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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都市異能] 我身體裏有隻鬼 作者:令狐BEYOND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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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懷俊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6 | 顯示全部樓層
  喬汨在臨時拘留所內坐立不安地足足等了一整天,卻并沒有收到任何消息,就連他的辯護律師何律師也沒有出現,這讓他更加心急如焚。
  當天色逐漸暗下來以后,喬汨心中再度涌起了一陣強烈的絕望感。

  除了他以外,在拘留所內還關著其他犯人,或者嚴格來說應該是嫌疑犯,因為只要一天還沒判刑,他們還不一定會被關進真正的監獄里,現在只是臨時拘留而已。

  這些人當中,有些人似乎對這里十分熟悉,看樣子應該是這里的“常客”。他們并不像那些第一次關進來的人那樣緊張,只是一臉輕松地跟同室或認識的嫌犯聊天說笑,簡直將這里當成自己的家一樣。

  除了聊天說笑之外,一些經常被關進來的嫌犯會不時地向單獨一個拘留室里的喬汨投來好奇或者審視的眼光。

  之所以會引起這些嫌犯的好奇,那是因為他們很少見到一個像他這樣的人會被關進重度拘留室里。

  所謂的重度拘留室是指那些有可能犯下嚴重罪行的嫌犯所待的特別拘留室,那里不僅比一般的拘留室更加監管嚴密,而且通常是一人一室,不像一般的拘留室那樣幾個人一室。

  比較有經驗的老嫌犯們都知道,被關在重度拘留室的人,假如一旦判刑的話,通常都會是二、三十年以上的重刑,有的甚至是死刑。

  在“常客”們的印象當中,會關在那種地方的通常都是些滿臉橫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家伙,雖然當中偶爾也會看到幾個斯斯文文的家伙。但像喬汨這種長相老實,臉上甚至還帶著些書卷氣,一副學生模樣的年輕人,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因此都十分好奇這樣的年輕人究竟犯了什么事。有的嫌犯在極度無聊又無事可做的情況下甚至還開了個盤口,找其他嫌犯一起賭那個年輕人所犯的事。

  到了晚上九點鐘左右,一個穿著警服的警察走進了拘留室,在對負責看守的一個警察小聲說了幾句之后,接著他走到了喬汨所在的那個單獨拘留房外面敲了敲鐵欄說:“喂,你叫喬汨對吧。你的辯護律師有事找你,你要不要出去跟他見面?”

  原本躺在床上連飯也不想吃的喬汨一聽,立刻從床上爬下來驚喜地問:“是真的嗎?還有誰跟他一起來?”

  “你出去見到他就知道了。記住,不要耍什么花樣,在這里你是絕對逃不掉的。”說完,那個警察這才打開了拘留房的鐵門。

  在那個警察的帶領下,雙手被拷著手拷的喬汨被重新帶進了上次跟何律師會面的那個接待室。

  一進接待室,喬汨只見到何律師跟他的助手司徒小姐兩個人,并沒有看到他其他人,他心中頓時為之一涼。

  望著那個目光呆滯的年輕人,何律師嘆了口氣說:“我們今天去過安泰賭場,但那里的人說他們的老板陳永泰在兩天前就已經去了國外渡假,可能要一兩個月之后才能回來。我嘗試問他們要陳永泰的聯系方式,但他們說陳永泰在渡假的時候是不會接聽任何電話跟郵件的,也不會見任何陌生人,所以就算是給我也沒用。我試過去打你昨天給我的那個電話號碼,但是并沒有人接聽。”

  喬汨越聽臉色越差。

  終于,他有氣無力地走到何律師桌子對面的椅子邊慢慢坐下來,然后就這樣沉默著一句話也沒說。

  何律師只是平靜地看著他,而那個見習律師司徒小姐眼中卻充滿了同情。

  “何律師,有什么話你就直說吧。”過了一會,他以一種苦澀的語氣問道。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何律師這才說:“喬先生,現在各方面的人證物證都對你相當的不利。首先,你是被警方當場抓到的,人證物證倶在。第二,那個綽號叫猴子的長期吸毒者向警方錄口供時說之前曾經向你買過一次毒品。雖然他的口供可信度有待商榷,但是在沒有找到其他證人的情況下,他卻是本案的唯一證人,這也是非常致命的一點。”

  喬汨忍不住插口道:“當天晚上那個姓姜的小姐也不能請她做證人嗎?至少她應該可以證明我那天晚上為什么會在那一區出現。”

  何律師搖了搖說:“其實我也想過這個辦法,但很可惜,我們找不到她。”

  “找不到她?”喬汨先是一驚,但隨即苦笑了一下,“原來如此。”這句話既像是說給何律師聽,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抬頭看了他一眼,何律師繼續說:“在去過安泰賭場之后,我接著開車按你給的那個地址去找過那位姓姜的小姐,但是我找到的那間公寓里面并沒有人住。我聯系過房東,他告訴我說那間公寓他一直是用來出租的,但近期并沒有人搬進來。”

  喬汨表情麻木地聽著他的陳述,就連眼皮也沒有抬一下。

  這時,何律師忽然嘆了口氣說:“喬先生,我開始相信或許真的像你所說的那樣,你陷入了一個早就計劃好的圈套里。”

