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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同人] 天龍之大醉俠 作者:佣肖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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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shuan4429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0:2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175章 鷹爪淩厲
兩人相隔兩丈對立而視,王放目光淩厲如刀,有若實質。沈醉卻是含而不露,目光也暗合北冥神功之意,深沉有若汪洋大海。王放目光與之對上,竟不自覺有種要陷進去的感覺,只有讓目光變得更加淩厲以之對抗。

  但他卻發現不論自己的目光如何淩厲,沈醉的目光卻依舊波瀾不驚,深不可測。王放暗忖自己這般下去,必會落于下方。移開雙方交匯的目光,在沈醉的身上迅速打量了一眼,陰惻惻一笑,道:“狀元爺好俊的功夫呀!”

  沈醉微笑道:“王總管的也不差!”

  王放冷然一笑,道:“卻不知狀元爺深藏絕技、不顯人前,混入皇宮有何目的?”

  沈醉笑道:“我哪有什麼目的,不過是運氣好被皇上封作了翰林學士,否則哪裡有資格可出入皇宮。而且……”拉長聲音稍停頓下,接道:“誰又規定當狀元不可以會武功了?誰又規定練武的就不可以考文狀元了?”

  王放微一愣,隨即哈哈一笑,道:“狀元爺所言及是。卻是咱家小心多慮了!”拱手彎腰道:“咱家在此向狀元爺賠不是了!”

  沈醉也知王放方才背後偷襲那一掌並未用全力,顯並未想真要自己性命。雖與他有些過節,此時卻不是時候,此地也不是地方,一開打必定會引來御林軍與大內高手,到時就不好收場了。王放既先行道了歉,他便也順臺階而下,拱手道:“王總管為宮內安危而著想,在下理解。”稍頓下,接道:“若無事,那在下便先行告辭了!”說罷,拱了拱手,便要轉身。

  “且慢!”王放叫了一聲,眼中精光一閃,瞧著沈醉笑道:“狀元爺身手不凡,咱家不禁見獵心喜手癢得很,卻是想討教幾招,還望狀元爺成全!”他說的雖是商量的話,但卻是不容人商量的語氣。

  沈醉正要推拒,王放已高叫一聲“狀元爺小心了!”聲隨人到,向沈醉當胸一掌擊到。

  “你個死太監!”沈醉暗罵一聲,連忙錯步讓過。旋身一繞,已至王放身後,忙將頭上礙事的長翅帽摘下,扔到旁邊花樹上掛住。瞬間之事,王放已是返身回擊一掌。

  掌未至,一股淩厲陰冷的掌風先至。沈醉頓感面前一室,抬手一掌,卻是“天山六陽掌”中的第二招“陽春白雪”。王放那淩厲陰冷的掌力當即便如春雪消融一般化去,無影無蹤。

  王放心中大驚,連忙變招。收掌回身,隨即雙掌連擊,“呼呼呼”連出七掌,封住了沈醉身邊所有的去路。沈醉毫不退卻,大袖一展,腳踩醉夢逍遙步,雙袖連揮,將王放的六掌盡皆化去,或是卸往一旁。這一招,則是他在“醉八仙”基礎上新創的“太白醉酒十三式”中的第四式“醉袖迎風”。

  只是他將王放掌力卸往一旁,卻是苦了旁邊的那些花草,當即被擊成了殘花敗葉。隨著二人周遭的氣勁而動,或飄舞旋落,或被帶的直飛高空。

  沈醉化去王放七掌,當即右袖去拂他頭臉,左袖掃他腰間,還施一招。雙袖上氣勁鼓蕩,袖風掃面生疼,王放毫不懷疑被沈醉這袖子掃上會掃掉腦袋。他掌式被阻,氣勢一竭,沈醉順勢還擊一招,時間拿捏得恰到好處,剛好是他換氣之時。變招不及,當即深吸一口氣,閃身後退,迅如閃電,

  待沈醉招式一盡,又即閃身而進,兩手變掌為爪,去抓沈醉肩頭。沈醉身軀搖晃,雙袖當前,左旋右繞,勁力連環而出。

  王放雙爪一頓,忽地化作漫天爪影,連抓而出。沈醉攻來勁氣,盡皆被他連抓撕碎。但聞“嗤”的一聲,一抹紅色飄落。沈醉收招後退,擺袖一看,卻見是右袖上被抓去了一條,飄落於地的正是這一條朝服上的紅色布料。

  王放招式已盡,也於同時收招。身軀前俯,雙臂於身側盡展上張,兩手成爪,有若大鵬展翅,但沈醉卻認得他用的乃是“鷹爪功”。王放眼若鷹隼,雙臂一振,複攻而上。

  “鷹爪功”屬擒拿手一路,沈醉本想以自己包融了各門各派諸多擒拿手及窮盡變化的“魚龍百變”來對敵。但想及自己那日於皇宮盜酒,對上這王放時曾施展過魚龍百變手,卻是怕他從某一招上認將出來,當即捨棄不用。退而求其次,以少林七十二絕技中也屬擒拿手一路的“三十六式龍爪手”與之對攻而上。

  當即這處走廊前盡是漫天爪影,一個招式陰狠,迅捷淩厲,身形如風。一個招式大開大合,氣勢渾然。轉眼間,五六十招便過。沈醉招式上雖不見得能勝過王放這浸淫了鷹爪幾十年身經大小百來戰的高手,但卻勝在內力要遠遠高出於他。隨著招式的施展,當即不斷增加雙手上所附帶的內力。時間一久,勁力覆蓋周身,每一出招便帶出一股新的勁力,諸多勁力交纏,宛若亂流。

  王放每招進擊,皆要突破不同方向不同力道的好幾道勁力,往往招式還未遞到沈醉身前,便被其身前勁力亂流所擾,不得不半途而廢,出招攻敵艱難萬分。甚而其身前亂流漸至影響到自己身形進退,已至招式更加遲滯,全不如先前那般淩厲迅捷,心內越來越驚。

  正待要變招之時,陡然間,沈醉身前亂流卻突然消失不見。王放本擬要突破許多重力道所進攻的一招,不料亂流阻力突然消失,那種用錯了力道的感覺讓他難過的胸口憋悶,忍不住要吐出血來。此時更是不能收招,否則勁力猛然回收,定會反傷自身,當即複攻而上。

  沈醉橫掌一揮,兩道火焰刀勁急揮而出。勁氣如罡,鋒利如刀,破空呼嘯,急飛而至。

  王放不由得面色一變,自知這兩道刀勁的厲害。只是他苦於剛才用錯了力道,雙手勁力難收,否則定會反傷自身。雖知厲害,卻也不能閃躲,竟是再運內力於雙爪,迎之而上。雙爪直抓向兩道急飛而來的刀勁,“啪”的兩聲合作一聲的重響,他竟以雙爪生生將這兩道如罡似刀的火焰刀勁生生抓碎。

  只是他卻也不好受,手腕震痛,仿似斷裂,掌心中各有一道紅痕腫起,殷紅如血。手背上的血管更是被震得爆裂,正從手背上的許多小裂縫中溢出鮮血來。除了手腕處的疼痛,手背上的疼痛他竟已感覺不到。

  沈醉卻才是大大驚駭,他自從練成火焰刀以來,還從未有人能生生以兩隻肉掌擋下火焰刀來。甚至少有人敢硬擋其鋒,多是閃避為上。便是李秋水上次正面硬擋,也是以三層掌力方才化去,卻不料這老太監竟以一雙肉掌生生就將火焰刀勁抓碎。心中不無嘆服,心道這老傢伙明明是個太監,但偏偏練的武功卻是剛猛淩厲至極,當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他卻不知王放這一手鷹爪乃是從外入內,從小練習。早在他未當太監之時,便以將一雙手掌練得堅愈鋼鐵,抓碑碎石,不在話下。至功力大成之時,更是能以之硬擋刀劍而不損分毫,連鋼鐵亦能插入。這一手從小練習的鷹爪功卻也算是他的看家本領,至少沈醉上次扮夜神龍夜入皇宮盜酒之時,便未能逼得王放用出這手鷹爪功。但他那時與之現在相比,自也不可同日而語,無論功力還是招式以及經驗與現在都差之極多。

  沈醉本已把這王放高看了不少,卻是仍料不到這老太監竟如此之猛,敢以一雙肉掌來擋火焰刀,並將之抓碎。雖他自己也受了傷,但這一點,沈醉還是十分佩服的。向王放拱手一禮,歎道:“王總管這一手鷹爪功,當真是練得出神入化,在下十分佩服!”

  “客氣!”王放提起痛如斷裂,滿是血痕溢滿鮮血的手掌抱了抱拳,道:“狀元爺的武功深不可測,咱家才是佩服的緊!”

  便在此時,沈醉雙耳一動,已聞得院門外有人走動之聲。怕被來人瞧見,當即又向王放拱了拱手,道:“告辭了!”隨即,伸手一招,將扔以花樹上的長翅帽以控鶴功吸至手中戴上頭頂,又向王放拱了拱手便即匆匆離去。好在他運氣不錯,打鬥這一會兒皆是未有人到來。

  王放看著沈醉的背影遠去,待得不見了他身影時才方轉過身子,突然張嘴一咳,竟咳出一口鮮血來。又連咳了幾口,吐了口血沫,看看了自己手背上滿是血痕的雙手,不由得長歎了一口氣。

  兩人交手出招極快,到此時雖已近百招,卻不過用了一柱香時間不到。沈醉出宮回到家後,換了身衣服,帶了自己早已找木匠做好的一隻錶盤便往寶香齋而去。到得之時,沈括、蘇軾、蘇轍三人尚未到,他便先訂了間包廂,解下腰間酒葫蘆來一邊喝酒一邊安然等候。

  想及方才皇宮中與王放交手,王放以肉掌硬接自己火焰刀,雖將火焰刀勁抓碎卻雙手血管爆裂之事,心想自己也算報了當日皇宮盜酒受他那一掌之仇了。畢竟自己當時也未受多大傷,只是吐了口血便即沒事,反觀王放現狀,受的傷雖也不大,但想必痛楚卻要比自己那時為甚。而且手背上血管爆裂,治療也是十分麻煩的,可能一兩個月都未必能恢復如常。

  沈醉估計此刻差不多有十一點半的樣子,看著桌上的錶盤,將時針與分針撥到了十一點半的位置。不大刻,沈括、蘇軾、蘇轍三人也各換了衣服趕來,由小二領著前來入得包廂。

  沈醉當即起身相迎,招呼三人上座,便即吩咐小二先上茶水果點。三人往桌上一瞧,卻是都一眼便瞧見了他放置於桌上的錶盤,皆是從未見過,心下好奇便即相問。沈醉今日宴慶沈括,原是為此,當即向三人一併解說,並在錶盤上將時針、分針、秒針的運行一一講解,最後則向沈括道:“晚生早聞老相公博才多學之名,今日除為老相公設宴接風之外,正是要請教此事。”

  對於沈醉製作鐘錶的想法,三人自是無不驚歎,沈括拈須歎道:“沈相公聰明穎悟,當真是發前人所未想。不過類似於這樣的東西,卻是也有人曾經做過,只是未能普及且不便置於居室之中。”

  “哦?”沈醉大大驚訝,萬萬想不出在這之前就有人曾做出過類似於鐘錶的東西,連忙相問。

  沈括道:“後漢和帝時曾任太史令的張衡曾製造過一具漏水轉渾天儀,用一種帶齒的輪子把渾象和計時的漏壺聯結起來,漏壺滴水推動渾象均勻地旋轉,一天剛好轉一周。還有一個,距之則近。便是本朝元佑三年時,由當時時任吏部尚書的蘇頌蘇老相公帶頭所制吸收了以前各家儀器的優點集天象觀測、演示及報時于一體的水運儀象台。此台共分三層,高約四丈,寬兩丈餘。最上層乃設有渾儀一座,中層則置渾象,靠機輪旋轉,一晝夜轉動一圈。下層設有向南打開的大門,門裡裝置有五層木閣。第一層木閣名“正衙鐘鼓樓”,設有三個小門。到了每個時辰的時初,就有一個穿紅衣的木人在左門裡搖鈴;時正,則有一個穿紫色衣的木人在右門裡敲鐘;每過一刻鐘,又有一個穿綠衣的木人在中門擊鼓。第二層木閣可以報告十二個時辰的時初、時正名稱,共有二十四個司辰木人,手拿木牌,牌面依次寫著子初、子正、醜初、醜正等。每逢時初,時正,司辰木人按時在木閣門前出現。第三層木閣專刻報的時間。共有九十六個司辰木人,其中有二十四個木人報時初、時正,其餘木人報刻。例如:子正:初刻、二刻、三刻;醜初:初刻、二刻、三刻,等等。第四層木閣報告晚上的時刻。木人可以根據四季的不同擊鉦報更數。第五層木閣裝置有三十八個木人,木人位置可以隨著節氣的變更,報告昏、曉、日出以及幾更幾籌等詳細情況。這一套整個裝置的運轉依靠恒定的水流推動水輪做間歇運動,帶動儀器轉動,因而名之為‘水運儀象台’。”

  稍頓下,輕呼出口氣,歎道:“可惜老夫當時被貶,未在東京,否則定要參與此盛事。”

  “我靠,長見識了。這他媽也太先進了,想不到這時候就有這麼先進的東東了!”沈醉不禁聽得目瞪口呆,愣愣不語。更驚詫于早在東漢時期,張衡就已發明了齒輪。

  蘇軾道:“元佑七年,蘇老相公曾任尚書右僕射兼中書侍郎。次年即辭,現正知揚州,今年已有七十五歲高齡。”

  “唉,可惜!若是蘇老相公在京,再請得他前來相助,這鐘錶想必能早日製成!”沈醉不禁歎道。

  蘇轍笑道:“蘇老相公雖不在京,但當時曾幫蘇老相公製作水運儀象台的一位重要助手便在東京。正是現任吏部尚書的韓公廉韓大人,沈相公若能請得他相助,也是一樣。”

  沈醉心喜,瞧著蘇軾、蘇轍二人,突然道:“冒昧請問一句,不知您二位跟蘇老相公可是親戚?”

  蘇轍笑道:“咱們雖同姓蘇,卻並不是親戚,倒是五百年前可能是一家。”

  蘇軾卻瞧著沈醉與沈括,笑道:“我也冒昧問一句,不知您二位可是親戚?”

  沈醉與沈括相視一眼,不禁搖頭失笑,隨即眾人對望一眼,哈哈大笑。笑畢,沈醉召了小二來請三人點菜。席間,推杯換盞,談笑風生。宴罷,沈醉請著三人作陪,一塊兒去了韓公廉府上請其來參與研製鐘錶之事。

  韓公廉聽畢沈醉的解說後,即滿口答應,何況這多人來請他。

  自此,每日早朝散後,三人便即相聚于沈醉家中,共同研製鐘錶。其齒輪與杠杆擒縱系統,前人都已研發,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個動力系統。這個沈醉卻是清楚,他記得中學還曾跟同學拆過一座機械鐘,大體記得裡面的許多構件,其中最重要的便是提供機戒表動力的遊絲,也即是上發條存力的裝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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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shuan4429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0:2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174章 小心大意
次日早朝散後,沈醉煦例去了內書閣見趙煦。趙煦的劍法仍是尚未能完全貫通,是以還是未教新招。沈醉為他制定的“皇后攻略方案”正在順利進行中,他近來與皇后關係大好,太皇太后看在眼內,自是心喜。再加皇后又在太皇太后面前為他說些好話,讓太皇太后對他觀感大好,漸漸放了些權。最近朝政時便少多言插口,讓趙煦自己處理。

  這一切順利,最近又無什麼大事,也不需教新招,所以沈醉囑趙煦勤加練習之後便即告辭出宮。回到家中時,李格非卻是已帶著李清照前來,正在院中等候。家中地址,沈醉昨晚自是已然告訴了李格非。

  進得院中,便即見他父女二人在座,燕千尋三女作陪。武松今日也沒出去,正好奇地打量著即將成為他小師妹的李清照。

  沈醉進來,先與李格非見過了禮,讓其稍坐。他則進屋先換了衣服,隨即出來,便吩咐下人在院中擺下香案,讓李清照正式行拜師之禮。按沈醉的性子,這些大可不必的,讓李清照行個禮敬杯茶也就是了。反倒李格非卻是要堅持,說是拜師之禮不能馬虎,當鄭重而行。

  香案擺畢,祭過天地,又請了孔孟畫像拜過,這才輪到拜沈醉這師父。三叩九拜,口稱“師父”,起身敬了茶,李清照又拜過了一旁的二師兄武松。雖還有個身為大宋皇帝的大師兄,不過沈醉卻是只說了趙煦的化名周庸,皇帝的身份當然更是沒說。只說趙煦今日有事不能前來,改日來時再讓李清照拜過。

  禮畢,眾人皆歡。沈醉吩咐下去在家中擺酒設宴,以慶賀。李格非卻道這番酒宴卻是理當由他來請,沈醉推辭不過,只得隨了李格非之意,眾人又一併坐轎到寶香齋慶賀,並用午飯。

  宴罷,李格非吩咐了女兒跟隨沈醉好好學習、聽話後,便即與眾人在寶香齋門前告辭獨自乘轎回家,沈醉則帶領眾人一併回返家中。到家後沈醉便要開始教習李清照,燕千尋三女不願打擾他教徒,各自回房去睡午覺。

  沈醉於院中叫過了李清照與武松,讓武松侍立一旁,向李清照道:“我聽你父親說你小小年紀就已能通讀《詩經》、《論語》,我便先來考較你一番如何?”

