子早領教過楊石的鐵石心腸,听到楊石吩咐,紛紛下樓,眨眼之間樓上就空了下來,青猴兒一愣,也讓懷中的兩名女子下去,兩名女子正要不依,被青猴兒瞪了一下眼,也只好委屈的下樓。

    楊石用眼楮掃了還立在青猴兒身後的兩名保鏢︰“這兩位是誰,好象不適合在此听我們的談話。”

    青猴兒一咬牙,沉聲的道︰“你們也下去。”

    兩名保鏢驚訝的互望了一眼︰“楊爺,我們……”

    青猴兒啪了一下桌子,吼道︰“什麼我們的,下去!”他已經想清楚,若是和楊勇對抗決沒有好下場,眼下就看能不能穩住楊石,哪怕是為此破上他一半家財也願意。

    “是。”兩名保鏢只得咚咚的退下三樓。

    “小三,他們都下去了,你一直跟著公子身邊,如今也出息了,咱們這麼多年沒有見面,今日難得重逢,當一醉方休,來,來,我敬你一杯。”說完,青猴兒親自給楊石倒酒,遞了上去。

    楊石卻沒有接酒,直接斥道︰“楊輕侯,你好大的膽,公子如此信你,用你,你卻辜負公子用心,將所得九成截留,你若是還有半點良心,必不會如此,我看你是自己活膩味了,都不知自己有幾斤幾兩。”

    青猴兒手中的酒頓時尷尬的停留在半空,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他沒想到楊石會如此不留情面,而且話中似乎掌握了許多證據,想起魏萬財,青猴兒心中暗罵,只是心念轉動,是索性徹底翻臉,還是求得楊石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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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4:31 | 顯示全部樓層
VIP文字版 第二卷以隋代周第一百章誓言

    楊石說完上面的一翻話,已經在等待青猴兒的狡辯或者青猴兒樓下有二十多人,但楊石所帶的十人也已經在另一側待命,這十人都是楊勇親兵,只要他命令一下,十名親兵足可以在短時間內將青猴兒帶來的二十多名保鏢解決,青猴兒的保鏢武功即使很好,面對著強弩的打擊也絲毫沒有機會,只是這樣一來,事情肯定會鬧大,不是楊石所希望的結果。

    青猴兒將遞給楊石酒的手收回,一口飲盡,臉色漸漸平靜下來︰“這麼說,你都知道了,你想如何對我?”

    “我不會處置你,我會將你押到洛陽,交給公子處置。”楊石平靜的道。

    青猴兒臉上神色變幻不定,他雖然不知楊勇會如何處置他,但若是真隨楊石到洛陽,用腳趾頭也想得到不會有好下場,幾乎是哀求著向楊石道︰“小三,不管怎麼說,你都跟過我一段時間,我也可以算得上是你的舊主,難道就不能通融一下?”

    “如何通融?”

    青猴兒精神一振︰“小三,公子肯定還不知道我的事對不對,只要你不向公子報告,這次買雪糖之得之款我願給你三成,你想想,三成就是三十多萬貫,如何?”

    見楊石臉上絲毫沒有動心的神色,青猴兒一咬牙︰“四成,小三,不能再多了,這其中至少有半成要上交,還要有成本,我還有那麼多人要養,我雖然拿六成,其實最後還沒有你賺的多。”

    楊石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憐憫︰“你已無可救藥。有什麼話還是留著跟公子解說吧,你眼下唯一的選擇便是將以前貪污的錢財全部吐出來,我會在公子面前為你救情,公子念著舊情或許會留你一命。”

    青猴兒的臉上閃過一絲猙獰,剛才地哀求之色已經不見︰“小三,這麼說你是無法通融了,那就別怪我心狠,這里可是郢州,屬于我的地盤。”他剛要退後喊人,只是馬上冷汗迭出。青猴兒看到旁邊他剛才渾沒在意的少年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手弩,烏黑的箭頭正對準自己。他雖然是第一次見過這種弩箭,可是卻沒有膽量用自己的命來試試弩箭的威力。

    “撲通”一聲,青猴兒跪了下來︰“小三,你一定要救救我,若你把我押到洛陽,我就死定了。我願意把以前的錢都還出來,可憐你佷子才剛剛二歲,你不想他這麼小就沒有父親吧?”