  一直面無表情的喬汨這時終于有所反應,他慢慢地抬頭看著面前的辯護律師。

  何律師向他解釋道:“雖然那間公寓并沒有人住,但我向住在附近的幾戶民居分別詢問了一下。雖然大部分人都毫不知情,但其中有一戶只有父子兩人的單親家庭里,那個父親告訴我說,有一天晚上他因為要應酬很晚才回來,結果偶然間發現那間一直沒人住的公寓里有燈光透出來。當時他還以為是有人搬進了那間公寓,所以并沒有在意。但到了第二天上班經過那間公寓的時候,卻發現并沒有人搬進來,所以覺得有些奇怪。

  喬先生,那個單親父親回憶起那天晚上看到公寓有燈光透出來的那段時間,正好是你在那位姜小姐家里喝茶的時間。也因為這件事,我開始相信你的確是無辜的。”

  望著何律師充滿誠摯的眼神,喬汨心中百感交集。終于還是有人愿意相信他了。

  稍稍穩定一下情緒,喬汨問:“何律師,就算陳永泰不能替我證明那筆錢的來歷,但是他給我的那兩張支票上面的簽名應該是可以證明那些錢的確是他給我的,難道這樣也不能作為證據嗎?”

  何律師再次搖了搖頭說:“除了那二十二萬由永泰賭場開出的支票這點可以確認外,其余的那五十萬是無法證明由陳永泰開出的。如果你當時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那張五十萬的支票上面其實并沒有陳永泰的親筆簽名。但就算是這樣,你仍然能夠憑那張支票取到錢。

  原因很簡單,一般像陳永泰這種從黑道起家的人,有些錢是不能見光的,尤其是他私人開給別人的錢。假如這些錢牽涉到某些案件的話,以他名義所開的支票就會成為證據之一,把他也牽連進去。他是個精明人,因此是絕對不會以自己的名義隨便開支票的。

  他所開給你的那五十萬支票是以一個匿名帳戶開出的,從那個匿名帳戶上是找不到任何與陳永泰本人有關的資料的。不僅是陳永泰,其實很多靠黑道起家的人又或者是一些不能見光的錢,通常會通過這種方式來進行資金流通。”

  聽何律師說完,喬汨不由得再度苦笑了起來。

  深深地吸了口氣,喬汨對自己的辯護律師說:“何律師,你老實跟我說,現在是不是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語氣中充滿了慘淡以及無力。

  何律師并沒有出聲,只是在認真地思考著,似乎有什么事難以決定。

  不知過了多久,何律師以一種同情的眼光看著年輕的當事人說:“如果整件事都是有預謀的,那么從那個姓姜的小姐開始,直到那個計程車司機,再到后來那個綽號叫猴子的長期吸毒者。這些人都很可能是參與了這個計劃的人。

  假如你還記得當時那輛計程車的車牌號碼的話,這樣也許還能進一步追查下去。但你在上車之后沒多久就睡著了,或者有可能是昏迷了,因此這條線索也就斷了。

  另外我通過熟人翻查了一下警方在當天晚上的出勤記錄,上面記錄了在事發的那天晚上,警方接到了一個匿名電話。打電話的人舉報說,在當時你所在那一區里,有人在進行毒品交易。在接到這個舉報電話后,警方于是馬上出動去進行搜查,結果是當場捉到了你。

  我曾經試著去查那個匿名舉報電話,卻發現那只是附近一個公用電話亭里的電話號碼,因此這條線索也很難再追查下去了。

  喬先生,老實說,除非找到非常有力的證據或證人,否則我真的無能為力。假如這真是一個局的話,我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設計得幾乎毫無破綻的陷井。雖然看起來簡單,但卻十分致命。”

  說到這里,他忽然沉默了一下,然后接著說:“現在唯一比較可行的辦法,就是你主動向法庭認罪,然后由我來替你向法官以及陪審團求情。鑒于你是初犯,而且又是個父母早逝的孤兒,再加上從小到大在學校里也是一名品學兼優的好學生,這樣或許能夠讓法官跟陪審員們覺得你只是一時沖動或者是受人唆擺才犯下了這種過錯。只要法官認可了這一點,在判刑上應該會有所減免才對。至少不致于會被判死刑,如果運氣好的話,甚至不會被判終生監禁。”

  在聽何律師說完最后一句時,那個兼任助手的司徒小姐不由得低下了頭,因為她已經不忍心去看當事人此刻臉上的表情。

  因為要一個無辜的人去承認一些本人根本沒犯過的罪行,這是任何一個正常人都無法忍受的巨大屈辱以及痛苦。況且他們本身就是律師,這已經明顯違反了他們的職業操守。但從一個為當事人著想的角度來考慮,這的確是現在可以想得到的最好辦法。

  一時間,接待室內誰也沒有出聲,空氣也仿佛凝結了一般死寂一片。

  不知過了多久,司徒小姐終于聽到年輕的當事人開口說話了。

  “何律師,這件事我會認真考慮的。謝謝兩位對我的幫助,真的非常感謝。”以一種十分低沉的聲音說完后,喬汨站起來鄭重地向何律師跟司徒小姐深深地鞠了一個躬。

  在鞠完躬后,他獨自一人走到門口。

  在臨出門之前,他忽然停了下來,然后背著他們兩人說:“何律師,能不能再麻煩你一件事?”