  李清照笑道:“師父請問!”笑中充滿自信之色。

  沈醉微一沉吟後,問了些自己上學時曾經學過的一些《詩經》經文及《論語》選段。或說上句讓她接下句,或說詩名讓她背誦,或念幾句詩文與選段,讓她解說詩意語意。李清照一一對答如流,且並不費時思量,讓沈醉不由大歎果然是一代才女,這麼小便已不凡。

  考較完畢,沈醉道:“我看你于學習詩文之上實大有天賦,便是不需為師教曉,將來也定能成為一代才女。所以這詩書一項上,咱們大可不必費事學習,只需你平日多讀些書便是,遇有不懂之時再來請教為師。你可以跟我學些別的本事,不知你除了詩書之外,卻是還喜歡學些什麼?”

  李清照料不得沈醉竟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自己正準備好要好好學習呢,他竟然說這詩書一項上不必費事學習,只消自己看書即可。那自己還拜他這師父做什麼,在家裡也是一樣看書的。當即不由茫然,沈醉後面問她還喜歡什麼卻是也未去多想,只是仍舊有些茫茫然地搖了搖頭。

  沈醉繼續引道:“為師文武雙全,不如你跟為師學些武藝如何?”

  “啊!”李清照徹底茫然了,心道自己這師父當真是怪異的緊。明明是個文狀元,卻要來教自己武藝。

  沈醉看著李清照小臉上的滿臉茫然之色,指著院旁一棵石榴樹上顯眼處的一朵鮮豔的石榴花,道:“看見那朵花了嗎?”

  李清照不明他指著一朵石榴花是什麼意思,卻還是點頭道:“看見了!”

  沈醉右手姆指輕輕扣住食指,臉露微笑,自然慈和,隨即手腕一轉,食指輕輕一彈。那棵與他們所在相隔約有兩丈遠的石榴樹上,他剛剛所指的那朵石榴花便即突然折斷。緩緩飄落,剛剛下降了一尺多,沈醉又伸手輕輕一招,那朵花便向他手掌飛來,宛似他手上拴了根繩將其拉過來一般。

  李清照看得目瞪口呆,轉向沈醉道:“師父你在變戲法兒嗎?”

  沈醉輕輕捏住飛來的石榴花底端,遞到李清照面前道:“這不是什麼戲法,而是一門武藝。”

  “好神奇呀!”李清照只道武藝便是她平常在街頭所看到的賣藝人舞槍弄棒的功夫,卻是哪曾想到過還有這樣玄妙的武藝。且見沈醉剛才出手,動作輕柔閒雅,倒是十分適合女兒家,當即不由心動。又兼現下她年紀幼小,雖比一般童齡人成熟許多,但終是小女孩兒心性,好奇心重好玩耍,心裡十分想學這變戲法似的武藝。並已開始幻想自己學會後,在小夥伴們面前炫耀的情形。想到這裡,立馬向沈醉道:“師父,我想學!”

  沈醉心中得意一笑,道:“我剛才施展的其實乃是兩門武藝,先前那一指隔空斷花用的是‘拈花指’,後來隔空攝花則用的是‘控鶴功’。不過這兩門功夫卻都需有一定內力後方能施展出來,現下你便要學卻是不能的。所以,你為今先要學的便是內功心法,等到內力達到一定基礎時,我再教你行功方法,便能施展無礙。”

  李清照一聽現在學不成,不禁失望。不過旋又想道學什麼東西都不是能一蹴而就的,學文章詩詞一樣,學武自也是一樣。想通後,便即抬頭笑道:“好,那我便先學這內功心法,師父快些教我。”

  沈醉當即便教她拈花指的內功心法,又為她詳細講解了人身各處穴道及經脈。李清照還不知人身上竟隱藏著這許多穴道,而且各有功用。她這才發現自己對於自己的身體其實並不瞭解,當下十分認真聽講。又時時發問,想瞭解的更多。

  沈醉乾脆便將什麼呼吸系統、消化系統、神經系統、骨骼、肌肉、血液迴圈等等一併講解,一堂武學基礎課硬被上成了一堂人體生物課。武松以前從未聽沈醉講過這些,當下也一併津津有味地聽著。

  耗費了一個多時辰講解,卻是尚未講到內功心法的正題上。講完之後,沈醉叫了一名婢女泡了壺茶送上,三人一邊喝茶一邊略作休息。一盞茶喝畢,沈醉又接著為李清照講解拈花指的內功心法。教完之後,在旁護法,引導李清照先行按第一層基礎心法行功三周。囑她日後無事時要常常勤加練習,等練到第五層時自能隔空髮指。

  又略經休息喝了杯茶後,沈醉又教李清照淩波微步。這“淩波微步”四字,語出曹植的《洛神賦》。為使李清照能更好的理解這套步法的神韻,沈醉一併將曹植的《洛神賦》也教了她,總算也是教了回文的。

  沈醉以前從未教過武松走這淩波微步,趁著這次教李清照,武松卻是叫著也要一併學。但等沈醉先教基礎,開始為李清照講解易經八八六十四卦方位時,便即知難而退打了退堂鼓。沈醉不禁向武松歎道:“這便是我為什麼不教你的原因了?”

  只是李清照雖聰明,卻無奈年紀尚小,這半日功夫卻是也未能便把複雜的八八六十四卦方位給弄懂。當日便也未練習,只是不斷學習熟悉各個方位。

  晚飯時分,留李清照一併用了晚飯,沈醉便著武松送李清照回家。送他二人出了院門,沈醉向李清照道:“你跟我學武的事情,可千萬別向你父母提及。”

  李清照點頭笑道:“我省得的!”

  “這是咱們之間的秘密,便是其他人也不可隨便說。”沈醉蹲下身來笑道,伸出右手翹起尾指道:“來,咱們拉鉤!”

  李清照嘻嘻一笑,伸出自己小姆指來,勾住沈醉的小姆指拉了拉,與沈醉一起念道:“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隨後的日子裡,李清照每日吃過早飯來此。沈醉便只教她淩波微步與拈花指的內功心法,其餘卻也不多教。李清照每日練會兒內功,走會兒淩波微步外,便會在沈醉這裡自行看書練字。第三日上,沈醉又令阿碧教她彈琴。

  沈醉於第二日上帶了八十萬白銀的交子(乃宋時發展出來的早期銀票,不過只通行於開封、洛陽這類大城市中)去玉顏堂找石清露入股,並與她商討了這古代化妝品的問題,以他現代時的經驗。從產品到式樣到包裝到理念,再到完整的銷售模式,對石清露進行了全方面的灌輸,讓石清露大歎他原來竟懂得如此之多。感歎之後,隔日便按沈醉灌輸的思想,對現行產品的式樣與包裝著手進行改進,並投入研究沈醉描述的幾種新產品的開發。

  五月底的最後一天,現年六十二歲的沈括終於奉旨從他養老的潤州(現時鎮江)夢溪園趕到了東京任司天監一職,並進昭文館學士。

  早朝散後,沈醉未先去內書閣見駕,而是先出殿趕上了正與蘇軾、蘇轍兄弟走在一起說話的沈括,上前拜道:“晚生沈醉,見過沈老相公!”隨即又與蘇軾、蘇轍二人見禮。

  鬚髮灰白、面容清瘦卻精神尚佳的沈括抱拳笑道:“沈相公不必多禮,我剛聽子瞻與子由二人言及了沈相公大名,于沈相公那日殿上所做的那首《破陣子》也是欽佩不已。”

  沈醉道:“老相公過譽了,晚生才是早聞老相公的大名。今日得見,當真是三生有幸。”稍頓又道:“晚生欲于寶香齋設宴,為老相公接風洗塵,並請二位蘇大人相陪,還請老相公與二位蘇大人能夠賞臉光臨!”說著,轉向蘇軾、蘇轍二人行禮邀請。

  三人相視一眼後,便即笑言答應。

  沈醉因還要往內書閣見駕,與他三人商定正午十二點寶香齋會面之後,便即先行告辭離去。

  到得內書閣後,卻見趙煦正換了便服揮退了殿中眾人獨自在殿中練劍。寒氣凜凜,劍氣森森,劍光如水。這幾日功夫,他卻是已然將學得的三十九招劍法練至了融會貫通連綿不絕,所差者,不過是火候。

  趙煦練畢,收劍入鞘,請沈醉指點。沈醉稍加指點,誇讚了幾句,從壁上另取下一把劍來,教趙煦後面的新招式。教了三招,又與趙煦說了會兒話,便即告辭而出。這套劍法越到後面越難練習,今日所教雖不過三招,但每招卻皆有七八個變化,加起來便有二十多招了。

  沈醉往宮外而出,到得一處走廊時,忽然面前飛來一隻蒼蠅,繞來繞去,便是不飛走。圍著他耳邊嗡嗡作響,好不討厭。沈醉咒駡一聲,看也不看,聽風辨位,右手扣指一彈,以拈花指力將其打死。

  這附近並無人影,是以他敢於出手不怕被人看見。便是有一兩個宮女太監,甚至御林軍在,他自負自己彈指頭的這小動作,及身邊一隻小小蒼蠅的掉落,也不會被注意到。

  但好巧不巧,他剛出手時便被後面月亮門處轉進的一人瞧見。這人雖是太監,但卻是這皇宮大內的第一高手,自是內侍省總管太監王總管無疑。沈醉這幾日常常出入宮中,已是知道了這位與他另一身份無影神偷夜神龍結怨的王總管大名,姓王名放。

  換作是其他太監,根本不會一進來就注意到沈醉手彈蒼蠅的動作,但是做為絕頂高手的王放卻是進門第一眼便即瞧見。當下雙目精光一閃,微“咦”一聲,縱身一躍,已至沈醉身後,抬手一掌便往沈醉後心劈去。

  也是沈醉最近不在江湖,出入朝堂疏於謹慎了。否則,以他的耳力及高手的直覺早就該感應到王放就在月亮門外的。但是,正是由於他的大意與鬆懈讓他被捉了個現形。

  “溫柔鄉便是英雄塚”,這句話果然沒錯。看來,近來太過安逸平靜的生活,讓沈醉失去了他獨闖江湖時的那份小心謹慎。沒有了江湖上武林中那風雲變幻可能步步危機的壓迫感,他這個現代人果然是過慣了現代時的安逸生活懶筋抽的,這一放鬆下來,安穩日子過得久了,便沒了那份危機感。

  不過高手就是高手,雖然現在失了點危機意識,但他的反應還是超流的,並沒下降。在對自我反省的同時,已然猜到了來者是誰,並於同時旋身出掌。

  兩掌相撞,勁力交擊,發出“砰”的一聲大響。沈醉倉促應戰,雖擋了這一招,卻被逼的連退三步。但他目下的功力畢竟要比王放深厚許多,王放雖是偷襲占盡了先機,卻仍是並未能傷到沈醉。反與沈醉對了一掌後,自己內腑震盪,有些氣息不暢,在空中一個倒翻,方才落地。吐出胸中一口濁氣後,便即無事。

  王放此時面上雖冷靜得冷酷,心中卻實是大大震駭,實料不到這位今科狀元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絕頂高手。他先前雖看到了沈醉出手,卻是並沒認出沈醉就是夜神龍,剛才那一掌雖是偷襲不過卻也是試探,並未用上全力。他卻也不想事情還沒弄清楚之前,先自失手殺了這位如今正得皇上寵的狀元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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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shuan4429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0:2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172章 為官數日
為趙煦制定完“皇后攻略方案”,又教了他幾招劍法之後,沈醉便即告退出了內書閣,往翰林院而去。

  翰林學士的主要職責乃是充當皇帝的顧問並為皇帝起草詔制,而難保皇帝不會三更半夜的突然起意想擬道聖旨,所以翰林學士需是隨時于翰林院內待命的。便是晚上也會常留兩名值夜班,以備皇帝隨時召見草詔,白天更是需全部于翰林院中待命。

  所以翰林學士一職雖然清閒,卻是也得照常按時上下班,便是沒事也得在翰林院待著。而沈醉卻是不想這般每日沒事還得在翰林院中待著,因此特地向趙煦申請了特權,不必全天待命,沒事也得待在翰林院。不過他覺著自己今日初來乍到,卻還是別急著搞特殊為好。先照常上兩天班兒,與同僚熟悉熟悉打打關係,也熟悉下辦公環境。等到趙煦召見自己的次數增多,成為他人眼中的“皇帝眼前紅人”時再搞特殊不遲。

  到得翰林院時,卻見院中樹蔭下一張石桌旁正圍著四五名翰林學士。定睛一看,原來是有兩名正在對座下棋,其餘人等皆在旁觀棋,有的拈須微笑,有的皺眉深思推敲,看的十分入局。另有三張石桌旁也皆有人在座,有兩張桌上各坐兩人在手執書卷看書,桌上都放著一壺茶兩隻茶杯,還有一張桌上有一人卻是在執筆練字。近來天氣炎熱,這些學士們便皆在院中待著。此時雖天氣尚早,卻是已大多出來了。

  沈醉一進院,便有人瞧見,遠遠拱手見禮。這些人他那日隨蘇軾進宮朝見之時與文德殿外的院落中卻是全部見過,蘇軾也都一一介紹過,全都認識,當即上前與眾人一一見禮。有人問及趙煦召見他有何事情,他都以研究詩詞代過。又與眾人閒話幾句,便先回自己房中將頭上礙事的長翅帽拿下。

  這些翰林學士平時大多清閒,為怕他們發悶及打發時間之用,這裡專門修建了一個書閣,內置有許多藏書。另每人都配有一間房舍,以供休息之用。沈醉先前隨那太監來辦理手續之時,也被分配了一間。將帽子脫下後,便即獨自一人在這翰林院裡逛了起來,熟悉環境。

  除了各學士的私人房間外,沈醉將所有的地方都逛了一遍後,便到了自己分配的房間內解下內衫裡面系著的酒葫蘆躺在床上喝酒。喝了一會兒,漸覺無聊,便即翻身去睡覺。

  不知睡了多久,被人拍門叫醒。打開房門一看,卻見是蘇軾。這才想到蘇軾也有個翰林學士的身份,問及先前為何不見時,蘇軾卻道他先前也在房中睡覺,讓沈醉大汗了一回。蘇軾雖還兼了個禮部尚書,卻是並不常在禮部上班,反倒喜歡待在翰林院裡。還有個龍圖閣學士,卻不過只是個加官,並無什麼實職,只是一種身份象徵的官名。

  蘇軾前來叫他,卻原來是到了午飯時間。見他還未起來,特來相叫,讓沈醉好生感激了一回,當即隨同蘇軾往飯廳用飯。這翰林院既在皇宮禁中,是以飯菜也是皇宮禦膳房所提供,自是十分美味,另還附有兩壇禦酒供眾學士們飲用,伙食極好。吃過飯拍屁股即走,自有前來送飯的太監負責收拾帶走。可比星級賓館,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服務的全是太監,也不派個宮女。

  吃過午飯,眾人又各忙各的,下棋的下棋,看書的看書,練字的練字,當真是清閒的很。沈醉則被蘇軾拉著一起喝酒敘舊,談論詩詞。沈醉卻是哪裡敢跟他談什麼詩詞,只是把話題往別處扯,若論知識之豐富廣博,便是蘇軾這大文豪也跟他這現代人沒得比。這一扯開,天南海北,天上地下,說得是天花亂墜,但就是不說詩詞。

  到傍晚下班時候,兩人又相攜而出,蘇軾又說晚上要宴請沈醉,請他赴宴,說是還請了時任太學博士、國史館編修的秦觀秦少遊作陪。沈醉因怕去了蘇軾又要與他談什麼詩詞,本不想去,但一聽說另一位大詞人秦少游也去,很想見一見便即答應了。

  出了宣德樓後,沈醉先行回家換了身衣服,又與三女說了晚上赴宴之事,便按著蘇軾告知的地點前往蘇府赴宴。通報了守門的家丁後,不多時蘇軾親自出來迎接,旁邊還有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文士。雖已至中年,但面目仍是十分俊美,配著經歷了歲月的滄桑感與一番磨礪後的堅毅,更是別具魅力。不需蘇軾介紹,沈醉便知是秦少遊無疑。

  蘇軾一介紹,果然如是。相互見禮畢,讓見廳內,蘇軾便即吩咐開宴。只是沈醉雖不想談詩詞,但兩個大詞人在座,卻是哪有不談詩詞之理,再加秦觀又聽說了沈醉昨日殿上所作(實則盜人家辛棄疾的)百官驚歎的那首《破陣子》,更是一力邀談請教。

