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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都市異能] 我身體裏有隻鬼 作者:令狐BEYOND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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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懷俊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6 | 顯示全部樓層
  慘叫聲、尖叫聲、嚎哭聲……無數的聲音在偌大的公共浴室中不斷地響起,凄厲得彷如地獄。
  但對于某些人來說,這里就是地獄。

  有的犯人痛得不斷地嚎叫著,也有的犯人痛得甚至一邊哭一邊像孩子一樣大聲叫著媽,令人驚訝于這些窮兇極惡之人原來也不過是些普通人。

  尤其是那些準備給某人“開苞”的犯人,更是無一例外手腳四肢都被人硬生生地擰斷或拗斷,其手法之殘忍,令人為之心寒。

  如果手腳是干脆地斷掉也許還不至于如此痛苦,但這些人手腳四肢處的筋絡與關節卻是以一種完全違反人體骨架結構的詭異方式交錯變形著,使得這些人的手腳就像是被極大的力量硬生生地擰了好幾圈一樣,雖然看上去并沒有斷,但是關節與接駁的肌肉都已經爛得不能再爛了,因而所產生了痛苦是常人絕對無法承受的。

  這種殘忍的手法有點像是國內特種部隊所使用一種叫擒拿手的關節技,但是其嚴重程度卻又遠遠超過了擒拿手所造成的后果。

  時至今日,相信除了下手的人以外,已經沒有人知道究竟是怎樣的格斗技才能在短短的幾分鐘內將十幾個身體健碩的成年男子弄成這副慘況。

  因為,下手之人所使用的是一門失傳了好幾百年的功夫:挫骨斷筋手。一種在古書野史中才能勉強找得到名稱的詭異武功。

  相傳在春秋末期,刺客聶政受韓國大夫嚴仲子所托,刺殺當時的韓國宰相俠累。韓國宰相俠累雖府宅護衛森嚴,空有多名執戟甲士,但竟然被武功高強的聶政從容地從首相府門外一直殺進大廳,最后俠累終死于聶政劍下。

  得手后聶政雖被數十名甲士圍攻,但尚能且戰且退,無奈其間被一埋伏的高手所傷,最后終于還是難逃重圍。在即將被俘之時,聶政倒轉劍柄,以劍尖劃破面頰,剜出雙眼,破腹而死。此舉只為不讓人認出他的容貌,以免連累他的姐姐。

  而那個偷襲聶政的高手當時所用的武功,據說正是最為早期的挫骨斷筋手,只不過當時并不是叫這個名稱,而是叫做橫手,直至明朝時期才被一些江湖人士統稱為挫骨斷筋手。

  由于挫骨斷筋手這門武功過于歹毒,不出手則矣,一出手就廢人手腳,因此歷來一直被江湖人士歸為邪派武功,會使用者也寥寥可數,到清朝年間更是早已失傳。

  但在二十一世紀的今天,卻有人在這十幾個犯人身上重現了這門詭異恐怖的武功。

  而那個人,卻只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一個原本在學校里安安份份地讀書,但如今卻淪為囚犯的年輕人。

  環視了一下四周那些躺在地上嚎叫不已的犯人,喬汨眼中慢慢地流露出一絲不忍的神色。

  之所以會流露出這種神情,并非是他矯情,而是因為真正造成這一切的原兇其實并不是他,而是藏匿在他身體里面的另一個靈魂,或者應該說是鬼魂。

  就是他身體里的那只鬼,操縱著他的身體將這些人打成這樣。

  但與上一次在清醒狀態下被附身不一樣的是,喬汨并不需要像上次一樣竭盡全力地保持一種空無的狀態,此時只需要放松全身就能夠讓那只鬼隨意操縱了,甚至他還能夠睜開眼睛親眼看著所發生的一切。至于為什么會有這樣的轉變,他已經沒有時間去細想。

  這時,喬汨慢慢地向躺在一邊地上慘叫著的喪波走去。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王、王老虎那件事是不是也是你干的?”忍著不斷從雙手傳來的劇烈痛楚,喪波無比恐懼地看著越走越近的年輕人。

  看到對方并沒有回答,仍然一步一步地向他走近,喪波馬上以更為驚懼交集的表情大聲說:“等、等一下,你還想干什么?我都已經被你打成這樣了!你給我站住,你想干什么?!”最后喪波有點歇斯底里地大聲叫起來。有生以來他還是第一次希望獄警趕快出現。

  在走到喪波面前時,喬汨終于停了下來。然后,他平靜地說:“我早就說過,你們會后悔的。如果是以前的話,我也許早就叫他住手了。但是現在我不會這樣做,因為我知道世上有一些人是絕對不能對他們有任何同情心的,因為他們連禽獸都不如。這個道理是你跟王老虎教我的。”說完,喬汨忽然一言不發地閉上了雙眼。

  就在喬汨剛剛閉上雙眼的時候,他的右腳突然抬了起來,然后一腳往喪波的襠部踩了下去……

  伴隨著兩下奇怪的輕響,喪波突然整個人劇烈地顫抖起來,面容扭曲得幾乎完全變形,緊接著,他發出了一下有生以來最大最響的慘叫聲,聲音無比的凄厲,無比的恐怖……

  聽到公共浴室外面不斷傳來由遠漸近的腳步聲以及喧鬧的人聲,喬汨這時慢慢地走到洗手盆的前面,然后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淡淡地說:“任蒼穹,我答應你,你要什么都可以,但我也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替我殺了馬玉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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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挑釁跟群毆的人是喪波一伙,但由于那些犯人實在受傷太過嚴重,幾乎大部分都成了廢人,因此喬汨將會面臨再度被起訴蓄意傷人的可能。假如罪名成立的話,將有可能再加判二十年以上的刑期。

  當然,如果以自衛這個角度來打這場官司的話,倒也有相當大的可能免于加刑,畢竟當時喪波那一伙人有十幾個人之多,而喬汨只是孤身一人。

  但不管怎么樣,在接受聆訊前的這段時間里,喬汨需要被實行單獨禁閉。

  所謂的單獨禁閉,就是單獨一個人囚禁在一間連洗手間在內不足十五平米的特殊囚室里。被關在里面的犯人,不僅吃喝拉撤都要在里面,而且謝絕任何探訪。

  與普通的牢房相比,這里不僅地方更小,而且最重要是完全不能出去,是真正意義上的囚禁。

  有許多被關在里面的犯人通常不用幾天就會忍受不了這種單調而且完全沒有絲毫自由可言的狹窄空間而大吵大鬧,一些心理承受力差一點的人甚至會在里面自殘或自殺。

  因此單獨禁閉在精神層面上而言可以說是一種相當痛苦的懲罰,凡是有過單獨禁閉經驗的犯人都會對這種懲罰十分的恐懼。

  當知道喬汨被實行單獨禁閉后,受何律師所托一向對喬汨十分關照的獄警趙正曾經去找獄長理論過,請求赦免喬汨的禁閉,但遭到了拒絕,這讓趙正既生氣又無奈。

  因為就算是白癡也看得出來,這件事的起因根本就是喪波那一伙人想對喬汨下手,但沒想到喬汨這么厲害,竟然只憑一個人就將這么多人放倒了。這是很明顯的正當防衛行為,就算需要等待聆訊,也沒理由要接受單獨禁閉這種過于嚴厲的懲罰。

  到這時,趙正開始更加相信何律師所說的話,那就是的確有人想讓喬汨在監獄里受盡折磨,不得好死。至于是誰這么狠毒,而且還有這樣的手段跟影響力,趙正就是用膝蓋也想得出來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次所發生的事也讓趙正感到十分的意外跟震撼。

  他真的想不到那個看上去一臉書卷氣、身材單薄的年輕人竟然完全不是如他所想那樣,是一只掉在狼群里的羊,反而是一頭披著羊皮的獅子。

  從喪波那伙人的傷勢報告中可以看到,包括喪波本人在內,十幾犯人當中有七、八個人的手腳被一種詭異難明的手法硬生生地弄斷,而且根本就沒有復原的可能。換句話說,那些犯人就是出院以后,也會變成手腳殘廢之人。其他一些傷勢較輕的犯人,至少也有一只手或一只腳不能用。在這些人當中,喪波算是最慘的一個。不僅四肢殘廢,而且下體睪丸全部破裂,至今昏迷未醒。

  看完這份傷勢報告后,趙正心情變得有些復雜。到最后,他只能無奈地歸結為報應二字。

  像喪波那種人,在外面做盡壞事,在監獄里面恣意欺侮其他犯人,尤其是被他跟他的手下侵犯過的犯人在這么多年來不計其數。因此如今落得這種下場,只能說是報應了。

  至于王老虎方面,一些醒來的犯人也向獄警供述說,那天的確是喬汨一個人在洗手間里將他們打成這樣的。

  這一下,喬汨在監獄里算是徹底出名了。畢竟在全國這么多所監獄里面,還真沒聽說過有哪個犯人只憑一個人就干掉了這么多地頭蛇。相信從今以后,在犯人當中應該不會再有人敢找那個年輕人的麻煩了。或許,這還是一件好事也說不定。

  想到這里,趙正順手翻開了放在傷勢報告旁邊的喬汨的個人檔案。

  在無意識地看著那份個人檔案時,他忽然在出生日期那一欄發現,原來過幾天就是喬汨的生日。

  雖然趙正對生日這種事不怎么看重,但想到那個年輕人要在狹窄的禁閉室里渡過自己的生日,多少替他感到有些凄涼。

  輕輕地嘆了口氣,趙正起身把報告跟檔案放回原處,接著把燈關掉,然后慢慢地離開了檔案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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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懷俊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6 | 顯示全部樓層
  深夜時分,除了一些負責值班的獄警以外,監獄里大部分人都睡著了。
  但在一間不足十五平米的禁閉室里,卻有一個人并沒有入睡。

  之所以沒有入睡,并不是像其他犯人一樣因為第一次被關在禁閉室里而煩躁不安無法成眠,而是因為今晚他想起了許多往事。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今天應該是他的生日。

  雖然按公歷來算,還差幾天,但如果按陰歷來算的話,今天的確是他的生日。

  在中國的傳統節日里面,每年的農歷七月十四是盂蘭節,也就是俗稱的鬼節。民間相傳在那盂蘭節的晚上,鬼門關會大開,那時孤魂野鬼們就會出來覓食。

  因此到了這一天,家家戶戶都會準備好香燭、紙錢跟飯食,來“招待”那些孤魂野鬼。

  雖然聽起來有些恐怖,但這也不過是民間傳說而已。時至二十一世紀的今日,仍然忠實地保留這項傳統的人家已經不多,大多只是上柱香拜拜就算了。

  這個有些不太吉利的節日,卻正是喬汨的生日,這讓他本人多少有點哭笑不得的感覺。

  對于現代人來說,所說的生日通常是指公歷而不是農歷。但老喬是個老式人,在他的觀念里,中國人只有農歷的生日才是真正的生辰。

  因此每年到了農歷的這一天,老喬都會親自下廚做上一桌好菜為侄子慶祝生日,到了晚上的時候還會給喬汨做一碗豬腳面,以示長命百歲。

  雖然心中充滿感激,但在吃著豬腳面的時候,喬汨總會聯想起民間傳說里面,在路邊吃著別人供奉上來的祭品的那些孤魂野鬼們,一幅讓他有些哭笑不得的可笑畫面。

  唉,誰叫自己是在這種節日里出生呢。每到這時,喬汨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這些原本對于他來說似乎理所當然的事情,卻在短短的一個月里面徹底改變了。

  今天雖然是他的生日,但他卻再也吃不到伯父親手做的豬腳面了。

  想到從今以后自己真的變成了一個無親無故之人,喬汨心中不由得涌起了一陣悲涼。

  慢慢地走下床,他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包煙跟一個火機,那是趙正找人偷偷塞給他的,讓他可以在發慌的時候用來解悶。

  從里面拈起一根煙含在嘴里,喬汨慢慢地用火機將煙點著。

  在吸了一口煙后,喬汨一動也不動,只是默默地看著暗紅色的煙頭發呆。

  過了不知多久,在他腦中突然響起了一把聲音,“小子,你答應過我的事還算數嗎?”