  “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我一定會幫你的。”何律師跟著站起來回答道。

  “我想請你幫我聯絡我的伯父,他現在市外,可能還不知道我所發生的事。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能夠稍微照看一下他。因為他的年紀已經頗大,我……怕他受不了太大的刺激……”

  “我知道了,我會盡量開解他了。”

  “謝謝你,何律師。”說完,始終背對著他們的喬汨用被手銬拷著的雙手拉開門,然后安靜地走出了接待室。

  看著年輕當事人孤寂的背影,年輕而感性的司徒小姐心中有種難以言喻的悲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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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懷俊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6 | 顯示全部樓層
  在即將上法庭的前一天下午,何律師再度帶著助手來找喬汨作最后的商議。
  三個人在接待室里坐下來后,何律師并沒有馬上說話,而是默默地注視著年輕的當事人。

  他看到喬汨的臉色十分蒼白而且憔悴,很顯然這幾天都并沒有休息好。不過這也難怪,不管是誰遇到這種事,都不可能像平常一樣安然入睡。

  在沉默了一會之后,何律師終于開口問道:“喬先生,你考慮得怎么樣?”

  對于何律師的問題,喬汨并沒有回答,而是以毫無焦點的眼睛靜靜地注視著對面空白的墻壁。

  何律師并沒有繼續發問,只是安靜地等他開口。

  不知過了多久,喬汨終于說話了。他看著自己的辯護律師說:“何律師,能給我一根煙嗎?”

  何律師點點頭,然后從口袋里拿出一包煙以及一個打火機遞給他。

  從那包煙里面抽出一根,點燃,他慢慢地吸了一口。過了一會,他忽然笑了起來,然后說:“何律師,你還記得你第一次抽煙的時候是幾歲嗎?”

  看到他臉上突然浮現出來的輕松笑容,見習女律師司徒小姐不禁十分驚訝。她想不到在這種時候他竟然還能笑得如此輕松。

  雖然有些奇怪他的問題,但何律師在想了想之后還是回答道:“相隔太多年了,我已經不太記得了,大概也就是十來歲的時候吧。不過那時候只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學大人抽來玩而已,不像現在已經抽習慣了,想戒也戒不掉。”

  喬汨一邊抽煙一邊淡淡地笑道:“我倒記得很清楚,我第一次抽煙的時候是在八歲。而且教我抽煙的并不是小時候的玩伴或其他人,而是我的父親。”

  聽他這樣說,何律師忍不住也笑了笑,“想不到你的父親會這樣做。”

  喬汨微笑說:“我父親的確是個怪人。他教我抽煙的理由是,如其讓別的孩子教我這些,還不如讓他這個做父親的親自來教我比較好。我是長大之后才明白他的用意,因為當時我試過抽煙的滋味后,感覺一點意思也沒有,而且味道又難聞,從此以后我就再也沒有抽過煙了,就算是其他孩子叫我抽,我也不想抽。”

  何律師點點頭說:“你的父親很聰明。與其壓抑孩子的好奇心,還不如主動讓孩子嘗試來打消好奇心。”

  “只是他教我抽煙這件事最后還是讓媽媽知道了,她十分生氣,把父親趕到大廳去睡了好幾個晚上。不過有一天晚上我半夜起來去洗手間經過大廳的時候,卻看到媽媽她偷偷走出大廳幫熟睡著的父親把被子重新蓋好,因為她知道父親的睡相不好,怕他會著涼。他們實在是一對傻瓜夫婦。”喬汨一邊微笑一邊輕輕地說著。

  何律師并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聽著他說起這些與本案完全無關的往事,而一旁的司徒小姐卻怔怔地聽得有些出神。

  慢慢把煙頭弄熄后,喬汨抬頭看著自己的辯護律師,然后平靜地說:“何律師,我決定不認罪,不管最后結果如何。”聲音低沉而堅定。

  對于他的回答,司徒小姐顯得十分驚訝,但何律師卻得一點也不意外。因為他在觀察當事人剛剛說起那些往事時的眼神當中,他就已經隱隱猜到會是這個答案。

  “我知道了,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幫你打這場官司的。不管結果如何,我都相信你是無辜的。”在說話的同時,何律師向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謝謝你,何律師。”喬汨用被拷著手銬的雙手緊緊地握住了他的右手。

  望著握手中的兩人,司徒小姐忽然有種沖動,她很想告訴年輕的當事人,其實她也相信他是無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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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何律師與助手司徒小姐離開之后的當天晚上,負責看守拘留所的警察忽然來通知喬汨,有人要求跟他會面。

  但與以往跟何律師他們在接待室里會面的情況不同,這次的會面對方要求在隔離室中見面。

  對于這種明顯十分過分的要求,喬汨卻答應了。

  很快,喬汨在一個警察的帶領下,來到了隔離室。

  所謂的隔離室,是指嫌犯要在被鐵欄相隔離的情況下與會面人進行會面,換句話說,嫌犯與會面人之間會隔著一道安全的鐵欄,避免雙方太過接近。這是為了防止嫌犯有可能會對來人進行攻擊而特別設立的接待室。

  但凡是知道自己是被嫌犯所憎恨的人,都絕少會主動跟嫌犯會面的。因為就算雙方隔著一道安全的鐵欄而不會被嫌犯所攻擊,但又何必要白白去承受對方充滿憎恨的眼神以及惡毒的咒罵呢?因為隔離室通常很少會被使用。

  在進入隔離室后,隔著一道深重的鐵欄,喬汨很快就見到了那個要求跟他會面的人。

  而在鐵欄的另一面,當喬汨走進接待室的時候,那個人在看到他那雙被拷著手銬的雙手時,眼中卻露出了一種完全稱不上是善意的得意笑容。

  同一時間,喬汨并沒有出聲,只是表情冷淡地注視著那個人。

  過了一會,他舉步走到鐵欄的前面,然后對著那個人慢慢地說了一句:“我知道你遲早都會來的,馬少爺。”