  沈醉無奈,敷衍不過,只得又盜一首。仍是辛棄疾的,便是那首《元夕》。這首詞的詞風便與秦觀的有些相近了,當即倍受秦觀的稱讚,讓沈醉心裡卻是汗顏不已。他這一讓步,蘇軾與秦觀二人更是大談詩詞,沈醉見繞不過,便只與他們談些前人的詩詞,發些評論與喜好。這一番晚宴進行了一個多時辰,直到蘇軾與秦觀二人都微微有了些醉意時,方才盡歡而散。

  第二日早朝時,也是並無大事,談了些不甚要緊的小事之後。趙煦便宣佈了昨日與沈醉言討過的三件事,一是召沈括進京主司天監一職;二是時辰改制推廣之事;三便是早朝推後一個時辰舉行。

  這前兩件事都不過是小事,因此眾人並無甚異議。沈括本就曾任過司天監一職,又向有博學之名,現重新啟用,仍是司天監這不甚要緊的閒職,眾官只誇趙煦恩厚,肯體恤舊臣。時辰改制之事,從原先的十二時辰改為二十四時辰,並以數字代十二地支命名,確是更加方便俱細之事,除一些老學究聲言不可亂改古制之外眾人並無異議。仍是通過,並即日起從皇宮開始試行,然後慢慢推廣。

  唯第三件事上爭議比較大,不過趙煦聰明的選擇了一個藉口,便是乙太皇太后近來身體不好精神欠佳,不宜每日早起辦公過於勞累為由。這樣一來乙太皇太后為考慮,表達了皇上的一番孝心,獲得了不少聲援者。而且幾乎全部人都為每日早早便要起床上朝都有不滿,只是多數人不敢明言,但心裡卻都是十分支持的。

  雖太皇太后說道自己每日早起並不礙事,不用為她而更改朝制,但趙煦力表自己一番孝心為上,還請太皇太后不要拂了自己的這番孝心。並一再言及太皇太后為大宋朝支柱,讓她以照顧身體為上,萬一她倒下了,那大宋必亂。這番言辭又獲得了不少支持者,加上原來的已近一半的官員,這些人在下一併附議贊同,要求太皇太后以保重身體為重。再加支持的人一多,又引不少附驥者,因此這件事雖經歷了些曲折,最終仍是得以通過。百官交口稱讚皇上孝心可嘉,讓趙煦獲得了不少聲望。

  早朝散後,趙煦仍於內書閣召見了沈醉。今日早朝提及的三件事全部通過,趙煦顯得十分興奮,滿臉掩不住的笑意,於殿內來回走動,高興的直想翻個跟鬥。

  沈醉問及皇后之事,趙煦“嘿”然一笑,道一切正按劃進行並進行順利。昨日所定的“皇后攻略方案”,從沈醉離開時起即開始施行。沈醉離去不久,趙煦便即邀皇后一起去御花園遊園賞花。並按照沈醉為他提供的多種方案與皇后進行溝通交流,等於是談戀愛,中午又一起在滿園芳香秀色可餐的御花園中共用午飯。整個一下午時間,也都整日陪著皇后,至晚飯時分,已取得了跨越性進展。兩人今天一天說的話,比成婚幾年來說過的話加起來都還多,感覺上互相親近不少。

  晚上,趙煦又夜宿皇后寢宮。至於趙煦有沒有在皇宮的飯菜中加“料”,看趙煦那帶著幾分奸笑與得意及滿意的表情就可看得出來了。

  又與趙煦談了些相應細節,囑他把握好進度後,再又教了他幾招劍法,沈醉便即出宮而去。今日他卻是沒興趣無聊地呆在翰林院裡睡覺了,雖有違初衷但那裡實在是有點太過無聊了。兩天沒好好陪燕千尋、木婉清、阿碧三女,他決定今日好好陪陪她們。

  回到家中告知三女,三女自是高興無比。當即打扮一番,與沈醉換了衣服,便即一起相攜出外逛街。出了院門,走在巷子裡時,燕千尋向沈醉道:“對了相公,石姐姐來信說她三日後要到東京察看她在這裡的生意,到時順便來拜訪我們。”燕千尋自得救重掌神偷門後,恐石清露在洛陽不知情況仍自擔心,便去信告明情況,之後便一直保持聯繫。他們搬到趙煦所送的這所宅院,包括沈醉中了狀元當了翰林學士之事,遠在洛陽的石清露卻都已從燕千尋信中一一知曉。

  沈醉想及石清露溫柔斯文的模樣,笑道:“人家替咱們白白照看園子,到時候咱們可得好好招待人家。”

  木婉清笑道:“那是自然,她可還是阿碧師叔呢,咱們要是不好好招待,阿碧第一個不答應!”

  四人笑談之中,出了巷子往大街而去。從上午逛到中午,吃過午飯後,逛到傍晚又接著逛夜市,直至深夜方回。

  即日起,早朝便改為巳時九點升朝。散朝之後,沈醉仍是照例往內書閣見駕。與趙煦商討一些事情後,教了十幾招劍法,便即出宮。

  傍晚時分,沈醉與寶香齋設宴,著武松去請周侗師徒三人前來赴宴。自得了狀元當了官後,這幾日卻是尚未與周侗會過面。

  約一柱香後,武松領著周侗、盧俊義、林沖師徒三人到得寶香齋。一進包間,周侗便即向沈醉道:“好你個沈醉,考狀元都搞得神神秘秘,連我都瞞著。當真該罰,來來來,先罰酒三杯!”周侗自知道新科狀元名叫沈醉後第一想到的便是他認識的這個沈醉,後又覺著有些不太可能,且也沒聽沈醉提起過,也以為是同名同姓,經盧俊義與林沖從武松那裡得到證實後方才知道。不過武松自是沒把他大師兄是皇帝的事一併托出,是以周侗卻也不知沈醉這狀元到底是怎麼來的,以為沈醉只是沒告訴他科考之事而已。

  “嘿,這考狀元的事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呢!”沈醉心道一句,卻向周侗笑道:“當罰!當罰!”說著,往自己面前擺了三隻酒杯,傾壺一一倒滿,連飲了三杯。

  周侗這才拱手見禮,又著盧俊義與林沖上前向沈醉見了禮,笑道:“想不到你武藝這樣好,文才也是一樣好,一舉便中了狀元,當真是可喜可賀呀!”

  沈醉請他三人及武松上座,搖頭笑道:“我也沒料到自己能中了狀元,當初不過報了個名試試而已,根本沒想著能中,所以也就沒告訴你。”這話半真半假,他沒料到是真,卻是哪裡曾報過什麼名了,根本什麼都不幹他的事。

  周侗點頭道:“原來如此!”說罷,倒了一杯酒,舉杯笑道:“不過你既中了狀元,我該當好好敬你一杯酒!”

  盧俊義與林沖也舉杯同聲笑道:“我二人也敬沈師叔一杯!”沈醉與周侗關係極好,在一起時也時常指點盧俊義與林沖的武藝,是以周侗便讓二人以“師叔”稱之。

  武松也隨即舉杯笑道:“我也敬師父一杯!”

  “多謝多謝!”沈醉舉杯笑道:“來,大家一起幹了!”

  舉杯往前一對,眾人齊喝了一聲“幹”,舉杯仰頭而飲,放下杯來暢懷一笑。

  當即眾人開懷暢飲,談笑風生,劃拳拼酒,喝得痛快淋漓,盡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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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shuan4429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0:2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171章 愛情顧問
第二日一大早沈醉還未起床,張勇便前來叫門。卻是趙煦特地派他來為沈醉送官服的,還有一塊可隨時出入皇宮及禁中的腰牌,並讓他順便提醒沈醉別忘了早朝。

  沈醉十分無奈的被叫醒,心裡有點兒羡慕楊東輝與王榮林,因為他二人所授的官職都是不需早朝的。不過他們二人的官職卻是低到不配上早朝,他們心裡才真正羡慕死沈醉,初得狀元便被授了正三品的翰林學士。他們二人的宣德郎不過是正七品,連正帶從差了八個階位。

  宋代的官服分祭服、朝服、公服、時服、戎服和喪服,祭服乃是祭拜天地或其它大祭時所穿,樣式比較隆重。朝服則是上朝時所穿,朱衣朱裳,內著白色羅中單,外束羅料大帶,並有緋色羅料蔽膝,白綾襪黑皮履。六品以上官員掛玉劍、玉佩。另在腰旁掛錦綬,用不同的花紋作官品的區別。另有白羅做成上圓下方的飾件壓在領部,上面一個圓形領圈,下面一個方形,代表天圓地方。

  還有宋代專有的長翅官帽,兩邊的長翅有一尺多長,乃是宋朝開國太祖皇帝趙匡胤的發明。趙匡胤十分討厭文武大臣在朝堂上交頭接耳、評論朝政,因此便別出心載發明了這種長翅帽。長翅用鐵片、竹篾做骨架,有一尺多長,這樣一來官員們再要交頭接耳兩邊的長翅便會碰到旁邊之人。所以,從此後官員上朝,便都正襟而立,目不斜視,不再交頭接耳影響朝堂嚴肅性了。不過這種帽子除了朝堂和官場正式活動時須戴上,一般場合是不戴的。因為兩邊翅沿太長,日常辦公行走十分不便。

  公服乃是除朝堂和正式場合外日常辦公所穿戴的服飾,所以又叫常服。這種服式以服色來區別等級,九品以上用青色,七品以上用綠色,五品以上用朱色,三品以上用紫色。元豐改制後,四品以上用紫色,六品以上用朱色,九品以上用綠色。朱紫兩色者,腰間配掛金銀裝飾的魚袋,高低職位以此物加以明顯的區別。

  因怕官服會不合身,所以趙煦只讓張勇按著沈醉身材挑選了兩套眼下急須用到的朝服與常服,待為沈醉量定尺寸之後,所有的官服則會全部量身定做。

  沈醉當下換上了朝服,穿戴整齊,雖覺有些不甚合身,卻也無甚大礙,拿過張勇一併送來的笏板。找了面大銅鏡照了照,擺了幾下樣子,卻總覺有些彆扭可笑。向張勇與三女、武松言道,他們卻都說“還好”。

  阿碧笑道:“可能你剛穿有些不適應,等習慣了就好了。”

  張勇道:“阿碧小姐說的是。”旋即催促沈醉道:“狀元爺,咱們還是快些出門吧,再晚可就要誤了早朝了!”

  沈醉撇嘴道:“晚就晚了,怕什麼,大不了罷了我便是。切,以為我稀罕當這官嗎!”

  張勇道:“是是是,您不稀罕,可小的還稀罕這個御前侍衛呢。要誤了早朝,皇上不會怪您,但鐵定是要責我辦事不力,這個御前侍衛說不定便不保了。您老就當幫幫小的,趕緊著吧!”

  沈醉笑道:“不保就不保了,皇上若是罷了你,你就來跟我。我給你現下每月俸祿的雙倍月錢,保准比你當個跟班侍衛過的舒服。”他雖這樣說著,卻還是轉身往門外走去。

  張勇連忙跟上,在旁笑道:“那小的就先在這裡多謝您了!”

  三女與武松直送出了院門外,沈醉與他們道別後,跨進了張勇雇來的轎子內。張勇則翻身上了馬,在前領路而行,四名轎夫抬轎在後相隨。

  張勇身為趙煦身邊近臣,怕讓別的官員看到他為沈醉策馬開路會生出些事非,因此快到禦街之時,便即先一步告辭離去。他快馬而行,眨眼便已不見蹤影。等到沈醉坐轎到得禦街之時,掀開轎簾往四處看去,果見禦街上已有不少頂轎子,自是其他官員所乘坐。

  沈醉的轎子隨著大流直到宣德門前下轎,旁邊立馬有官員認出他來,上前來打招呼。他一一應付完畢,然後隨著眾人一併入宮,至文德殿外到旁邊臨時休息的院落內小坐。裡邊已有不少官員在座,之後又有陸續而來者,等到上朝的官員全部來齊後。過不多時,便聽得殿上淨鞭三響,眾官員立馬起身再次整理遍服飾,然後列隊而出。沈醉在旁人指導下按序入列,隨眾官員一起入殿上朝。

  今日早朝無甚大事,只吏部官員上報了一番今科一甲進士的人事安排。按例,得中一甲者可即授官職,而二三甲的進士則需在京學習段時間後方可授職出任。通常是一到三年不等,當然若是可以花點錢走走門路,短短幾日也未嘗不可。

  趙煦看過奏章准允之後,著中書省為各授了官職的進士下詔任命文書後,隨即散朝。散朝之後,便有一名太監奉了趙煦之命前來領沈醉到外諸司文繡院去量體做衣。量完做衣的尺寸,又領了他前往置於禁中的翰林學士院報到,陪他辦理了一些相關報備手續後,便即帶著他前往內書閣見駕。心不甘情不願地隨著太監跪拜之後,除了幾名親信的御前侍衛外,其餘人等趙煦一律著令退出殿外。

  又命守門侍衛關上殿門之後,趙煦起身下得龍椅,到得沈醉面前拱手拜道:“徒兒拜見師父!”

  “不敢當!”沈醉斜身讓開,有些陰陽怪氣地道。隨即上下看了自己一眼,甩了甩朝服的大袖,搖頭歎道:“當真是好大一份禮呀!”

  趙煦苦笑道:“師父還在怪徒兒未與師父商量,便讓師父中了狀元之事嗎?”

  沈醉笑道:“不怪不怪,只要你能讓我以後不用天天這麼早起來上朝我便不怪你!”

  趙煦再次苦笑,道:“這個恐怕不行!”

  沈醉道:“那你便把早朝的時間推後一些,不必非要天天這麼早起來吧!”

  趙煦想了下還是苦笑,歎道:“這個恐怕也不行!”

  “唉!”沈醉歎了一口氣,搖頭道:“左不行右不行,真不知你這皇帝是怎麼當的。”稍頓了下,看著趙煦臉上微微有些色變,接著續道:“難道你每日這麼早起來不覺著累嗎,難道你每日都不想多睡些時候再起嗎?”又望空長歎一口氣,十分惋惜地道:“唉,尤其是在佳人相伴之時,這麼早起,簡直就是種罪過。”這一句他明裡是在說自己,其實卻也是在暗指趙煦。

  趙煦未得親政,頭上壓著個太皇太后,自己的事情有些時候連自己也做不了主,心裡一直都覺著自己這皇帝做得甚是窩囊。時時都在想著反抗,又是青春少年叛逆期,受沈醉方才那句話一激,當時心頭火起,便要打破這規矩。再被沈醉後面的話一番引誘,更是堅定了信念。向沈醉問道:“師父卻是覺著什麼時候上早朝好?”

  沈醉以前在現代上班時,過的都是朝九晚五的生活,趙煦這一問便即順口答道:“當然是九點。”話一出口,立馬發覺不對,待要改時,趙煦已疑問道:“九點?這是什麼時辰?”

  “哦,是這樣的!”沈醉一聲哦中,立馬想好了說辭,當即大言不慚道:“這個是我自己發明的一種計時法,便是把原先的十二時辰劃分成二十四個,每半個時辰為一點,也叫一小時。從夜半子時正中開始為零點,丑時前半個時辰為一點,後半個時辰為兩點,依次類推,九點便是巳時。”

  “哦,原來如此!”趙煦點頭道:“師父果然不凡,這樣劃分更細,而且以數字來代替十二地支命名,也更簡單易記,當該推廣。”

  “皇上聖明!”沈醉拱手抱拳,小小地拍了一個馬屁。

  趙煦聞言一笑,然後沖沈醉道:“我發現師父還是很會做官的!”他不稱“朕”而稱“我”,先前又自稱“徒兒”,顯是不想在沈醉面前擺皇帝駕子,還想維持之前的那種師徒關係。

  “哪裡哪裡!”沈醉笑道:“我其實很不喜歡做官的!”

  趙煦突然正色拱手拜道:“師父不但武功高強,而且才華過人,又聰明非凡,見識卓著,還請師父能留下來幫我!”他見沈醉說不喜歡做官,卻是怕他做幾天便會辭官不做或是乾脆直接來個理也不理拍屁股就走。而且他早知沈醉的不凡,再有昨天沈醉在殿上的表現,也是真心想要沈醉幫助他的。

  沈醉呵呵笑道:“你是我徒弟,我自然是會幫你的,不必搞的這麼鄭重吧!”

  “多謝師父!”趙煦再次拱手拜道。

  沈醉轉話題道:“我那個計時法,你若真要推廣的話,我還有細分的。便是將每個小時再平均分成四刻,這樣可以表達的更具體準確一些。比如說九點一刻,你便知是九點過了一會兒;九點二刻,你便知是九點過了一半兒,也可稱為九點半。”心中歎道可惜自己不會做鐘錶,否則借著皇帝的推廣,做批鐘錶來賣,肯定是大賺特賺,也可將現代的時、分、秒那一套全搬過來了。不過又暗忖那機械表的原理也不難,也就是個齒輪加杠杆加發條就差不多了。自己做不了那精緻小巧的,做個粗制笨拙的總還行吧。想到這裡,尋思回去找個木匠好好研究一番,看能不能弄個出來,然後也可在東京大街上立個時鐘樓,不讓老外專美於前。

  想及要造鐘錶,忽然想起北宋有個大大有名的科學全才沈括來,與他還是本家同姓。心想這沈括乃是這個時候的科學家,且對於各方面的科學都有專業研究,當是比自己這半調子要強。說不定自己只要把關鍵處一說,這位大科學家就弄出來了。卻是不知這個沈括這時候在哪兒,等到趙煦又誇了他一句,當即問道:“有個叫沈括的,不知皇上知不知道?”