    青猴兒這一手,讓楊石愕然,在楊石的映像中,青猴兒還算一條硬漢,哪想到現在變得如此膿包,楊石哪知青猴兒這數年一直過著富比王侯的生活,早已沒有拼命的勇氣。何況在長安時為了活命,他已經下跪向楊勇求情過,根本沒有什麼心里障礙。

    只是青猴兒如此做,不但沒有起到效果。反而惹起楊石更大地反感,他跟隨楊勇數年,最痛恨的就是貪生怕死之人,心中一點故人之情頓時丟開︰“不用裝可憐了,起來吧,我救不了你,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只要你把傾吞的錢財全部吐出來,公子才有可能饒你。”

    青猴兒頓時癱在地上,知道自己徹底完了。盡管樓下就有他的二十多人,只要他大喊一聲這些人就會沖上來,但看著劉虎手中黝黑的弩箭。卻提不起一絲勇氣反抗。青猴兒的膽子其實並不大,只是人利令智昏起來才什麼都顧不得,此時意識到自己縱使再富,也根本沒有實力反抗楊勇,整個精神頓時全垮了下來,楊石如何吩咐,他只能木然地點頭。

    面對青猴兒的膿包,楊石頗有一拳打在空氣中的感覺,在青猴兒的配合下,楊石等人以青猴兒家人的名義順利進入青猴兒的山莊,開始對青猴兒這些年積贊的財產全部接收,包括這次的一百萬余貫,青猴兒的財產高達二百余萬貫。這麼多地錢財,就是全部換成金銀也是龐大無比,要把這些財產順利運到洛陽並不是一件易事。

    楊石連自己在內只有十二人,而青猴兒的護衛有三百多人,雖然青猴兒眼下頗為配合,但楊石卻不敢大意,不得不向孫清求援,並快馬向楊勇報信,為保證雪糖的秘密不外泄,孫清也招收了數百護衛。接到楊石的信,孫清馬上給楊石派來一百名護衛。

    事實上青猴兒大規模地貪污只是從第三年才開始,第一年他賺的錢九成都上交了楊勇,第二年雖然留下了一半錢財,卻是用在大規模招收護衛和擴大生產上,才換得第三年白糖產量突飛猛進,也讓青猴兒有了更多的想法,反正第二年交的只比第一年所交多一點,那麼第三年也不需交太多。正是這種想法,才使青猴兒仿佛被豬油蒙了心般毫無顧忌。

    有了孫清支援的一百名護衛,楊石再顧忌大減,從中拿出一筆錢財,解散了青猴兒所召收的護衛,數天之後,接到信的楊勇又給楊石派來了一百精兵,這隊親兵是楊勇重新挑選的人員,自從那些學員親兵都安排出去後,楊勇的親兵開始擴充,如今已到了三百人。

    這一百親兵由鄭雄親自帶隊,鄭雄的傷勢經過數月調養已經好了,除了肚子上留下一塊傷疤,鄭雄地武藝已完全恢復,有了鄭雄的一百精兵,楊石才將青猴兒的這筆龐大財產秘密向洛陽起運,青猴兒地山莊除了留下一點人手看管外,頓時為之一空,直到半年後出售雪糖的地點改了一個地方時,眾人才發現,楊爺如同他神秘崛起一般,同時也神秘的消失。

    到了正月底,楊石才將這筆錢財運回洛陽,這筆龐大的財產比楊勇賣洛陽宮的錢還多二成,賣洛陽宮的錢到底是公款,楊勇只能用在公事上,還給長安押解了一半,而這兩百多萬貫錢財全是楊勇私錢。根據楊石的匯報,日後白糖每年的收入差不多都

    如此多的錢財,楊勇頓時放心,至少自己日後不必為

    對于區區白糖能換得如此多地收入,楊勇也始料未及,不過想想後世明王朝和清政府在高峰時,鹽稅能佔國家一半的稅收,也沒有什麼奇怪,對于自給自足的農耕社會來講,能夠大規模流通的商品總是有限。糖雖然不能和鹽、鐵、茶、布這幾類商品相比,但架不住一個人獨佔。

    看著跪在自己面前一身肥肉的青猴兒,楊勇差點就認不出來,憑心而論,青猴兒雖然膽大到不可思議,但對楊勇並沒有造成多少損失,前幾年楊勇並不需要多少錢。青猴兒貪的錢就算暫時存在他那里也未嘗不可。