  來人正是馬氏集團的未來繼承人馬玉龍。

  馬玉龍眼中仍然帶著之前那種得意的笑容故作可惜地嘆了口氣說:“喬汨呀喬汨,真的想不到你竟然會做出這種事來。如果你需要錢的話,只要跟我說一聲,也許我會看在你們兩叔侄為馬家服務了這么多年的份上借給你的,但沒想到你卻選擇了這條路。”

  喬汨沒有生氣,甚至連表情也沒有絲毫的變化,只是平靜地看著他那拙劣的表演。

  看到對方完全沒有反應,馬玉龍不禁覺得有些生氣。他很快就收起了那種做作的表情,然后不懷好意地說:“明天你上庭的時候,我會到現場去看的,我可是很期待地想看看你被宣判有罪時的表情呀。”說到這里的時候,馬玉龍眼中露出了一種興奮的亮光。

  喬汨仍然還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但他的拳頭卻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緊緊地握住了。

  馬玉龍的選擇是對的,如果不是在隔離室會面的話,他很有可能會用盡一切的辦法殺了這個人。就算殺不了他,狠狠地揍他一頓也好。

  因為不想讓馬玉龍看到他憤怒的樣子而更加得意,喬汨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壓抑著心中那種即將要爆發出來的憤怒,然后看著馬玉龍說:“我一直都不明白,為什么你會這么恨我,甚至還要設計這種圈套來陷害我。難道只是因為張小姐那件事嗎?”

  聽到他的話,馬玉龍冷笑說:“原本在升上大學以后,我已經懶得再找你麻煩,但是你卻多管閑事硬要插手那件事,這些都是你自找的。

  你知道我以前為什么經常找人打你嗎?要怪就怪你那個多嘴的伯父,他似乎很喜歡在其他傭人面前提起你的事。什么‘今天我的侄子考試又得了全級第一名’,‘小汨他又得到了今年的獎賞金’,‘他不像其他孩子那樣,是個很懂事的孩子,從來都沒讓我擔心過’……”

  說到這里,馬玉龍忽然看著喬汨狠狠地說:“他在其他傭人面前說說也就算了,可是他有時在幫我爸爸開車時竟然也會提起你的事。你知道就因為你,我從小到大被爸爸他訓了多少次嗎?

  沒錯,從小到大,你讀書都很好,但這又怎么樣。所有人都知道,我是馬氏集團的未來繼承人,馬家的大少爺。而你呢,你是什么東西?你不過是個從孤兒院里出來的小雜種而已,你憑什么跟我比?”

  望著馬玉龍充滿狠毒的眼神,喬汨忽然笑了起來。

  他一邊笑一邊淡淡地說:“你以前經常找人打我,原來是因為你嫉妒我。”

  “你說什么?我會嫉妒你?哈,你是什么東西?我會嫉妒你?!”馬玉龍像是聽到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那樣大笑起來。

  喬汨安靜地等他笑完,然后以一種充滿譏諷意味的眼神看著他說:“馬玉龍,你問問你自己,你除了因為運氣好剛好出生在馬家以外,你有哪一點比得上我?讀書的成績就不用說了,別忘記你能夠上名牌大學,并不是你自己考進來的,而是你父親用錢把你砸進來的。你平時除了跟你那些豬朋狗友到處去胡作非為做盡壞事以外,你還懂什么?

  如果我是馬江的話,是絕對不會讓你這種白癡兒子來繼承馬氏集團的,因為你不過是個人頭豬腦的敗家子。如果讓你繼承馬家的話,整個馬氏集團不用幾年就會被你這個敗家子敗個清光。

  沒有了馬家,你什么都不是,連狗都不如,因為狗還懂得自己去找吃的東西,而你卻什么都不會。”

  馬玉龍完全想不到在他印象當中一向懦弱老實的喬汨竟然能夠說出這么辛辣刻薄的話來,一時間竟然完全忘記了反駁。但很快地,一種暴怒的情緒從馬玉龍的心中涌起,使得他的臉開始扭曲起來,眼中更是充滿了怨毒,看上去十分的猙獰可怖。

  看到他這副樣子,喬汨反而笑得更加開心。他一邊笑一邊繼續說:“馬少爺,我是真心希望你快點繼承馬氏集團,因為我真的很期待能夠早日見到馬氏集團在你的英明領導下全面破產倒閉的新聞。我相信,以你的資質以及人頭豬腦,這一天應該很快就會來臨的。

  你之所以這么恨我,不是因為討厭別人將我跟你作比較,而是因為你自己心里很清楚,如果別人拿我們作比較的話,誰都看得出來,你不過是個又蠢又笨的敗家子。所以,你害怕別人將我跟你作比較。我說得對嗎,馬少爺?馬江真可憐,竟然生了一個像你這種敗家子出來。看來富不過三代這句話果然還是很有道理的。時間不早了,多謝馬少爺你抽空過來看我,我就不妨礙你繼續敗家了。”

  說完,喬汨十分有禮貌地跟他告別,然后帶著滿臉的笑容轉身走到隔離室的鐵門處叫站在外面的那個警察開門放他出去。

  之前由于口才欠佳不知如何反駁,現在又看到那家伙轉身要走,完全不給他回罵的機會,被完全激怒的馬玉龍不由得沖到鐵欄前面大聲罵:“你給我回來……你這個雜種!我一定會讓你一輩子坐牢,坐到你死。你聽到沒有?我會讓你坐一輩子的牢!坐一輩子……”