  趙煦點頭道:“當然知道,這個沈括乃是仁宗嘉佑年間進士,我當基的第二年時他還入京進獻花費了他二十年心血所做的《天下州縣圖》。現已至古稀之年,正居於潤州夢溪園養老,聽說正在著書立說。不知師父為何提起他來?”

  沈醉道:“我聽說他學識淵博,對天文地理等等皆有研究,想要向他請教些問題,不知皇上可否將他招進京來。”心中卻道:“靠,古稀之年,沈括好象就是六十多歲死的,得趕緊點兒,晚了就見不著了。”

  趙煦點頭道:“師父既有此意,招他進京來任個閒職卻是也無不可。”

  沈醉拱手道:“多謝皇上了!”

  趙煦又點了點頭,轉了話題,請教他自身問題道:“太皇太后一直霸權不放,徒兒多次向她提及親政她都不准,不知師父認為徒兒現下該當如何自處。”

  “忍著就是了!”沈醉道:“我瞧她年紀這麼大了,也活不了多久了,最多也就再活個一年半載的樣兒。到時她想不放手還能帶到地底下去嗎?所以你大可不用心急,再忍個一年半載就成了。這段時間內,你要是想讓她放權,那就多順著她點兒。再怎麼說,她也是你奶奶,你這做孫子也該多孝順她。孝順好了,她一高興便就放權給你了。”

  趙煦道:“我孝順的她還少嗎,也沒見她高興過,還是處處管我,連娶皇后都是她給我挑的,我一點兒都不喜歡,見了她就討厭。”

  沈醉道:“那肯定是你孝順的方法不對。你不能帶著功利心去孝順,起碼不能讓她瞧出來,得讓她認為你是真心誠意地孝順她的。在她跟前就不要談什麼政事,只誠心誠意的關心她,逗她高興,就是她高興的時候也什麼事都別提。還有那個皇后,女人的力量有時候是很大的。你就是不喜歡她也不能討厭,更不能表現出來,在她面前就得裝作喜歡她的樣子。她是太皇太后選的,太皇太后自是喜歡她,你把她哄高興了,她在太皇太后面前為你說上幾句好話,對你自是大有好處。”

  趙煦皺眉道:“可我一見她就會想起太皇太后當年強逼我娶她的時候,一想起來就是一肚子氣。而且她還總是一副逆來順受的小女人樣子,連點脾氣都沒有,對著她我根本就提不起半點兒興致來。你讓我怎麼喜歡她,我就是裝也裝不出來。”

  沈醉笑道:“我先問你,她漂不漂亮?”

  “嗯,還算漂亮!”趙煦悶聲答道。

  沈醉道:“那不就結了,只要漂亮就行,你還管她那麼多。她沒脾氣你有脾氣就行,她讓你沒興致,那你就讓她對你有興致。”頓了下,舒口氣,道:“其實,任何人都有她的不平凡處。你可以試著去瞭解她,說不定便會發現她的優點。平時多陪陪她,跟她一起賞賞花、吃吃飯了。晚上也常睡她那裡,不出一月,定能把她哄高興了。”說罷,忽然湊前一步,左右瞧了瞧,拿起右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來的一個小瓶,壓低聲音道:“嗯,若是嫌她熱情不夠。我這裡有瓶‘陰陽和合散’,效用極強,給她飯菜中添加一些,保證她熱情如火。”

  趙煦臉上略有尷尬,隨即左右一瞧,不動聲色地從沈醉手中拿過收入懷中。然後輕咳一聲,向沈醉嘿嘿笑道:“師父是不是也常給師娘們下這‘陰陽和合散’?”

  沈醉站直身子,退後一步,叱道:“胡說八道,你師父我用得著這東西嗎?我這不過是從一個淫賊身上收繳來的。”不過想及燕千尋曾給自己下過,若沒有他按原來情節發展木婉清也被下過,還真是跟這東西挺有緣。

  趙煦只嘿嘿作笑。隨即沈醉為趙煦制定了詳細的“皇后攻略方案”,以他在現代時看過幾本言情小說,言情劇與愛情片以十位數記的經歷,這個方案還是制訂的十分詳細到位的,招術放到這時候也都是十分創新且充滿浪漫氛圍的。讓趙煦看後不禁為之嘆服,稱讚沈醉謂之“情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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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shuan4429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0:2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170章 翰林學士
聖旨宣佈的是對沈醉、楊東輝、王榮林這新科三鼎甲的所授官職,沈醉被授了翰林學士、知制誥,楊東輝被授了宣德郎、大理評事之職,王榮林則被授了宣德郎、秘書省校正郎之職。

  翰林學士之職始于唐,是唐代官制中的一個重要特點,宋代官制承唐制,亦沿襲此職。唐初翰林院中,除文詞、經學之士外,還有蔔、醫、棋、術等各種專門伎藝人員。他們定期入值當班,待詔於院中,以備皇帝召見,陪伴天子下棋、作畫、寫字並為其占卜、治病。總之,他們各以其專長為皇帝游居宴樂服務。此外,皇帝還往往召集一批作為私人參謀的文士,以備顧問。

  至唐玄宗時,始置翰林學士。初唐玄宗選擅長文詞的朝臣入居翰林起草詔制,後逐漸演變為草擬機密詔制的重要機構。起草詔制本是中書舍人的專職,但唐玄宗感到中書舍人草擬詔制的制度難以保守機密和應付急需,乃一度挑選擅長文學的親信官員充翰林院待詔,以備起草急詔(兼撰擬詩文)。後又另建翰林學士院,專供草擬詔制者居住,供職者稱翰林學士。

  翰林學士出現之後,便正式分割了中書舍人制詔之權,於是皇帝的命令被分為內制與外制。翰林學士所撰,乃直接從禁中發出,故稱“內制”,用白麻紙寫;而中書舍人所撰,為外朝所擬,故稱“外制”,用黃麻紙寫。內制主要是拜免將相,號令征伐,立皇后,定太子等重要詔書,而外制則只是一般詔書。翰林學士是一般行政系統以外的差遣,不計官階品秩,也無官署。到了宋代,又特定其資權,變成了一種清要而又顯貴的官員了。

  所以簡單來說,翰林學士就相當於皇帝的秘書,基本上就是陪著皇帝吃喝玩樂、吟詩做賦兼草擬文書之類。當然吟詩作賦、草擬詔命之類沈醉是不會的,他想自己的主要責任就是陪著皇帝吃喝玩樂,兼常陪皇帝身邊,方便教導他這徒兒武藝。而趙煦也正是此意,可以說他找人假冒沈醉代考,替他作弊,得中狀元皆是為了這一步,好把沈醉弄到他身邊。

  北宋前期的翰林學士,亦如唐制,並無秩品。自前朝神宗當政時元豐改制後,翰林學士承旨和翰林學士才成為正式官員,授正三品,並且不任其他官職,專司草擬內制之職,例帶知制誥銜。這個官職即清閒又顯貴,且又不需擔負什麼責任,可說正適合沈醉。

  剛剛考中頭名狀元,便即授正三品翰林學士之職,由此便可看出趙煦對沈醉的重視。且翰林學士之職雖說並無多大實權,但往往宰相多由翰林學士出選。便是不能入相,升遷也會比常人要快許多,可說是前途無量。但沈醉之前既無才名亦無政績,不過是初中狀元便授此職,難免頗多人不服。沈醉、楊東輝、王榮林三人剛剛謝旨起身,殿中便有官員小聲議論。

  但所謂“君無戲言”,更何況又是皇帝親自蓋章下詔的聖旨。因此雖頗多人對於沈醉初中狀元即授三品翰林學士之職都有異議,卻是並無人敢出來反駁。

  這便是君權至上,只是此時的趙煦卻尚未親政,旁邊還有個垂簾聽政的太皇太后。臣子們不敢言,她卻無甚顧忌,當即輕咳一聲,向趙煦道:“皇上,這沈醉不過剛中進士一甲頭名,卻即授三品翰林學士,是否有些欠妥?”

  趙煦道:“沈醉才學過人,文章俱佳,朕極喜之,因此破例而授。”又從禦案上取過一頁寫滿文字的紙,遞與旁邊侍立太監,道:“這是沈醉殿試時所作文章,還請太皇太后過目!”說罷,示意太監呈送過去。

  沈醉在下麵看見,心中不由嘀咕道:“也不知是誰代寫的!”

  太皇太后在簾內擺手道:“不必了,哀家年老眼花,看來費事。不若讓這沈醉現場作詞一首,以試其才,皇上意下如何?”

  趙煦不由得微微一窒,心中發愁。他雖知道沈醉識字知書,有一定的文學素養,但實看不出他文才怎樣,若是這首詞作不出來卻是如何,或是作出來了卻只是一般甚或不堪又待如何。雖想回拒,但卻苦於找不下什麼好的理由,當下只有心中微微一歎,從侍立太監手中收回遞出去的那篇文章,心口不一地道:“太皇太后此議甚好!”當即向沈醉打了個眼色,讓他好自為之後,便命沈醉道:“沈醉,太皇太后要試你才學如何,你便當即作詞一首,讓太皇太后品評。”

  沈醉在現代雖說是大學畢業,但卻哪裡會作什麼詞,聽得那太皇太后的話後便即心裡叫苦。好在他有一個優勢,就是知道些北宋之後的詞人佳作。雖不想做文學大盜,臨此卻也只能選一首來應急了。

  一想到詞卻是當即第一個便想到了南宋辛棄疾的那首《元夕》來,這是因燕千尋之故所以記憶深刻,以致腦中第一個便想到的便是這首。只是卻覺著這首詞似乎有點兒不適合現在的場合,再又去想便即想到了辛棄疾的另一首詞《破陣子》。聞得趙煦之命,當即領旨,然後略作沉吟狀後,開口吟道:“醉裡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灸,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嬴得生前身後名。”到此而止,卻是沒說最後的那句“可憐白髮生!”因他知道全詞,便會因這最後一句而詞意大變。

  這首詞上下片語義連貫,過片不分,直到最後一句突然一個頓挫,讀來波瀾起伏,跌宕有致,乃是辛棄疾“沉鬱頓挫”的典型之作。但他此時初中狀元,正是得意之時,沒來由地在最後沉鬱一番,卻是大為不妥了,且也有些煞風景之嫌。

  此詞一出,全殿皆驚,蘇軾第一個誇口贊道:“好詞!”餘者也有不少皆異口同贊。

  沈醉心下笑道:“當然好詞,這可是入了語文教科書的!”瞧著蘇軾第一個稱讚,心下不由想道,這辛棄疾與蘇軾同是宋詞豪放派的代表,後世常將二人合稱“蘇辛”,詞風相近,自是容易引起蘇軾的共鳴。想到此處,卻也不由心下感歎,這二人一個北宋,一個南宋,緣鏘一面,實是至為可惜。否則這兩大詞人的相識相會,實可比肩唐時的大詩人李白與杜甫。

  趙煦聞得沈醉此詞,忍不住心中大大一個驚喜。瞧了那邊太皇太后一眼,忍不住心下得意,在上笑道:“當真是好詞!”

  太皇太后在簾內點頭笑道:“果然是好詞,沈相公這首詞豪放之氣可比之蘇相公那首《念奴嬌》了。”她將沈醉與蘇軾相提並論,對於沈醉之才自是再無所疑,對於他初得狀元便授翰林學士之職也是再無異議。

  她無異議,剛被他提到的蘇軾卻是有異議了,朝向沈醉問道:“沈相公這首詞可是填的《破陣子》嗎,如是,下闕卻是少了最後一句,與上闕不相對稱了?”蘇軾這一問,立馬讓眾人回味過來,也才注意到這首《破陣子》確是少了最後一句,紛紛附議。

  沈醉轉向蘇軾笑道:“蘇大人目光如矩,我填的確是《破陣子》,下闕也確是少了最後一句。”

  “沈相公卻是為何不填完呢?”蘇軾不由問道。

  沈醉道:“有時候,殘缺也是種美!”他的理由哪能說出來,當下只得拉來這麼一個勉強的藉口。

  蘇軾心下卻是覺著沈醉這句話甚有道理,點了點頭,不再相問。

  左列文官中段一四十來歲的官員出列,向殿上趙煦拱手道:“沈相公這首詞未能填完,令人甚覺為憾。臣斗膽不才,願接這最後一句,以補其憾,望陛下首肯。”

  沈醉聞聲看去,卻見這人乃是時任戶部侍郎、龍圖閣待制、知開封府府尹的蔡京。先前院中相候之時蘇軾曾為他介紹過,聞得蔡京這奸臣大名,想及他徒弟武松、周侗徒弟盧俊義與林沖,還有時遷這幫後來的梁山好漢,他當時就有種想當即一掌劈死這傢伙以除後患的衝動。不過最終還是咬牙切齒地忍住,皮笑肉不笑地與蔡京見了禮。

  想不到現在這傢伙卻要來狗尾續貂,沈醉斜眼瞧著他不由心道:“我看這傢伙哪裡是想補什麼憾,不過是想便著法兒地拍皇帝馬屁罷了,卻要看他能續出個什麼來。”

  趙煦心情甚好,聞言笑道:“蔡卿即有此意,便請續之!”

  蔡京謝過趙煦,微一沉呤,便即拱手道:“臣續‘持戈策馬征’。”

  “‘了卻君王天下事,羸得生前身後名。持戈策馬征!’嗯,不錯!”趙煦連著前兩句吟了一遍,點頭道。

  沈醉自己默念了一遍,也覺著還不錯,不由心道這蔡京倒是還有幾分真材實學。

  “臣也請續一句,‘男兒付此生’。”有了蔡京開頭,便有人附驥其後。當下便有人爭先恐後,七嘴八舌,請之一續。

  沈醉見得這種情況,不禁搖頭苦笑。其中雖也有幾句不錯的,卻是總覺著沒原來的好,也失了那種意味。或也有先入為主的思想作怪,不過他終是覺著沒有一句能比得辛棄疾原創的那一句。

  殿中眾人以此為題,也不管是拍馬屁還是顯擺自己的才華,文官基本都請奏續接了一句。當然也有不少人未同流合污,蘇軾便在此列,他弟弟蘇轍也未請續。

  這一番請續,又花費了不少時辰。太皇太后年紀已老,最近又有些精神不佳,未待朝散便先行告辭離去,眾人恭送。等到要續的人都請續完畢後,眾人又討論了哪句為佳,然後選了幾個出來,一一記下比較,卻是最終未能敲定。見日影漸西,已至傍晚,便即作罷,留後再議。隨即趙煦宣佈散朝,並往集英殿設宴相慶。

  趙煦先行離去,百官恭送。隨即便有太監帶領眾人往集英殿而行,到得之時,美酒佳餚已然擺上。眾官按序入座,等到趙煦來後眾人三呼拜過方才在趙煦的首允下開宴。開席不久便即有宮女進殿來歌舞助興,殿旁兩側自有樂官奏樂相和。

  眾人一邊食用著美酒佳餚,一邊欣賞著佳人歌舞。席間不談政事,只論風月,又有幾名文臣即興填詞送上以助興。楊東輝與王榮林二人見先前沈醉在文德殿時出了采,此時也各填了一首詞向趙煦獻上。

  君臣共樂,盡歡而散。

  宴散之後,沈醉便即隨同百官出宮,一路上許多官員爭相結納,並要宴請沈醉。沈醉不想與他們有什麼糾纏,且又嫌麻煩,便一一婉言謝絕。

  回到家中時,燕千尋、木婉清、阿碧三女還有武松盡皆在院中相候,木婉清笑言道說是他再不回來,便要闖進皇宮去找他了。問及為何竟會莫明其妙成了新科狀元之事,沈醉只有實言相告趙煦的身份。說是趙煦想讓他入宮相伴,好隨時請教,才將他弄成了狀元。

  四人聽罷,皆是不由大為驚訝,想不到他收的大徒弟竟然是當今大宋朝的皇帝。感歎一番,又問沈醉吃過晚飯沒有。皇帝宴請,大多官員都不敢放開來吃,怕被皇帝瞧見有失禮儀,沈醉卻是沒甚顧忌。別人怕皇帝,他可不怕。難得有生第一回吃禦宴,便即放開來吃,飽得都有些撐了。

  燕千尋三女與武松卻是想要等他一起回來吃晚飯,因此皆是沒吃。他既吃過了,當下便即開飯。沈醉雖已吃了個飽,卻是仍坐下來相陪,喝著酒向三女述說了一遍他今日的行止,並回答著三女不時提出的問題。多是當狀元好不好玩兒,皇宮漂不漂亮之類。卻也有些患得患失,說道他今後做了官兒,便不能常陪她們了。