    對于楊勇,青猴兒其實還有很大的貢獻,至少他賣白糖的方法和建立起來的客戶日後還可以繼續為楊勇所用。只是自己屬下出了這樣一個人物,絕不可寬恕,雖然有點可惜青猴兒的才華,楊勇還是下定了決心︰“楊輕侯,本官賜你白凌,今晚你自盡了吧,至于你那二歲地兒子。本官會讓人負責養大。”

    青猴兒頓時面如死灰,這些天在路上的時候就受到無數的煎熬,只是沒有見到楊勇,多少還有點希望。這幾年青猴兒放縱聲色,只有一個兒子,被當作寶貝,青猴兒毫不反抗,一大半也是害怕連累到自己的兒子。

    青猴兒咚咚的磕了三個響頭︰“我楊輕侯辜負公子信任,死不足惜,還望公子能善待我兒,楊輕侯在九泉下也會保佑公子無災無難,長命百歲。”

    楊石盡管對青猴兒痛恨不已,但看到青猴兒如此可憐。不覺側隱之心大動,開口向楊勇求情︰“大將軍,楊輕侯雖然該死。但念在他跟隨大將軍多年的份上,能不能饒過他這一次?”

    听到楊石為自己求情,青猴兒臉上又現出希冀之色,可憐巴巴的望向楊勇,楊勇卻絲毫沒有心軟︰“不必再為他求情了,如果有人能貪污二百萬貫錢財還可以活命,日後我如何管理這天下,本官可以允許他再去見自己地兒子一面,今晚子夜之前準時行刑。”

   

    “是。”見楊勇決心已定,楊石不再相勸,指揮兩名親兵將幾乎癱在地上的青侯兒拖了下去。

    對于孫清沒有卷入進去,楊勇很是欣慰,畢竟楊勇手上人才並不寬余,而且白糖完全是由孫清和青猴兒兩人所撐握,如果一下子兩人都要替換,很可能引起混亂,而如今只去了楊輕侯一人,完全沒有問題,楊勇甚至不用考慮馬上調人接替青猴兒,因為根據青猴兒銷售的方法,還有半年時間才會再次銷售。

    這種銷售方法放在運輸快捷的後世簡直是找死,現在卻是最省時省力,而且榨起最大利益的辦法,由于長途運輸的困難,一次性運輸最多才是最節省的辦法,楊勇都不由佩服起青猴兒能想出這麼一個方法銷售白糖。

    又過了數日,孫清也帶著隨州的護衛和生產白糖的工人全部到了洛陽,隨州一切生產白糖地痕跡都被抹去,楊勇派船隊護送這些人出海,將生產的基地放在青州一個離岸一天左右,不知名的小島上,更大可能的消滅了白糖泄密地隱患。

    就在安排好了孫清等人時,長安傳來消息,二月甲寅日,楊堅接受相國及九錫任命的賞賜,進位為隨王,隨王位在宇文氏諸王之上,建立台閣,設立百官,丙辰日,詔令獨孤氏為王後,長子楊勇為王世子。

    接到這條消息,楊勇知道自己很快就要回長安,馮小憐早已被他送到洛陽附近的一座尼庵,那些巨額的錢財也已經轉移,洛陽已經沒有什麼事值得他再關注。

    楊堅的動作快的驚人,剛剛封王數天,馬上就派人讓周靜帝起草退位詔書,二月甲子日,楊堅接受周靜帝禪位,正式稱帝,同時宣布大赦天下,改元為開皇。

    二月乙丑日,楊堅追封皇考楊忠為武元皇帝,廟號太祖,因為他的隨王封號有走之底,怕不吉利,將隨改成隋字,正式修建太廟,立國號為隋,獨孤氏由王後改為皇後,而楊勇的王世子沒有做幾天,就封為皇太子。

    由于大周反對楊堅的力量已經被一掃而空,雖然楊堅顯得有點迫不及待,各地接到詔令後卻都保持了平靜,所有的官員和軍隊都以最快地速度向新皇效忠。

    數天之後,楊勇接到楊堅的第一份聖旨,免去他東京冢宰,洛陽總管之職,馬上回到長安,接受太子之位,他的東京冢宰之職由他岳父元孝矩暫代,楊勇痛快地交出東京冢宰和洛陽總管的大權,數日之後交接完畢,馬上帶著數百名隨眾從洛陽出發,前往長安。

