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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都市異能] 我身體裏有隻鬼 作者:令狐BEYOND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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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懷俊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5 | 顯示全部樓層
  當喬汨跟康聲橋剛剛從教室走出來的時候,忽然一個人向他們直奔過來。
  “太好了,終于找到你了。”那個人略為氣喘地說道。

  “什么事,副會長?”喬汨還是第一次看到柳眉這副樣子。

  顧不得康聲橋就在旁邊,她馬上開口說:“學校門口來了一幫人,看起來不懷好意,聽說他們指名要找你。我怕你不知道這件事,所以到處在找你。”

  喬汨一聽,心里立刻打了一下鼓,難道是舞廳那些人?

  想了想,他說:“我們先去看看再說。”

  “嗯,不過你要小心一點,不要讓他們看到你。”

  看到柳眉滿臉擔心的表情,喬汨心中不由得有些感動,點點頭說:“謝謝你,副會長,我會小心的。”

  當他們來到校門口附近兩百米遠的地方望過去時,喬汨果然看到門口附近站著或蹲著十幾個二十來歲的青年。

  那些人雖然沒有對其他學生作出什么騷擾行徑,但是幾乎所有學生都看得出這幫人絕非善類,因此全都不敢多看他們幾眼,一出校門就趕緊走人。

  當喬汨仔細去辨認的時候,很快在那些人當中,看到兩張熟悉的面孔。那是一個中等身材,臉上有幾道明顯刀疤的男人以及一個體型肥胖的男人。

  如果喬汨沒記錯的話,這兩個男人正是那個姓許的男人的手下,好像一個叫阿強,另一個叫喪狗。

  看到這兩個人,喬汨知道這些人無疑正是那個姓許的男人派來找自己報仇的。

  “在學校的其他兩個出口也有很多人把守著。喬同學,他們是什么人?”柳眉在旁邊問道。

  喬汨苦笑說:“他們應該是那個舞廳老板派來的人,或許是來找我報仇的。”

  說話的時候,他大概已經猜到,將自己的情況泄露給那個許某人的,應該就是馬玉龍了。

  對于這個答案,柳眉心中早已有數,于是她馬上舉起左腕準備使用上面的通訊器。

  “你想做什么,副會長?”看到她的舉動,喬汨馬上問。

  “當然是報警了,我不能容許這些人胡作非為。”

  “請先等一下,副會長。”喬汨馬上阻止她。

  柳眉十分堅決地說:“喬同學,現在這種情況,報警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如果你現在報警的話,雖然可以暫時讓那些人離去,但是這畢竟不是長久的辦法。只要警察一走,他們還是會來的。況且不僅是在學校,他們也可以在其他地方等我,警察不可能保護我一輩子。”

  “那你打算怎么做?”柳眉問。

  “先讓我想一想,我現在還沒想好。”喬汨有些頭痛地說道。

  就在這時,旁邊忽然傳來一把聲音說:“喂,你是什么時候惹到這些人的?”

  喬汨轉頭一看,見到說話的正是康聲橋,原來他不知什么時候也跟來了。

  不想把他卷進這件事里面,喬汨于是對他說:“阿康,你先回去,我還有些事要處理一下。”

  康聲橋怪聲怪氣地說:“你的意思是現在讓我先回去,然后過兩天再提著一籃水果到醫院去看你?放屁,為了女人我可以插兄弟兩刀,在沒有女人的情況下,為了兄弟我也可以插別人兩刀。”

  喬汨沒好氣地問:“那你想怎么樣?”

  “我想留在這里看熱鬧。”康聲橋笑著說。

  喬汨馬上瞪了他一眼說:“你撞到頭了嗎?你留在這里干什么?那些家伙是想砍人呀,不是紅十字會在擺攤義務捐血。你平時不是最怕死,最會見風使舵嗎,現在才給我上演忠義堂?”

  康聲橋也瞪著他說:“總之我就是不走,你咬我?”

  看他真的不走,喬汨心中不由得有些感動,只是仍然嘴硬說:“到時有什么事的話不要指望我去醫院看你,我很忙。”

  站在旁邊的柳眉以隱含笑意的眼神看著他們。

  遠遠地看了一下校門口那些絲毫沒打算離去的混混們,喬汨一時間完全想不到比報警更好的辦法。

  “想個屁呀,有什么好想的。讓老子再像那天晚上一樣控制你的身體,然后把他們扁個夠,這樣他們以后就不敢再來煩你了。”就在這時,喬汨腦中傳來了任蒼穹那懶洋洋的聲音。

  “你少給我出些餿主意。”喬汨小聲說道。

  對于任蒼穹這種老粗的做法,喬汨覺得也不是什么好辦法。

  首行,光是長時間保持那種完全放松的狀態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那天晚上喬汨正是聽從任蒼穹的指示,將意識以及身體徹底放松,這樣才能讓任蒼穹在他還保持清醒的情況下暫時控制他的身體來打倒那三個人。

  但現在外面足足有將近二十幾個人,能否在這么長的時間內將意識以及身體一直保持在那種徹底放松的狀態下還是個未知數。

  就算能夠保持那種狀態直到任蒼穹把所有人都放倒為止,也難保過幾天那個姓許的男人還會不會再叫上更多的人來。假如這次打贏了,下次會有更多的人來。如果下次也贏了,那下下次就有更多更多的人,這樣根本就是惡性循環。

  況且喬汨也不想天天在學校門口上演精武門,這樣他不僅會成為學校里的異類,而且很有可能會被學校開除,因此他不想這樣做。

  難道,真的只有報警一途了嗎?喬汨在心里猶豫起來。

  就在這時,他腦中忽然升起了一個念頭。

  將錢包從身上掏出來后,他在里面小心地翻找著什么東西。

  過了一會,他終于從里面找出了他要找的東西,那是一張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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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那將近二十幾個人在短短的幾分鐘內一下子就走光了,不僅康聲橋跟柳眉,就連喬汨自己也覺得十分驚訝。

  他原本只是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打了那張名片上面所寫的電話號碼,那張名片是之前安泰賭場老板陳永泰給他的。

  沒想到在他剛打完電話不過二十分鐘左右,一輛高級房車就從外面開了過來,并停在了校門口。接著,從房車上面走下來兩個男人。

  在那兩個人當中,喬汨認出了其中的一個。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個人正是那天晚上在安泰賭場里跟他對賭,并搖出了一個圍骰的中年男人,賭場的人好像叫他作秦叔。

  看到這兩個人突然出現,其他混混還沒什么,但胖子阿強跟喪狗卻顯得很驚訝。

  緊接著,喬汨看到阿強跟喪狗兩個人一起走到那兩個男人面前,然后恭敬地賠著笑臉說著一些大概是問候之類的話。

  接下來的發展令到喬汨他們三個人十分意外,只見那幾個人在說了一番話之后,秦叔忽然冷笑了一下,接著把嘴里叼著的半根煙拿下來,然后將煙頭點著的那部分直接戳在胖子阿強的額頭上。

  看到老大被人如此侮辱,其他混混們馬上一副想抄家伙動手的樣子。

  可是就在這時,胖子阿強卻忽然大聲喝止了所有人。接著,他勉強維持著僵硬的笑容向秦叔點頭哈腰地說了些什么。

  胖子阿強在說完之后沒多久,他悻悻地帶著所有混混們離開了,過程雖然簡單卻充滿了沉重的氣氛。

  當那些混混們離開后,秦叔抬頭往校區內看了看,然后很快就帶著同伴開車離開了。

  “喂,你是什么時候認識這么有來頭的人的?”好不容易恢復清醒后,康聲橋驚訝地問身旁的好友。

  喬汨嘆了口氣說:“我也想不到他們是這么有來頭的人。”

  雖然解決了問題,但是喬汨卻并沒有感到怎么開心。因為他知道,欠了別人的人情,遲早都是要還的。

  站在他們旁邊的柳眉一直都沒有出聲,只是若有所思地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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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有人會覺得這本書里面的主角跟覺醒中的雷隱相差太多。

  在這里我想說明一下,這本書并不像覺醒那樣的開頭路線,一開始就是主角無敵。如果再這樣寫,只會變成覺醒第二。

  一個寫手是不能老是寫一些一成不變的東西的,創新是很重要的,這樣才能保持旺盛的寫作生命力。

  在這本書里面,你將會看到一個普通人是如何蛻變的。

  我相信,這本書到后面的時候并不會比覺醒差,因為本書真正精彩的地方是逐漸展開的,因此我才會說我的書一向慢熱就是這個原因。也許看到后面的時候,你會認同我這個觀點。

  當然,看書之余,推薦票還是希望各位多點砸,兄弟先謝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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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懷俊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5 | 顯示全部樓層
  “老師,你跟我姐姐很熟嗎?”在做著習題的時候,菲菲忽然抬頭問道。
  聽到她的問題,喬汨一邊放下手上的小說一邊奇怪地反問:“為什么這樣說?”

  “因為前兩天姐姐忽然問我一些關于老師你的事,以前她是從來不會問我這些事情的。老師,你跟姐姐她是什么時候關系變得這么好的?我記得你們以前好像從來都沒有說過話。”菲菲一臉好奇地追問。

  “其實我跟你姐姐并不算熟。”喬汨一時間不知怎么回答,只好含糊其詞。

  “可是如果不熟的話她為什么會忽然問起你的事呢?老師,你不老實,快點從實招來。”菲菲拉著他的手不依地說道。

  喬汨知道這人小鬼大的小女生想象力過盛,真要跟她解釋的話只會越解釋越說不清楚,于是用中指彈了一下她的額頭說:“小小年紀怎么學得這么八卦,廢話少說,給我繼續做題。”

  “可惡,老是以大欺小。”菲菲摸著被彈的額頭抱怨起來。

  在那個八卦的小女生終于開始繼續做題的時候,喬汨已經無心再看手中的小說。

  說起來他心里有些后悔,后悔自己那天不知是發什么神經,跟那位張家大小姐說了那些話。

  自己與她非親非故,她有怎樣的想法,或者想過怎樣的生活,又跟他有什么關系?何需他在旁邊說三道四。

  原以來自己對小時候的那些事跟那些人都已經早已忘卻,但是他現在才發現,原來并非如此。

  想到這里,喬汨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到了第二天晚上,當喬汨像往常那樣在店里兼職的時候,忽然有同事走過來通告他,說經理找他。

  帶著些疑惑的喬汨走進經理的辦公室時,經理笑著說:“喬你來了,過來一下,我介紹個新同事給你認識。”

  喬汨在進來的時候就已經看到有一個背對著他的女生也在那里,如今聽到經理這樣說,知道對方應該是新來的同事,于是向她走了過去,好等經理為他介紹。

  這時經理正式向他介紹道:“喬,這位是張如心張小姐,是新來的同事。因為她是第一天來上班,有很多事都不太清楚,所以我想讓你幫忙帶一帶她。張小姐,這位是……”

  “我知道,他的名字叫喬汨。我說得沒錯吧,喬先生?”那個女生終于轉過頭來,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喬汨做夢也想不到張如心會在這里出現,而且還莫明其妙地成了他的新同事。

  不僅如此,他更驚訝地看到,她不知什么時候把那頭染成了淡金色的頭發恢復回了自然的黑色,而且她身上穿著常見的女式襯衫跟長褲,完全放棄了原先那種充滿個性的打扮,看上去就像一個普通的女孩子一樣。

  看到他像見到鬼一樣的驚訝表情,張如心的嘴角輕輕地抽動了一下。

  喬汨還來不及說話,經理就帶著些驚喜說:“原來你們兩個認識呀,那就更好了。喬,以后張小姐就拜托你了。”

  “我知道了,經理。”喬汨好不容易才說出話來。

  從經理的辦公室出來以后,喬汨終于忍不住問身邊的女生:“張小姐,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我為什么不能在這里?”張如心反問。

  “我的意思是你為什么會來這里兼職?”