  對于任蒼穹的發問,喬汨只是無所謂地笑了笑,然后像在自言自語似地說:“你放心,我并沒打算反悔。”

  略略停頓了一下,他接著說:“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假如我不答應的話,你會怎么做?”

  任蒼穹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冷笑著說:“如果你是別人的話,老子哪管你答不答應,早就強行占了你的身體,反正這種事老子也不是第一次做。”

  喬汨知道他說的并不是假話,因為在跟王老虎和喪波交手的時候,喬汨就已經明顯感覺到任蒼穹對自己身體的控制力強了許多。

  低頭想一下,喬汨這才說:“與何律師會面之后,我就已經考慮得很清楚。與其在這里含恨終老,還不如把身體給了你,讓你替我報仇。只是我有一點不明白,為什么選我?難道真的只是因為我傻呼呼地接受了那塊玉?”

  任蒼穹懶洋洋地說:“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瞞你。其實老子在見到你的第一眼,就已經知道你是最適合我的肉身。所以我才威脅霍亭那老小子無論如何都要留住你,并把那塊鎮魂玉交給你,讓藏在鎮魂玉里面的老子可以附在你身上。

  如果是不適合老子的肉身,最多不過一年半載就會報廢。如果不是因為這樣,老子何必苦等那么多年一直去找像你這樣的人。

  嘻,霍亭那老小子怕我怕得要死,好不容易將麻煩甩給了你,所以才這么急著要連夜搬走。”

  “你究竟是什么人?”喬汨越發覺得這家伙不簡單。

  “老實告訴你,老子不僅是當年的天下第一高手,而且還是中土摩邏教的教主。摩邏教原本是自宋朝末年由天竺傳入中土,除了第一、第二任教主是天竺僧以外,其余各代教主均是漢人。之后更是自成一派,從很早開始就已經不再受天竺總教號令,到明朝時已有數百年歷史。

  由于我教日漸興盛,使得那些名門正派眼紅起來,于是那些混蛋就將我摩邏教稱為魔教,以煽動人心。哼,魔教就魔教,如果要叫老子跟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相提并論的話,老子寧愿被稱為魔教。也就是說,老子既是天下第一高手,也是當時天下第一大魔教的教主。”任蒼穹的語氣中流露出一種傲視天下的霸氣。

  喬汨看不慣他的囂張,有心潑他冷水說:“既然是天下第一高手,那你當年又是怎么死的?”

  任蒼穹冷哼,“你不必用激將法,老子不吃這一套。老子當年雖然是天下第一高手,但是有一次被當時天下有數的七大高手中的六個一起圍攻。雖然在激斗中老子殺了他們當中的四個,但我自己也受了重傷。最后在逃無可逃的情況下,老子為了不死在他們手上,自己跳下了萬丈深崖自行了斷。

  后來不知過了多少年,當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元神竟然附在當時身上所佩戴的那塊鎮魂玉上。鎮魂玉本是我教至寶,向來都是作為歷代教主的信物代代相傳,想不到原來還有這等功用。

  就這樣,這塊附有老子元神的鎮魂玉在這么多年來不斷地輾轉落入不同的人手里。老子也一直藏在鎮魂玉里面冷眼旁觀,只等適合老子附身的人出現。其間也試過附在幾個人身上,但由于那些人的肉身不適合老子,結果多則一年半載,少則一兩個月,都很快就報廢了。還好,總算等到你這小子出現了。”說到這里,任蒼穹顯得有些得意。

  聽完任蒼穹的話后,喬汨嘆了口氣說:“雖然我不是很懂,但人生在世,活個六、七十年就足夠了。縱然給你長生不死,但如果要眼睜睜地看著身邊的親朋好友一個個病死老死,最后只剩自己一人,這樣的長生不死又有何樂趣可言?”

  任蒼穹冷笑:“你不是老子本人,對老子的事又了解多少?況且你小子年紀輕輕連女人都沒試過就被人陷害入獄,如此凄慘的境遇,又有什么資格對我說三道四。”

  喬汨聞言苦笑,“的確,像我這樣倒霉的人應該不會太多。說吧,你想什么時候要我的身體?”

  “今夜子時。”

  “子時是幾點?”

  “就是現在。”

  “現在?”喬汨不由得一愣。

  “沒錯,就是現在。”

  在喬汨剛剛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突然感到全身一陣麻木,緊接著他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僅完全不能動,甚至就連話也說不出來,仿佛被很多層很多層的厚布緊緊地裹住了全身一樣。

  平生第一次體驗到這種現象的喬汨在感到極度震驚的同時,一種前所未有的強烈恐懼感也迅速在他心中涌起。

  完全無法忍受的不適感令他想大聲叫出來,但嘴巴的肌肉卻完全不受他的控制,這時的他就連彎曲一下自己的手指頭都做不到。

  過了一會,他的嘴突然能動了,但是從他嘴里說出來的卻完全不是他想說的話,“小子,不要緊張,現在你的肉身正由老子控制著。你想說什么只要在心里想著告訴我就行了。”

  聲音雖然還是喬汨本人的聲音,但說話時的語氣跟神態卻完全不一樣,根本就是判若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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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懷俊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6 | 顯示全部樓層
 “你究竟是如何強行控制我的身體的?”在試了好幾次之后,喬汨總算漸漸掌握到如何將自己想要說的話傳達給任蒼穹。
  由于之前已經做好了把身體讓出來的心理準備,因此在過了一會之后,喬汨總算稍稍鎮定了一些。但就算是不像之前那樣恐慌,喬汨心中仍然無比的震驚。

  雖然他最近在王老虎與喪波等人的事件中,明顯感覺到任蒼穹對他身體的控制力越來越強,但沒想到竟然會強到這種地步。

  喬汨雖然是自己身體的主人,但現在卻已經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簡直就像是變成了附在自己身體上的幽靈一樣。現在他與任蒼穹這一人一鬼之間,立場已經完全對調了過來。

  喬汨想不明白,作為自己身體的真正主人,他為什么會被另一個外來的靈魂逼到這種地步。如果是他自愿也就算了,但這次他卻是在清醒的狀態下被突然強行篡奪了身體的控制權。

  沒錯,這是真真正正的篡奪。

  這時,控制著喬汨身體的任蒼穹這才慢慢說道:“這是我中土摩邏教中最詭異難明的秘法:天魔轉生大法。得此法相助,老子可以隨意控制被我所依附之人的肉身,不管那個人愿不愿意。

  天魔轉生大法雖然是我中土摩邏教第一任教主所創的功法,但包括他本人在內,從來沒有人能夠練成。究其原因,是因為此法過于詭異深奧,與其說是一門武功,還不如說是一種虛無飄渺的癡想,故一直以來都只是作為一種傳說中的功法被束之高閣。

  老子在第一次看到此功法的時候,也以為這只是第一任教主的癡心妄想而已。直至老子被困在鎮魂玉中的數百年里,為了打發時間,就開始修練此功法。此功法之所以詭異,是因為它的修煉方式與經絡、氣脈、穴道無關,完全是一種精神上的修練,故此那時沒有了肉身的老子才能依法修練。

  就連老子自己也沒想到,竟然真的能夠憑此法強行奪取他人肉身。由此老子也終于知道,此秘法之所以從來沒有人能夠練成,那是因為它根本就不是活人練的。而且有很多地方是創造此秘法的第一任教主,即那個天竺僧本人也沒有親身試過的奇思妙想,其中更是錯漏百出,如果不是在修練的過程中經過老子的多次更正,能夠練得成才怪。”

  聽完任蒼穹的話后,喬汨沉默了許久之后才說:“事到如今,我已經沒有能力再阻止你做任何事,我只希望你能夠信守我們之前的承諾。”

  任蒼穹傲然道:“你放心,老子并非是那種說話當放屁的人。我答應過你的事,一定會做的。

  告訴你一件事,你小子的性格為人跟我以前認識的一個人很像,尤其是做事婆婆媽媽這方面簡直可以說是一模一樣,而我又剛好欠那家伙一份人情,到死那天都還沒能還清。正因為你跟那家伙如此相象,如果你不是我一直在等的合適肉身,老子也許會放過你,不然那時我哪會問你答不答應,直接奪了你的肉身就是。”

  喬汨想不到這家伙竟然還留有些故人之情,倒也不是真正無情無義之人。

  過了一會,喬汨問:“這里是重刑監獄,守衛森嚴,你打算怎么出去?用湯匙挖一條地道嗎?”