    一路上,各地官員對楊勇這個太子拼命巴結,楊勇也不得不接受大家的好意,行程變得緩慢無比。本來五六天的路程生生拖了十幾天,三月初,楊勇才來到長安城外數十里的遠郊。

    看到長安高聳的圍牆,楊勇不由勒住了跨下的赤影︰一入侯門深似海,可是自己要入的卻是皇宮,這個天下權力最大的地方,太子之位,與其說是尊榮,倒不如象是一座囚牢,從此將縛住自己的手腳。自己的先知先覺,各種布置只能讓手腳稍為放松一點。進一步是天下至尊,退一步是萬丈深淵。

    楊勇深吸了一口氣,心中默默發誓︰“長安,我回來了,從今往後,無論是誰,只要擋住我的路,我將毫不猶豫的除去。”

    第二卷完,接下來是第三卷開皇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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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4:31 | 顯示全部樓層
VIP文字版 第三卷開皇盛世第一章突厥來襲

    萬歲!萬歲!萬萬歲!”數百名大大小小的官員跪在大禮參拜!

    “眾卿平身!”楊堅坐在龍椅上不失威嚴的聲音傳來。

    “謝萬歲!”眾官員連忙起身,楊勇坐到了最靠近皇帝位置下面的一張椅子上,他的下面是三名胡須皆白的老者,那是大隋最尊貴的三名大臣︰太師申國公李穆、太傅鄧國公竇封、太尉任國公于翼。

    楊堅建立大隋後,首先便是改變官職,分封百官,宣布廢除北周模仿《周禮》所設置的六官,接受崔仲方建議,恢復漢魏舊制,設立太師、太傅、太保三師,太尉、司徒、司空三公,三師不掌實權,只是一種榮譽職位。三公雖然設置僚屬,預國家大事,但只是屬于顧問性質,無實權,亦不常設。

    本來三公三師中至少也有韋孝寬一個位置,可惜沒有等到楊堅登極為帝,韋孝寬已經病逝,三公三師之下,依序坐著的便是尚書省左僕射兼納言高潁、尚書省右僕射金城郡公趙 謔芳 舨可惺橛萸煸頡 癲可惺楹喊蠶毓 攬怠 可惺椴毓  搖 戎 浚┤惺樗淨嵫釕邢! 脊 ㄐ灘浚┤惺橐迥毓  汀 可惺樗咀誄錙 br /)
    所謂坐而論道,此時的皇權還沒有後世尊寵,不但太子在大殿上有位置,就是三師、三公、左右僕射,以及尚書以上官員都有資格在大殿上設坐,只有尚書以下官員才需要站立。

    而為楊堅稱帝立下最大功勞的鄭譯,劉兩人卻沒有撈到什麼好處,楊堅只是給了他們兩人一些虛餃打發了事,這兩人本來就無什麼治國才能。只會溜須拍馬,官場爭斗,而且在當初尉遲迥反叛,需要他們監軍時,兩人都找借口拒絕,惹起楊堅極大不滿,不給他們高官也是理所當然。

    只是一直得到楊堅重用,倚為左右手甚至在楊堅任大丞相時,高潁一直暗中妒忌的李德林卻遠遠站在後面,他只得了一個咸安縣男。內史令的官職。

    楊堅剛稱帝不久,虞慶則便勸楊堅殺盡宇文氏,高潁知道楊堅心思,違心贊成,身為附馬都尉,一直與楊堅不對頭的三弟楊惠也大力贊成,唯有李德林力諫不可。在楊堅已表露出心意還苦苦相勸。

    在李德林看來,周室羽翼已剪,毋須多殺招來不仁之名;新朝應當有新朝地氣象和胸懷,可惜楊堅這次完全听不進李德林的勸諫,道︰“書生意氣,不足以論此事。”將李德林斥下,轉身下令將宇文氏全部誅盡,就連九歲的靜帝也沒有放過,三個月後以一懷毒酒結束了宇文闡的性命。

    封賞文武百官時。楊堅躊躇再三︰當初高穎到前線監軍時,密室運籌之功,只有李德林與他二人清楚,如果授李德林高官顯爵。等于明告朝野李德林之才,若是沒有先前此事,楊堅覺得封賞李德林也無不可,只是在他表露心意後,李德林還不識抬舉,未免不將君臣規矩放在眼中,一旦權高望重,豈不成為社稷隱患?楊堅左想右想,最後才只封李德林內史令。