  沈醉也覺如此,不管翰林學士一職有多閑,終是不如以前閑了。且也被限制了一部分自由,心想先做段時間,待覺著沒意思時找個機會請辭了便是。

  吃完飯又閒聊一會兒,便即各自散去回房睡覺。燕千尋自初四那晚住下來後,卻是便再沒神偷門住去,一併住在了這裡,換洗衣物及私人物品也一併帶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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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shuan4429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0:2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169章 竟是故人
沈醉莫明其妙成了狀元,雖已明白了是趙煦搞的鬼,但這事實卻還是讓他覺著難以想像,且有點兒難以接受。隨著禮部眾衙役乘馬遊街,他心中仍是在想著這事,不明白趙煦把他弄成狀元是什麼意思。

  他記得在現代時不知是在中學歷史課上學過還是從哪裡看到過,知道宋代的科舉,為防止徇私舞弊,實行了糊名和譽錄製度。所謂糊名,即是把考生考卷上的姓名、籍貫等密封起來。但是,糊名之後,還可以從字跡辨認。於是又有人想出了辦法,那就是將考生的試卷另行抄錄一份副本給考官評閱,這就是譽錄。考官評閱試卷時,不僅不知道考生的姓名,連考生的字跡也無從辨認。這種制度,對於防止主考官徇情取捨的確發生了很大的效力。但對於趙煦找個人替他代考,卻也是層極好的掩護。更何況皇帝幫忙作弊,那真的是想不中都難。

  街道兩旁百姓圍聚,都爭相觀看他這新科狀元。沈醉雖心底裡十分無奈不憤,但卻也不能老冷著個臉,拋開想不明白的問題,當即含笑向兩旁觀眾拱手致謝。過得一會兒,卻也覺著十分有意思,心想自己當年考大學時沒日沒夜的複習背資料也沒見得個高考狀元,現下卻是連考場都沒進過便成了正宗的新科狀元。甭管這狀元是怎麼得來的,又能當得長時間,當下先過把癮再說。

  沒逛了幾條街,便與第二名的榜眼與第三名的探花遊行隊會合,合作一隊,又一起逛了一回。這一回,卻是直逛到了午後時分。沈醉在路上得知了榜眼與探花的名字,一個叫楊東輝,一個叫王榮林,也都是二十來歲。遊街完畢,便一起同至禮部衙門報導。在由禮部官員教曉一些入宮見駕的基本禮節後,便會隨禮部官員一起入宮晉見皇帝。介時,皇帝會當著文武百官之面為三人賜官職,朝會後則會為三人賜宴,文武百官相陪同慶。

  這便是三人今日的行程安排,也是大宋進士科歷來一甲前三名高中者後的程式,是由一名禮部衙役告知的。當下三人先往禮部,禮部上下一眾官員竟自出外迎接。

  當先一人,身著紅色朝服,五十來歲,面貌清雅,頷下卻是蓄著一把大鬍子。沈醉遠遠看見這人相貌便是不由心下一驚,想不到竟是一熟人,這人便是他第一次去大相國寺時見到的那位與觀心和尚下棋的酒中大家蘇先生。他還是在豐樂樓聽了蘇先生對宮廷內中酒的評價後,才起意去皇宮盜酒的。想不到這傢伙竟然是當朝大員,看他於禮部大門當前正中而立,顯然是禮部最大的官禮部尚書無疑了。心道難怪他那日會評宮廷禦酒,他身為當朝大員,那禦酒自是常喝的。

  遠隔二十來步下了馬,沈醉目不斜視望著前方,卻是向旁邊王榮林問道:“王兄,你可識當中站著的那位是誰?”那邊蘇先生瞧見他時,也是面上一驚,隨即對他微微一笑,顯是也認出了他來。蘇先生沖他微笑,他說罷了話便也向蘇先生回了一笑。

  “沈兄,你不是連他也不識吧!”這邊王榮林聽了沈醉的問話,卻是滿臉的驚詫之色,看他的眼神像看怪物一般,另一邊的楊東輝也聽見了他的問話,與王榮林面色一般無二,仿似沈醉不識眼前這位蘇先生是天大的罪過一般。好在他們二人還知是當著禮部眾官員的面兒,面色稍現即逝。見得沈醉略搖了搖頭,王榮林一邊目不斜視往前走著,口中壓低聲音道:“沈兄,你面前這位便是當今的大文豪、大詞人、大書法家,當朝禮部尚書、翰林學士加龍圖閣學士蘇軾蘇東坡。這名字沈兄總聽過吧?”蘇軾可說是這時文人中的偶像,作為狀元連現任的禮部尚書是蘇軾也不知,也難怪王、楊二人奇怪了。

  “不是吧,蘇軾?我暈!”沈醉聽罷了王榮林的話不由得心中大叫,瞧著蘇軾的雙眼也不由得睜大了一圈,緊盯著這位千古名人。

  到得近前,沈醉仍是有點兒頭腦發愣。竟也忘了先行見禮,反倒是蘇軾先上前一步,拱手笑道:“沈公子,那日一敘,別來已是三月有餘。多日未見,公子無恙否?”

  沈醉連忙抱拳回禮,順口笑答道:“無恙無恙!蘇先生也別來無恙否?”話說出了口才學不妥,訕然一笑,道:“抱歉,該稱蘇大人才是!”

  蘇軾笑道:“無妨!無妨!”

  楊東輝與王榮林二人聽罷了沈醉與蘇軾這番對話,面上又現驚詫之色,皆是斜眼瞧著沈醉心道:“你明明便認得蘇學士,怎地卻還來問人,當真是奇怪至極!”覺著沈醉是在耍他們,卻又覺著這對沈醉全沒好處,除了表現他的無知外,對他們兩人實是並無半點壞處,當真是想不明白。

  奇怪地看了眼沈醉,當下未再多想,連忙上前與蘇軾這心中偶像見禮。蘇軾含笑應答,隨即為三人一一介紹了身後的禮部眾官員,然後請他三人入內。

  宋代最重進士科,進士一等多數可官至宰相,所以宋人以進士科為宰相科。因此禮部眾官員出外迎接,其實也算是為各自以後打算,說不得這三人今後便會做了什麼大官需得他們幫助,因著今日這一點情面總是好辦事。他們不是第一批這樣做的,禮部官員出門迎接遊街而至的三鼎甲(狀元、榜眼、探花的合稱)由來已久,傳承下來已算作是一種禮制了。

  沈醉、楊東輝、王榮林三人皆是一早便被拉來,遊街至現在都沒吃午飯。禮部也早知這種情況,卻是已備下午飯相候,當即便先入內用飯,說道飯後再做入宮的基本禮節教曉。

  下午接見新科三鼎甲的朝會安排在申時中,三人用過午飯後未時還未過。由一名禮部官員教曉了進宮見駕的一些基本禮節與注意事項後,便在禮部略作休息,已有官員為他們各自安排了房間。

  路上,楊東輝與王榮林向沈醉問及蘇軾之事,沈醉這才有機會答道,說是自己雖與蘇軾有過一面之緣,卻是只知他姓蘇。當時蘇軾又未相告,因此雖與蘇軾相識卻是並不知他便是聞名天下的東坡居士。楊、王二人恍然,皆道“原來如此!”

  三人一路笑談,在一名禮部官員帶領下各自到得臨時安排休息的房中。

  朝會雖是安排在申時中,但趕到皇宮卻是還需時間,因此申時剛至,三人便隨同蘇軾與禮部侍郎乘轎前往皇宮。到得皇宮正門宣德樓前下轎,步行入內。

  從正門而入,過大慶殿至文德殿,於殿外旁邊一座院落內候指待皇帝召見。這座院落乃是專供上朝官員等候休息之所,此時朝會尚未開,大部分人便都在這座院內待命。蘇軾帶著三人入內,眾官員俱都上前來見禮。今日非正常時間開朝會是為的什麼,眾人自都知曉,一見蘇軾帶著三人入內,自知是便是這次科考的三鼎甲。

  蘇軾見著眾官員上前來見禮,便為三人一一介紹院內的官員。沈醉對這古代的繁文縟節十分不奈,但當下卻也只能耐著性子,維持著笑臉與眾人見禮。

  見禮畢,稍過得片刻,便聽淨鞭三響,文華殿階上有一名太監尖細的嗓音高聲喊道:“升朝!”

  眾官員聞聲又整肅了一番儀錶,然後按官員大小排名魚貫而出往文德殿而去。蘇軾交待沈醉、楊東輝、王榮林三人在此稍待後,便與禮部侍郎站入了自己位置隨眾而去。

  院中有幾名小太監在此伺候,一名年紀稍大的見百官走後,上前向三人道:“三位相公不必急慮,可于房中用些茶點稍待,皇上若要召見自會有人在外宣召。”

  王榮林道:“近來天氣炎熱,咱們在院中坐一會兒便是,多謝公公好意了!”說罷,向那太監拱了拱手,然後請沈醉與楊東輝到左右一棵石榴樹下的石桌旁就坐。

  “正是。”太監應了一聲,又道:“那我為三位相公沖杯茶去!”

  王榮林與楊東輝拱手謝道:“有勞公公了!”

  沈醉未語,只是陪他們拱了拱手。走到桌旁坐下,忍不住輕輕長舒了一口氣,感覺方才那一番與眾官員的認識見禮實是很累。這時,文德殿上傳來文武百官參見皇帝與太皇太后的山呼海喊。

  大宋皇宮正殿雖為文德殿前的大慶殿,但大慶殿卻只是遇到重大節日或特殊日子(比如皇帝大婚、過壽,又或太后、太皇太后壽誕之類)大慶之時才會啟用,而平日早朝及日常朝會皆是在文德殿。還有每月初一、十五的正朔朝會,則是在文德殿旁的紫宸殿。

  楊東輝與王榮林隨後過來就坐,不片刻,那名太監用託盤端了三杯茶出來奉上,隨即退下。沈醉拿起茶杯來,掀開蓋子吹了吹熱氣與上面漂著的幾片茶葉,湊唇抿了一口,楊東輝與王榮林二人卻是未動。

  喝到第三口時,便聞院外文德殿上有人叫道:“宣,新科進士一甲第一名沈醉、第二名楊東輝、第三名王榮林上殿覲見!”狀元、榜眼、探花的稱謂其實是一種社會通俗稱法,在正式的官方場合都是只稱進士一甲第一名、第二名之類的。

  三人聞聲起身,也略整理了下儀錶,相攜出門。轉至文德殿玉階前,由沈醉正中領前,楊東輝與王榮林稍後分列左右而行。在文德殿前左右兩列御林軍的注視之下,三人走過長長一段石階,到得殿前。

  沈醉抬眼往殿內瞧了一眼,一眼便瞧見正中高高坐于龍椅之上身著朝服的當今大宋皇帝兼他的大徒弟趙煦。瞧見趙煦正滿臉含笑看著自己,他忍不住悄悄瞪了一眼,然後便低下頭去看著腳下在前領路跨進殿去。於殿中段停住翻身下拜道:“新科進士沈醉……”

  “……楊東輝……”

  “……王榮林,參見皇上與太皇太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后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太后太后高氏便坐于趙煦龍座側面的房間裡,門上垂著一道細簾相隔,臨朝聽政。簾內除太皇太后外,還有沈醉的一熟人,便是他入皇宮盜酒遇到的那武功高強的老太監王總管。

  沈醉現下的武藝早已達至返樸歸真的境界,且他所練的北冥神功本就不顯於相,再加其刻意隱藏,此時一身內力又遠遠高出了王總管,是以那王總管一時卻也瞧不出來他深藏絕技。只在他身上瞧了一眼,便即目不斜視。

  趙煦坐在龍椅上,瞧向龍椅帝的侍立太監揮了揮手,道:“宣旨!”太監即躬身上前,從禦案上取過一道聖旨,到得階前雙手捧旨向沈醉三人道:“新科進士沈醉、楊東輝、王榮林聽封!”

  三人又即三呼萬歲,拜謝聽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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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shuan4429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0:2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168章 新科狀元
作為一名皇帝,尤其是一名凡事不能自己作主的皇帝,不是想什麼時候出宮就隨便什麼時候都能出來的。

  趙煦第二日便沒能如約而來,只在傍晚時分派了張勇前來傳話,說是端午節之前怕是都不能來了,請沈醉見諒。沈醉清楚他的情況,自是十分諒解。

  搬到了趙煦所送的宅院,今日一早沈醉便派武松到神偷門告知了燕千尋順便領她前來認了門兒。住到這裡,比之住客棧自是方便許多,還有下人侍候著,即省心又舒服。

  今日是四月二十九,還有六日便是五五端午節。光陰似箭,六日的工夫轉眼即過,六日來趙煦果如他所說,都沒能出宮來見沈醉練劍。沈醉也不在意,這六日時光仍是如前一般,陪三女逛街、教武松練武、找周侗喝酒,或是沒事做時便獨自一個人呆一會兒。

  這一日到了五月初五,正是端午佳節。一早起來,家中下人便即灑掃庭院,打掃完畢後將昨日買來的新鮮菖蒲、艾條插於門眉,懸於堂中。外邊大門上還釘了一隻,以菖蒲、艾葉、榴花、蒜頭、龍船花製成人形的艾人。

  燕千尋、木婉清、阿碧三女還各帶了一件以菖蒲艾葉編成的佩飾,不但美麗芬芳,且還可驅瘴。因要一起過端午節,燕千尋昨夜便乾脆留宿於此,免得還得早早起來跑一趟。除了菖蒲艾葉編成的佩飾外,三女還各佩帶了一隻香囊。只是這端午節佩香囊的習俗卻是給小孩子帶的,傳說有避邪驅瘟之意,實際是用於襟頭點綴裝飾。香囊內有朱砂、雄黃、香藥,外包以絲布,清香四溢,再以五色絲線弦扣成索,作成各種不同形狀,結成一串,形形色色,玲瓏可愛。她們三人見著漂亮可愛,也不管是不是小孩子專用,便一人買了一隻來帶。木婉清還要讓沈醉也帶一個,沈醉卻是堅決不肯。

  一番收拾停當,便即用早飯。今天端午節,這早飯自是吃的粽子。還是昨日三女親手包的,其中阿碧包的最好,燕千尋的還勉強湊和。木婉清的則是根本不能看,下鍋一煮十有八九散了架,讓燕千尋好笑話了一回。

  剛將煮好的粽子端上桌,忽聞院門“砰砰”數響。卻是這麼早便有人來敲門,沈醉心下奇怪,出廳去看,燕千尋、木婉清、阿碧三女與武松也都一併跟出。那邊下人已經前去開了門,沈醉等人剛出廳門,便見一名僕人領著張勇轉過了屏風走進院落。

  張勇手中提著一個精緻的食盒,身後還跟著一人,用扁擔挑著兩壇酒。見得沈醉等人出來,立馬上前見禮。禮畢,雙手捧著食盒道:“今日端午,我家公子特意著我為沈爺送來一盒粽子,還有兩壇雄黃菖蒲酒,還請沈爺笑納!”