  不知是不是因為自知大限將至,喬汨反而看開了許多,甚至還有心情調侃兩句。不過他也有點好奇這家伙打算用什么方法逃出去。

  任蒼穹慢慢地站起來走向牢門,然后站在牢門前面冷笑,“你忘了老子是什么人了嗎?這種地方如果也能困得住老子的話,那老子根本就不配稱天下第一高手。”

  “能不能成功越獄,跟是不是天下第一高手好像沒什么關系。”喬汨笑道。

  任蒼穹冷哼一聲沒有再理他,然后忽然用手大力地拍打著鐵門,發出哐哐的響聲。

  這些突兀的響聲在寂靜的走廊里尤其顯得刺耳,很快地,一陣腳步聲由遠漸近地向這邊傳來,看來有人要過來了。

  果然沒多久,一個睡眼惺松的獄警走過來問:“你在吵什么?”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怒氣,看來是因為剛剛打瞌睡的時候被吵醒的緣故。

  這時,坐倒在地上的任蒼穹抬頭看了那個獄警一眼,然后有氣無力地回答:“老子的肚子痛得要死……”話還沒說完,他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

  “你耍什么花招?”那個獄警冷冷地看著禁閉室里面的犯人“8839”。

  “放屁,老子……”就在這時,他突然“噗”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紅色的液體出來。

  “喂,你沒事吧?”看到犯人竟然吐血,獄警半信半疑地問道。

  “8839”沒理他,只是半躺在地上像是十分痛苦似地大口喘氣。

  那個獄警看他不像在作假,于是馬上用對講機通知另一個同事,但他本人卻并沒有立刻打開牢門,而是在等那個同事過來。

  因為按照監獄里的規定,不管在哪里,當沒有其他獄警在場的情況下,為了防止犯人借機逃跑,凡是遇到不得不放犯人出來的特殊狀況時,需要兩個獄警同時在場才能讓犯人出來。畢竟這里是重刑監獄,所以獄警們不得不小心一些。

  在那個獄警在旁邊一眨不眨地看著的時候,喬汨卻在被任蒼穹控制著的身體里面哈哈大笑:“這是什么狗屁天下第一高手呀,原來到頭來還是要用裝死這一招,而且還要臨時表演吐狗血,真不愧是天下第一高手呀,佩服,佩服。”

  任蒼穹的那口血其實是他咬破自己的嘴唇之后用所流的血再混合口水調配出來的。因為牢房里光線不足,這才看起來好像是真正的鮮血。

  “給老子閉嘴!你沒聽過兵不厭詐這個道理嗎?”趁著那個獄警不注意的時候,任蒼穹以只能自己聽到的最小聲音反罵道。

  喬汨原本還想再刺激他一下,但這時從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看來又有人要過來了,于是喬汨沒有再說下去,等著看事情如何發展。

  果然沒多久,另一個獄警終于出現了。他在問清楚情況后,也同意馬上打開禁閉室的鐵門看看怎么回事。

  當打開鐵門后,一個獄警走進來推了推地上的任蒼穹問:“喂,8839,你沒事嗎?”

  過了一會,看對方一點反應也沒有,后來的那個獄警說:“看樣子這小子有可能是急病,還是帶他到醫務室檢查一下吧,免得他死在這里上頭會責怪下來。”

  離得最近的那個獄警于是點點頭,然后將地上的“8839”扶了起來,后來的那個獄警則幫忙扶著另一邊。

  正當兩人扶著“8839”準備走出禁閉室的時候,他們突然感到后頸處好像被什么東西狠狠地撞了一下。在痛楚還沒來得及傳到他們的腦中時,兩個獄警就已經眼前一黑倒在地上,過程簡單干脆得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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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懷俊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6 | 顯示全部樓層
 “你殺了他們?”喬汨驚訝地問道。
  雖然與這兩個看守禁閉區的獄警素不相識,但喬汨還是無法忍受任蒼穹用他的身體濫殺無辜。

  “還沒有,只是昏過去而已。”任蒼穹一回答一邊從其中一個獄警身上脫下了對方的警服,然后脫掉自己身上的囚身,開始把那身警服穿在身上。

  聽到那兩個獄警并沒有死,喬汨這才松了口氣。

  在任蒼穹換著警服的時候,喬汨忍不住好心地提醒道:“喂,你不會是打算冒充這里的獄警混出去吧?我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光是在出口盤查這一關你就沒辦法過得去,因為就算這里的獄警人數再多,相互間還是見過面或認識的,別人一看你的臉就知道你不是他們的人。而且無端端地一個人要在深夜外出,這本身就已經很值得別人懷疑了,所以這一招是絕對行不通的。

  還有,在監獄里面到處都裝有監視器。你應該還不知道監視器是什么東西吧?簡單來說那東西可以讓獄警們看到監獄里的每一個地方。除了監視器以外,在附近的四周,尤其是犯人生活區的外面,會有一些值班的獄警在到處巡邏,只要你一走出去,可能馬上就會被人發現。”

  任蒼穹并沒有出聲,只是從容地扣著上衣的幾顆鈕扣,一點也不著急。

  雖然任蒼穹看起來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但喬汨卻一點也放心不下來,忍不住再提醒他說:“我不知道你究竟想怎么做,但最好要盡快。因為等天一亮,獄警們很快就會發現有兩個同事失蹤了,到時他們只要一翻看今晚的監視錄像,就會知道這兩個人是進了這里之后才失蹤的。喂,你究竟有沒有把握出去呀?不要死撐到底,因為我還要指望你出去幫我報仇的。”

  相對于喬汨的焦急和擔心,任蒼穹倒是顯得十分的輕松。在換好整套警服后,他這才懶洋洋地說:“羅羅嗦嗦,你以為老子不知道這些嗎?早在你入獄的第一天,老子就已經開始計劃如何逃出去了。這里雖然是老子見過守衛最為森嚴的牢獄,但也并非毫無破綻。老子別的不會,但殺人放火這檔事老子最熟不過了。不管是多么守衛森嚴的地方,只要一亂起來,機會自然就會出現。不過在制造大混亂之前,老子還有一件事要做,所以我才換上獄卒的衣服好辦事。”

  “你想做什么?”喬汨最怕他胡來,所以想問清楚。

  任蒼穹并沒有直接回答喬汨的問題,而是反問了一個令喬汨完全摸不著頭腦的問題:“你知不知道霍亭那老小子在第一次遇到你的時候,為什么會問你還是不是童子之身?”

  “喂,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情探究這種無聊問題。”喬汨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任蒼穹沒理他,而是繼續慢慢地說:“其實那個問題是我要他問的。老子苦等了這么多年,才終于等到了像你這樣適合老子長期依附的肉身。所以你的肉身對老子來說并不僅僅是臨時棲身之所,還是老子準備用來修練的爐鼎。

  可惜你的身體早已過了練武的黃金年齡。這樣的話,就算老子空有一身無敵于天下的武功,也無法在你身上發揮真正的威力,因為你的肉身畢竟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老子習慣了橫行天下,并不甘心做個受人欺負的凡人。

  不過倒也并非毫無辦法,我中土摩邏教從創建到興盛的這幾百年里,通過各種手段收集到了無數各門各派的武功秘芨跟心法。其中有一門功法,就最適合用你的身體來練。但這種功法有一個前提,修練者必須是童子之身。雖然不知是真是假,但為了避免走火入魔,就姑且當它是真的。

  與其他武功不同,這種功法最大的奧妙之外并非是修練者本人通過勤修苦練來增加內力,而是反其道而行,通過吸取他人的內力來增長自身的功力。如果順利的話,就算是一個毫無半分內力的普通人,也能夠憑此功法在短時間內成為一個內力深厚的高手。

  不過世事往往是很難十全十美的,雖然這種武功如此神奇,但是卻也有很大的后患。因為每個人所練的武功心法不一樣,所以真氣自然也會有所不同,如果用此法將多種不同種類的真氣全都吸進自己體內的話,不同真氣之間難免會產生排斥。這種排斥現象一旦出現,對修練者來說會比身受酷刑還要痛苦。輕則腦中如萬馬奔騰,無一刻安寧。重則全身經脈爆裂,不僅武功全失,而且全身上下連動也動不了,變成真正的廢人。由于此功后患太重,因此教中這么多年來也極少會有人愿意修練此功法。況且高手過招,并不是說內力最強的人就一定能贏。”

  說到這里,任蒼穹忽然停頓了一下,然后以一種低沉的聲音接著說:“有一個名叫憐香的女子,她雖然不會武功,但精通醫術。在一次偶然的情況下,她看到了記載此功法的秘芨。出于好奇,她開始嘗試從醫術的角度來改良這種功法。

  我萬萬沒想到,只不過是經過半年時間,她竟然真的將這種功法改良成功了。經過她改良之后,修練此功法的人不僅能夠隨意吸取他人的內力,而且不會再出現任何真氣反噬的現象,解決了我教數百年來都無人能夠破解的難題。

  老子一向自負聰明絕頂,無人能及,但與她的驚才絕艷相比,實在是不足一提。可惜老子當年一直抽不出時間將她改良好的功法整理出來,以致于當老子死后,此改良的功法也跟著老子一起從世上消失了,無法在我教中流傳發揚,實在甚為可惜。”

  不知是不是錯覺,喬汨感覺任蒼穹在說起有關那個女子的事時,語氣出奇的溫柔。

  這時,任蒼穹忽然走到那兩個昏迷著的獄警身邊,然后將兩只手分開各自放在他們的額頭上。

  “喂,你想干什么?”看到他的動作,喬汨不禁大為緊張。

  任蒼穹慢慢地說:“老子剛剛說的那種神奇功法名字就叫‘噬月’。如果對手是武林高手的話,憑它就能夠吸干對方的內力為己用。”

  說到這里,任蒼穹沒有再說下去,雙手卻突然用力按在那兩個獄警的額頭上,緊接著喬汨馬上感覺到似乎有什么東西正慢慢地流進自己的體內。

  剛開始喬汨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過了幾秒鐘后當他望向那兩個獄警的時候,立刻驚訝地發現,那兩個獄警整張臉變得毫無血色,而且全身上下無數的大小血管正清清楚楚地浮現在他們的皮膚表面。在那些粗細不一的血管當中,喬汨甚至能清楚地看到有什么東西正通過血管不斷地向任蒼穹的雙手手掌處流去,場面十分詭異恐怖。

  “你、你在干什么?!”喬汨又驚又怒地大叫起來。

  這時任蒼穹的臉上忽然露出一種毫無一絲溫度的笑容,然后他這才慢慢地開口說:“老子剛剛忘了告訴你,如果‘噬月’的對象是普通人的話……就會吸干他們賴以續命的精氣神。”他的聲音正如他的笑容那樣毫無溫度。

  “混蛋,你給我住手!聽到沒有?快給我住手!快住手!!”喬汨像發瘋似地大叫起來。

  對于喬汨的大吵大鬧,任蒼穹像是完全聽不到似地,繼續表情冷漠地說道:“雖然你的身體已經過了練武的黃金年齡,而且一時間也不可能找得到可以讓我吸取內力的高手。但不要緊,只要老子用‘噬月’神功吸他三、四十個人的話,雖然不能馬上成為武林高手,但筑基應該是沒什么問題的。等一下老子在放完火之后,就會去囚犯們所住的地方吸個飽,這就是老子要換上這身馬甲的原因。”

  在說完這番后的同時,任蒼穹終于放開了雙手,但此時那兩個獄警已經沒有了呼吸,臉色更是白得像紙一樣,一點血色也看不到,臉上的皮膚甚至顯得十分的黯淡萎縮,完全不像是兩個剛剛才死的人。

  “怪不得你們會被人稱為魔教,你這混蛋的所作所為根本就跟邪教沒什么區別。我以前還以為你雖然口德不好,但本性應該不致于太壞,原來是我瞎了眼看錯人,你根本就是個無藥可救的畜生!快把身體還給我,聽到沒有,快把身體還給我!還給我!”