  張如心一臉輕松地說:“你應該也知道,我跟樂隊鬧翻了,已經沒有地方可去。況且我已經成年,不想再攤大手掌問父親要錢,只好出來做兼職了。怎么,喬先生很討厭在這里見到我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請張小姐不要誤會。”喬汨連忙解釋道。

  “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同事了,以后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可以。我是新來的,有很多東西都不懂,以后請多教教我,喬先生。”張如心落落大方地向他伸出了右手。

  喬汨無奈,只好也伸出自己的右手跟她握了一下手,“你客氣了,張小姐。”

  張如心眼神當中帶著一絲奇怪的笑意靜靜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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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小姐,這是她剛剛點的咖啡。”喬汨在說話的同時,把托盤上的咖啡放到郭伶的面前。

  “謝謝。”郭伶向他笑了笑。

  在把咖啡放好后,喬汨并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繼續站在她面前問道:“聽我的同事說,你有事找我?”

  郭伶點了點頭說:“嗯,我過來是想提醒你,這幾天不要再去我工作的酒吧喝酒了,我怕那些人會再來找你麻煩。”

  郭伶說完,見對方久久都沒有回應,不禁抬頭看了他一眼,這才看到面前這個男生一臉茫然的表情。

  “你真的又不記得了?”郭伶看到他這副表情,不禁又驚訝又好笑地看著他。

  從她的話語當中,喬汨已經隱約猜到一些,當下只好苦笑著說:“如果郭小姐你不介意的話,請詳細告訴我。”

  聽到他的話,郭伶一副快要暈倒的表情說:“我的天,原來你真的不記得了。”

  說完,她嘆了口氣說:“好吧,我告訴你就是了。昨天晚上你在我兼職的那間酒吧喝酒的時候,后來不知因為什么事你跟一個男人吵了起來,只是還沒吵幾句,你就一腳……一腳把他踢倒了。”畢竟是年輕女性,她不好意思直接說他昨晚一腳就踢中了那個男人的命根子,使得那個男人當時叫得像殺豬。

  “然后呢?”喬汨有些無力地問道。不用說,這一定是任蒼穹那個混蛋所做的好事。

  “然后那個人在離開沒多久之后就叫來了十幾個人來找你算帳,沒想到你當時竟然把那十幾個人全部都打得起不來,當時那場面真把我們給嚇住了。”說到這里,郭伶不由自主地想起當時他一個人在舉手投足之間輕而易舉地就放倒了那十幾個男人的驚人場面。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實在無法想象面前這個斯文老實的男生會做出如此令人無法想象的事情來。

  抬頭看了一下他有些發呆的表情,郭伶繼續說:“我怕那些人會再來找你麻煩,所以為了以防萬一,你這幾天最好還是不要再到我兼職的酒吧那里去喝酒了,好嗎?”說到最后,她臉上充滿了關切的神色。

  “我知道了,郭小姐,謝謝你特意過來提醒我。”喬汨在向她道謝的時候,心中卻充滿了無奈。

  現在問題不是他自己想不想過去,而是任蒼穹那家伙會不會再過去那邊搞事。

  不行,一定要跟那家伙好好談談才行,不能讓他再胡來。喬汨在心中盤算著。

  在喬汨與郭伶說著話的時候,穿著制服,正招待著客人的張如心不時有意無意地看著他們。

  “張小姐,要我幫忙嗎?如果你累了的話可以去休息一下,這邊讓我來就可以了。”在張如心準備去為客人拿餐點的時候,一個年輕的男同事走過來一臉殷勤地說道。

  對于這個新來的美女同事,店里大部分的年輕男性都為之雀躍不已,私底下開始向她大獻殷勤的大有人在。

  “謝謝,我現在還不累。”張如心婉言拒絕了對方的好意。

  “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隨時問我,我叫馬文卓,你以后叫我馬大哥就可以了。”

  雖然不太想理這個自來熟的男人,但張如心還是繼續耐心地站在那里聽他說話。

  過了一會,她趁著他說話的間隙,忽然若無其事地說了一句,“馬先生,那位小姐就是喬先生的女朋友吧,果然長得很漂亮呀。”

  馬文卓回答說:“我也不清楚她是不是喬的女朋友,我問過喬,他卻說不是。不過那女生經常來這里找他,看起來也很熟的樣子,我也搞不清楚他們究竟是什么關系。”

  “是嗎?”張如心又有意無意地看了他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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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懷俊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5 | 顯示全部樓層
  從祖父母家里出來后,柳眉開車直接往自己的公寓奔去。其間一連遇到幾個紅燈,本來已經頗有些睡意的她更是呵欠連連。
  對于像今天這種一年一度的家族聚會,她一向興趣缺缺。如果不是父命難違,她可能一早就開溜了,不至于拖到這么晚才能離去。

  祖父母已經很老了,不理閑事,家族中大小事情現在都由她的大伯父主持。只是大伯父習慣在各小輩面前擺長者架子,對每個小輩都喜歡有事無事勉勵一番。雖然立意并不錯,可惜每年的內容都大同小異,直讓人聽得耳朵起繭。

  另外四代同堂四十多人聚在一起,相互間難免會比長比短,又或者是說說其他親戚或旁人的是非,對于這點柳眉更是受不了。

  雖然在這么多近親當中也有幾個談得來的堂兄弟或堂姐妹,但柳眉更希望能夠在平時有閑遐的時候見面聊天,而不是在眾多長輩的注視著下正襟危坐。

  原本大伯父一家看天色已晚,想留她在家中過夜,但柳眉想著明天學生會還有些事要處理,況且也不想麻煩別人為自己鋪床疊被,于是堅持要走。

  在其他人眼中,柳眉是個不僅容貌出眾,而且頗具女強人風范的學生會副會長。但只有她自己明白,她其實是個頗為情緒化的人,只是平時很少在人前表露出來而已。關于這點,她的好朋友張如心應該很清楚。

  最近,學校方面并沒有舉辦什么特別的活動,學校里面也沒有發生什么會影響到學校聲譽的事情,算得上是天下太平。只是,最近她似乎對一個人頗有些在意。

  原本在柳眉眼中,喬汨只是一個既認真又值得稱許的好學生而已。

  因為從入學直到現在,他極少缺課,而且功課一流,考試成績優秀,是大部分導師們都喜歡的那種好學青年。

  她本人也曾經兩次代表過學生會親自將學校的甲等獎學金頒發給他。對于這個雖家境一般,但好學上進的男生,她有相當程度的好感。

  當然,這種好感并非年輕男女之間所產生的那種情愫,只是作為一個同為學生的年輕女性對一個上進學生的欣賞而已。

  但是最近,因為一些與她的好朋友張如心有關的偶然事件,她與他接觸的機會忽然多了起來。

  在這些接觸當中,她逐漸發現這個斯文老實的男生有著一些她以前從沒見到過的另一面。

  暫且不提他之前舍身救了自己好朋友那件事,她反而想起了前天晚上好友張如心回到她公寓的時候所說的那些話。

  還記得那天她看好友張如心精神不錯的樣子,看起來已經恢復過來了,于是想叫她出去走走散散心,不要老憋在屋里。

  只是如心并不想出去,于是柳眉就對她說:“別人救了你,你至少應該向人家說聲謝謝才對。”

  張如心雖然有些任性,但并非不懂人情世故之人,于是這才離開公寓去喬汨兼職的地方找他道謝。

  由于當天要忙著安排學生會的一些事宜,對于這件事,柳眉很快就拋開一邊沒再去想了。

  只是到了晚上當她看到好友回來的時候,發現她的表情很是有些奇怪,說不清楚是生氣還是惱怒什么的。

  出于關心,她問好友發生了什么事。

  過了頗久,張如心這才表情古怪地說了一句:“那家伙罵我。”之后就再也沒說什么了。

  想起當時好友那古怪的表情以及那句莫名其妙的話,柳眉不禁覺得一陣好笑。呵,一向獨立異行、我行我素的張大小姐何時吃過這種虧?

  由于感覺很有意思,就連一向沒有太多好奇心的柳眉也頗想知道究竟那天晚上那個男生跟好友說了些什么,使好友一連幾天都如此耿耿于懷。

  在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剛好又遇到了一個紅燈,柳眉只好把車停下來等信號燈變綠。

  就在她剛剛停下來沒多久,忽然看到前面有三、四輛救護車陸陸續續地從她的車子旁邊呼嘯而過。

  要出動這么多救護車,看來附近發生了什么嚴重的事故,柳眉輕輕地嘆了口氣。

  “喂,你不要再喝了,你已經喝很多了。”就在這時,從不遠處傳來了一把年輕女性略為著急的聲音。

  由于轉綠燈還有一些時間,柳眉隨意向那邊看了過去。只見在車道旁邊的人行道上,一名年輕的女性正拉著一個男子在慢慢走著,而那個男子左手拿著一瓶酒在大口大口地喝著,絲毫沒有在意同伴的勸阻。

  酒鬼一個。柳眉有些夷然地收回了目光,沒興趣再看下去。

  “你聽我的話好不好,你已經喝很多了,不能再喝下去了。來,快把瓶子給我。”那個年輕女性仍然關心地勸阻著。

  聽到那個女生充滿關切的話語,柳眉在同情之余覺得有些好笑。跟酒鬼講道理有什么用,直接收了他的酒瓶就是。

  “老子喝酒……關你屁事?!”