  沈醉著僕人上前接了食盒、解了酒罈,走下廳前臺階向張勇笑道:“我這徒兒倒是有心,我收下了,你回去代我向他謝過,祝他端午節愉快!”最後這一句卻是不自覺地用上了現代的“節日祝福”模式,凡是節日,便是祝什麼節快樂。說出來了,才覺著此時用到這裡頗有些不合時宜。他覺著有些不合適,張勇卻反倒覺著新鮮有趣,當下含笑說道定會轉告,隨即告辭離去。

  沈醉親自送了他出門,轉回廳來,卻見三女與武松已將趙煦所送的那盒粽子打了開來。只見盒中的粽子也是做的十分精緻,且形狀各有不同,有的是三角形,有的是錐形,還有的是菱形。連粽葉也不盡相同,有的是蘆葦葉,有的卻是竹葉。食盒共有三層,每一層皆自形狀各異。

  這盒粽子即是趙煦所送,那十有八九必是宮中禦膳房所做。沈醉心想自己今日竟能吃上一回皇宮禦膳房出品的粽子,心中感覺甚是良好。當即上前與眾人分享食用,每樣皆嘗了一個,發現不同形狀的口味便也不一樣。這上中下三層九個形狀,便也有九種口味,每一種皆都十分美味,眾人吃的讚不絕口。

  只是吃了趙煦所送的這盒,燕千尋、木婉清、阿碧三女親手所包的便就丟到了一邊。沈醉不忍白費了三女的一番心意,便把她們每人所包的皆吃了兩個。

  吃罷略作休息,五人便即又出門上街,到州橋處看汴河上的賽龍舟。眾人爭相呐喊,為各自看中的龍舟助威增勢。旁邊還有人設攤搏采,下了注的尤其喊的大聲。另有各色攤位借著此處人多,吆喝叫賣。但見人頭攢動、摩肩擦踵,當真是人山人海,熱鬧非凡。

  在現代時,人們已漸漸不太重視傳統的民俗節日,尤其是年輕人。端午節除了知道吃個粽子,便不知有什麼習俗了。沈醉自己也是,不過他還多知道個賽龍舟。若不是這一回親身經歷,哪會知道這許多,哪會見識到這時代端午節時的熱鬧與樂趣。思及自己以前的想法,不由心中暗叫慚愧。

  逛到中午時分,他們尋了處酒樓吃過午飯便即回返。三女今日起的早,又逛了半日,再加天氣炎熱覺著沒精神,回了家中便各到自己房中去睡午覺。沈醉與武松卻是沒睡,在廳中閑坐喝茶聊天休息了小半個時辰,找了名婢女為燕千尋三女留了話,便即又動身出門。這一回,沈醉卻是帶著武松前去拜訪周侗,還在街上買了些粽子作禮物。

  到得周侗家後,正好他們師徒三人也是上徒逛了一番剛回來不久。當即將二人請進,盛了些瓜果吃食,在廳中擺了酒喝酒談笑。席間,盧俊義、林沖二人各演了一番拳腳,還對打了一回。又邀了武松也下去演了一番,又與他二人各自對鬥了一回。三個少年相互切磋比鬥,沈醉與周侗二人便在一旁借機指點,三人再又相互印證,皆是受益匪淺。

  演完了拳腳,三人便又演了番刀槍。周侗雖十八般兵器皆會,卻是獨忠於槍,乃是用槍的大行家,他的兩個徒弟便也都隨了他學槍。沈醉是因材施教,武松喜歡用刀,沈醉便即教了他刀法。

  這一番下來,不知不覺竟是已到了傍晚時分。周侗便即命家中僕人到附近的酒樓叫了桌酒席前來,設宴招待沈醉。席間又是一番談論,等到沈醉再一次灌倒了周侗後,這才帶著武松向盧俊義與林沖兩個告辭離去。

  如此三日,端午節過了,趙煦卻是依舊沒能前來。端午過後,便是趙煦下詔所開制科的開考之時。這其間趙煦理應是更忙了,不能來卻也是在沈醉意料之中的。

  這一回趙煦臨時下詔開科取士,將日子定於端午節過後,可是高興壞了東京城內賣粽子的大小商家。因此事而趕來東京的各地學子,端午節時吃粽子,自是為他們憑添了一股龐大的消費群。而端午過後,正式開考,生意又是推上了一個高潮。尤其“棗粽”賣的甚快,只因這“棗粽”的諧音乃是“早中”,意思是早中狀元,參考的學子們為取一個好彩頭,考試的當天早晨便都吃棗粽。而考試之時,費時卻是甚長,考生們一般都要自帶乾糧,而在這端午節剛過,吃粽子的熱潮還未過時,許多考生們便都買了粽子當乾糧。

  這一來,自是高興壞了東京城內賣粽子的大小商家,心中皆道當今的這位皇帝陛下英明。要是他能把每次的科舉考試都像這次一樣定在端午節後,那他簡直就是英明無比了。不過,這只能說他們想得美了。幻想是美好嘀,但現實向來都是殘酷嘀,今次只是算他們好運。

  五月初六,禮部舉行省試,花費了整整一天時間結束。接下來是為期三日的閱卷批示,選取一部分入殿試,剩餘者淘汰。

  五月初十,殿試榜單正式公佈。眾學子雲集禮部大門前,擠破了頭去往裡看那榜單,有高興者滿臉興奮欣欣然而去,也有失意者滿臉落寞黯然而去。今次進士及第,進士出身,賜同進士出身這三等進士共錄取一百二十多人。上榜者便已是進士,等同于一條腿已邁進了官場仕途。兩日後的殿試,則是為了排定名次,確定三甲榜單,其中得分最高者便會成為頭名狀元。

  這一日,時遷前來找武松出去玩耍。說是來時路過禮部大門,也湊熱鬧擠進去看了眼皇榜,說是還在上面看到了沈醉的名字。眾人或說他眼花看錯,或說只是有同名同姓者巧合而已。

  五月十二,殿試,已通過禮部省試錄取獲得進士資格的眾學子們入皇宮參加由皇帝親自主持的殿試。仍是一日時光,隨後閱卷批示期。殿試後的閱卷批示工作,理論上都是應由皇帝一人進行,由他來做出評定與裁決,決定誰是狀元。一百多人的考卷,由皇帝一個人來看,那是快不來的,因此這次的閱卷批示期便比之前的省試要長。具體多久,得由皇帝看完並做出決定沒有來判斷。

  五月二十,下午申時,事隔二十二天后,趙煦終於出現在了沈醉面前,再次來向沈醉習武練劍。這一回,卻是比上次大有提高,顯是他這些日子來都有練習,對劍也有所瞭解。先前學的那七式,他現在已使得十分到位,招式之間連貫緊密,圓轉如意,毫無生澀之感。

  從申時到傍晚,趙煦這一回學了十二招,連著先前的七招,總共十九招。臨走告辭之時,趙煦有些神秘地向沈醉道:“師父,徒兒還有件禮物要送您,還請您明日哪兒也別去在家中安候,徒兒會著人送上門來的!”沈醉想不到他會送什麼東西,卻還是點頭答應了。

  次日,皇宮宣德樓外放殿試三甲榜。時遷因上次在禮部省試的三等進士榜上看到過沈醉的名字,心下好奇,這一回殿試放榜便又去看了,結果一眼便看到沈醉的大名正寫在三甲第一名的位置。

  匆匆到得沈醉家中,還未進院便聽得院內呼喝劈砍的風聲,進得院內,便感到勁風銳氣逼人,一眼便瞧見院當中武松正在練刀。沈醉則坐在院中石桌旁一邊喝著酒,一邊看他演練。

  時遷避過武松刀上發出的陣陣刀風,走到沈醉跟前見了禮,笑道:“師公,你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在省試進士榜上看到的那個跟你同名同姓的嗎?今天皇城殿試放榜,我又去看了。你猜怎麼著,那個跟你同名同姓的傢伙竟然中了頭名狀元。你說這事兒巧是不巧?”頓了下,嘿嘿笑道:“難不成,叫您這名兒的都能成了大人物!”

  沈醉聞言笑道:“是嗎,確是巧了點兒!”他卻是沒往別處多想。隨意答了一句,一邊招呼時遷坐下,一邊仍注意著武松練刀。

  “呼呼”聲中,武松一套刀法演練完畢,正要出口讓沈醉指點之時,忽聞院外胡同口處傳來一陣兒“劈裡啪啦”的鞭炮聲響。也不知是誰家在過喜事,鞭炮聲中還夾雜著“咣咣咣”的響亮鑼響,正在由遠及近。不多時,便已到得了院門口外,卻是停在了此處不走,門外還有眾多喧嘩聲。

  沈醉也早已聽到,此時聽這聲音到了院門口外,不由得心中奇怪站起身來。剛站起身來,忽聽門外“啪啪”有人敲門,有僕人快跑上前開了門。當先有人問道:“這裡是沈醉沈相公家嗎?”

  僕人答道:“正是!不知諸位有何貴幹?”

  那人呵呵笑道:“恭喜恭喜,你家相公中了今次殿試的頭名狀元,咱們是來報喜的!”說罷,“咣”的敲了一聲鑼響,那人又問道:“不知沈相公卻是在不在家中?”

  “在,在,在!”僕人連聲答道,一邊轉身向裡高叫道:“相公!”

  只隔了道屏風站在院內不遠的沈醉早已是聽了個一清二楚,武松、時遷以及聞聲出來的燕千尋、木婉清、阿碧三女也是聽了個一清二楚,此時都拿十分奇怪加疑惑的眼光看著沈醉。

  時遷道:“他們不會是把地方找錯了吧!本來是要找跟您同名的那個狀元,誰知卻找到咱們這兒了!”

  “嗯,很有可能!”沈醉點頭道。他可不信自己連考場都沒進過,就能莫名其妙地得個狀元。

  說話間,前來報喜的一名禮部衙役已繞過屏風走了進來,在僕人的指點下找到了沈醉,快步跑上前來抱拳道:“沈相公,小的給您報喜了,恭喜您成了狀元公。請您這便換了衣服,跟咱們上馬遊街去!”後面緊跟上來的,一人雙手端著託盤,裡面是一件大紅的外袍與一頂插翎的雙翅紗帽。

  沈醉正要開口解釋,忽然間屏風後又轉過一人,竟是張勇,他也上前來抱拳笑道:“沈爺,恭喜您了!”

  沈醉一看到張勇便立馬想及昨日傍晚趙煦離去時頗為神秘地說還要送自己件禮物,要自己在家安候的事情來。心中思念電轉,將這前因後果聯繫起來,已是想出了個大概,不由得心中罵道:“靠,當真是皇帝要作弊,誰也擋不住。老子連考場都沒進過,竟也能讓他給整成狀元。小子,讓老子當狀元,你這是玩兒我吧?這也叫禮物?我靠!”心中雖十分不憤,當下卻是不能發作出來。稍平息了下心中怒氣,轉想燕千尋等人道:“我回來再跟你們解釋!”

  說罷,從那端著衣物的衙役手中拿過帽子戴上,將那紅色外袍穿上。然後從懷中摸出錠十兩的銀子來,遞到當先那人手裡作喜錢。那人笑咪咪接過,領著沈醉出門上了馬,敲著鑼打著鼓擁著莫明其妙的狀元公遊街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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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shuan4429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0:2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167章 皇帝送禮
沈醉與木婉清送了燕千尋回神偷門後,未多作逗留,便即一同回返客棧。木婉清先前說是要順便看看神偷門這賊窩是什麼樣兒,卻也沒怎麼看,不過是在門口往裡張望了一眼,只覺與自己想像中的半點也不相同。

  回到客棧後還未進門,便遠遠聽見了客棧中傳出的琴聲。沈醉一聽便知是阿碧所談,除了聽阿碧談的多了能識得之外,還有便是他送的阿碧那把綠綺名琴音色音質比別的琴更加出眾,只要聽過便會記憶深刻。聽到阿碧在彈琴,便知她沒睡覺,顯然先前所說什麼回客棧補覺只是藉口之言。不過沈醉與木婉清也都早知她這是藉口,原本便沒信,所以見她沒睡覺在彈琴也不以為怪。

  進了客棧逕自到了阿碧房內,果見她正對案撫琴。卻是不見武松與時遷兩個,聽阿碧住了琴相告,才知是阿碧支了些銀兩讓他們自己上街去玩兒了。

  今日是四月初九,離與趙煦所定的百日之約已過了八十一天,再有十九天便到。十九天並不是太長,所以沈醉便打算在東京一直住著,等到與趙照約定之日會面再教他一門功夫後,再行回返洛陽。

  接下來的日子,沈醉除了指導武松練武,便是陪著木婉清與阿碧二女整日逛街。等到燕千尋處理完她神偷門內的一應事務,清閒下來後,便加了她一起逛。東京城內城外的名勝古跡,繁華街道,熱鬧的廟會、夜市,他們是一個不放過。

  隨著燕千尋與木婉清逛街的次數增多,相處的時間增長,再加沈醉與阿碧兩個在中間的搓和與推動,她們兩人的關係也好了許多。至少開始說話了,雖說的十句裡面有八句都是在鬥嘴,卻比之以前的情況是好多了。

  沈醉也不是整日階的就只陪著她們三人逛街,有時不想去,便讓她們三個自己去。他自己會選擇獨處一會兒,或是去找他在東京唯一結交的朋友周侗,一塊兒喝酒、聊天、切磋武藝。

  兩個多月未見,周侗卻是也收了徒弟,而且也是兩個。自是傳說中的玉麒麟盧俊義與豹子頭林沖,沈醉自也是命武松要與周侗的這兩個徒兒多多親近。他們二人如今也都是少年,與武松年紀相仿,又是脾氣相投,很快便成了好友。再加上已經成了神偷門正式弟子,拜在燕千尋門下的時遷,他們四個少年人閒時便常一塊兒結伴遊玩。

  他們四個原本都是後來徽宗時期聚眾起義的梁山一百單八將中的四位,如今在少年時期便能相識結交,沈醉這知情人自也是欣于樂見。且心中十分得意,因這四人如今便能相遇相識,可說都是他一手促成的。

  沈醉與燕千尋的關係雖是尚無夫妻之名,卻是已有夫妻之實。這許久未見,不但心理上十分想念,生理上也是。只是二人如今的這層關係卻是不便明言,更是不能讓木婉清與阿碧二人知曉。是以沈醉與燕千尋偷偷約會,共赴那巫山雲雨,便都是等到夜半三更夜深人靜所有人都睡著時。沈醉換上夜行衣,施展開絕世輕功,偷偷摸進神偷門駐地燕千尋的房間內去行那好事。搞的像偷情似的,不過卻也別有一番情趣。

  不過這事卻也不是每日都做,除要避開燕千尋的月事之外,還需避開“危險期”。原因是沈醉不想這麼早便讓燕千尋懷孕生孩子,而這時代既沒保險套又沒避孕藥,所以他只有採用自然避孕法。這時雖然也有藥物可使絕孕,但他所知的好像都是永久性的,比如青樓女子入行之時便都會被迫服用這類絕孕藥物,沈醉自是不能讓燕千尋吃這種藥的。他選用的自然避孕法,又稱安全期避孕法,即有效又健康,乃是避開女子每月易受孕的排卵期而推算出安全期。相對于安全期來說,易受孕的那幾日便被稱為危險期。

  這樣的日子過的十分愜意,轉眼間便已到了與趙煦約定的日子。約定的地點是京城最好的酒樓寶香齋,早起吃過早飯後,沈醉便準備帶著武松前往赴約。剛出了客棧大門,一人快步上前叫道:“沈爺,小人在此恭候多時了。我家公子今日不能早早出來,所以讓我前來告知沈爺,煩請您下午再動身。且約定的地點也換了,下午我會帶人來接您的,您只需在客棧等著便可。”

  這人是趙煦身邊的一名貼身侍衛,第一次在東京街頭及第二次在青樓都曾見過,沈醉認得。當下點了點頭,道:“那便這樣吧!”說罷,轉頭拉過武松道:“這個是我新收的徒兒武松,便是你家公子的師弟了,下午會跟我一起去!”趙煦是皇帝,想要找他到東京後住哪家客棧,那極是容易,因此被這人找上門來,沈醉並不奇怪。

  這人連忙躬身向武松行禮道:“小人張勇,見過武公子!”

  武松連忙還禮。傳完了話便已無事,當下張勇便向沈醉與武松告辭,說道下午再見,隨即離去。

  沈醉又帶著武松轉回客棧,等到下午申牌時分,那張勇騎著馬帶著兩頂轎子前來接二人。請二人上了轎,他騎馬在前引路,左彎右拐,路上約行了一柱香左右工夫,來到一條偏僻小巷中,停在了一座門口。

  張勇下馬,請二人下轎,然後掏錢打發了轎夫抬轎離去。他上前扣門數響,三長兩短。大門“吱呀”一聲開啟,裡面迎出一人來,也是趙煦的一名隨身侍衛。先行向沈醉與武松行了禮,便帶著三人一起進門,繞過當門的一道屏風,院中便有一名錦衣俊美少年立馬迎了上來,拱手拜道:“徒兒有失遠迎,還請師父勿怪!實乃是家中看管甚嚴,多有不便。”

  沈醉含笑點頭道:“嗯,我理解!”他確實很理解,因為他知道趙煦的身份與處境。說罷,轉向武松指著趙煦道:“這便是我時常向你提過的你師兄周庸,快來見過!”趙煦不但早武松拜沈醉為師,且他年齡也比武松大了兩歲,理所當然的是師兄。

  武松立馬上前拜道:“武松見過師兄,還請師兄日後多多關照!”

  趙煦拱手回了一禮,笑道:“師弟不必多禮!”他從沒跟人家做過師兄弟,現下有了位師弟,卻也覺著十分有趣。仔細打量武松,只見他濃眉大眼,相貌堂堂,滿面英氣,心下甚有好感。隨即連忙請沈醉與武松到院旁的石墩上相坐,命人奉茶。

  石墩共四個,分置東南西北四方,正中擺著一張石制的圓形小桌。沈醉坐了正中主位,趙煦與武松左右相陪。不多時,有婢女自後面廳中而來,端著託盤奉上了一壺茶與三隻茶杯,並為三人各自斟滿後,隨即退去。

  沈醉坐定之後,仔細打量趙煦,只見他臉色甚好。與三個多月前那略有蒼白的面色比起來顯得紅潤了許多,雙眼精華內斂,神豐氣足,身材也比之三個多月前略顯的單薄瘦弱相比健壯了一些。端起茶杯來抿了口茶,沈醉笑問道:“我教你的那金禪功練得如何了?”

  趙煦笑道:“師父所授神功絕妙,徒兒受益匪淺!”