  看到這種情景,喬汨終于徹底發怒了,他不斷地大聲罵起來。在罵的時候,他開始后悔平時為什么不多學一些別人的粗口臟話,以致于現在罵得有些詞窮,欠缺殺傷力。

  這時,一直沒出聲隨他罵的任蒼穹慢慢站起來,然后冷冷地說:“天生萬物以養人,人無一物以奉天,人本來就該殺。這世上只有兩種人,一種是殺人的人,另一種則是被殺的人。你不殺別人,別人就會來殺你。從小到大,老子就是這樣活過來的。也正因為老子夠狠夠毒,才能在親手殺了我師父之后,真正當上中土摩邏教的教主。小子,接下來的場面你還是不要看的好,去睡一覺吧。”

  任蒼穹剛一說完最后一句話,喬汨馬上感到一種無法形容的劇痛傳遍他的全身,緊接著,他只覺得眼前一黑,跟著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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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懷俊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6 | 顯示全部樓層
  當喬汨醒來的時候,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一時間,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小子,你終于醒了?”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了一把既陌生又熟悉的聲音。

  在愣了一下之后,他這才想起那是自己的聲音,也就是在這一瞬間,他馬上想起了之前所發生的事。

  一時間,無比憤的喬汨一個字一個字地大聲罵了出來:“任蒼穹你這混蛋!”

  聽到他的大罵,任蒼穹不僅不生氣,反而哈哈大笑起來,“老子生前被人罵過無數遍,現在也不在乎再多你一個。

  喬汨冷冷地問:“你剛剛究竟干了什么?”

  任蒼穹一臉輕松地說:“沒什么大不了的,老子只不過是到處放火將整間監獄燒通頂,順便將所有犯人都放了出來,之后再躲在暗處趁機用‘噬月’神功吸干了四十來個犯人而已。等到里面天下大亂的時候,老子這才大搖大擺地從正門出來,根本就沒人有空來盤查老子是不是真的獄卒。如果順利的話,他們還以為你也在里面被燒死了,反正里面到處都是被燒成焦炭的尸體,誰也認不出是誰。”

  聽到他像是做了一件很平常的事一樣,完全不放在心上的那種語氣時,喬汨真的很后悔當時為什么傻呼呼地接受那塊玉。如果不是這樣的話,現在就不會將一個完全不把人命放在眼里的大魔頭放了出來為害人間。

  想起那兩個無辜的獄警以及那四十多個犯人的性命,喬汨有種強烈的罪惡感。雖然那些人都不是他殺的,但客觀上卻的的確確是被任蒼穹所控制著的他的身體所為,雖然喬汨他本人也是身不由己。

  這時,任蒼穹開口說:“小子,是時候將你的肉身完全交給我了。”

  “假如我現在反悔呢?”喬汨用充滿怒氣的語氣說道。

  任蒼穹冷笑:“這事根本就不由得你來作主。老子說過,如果你不是很像老子當年認識的一個人,老子早就強行奪了你的肉身,哪還管你愿不愿意。既然如今你已經跟老子有了約定,就輪不到你反悔了。”

  喬汨知道他說的是事實,在沉默了好一會之后,他這才說:“任蒼穹,我想臨時修改一下我們之間的約定。身體我還是會給你,而你也不必為我報仇了,但我要你答應我,從今以后不要再亂殺人。這樣可以嗎?”

  任蒼穹一聽,突然大笑起來,“你想做什么?導人向善,殺身成仁?放屁!”

  喬汨平靜地說:“我不懂這些大道理,我只知道我無法忍受你用我的身體來濫殺無辜。況且你應該也不想再過那些終生被人通緝的生活吧,這樣的生活又有什么意思?難道上一世你殺人還殺得不夠嗎?”

  任蒼穹并沒有出聲,過了一會之后他終于冷哼了一聲說:“婆婆媽媽!算了,老子就姑且答應你,以后盡量少殺人就是。另外你的仇我還是會幫你報的,老子說出去的話,是不會收回來的。這下你滿意了吧?”

  喬汨笑,“非常滿意。我收回之前所說的話,其實你還不至于壞到極點。”

  說到這里,喬汨輕輕地嘆了口氣,然后接著說:“我已經再無任何牽掛,你想怎么做都可以。”

  這時,任蒼穹開口說:“正如一山不能藏二虎這個道理一樣,一個肉身里面也不能同時有兩個元神存在,否則這具肉身遲早會承受不住而崩壞。小子,等一下老子會用天魔轉生大法將你的元神強行逼出體外,只留下老子一個人的元神,到時這具肉身就徹底歸老子了,你懂了嗎?”

  喬汨苦笑,“懂與不懂又有什么區別,我只希望不會太痛。”

  此情此景,喬汨有種即將要行刑的感覺。心中雖然充滿恐懼,但是卻也無可奈何。

  “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老子會盡快完成的,讓你少受些苦。”

  任蒼穹剛一說完這句話,喬汨耳邊突然響起“轟”的一聲巨響。緊接著,他什么也聽不到,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感覺不到。

  這是一種十分詭異的感覺,他的神智是清醒的,但他卻感覺自己正置身于一個空無一物的空間里面。在那里,沒有任何聲音,也沒有任何光線,仿佛什么都不存在,剩下的只有黑暗跟虛無。

  就在這時,他突然感到一陣強烈到無法形容的劇痛傳遍了他的全身,眼前頓時幻象叢生。那種強烈的劇痛他不知從何而來,他只知道全身的骨頭跟神經痛得快要爆炸似的。

  由于實在太過痛苦,他的神智開始變得模糊起來,什么也想不起來,只知道痛!痛!痛!

  他想大聲叫出來,但無奈根本就發不出聲音來。

  就有如被人用數十層的厚布包住了全身,然后在完全不打麻醉的情況下用鋒利的手術手慢慢地切開他的身體,而且是一點一點的割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這種人類絕對無法忍受的痛楚卻仍然在緩慢地進行著。

  此時的喬汨已經完全無法思考,他痛得想大叫,發狂地大叫。每一分每一秒對于他來說,仿佛都像一個世紀般的漫長而殘酷。

  不知過了多久,他似乎聽到了任蒼穹的聲音,但他無法確定。

  過了一會,任蒼穹的聲音忽然真的從他耳邊響起,一把完全不像是自負的任蒼穹會發出來的聲音,因為那把聲音里面充滿錯鄂與緊張,“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不可能會這樣的,為什么會這樣……”

  過了一會,任蒼穹的聲音再度響起,他似乎在喃喃地自言自語道:“生死同日,天魔斷魂……生死同日……天魔斷魂……”

  說到這里的時候,任蒼穹忽然狂笑起來,“原來這句話并不是指老子的死忌跟被依附之人的生辰不能在同一天,而是說天魔轉生大法不能在被依附之人的生辰那天施行,否則被依附之人的生辰跟死忌就會變成同一天。天下竟然有如此荒繆之事……”任蒼穹越笑越大聲,只是笑聲當中卻毫無半點歡喜之意。

  對于任蒼穹的大吵大鬧,喬汨根本就沒聽清楚,他現在只想這種痛楚趕快消失。如果此時他能夠出聲的話,他一定會大罵,不管怎么也好,趕快結束吧!

  這時任蒼穹仍然自顧自地大笑說:“小子,告訴你一件事,老子的天魔轉生大法施行失敗了,結果會如何,誰也不知道。不過看來你要陪著老子一起下黃泉了。老子苦等了幾百年,到頭來卻因為這種小事而落得如此下場,可笑!可笑!老子一生與天斗,結果還是功虧一匱,輸給了賊老天。”說到后面時,他的笑聲里面充滿了不甘與憤怒。

  就在這時,任蒼穹的聲音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仍是無窮無盡的痛苦跟死寂。

  緊接著,喬汨耳邊突然再次傳來一下比之前更為強烈許多的巨大轟鳴聲,在轟鳴聲過后,喬汨終于陷入了期盼已久的昏迷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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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懷俊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6 | 顯示全部樓層
  “馬上給我查清楚那小子究竟死了沒有。只要那小子還有一口氣,不管花多少錢都給我把他救回來,我是不會讓他死得這么便宜的。我不管那么多,總之到了明天我一定要知道結果,聽到沒有?”說完這句話,馬玉龍一臉怒氣地掛掉了通訊器。
  坐在豪華病房的沙發上,馬玉龍用僅存的一只右眼冷冷地看著電視中畫面中那幢高墻聳立的巨大建筑物被燒得火光通天的場面。在那幢建筑物的周圍,站滿了前來救火的消防員跟負責維持秩序的警察。在警察的外圍,則是許多來看熱鬧的普通民眾以及一些蜂涌而至的記者。

  除了負責維持秩序的普通警員之外,最讓人在意的是站在最里面那一圈手持盾牌跟警棍的防暴警察。他們幾乎將整個監獄圍得水泄不同。其數量絲毫不遜色于負責救火的消防員。

  之所以需要出動到如此之多的防暴警察,那是因為這并不是一幢普通建筑物,而是一幢高度設防的重刑監獄。關在里面的全都是些被判幾十年甚至是終身監禁的重刑犯。一旦讓這些犯人逃出來,后果不堪設想。

  在那些防暴警察所留出來的唯一一個出口外面,一字停著十幾輛押送囚車。只有當一輛囚車開走后,跟在后面的囚車才會開上來將另一批戴著手銬跟腳鏈的囚犯接走。

  雖然在犯人們開始暴動的時候,這里的獄警們就已經盡了最大的力量去制止并死守著監獄的出口,但由于當時場面實在太過混亂,到處都是熊熊燃燒著的大火跟亂跑亂竄的犯人,因此誰也沒有信心敢保證沒有犯人成功地逃到監獄外面去。

  當晚風很大,火勢漫延得十分迅速。當消防員趕到的時候,整個監獄幾乎被燒通頂。為了確保犯人們的安全,監獄的高層只得暫時將囚犯們轉移到一百公里外的另一個監獄里。而那些防暴警察正是為了防止囚犯們在運送過程中逃走,才出現在這里的。

  相對于火災,絕大部分普通民眾更為的擔心是不知會不會有大批重刑犯逃出來,因此全城一片緊張,許多原本已經入睡的居民都是被親朋的電話或被家人吵醒后,在爬起來看電視的現場直播才知道這件事的。

  這時負責報道的那個女主持人說,據一些知情人士的透露,到目前為止,已經發現了多具被燒焦了的犯人尸體,至于具體的死傷人數,現在還無法確定。

  在聽到女主持人的這段報道時,馬玉龍突然將手上的搖控器狠狠地摔到電視屏幕上,雖然并沒有將屏幕擊穿,但在撞擊的時候發出了很大的聲響。

  “少爺,發生了什么事?”聽到里面有響聲,站在門外的兩個保鏢立刻推門沖進來問。

  “給我滾!”正怒火攻心的馬玉龍十分大聲地對他們喝道。

  那兩個保鏢連忙一邊說對不起一邊馬上退出門外。

  將兩個保鏢趕走后,馬玉龍又將視線重新移到了電視上。在看到猶在猛烈燃燒著的熊熊火焰,他突然感到被紗布所包裹著的左眼傳來一陣刺痛。

  這種莫明的刺痛使得馬玉龍更加的憤怒,他一邊看著電視畫面一邊以充滿怨毒的聲音狠狠地說:“喬汨,我是不會讓你死得這么容易的。我要你受盡折磨,活得比狗還不如!”