  喬汨完全沒有理他,只是背對著他安靜地等外面的警察開門。

  很快,鐵門被外面的警察打開了。在臨出門的時候,喬汨忽然回頭看著仍然大罵不止的馬玉龍冷笑了一下,然后十分從容地離開了隔離室。

  在他身后,面目猙獰、眼中充滿了怒火的馬玉龍仍然不斷地用臟話大罵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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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懷俊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6 | 顯示全部樓層
  坐上駕駛座以后,臉色鐵青的馬玉龍突然一拳狠狠地砸向方向盤。
  在砸了這一拳之后,他心中的怒氣卻絲毫沒有減少,反而越積越多。如果這時候有誰剛好出現在他面前的話,他一定會上去揍對方一頓來渲泄心中的怒氣。

  馬玉龍原本是特意開車過來看看喬汨的慘況的,但沒想到反而會遭到對方的奚落。

  如果這些話出自另一個人口中的話,他可能還不至于會如此生氣。但這些話偏偏是出自于那個從孤兒院出來的小雜種口中,而且讓他毫無反駁的能力,這是最讓馬玉龍完全不能接受的狀況。

  當馬玉龍年紀還小的時候,馬家公館雖然傭人以及家屬眾多,但真正與馬玉龍年齡相近的孩子卻只有喬汨一個人。

  雖然小學也有所謂的貴族私立學校,但因為距離馬家較遠,來回太花時間,因此馬江最后還是決定讓馬玉龍就讀附近的普通小學。

  由于喬汨與他年齡相近,加上又是住在公館附近的傭人家屬宿舍里,因此很自然地也在同一間小學上學。

  在小學就讀的幾年時間里,馬玉龍雖然年紀還小,但已經深深地體會到自己身為馬家大少爺的無比優越性。加上他平時出手闊綽,因此吸引了不少貪吃愛玩的學生自愿圍在他身邊充當他的“手下”。

  這些小小年紀就學會了巴結獻媚的小學生對馬玉龍可謂言聽計從,只要馬玉龍看哪個家伙不順眼,他們就找機會一擁而上對那個人拳腳相加,儼然一副小混混模樣,而馬玉龍則是他們的老大。

  由于馬玉龍的家勢,不僅其他學生不敢反抗,就連學校老師也不敢多管閑事,這使得馬玉龍在學校里更加肆無忌憚、為所欲為。

  相對于馬玉龍的不可一勢,與他同一級但不同班的喬汨卻是一個老實用功的孩子。

  不僅學習成績一直名列前茅,而且不管上什么課,都十分認真地聽課和抄寫筆記。其神情之專注,筆記之工整,讓所有教過他的老師一見難忘。這樣的學生無疑正是所有老師眼中最為欣賞和喜歡的優等生。

  也許是因為小時候的種種不幸經歷,小小年紀的喬汨顯得比任何一個同齡的孩子都要來得早熟和沉靜。這種氣質一開始的時候也許并不會有人發覺,但時間一長,慢慢地就會顯現出不同來。

  例如,他平時不怎么說話,但別人如果問他的問題,他會認真地回答。

  上課的時候也不會像其他一些急于表現的孩子那樣,積極舉手回答老師提問的問題。

  因為一些小事或口角跟別人打架,又或者是特意去欺負長得漂亮或心里喜歡的女生這種事,喬汨也不會去做。

  平時沒事的時候他只會躲在圖書室里看書或一個人在座位上安靜地做作業,從來不會與其他人打鬧或爭吵。

  又例如,有學生在走路的時候被剛好在附近打鬧的學生撞到的話,其他小學生大多會當作沒看到一樣從對方身邊走過。就像有些學生想幫忙,但一來不認識對方,二來自己不好意思一個人主動過去,因此最后大多也只是在旁邊看著而已。但如果喬汨剛好在附近的話,不管認不認識,都會一言不發地走過去幫忙把掉在地上的諸多物件撿起來交還給對方。假如對方身上受傷流血,如果是男生,他會扶著他到醫務室去。如果是女生,則會去叫醫務室的校醫親自過來處理。

  之所以會有這樣不同的處理方式,那是因為他知道如果貿貿然扶著受傷的女生去醫務室的話,其他孩子可能會在旁邊笑他們是男女朋友關系。雖然喬汨并不會把他們的話當真,但被他扶著的女生大多會受不了這種取笑。畢竟還是小學生,對男女之情似懂非懂,因此臉皮十分薄,受不得別人的取笑。

  就這樣慢慢地,同班的孩子隱隱覺得那個叫喬汨的新來的轉校生好像跟他們有點不太一樣。甚至就算是一些平時喜歡欺負新生或是低年級學生的高年級生,也不敢隨便欺負轉校過來沒多久的喬汨,因為他們總感覺那家伙身上有種說不出來的氣度。

  在馬玉龍跟喬汨兩人同時都小學畢業的時候,作為馬玉龍的父親,馬江也有去參加學校組織的簡單的畢業典禮。由于老喬有事要辦,因此他并沒能出席侄子的畢業典禮。

  在畢業典禮正式開始之前,按歷年的習慣,校長會親自為考試成績在前十名以內的不同年級學生頒發獎狀。

  馬江看到自己家里的司機,老喬的侄子喬汨也在這十個成績優秀的學生當中,而且還是考得最好的一個。這種情景讓馬江的心情頗為復雜。

  同樣是學生,一個品學兼優,出類拔萃,另一個卻沒有一科能夠及格,最低分的一科甚至只有8分。雖然這個“8”字與“發”字諧音,是許多生意人最喜歡的數字,但馬江卻完全高興不起來,因為那是他的兒子馬玉龍考出來的成績,而滿分卻是100分,連十分之一的分數都不到。