  他笑中別有意味,話也是說的一語雙關,沈醉自是明白他意所何指,含笑點頭。道:“你這金禪功練成,內力已有一定基礎,只是貯存丹田,不懂運用。我再教你一套功法,行內氣搬運之法,周遊全身,疏通經絡,則百病不侵。日夜修習,內氣漸壯,劈碑破石,不在話下!”當下,便又為趙煦詳細講解了功法訣要以及經脈常識。

  一番教罷,卻是花費了半個時辰左右,趙煦已是全部弄懂。沈醉見他學的快,心下甚喜,又道:“武藝需內外結合,方是至理。內功你已經學了,只需日夜修習即可,卻是不知想學什麼外功。拳法、掌法、指法、腿法、擒拿手、刀法、劍法、棍法還是別的什麼,你想學什麼為師便教你什麼!”他這可不是誇口,有他盜了的慕容家還施水閣秘笈所在,當真是要學什麼便有什麼。

  趙煦道:“劍是王者之刃,百兵之君,徒兒便學劍法!”

  沈醉道:“好,你去尋兩柄劍來!”

  趙煦吩咐下去,不多時,便有隨身侍衛立馬奉上兩把寶劍來。

  沈醉起身拿過一把,抽劍出鞘,向趙煦道:“我先為你演示一遍!”說罷,倒持長劍,走入院中。左手握劍訣,右手長劍寒光一閃,已成正握。當即施展開來,招招連綿不絕,猶似行雲流水一般,瞬息之間,全身便如罩在一道光幕之中。這套劍法卻是慕容家的家傳劍法,他第二次從還施水閣地下書室盜來的十幾本精品武學中便包括了慕容家的家傳絕學,其中鬥轉星移、參合指、劍法、內功都在其列,他一項一項也都學過,只是這劍法卻從不曾使過。並非覺著拿不出手,而是他不慣用兵刃,且以他現下的身手也根本用不著用兵刃,所以從未有施展的機會。

  慕容家的家傳劍法,那自是一等一的劍法。以沈醉目前的功力施展出來,全身便如罩在一道流動的光幕中一般,即不見人,也不見劍,只能見寒光點點,劍光如瀑。

  趙煦與武松二人看的目眩神迷,不住叫好。便是院中不見人,實則躲在暗處暗中保護趙煦的諸多大內高手也是看的驚佩不已,心道咱們這位皇帝陛下還真是拜了一位高明師父。

  一番演示完畢,沈醉便即命趙煦拿過另一把劍來在院中一招一式慢慢教曉。

  趙煦十分聰明,悟性也高,先前那套內功心法,他只用了半個時辰的時間便已熟記於心並全部弄懂,實則也是那套內功心法並不十複雜。但眼下這套劍法卻是十分繁複,再加趙煦又從沒學過武用過劍,缺乏運動鍛練,以及身體靈活度與平衡感,是以到得傍晚時卻也不過堪堪學了七招而已,讓一向頗為自負的趙煦十分懊惱。

  沈醉見狀勸道:“你也不必急於一時,練武切忌心浮氣躁,你以前從未練過,對劍的各種用法也不甚熟悉,練起來自是不太容易。依你現在的情況能學會七招已是很了不起了,日後多多練習,做到對劍如臂指使之時,練起來便容易多了。你要用劍,便要首先瞭解劍,熟悉劍。武林中有句話叫做‘百日練刀,千日練槍,萬日練劍’,便說明這劍法原是最難練的。真正能把劍法練精的,這武林中也沒有幾個。便是我,也不敢說便把這劍法練精了。所以,你大可不必氣餒。學武,本就是一條艱苦的道路,需日積月累,日夜練習,方能大成。而且你本意原不是要練成什麼絕頂高手,不過是藉以磨練心志與膽魄罷了,何必如此直執,反忘了自己的初衷呢!”

  “師父教訓的是,徒兒受教了!”趙煦聞言雙目一亮,立馬擺脫了方才的懊惱之色,恭恭敬敬向沈醉拱手道。

  沈醉看了看天色,笑道:“今日晚了,明日再接著練吧!如果你明日有空的話?”說罷,反手握劍,沖石桌上一擲,但聽“嗆”的一聲,那劍竟絲毫不差地插入了桌上的劍鞘之內,直沒至柄。

  趙煦卻沒這本事了,正要走過去將劍插入鞘中,武松已先一步將劍鞘拿了過來遞給了他。趙煦謝過,插劍入鞘,轉向沈醉笑道:“卻是忘了件正事!”

  “什麼事?”沈醉從腰間解下酒葫蘆來喝了口酒問道。

  趙煦不答,而是四面瞧了眼這院了,向沈醉問道:“師父覺著這所宅院如何?”

  沈醉進來時便曾仔細打量過了,只覺這所宅院雖是不大,但卻勝在精巧雅致,景色怡人。不知趙煦所問何意,他隨意點頭道:“還不錯!”

  趙煦道:“師父既說不錯,那便是對這裡還算滿意了?”

  沈醉喝了口酒,笑問道:“你不會是想把這園子送我吧?”趙煦是皇帝,這裡當然不會是他住的地方。而他又臨時把地點改在了這裡,再加他剛才的問話,足以讓沈醉推斷出來他的用意了。

  趙煦道:“師父果真聰明,一猜就中,徒兒正是想把這所宅院送于師父居住。我想讓師父在東京多住些時日,以方便請教,卻覺著不能總讓師父住客棧裡,便尋了這麼一處還算幽靜雅致的居所送于師父居住,也算是略表徒兒一點兒心意了。”

  沈醉笑道:“徒兒既有此意,那為師便卻之不恭了!”做皇帝的送這麼一座小園子,沈醉還真覺著沒什麼好客氣的。

  趙煦又召集了院中的婢女僕人交代了一番,便即帶著他那一幫貼身侍衛先行告辭離去。門口辭別之時,趙煦向沈醉笑道:“師父在此安坐便可,徒兒會派人將兩位師娘一併接來,也免得師父多跑一趟!”

  沈醉笑道:“如此最好!”送走了趙煦一干人等,帶著武松回院安坐,一邊喝酒與武松閒聊一邊安等著趙煦派人把木婉清與阿碧一併接來。

  等了又有半個時辰左右,外面敲門聲響,沈醉與武松前去開門。只見敲門的又是那張勇,階下便是木婉清與阿碧,客棧中的一應物事包裹也都一併帶來了。當即迎進,張勇告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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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shuan4429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0:2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166章 終身大事
沈醉這次到東京來找燕千尋,本可留下木婉清、阿碧與武松三人在洛陽,自己獨自一人前來。這樣不但他們三人可留守管理會隱園不用再次麻煩人家石清露,且他孤身一人上路也會更加自在。

  他之所以帶三人一起來,是想積極化解木婉清、阿碧與燕千尋三女之間的關係。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消積處理,能躲就躲,能兩不想見就不相見。畢竟將來總是要生活在一起的,好不容易木婉清態度轉變,他自思要把握住這個機會,使得三女關係融洽。女人心,海底針,他自問難以捉摸明白,怕自己找回燕千尋回洛陽時,木婉清的態度又有所變。因此便帶著她們兩人一起同來,一路上也可多加陪伴他們,補償兩個多月來的分離。

  至於武松,是覺著把他一個人丟在洛陽怪可憐的,便也順便一起帶來了,也可一路隨時教導他武藝。且與小皇帝趙煦所定的百日之約也快到了,沈醉覺著還是很有必要讓自己這兩個徒弟見見面互相認識認識的。

  方才在樓上臥室相聊之時,沈醉也將木婉清與阿碧歸來之事與燕千尋說了,且道出了希望她們兩方合好相處融洽的意圖。其實這事他們兩人之前還聚在洛陽時,便曾專門談過。當時燕千尋剛剛經歷了與沈醉從失戀到熱戀的轉變,怕再次失去沈醉,曾承諾做出過讓步。其實她肯主動跟著沈醉到洛陽與他見面和好,心裡便已然是讓步了。口頭上的承諾,不過故意拿了番姿態後便即答允了。

  這時代的男子三妻四妾原屬正常,所以女子便也都有與別個女子共事一夫的認知與準備。大勢時情如此,便是像燕千尋這樣的武林奇女子也不能免俗。雖都希望自己心儀的男子只娶自己一個,但心裡卻也都有這樣的覺悟。

  卻是只有木婉清從小沒有受過什麼教育,不懂什麼三從四德之類的這些。她母親秦紅綿又是為情所傷,性情偏執,在不經意間便也受了影響。認為一個男子就只能娶一個女子為妻,而這男子若再喜歡別的女子便是錯的,不應當的。這想法原也沒錯,只是超前了點兒,放在現代實屬再正常不過。但放在這個時代,卻是反倒有些不正常了。

  木婉清如今肯轉變態度,做出讓步,除了放不下對沈醉的情意外,應該說阿碧是功不可沒的。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木婉清許久不與母親秦紅棉在一起,受她的影響便少了許多甚至沒有。這些日子來卻是都與阿碧在一起,難免便受到阿碧的思想影響,再加阿碧又常常勸導於她,她平日裡看的也多了,便也把這思想慢慢轉變了過來。

  在封建思想的大潮中,抹殺了一名本質天真單純女子超前的進步思想,卻不知是幸與不幸了。

  但對於當事者來說,卻都是幸的。木婉清肯做出讓步,沈醉可盡享齊人之福,又少了一番要說服她的工夫,自是歡喜無限。而相對木婉清來說,不再偏執如斯,致使又惹出一樁情仇恨事來,相愛而不能相守。雖說又多了一人,且是自己不喜的一人要與自己共事一夫,但能與沈醉得結良緣,相攜到老,自也是好事。

  兩邊既都已做出了讓步,那麼接下來便是在此良好的基礎上進行推動。使兩人的關係從不喜相惡轉變到相處融洽、情如姐妹,以有利於將來的家庭和睦、團結、友愛、互助。

  因此等到燕千尋安排妥當,處理完畢,沈醉便立馬帶著燕千尋回客棧與木婉清等人相見並一同用早飯,為著這件關乎他一生幸福的大事做著努力與推動。

  不過儘管兩邊都已做出了讓步,木婉清更是承諾與燕千尋見了面後不會再找她打架,但兩人相見,冷場卻還是難免的。畢竟兩人第一次相見便是刀兵相向,拼命地打了一架,木婉清更是激憤衝動之下差點兒殺了燕千尋。要兩人第二次相見,便歡聲笑語、相處融洽、親如一家,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冷場是正常的,沒有摔了筷子轉臉就走,沈醉便已是燒高香了。沈醉原也不指望兩人這算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回相見便能夠和好,當下便也不提兩人之間的事,只是尋著些適合這個時代這個場合的小笑話講來緩和氣氛。

  阿碧十分懂事,不需沈醉示意,便自發地配合著沈醉小心維持著場面。與這個聊幾句,與那個聊幾句。給這個夾夾菜,為那個盛盛湯。兩人都與她沒仇,木婉清更是與她十分相好,再加她性子溫柔會說話,誰也不忍拂了她的好意。

  武松與時遷兩小子卻是沈醉嫌他們同坐一桌礙事,且這裡的桌子是四人座的,多加兩個便顯得擠了,因此卻給他們兩人另開了一桌。此時正一邊吃著飯,一邊探頭探腦交頭接耳地往這邊瞧著。

  在沈醉與阿碧二人的努力之下,燕千尋與木婉清二女卻仍是各自不對付。一餐飯下來,不曾交談過一句話,更是各把對方當作空氣一般。這種情況令沈醉即鬱悶又尷尬,卻是又無可奈何,只能心中勸慰自己這事急不得,需慢慢來。卻是也沒什麼心思用飯,只匆匆填飽了肚子,等各人都吃飽後便即結帳回客棧。

  路上沈醉提議眾人乾脆一起搬到神偷門總部駐地入住,徵詢各人意見,木婉清首先便不同意。勸了兩句不聽,沈醉只有作罷。正想提議一起逛街,燕千尋卻以因新平叛亂,門內事務眾多為由,要先行告辭回她神偷門去。

  沈醉也知神偷門剛剛平亂,事情肯定是一樁接著一樁。看了木婉清與阿碧一眼,向燕千尋道:“我送你回去!”

  燕千尋瞧了木婉清一眼,笑道:“好呀!”說罷,還笑意吟吟地主動去牽了沈醉的手。全然不在意這裡是光天化日,繁華的東京大街眾目睽睽之下。好似早已忘了她當初與沈醉初次相遇時,沈醉強拉著她的手同樣是走在東京街頭時的那般尷尬情景。如今做的是自然無比,渾不在意。

  “我跟你一起去!”木婉清說著也過來拉了沈醉的另一隻手,卻是瞧著燕千尋笑道:“也順便瞧瞧賊窩是個什麼樣兒?”

  沈醉左右瞧了瞧燕千尋與木婉清,不由得心中苦笑。轉眼用有些求助意味的眼光去瞧阿碧,看她是否也要同去時,阿碧卻捂著嘴打了個哈欠,道:“我昨夜沒睡好,要回去補個覺!”說罷,有幾分促狹的向沈醉笑了笑,轉向武松與時遷二人道:“你們兩個送我回客棧!”

  對於阿碧的做法,沈醉再次苦笑,點點頭道:“那便這樣吧!”想要拱手告辭,卻發現兩隻手都被人握著,當下只能歎了口氣作罷。等到燕千尋與木婉清皆與阿碧告辭後,一手拉著一個轉過身去,在此分別,往神偷門而去。

  阿碧看著他們消失在一個橫街拐彎處,向武松與時遷二人道:“咱們也走吧!”轉過身去往客棧而回,二人緊跟而上。

  沒了阿碧在,更是冷場。沈醉無言地一手牽著燕千尋一手牽著木婉清,一路吸引著路人的目光與回頭率,漫步在這大宋東京的街頭。走了一會兒,感覺漸好,沒了初時的不自在與少許尷尬。撇開二女之間目前的關係不談,這種情景沈醉還是夢寐以求的。索性便乾脆暫時忘了,專心享受著這一手牽著一名美女漫步街頭的感覺。更在路上一眾男性的豔羨目光中,得到了極大的虛榮心滿足。

  燕千尋與木婉清二女也是皆不說話,只是初時還好,時間長了終是女兒家臉薄,受不得一路上眾人那齊刷刷的關注目光與背後指指點點的評頭論足。早已紅了臉低下頭去,只瞧著腳下。想要放手,但此時卻成了沈醉反抓著二人。他不放手,她們也沒本事能掙脫得開。

  最近這大宋京師,東京城內多了許多的讀書人。原因是當今的哲宗皇帝趙煦于四月初一下了道招考取士的皇榜,要於五月初五端午節後開一試製科。

  宋代的科舉制度大體上承唐制,分常科、制科和武舉。每年定期舉行的稱常科,由皇帝下詔臨時舉行的考試稱制科,武舉便是專考武事,選拔將領的科考。宋代科舉正式確立了三年一次的三級考試制度,即州試、省試、殿試這三級。宋初的科考是每年舉行一次,有時一、二年不定。自英宗治平三年後,才正式定為三年一次。每年秋天,各州進行最初級的州試。第二年春天,入京由禮部進行第二級的省試。省試的當年,便可入皇宮進行由皇帝親自主持的最後一級殿試。

  今次因是皇帝臨時下詔舉行的制科,不在三年一輪的常科之例,因此便也與常科的三級制不同。少了最初的州試,只有省試與殿試兩級。凡是有意考取功名的讀書人皆可報名應試,包括取得過州試名額的舉子與還未參加過或未通過者皆可報名參加。只要於四月底前趕到京城於禮部報名,領取了入場考試的公文憑書後即可獲得應試資格。

  現下才四月初九,但聞訊而趕來京城報名的人已是不少,因此東京街頭的讀書人便也多了起來。宋時理防甚重,普通百姓對於沈醉與燕千尋、木婉清之舉尚還要指指點點、指手劃腳、風言風語一番,更何況代表了這個時代禮儀風範的讀書人。便有不少書生當街便指著三人評頭論足,大發議論了起來,什麼有傷風化、不知自愛之類。出口聖人言,閉口聖人說,引經據典,這子那子的一大堆。讓沈醉這當事人感覺十分可笑,這在後世現代街上隨隨便便可見再普通不過的一件事,在這時竟然是如此大的事,簡直要上升到犯罪的程度了。

  有一好心的書生,上前向沈醉勸道:“這位兄台請了!我觀兄台也是一讀書之人,為何竟在此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做出此等之事,實是愧讀聖賢書。小生不才,願當頭棒喝勸兄台潔身自愛、迷途知返,不可為女色所惑!好男兒志在四方,我輩讀書之人,應時時不忘家國天下事。現我大宋朝當今天子求賢若渴,放榜開科取士。兄台大好男兒之軀,常讀聖賢書,不可虛度光陰,當參科應試求取功名,好能為國效力,為君分憂,為百姓謀福祉!”