  “可是……”

  “你敢再羅嗦……老子把你給做了,就像剛剛那些不知死活的混小子一樣……獨飲無味,來,陪老子喝兩口……”說完,那個男子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將酒瓶往那個女生嘴里灌。

  由于他倒得又猛又急,那個女生頓時被狠狠地嗆了一下,立刻彎下腰不斷地咳嗽起來。

  看到她這副狼狽的樣子,那個男子反而哈哈地大聲笑起來。

  他一邊笑一邊隨意地坐在路邊大聲說:“來……老子教你飲酒吟詩,吟完之后你給老子彈個小曲助興……聽好了……

  這邊走……那邊走,只是尋花問柳……那邊走……這邊走……莫厭金樽酒……

  醉臥……美人膝……醒握殺人權……箭簇滿天……金戈……寒……一將功成萬骨枯……

  還有那個叫什么來著……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共銷……萬古愁……

  嘻,老子雖然讀書不多……但這些與喝酒有關的鳥詩,老子還是記得一…一些的……輪到你了,小娘們,快給老子彈個好聽的小曲……不然老子不放過你……聽到沒有……”

  正當那個女生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她并沒有看到,一輛停在他們附近的車子忽然被打開了車門,緊接著,一個同樣年輕的女性從車上走了下來。

  在走近那一男一女的時候,柳眉滿臉驚訝地看著那個不僅喝醉了酒,而且正發著酒瘋的男子。

  她原本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但在看清楚對方的樣貌時,她更是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

  天呀,真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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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懷俊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5 | 顯示全部樓層
  “你真的是他的同學?”雖然面前的這個女生不像是壞人,但郭伶還是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是的,我叫柳眉,柳葉的柳,眉毛的眉,我是跟喬同學同一個學校的。這位小姐,我想問一下,他怎么會喝酒喝成這樣?”柳眉覺得不管怎么看,這個平時斯文老實的男生都不像是嗜酒成狂之人。

  郭伶有點無奈地說:“我也不知道,他今天一來我打工的酒吧,就不斷地開始喝酒,不管我怎么勸也沒用。唉,我早就提醒過他,可能會有人來找他麻煩,結果他根本不聽,今晚還是來了。果然,那些人看到他來,馬上叫了很多人過來。可是他竟然把那些人全都打得起不來,也不知道那些人傷勢如何。現在酒吧那里亂得不得了,不僅是救護車,連警察也來了。我怕他出事,于是就帶著他從酒吧后門逃了出來。”

  柳眉在旁邊越聽越糊涂,忍不住插口問:“你說他剛剛跟很多人打架?”

  郭伶苦笑說:“我也想不到他這么厲害,剛剛經過的那幾輛救護車全都是去酒吧接那些被他打傷的混混的。不說這些了,我們還是馬上想辦法帶他離開吧,我怕警察會追上來。”

  雖然還是有些迷惑,但柳眉也不好再問下去,于是說:“那你也上我的車吧,我載你們。”

  “謝謝。”郭伶不再客氣,立刻上車。

  在開著車的時候,原本躺在后座睡著了的喬汨忽然坐了起來,然后迷迷糊糊地就開始大罵:“酒呢……老子的酒呢?哪個混蛋把老子的酒拿走了……馬上給老子拿過來!”

  被他突如其來的大叫聲嚇了一大跳的柳眉差點把車開到人行道上去。

  “胡……不歸……胡不歸……”這時,那個醉酒男子突然開始大聲哼了起來,或者嚴格來說應該是大聲鬼叫起來。

  驚魂未定的柳眉有點無奈地對郭伶說:“郭小姐,你能不能盡量讓那家伙安靜下來,不然我怕真的會出車禍。”

  “我知道了。”郭伶馬上轉過身去安撫那個不安份的酒鬼。

  似乎是因為酒勁發作,醉酒男子很快就安靜了下來,沒有再起身亂動。

  “柳小姐,你沒事吧?”坐在副駕駛座上的郭伶在安撫了后面那個醉酒男子一陣后,回過身來好心地問旁邊的女生。

  柳眉苦笑說:“我沒事,只是想不到他喝醉酒之后會變成這樣。”

  郭伶笑著說:“這還不算什么,最讓人哭笑不得的是他只要到了第二天,就會完全不記得自己昨晚做過什么事。”

  “怎么會這樣?”柳眉驚訝地問。

  “我也不太清楚,也許他是那種只要一喝醉酒,就會變成另外一種完全不同性格的類型。”

  就在這時,兩位年輕女性忽然又聽到躺在后座的男子像是在說夢話一樣以含糊不清的奇怪聲調斷斷續續地吟唱著,“胡不歸……胡不歸……式微……式微……胡…不歸……微君……之故……胡為……乎……乎中露……式微……式微……胡不歸……胡不歸……”吟唱到后面時,前面的兩人已經聽不清他唱什么了。

  “你知不知道他念的是什么?”郭伶有些好奇地問。

  “詩經中的一篇,名字好像就叫式微。”柳眉一邊開車一邊回答道。

  郭伶掩嘴輕笑,“怪人。”

  柳眉相當同意這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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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原本應該將他放到我那邊的,可是我現在跟另一個女生合租一間公寓,如果突然帶個男人回去,我怕她會生氣。”郭伶一臉歉意地說。

  雖然心中有些無奈,但柳眉表面上還是裝作無所謂地說:“既然這樣那也沒辦法了,我們先把他扶下車吧,我住的公寓就在前面。”

  如果不是情非得已,柳眉并不想將車上那個喝醉了的男子安置在自己的公寓里。并非是怕麻煩,而是那幢公寓是她姑姑借給她住的,況且姑姑有時經過附近的時候會順便上來看看她。萬一讓姑姑知道自己曾經讓一個男人在公寓里面過夜,那么不用多久,整個家族都會知道這件事,到時就麻煩了。

  但是由于這個男子曾經救過自己的好朋友,而且又跟她認識,她也不好將他一個人扔在酒店里。況且如果沒人看住他的話,天知道這個一喝醉酒就亂來的男子會做出什么事來。

  思前想后,她終于還是決定暫時將他安置在自己的公寓里,直至他酒醒為止。

  兩個年輕女性一人扶一邊,好不容易才將那個睡著了的男子扶進柳眉的公寓,并將他放到客廳的沙發上。

  幫忙將一條濕毛巾敷在他臉上后,郭伶長長地舒了口氣,然后充滿感激地對柳眉說:“今晚如果不是有你在,我真不知該怎么辦。”

  柳眉看了她一眼,然后猶豫了一下問:“郭小姐,我冒昧地問一句,你是不是他的女朋友?”

  郭伶臉紅了一下,連忙否認說:“不是的,請不要誤會,我們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他……他以前幫過我,另外他也是我兼職的那間酒吧里的常客。”

  對于她這種略顯慌張的否認方式,柳眉眼中掠過了一絲懷疑的神色。

  由于已經是深夜時分,另外郭伶覺得自己待在這里也沒用,反而會打擾到柳眉休息,于是就向她提出了告辭。

  送走郭伶后,柳眉轉身看了看那個正躺在沙發上呼呼大睡著的男子,不禁有些頭痛起來。

  為了不吵醒他,她慢慢將客廳的燈光調暗,然后走到房間里去拿一張毛毯出來。

  小心翼翼地將毛毯蓋在他身上后,她借著略暗的燈光看了一下他熟睡著的面容,這才回到自己的房間去拿換洗的衣物準備沐浴。

  幾分鐘后,當穿著浴袍的柳眉從浴室里面出來以后,看到那個男子仍然熟睡著,終于放下心來,看來今晚不用熬夜看著他了。

  可是還沒等她高興完,忽然“啪”一聲響,只見他在翻身的時候突然整個人從沙發上滾落到地板上。

  看到這樣,柳眉趕緊向他那邊走過去想將他扶起來。

  就在她剛剛抓住他的手臂想將他扶起來的時候,突然,一只大手快如閃電一般緊緊地抓住她的脖子。

  那只右手的主人,正是那個喝醉了的年輕男子。

  由于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柳眉一時間完全反應不過來,腦中頓時一片空白。但即使她當時反應再快,也不可能避得開那只猶如憑空出現一般的右手。

  “汝是何人,為何會在本教主的榻上?”就在這時,一把充滿了威嚴的低沉聲音從醉酒男子口中響起。

  似乎是為了看清楚對方的相貌,他將她拉近了一些。

  此時的柳眉不僅說不出話來,甚至連呼吸也十分困難。

  在那一瞬間,她只能以驚恐交集的眼神看著面前那雙如萬丈深譚一樣深不見底的眼睛。

  此時的喬汨已經不再是她認識當中的那個人,面容冷漠而充滿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嚴,從他身上還散發出一種仿如實質一般的濃烈殺氣。

  “本教主再問汝一次,汝是何人?”在問第二次的時候,他全身的殺氣更盛,同時開始收緊抓著對方脖子的那只右手。

  柳眉雖然想出聲求救,但是此時的她哪里還能說得出話來,被那只突然收緊的大手抓住了脖子的她已經連呼吸都做不到了。

  在客廳昏暗的燈光下,他一眨不眨地看著她的臉。

  過了一會,他的眼神忽然慢慢緩和了下來,那攝人的濃烈殺氣也開始慢慢減弱。

  “你是憐香?你是不是憐香?”他突然以一種茫然的眼神看著她的臉。

  感覺對方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為了求生,柳眉急中生智,連忙艱難地向他點頭。

  看到她點頭了,他臉上突然露出了驚喜的神色。

  也許,他根本就沒有看清楚對方的相貌究竟是不是他印象當中的那個人,他或許只是看到對方點頭而已,但這已經足夠了。

  在右手放開她脖子的同時,他突然用雙手將她緊緊地抱在懷里。

  由于柳眉重心不穩,在被對方抱住的同時,她整個人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直接向后倒。也由于她這一倒,使得緊抱在一起的兩人同時倒在了地板上,只是一個在下面,一個在上面,其姿勢無比的曖昧。

  能夠正常呼吸后,柳眉立刻用力想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男子,但是對方抱得很緊很緊,她根本就推不開。

  這時,那個不僅壓著她,而且還緊抱著她的男子又開口了,“原來你沒死,原來你沒死……”

  “你快放開我……”柳眉艱難地說道。

  醉酒男子似乎并沒有聽到她的話,只是仍然緊抱著她自顧自地說:“聽說你被那些臭和尚跟臭道士殺了,我這兩天正準備召集全教之力殺上少林、武當為你報仇。原來你沒死,太好了,太好了……

  只要你沒事,你喜歡怎樣我都依你。你不是說過不喜歡我做這教主嗎?我答應你,過幾天我就把教主之位傳給別人,反正我也不想再當這狗屁教主了。

  對了,你不是說過想到西湖去看看嗎?我答應你,明天就帶你去。不僅是西湖,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

  憐香,只要你沒事,我什么都依你,什么都依你……”

  在他不斷地說著話的時候,柳眉忽然感到自己頸項處傳來一陣溫熱的濕意。

  在那一瞬間,她心中突然涌起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復雜感覺,仿佛有什么東西正緩緩地從自己心中流過。一時間,她甚至忘記了掙扎。

  而那個醉酒男子迷迷糊糊地說到最后的時候,聲音也越來越低,過了一會,他終于又沉沉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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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懷俊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5 | 顯示全部樓層
  “這件怎么樣?”張如心拿起一件淺綠色的薄毛衣一邊往身上比著一邊問坐在旁邊的好友。
  “不錯。”

  “那這件呢?”