  此時馬玉龍對喬汨的憎恨已經接近于一種偏執癥。正如他在電話里所說的那樣,只要喬汨還有一口氣,他真的會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救活他,只為了不想讓喬汨死得這么快。他要慢慢地折磨那個人,讓他活得連狗都不如。

  一個人能夠恨另一個人到這種地步,的確已經算是一種病態了。

  拋開以前的那些恩怨不說,馬玉龍最無法忍受的是自己的左眼被那個出身代賤的畜生給刺瞎了。

  雖然已經做了更換電子眼球的手術,還有半個月左右就可以拆掉紗布進行最后的調試。但馬玉龍聽他的主治醫生說過,雖然這種由電子芯片所控制的電子眼是現今世界上最為先進的人造眼球,但是由于人類眼球的構造十分復雜,因此這種電子眼裝上去以后,最多只能恢復4到6成的視力,而且看東西的時候無法辨別顏色,不管看什么都只有黑白兩色。

  每次一想起因為喬汨那個畜生而使得自己終生都要使用這只充滿缺陷的假眼時,馬玉龍就會徹底失去理智亂砸東西,恨不得馬上去殺了那個混蛋。

  馬玉龍一直豎信,就是因為那個從孤兒院里出來的小畜生,只會使他原本一帆風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人生變得如此糟糕。所以他是絕對不會放過那個人的,他會想盡辦法讓那個人一直活下來,而且能活多久就活多久,這樣他才能一直慢慢地折磨他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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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時分,馬玉龍是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劇痛所驚醒的。

  當他睜開他那只僅存的右眼時,卻看到有一個人正安靜地站在自己床頭邊看著他。

  看到這一幕,馬玉龍幾乎當場被嚇得魂飛魄散。

  出于本能地,他立刻想從床上爬起來,但卻驚訝地發現自己的雙手跟雙腳竟然完全用不上力,最多只能勉強彎曲一下自己的手指跟腳趾而已。

  這一下令到馬玉龍更為害怕,于是他馬上張嘴準備大叫,但他很快也發現自己的嘴被類似于布條之類的東西緊緊地捂住了,使他只能發出很小的嗚嗚聲。

  在全身完全無法動彈,而且又不能開口呼救的情況下,馬玉龍感到了一種前所未用的恐懼,他甚至不知道這個男人是什么時候進來的。

  黑暗中,那個因為背光而無法看清楚臉的男人在注視了一下仍然在不斷掙扎著的馬玉龍,他突然伸出戴著手套的左手一把抓住了馬玉龍的衣領,然后將他整個人從病床上提了下來。接著,那個人一邊提著馬玉龍一邊向打開著的窗口走去。

  以為對方要將自己扔下去,馬玉龍更是嚇得不得了,拼命地用力掙扎想要掙脫那個男人的右手,但無奈雙手雙腳都無法動彈,根本就沒有任何效果。

  那個男人沒有理他,在來到窗口邊的時候,他用右手向窗外邊摸索了一下。沒過多久,他從窗外拉了一條頗粗的繩子進來。

  用右手緊緊地抓住那條繩子后,那個男人在左手提著馬玉龍的同時,突然一個起跳,兩人一起跳到了窗外。而那個男人在起跳的時候,雙腳甚至連窗臺都沒有踩到,而是直接凌空跨過窗臺跳下去的。

  被迫當空中飛人的馬玉龍還以為自己死定了,但沒想到那個男人在用右手抓住繩子的同時,左手并沒有放開他,而是帶著他一起慢慢沿著繩子向上爬。

  全身懸在半空當中而且又無法動彈的馬玉龍此時已經被嚇得完全無法正常思考了。尤其是當他從自己所在的位于十二層高的豪華病房外面向下望的時候,只見下方黑幽幽的一片,深不見底,他真的有種心膽俱裂的感覺。

  此時此刻,他的性命就完完全全地掌握在那個男人的手里。只要對方一放手的話,他就會馬上從十二層高的地方直接摔下去,其間沒有任何可以減輕下墜力的阻擋物。換句話說,只要他從這里掉下去的話,必死無疑。

  在馬玉龍害怕得全身發抖的時候,那個男人一言不發地帶著他一直往上面爬,速度雖然不算很快,但是十分的穩定,其間那根繩子甚至沒有向兩邊擺動過。

  如果這時有另外一個人在場的話,也許會驚訝地發現到馬玉龍所注意不到的一點。那就是這個男人在僅靠雙腳跟單手,而且另一只手還提著一個七十多公斤重的成年男子的情況下,只憑一條繩子就能如此穩定地向上爬這么高,這份體力跟這份耐力并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得到的,就算是世界有名的攀巖高手也很難像他那樣堅持這么長時間。

  大概用了五分鐘左右,那個男人終于帶著馬玉龍從十二層爬到了第二十一層的樓頂。

  爬上樓頂以后,那個男人隨手將馬玉龍放在樓頂的邊緣附近,而他自己則不緊不慢地將那根繩子從樓頂的鐵圍欄上解下來,然后慢慢地卷起來放進口袋里。

  在這個男人收繩子的時候,馬玉龍想看清楚對方的樣子,但無奈這時月亮剛好被烏云擋住以致光線不足,而且對方又離他有一定的距離,因此他根本就看不清楚。

  在把繩子收好后,那個男人這才慢慢轉身面向馬玉龍。

  在安靜地注視了馬玉龍一會后,他終于開口說話了,“很久不見了,馬少爺。”聲音從容而冷淡,從里面覺察不出有任何的感情波動。

  在聽到這個人所發出來的聲音時,馬玉龍突然整個人呆住了。他做夢也想不到這個人會在這里出現。

  與此同時,一種發自內心的強烈憎恨感與同樣強烈的恐懼感立刻從馬玉龍腦中爆發出來,并迅速地擴散到了他的全身,使得他的身體不僅無法控制地顫抖起來,而且從他那包著紗布的左眼處傳來了一陣前所未有的刺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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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懷俊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6 | 顯示全部樓層
  “你……你是喬汨?!”當捂著嘴巴的布條被對方解開后,這是馬玉龍開口問的第一個問題。
  “原來你還記得我,馬少爺。”

  這時,原本遮掩著天空的烏云剛好飄開,露出了天上皎潔的月亮。在銀白色的月光映照下,馬玉龍終于看清楚了對方的臉。

  那是一張令馬玉龍熟悉得有些憎恨的臉,此時那張臉正帶著一種冷淡的笑容看著他。

  “你為什么會在這里?你抓我來究竟想干什么?”在稍稍強作了一下鎮定后,馬玉龍盡量不讓自己的表情跟聲音顯得太過恐慌。

  喬汨并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望著前方的夜景悠悠地說:“馬少爺不愧是馬家的大少爺,連住院的時候也能住到這么好的地方。這里視線開闊、空氣清新、環境優美,而且綠化設施一流,實在是一塊極好的風水寶地呀。”此時喬汨的口吻宛如一名房屋中介。

  “你究竟想干什么?我警告你,我的保鏢很快就會發現我不在病房,到時他們一定會找到這里來的。念在以前賓主一場,我勸你還是馬上離開這里,不要讓我再見到你。”馬玉龍故作冷靜地說道。

  喬汨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后笑了起來。在笑著的時候,他突然一手抓住馬玉龍的衣領,然后直接將他整個人雙腳凌空吊到二十一層樓高的半空當中。

  “啊!……”被吊在半空當中的馬玉龍立刻本能地大叫起來。

  在過了幾秒鐘后,喬汨這才將大叫著的馬玉龍重新放回了樓頂的邊緣。

  重新安然著地的馬玉龍這時已經完全無法再保持那虛假的鎮定了,只見他嚇得臉色發白,全身不停地發抖,狼狽至極。

  這時,喬汨看著他微笑說:“馬少爺,做人還是誠實一點比較好。你既然心里面怕得要死,就不要裝成一點也不怕的樣子,這樣硬撐著對你沒什么好處,你認為我說得對嗎?”

  此時的馬玉龍沒有回答,身體仍然在不斷地顫抖著。剛剛被吊在半空當中的瀕死體驗已經徹底擊垮了他的自尊。

  對于任何一個普通人來說,從高樓向下望的時候,只要想象從這種高度跳下去,都會有一種發毛的感覺,至于畏高者則感受更深。

  但不管是一個如何有想象力的人,在沒有親身體驗過被吊在半空當中隨時會掉下去這種經驗的話,都無法想象那是一種有多么恐怖的感覺。而馬玉龍剛剛體驗到的正是這種超越了人類感官的恐怖感,因此才會嚇成這樣。

  看到馬玉龍嚇得無法回答,喬汨接著說:“馬少爺,我今晚找你來是想跟你玩一個很簡單的問答游戲。另外我提醒你一下,你的兩只手臂跟兩條腿的關節已經脫臼,所以最好不要亂動,假如一不小心掉下去的話,你可是連抓住東西救命的力氣都用不出來。我說的可都是真的。”

  喬汨說完這番話后,看到馬玉龍仍然毫無反應,他突然提高聲線冷冷地說:“馬玉龍,我只說一次,現在馬上看著我回答。”

  與之前任何一次說話的語氣都完全不同,這句話里面充滿了一種無法言喻的威嚴。

  當馬玉龍看向喬汨的時候,忽然發現面前的這個男子已經完全變了。

  此刻在馬玉龍的眼中,這個人全身上下正散發著一種前所未有的驚人氣勢,而那雙深不見底的漆黑眼眸中,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里面不斷翻滾涌動著。

  馬玉龍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喬汨。雖然上一次在隔離室會面時所看到的喬汨已經變得跟馬玉龍印象當中很不一樣了,但這次的喬汨卻變得更加令他認不出來。那種攝人的氣勢以及冷靜得有些詭異的神態簡直就像是換了另一個人。

  雖然心里極不愿意承認,但馬玉龍卻本能地對此時此刻的喬汨產生了一種無法抑制的恐懼感。面前的這個人給他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與他印象當中的喬汨根本就無法當成是同一個人。

  以毫無溫度的眼神注視了馬玉龍一會后,喬汨說:“馬玉龍,你最好聽清楚游戲規則。在這個問答游戲中,假如你答錯的話,我會毫不猶豫地將你扔下去。相對地,假如你全都答對的話,我將會送你一份特別大禮。你聽清楚了嗎?”

  看著那雙如寒冰一樣的漆黑雙眸,馬玉龍無法說出半個不字,只能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現在開始第一個問題,叫監獄里的王老虎跟喪波等人一起來對付我的人是不是你?”

  對于這個問題,馬玉龍第一個反應是想否認。但在喬汨那雙如海底暗流一樣不斷翻滾涌動著的瞳孔注視下,他突然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懼。

  在心中掙扎了頗長一段時間后,馬玉龍終于咬了咬牙說:“沒錯,是我叫他們對付你的。”

  對于這個答案,喬汨只是冷淡地笑了笑,“還算你不致于蠢到極點。其實這個問題的答案是明擺著的,除了你以外,還有誰會這樣做?所以這個問題只是我對你的一個試探而已。”

  聽到喬汨的話,馬玉龍心中在松了口氣的同時,身上也不由得出了身冷汗。

  這時,喬汨接著說:“第二個問題,設計陷害我入獄的除了你以外,還有誰?”