  當簡單的畢業典禮結束后,心情復雜的馬江剛剛要離開會場的時候,一對牽著孩子的年輕夫婦忽然攔在了他的前面。

  在馬江正有些不解的時候,那對夫婦卻突然十分憤怒地指著馬江罵了起來。

  這對夫婦高亢的謾罵聲很快就引來了在場許多家長的注意。

  原來,那對夫婦的孩子在學校里經常被以馬玉龍為首的一大群不良學生欺負。

  這些不良學生平時不僅把那個學生當成下人一樣隨意吩咐指使,而且動則就拳腳相加。有一次甚至還當著其他學生的面將對方的褲子強行脫了下來扔到樓下去,然后指著對方毫無遮掩的小雞雞大笑起來。

  雖然還是小學生,但已經懂得什么是羞恥,那個學生當時是大聲哭著離開學校的。從那天以后,那個學生再也沒有到學校來,不管父母如何相勸。

  那對夫婦曾經為此事向學校方面投訴,但學校因為不敢得罪馬家,一直敷衍應付著他們。

  這對憤怒的夫婦當然看出學校的用意,為了替自己的孩子爭回口氣,于是特意選在畢業典禮的時候向馬江興師問罪。

  在這對夫婦激動地罵著馬江教子無方的時候,突然又走過來好幾個家長,他們都一起憤怒地向馬江說起自己的孩子又是如何被馬玉龍以及其他不良學生欺負的。

  一時間,場面一片混亂,所有家長跟學生都看著馬江以及他的兒子馬玉龍。

  聽到這些家長的憤怒指責,馬江馬上去看自己的兒子,發現他根本就不敢抬頭望自己。

  直到這時,馬江這才知道自己的兒子在學校里原來是個人人痛恨的小霸王,心中頓時驚怒交集。

  回去以后,馬江將馬玉龍狠狠地抽了一頓,這還是馬玉龍第一次被父親打。

  在馬江怒罵著兒子的時候,不經意地將馬玉龍在學校里的惡劣行徑與司機老喬的侄子喬汨是個多么優秀的學生作了多次的對比以及責罵。馬江以為這樣的對比能夠讓馬玉龍有所長進,但他沒想到,就是在這一次,馬玉龍開始深深地憎恨起那個被用來與他作比較的傭人的侄子。

  接下來的幾年里,雖然年齡相近,但家庭背景完全不同的馬玉龍跟喬汨在相同的學生生涯里各自朝完全不同的方向發展著。

  一個無心向學,終日只顧著與一些豬朋狗友到處玩樂、打架鬧事。

  另一個卻是老實本分地用功學習,一直保持成績優異。在升上大學以后,甚至還連續兩年獲得了一等獎學金。

  與喬汨這種出類拔萃的優等生相比,年齡與之相當的馬玉龍就越發給人一種敗家子的可悲印象。

  也許并沒有多少人真正會將喬汨與馬玉龍作比較,因為一個是司機的侄子,另一個則是馬家的大少爺,身份背景完全不同。

  但馬玉龍總有種感覺,父親之所以會對他越來越嚴厲,完全是因為父親老是拿他跟喬汨作對比的關系。

  馬玉龍作為馬氏集團的未來繼承人,從很小的時候就已經習慣了這種身份所帶來的強烈優越感,也習慣了別人對他的阿諛奉承,這一切無形中都讓馬玉龍養成了越來越自視高人一等的狂妄性格。

  在他眼中,喬汨永遠都不過是個從孤兒院里出來的小雜種而已,連他家的狗都比不上,根本就沒有任何資格與他相提并論。

  兩者巨大的身份差距讓馬玉龍無法忍受別人將他與那個小雜種作比較,因為他覺得喬汨根本就不配跟他比。而更讓馬玉龍無比憤怒的是,只要有人將他們一比較,所有人都只會把他當成一個不學無術的敗家子。

  因此,原本得意洋洋地來看喬汨如何落泊的馬玉龍完全無法忍受那個低賤的“小雜種”對他出言奚落。更讓他難以接受的是,自己當時竟然連一句話都無法反駁,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家伙得意地離去。

  回想起喬汨臨走前所露出的那種完全視他為一無用處的垃圾一般的冷笑,差點讓馬玉龍憤怒得幾乎爆血管。

  “畜生,我一定讓你過得比死還要慘!看著吧,我一定會慢慢玩死你的……我要讓你最后像狗一樣向我搖尾求饒……我不會讓你死得這么快的,我會慢慢玩死你,玩死你……”他一邊有點神經質似的不斷咒罵著一邊下意識地發動了汽車的引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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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懷俊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6 | 顯示全部樓層
  在安靜而略顯陰森的醫院殮房外面的走廊里,何律師一邊沉默地坐在一張椅子上,一邊不斷地抽著煙。
  坐在他旁邊的,是同樣沉默的臨時助手兼見習律師司徒小姐。只是相對于何律師的平靜,她的臉上還帶著一絲明顯的擔憂表情。

  今天,原本是他們上法庭替年輕的當事人辯護的日子,但是由于一些誰也沒有想到的突發事件,使得審訊推遲了。或者應該說,這是何律師本人向法庭申請延期審訊的結果。

  除了這兩位律師以外,在走廊的另一排椅子上還坐著兩個身穿制服的警員。兩個警員此刻也跟那兩位律師一樣,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過了大概十來分鐘后,其中一個較為老成的警員看了看手表,然后站起來對何律師說:“何律師,時間已經不早了,我看應該也差不多了吧?”