  “差不多。”

  “這件呢?”

  “可以。”

  對于好友這種過于敷衍的回答,張如心終于忍不住發飆了,“你給我認真點看行不行?”

  柳眉沒好氣地說:“小姐,從剛剛到現在,你已經試了不下十幾件衣服,幾乎把我整個衣柜都翻遍了。我就這么多行頭,你自己看著辦吧。”

  “切,如果不是不想回家,我何必借你的衣服。我決定了,就穿這幾件。”說完,她從攤在床上的那一堆衣物中挑了幾件出來。

  看了一下她選中的那幾件衣物,柳眉有些奇怪地問:“你平時不是最討厭穿裙子嗎?”

  張如心一邊看著那條裙子一邊說:“有時人要轉換一個形象,這樣心情也會變得不一樣的。對了,你的腰圍是多少?我怕我穿起來會太松。”

  柳眉聞言佯怒道:“我還怕你這可惡的女人把我僅有的一條裙子穿爆呢。”

  張如心笑嘻嘻地說:“我記得我們高中的時候腰圍是一樣的,現在我的腰圍還是跟以前一樣,就不知道柳大小姐你怎么樣。”

  柳眉撇撇嘴說:“你放心,我跟某個經常玩結他玩到三更半夜的家伙不一樣,每天過的都是很有規律的生活,腰圍至少可以保持到六十歲。”

  張如心笑著說:“那就好,聽說學生會的伙食比一般學生要好一些,我只是擔心你把持不住而已。喂,說實話,我穿這條裙子合適嗎?我感覺自己好像還是比較適合穿長褲。”她一邊說一邊將那條及膝短裙往自己的腰上比了比。

  柳眉并沒有如她所愿去看那條裙子,而是帶著一絲懷疑的神色問:“你明天真的只是去見幾個很久沒見的普通朋友?”她在“普通”兩字上面加強了語氣。

  張如心一聽,馬上抬頭反問:“怎么了?”

  “因為你今晚的表現很可疑,我很少見你會這么在意衣著打扮。你平時不是習慣一條牛仔褲加一件T裇就可以走天涯了嗎?”

  “因為是很久沒見的朋友,所以想換個形象去嚇嚇他們,也許會很有意思。不說了,我要去洗澡了。”說完,張如心故作平常地拿著那幾件衣物出去了。

  看到她這樣,柳眉更是覺得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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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遲到了。”等那個人走到自己前面時,張如心有些不悅地看著他。

  那個人看了一下手腕上的通訊器所標示的時間,然后帶著一絲不太肯定的語氣說:“張小姐,你昨天是叫我下午兩點鐘的時候在地鐵東門入口前面等,沒錯吧?”

  “沒錯。”

  看到對方更為不悅的眼神,那個人在猶豫了一下之后終于又說:“如果我的通訊器沒壞的話,現在應該是下午1點57分。”

  張如心看了一下自己的通訊,果然看到還不到兩點正。也就是說,對方并沒有遲到,只不過是她早到了而已。

  “咳,時間不早了,我們快上車吧。”在干咳了一下后,張如心好像什么事也沒發生一樣,只是臉上浮現出一種淡淡的紅色。

  就這樣,兩人從入口進去乘搭地鐵。

  直至上了地鐵以后,喬汨這才有閑遐看清楚剛剛在一照面之下,好像跟平時有些不太一樣的張如心。

  這一細看之下,果然發現她此時的打扮的確跟平時有些不同。

  只見她上身是一件黑色的羊毛收腰針織外套,從外套上面的開襟位置可以看到里面是一條灰白相間的連身格子短裙,裙擺的長度剛好到膝部附近。而她腿上穿的是一雙與外套顏色十分相襯的黑色綿質褲襪。

  配上她很隨意地掛在肩上的挎包,從整體看起來有點像學生的味道,使得她整個人充滿了一種平時難得一見的清新氣色。

  合適而不失品味的衣著打扮,再加上她天生的出色五官以及窈窕身型,很快就吸引了附近一些男乘客的注意。

  雖然改變形象后的張如心令喬汨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但他畢竟是個嚴重缺乏女性交往經驗,而且臉皮過薄的男生,在看了她兩眼之后就不敢再看了。

  他并不知道,其實對方正在暗暗地觀察著他的表情。

  看到喬汨并沒有對她的打扮有任何的表示或者是其他不一樣的表情,她心中開始后悔,也許她真的不適合穿裙子,還是應該穿長褲出來的。

  各自抱持著不同想法的兩人就這樣默默地坐著地鐵。

  從地鐵站下車后,張如心帶著喬汨來到了一間大型的購物商場。

  也許是因為以前忙于樂隊練習以及要兼職打開的關系,使得她很少有機會到外面玩,如今難得能夠如此悠閑地逛街,她顯得頗為興奮。

  雖然表面上是看不出來,但只要細心觀察,就會發現她幾乎每經過一間商鋪,通常都會走到里面去看看,不管那間店是賣什么東西的。

  對于張大小姐這種“饑不擇食”的逛街方式,喬汨逐漸感到有些不妙。

  因為她連售賣嬰兒紙尿褲、胎教教材等產品的嬰兒用品店也不放過,照進不誤。

  她本人也許并沒有想太多,但是當喬汨看到有些客人正以異樣的眼光看著他們時,他大概能夠猜到那些人在想什么。

  他可以想象,那些剛剛為人父母的人,在看到學生模樣的一男一女走進嬰兒用品店的時候,大概會想:不用說,一定是這小子把那個女生的肚子搞大了。現在的年輕人呀,真是……

  雖然不想跟著她進來,但是受人所托,他只得硬著頭皮裝作看不到那些人的異樣眼光。

  好不容易從嬰兒用品店出來以后,喬汨看到前面正好有一間女性內衣專賣店,而他身邊的張大小姐似乎也看到了,并且正一副要進去看看的樣子。

  終于,喬汨忍不住了,他連忙搶在張如心要進女性內衣專賣店之前對她說:“張小姐,我怕時間不夠,還是先幫你的朋友選禮物吧,男性類的商品好像是在三樓。”

  “什么朋友?”逛興正濃的張如心隨口反問道。

  喬汨一愣,說:“你昨天不是說有一個朋友快生日了,所以要幫他選一份禮物嗎?”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昨天快下班的時候,張如心忽然叫住了他,想請他幫一個忙。她說她有一個男性朋友快生日了,而她又不知道男生會喜歡什么樣的禮物,所以就找他出來一起幫忙挑選禮物,而他也很爽快地答應了。這就是今天兩人會約在一起出來的原因。

  “噢,沒錯,朋友的禮物,朋友的生日禮物。還好你提醒我,不然我還真的忘記了。”張如心這才清醒過來。

  “那我們先上三樓的男性用品區去好嗎?”喬汨再次提醒道。

  “好,我們走吧。”張如心有些興趣缺缺地回答。

  喬汨只求不用陪她進女性內衣店就行了,見她答應,立刻跟她往三樓電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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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懷俊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5 | 顯示全部樓層
  兩人在一連逛了幾個大型商場后,張大小姐終于買到了她認為合適的禮物。
  從最后一間商場出來時,喬汨只覺得兩腳發麻,腰部以及大腿處甚至出現局部麻痹現象。此時他最大的心愿是馬上找個地方坐上半個小時。

  反觀張如心張大小姐,只見她不僅精神奕奕,而且一路上健步如飛,如入無人之境。

  至此,喬汨不得不承認,女人的潛力有時真的很恐怖。

  看看時間已經不早了,張如心終于向他宣布了一個偉大的決定:她決定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對于這個英明無比的決定,喬汨在心中舉雙腳贊成。

  為了答謝喬汨今天的辛勞,張如心還決定請他吃晚飯。

  雖然讓女士請客好像不太好,但考慮到張大小姐將來繼承到的張家家產絕對不會是小數目,所以喬汨也不再跟她客氣了,很快就接受了她的請客。

  現在正是用餐的時候,兩人進入附近一間西餐廳的時候,看到來就餐的客人并不算少。

  雖然喬汨喜歡中餐遠多過西餐,但既然是人家請客,也就不能太挑剔了。

  找了個比較安靜的地方后,兩人分別在一張餐桌的兩邊坐了下來。

  “請問兩位想吃什么?”在他們坐下來后,一個穿著制服的侍應生很快就走了過來問道。

  “你來點吧,不用跟我客氣。”張如心落落大方地將餐牌遞給喬汨。

  喬汨只是略略看了一下菜單,然后很快就對她說:“我想要個套餐可以嗎?”

  張如心點點頭,然后轉頭對侍應說:“兩個套餐,謝謝。”

  等那個侍應走開后,張如心滿意地說:“好像很久沒這么悠閑地逛過街了,感覺真舒服。”

  喬汨問:“張小姐平時也很少跟副會長她一起出來嗎?”

  張如心笑著說:“阿眉她比我還悶,整天不是忙于學生會那些麻煩事,就是待在公寓里看書或聽音樂。那家伙的性格從初中開始就沒變過,也只有我才受得了她。

  對了,你應該還不知道吧,我跟阿眉她是從小學到高中的同學,而且經常同班,可以說是死黨兼青梅竹馬吧。那家伙有一次跟我吵架的時候,曾經說過之所以跟我會有這樣剪也剪不斷的蘗緣,一定是她上輩子不小心踩死了一只蟑螂,所以這輩子它就轉世來煩她報仇。竟然暗喻我是蟑螂,你說那家伙是不是很可惡?”最后那一句她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來的。

  聽她說完,喬汨忍不住笑了起來。

  過了一會,兩人所點的套餐端上來了。

  在開始就餐的時候,張如心剛剛在把餐巾鋪在雙腿上后,她這才發現他在等她鋪好餐巾后,才開始放自己的餐巾,完全按照正規西餐中女士優先的原則。

  接著,在正式用餐之后,張如心本人并沒有吃多少,反而時常有意無意地看著對面的喬汨。

  作為有錢人家的子女,張如心即使不愿意,小時候也必須在父親的安排下接受一些上流社會的禮儀教育。

  雖然西餐廳在亞洲已經很普遍,而且懂得西餐禮儀的人也不在少數,但真正令張如心為之在意的,卻是對面那個年輕男子在用餐時的純熟動作。

  也許光用純熟這個詞還不足以形容,因為從鋪餐巾、使用刀叉輕緩地切割食物、標準的坐姿、甚至是簡單如飲湯時的動作,他的表現都無懈可擊。

  如果他們叫的不是簡單的套餐,而是包括前菜、湯、魚類料理、主菜、水果冰點、沙拉、甜點、水果咖啡等在內的正規西式套餐,再配上他此時的用餐示范,簡直可以拍成一部標準的西餐禮儀教程出售。

  除了動作標準至極之外,他在用餐時所表現出來的那種輕緩以及自然,使她覺得十分舒服。

  張如心平時有些大大冽冽,而且骨子里叛逆的性格更讓她不屑于遵守小時候禮儀老師所教的種種繁瑣禮儀。但看到這個年輕男子用餐時的動作,她不得不承認,原本在她眼中看來既繁瑣又無謂的禮儀也許并非真的如此不堪,至少在看著坐在她對面的那個年輕男子用餐時的畫面,還真的有一種賞心悅目的奇妙觀感。

  有時,一個人的修養就是體現在生活當中的許許多多細節里面。

  “張小姐,菜不合你的胃口嗎?”看她吃得很少,喬汨忍不住問。

  “不是,只是我還不太餓而已。”張如心連忙回答。

  感覺到臉上有些火辣辣的,她不禁在心里大罵自己:神經呀,盯著人家看做什么?