  馬玉龍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他馬上回答說:“喬汨你聽我說,設計整件事的并不是我,而是陳永泰。那天他找人到學校門口替你擺平了那班混混之后,當天晚上他就打電話給我,說想跟我合作。

  我當時問他為什么要這樣做,他告訴我說,他不會為了一個普通人而跟馬氏集團的未來繼承人作對,這對他并沒有好處。陳永泰還很老實地說,雖然他挺欣賞你,但是既然你不愿意成為他的手下,與其讓你將來有可能會加入到他的對頭那一邊,還不如現在就毀了你,以絕后患。

  我看他說的并不像是假話,于是就同意跟他合作。我說的都是真的,這件事真的是他設計并找人實行的。他只是叫我在那天晚上吩咐你載我到那個朋友的山頂別墅去而已,其他的事都是他來安排的。”

  喬汨靜靜地聽他說完,然后說:“恭喜你,馬玉龍,第二個問題你也答對了。其實在找你之前,我就已經先去找陳永泰。因為我一直覺得,以你的智商跟人脈,想要設計這種既陰毒又不會讓人抓到把柄的陷井是不太可能的,而符合這種條件的人據我所知只有陳永泰一人。加上出事以后他又刻意地避開我,我就更肯定在背后設計這一切的并不只你一個,應該還有陳永泰。

  他在臨死前,已經向我供出了一切,所以這個問題嚴格來說也算是試探你是否在說真話的一部分。”

  “你殺了他?”馬玉龍失聲叫道。

  喬汨若無其事地說:“陳永泰是從黑道起家的,此人外表儒雅,實則比毒蛇還毒。這么多年來間接或直接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計其數,這只是他的報應而已。”

  馬玉龍驚駭無比地看著喬汨,一時間完全說不出話來。

  對于馬玉龍來說,陳永泰是死是活他根本就無關痛癢,真正令他感到心寒的是,喬汨竟然真的敢殺人。這個原本在他印象當中,從小到大因為太過老實而顯得有些懦弱的男生。

  他不會認為這只是喬汨在騙他,因為從對方那種好像什么都無所謂的神情當中,他知道喬汨說的是真的,他真的殺了陳永泰!

  一個人能夠以如此輕松的態度去談論另一個剛剛才被他殺掉的人,面對這樣的人,馬玉龍怎么可能會不覺得心寒?更何況他現在連動也動不了,自己的生死完全掌握在對方的手上。

  完全無視于馬玉龍此刻的表情變化跟情緒起伏,喬汨又開口說:“最后一個問題,你是什么時候在自己的跑車上面安裝AIEAM系統的干擾器的?”在問到這個問題時,喬汨的表情顯得出奇的凝重。

  馬玉龍為了保命,不敢怠慢,馬上回答了這個問題。

  在聽完馬玉龍回答后,喬汨的眉頭慢慢皺了起來。過了一會,他眼中忽然露出了一種略帶玩味意味的復雜眼神。

  馬玉龍此時不敢出聲,只能戰戰兢兢地看著他。

  這時,喬汨終于轉過頭來看著他,眼中帶著一抹莫測高深的奇怪笑容。

  正當馬玉龍不知對方想干什么的時候,喬汨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衣領,然后像之前那樣將他整個人雙腳凌空吊在二十一層樓高的半空中。

  喬汨的這一下突然舉動頓時再次將馬玉龍嚇得魂飛魄散,他趕緊大聲求饒說:“我真的沒騙你,我剛剛說的全都是真的,我真的沒騙你!”

  “我沒說你騙我,我也相信你說的都是真的。”喬汨淡淡地回答。

  “你剛剛明明說過,只要我全部都答對的話,就會放我走的,為什么你還要這樣做?”馬玉龍又驚又怒地大聲叫道。

  喬汨微笑說:“我并沒有說過當你全部答對的話就放你走,我只是說,如果你全都答對了,我就會送你一份特別大禮。你想知道這份特別大禮究竟是什么嗎?”

  馬玉龍沒有回答,只是呆呆地看著他。

  喬汨看著他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那就是讓你死在這塊環境一流的風水寶地下面。”

  馬玉龍一聽,臉色頓時變得如死灰一樣慘白,而且整個人像是抽筋一樣全身抽搐個不停。

  對于馬玉龍來說,沒什么比死亡更讓他覺得恐懼。因為他是馬家的大少爺,不僅年輕,而且有大把的錢可以讓他揮霍,只要他活著,就可以一直享受下去。開最好的跑車,喝最貴的酒,玩最漂亮的女明星,只要他愿意,他想做什么都可以,所以他比任何人都要怕死。

  當他正想開口大聲求饒的時候,喬汨卻忽然微笑著說:“馬玉龍,我原本十分恨你,但我現在已經不恨你了。因為在我眼中,你不過是條瘋狗。假如一條瘋狗咬了人,那個人根本就不必記恨那條瘋狗,直接宰了它就可以了,你說是不是?”

  在說完這番話后,喬汨再次對他笑了笑,然后輕輕地放開了抓住他衣領的右手。

  “啊……!!”隨著一陣凄厲之極的慘叫聲,馬玉龍的身體在半空當中高速地往下急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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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懷俊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6 | 顯示全部樓層
  連嫂從馬老爺子當家的時候就已經在馬家公館做事,一做就已經工作了將近三十年,是少數幾個資歷最老的傭人之一,就連馬家的大小姐馬蘭馨跟少爺馬玉龍也是她看著他們長大的。
  作為照顧大小姐日常起居生活二十幾年的專職老傭人,連嫂對馬蘭馨的所有生活習慣以及飲食口味都了如指掌。

  每天晚上只要馬蘭馨在的話,連嫂都會早早地吩咐廚房準備好當晚的燉品或夜宵,這樣到了晚上的時候就可以直接端過去。連嫂還知道大小姐口味偏淡,因此不管是燉品還是夜宵,盡量以清淡為主。

  像往常那樣,到了12點左右的時候,連嫂看時候差不多了,于是就將今晚的夜宵往大小姐房間送去。

  當連嫂來到大小姐馬蘭馨的房間外面時,卻意外地發現,房間內并沒有開燈。

  這讓連嫂有些奇怪,因為據她了解,與懶散的少爺不同,大小姐是一個十分認真努力的人。從大學畢業以后進入馬氏集團開始,她每天晚上都習慣了很晚才睡。

  平時只要她在家的話,通常都會一直在自己的房間里看公司的文件或報表直到凌晨兩、三點才會去休息。像今晚這樣才12點左右就關燈休息,這么久以來還是第一次。

  難道她不舒服?想到這里,連嫂馬上走到門口處敲了幾下門,“小姐,我是連嫂。小姐,你聽到了嗎?小姐……”

  連嫂在叫了好幾聲后,終于聽到了馬蘭馨的回答,“什么事,連嫂?”

  “小姐,我是給你送今晚的夜宵過來的。你還好吧?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連嫂繼續問。

  里面似乎沉默了一下,然后再次傳來了馬蘭馨的聲音,“連嫂,我沒事。今晚我有點累,想早點睡,夜宵不用端進來了。”

  聽到大小姐這樣說,連嫂這才放下心來,“既然這樣,那小姐你就早點休息吧。”

  “嗯。”馬蘭馨輕輕地應了一聲。

  連嫂這才放心地離開。

  等連嫂離開之后,在房門的另一邊卻忽然響起了馬蘭馨冷冷的聲音,“這下你該滿意了吧?你究竟想做什么?”

  在馬蘭馨問完這句話沒多久,黑暗的房間里忽然響起了一把男性的聲音,一把本不應該出現在未出嫁的馬家大小姐房間里的年輕男性的聲音,“沒什么,只是想問大小姐你幾個問題而已。”

  馬蘭馨以充滿怒氣的聲音說:“問問題?私自闖入女性的房間,然后以威逼的方法來要脅別人,難道這就是你問別人問題的方式嗎?”

  從客觀角度來說,馬蘭馨會如此生氣也是情有可原的。

  因為這時只要有人將房間里的燈打開的話,就會看到待字閨中的馬家大小姐馬蘭馨正穿著單薄的睡衣坐在床上,而她的雙手卻被分開綁在床頭的兩邊無法動彈。不僅如此,一個男人正隨隨便便地坐在離她身體不足二十公分的床邊。兩人的距離是如此的近,近得馬蘭馨甚至能非常不情愿地感覺到對方的體溫以及身上的男性氣息。

  至于馬蘭馨所說的要脅是指在幾秒鐘之前,也就是剛剛連嫂在外面敲門的時候,這個男人的一只手正輕輕地放在馬蘭馨白凈的脖子上。也正是這只手讓馬蘭馨不敢亂說話,以免這只粗魯的手會對她纖細的脖子做出一些不好的事來。

  深夜時分,孤女寡女共處一室,而且還是以如此曖昧的姿勢坐在床上,這幅畫面的確很難讓人不產生其他的聯想。但如果這時看到這一幕的是馬家的傭人,就會驚訝地發現,此刻坐在大小姐馬蘭馨床上的那個男人卻是一個根本就不可能也不應該會出現在這里的男人。

  知道這時候生氣于事無補,馬蘭馨稍稍壓制了一下心中的怒氣,然后對那個男人說:“喬汨,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從監獄里面逃出來的,但你來這里應該是想要錢而已,我說得沒錯吧?”

  黑暗中,傳來了喬汨懶洋洋的聲音,“大小姐,你猜錯了。我剛剛已經說過,我只是來問你幾個問題而已。”

  馬蘭馨猜不透他到底想做什么,只得沉著臉繼續說:“你想問什么?”

  喬汨并沒有回答,而是像貓一樣半瞇著眼睛看著她。

  感覺到這個男人正在注視著自己,馬蘭馨在緊張之余,心中忽然產生了一種莫明的不自在感。

  過了一會,她終于聽到喬汨開口說話了,“大小姐,你知不知道我伯父一直有寫日記的習慣?”

  雖然奇怪對方的問題,但馬蘭馨還是冷冷地說:“你伯父有沒有寫日記的習慣,這種事跟我有什么關系?”

  喬汨并沒有在意,反而以一種像在說故事一樣的口吻繼續悠然說道:“在整理我伯父的遺物時,我順手翻看了一下他這么多年來的日記,原本是想了解一下他老人家還有沒有未了的心愿。如果有的話,我希望能夠盡力幫他完成。可是在翻看日記的時候,我忽然發現了一篇有些特別的日記。

  那是我伯父在生前所寫的一篇日記,里面寫到有一天晚上,我伯父在吃晚飯的時候想起白天開車送老爺去公司的時候好像感覺剎車板有點不太靈敏。他老人家一向是個很小心的人,于是他決定晚上到車庫去檢查一下車子。原本他打算一吃完晚飯就到車庫去看看,但后來因為有些事耽擱了,結果一直拖到很晚才有時間去。”

  在說到這里的時候,喬汨像是不經意似地停頓了一下,然后接著說:“當他老人家進入馬家公館的時候已經很晚了,為了不打擾老爺休息,伯父他并沒有進樓去跟老爺打招呼,而是直接一個人往車庫那邊走去。就在他快要到車庫附近的時候,他忽然看到一個人影從車庫里面走了出來。

  當時伯父覺得很奇怪,這么晚了還有誰會在車庫里呢?一開始他還以為是少爺剛剛從外面開車回來,但他很快就發現那個人并不是少爺,而是一個他意想不到的人。

  當那個人離開后,伯父跟著走進了車庫。接下來,伯父他很小心地檢查了一下老爺的車子,發現并沒有什么問題。原本到這時事情已經結束,但他忽然想起了那個剛剛從車庫里面走出去的人,于是他忍不住順便又檢查了一下少爺的車子……

  不檢查還好,這一檢查卻令到伯父他十分驚訝。他完全想不到會在少爺的跑車上發現那種東西,而且還是在那個人剛剛離開之后就發現。伯父他當時十分害怕,但又不敢聲張,只能悄悄地將這件事記在自己的日記上。大小姐,你說這是不是一篇很特別的日記?”