  何律師想了想,然后站起來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我知道這讓你們很難做,但能不能再等等?讓他在里面再多待一會。躺在里面的那個人原本是他唯一的一個親人,本來是準備過來看我的當事人的,想不到會發生這樣的事。”說到這時,何律師不由得嘆了口氣。

  那個警員想了想,終于點頭說:“那好吧,我們再等等。”

  “謝謝,過兩天我想找個時間請兩位好好吃頓飯,希望兩位警官不要嫌棄。”何律師一邊說一邊順手將兩根煙遞給他們。

  那個警員連忙擺手說:“何律師你千萬不要這樣,我們并沒有做什么。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但真的不用這樣。何律師你是真正的好律師,這點我們都知道。”

  他這番話倒并不完全是客套話。因為不僅是這一區的警員,就連市內其他各區的警察也大都不止一次見過這位中年律師在他們的警局里出現。

  作為法律援助處的資深律師,他每次在警局里出現,不用說當然都是為了替那些無力聘請律師,只能申請法律援助的案發當事人打官司。

  由于經驗豐富,以及多年來所積累下來的與各個警局之間的良好關系,他不時會受到一些專業律師行的高薪邀請,希望他能夠加盟。但是何律師始終都沒有離開,一直留在被外人稱為清水衙門的法律援助處工作。

  所謂日久見人心,他的這種氣節再加上平時待人接物時的和氣態度,這么多年來贏得了市內各個警局許多警員們的尊敬。要知道,雖然算是同行,但其實大部分的警察都對律師沒什么好感,尤其是那些為了錢而替很明顯是犯了罪,由警員們辛辛苦苦捉回來的嫌疑人打官司的所謂名牌律師。因此,像何律師這種受到這么多警員尊敬的律師在業界可以算得上是異數。

  也正因為出于對何律師的敬重,這兩位警員才破例允許那個年輕人在單獨一個人的情況下留在殮房里這么長時間。因為按照規定,不管是在什么情況下,負責押送嫌犯出入的警員都必須要時刻跟在嫌犯身邊,不允許離開半步,以防嫌犯逃走。所以,這兩位警員在明知違規的情況還答應這樣做,已經是給了何律師極大的面子。當然,他們這樣做也多少有些出于對那個年輕嫌犯同情的心理因素。

  接下來,時間繼續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很快,又過了半個小時。

  終于,隨著一些輕響,殮房的門被打開了,一個雙手戴著手銬的年輕人慢慢地走了出來。

  也許是因為在溫度極低的殮房內待了太長的時間,那個人走出來的時候身上還不斷地冒著淡淡的寒氣,這些淡白色的寒氣使得那個人的臉色看上去更加的蒼白而缺少血色。

  這時,何律師走到那個人身邊,然后默默地遞給他一根煙。

  “謝謝。”以極低的聲音道謝了一下后,那個人接過了何律師遞過來的煙。

  在幫對方把煙點著后,何律師抬頭看了他一會,然后一句話沒說,輕輕地在對方的肩膀上拍了幾下以示安慰。而何律師的助手司徒小姐也沒有說話,只是以一種帶有關心的眼神看著那個年輕人。

  在深深地吸了口氣煙后,那個人看著自己的辯護律師問:“何律師,馬玉龍現在怎么樣了?”聲音緩慢而低沉,但里面卻隱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壓抑感,如冰層下不斷被壓迫流動著的水流。

  何律師回答道:“馬家已經將他保釋回去等候法院聆訊。因為警方在檢驗的時候發現他跑車上面安裝了一個干擾器,正是這個干擾器使得跑車內置的AIEAM系統(人工智能緊急操縱系統)失效,從而造成了這次的事故。

  根據交通條例,擅自通過改裝或安裝干擾器的方式來強行關閉AIEAM系統是嚴重違規事件,如果因此而造成人命傷亡的話,更會上升到刑事審查程序,因為這是為了避免有人利用交通事故的借口來逃避殺人的罪責。

  雖然馬玉龍并沒有任何謀殺你伯父的動機,但是你的伯父的確是在警局門口被他開車撞死的,而且又正巧在他車上發現了干擾器,因此最低限度警方也會以誤殺罪名來起訴他,就算起訴失敗,交通科那邊也會按照交通處罰條例來申請法院裁決。所以不管怎么樣,都一定不會讓你的伯父白死的。”

  正如何律師所說的那樣,事情的經過其實很簡單。原本身在外地的老喬,在接到何律師的電話后,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根本就無法相象一向老實聽話的喬汨會做出販毒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來。

  在好不容易才消化了一些震驚的情緒后,老喬連向馬江請假的時間都沒有,就連夜趕坐最后的一班飛機趕回來想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經過幾個小時的航行后,老喬一下飛機連氣都還沒喘順,就急急忙忙地向電話當中的那個“何律師”所說的警局急奔過去。

  就在他剛剛走到警局的門口,一輛高速行駛著的跑車也正好從警局的門口沖出來。

  只要是有一些駕駛經驗的人都應該知道,在人多的地方或比較復雜的路段,尤其是路口等敏感處,通常要減速行駛以策安全。

  但原本就因為心中充滿惱怒而有些心不在焉的馬玉龍根本就沒想到這些,他只是下意識地發動了引掣,然后以慣常的快車速駕駛著他那輛性能卓越的跑車。

  也許是因為跑車的性能真的太過卓越,雖然在沖出門口的那一瞬間馬玉龍看到了前方似乎有個人影,但由于車速實在太快,他根本連剎車的時間都沒有,直直地撞向了剛好在警局門口出現的老喬……

  過了一會,喬汨問:“何律師,你認為馬玉龍如果被判刑的話,會判幾年?”