  又過了一會,她終于忍不住問:“你平時經常吃西餐嗎?”

  由于他的動作實在太純熟,而且所表現出來的那種溫文爾雅并不像是偶爾才吃一兩頓西餐的人可以做到的,因此她才有些好奇地發問。

  喬汨用餐巾內側輕輕地擦了擦嘴,然后回答:“不,張小姐,我平時很少吃西餐。其實我個人比較喜歡吃中餐。”

  “可是你看起來很熟練,我還以為你經常吃西餐呢。”

  “我以前倒是經常吃西餐,因為我媽媽喜歡在家里自制一些法式料理。有時她心血來潮新創了一款菜式的話,還會讓我當白老鼠幫她試味。”

  “你媽媽?可是你上次不是說……”

  喬汨知道她的意思,于是回答道:“我說的以前是指我父母還健在的時候,他們是在我九歲的時候因為一場意外而去世的。”

  他心里其實還有一句并沒有說出來,那就是自從他的雙親去世以后,他就很少再吃西餐了,因為他知道自己將再也吃不到那種味道了。

  “那你除了你的伯父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親人了嗎?”張如心忍不住追問道。

  沉默了一下,喬汨這才說:“不,其實我還有一個外公以及兩個舅舅跟三個阿姨,他們也有各自的子女,也就是我的表兄弟跟表姐妹。”

  其實他并不想對外人說起以前的事,但既然張如心一再問起,他只好勉強回答。

  “既然你還有其他親人,那你當初為什么會進兒童福利院?”張如心驚訝地問。

  喬汨平靜地說:“因為外公已經跟我媽媽斷絕了父女關系,也就是說,他們已經跟我沒有任何關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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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懷俊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5 | 顯示全部樓層
  “斷絕了父女關系?為什么會這樣?”張如心越聽越驚訝。

  “因為我媽媽年輕的時候拒絕了外公的安排,選擇了我的父親,而不是另一個門當戶對的有錢少爺。至于我的父親,當時不過是個普通的公司職員而已。為此,外公十分生氣,最后甚至跟我媽媽斷絕了父女關系。”

  聽他這樣說,張如心開始有點明白了。

  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為了跟心愛的男人在一起,不僅放棄了優越的生活,甚至還不惜跟家人斷絕了關系。她想不到像這種只會在小說電影里面才會出現的情節竟然真的發生了,而且就發生在這個年輕男子的母親身上。

  過了一會,她忍不住問:“你的父親是個怎么樣的人?”她很想知道他母親不惜放棄一切來選擇的男人究竟是一個怎么樣的人。

  喬汨笑了笑說:“雖然這樣說不太好,但我父親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公司白領,相貌跟身材也很一般。有時跟我下棋快要輸的時候就裝作要幫媽媽的忙借故走開,又或者是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把棋子換掉,被我發現的時候還死不認帳。

  運動方面并無特長,包括籃球、羽毛球、乒乓球、足球在內的球類運動都打得很爛,經常輸給我媽媽,連我小時候也偶爾打贏過他幾次。唯一值得一提的長處是記性很好,不管是電話號碼、節日還是看過的書,只要看過一次都能記得很清楚。

  相比之下,媽媽實在是個完美得無懈可擊的女人。不僅人長得漂亮,而且性格非常好。從小到大,她從來沒有大聲罵過我,更不要說動手打我。如果我犯了錯,她會跟我講道理,直至我認錯為止。

  由于以前是千金小姐,從小接受的又是英才教育,所以彈琴、畫畫、書法、跳舞等無一不精。而且本身還是個語言天才,精通包括拉丁語、英語、法語、德語、意大利語在內的多門語言。至于烹任方面就更不用說了,雖然在創造新菜式的時候偶爾會失手。

  我知道,大部分認識我父母的人,都會覺得他們不太相配,雖然那些人并沒有說出口。”

  說到這里,他略略停頓了一下,然后繼續說:“但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因為我很清楚父親跟媽媽是真心相愛的。

  平時只要一下班,他會很早就回家,絕少會在外面流連。如果公司有應酬的話,他能夠推掉的就盡量推掉。尤其是到了冬天,幾乎一下班就馬上趕回家。你知道為什么嗎?那是因為媽媽有輕度的哮喘,到了冬天的時候有可能會復發。他怕媽媽哮喘發作的時候,他卻不在家,所以才會一下班就急著趕回去,十幾年都是如此。

  雖然已經結婚這么多年,但他們經常還會像情侶一樣一起去看電影或逛街。每到這時候,我就會自動自覺地留在家里看電視。因為父親曾威脅我說,如果我敢跟去的話,就扣掉我當月的零用錢。

  我聽媽媽說,她跟父親當年是同一間高中的同班同學。起初根本就沒留意到他,因為父親在讀書的時候也只是個平平無奇的普通學生,并沒有什么引人注目的特長。

  直到有一次他們參加學校組織的校外旅行時,父親在一個湖邊看到有兩個小孩子掉在水里,于是想都不想就直接跳到湖里去救人。但沒想到游到半路的時候忽然因為腳抽筋而溺水,搞得救人不成反而還要讓人救。

  結果被其他人救上來的時候他在當地的醫院躺了整整一天。事后有人告訴他,其實那兩個小孩并不是溺水,只是在湖中玩水跟打鬧,大聲去叫人救他上來的正是那兩個小孩。這件事后來還成為學校里廣為流傳的七大烏龍事件之一。

  但也正是因為這件令人哭笑不得的烏龍救人事件,媽媽才真正開始注意到父親這個人。

  還有,父親其實是很怕狗的,一開始我們并不知道這件事。直到有一次媽媽從街上撿到一只很小的流浪狗,并帶回了家。因為媽媽想把那只小狗養在家里,父親看她真的想養,于是就答應了。但幾天之后,媽媽終于發現他原來這么怕狗。因為如果那只狗在他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下,突然走近他腳邊聞他的褲子或腳,他會嚇得整個人跳到椅子上。那時我已經知道,父親之所以明明這么怕狗還硬著頭皮答應養它,其實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媽媽想養。他是不是很傻?”說到這里,喬汨自顧自地笑了一下。

  聽著他慢慢的述說,再想像著當時的情景,張如心竟然有種蕩氣回腸的感覺。

  假如,兩個人真的能夠深愛如斯的話,那么為了對方放棄一切又何妨呢?想著想著,她不禁想得有些癡了。

  借著喝咖啡的間隙,喬汨慢慢將思緒拉回到現實當中來。過了一會,他對她說:“不好意思,張小姐,讓你浪費這么多時間聽我說起這么多關于以前的事。”

  原本他并沒打算跟她說這么有關他雙親的往事,但說著說著,不知不覺中開始沉浸在以前生活當中的那些記憶片段里面,以至于失去自制越說越多。

  雖然兩人都已經吃得差不多了,但張如心還不想這么快就走。

  低頭想了想,她說:“雖然你的外公跟你媽媽斷絕了母女關系,但你畢竟是他的外孫。我想,只要你當初去投靠他的話,他應該會接納你的,這樣應該不至于要進兒童福利院。”

  喬汨沉默了一下,然后淡淡地說:“既然媽媽寧愿放棄一切也要跟父親在一起,作為他們的兒子,我沒有理由再回到那邊搖尾乞憐等人施舍。”

  張如心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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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柳眉的公寓時,張如心發現好友的房間有燈光,于是推門進去,只見她正一邊戴著耳機聽音樂一邊在看書。

  看到她進來,柳眉摘下耳機說:“回來啦,跟你的那些很久沒見面的朋友重逢,感覺怎么樣了?”

  “還好。你今天沒出去嗎?”張如心順手把她的耳機拿過來放在自己耳邊聽了一下。

  柳眉放下手上的書后伸了個懶腰說:“難得放假,不想再到處走。你看起來心情不錯的樣子,今天發生什么事了嗎?”

  “沒什么,今天并沒什么特別的事發生。對了,那個叫喬汨的家伙在學校的時候是怎么樣的?”張如心裝作若無其事地問道。

  “為什么突然問起他來?”柳眉有點奇怪地看著她。

  怕引起好友的懷疑,張如心不敢再問下去,只是說:“沒什么,多口問一句而已。算了,不說這些了,這個給你。”

  “這是什么?”

  “你打開來看看就知道了。”張如心笑著說。

  柳眉只好接過她遞來的袋子并打開來看。

  在看清楚里面的東西后,她一臉疑惑地問:“小姐,你有沒有搞錯,這是男式襯衫,你把這東西給我做什么?”

  張如心在送之前早就想好了答案,當下不慌不忙地說:“你上個星期不是說過想買套新睡衣嗎?這就是給你當睡衣用的。”

  柳眉雖然覺得用男式襯衫作睡衣有些怪怪的,但她知道的確有些女性會這樣做,而且這件男式襯衫又寬又大,好像真的可以當成睡衣來穿。

  看到她肯收貨了,張如心有些得意地站起來,“你慢慢試,我先去洗澡。走了一天,真累死我了。”說完,她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待張如心離開房間后,柳眉真的站在鏡子前面去試穿那件襯衫。

  換上襯衫后,她對著鏡子看了看,覺得還算可以,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別扭。

  在看著鏡子的時候,她忽然發現這件襯衫真的很寬,只要她把雙手垂下來的時候,襯衫的兩只袖子能把她的兩只手完全蓋住,而襯衫的下擺更是長過她的臀部直至大腿附近。

  柳眉有些意外地發現,原來男人穿的衣服這么大件。

  就在這時,她忽然莫明其妙地想起了那個人,那個曾經在兩天前強行抱著她睡了整整一個晚上的男人。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實在想象不到那個平日老實斯文而且臉皮又薄的男生,在喝醉酒之后會完完全全地變成另外一個人。

  粗魯、狂放、肆無忌憚、任意妄為、莫明其妙,這些詞語也許都適合形容那個喝醉了酒的男生。

  雖然那天晚上他只是抱著她睡了一個晚上,并沒有什么不軌的行為,但柳眉對于那天晚上的遭遇還是有些耿耿于懷。

  她還記得到了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她發現他抱著她的雙手終于有些松開了,于是她趕緊從他懷里掙脫出來。

  為了避免雙方尷尬,她在他醒來的時候,只是告訴他說,昨晚在街上看到他喝醉了,于是就和郭小姐一起將他帶到這里來。

  對于柳眉的這番說辭,喬汨心中著實是大大地松了口氣。

  當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睡在地板上,身邊并沒有其他人,立刻就放心了不少。如今再聽到柳眉這樣說,以為昨晚真的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這才真正放下心來,于是立刻向她道謝。

  在把那些話告訴他的時候,柳眉一直在細心地觀察他的表情,發現他好像真的完全不知道自己昨晚做過什么,就像郭伶所說的那樣。

  想到當時的情景,柳眉有種又好氣又好笑的感覺。

  與此同時,她心中忽然有種奇怪的沖動,想看看那個讓他即使在喝醉的時候還念念不忘的人究竟是個怎么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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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痛快快地洗了個熱水澡后,喬汨只覺得一身輕松,仿佛連之前逛街時所積累下來的疲累也一下子沖走大半。

  正當他準備打開電視來看的時候,忽然從他的房間外面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打開房間的門后,他看到伯父就站在外面。

  喬汨招呼他坐下后,問道:“伯父,你有事找我嗎?”