  說完,喬汨似笑非笑地看著臉色跟表情漸漸變得有些異常的馬蘭馨。

  努力壓抑著心中不斷升起的緊張感,馬蘭馨裝作若無其事地說:“喬汨,你這些話究竟是什么意思?”

  喬汨笑了笑,然后忽然湊到她耳邊說:“大小姐,如果我將這篇日記交給你父親看的話,不知他會怎么想呢?如果是別人寫的東西馬江也許不會信,但一個已經死去的人在生前所寫的東西,他應該多少會信一些吧。”

  馬蘭馨一聽,頓時臉色一變再變。

  這時喬汨繼續說:“如果讓馬江知道,自己的女兒竟然想害死他的寶貝繼承人,就算你是他的女兒,相信也不會太好過吧?如果我是馬江的話,就算不追究你,至少也不會再分給你多少馬家的家產吧?搞不好還會馬上將你嫁出去,不管嫁豬嫁狗也好,只要眼不見為凈就行。你說對嗎,大小姐?”

  馬蘭馨此時臉上已經沒有任何血色,而且全身正無意識地輕輕顫抖著。

  看到馬蘭馨這種反應,喬汨忽然放緩聲音說:“大小姐,其實我不將這篇日記交給你父親也可以,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就行了。”

  “你想要什么?”深深地吸了口氣,馬蘭馨終于稍稍恢復了些冷靜。

  喬汨并沒有出聲,只是靜靜地看著她。過了一會,他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手抓住了她纖細的脖子。

  “你……你想做什么?”被對方突然掐緊脖子的馬蘭馨又驚又怒地看著他。

  在這一看之下,馬蘭馨不禁呆住了。只見在窗外透進來的微弱光線映射下,從這個男人身上流露出來的殺氣濃得像實質一樣。

  “果然是你這個賤人!”喬汨一邊用毫無溫度的眼睛看著她,一邊慢慢收緊了手指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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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懷俊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6 | 顯示全部樓層
 “呃……”被喬汨用力掐著脖子的馬蘭馨難受得呻吟起來。
  喬汨面無表情地說:“會做這件事的人,除了你以外,果然不會有其他人。馬玉龍作鬼也想不到,設計要害死他的人竟然是他的親姐姐,馬家果然是人才輩出呀。”

  “你……你剛剛說的……都是假的?”馬蘭馨十分辛苦地看著他。

  喬汨冷笑,“沒錯,從一開始就沒有什么日記。但如果不是這樣說的話,你又怎么會上當呢,大小姐?”他一邊說一邊再次收緊了手上的力道。

  馬蘭馨立刻覺得更加痛苦,就連呼吸也變得十分困難。

  但這些痛苦都比不上她此刻心里面的悔恨感跟挫折感更讓她難受。她想不到自己竟然會如此輕易地就被人將話套了出來,而且對方不僅是一個比她還小幾歲的年輕男性,而且還是一個原本在她眼中老實聽話得讓人有些生氣,家中老傭人的侄子。

  作為馬家的長女,馬蘭馨從弟弟馬玉龍出生的那一天開始,就知道將來繼承整個馬家的人不可能會是她,而是弟弟馬玉龍。

  因為包括她爺爺在內,她的家族長輩們都是些思想守舊的老頑固,認為家族繼承人必須是男丁。因此馬老爺子才如此迫切地想要兒子馬江不管怎樣,趕緊再生一個兒子出來繼承家業。隨著馬玉龍的出生,這才解決了馬老爺子的心頭大事。

  馬蘭馨雖然是個年輕女性,但骨子里卻非常的要強。對于家族長輩們的守舊思想,她十分的不滿,她不甘心只因為自己身為女兒身,就連繼承家族的一點點可能性也被剝奪了。

  在之后的數年里,隨著弟弟馬玉龍的逐漸長大,她心里面的那根刺開始不斷地刺激著她的神經。

  如果馬玉龍是那種聰慧得令人心服口服的孩子,這樣馬蘭馨也許心里面還好受一些,但很可惜,馬玉龍平常的所作所為給人的印象實在很難恭維。

  他倚著馬家的威勢在外面胡作非為,不僅蠻橫無理,而且愚蠢透頂。馬蘭馨很早就知道自己的弟弟在學校里是個人見人厭的小霸王,因為她不止一次親眼見到他在學校門口當眾欺負其他的學生。

  馬蘭馨知道在弟弟那簡單得有些過份的腦子里,根本就不懂得“犯眾怒”這個詞會對馬家的聲譽造成多大的影響。

  看到這樣的弟弟,這樣的家族繼承人,馬蘭馨心里面根本就無法保持平衡。她無法忍受像弟弟這樣的敗家子一出生什么都沒干就完全剝奪了她的繼承權,只因為他生出來的時候是個男孩子,而她卻生為女兒身。這樣的結果馬蘭馨接受不了,也完全無法接受。

  這根深藏在心中多年的刺終于使得馬蘭馨在心里面做了個沒有回頭路的決定:她要將屬于她自己的東西親手奪回來。

  要一個人消失,最好的辦法當然是暗殺。但可惜馬家做的是正當生意,極少跟黑道方面的人有所來往。而馬蘭馨原本只是一個專心打理家族生意的千金小姐,又沒有這方面的心腹,因此并不知道如何聯系做那種事的人。

  但就算她真的請到了那樣的人,不管成功與否,只要一涉及到這樣的事,警方一定會介入調查的,到時她這個替補繼承人就很有可能會成為被懷疑的對象,因此馬蘭馨并沒有打算請殺手做這件事。

  至于下毒也不可能。因為以現今的檢驗技術,再輕微的毒素都有辦法檢測出來,而且這同樣會引起警方的懷疑。

  不過馬蘭馨知道馬玉龍一向有開快車的習慣。為此,她通過特別渠道買到了一個AIEAM系統干擾器。這種干擾器能夠使得汽車上面的人工智能緊急操縱系統失去作用。

  之所以選擇這個方法其實很簡單,因為一旦發生了交通意外,就算警方從馬玉龍的跑車上找到了干擾器,首先想到的絕不會是謀殺,而是馬玉龍本人為了追求開車的極速快感,自己在跑車上安裝了這個干擾器。

  至于如何才能夠讓馬玉龍自己本人無法否定這個觀點,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發生了嚴重的交通意外,嚴重到馬玉龍因為這椿意外而死亡。就算不致于死亡,至少也要陷入長時間的昏迷。而一旦陷入了昏迷,馬蘭馨就有多種辦法跟機會再制造另一起致馬玉龍于死地的醫療事故。

  這個計劃的關鍵是馬玉龍所開的跑車會不會發生嚴重的交通意外。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光是一個AIEAM系統干擾器是不夠的。馬蘭馨通過網上的大量資料以及在定期保養自己的車子時,會有意無意地詢問修車員一些有關車輛常見故障的問題。例如,在什么情況下剎車系統會突然發生失靈之類的問題。

  通過以上的方法,以及在自己的車上試驗了多次以后,馬蘭馨不僅學會了如何將干擾器隱蔽地安裝在車上并發揮作用,還學會了如何才能夠令到剎車系統失靈的同時,使人覺得之所以會突然失靈是因為一些常見的機件故障而已。

  這些事情,不管在任何人看來,都不可能是身為千金小姐的馬蘭馨會了解的。因此一旦發生了什么意外,相信也不會有人懷疑到馬家大小姐的身上來。

  與頭腦簡單的馬玉龍不同,馬蘭馨是一個既聰明又小心的人。為了使計劃能夠順利實行,她準備了很長的時間。光是學習和試驗如何隱蔽地安裝AIEAM系統干擾器以及令到剎車系統失靈,就花費了她大量的時間。

  但就算計劃得再好,準備得再充分,事情能不能夠順利地展開,這還得靠運氣。

  假如結果跟她計劃的一樣,那她就很有可能接替馬玉龍成為馬家的繼承人。畢竟馬家年輕一代的直系血親里面只有她們姐弟兩人而已,如果馬玉龍真的發生了什么意外,就算已經退休多年的馬老爺子再不情愿,也只能讓身為長女的馬蘭馨來繼承馬家的產業。

  但事情往往有好壞兩個方面,假如馬玉龍真的發生了交通意外,但并不算嚴重,對于馬蘭馨來說就會相當麻煩。

  姑且不論剎車系統失靈的事有沒有被人懷疑,光是那個干擾器的來源就十分可疑,因為只有馬玉龍本人才真正知道自己有沒有在車上安裝AIEAM系統干擾器。如果發生交通意外后在他的跑車上發現了干擾器,不管馬玉龍的頭腦再簡單,多少也會起疑心的。

  不過嚴格來說馬蘭馨其實并不太怕馬玉龍會不會起疑心,而是怕她那個精明的父親馬江會起疑心。如果真讓馬江對她產生了懷疑,那她不僅有可能會被馬江“貶”到馬氏集團總部之外的地方做事,再也無法回到馬氏總部工作,甚至還有可能會被馬江強行外嫁出去,不讓她有絲毫染指家族繼承權的機會。

  因此對于馬蘭馨來說,這是一場真正的賭博,一場決定她今后人生轉折的豪賭。

  正如喬汨所推測的那樣,由于這件事事關重大,她無法相信任何人,因此決定親自去做這件事。

  不過其中有一個細節是喬汨所不知道的。那就是在一個馬江跟馬玉龍都分別外出的晚上,馬蘭馨開始準備實行她的計劃。就在她準備將AIEAM系統干擾器安裝到馬玉龍的跑車上時,卻意外地發現了跑車上面早就已經安裝了一個干擾器,只不過并沒有啟動運行而已。

  這個意外發現令馬蘭馨欣喜若狂。

  聰明的馬蘭馨馬上就猜到,這個干擾器其實是馬玉龍自己找人安裝上去的。原因很簡單,就像市內其他一些不務正業的執袴子弟一樣,馬玉龍喜歡跟他那些狐朋狗友們一起開著各自的跑車在夜晚的公路上進行極速飆車。這個干擾器正是為了不讓汽車出廠自帶的AIEAM系統發揮作用影響到他們飆車的樂趣而特意安裝上去的,相信陪他飆車的那些狐朋狗友們的跑車上面應該也裝了類似的干擾器。