  燕千尋與木婉清二女本羞得只差尋個地洞鑽進去了,不想聽得這書生不問情由便是一番一廂情願的侃侃而談,皆是不由“卟哧”一聲笑出聲來。同時轉頭去瞧被侃得有點兒發暈的沈醉,怎麼就瞧不出這傢伙有哪點兒像讀書人。

  轉頭間不覺對視,只覺剛才同聲發笑再又同時轉頭去瞧沈醉,竟隱隱然覺著有些默契在內,不由心中皆是覺著親近了一些,觀感好轉。互相瞧著,竟是不由得相視會心一笑。轉又想到不該如此,收住笑容“哼”了一聲,互瞪一眼,各自扭過了頭去。

  “呃,這位兄台貴姓!”沈醉放開捉著二女的手,抱拳向眼前這位“神人”問道。

  “小生不才,免貴姓黃。”書生見沈醉放開了捉著二女的手,以為沈醉聽進了自己的勸告,不由欣慰笑道。

  “哦,原來是黃兄,久仰久仰!”沈醉再次抱拳見禮,呵呵笑道。

  “哪裡哪裡!”黃書生也是雙手抱拳,十分謙虛地笑著。

  沈醉突然收住笑容,然後十分鄭重有力地抱拳道:“告辭!”說罷拉過二女的手,繞過黃書生便走。

  黃書生不明白沈醉怎麼說的好好的就突然告辭便走,一時愣在了原地。二女瞧著他那因沈醉突然轉題而錯愕發愣的樣子,不由得又是一陣兒“咯咯”直笑,笑聲中遠去,只留尚自在二女錯身而過的香風中發愣的黃書生。轉過身來,瞧著他們遠去消失在一個小巷子口的身影,還是沒弄明白究竟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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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shuan4429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0:26 | 顯示全部樓層
第165章 重新主權
你們神偷門在哪裡?”這是沈醉眼下迫切想要知道的。

  時遷卻歎了口氣,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週邊弟子,還不夠資格知道。”其實真正的神偷門人並不多,大多是週邊弟子。凡其門人所在的地方,必會收羅當地所有的小偷兒發展為其週邊弟子,門人大多會從這些週邊弟子中挑選優秀者進入。但凡是週邊弟子,卻是皆不能得知神偷門真正的門戶所在,這是神偷門歷來的規矩。

  時遷是燕千尋親自發展的週邊弟子,也是其中優秀者,本擬過些時日,便可成為正式弟子入門。但因門主之爭,燕千尋被捉,他這門主親自發展出來的週邊弟子也受牽累,時常被兩位長老那一邊門人發展出來的週邊弟子欺負。

  “靠,這麼神秘!”沈醉不由心中叫道,卻也明白神偷門若非歷來如此小心,怕是門戶早已不知被發現多少回了。只是現下卻苦惱了他,不得其門戶在哪裡,卻是如何救燕千尋。只有向時遷又問道:“那你認識的人當中有沒有誰知道的?”

  時遷道:“我認識的大多也都是神偷門的週邊弟子,他們自然也是不知的,正式弟子雖也認識一些。只是現下不是被捉被殺,就是正跟鮑大哥在一塊兒,不知躲在哪裡。”

  沈醉道:“並非一定要你們這邊的,那兩位長老那邊的也是一樣,只要是正式弟子即可,捉住他們逼問一番自會知道。”

  時遷笑道:“正好認識幾個。還是沈爺您聰明,我都想不到從他們身上入手。”其實也並非他想不到,只是對於正式弟子一慣的尊從意識,還有自知不是他們的對手,所以便下意識地未曾往這方面想過。當即將他認識的幾人姓名住址說將出來,用過午飯,沈醉便帶著他就近殺奔向一人。

  這人卻也恰巧午飯時分在家用飯,被他們捉個正著。只是這人身為正式弟子,保密意識卻是極強,費了番功夫才算逼問出來。又問了些燕千尋被捉後的情況,得知雖被囚禁但尚安然無恙,隧稍放了心。當下又讓這人將神偷門駐地的情況就他所知畫了份草圖,點暈了這人便即帶著木婉清等人離去。考慮到時遷尚還有可能被人追打,沈醉便將時遷帶在身邊,回客棧也為他開了間房,最近一段時間便與他們待在一起。

  夜半時分,沈醉換上了夜行衣,安撫住了想要跟著同去的木婉清,自己一個人掀開窗子翻上房頂。辨別了方向,穿房越瓦而過,向著神偷門駐地所在前進。

  神偷門的駐地所在卻是座占地極廣的宅院,明面上是一豪紳富戶的住宅,實際上卻是神偷門的秘密總部駐地。沈醉到得之後,在這所宅子附近找了一處制高點暗中觀察了一番。發現這所宅子雖表面上平靜,但暗裡卻實是掩藏了許多暗哨,即便現下這深更半夜,也是未有絲毫放鬆。

  一般的江湖好手,可能一進去便會被發現。但對他來說,卻是不在話下。草圖他早已記入腦中,當下與實景一一對比,找到了關押燕千尋的閣樓所在。當下施展開無影千幻,身形化作一道黑色淡影,似已溶入夜色之中,如暗夜裡的幽靈一般,無聲地潛入了進去。

  有草圖指路,省去了費力尋找所浪費的時間。他按照擬定好的路線,不多時便到得了關押燕千尋的閣樓所在。他早從逼問神偷門所在的那人口中得知,燕千尋不但被他們封住了功力,還同時被下了十香軟筋散的毒藥,使她渾身酸軟無力。因此並不怕她還有力氣能逃跑,是以這裡看押她的人並不多,不過是四名不會武功的婢女,負責照顧她的一應日食起居。畢竟燕千尋還是神偷門的門主,門中支持她的人也不少,雖失手被捉,他們卻也不敢太過份了。除封了她功力以藥物使她失去了行動力外,一切還是以禮相待的,只盼她能拱手獻出門主的寶座來。

  因看守的主力皆在週邊,閣樓內負責看押的只有四名婢女,所以沈醉極輕鬆的便潛入了進來。找到了主臥室推窗而入,四下裡略掃量了一眼,便往正中床的方向走去。

  床上佳人橫臥,睡姿撩人,正是燕千尋。看到了燕千尋無恙,沈醉這才算真正放下心來,欣喜一笑,坐到了床頭剛要伸手去摸燕千尋的臉。燕千尋突然一個翻身坐起,雙手緊握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俏眼含怒,瞪著沈醉。她雖被封住了功力,但做偷兒的天生警覺性卻還是在沈醉撩開床帳後讓她察覺到了。當下不動聲色,仍閉著雙眼裝作沉睡,卻悄悄伸手在枕頭下摸了匕首。

  眯眼瞧見了沈醉要來摸自己,當即心中一緊,努力翻身坐起,雙手持匕作防範狀。只是這一坐起來瞧清了沈醉的臉,卻是不由心中大喜,臉上掩不住的驚喜與激動,眼中有淚光閃閃,失聲叫道:“是你!”心理一放鬆,雙手一軟,匕首掉落。身子也是跟著一軟,往前便要撲倒,沈醉立馬伸臂扶住,笑道:“是我!”說罷,將她抱過來靠坐在自己身旁。

  “我不是在做夢吧?”燕千尋摸著沈醉的臉頰尚還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

  沈醉伸手捏了捏她鼻子,笑道:“不是!”隨即又歎了一口氣,摸著她的臉頰道:“你受苦了,我該早些回來的!”

  燕千尋將頭埋在他懷裡,甜甜笑道:“你回來就好,有你在我身邊,我什麼都不怕。”

  “那是當然,有我在你誰都不用怕。那些欺負過你的傢伙,我將他們一個個抽筋扒皮拆骨點天燈。”後面這句話,沈醉卻是張牙舞爪刻意裝作惡狠狠的樣子說道。

  燕千尋不禁被他逗的“卟哧”一笑,道:“你好殘忍哪!”

  沈醉大氣凜然、理直氣壯地道:“哼,誰叫他們敢欺負我的小燕子,這是他們罪有應得!”

  燕千尋不由感動,瞧著他一時無語,半晌方道:“你不會真這樣做吧?”她還真怕他會來真的。

  沈醉知她是擔心自己真會做出這樣殘忍的事來,露出個安慰她的笑容,搖搖頭道:“你說怎樣就怎樣!”

  燕千尋也笑了笑,隨即又將頭重新靠在他懷裡,道:“你即能找到這裡來,想必我的事你也大概都知道了吧?”

  “嗯!”沈醉點頭。

  “他們畢竟是我師叔,還請你不要太為難他們!”燕千尋抬頭瞧著他的眼殃道。

  沈醉道:“他們可沒拿你當師侄!”

  燕千尋黯然。

  沈醉笑道:“隨你吧,都說了你想怎樣便怎樣了,一切任你處理!”

  “謝謝!”燕千尋拖著酸軟的身軀努力坐起身子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先叫他們來給你解毒!”沈醉說罷,向燕千尋詳細解釋了自己剛剛想好的計畫,然後讓燕千尋靠坐在床頭,他起身點亮了桌上的蠟燭。

  燕千尋看了他一眼,向著門外大聲喝叫道:“都給我進來!”

  外間四名沉睡的婢女立刻被驚醒,立馬穿了鞋子揉著惺松睡眼魚貫而入。一入內卻被正站在門口的沈醉一一點了穴道,口不能言身不能動。沈醉從懷中掏出把匕首來,用匕身拍著就近的一名婢女臉頰,道:“待會兒解了你穴道不准叫不准跑,乖乖聽話,否則一刀殺了你!”說罷,伸手往旁一劃,銅制的門環在他內力運布匕首之下如切豆腐一般切落下來。

  那婢女嚇得臉色煞白,連連眨眼,其他三人亦是如此。沈醉點了點頭,為這婢女解了穴道,她穴道一解,雙腿發顫,“叭”地一聲跪下來磕頭哭求道:“大爺饒命!”

  沈醉點頭道:“你只要按我說的去做我便不會傷你性命。”頓了下,吩咐道:“你去請吳百興與衛百盛過來,就說燕小姐忽然想通了,要與他們商量。這裡的情況你不可多言,我要殺你易如反掌,即便你透露了這裡情況讓他們有了防備,我也一樣能輕易殺得了你。”吳百興與衛百盛便是燕千尋的兩位師叔,名字是他剛聽燕千尋說的。他讓這婢女引他二人前來,打的是擒賊先擒王的主意。

  那婢女連連點頭,道:“婢子省得,請大爺放心,我絕不會多言半句。”

  沈醉含笑點頭道:“很好!”然後指了指門,道:“那你這便去吧!”

  婢女躬身應了聲,到外間穿了外衫,隨意整理了下發飾,便匆匆出門去了。

  沈醉走到視窗開了條縫隙,看著她走出閣樓,並未向外面的守衛多說什麼,這才放了心。轉過來將剩下的三名婢女點暈在地,將她們擺放在牆角,他則又回到了床頭坐下,抱起燕千尋與她說話。

  趁著那婢女去請吳百興與衛百盛未回的這空檔兒,兩個各自簡述了下別後之事。燕千尋又詳細述說了她神偷門今次的事件,而沈醉則詳細說了怎樣找到她在這裡的經過。

  說罷這些,沈醉便聽到樓下遠處傳來了那報信婢女的腳步聲。除她之外,還另有兩人,猜來便是吳百興與衛百盛二人。果不多時,便聽到樓下的守衛向二人見禮道:“參見二位長老!”

  一老者的聲音應了一聲,要他們免禮,隨即便聽得樓下門響,那婢女的聲音道:“二位老爺請!”

  “來了!”沈醉朝燕千尋道了句,拍了拍他的手,又起身下床,坐到了桌旁,將桌上的茶壺拿過來往掌心裡倒了些涼茶。然後以制生死符之法,逆轉北冥,將之凍結成一片薄冰。

  聽著腳步聲響,看到臥室房門開啟,那名婢女先走了進來,抬眼往房中掃了一眼,看見沈醉以眼神示意,便立馬站開了一邊。當先走進一名五十多歲的富態老者,一進房一眼便瞧見了當中坐在桌旁的沈醉。正要開口喝問,沈醉右手一揚,手中薄冰被一震成三。燭火映照之下,只見得三點光亮一閃,三片薄冰便全部沒入了那老者體內。

  這老者便是燕千尋的二師叔吳百興,他一輩子作賊,眼力極是高明。沈醉手一揚,他便已瞧得那點光亮一閃,只是雖看見了卻無奈其速度太快,待要移步閃躲已是不及,只覺“幽谷”、“天樞”、“伏兔”三穴一涼,薄冰已然入體。當下心中大驚,正在猜測沈醉打出的是什麼暗器時,三穴上突然齊齊發癢,麻癢難當。“哎喲”一聲叫,雙手齊撓,翻倒在地。

  後面只差了半個身子距離緊跟而入的衛百盛剛一跨進門,便聽見吳百興哎喲一聲叫,翻倒在地,雙手上下亂抓亂撓。來不及打量房中情形,已知是身臨險境,當下便要閃身後退。饒在他反應夠快,卻是也已然遲了。同樣是三點亮光一閃,他剛剛躍起身來,沈醉的三片薄冰便分別打入了他“天池”、“氣沖”、“關元”三穴。也同樣是微微一涼,緊接著便麻癢難當。

  二人滾倒在地,雙手上下亂抓亂撓,口中不住哀號,大叫道:“癢死我了,癢死了!”他二人此時已瞧清了房中情形,卻是並不認得沈醉,但皆心知必是燕千尋找來對付他們的,便即向燕千尋求饒道:“燕師侄,不,門主,是門主。門主呀,都是師叔們的不對,求你看在咱們還是你師叔的份上,大發善心,快救救我們吧!”

  燕千尋也不知沈醉使了什麼手法,一眨間便將兩人制的如此狼狽,痛苦不堪,開口求饒。見得他二人如此慘樣,剛要開口請沈醉饒了他們。忽聽樓梯聲響,外面的守衛已被二人的慘叫聲驚動,各攜兵刃闖了進來。一見得二人如此模樣,皆是面上大驚。瞧見房中多出了個沈醉,料知是敵人,便要動手。

  沈醉好整以暇地坐著,向吳百興、衛百盛二人喝道:“叫他們都退出去!”二人被他所制,哪敢不聽命,立馬忍著身上麻癢將眾人喝退出去,要他們未得命令不准踏進樓內一步。眾人雖都還弄不明情況,但二位元長老親自命令,卻也聽命出去了。

  沈醉見他們出去,自懷中取出一隻小瓶來,倒出料藥丸,分作兩半,拋到了吳、衛二人跟前的地板上。道:“這是解藥,你們且先服下!”他跟童姥學了生死符,這止癢的解藥自也是跟著學的。

  二人不待他說完,便各自爬過去撿去了半粒解藥吞下。不大一會兒,藥效發揮,二人逐漸平息。

  待他二人站起身來,沈醉又道:“你們服下的半粒解藥,只能壓制住一月不發。一個月後若未再接著服用解藥,便會重新發作,且比今次更甚。你們若不信,大可試上一試!”

  二人聽罷,不由得面如死灰,對望一眼,向沈醉拜道:“閣下有何要我二人效力之處,但有所命,無敢不從。還請閣下一月之後,再賜解藥。”

  “很好!”沈醉點點頭,看了眼床上的燕千尋,吩咐道:“你們先將十香軟筋散的解藥交出來。”

  二人皆是老奸巨滑,聽及沈醉要十香軟筋散的解藥,不由眼珠連轉,想以此要脅沈醉逼他交換解藥。只是他們不確定自己二人交了十香軟筋散的解藥,沈醉給他們的會不會又只是一個月的解藥。他們無從分辯,卻是不好辦,當下心中猶豫。

  沈醉見他二人眼珠亂轉,便知他們在打什麼心思,當下冷哼一聲道:“你們別以為十香軟筋散無藥可解,想要以此要脅我,那可是打錯了主意。”

  二人被他瞧破了心思,皆是不由心中一驚,連道:“不敢不敢!”說道這便去取解藥來為燕千尋解毒。

  沈醉卻怕他二人還會作什麼手腳,不讓二人去取。令他們告知那名婢女,讓她代取。吳百興便當即告知了那婢女解藥藏處,婢女告辭離去,約摸有一柱香的功夫返回。服用瞭解藥,略停一會兒,燕千尋漸漸恢復體力。沈醉又為她打通經脈,解了封其功力的手法,為她恢復了功力。

  先命吳、衛二人出去,燕千尋在那名婢女服侍下穿戴整齊,又令二人進來。讓他二人下令,放了他們派人捉住支持她這一邊的神偷門弟子。二人雖心中不甘,但眼下受制於人,卻是只有聽命的份兒,當下連忙派人傳命。不多時,因支持燕千尋而被捉的一眾神偷門弟子被全部放出,帶到了樓下客廳聽命。

  燕千尋下了客廳,眾人相見,俱各歡喜。聊了幾句各自被捉後的情形,當下她緊接著向他們發佈了一系列命令。到得天明之時,便完全掌控住了神偷門總部,所有防守要務全部由她這邊的人接手。因他們這邊人少,人手不夠。因此吳、衛二人這邊的人,便還命他們暫時管理協守門戶,反正他們現在是不敢再次造反了。不過地位已從主變屬,一切皆需聽命燕千尋這邊的人馬。有其死黨者,怕會不服鬧事,便一律先行收押,留後處理。

  一番忙完,已是天光大亮。經過了忙亂的防守交接之後,又已重複安靜,一切皆在燕千尋的處理之下變得井井有條。沈醉看在眼內,對其做門主的能力,十分心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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