  老喬點了點頭說:“是這樣的,老爺要到市外的分公司去巡視一下,他吩咐我跟他一起去。所以這幾天我打算讓你跟趙昆兩人輪流開車去接送小姐跟少爺,時間大概是一個星期左右,你認為如何呢?”

  馬江是個很小心的人,一向不喜歡陌生人為他開車,不知道是不是以前發生過什么事。所以他到外地辦公的時候,尤其是需要停留較長時間的話,通常會叫上家里的司機跟他一起去,在當地為他開車接送他上落。

  在馬家做了十幾年專職司機的老喬已經不止一次陪馬江到外地幫他開車,所以覺得這種事很平常。而且他本人也十分滿意這種安排,因為這表示老爺信得過他。

  雖然喬汨很不想再跟馬玉龍碰面,但既然伯父開口,他也不好拒絕,于是答應說:“我知道了,我會跟趙大哥配合好的。”

  如果老喬知道自己的侄子在不久之前跟馬玉龍有過很深的過節,是絕對不會向馬江作這種提議的。可惜他并不知道這件事,一心只想為喬汨制造更多的表現機會。

  看到喬汨答應了,老喬很高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沒其他事了,你早點睡吧,明天還要早起。”

  “伯父晚安。”喬汨站起來送他出去。

  待送走伯父后,喬汨有點無奈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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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懷俊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5 | 顯示全部樓層
  “小汨,在你們大學是不是有很多漂亮的女生?”
  “呃,應該是吧。”看到對方一臉討好的樣子,喬汨大概猜到他接下來想說什么。

  果然,趙昆一聽,馬上親熱地摟著他的肩膀說:“那過兩天你給我介紹個漂亮的女生怎么樣?”

  喬汨苦笑說:“趙大哥,我記得你好像已經有女朋友了。”

  “這有什么,只是女朋友而已,又不是老婆。一天沒結婚都不知道最后鹿死誰手,況且有選擇才能有比較嘛。”趙昆振振有詞地說道。

  對于這個無意中將自己比做“死鹿”的男子,喬汨只好繼續推托道:“趙大哥,不好意思,我在學校里認識的人不多,相熟的女生更是少之又少,可能幫不了你。”

  趙昆知道他一直都沒有女朋友,猜想以他的性格大概真的不認識多少女生,不禁有些失望,但仍然很有義氣地說:“小汨,其實你本身條件不錯,只是性格有些內向,所以這么久都還沒有女朋友。我告訴你,追女孩子一定要臉皮夠厚才行,而且出手要快。這樣吧,過兩天晚上我帶你去外面玩玩,讓你好好見識一下。”

  喬汨只好模棱兩可地回答道:“多謝趙大哥的好意。”

  趙昆在馬家工作了七年,所住的員工宿舍又剛好在喬汨跟伯父他們的隔壁,既是同事又是鄰居,因此他跟老喬兩叔侄很熟。

  但老喬卻對這個舉止輕浮的年輕人并不欣賞,曾經不止一次叫喬汨不要隨便答應跟趙昆出去玩,以免受到不好的影響。

  雖然伯父這樣說,但喬汨對這位“趙大哥”倒并沒什么惡感,反而有些欣賞他的坦白。

  趙昆雖然有些花心好色,但卻從來沒有向任何人否認過這點,包括他的前幾任女朋友。雖然她們都是因為忍受不了這個男人在跟自己逛街的時候,眼睛卻不斷地四處瞄著附近的漂亮女生而向他提出分手的。

  在聊了一會之后,趙昆這才想起來問:“對了,小汨,少爺他為什么不讓你開車送他?”

  他之前原本正跟朋友喝酒,忽然接到喬汨的電話,說馬少爺要他過來開車,趙昆這才無可奈何地打車趕過來。只是來了以后,有些酒氣發作,只顧著跟喬汨聊天,一時間倒忘記了問喬汨原因,直到現在才想起這件事。

  喬汨苦笑了一下說:“可能是因為少爺不喜歡我,所以不想讓我開車送他。”

  在說話的同時,他卻在心里嘆了口氣。馬玉龍何止是不喜歡他,簡直是討厭他到極點。

  當他剛剛硬著頭皮開車送馬玉龍來到他朋友的別墅,在臨下車的時候,馬玉龍忽然充滿厭惡地對他說:“我不想再見到你,馬上叫趙昆過來,等他來了以后,你馬上給我滾。”說完,馬玉龍臉色陰沉地走進了別墅。

  對于馬玉龍的這種反應,喬汨心里早就預料到,因此并不覺得意外。只是讓他有些為難的是,該怎么跟伯父解釋這件事呢?

  在想無可想的情況下,他決定還是先把趙昆叫過來再說,免得馬玉龍出來見到他還在的話,會更加麻煩。

  聽到喬汨的回答后,趙昆有些不解地說:“少爺為什么會不喜歡你為他開車?”

  喬汨有點無奈地說:“我也不太清楚,也許是少爺他看我不太順眼吧。趙大哥,不好意思,這幾天看來都要麻煩你來接送少爺了。”

  雖然滿心疑惑,但趙昆還是說:“沒什么,只是小事而已,反正這幾天我也比較閑。”

  看到時候不早了,喬汨于是對他說:“如果沒什么事的話,那我先走了,趙大哥。”

  “哦,好的,你先走吧。”

  再次向他說了句不好意思之類的話后,喬汨這才下車離開。

  趙昆只好帶著一絲迷惑不解的表情目送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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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馬玉龍這個朋友所住的別墅位于豪宅密集的山頂地段,附近一帶普通民居較少,加上又是晚上,因此很少途經的計程車。無奈之下,喬汨只好順著斜坡一直往市區方向走去。

  在走著的時候,喬汨開始后悔剛剛一時間忘記讓那輛載著趙昆過來的計程車等等,這樣他就不用走這么遠路了。

  在足足走了將近半個小時后,他終于走出了山區,來到市區的公路附近。

  走到這里,他已經不用擔心截不到計程車了,因為滿大街上都是不斷經過的各種車輛,其中當然也包括計程車在內。

  只是喬汨此時并無心去截計程車,因為他正想著一個讓他十分頭痛的問題,那就是回去以后要如何向伯父解釋馬玉龍拒絕讓他開車接送這件事。

  直接把之前跟馬玉龍結怨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伯父是行不通的,因為這樣只會讓伯父更加擔心。

  雖然主觀上非常不想向伯父說謊,但事到如今,看來只好想一個比較合理又不會讓伯父他擔心的理由來搪塞過去了。

  想到這里,喬汨不禁有些泄氣。看來一天不脫離馬家,一天都無法獲得真正的自由。也許,是時候搬出去一個人住了,這樣自己至少不必再和馬玉龍碰面。但如果一個人搬出去的話,伯父他會同意嗎?

  正當喬汨越想越頭痛的時候,忽然,一把女性的驚叫聲以及一下急促的剎車聲一下子打斷了他的思緒。

  聽到有人驚叫,喬汨下意識地抬頭望去,只見在前面一個路口附近,一輛黑色的私家轎車正停在那里,在轎車的前方,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女性正倒在那里。

  看樣子是發生了事故。

  喬汨在愣了一下之后,有些爛好人的個性馬上促使他向那名女性跑了過去想看看她有沒有事。

  就在這時,那輛黑色轎車的車頭突然向右邊一拐,然后以極快的速度向另一個方向開走了。

  竟然有這樣不負責任的人?!喬汨又驚又怒地看著那輛黑色轎車從他眼前迅速逃逸。

  可惜由于距離太遠,加上天色太暗,他根本就無法看清楚那輛轎車的車牌號碼,這讓他更加憤怒,于是馬上追了上去。

  在追上去大概五十多米后,那輛轎車已經完全從他的視線里消失,喬汨只好既生氣又無奈地返回原地。

  當他回到事發地點的時候,驚喜地看到,那名原本倒在地上的女性已經坐了起來,并用手扶著頭。

  “你怎么樣了,有沒有受傷?”喬汨連忙跑到她身邊問道。

  “好像……沒什么事。”那名女性有些不確定地看了一下自己的身體。

  “我幫你叫救護車好不好?”

  那名女性在細心地確認了一番之后說:“我想剛剛那輛車并沒有撞到我,我只是被嚇到了而已,應該不用叫救護車。”雖然還顯得有些虛弱,但是她的聲音已經恢復了平靜。

  看來是裝在轎車上面的AIEAM系統(人工智能緊急操縱系統)發揮了作用,及時把車子剎停,這才避免了一場事故的發生。

  當然,也有可能是那個開車的人及時剎住了車。但喬汨對那個肇事逃逸的司機充滿了厭惡感,因此下意識地把這個可能性排除。

  當那名年輕的女性慢慢站起來的時候,忽然,她有些站不穩似地整個向旁邊倒去。

  看到這樣,喬汨馬上伸手扶住了她,然后急忙問:“你沒事吧?”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抬頭說:“對不起,我的腳有些發軟。”

  直到這時,喬汨這才看清楚她的臉。

  那是一張年輕而且秀氣的臉龐,也許是因為剛剛受到驚嚇而顯得有些蒼白的臉色以及此刻充滿歉意的表情使得她有種楚楚可憐的柔弱感,令人忍不住想幫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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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懷俊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5 | 顯示全部樓層
 “謝謝。”接過對方遞過來的茶杯后,喬汨向她道了聲謝。
  端著另一個茶杯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后,姜可頤帶著些歉意說:“不好意思,因為我是剛剛搬來沒多久,有很多東西都還沒有準備好,因此只能用茶來招待你。”

  “你太客氣了,姜小姐。”喬汨看了一下周圍,果然發現家具跟擺設都不像是住了很久的樣子。

  “姜小姐,你身體真的沒事嗎?我覺得你最好去醫院檢查一下比較好。”喬汨看她的臉色并不算太好,忍不住勸道。

  姜可頤搖搖頭說:“你有心了,喬先生,我真的沒事。其實那輛車并沒有真的撞到我,我只是受了些驚嚇而已。不過還是很多謝喬先生你的關心以及幫助,謝謝。”

  “沒什么,我只是做了些應該做的事而已。”不太習慣被人當面道謝的喬汨在客套了兩句后,借著低頭喝茶的間隙平息了一下那種尷尬的感覺。

  雖然姜可頤并沒有被那輛轎車撞到,但由于受到了驚嚇,連站都站不穩,于是喬汨只好在附近截輛計程車把她送回家。

  “茶還合你的口味嗎?會不會太濃了?”