  既然馬玉龍自己也知道跑車上面安裝了這東西,那么就算馬玉龍在交通意外中并沒有受重傷,他跟馬江也不會懷疑到馬蘭馨身上。

  而她現在需要做的,只是將這個原本就已經安裝好的AIEAM系統干擾器再次啟動運行起來,然后再另外按原計劃在剎車系統上稍微動些手腳,讓剎車系統“偶爾”失靈就可以了。

  幾天以后,馬玉龍果然發生了交通意外,只是意外的結果卻令到馬蘭馨在倒抽了口冷氣的同時,心中感到萬分的慶幸。因為,在這次交通意外中,馬玉龍十分幸運地并沒有受重傷,甚至連輕傷都沒有,代替他受罪的卻是家中的老司機老喬。

  據說,當時被馬玉龍的跑車撞到的老司機當場就死了,事后警方理所當然地在馬玉龍的跑車里面找到了那個干擾器。

  馬玉龍知道那玩意是自己找人裝在車上的,因此他直觀地以為是那干擾器自行錯誤啟動了,連忙向父親馬江求救,完全沒有想到啟動它的其實另有其人,一個他作夢也想不到的人。

  這就是整件交通意外事件背后的真相。馬蘭馨原本以為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但沒想到卻被喬汨如此輕易地套了出來。她此時心中的悔恨之深,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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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懷俊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6 | 顯示全部樓層
  但悔恨歸悔歸,馬蘭馨是個既有野心又有強烈生存欲望的女人,在這種生死存亡的時候,她強忍著呼吸的困難,艱難地對喬汨說:“求求……你,不要……殺我……不管你要什么……我……我都會答應你……的……”在說完這些話時,她的臉因為缺氧而脹得通紅,顯得十分的痛苦。
  喬汨一言不發地看著她滿臉痛苦的表情,過了一會,他終于慢慢松開了她的脖子,讓她能夠稍微喘口氣。

  在好不容易恢復了呼吸后,馬蘭馨十分狼狽地大口喘著氣,剛剛缺氧所產生的強烈痛苦已經讓她無法再保持大小姐的儀態。

  在喘氣的同時,她以一種驚惶的聲音說:“喬汨,你聽我說,我真的沒想到會害死你伯父,我原本只是打算讓馬玉龍消失而已,我真的沒想到會搞成這樣。是真的……”說到后面的時候,她邊說邊哭了出來。

  如果是不知道內情的人,看到她這副樣子,多半會信以為真。但喬汨知道,對于這個城府極深的女人來說,這一哭也許只是在演戲,又或者是一半真一半假。因此對于她的哭相,喬汨完全無動于衷地冷眼旁觀著。

  過了一會,他淡淡地說:“你打算用什么來換你自己的命?”

  馬蘭馨一邊擦眼淚一邊心有余悸地反問:“你想要什么?”

  喬汨看著她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我要你恢復我的清白。”

  馬蘭馨一聽,不禁愣了一下。她想不到這個男人要的只是這些。

  然而,喬汨要的的確只是這些。

  如果他真想殺馬蘭馨的話,剛剛早就殺了。之所以如此大費周章地拆穿馬蘭馨的計劃,又故意在威嚇她一輪之后留她一條性命,只是為了恢復他自己的清白而已。

  換句話說,現在的馬蘭馨還有利用的價值,因此他并不會殺她。

  以現今的整容技術,要想完全變成另一個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至于個人的身份跟證件,也完全可以偽造出來。

  但喬汨這個名字跟這個名字所代表的身份跟經歷,卻包含了大多他無法割舍的東西跟記憶在里面,因此他并不想放棄他的身份跟他的名字。

  由于馬玉龍跟陳永泰已死,現在唯一可以恢復他清白的只有馬家的人。

  正如馬蘭馨所說,她原本只是打算通過一場交通意外使馬玉龍這個障礙從世上消失而已,并沒有想到會害死其他人。但不管怎么樣,喬汨伯父的死她有不可推卸的間接責任。

  喬汨原本想直接殺了她為伯父報仇,但在認真考慮過后,他決定先利用她來恢復他的清白再說。

  在認真考慮了一下后,馬蘭馨略帶嬌怯地對喬汨說:“現在掌管整個馬家的是我父親,至于繼承人則是我的弟弟。我……只能答應你,會盡量為你恢復清白。”馬蘭馨知道這時候只有說實話才能讓對方相信,因此不敢向喬汨亂開空頭支票。

  喬汨看了她一眼,然后以略帶贊賞的口吻說:“你果然比馬玉龍要聰明得多。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到了明天早上,你就可以看到有關你弟弟的頭版新聞。恭喜你,大小姐,從今以后,你將會是馬家的唯一繼承人。”

  馬蘭馨一聽,頓時整個人呆住了。

  這時喬汨繼續悠閑地說:“或者不用等明天,再過幾個小時你就會知道了。”

  聽到喬汨的話,馬蘭馨眼中露出一種夾集著驚喜、懷疑、不敢相信等復雜的眼神。

  過了好一會,她才半信半疑地問:“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喬汨有些不耐煩地說:“現在你的障礙已經消失了,你只要告訴我,你打算什么時候恢復我的清白?”

  稍稍消化了一下那個消息所帶來的震動之后,馬蘭馨思考了片刻,然后這才深吸了口氣回答說:“由于我父親恨你刺瞎了弟弟的眼睛,因此他是不會允許我替你恢復清白的。假如弟弟真的不在了,那就更不可能,因為他會首先懷疑這事與你有關。所以要想恢復你的清白,只有當我完全掌握了馬氏集團之后才行。”

  聽到這里,喬汨忽然似笑非笑地說:“你的意思是想讓我連你父親也干掉?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馬蘭馨一驚,馬上說:“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千萬不要這樣做!我的幾個叔叔、伯父跟其他幾個股東也都持有馬氏的股份,他們早就對馬氏集團主席的位置虎視耽耽。這么多年來如果不是我父親壓制他們,他們早就將馬氏虧空了。假如我父親現在有什么不測的話,整個馬氏集團馬上就會四分五裂。到時就算我想幫你,也無能為力。”

  喬汨沒出聲,只是冷冷地看著她。

  馬蘭馨不敢與他對視,略低著頭沒有再出聲。

  過了一會,喬汨終于說話了,聲音十分的冷淡,“我不能無限期地等下去,給我個具體時間。”

  馬蘭馨想了一會,這才回答道:“我父親畢竟是馬氏的主席,雖然近年來他的精力大不如前,但我要想完全掌管馬氏的話,至少需要七到八年的時間。”

  喬汨冷笑了一下,然后舉起右手向她伸出了三根手指,“三年,我只給你三年的時間。三年之后,假如你無法做到的話,我就會殺了你,然后再殺了馬江,我會讓你們馬家斷子絕孫,雞犬不留。”喬汨在說這番話的時候,表情十分平靜,就像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那樣。

  馬蘭馨并沒有將這番話當成是單純的恐嚇,因為她知道假如這個人真的能夠在有專業保鏢保護的情況下殺了弟弟馬玉龍,那么的確有辦法實現他所說的話。而且就算他一時殺不了自己,只要一想到三年以后有一個人時時刻刻都在找機會要她的命,相信接下來的日子她都將很難安心入睡。

  事已至此,看來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馬蘭馨嘆了口氣說:“三年就三年,我答應你就是了。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吧?”

  喬汨沒出聲,只是安靜地看著她。馬蘭馨害怕他會反悔,也只能無助地回視著他。

  在兩人對視了幾秒鐘后,馬蘭馨感覺他那雙仿佛深不見底的黑色瞳孔中似乎有什么東西在里面不斷涌動著。

  然后就在這時,馬蘭馨忽然看到他的嘴角輕輕地抽動了一下,緊接著只見他伸出一只手慢慢地開始解開她睡衣的鈕扣。動作從容而鎮定,就像在解他自己的衣服那樣自然。

  “你在干什么?”馬蘭馨的聲音顯得有些不自然。

  喬汨淡淡地說:“本金三年后歸還,現在先收取部分利息。”說完,他已經將她連身睡衣上的鈕扣全都解了下來,露出馬家大小姐那只穿著內衣的美好身段。

  被掀開了睡衣的馬家大小姐令人意外地有一副與其端莊秀麗容貌不太相符的豐滿身材。也許是因為長期在辦公室內工作的關系,從睡衣里面透出來的皮膚顯得出奇的白凈和嬌嫩。

  即將被脫光光的馬蘭馨終于忍不住心中的憤怒咬牙切齒地說:“喬汨你這個混……”

  話還沒說完,她的雙唇突然被眼中帶著邪異笑意的男子用嘴唇緊緊地覆蓋住了,無法再說出后面的話來。

  十幾秒后,當兩人唇分的時候,馬蘭馨不知是因為極度生氣還是其他的原因,臉色顯得通紅通紅的一片,而且還不斷地大口喘著氣。她剛剛還以為自己會因為嚴重缺氧而窒息死掉。

  這時,臉色如常的喬汨湊到她耳邊悠閑地說:“原本我以為你只是一個面無表情的無聊女人,但想不到你有這樣一副歹毒心腸,不錯,不錯,老子喜歡這樣夠味的女人。”

  在說話之間,他不僅將她的連身睡衣整件脫了下來,而且還得寸進尺地開始脫她的內衣。

  由于雙手被分別固定著綁在床頭的兩邊,馬家大小姐根本就避無可避,只能不斷地扭動著雙腿想要掙扎。

  雖然這是女性保護自己的本能動作,但她卻并不知道,當她那雙修長白凈的大腿在不斷扭動掙扎著時候,這副景象在男人眼中是多么的誘惑。

  心中雖然十分生氣,但馬蘭馨卻不敢大聲呼救,因為她剛剛才跟這個可惡的男人達成了某種協議,她的野心不允許她破壞這一切,但是這也并不表示她能夠允許這個男人對她胡作非為。

  出于憤怒以及報復的心理,她突然張嘴一口狠狠地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她原以為這一下他肯定會痛得停下來,但很可惜,她期望中的痛叫聲并沒有在她耳邊響起,反而她自己卻忍不住失聲叫了起來。原因很簡單,因為那個男人正將他那邪惡的手指伸進了她身為女性的私密禁地里,而且正不斷地在里面攪動挑逗著。突然而強烈的刺激令到馬家大小姐無法克制地叫了出來。

  馬家大小姐臉紅耳赤地怒罵:“你這混蛋!啊……不要!不要那樣……”只是到后面的時候不知為什么她的聲音突然失去了應有的威嚴。

  “大小姐,長夜漫漫,今晚時間還長得很呢。”喬汨一邊不斷運動著越來越濕的手指一邊不懷好意地在她耳邊小聲說道。

  此時臉色通紅,全身不斷顫抖著的馬家大小姐根本就不敢出聲,因為她怕自己一張口就會無法克制地發出一些完全不像她這樣的名門淑女會發出來的羞恥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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