    此時已經是開皇元年的九月,楊勇已經做了六個月太子。這六個月來,楊勇的太子之位做得還不錯,大臣們對這個寬厚仁慈。而且簡僕的太子很是滿意,楊堅對楊勇也是信任有加,軍國政事及尚書所奏死罪以下都令楊勇參預決斷。

    楊堅剛登極為帝時,正是國庫最為空虛之時,若不是楊勇賣洛陽宮的一百萬貫銀錢支撐,楊堅的登極典禮都不得不裁減,對于太子將象征周宣帝奢侈無度的洛陽宮變賣增加國庫,贏得了大隋朝堂一片贊譽。

    楊勇剛回長安,太子妃要為太子舉行盛大地歡迎儀式,並慶祝楊勇榮登太子之位,楊勇卻斷然拒絕,並將太子妃要用來舉行宴請的錢財全部上交國庫,無論是皇帝還是大臣都交口稱贊。

    之後楊堅改制府兵,又新制開皇律,楊勇無不一一參予其中,提出許多切實可行的意見,讓滿朝上下都對太子之才又贊不絕口。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兵部尚書元岩從位置上起身︰“啟稟皇上,臣接到敦煌、常樂、酒泉、涼州、靈州、朔州等地邊關急報,突厥人厲兵秣馬,已經開始大規模集結,馬上就要南下了。”

    元岩的話在大殿上引起嗡的一聲大響,突厥人大舉南下的消息從三月開始就一直盛傳,當時朝中上下都緊張萬分,好在新生的大隋雖然虛弱,但突厥人也是剛換大汗,而且剛從冬天走過來,也不想馬上動手,最後時間消耗在兩國互派使者之間,如今已是九月,突厥人正是秋高馬肥地季節,再也忍不住要動手了。

    只是眾人沒有想到,突厥人這次竟然是如此大的手筆,同時在大隋數千里長的邊境線上集結人馬,那種架勢仿佛是要將整個大隋一舉吞下。大隋雖然獲得了半年多的時間休生養息,而且夏糧已征收過,國庫中勉強有余糧,只是突厥騎兵橫行幾萬里,數十年來全無敵手,听到此消息許多大臣依然慌了神。

    看到大臣臉上都有驚慌之色,楊堅頓時不悅︰“諸位愛卿,突厥將對大隋進犯,不知各位愛卿有何策可退敵?”

    尚書左僕射高潁首先站了出來︰“臣以為兵來將擋,突厥人雖然騎兵無敵,但我大隋兵多將廣,只要調集精兵步步防守,突厥不耐久戰,久戰不下之後自會退敵。”

    高潁此舉也是迫不得已,突厥人在數千里戰線上同時發起攻擊,大隋雖然兵多,但防守面太

    而無法出頭與突厥人爭勝,只得步步防御。只是這然有許多地方會被突厥人攻破,到時邊境免不了一場生靈涂炭。而且過于示弱,不能讓楊堅滿意。

    楊堅轉向楊勇︰“太子以為如何?”

   

    楊勇神色一定,從位置上站了起來︰“稟父皇。先賢有言,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如今論對突厥的熟悉,莫如車騎將軍長孫晟,兒臣以為,此時該傳詔長孫晟上殿,為眾臣講解突厥人具體情況,方能找出應對突厥之法。”

    “長孫晟?”楊堅不由皺了一下眉頭,長孫晟去年被委任為送親副使。護送千金公主嫁到突厥,在一次狩獵中,長孫晟當著沙缽略的面,一箭射下雙雕,頓時整個草原都轟傳長孫晟的威名。

    要知道突厥人雖然善射,可是要射下一只大雕依然是艱難之事,大雕通常飛得又高又快。普通人地長箭連大雕羽毛都難予挨上,若是有人能射下一只大雕,一輩子都可以向別人吹噓,何況是一箭雙雕。

    沙缽略立馬就將長孫晟強留,不讓返回中原,讓長孫晟擔任突厥人地箭術老師,直到楊堅登極之後數月,長孫晟才由長孫家族出錢買通突厥貴族,將長孫晟贖了回來。如今回到長安才七八日。

    對于長孫晟的才華,楊堅一方面是欣賞,一方面卻是暗自警惕,長孫家族是前魏皇氏。如今長孫的叔父長孫覽為東南道行軍元帥,長孫的另一個族叔長孫平是壽陽總管,長孫晟地哥哥長孫熾正持節巡視東南道三十六州,長孫家的實力已經不小,對于最有才華的長孫晟,楊堅反而不打算重用,听到長孫晟的名字才會露出奇怪之色,周篡魏,隋篡周,楊堅當然要防備魏再篡隋。