  “不,味道剛剛好。”

  聽到他的回答,姜可頤這才放心地笑著說:“太好了,我剛剛還有些擔心這茶不合你的口味呢。因為我很少泡茶給別人喝,所以不太清楚別人的口味怎么樣。”

  “姜小姐是一個人住在這里嗎?”話剛一說出口,喬汨就開始后悔了。

  因為雙方都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這個問題問得有些太過唐突了。

  但姜可頤似乎毫不在意地回答道:“是的,其實我也是最近這幾天才搬過來的。今晚我原本打算去找一個朋友,但剛好他有事外出,沒想到后來會發生這樣的事。”

  雖然喬汨缺乏與女性交往的經驗,但有一點他是很清楚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而且還是在夜晚,如果讓姜小姐的鄰居知道的話,多少會引起些閑言閑語的。

  想到這里,喬汨馬上站起來說:“姜小姐,時候不早了,如果沒什么事的話,我還是先告辭了。”

  姜可頤似乎也覺得有些不太方便,于是并沒有多作挽留,而是很有禮貌地說:“今晚真的謝謝你,喬先生。”

  喬汨說了聲沒什么之后,在姜可頤的相送下,很快就走出了她的公寓。

  如果此時趙昆或康聲橋在的話,一定會大罵他是豬腦袋,竟然連對方的聯系電話都不問就急著走人,白白放過這種大好機會,怪不得他到現在都還沒有交到女朋友。

  但個性老實而又嚴重缺乏追女孩子經驗的單純男子根本就沒往這方面想,一心只想著盡快離開,不想因為自己而影響到姜小姐的名聲。

  在路邊截了輛計程車后,坐在后車廂里的喬汨忽然覺得有些發困。

  汽車不知行駛了多長時間,隨著汽車引掣規律而有節奏的輕微鳴動聲,喬汨覺得越來越困,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腦子更是昏昏沉沉的,什么都想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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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喬汨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頭昏腦脹,眼前什么都看不見,只是漆黑一片。

  這里是什么地方?

  當他好不容易才逐漸回復清醒的時候,他帶著滿心的疑惑慢慢坐了起來。

  由于周圍漆黑一片,他只能伸手向四周摸索著。

  在摸到左邊的時候,他的一只手摸到了像是墻一樣的建筑物。

  在用兩只手細心地摸索了一會后,略為粗糙的手感以及堅硬冰涼的的觸感,令他更加肯定那是一面水泥墻。

  扶著那面墻慢慢站起來后,他心中仍然充滿了疑問。

  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他記得自己之前明明是在計程車里,可是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但很快地,他就猜到答案了。

  不用說,一定是任蒼穹那個混蛋又用他的身體來喝酒,然后醉倒在這里。

  想到這里,他立刻帶著充滿怒氣的聲音小聲叫道:“混蛋,你給我出來。”雖然心中十分生氣,但由于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怕被人聽到他的話,所以他只能將聲音收小。

  雖然喬汨經常跟私自住在他身體里的那只鬼經常斗氣斗嘴,但是平常只要他去叫他的話,任蒼穹通常會很快就有所回應,雖然語氣經常是充滿了不耐煩。

  但是這次喬汨在叫了好幾聲后,他仍然聽不到任蒼穹的絲毫回應,就像是睡著了似的。

  難道,那家伙還在醉酒當中還沒睡?喬汨在心里猜想著。

  在又叫了幾聲后,他還是聽不到那家伙的回應,他只好放棄。

  既然已經猜到自己在這里出現的原因,喬汨頓時鎮定了許多,不再像之前那樣忐忑不安。

  感覺到右邊好像有些隱約的光源,于是他一邊摸索著墻壁一邊向右邊走去。

  在摸索著走了幾分鐘后,也許是因為逐漸適合了黑暗的環境,他開始能夠約約隱隱地看到四周的環境。這時,他這才知道自己身處在一條幽暗而狹窄的巷子里。

  由于這條巷子又深又長,外面的燈光完全照不進來,而且一股潮濕而略帶些腐臭的味道正不斷地傳進喬汨的鼻腔里,讓他不敢走得太快,因為他害怕會一不小心踩到野貓或野狗的尸體。光是想到這些,就讓他覺得無比的惡心。

  在兒童福利院就讀小學的時候,他曾經在福利院附近親眼見過被人遺棄在路邊的小貓的尸體,而且還是已經腐爛了好幾天的尸體。

  尸體上面滿布著密密麻麻白色的、不斷蠕動著蛆,以及腐爛而不斷發出惡臭的動物內臟,這一切都讓當時還年幼的他一連做了好幾天的惡夢。

  在足足走了七、八分鐘后,他終于走出了這條讓他提心吊膽的小巷。

  雖然已經走出小巷,但是外面的視線仍然很模糊,附近幾乎見不到任何路燈以及店鋪,唯一的光線就只有一些從外面透進來的微弱燈光。

  狹窄的通道、錯亂無章的巷式設計以及分布在周圍的低矮平房,這里很顯然是類似于貧民區一帶的地方。借著微弱的燈光,喬汨甚至還看到附近的幾個路燈還被人砸破了燈泡,怪不得這里連基本上的照明都無法做到。

  已經沒心情去罵那個把自己留在這里的混蛋,喬汨現在只想盡快離開這個他完全不了解的地方,于是他趕緊向有燈光射來的地方走去,也許那邊就是大街的方向。

  但還沒走幾步,忽然在他前面的一個巷口里面走出了一個人影,而且看體型應該是個男人。

  看到那個男人正一步步向自己走來,喬汨頓時緊張起來。

  在走到喬汨身邊僅有幾步遠的地方時,那個男人忽然對他說:“有貨沒有?”

  喬汨這才看清楚那是一個約三十來歲,中等身材、臉型消瘦憔悴的男人。

  急著離開的喬汨不敢應他,連忙低著頭裝作沒聽到一樣想從他身邊走開。

  看到他想走,那個男人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肘不讓他走,然后以沙啞的聲音說:“不要走,有貨的話就快給我。”

  被對方抓住的喬汨嚇了一大跳,連忙用力拉回自己的手肘,然后后退兩步大聲說:“我不知道你說什么。”

  那個男人突然有些激動地從口袋里掏出幾張像是紙幣一樣的東西遞給他說:“你不要騙我,我知道你一定有貨。快給我,我快受不了了。”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只是路過的。”喬汨覺得情況不妙,說完這句話后趕緊轉身向后跑。

  可是那個男人在他剛轉身想跑的時候,突然用兩只手緊緊地抓住他的一只手臂,然后大聲說:“快把貨給我,快!”

  “你想干什么?快放開我!”喬汨又驚又怒地想弄開他的手,可是對方的兩只手抓著十分緊,根本就不放手。

  “快給我貨,聽到沒有,快給我!”那個男人一邊用力扯著他的衣服一邊大聲叫著,狀似瘋子。

  喬汨知道這個男人一定不是正常人,趕緊更加用力地想拉開他的兩只手。相對地,那個男人也死命地抱住他的一只手臂,怎么也不愿放開一分一毫。

  正當兩人激烈地各自掙扎著的時候,突然,從外面傳來一陣急促而密集的腳步聲。而且似乎是聽到了兩人的爭吵聲,那些腳步聲一直往他們這邊迅速逼近。

  很快地,隨著那些腳步聲的接近,十幾個人影出現在巷口附近,當中還有許多人手提著照明器。

  “我們是警察,全都不許動。”隨著十幾盞照明器的刺眼光線直射過來同時,當中有個男人大聲叫了出來,其他人手上也拿著像是手槍一樣的武器直對著他們兩個。

  聽到對方自稱是警察,喬汨頓時一陣驚喜,連忙大聲說:“請你們快來幫幫我,這個人……”

  可是還沒等他說完,當中一個警察卻大喝道:“全都不許動,馬上面向里面靠在墻上,否則我們就開槍了。”

  喬汨無辦法,只好停止掙扎,放開了那個男人的手。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這時那個男人也放開了他的手臂,然后在抬頭看了他一眼后,乖乖地走到墻邊,然后臉朝著墻站住不動,而且雙手還舉起來按住墻壁。其動作之熟練,好像已經做過很多次似的。

  正當喬汨驚訝于這個瘋子如此合作之時,那個警察又大聲叫道:“你還站在那里干什么,快給我面向墻邊站好,快!”

  喬汨只好學那個男人的樣子,面朝墻站好,并把雙手按在墻上。

  “小波,你去搜他的身。小心不要讓他耍什么花樣。”在幾把手槍對著喬汨的時候,那個最早出聲的警察對旁邊一個年輕下屬命令道。

  那個年輕警察在應了一聲后,小心翼翼地雙手持搶一步步走到喬汨身后,一邊走一邊還冷冷地說:“不要說我沒警告你,你敢隨便亂動的話,我會馬上開槍。”

  本來喬汨就不敢有什么動作,聽他這樣說,更是連輕微的顫動都不敢,以免引起對方的誤會而開槍。

  在走到喬汨身后時,那個年輕警察迅速地拿出手拷將喬汨舉起的雙手拷住,動作干脆利落。

  正當喬汨無比驚訝地轉過頭來看著他的時候,那個警察對他說:“不要緊張,如果沒搜出什么東西來的話,等一下自然會放了你。”

  說完,那個年輕警察開始細致地搜他的身。

  相對于喬汨這邊的嚴陣以待,那個男人這邊倒是輕松得很。只有一個四十來歲的警察去搜他的身,而且一邊搜一邊還帶著諷刺的口吻說:“又是你這小子,你上個月不是才剛從戒毒所出來嗎,想不到這么快就又見到你了”

  那個男人嘻皮笑臉地說:“張警官,如果這玩意這么容易戒的話,你們早就失業了,我可是在為您著想呀。”

  “廢話少說,快拿出來,不要逼我帶你回去。”那個警察在搜了一遍之后什么也搜不出來。

  “真的沒有,我正準備向這位新來的小哥入貨呢。”

  “那家伙是什么人?”