    只是楊勇的話不無道理。長孫在突厥人地地盤待了一年多時間,而且剛剛回來,當然對突厥最為熟悉。楊堅勉強道︰“傳旨,宣長孫。”

    接到皇帝旨意,長孫晟以最快的速度進宮,等他到了皇宮時,早朝已經下了,楊堅在側殿接見了他,身邊的大臣除了太子楊勇外,只有太尉于翼、尚書左僕射高穎、兵部尚書元岩廖廖幾人。

    待長孫晟參拜完畢,楊堅道︰“長孫愛卿,突厥狼子野心,已在大隋邊境數千里集結兵,愛卿剛從突厥回來,可為朕一解突厥之虛實。”

    長孫晟連忙從懷中掏出一份奏章︰“回皇上,這是臣在回來之路中趕寫奏疏,臣已將突厥人虛實和應對之法盡寫于此,請皇上御覽。”

    內侍張權連忙從長孫晟手上接過奏疏交到楊堅手上,楊堅快速看完,嘆道︰“長孫郎大才,太子,你也看看。”

    楊勇將奏疏接過仔細觀看,長孫晟的奏疏很長,里面不但將突厥人虛實寫的一清二楚,而且還闡明對付突厥南侵地完整思想,長孫晟在最後提出三點︰一、眼前敵強我弱,不宜正面交鋒;二、突厥雖強,但內部充滿矛盾,玷厥、阿波、處羅侯與沙缽略貌合神離,東方屬國奚、習不堪突厥的勒索,也有離心叛意,容易分化瓦解;三、如果采用遠交近攻、離強合弱地策略,最終便可孤立沙缽略可汗,一舉而空其國。

    長孫晟這篇策略比起高潁簡單地節節抵抗自然要高明許多,楊勇在長孫剛回來時其實已見過他一面,長孫晟的車騎將軍只是五品,並不能直接見到皇帝,長孫晟本來想托楊勇將奏疏呈給皇帝,楊勇自然早已知道長孫晟胸中韜略,此次再看一遍,很快就將奏疏看完,又將奏疏遞給高潁。

    楊堅心里不的回味著長孫晟奏疏所言,越來越覺得精妙無比︰“長孫愛卿所說玷厥、阿波、處羅侯與沙缽略貌合神離,可否為朕詳細解說?”

    “稟皇上,突厥帝業多是兄弟相承,從伊利可汗、逸可汗、木桿可汗到佗缽可汗,都是如此。照此沿襲,佗缽理應傳位給五弟玷厥,而佗缽可汗在繼承汗位之前,曾答應其兄木桿可汗,死後將傳位于木桿可汗長子大邏便,只是最後可汗之位卻被攝圖強勢奪去,因此國內多有不服者……”

    楊堅反而被說得糊涂,打斷長孫晟的話︰“誰是攝圖,誰是大邏便?”

    “稟皇上,大邏便即為阿波可汗,攝圖為沙缽略汗,而處羅侯則是沙缽略汗之弟,如果按突厥風俗兄死弟承,佗缽死後,接位的便是玷厥,如果按中原父死子承,佗缽可汗之位應該還給大邏便,攝圖以軍力生生壓服眾人坐上的可汗之位並不穩當。

    為了不使突厥分裂,沙缽略只得封玷厥為第二可汗︰即達頭可汗;封大邏便為第三可汗︰即阿波可汗;又封其弟處羅侯為第四可汗︰即突利可汗,沙缽略封處羅侯本意是加強自己兄弟力量,只是突厥弟承兄業的習俗,讓沙缽略對其弟也存戒心,雖讓處羅侯主管東方軍事,卻並不是完全放心;處羅候卻也因此存有奢望,他曾與卑職暗立盟誓,想借我大隋之力,里應外合,以圖進取。

    突厥之所以現在才進攻大隋,和突厥內部不穩也有很大關系,突厥四汗各統一部兵馬,此時四汗統一行動,不過是想從中原多掠得物質,除了沙缽略想提升自己威望,坐穩汗位會力戰外,其余三方以觀望具多,如果皇上能各派人對其拉籠,突厥三路大軍大有可能不戰而退,最後單單只剩沙缽略一人,我大隋擊之便易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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