  “這個嘛。”他只是笑了笑并沒有繼續說下去。

  在兩人說話的時候,那邊的年輕警察突然回頭對上司說:“老總,有情況。”

  說話之間,只見他從喬汨衣服上的一個口袋里搜出一小瓶像是眼藥水一樣的藍色液體,以及一包手掌大小,用塑料袋裝著白色粉末。

  看到這個年輕警察從自己身上搜出來的這些東西時,喬汨心中突然涌起一種強烈的不安以及莫明的恐懼。

  “把這兩個人帶走。”那個領頭的警察在看了一下屬下手中的兩樣東西時,馬上下了命令。

  “看來不用幫你解開手拷了。”那個年輕警察在冷笑一聲后,小心翼翼地將那兩樣東西裝進一個新的塑料袋里作為證物。

  呆呆地看了一下那個年輕警察的動作,喬汨的眼神在不斷急速變幻著。過了一會,他忽然轉頭看向那個之前緊抓著他不放的男人。

  正巧這時那個男人也正往他這邊看過來,可是當他看到喬汨注視過來的目光時,他忽然若無其事地把頭轉到另一邊去避開了他的視線。

  看到對方的這個舉動,喬汨頓時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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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懷俊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6 | 顯示全部樓層
  隨著開門的聲音,一個四十來歲,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和一個約二十出頭的年輕女性在一個警察的帶領下走進了警方的接待室。
  在單獨進入接待室后,那個男人首先打量了一下那個正坐在椅子上一直低著頭的男子,然后慢慢地走過去對那個人說:“你是喬汨喬先生對吧?我是法律援助處的律師,我姓何。法律援助處已經接受了你的申請,派我來擔當你的辯護律師,這位是見習律師司徒小姐,在為你辯護的這段時間里,她暫時會擔當助手協助我。這是我的個人證件。”

  說完,他將自己的證件放到對方面前的桌子上。

  慢慢地將頭抬起來,喬汨并沒有看那張證件,而是直直地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律師。過了一會之后,他以低沉而干澀的聲音說了一句:“不是我干的。”

  身為辯護律師的何律師已經聽得太多這種話了,因為幾乎每個被抓的當事人都會說類似的話,極少人會坦白地承認自己曾經犯罪。

  做了這么多年律師,他知道根本就不需要在意對方說得是真話還是假話,因為他只是在法律援助處工作,替那些無力支付律師費的當事人辯護,盡一個專業律師該盡的責任而已。當然,作為一個有專業操守而且經驗豐富的律師,他心里還是希望能夠幫那些真正無辜的當事人洗脫罪名。

  在喬汨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后,見習律師兼臨時助手的司徒小姐馬上從文件包里拿出一些相關資料以及一臺小型錄音機放在桌子上,然后,她又拿出一支筆準備為這次的談話內容作筆錄。

  看到助手準備著差不多的時候,何律師這才對喬汨說:“喬先生,請你把當時的情況詳細地跟我說一遍。越詳細越好,這樣或許能夠找出一些對你有利的線索。如果不介意的話,我想將這次談話的內容錄下來。”

  喬汨并沒有出聲,只是用力地將兩只手互絞在一起,并且低著頭在想著什么。

  過了一會,他終于抬起了頭,然后看著何律師問:“我是不是會判刑?”眼神跟聲音里面包含著無法掩飾的恐懼。

  用眼神示意助手開始錄音后,何律師對喬汨說:“老實說,喬先生,現在一切的證供都對你非常不利。如果近期內無法找到對你有利的新證據或證人,你的確很有可能會被判刑。由于是在現場人臟并獲,警方將會以販毒的罪名起訴你。而且那個當時和你一起留在現場,綽號叫猴子的男人本身也是一名長期吸毒者,他向警方證實說,以前曾經向你買過一次海洛因。不僅如此,警方還在你的銀行帳戶上發現你在最近突然存進了一筆錢,而且數額還不少。對于這筆錢的來源,我希望你能夠坦白告訴我,不然我實在沒辦法幫你。”

  由于喬汨的臉色看起來很差,何律師特意省略了一些話,以免引起這個年輕人過分的恐慌。

  至于這些話的內容其實很簡單:那就是假如判刑的話,你將很有可能會被判死刑或者是終身監禁。

  因為當時現場在喬汨身上搜到的毒品除了一包200克的高純度海洛因之外,還有一瓶雖然只有眼藥水瓶那么大,但卻相當于那包高純度海洛因幾倍價錢的高純度“藍寶石”,一種在近十年內才出現的新型毒品。

  經過了這么多年,不僅全球的科技越來越先進,就連毒品的生產制作也有了極大的改良。

  傳統的毒品,主要分嗎啡類、巴比妥類、酒精類、可卡因類、印度大麻類、苯丙胺類、柯特(KHAT)類和致幻劑類這八大類。

  常見的如鴉片、從鴉片當中提取出來的海洛因、甲基苯丙胺(冰毒)、從古柯葉中提取出來的可卡因等等。

  這些毒品都具有極強的成癮性,很容易上癮。一旦上癮,就需要不斷地吸食或注射。不僅如此,這些毒品對身體還具有極大的傷害性。

  就以海洛因為例,海洛因吸毒者極易發生皮膚菌的感染,如膿腫、敗血癥破傷風等。長期吸食者,瞳孔會縮小,說話含糊不清,畏光,身上發癢,身體迅速消瘦,容易引起病毒性肝炎、肺氣腫和肺氣栓塞,用量過度會引起昏迷、呼吸抑制而死亡。

  就算幸運地逃過這些疾病,長期吸毒者也無法長命,因為一般持續吸食海洛因的人只能活7到8年。

  除了海洛因以外,被稱為“冰毒”的甲基苯丙胺,長期使用可導致永久性失眠,大腦機能破壞、心臟衰竭、胸痛、焦慮、緊張或激動不安,更有甚者會導致長期精神分裂癥,劑量稍大便會中毒死亡。

  許多沒錢的人雖然知道這些毒品對身體傷害極大,但只要每天都有得吸就心滿意足了,根本就不會考慮這些,因為只要一停止吸毒,那種毒癮發作時的痛苦,完全可以用生不如死來形容。

  雖然沒錢的人不介意毒品對身體的傷害,或者應該說,是他們就算介意也無可奈何。但對于許多有錢人來說,這些傷害就不能不去計較了。

  于是,一些國際販毒集團為了滿足這些有錢人的保命需求,從十幾年前就開始研究對各類毒品進行更進一步的提純以及改良。

  在這種需求背景之下,在二十一世紀十到二十年代之間,一種名為“米諾瓦”(Minovar)的新型毒品開始在全球盛行。

  這種新型毒品是采用海洛因、去氧麻黃素等毒品成品進行深度提純所提取出來的液體狀物質。

  不同于傳統的毒品是以吸進鼻粘膜或注射到血管的方式來進行吸食,“米諾瓦”是用噴霧器直接噴到眼球上面,通過眼球的粘膜來吸收,從而迅速到達腦部發揮作用。

  “米諾瓦”的這種吸食方式使得毒品當中的有效成分直接作用到腦部,并不會有太多的有毒物質回流到身體的其他器官,因此對身體各個器官的傷害比傳統的毒品要少一些。

  由于這種新型毒品不需要注射,隱蔽性強,而且對身體的傷害也要少,因此很快就在全球流行起來。但由于價格比傳統的毒品要貴好幾倍,因此通常只有有錢人才能長期吸食。

  雖然比傳統毒品對身體的傷害要少一些,但“米諾瓦”畢竟是毒品的一種,不可能完全沒有其他副作用。

  長期使用的話,吸毒者的視力會不斷減弱,甚至完全失明,并且伴有記憶力減退、長期失眠、精神異常等問題。如果過量使用還會產生驚厥、腦出血,甚至是昏迷致死。

  而從喬汨身上搜出來的那一小瓶液體叫“藍寶石”,它是“米諾瓦”的升級產品,產生于二十一世紀五十年代初,也是跨國販毒集團所改良出來的新型毒品之一。

  “藍寶石”既然是“米諾瓦”的升級產品,自然有著“米諾瓦”的一切優點。相對地,對人的傷害也更少了一些,但成癮性卻更加強。一旦上癮,比任何一種毒品都要更難戒除。

  而且用慣了“藍寶石”的人,假如想改吸便宜一些如海洛因之類的次級毒品,那是不可能的。因為“藍寶石”是經過高度提純的高純度毒品,所產生的效果比海洛因要強兩到三倍,如果吸過它之后再回頭吸海洛因的話,會有強烈的無法滿足感,最后只能被迫繼續使用“藍寶石”,又或者是與它同一等級的其他毒品。

  聽到何律師的回答,喬汨的臉色變得更難看,就連呼吸也不由自主地加重起來,全身更是不停地輕微顫抖著。

  如果沒有親身體驗過這種事的人,是絕對無法想象當中這種強烈恐懼感的。

  因為就在昨晚之前,他還是一個平凡的學生,雖然生活略嫌單調,但是每天都過得既忙碌又充實。正如大部分的年輕人一樣,他對未來也抱有許多的期望以及幻想。

  對于他來說,最為迫切的心愿是盡快畢業,然后找一份穩定的工作,然后跟伯父一起從馬家附屬的員工宿舍里搬出去,徹底遠離馬家公館,不再看那些人的臉色做人。

  當然,如果可能的話,他也許會試著去找一個不需要太漂亮,只要相處得舒服自然的女朋友,然后閑暇的時候能夠像普通的年輕人那樣帶著她去逛街或者是看看電影什么的,不再像現在這樣幾乎每天都要忙碌地兼職和打工。

  這些心愿雖然十分普通,但簡單而隨意的生活,對于喬汨來說就已經足夠了。他從來沒有幻想過過些充滿刺激而多姿多彩的日子,因為那種生活只會讓他無所適從。在他看來,日常生活,最要緊的是輕松舒適,就像他已經過世的雙親那樣生活。

  但只不過是隔了一個晚上,一切都變了……

  對于販毒的量刑處罰,喬汨并非毫不知情,但他一直以為那是與他一生都無關的東西,所以根本就不會在意。不僅是他,大概大部分生活普通的人都不會在意這些事。

  但是只不過隔了一個晚上,他卻要被警方以販毒的罪名起訴,而且很可能會因此被判刑。

  想到有可能會終生關在監獄里甚至是被判死刑,一向生活簡單而普通的他此刻心中充滿了巨大的恐懼,全身更是像發冷一樣無法克制地不斷顫抖著。

  看著這個全身發抖,臉色白得像紙一樣的年輕人,就算是已經見慣了這種場面的何律師也忍不住在心中嘆了口氣。

  相對于何律師的平靜,那個暫時擔當臨時助手的見習律師司徒小姐也許是因為第一次親眼見到當事人這種驚恐萬分的表情,因此她不由得跟著緊張起來。

  正當何律師以為這個年輕人會變得越來越無法控制自己的時候,喬汨忽然用力握了握拳手,然后以努力壓抑著的聲音對他說:“何律師,我想請你幫我請一個人來,也許他是唯一能夠幫我的人。”

  “是誰?”何律師問。

  “安泰賭場的老板,陳永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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