  聽到他的問題,何律師并沒有回答,而是表情凝重地思考著。

  這時,喬汨又說:“何律師,我希望你能夠坦白地告訴我。”

  深深地看了當事人一眼后,何律師終于嘆了口氣說:“好吧,我告訴你就是了。以我的經驗,最多是判三到四年左右。原因很簡單,馬玉龍他并沒有任何要殺害你伯父的動機,因此這完全可以當成是一椿特殊的交通事故看待。

  現在唯一可以作為判刑依據的是在他跑車上面發現的干擾器,這雖然是嚴重違規事件,但一來馬玉龍他之前沒有任何案底,二來以馬氏集團的影響力,馬家大可以請一些有地位的社會人士親自出面為馬玉龍求情。這樣一來,法官在判刑的時候通常會從輕發落。根據我的經驗,通常不會超過五年以上,三到四年的話應該算是比較接近的數字。”

  聽完何律師的分析后,喬汨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低頭沉默著。

  何律師也不知道如何安慰這個年輕人,只好不停地抽煙。

  不知過了多久,喬汨終于慢慢抬頭對自己的辯護律師說:“何律師,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什么事?”

  “我想請你替我叫馬玉龍來跟我再見一面。如果他不肯來的話,你就告訴他,我有辦法讓他免于起訴甚至不會被判刑。”喬汨靜靜地說道。

  聽到他的這番話,不僅是何律師跟司徒小姐,就連那兩個在旁邊不小心聽到的警員也十分驚訝地看著他。

  “你說的是真的嗎?”連一向沉穩的何律師此時也忍不住失聲反問道。

  “是的,何律師。麻煩你幫我轉達一下。”喬汨依然一臉平靜地說道。

  望著年輕的當事人像是在說一件很普通的事那樣神色如常,饒是經驗豐富的何律師也露出了一臉的疑惑。他實在搞不懂這個年輕人究竟想干什么。

  而他的助手司徒小姐更是帶著滿眼的疑問看著那個平靜得有些不同尋常的當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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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懷俊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6 | 顯示全部樓層
  馬玉龍與喬汨的第二次會面是在兩天之后的一個下午,地點同樣是在之前的那間隔離室里。
  會面的時候,只有他們兩個人留在隔離室里,何律師等人則在外面等候著。

  隔著那道擋在兩人之間的安全防護鐵欄,站在安全線之外的馬玉龍冷冷地問:“你叫我來想做什么?”

  如果不是因為何律師替喬汨所轉達的那番話,馬玉龍是絕對不會再來這里的。不僅是因為這幾天他和他的辯護律師正忙于應付即將到來的法庭聆訊,還因為他已經恨喬汨恨到骨子里去了。

  在馬玉龍看來,自己之所以會發生那場事故,完全是因為喬汨把他徹底激怒,使他當時沒能專心開車所造成的。如果不是因為這家伙,他這幾天根本就不需要整天提心吊膽地擔心可能會受到的判刑。

  在這幾天里,馬玉龍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他真的很害怕,很害怕會被判刑。與這個從福利院出來的小雜種不同,他馬玉龍是整個馬氏集團的未來繼承人,馬家的大少爺,他是絕對不能坐牢的,絕對不能!

  雖然一點也不相信喬汨會這么好心替他想辦法脫罪,但對于現在越來越害怕坐牢的馬玉龍來說,喬汨的那番留言的確讓他有些在意,所以他終于還是來了。

  安靜地看了對方一會后,喬汨終于說話了,“馬玉龍,你現在是不是很害怕?害怕會被判刑?”

  馬玉龍一聽,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十分憤怒地大聲說:“喬汨,你不要太得意了,別忘記你自己現在的處境比我要慘一百倍、一千倍以上。現在案子還沒判,而且我也已經請了最好的律師,我是絕對不會坐牢的,你看著吧。”

  這時,喬汨忽然搖搖頭說:“馬玉龍,你誤會了,我并不是要挖苦你才叫你來的。我打算跟你作一個交易,一個對你我都有好處的交易。”

  聽到他的話,馬玉龍不禁愣了一下,“你想作什么交易?”

  “我要你想辦法撤消我販毒的嫌疑,而我則替你頂下這次事故。只要我跟警察說,我在替你當臨時司機的時候偷偷在你的跑車上面安裝了一個干擾器,這樣做是為了要用你的跑車來飆車。如果警方接受了我這份口供的話,自然就會撤消對你的指控。”喬汨慢慢地說道。

  馬玉龍一聽,臉上頓時露出了交織著驚喜、疑惑、猶豫等一系列的復雜表情。

  過了一會,馬玉龍問:“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很簡單,因為私自在汽車上安裝干擾器的刑罰遠遠要比販毒這個罪名要輕得多,最多也就是判個十年左右。你我心里都很清楚,我之所以會被警方以販毒罪名起訴,其實是你在背后策劃的結果。解鈴還需系鈴人,因此要如何撤消我販毒的嫌疑,對于你來說應該并不難做到。怎么樣,這個交易是不是對你我都有好處?”

  馬玉龍有些半信半疑地說:“你真的愿意這樣做?”

  喬汨平靜地說:“的確,當我知道是你撞死了我的伯父時,我是真的很生氣。但事后我想清楚了,既然他人都已經死了,所謂人死不能復生,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老實說,我還年輕,既不想死,也不想坐一輩子的牢,所以我才決定找你作這個交易。”

  在聽完他的話后,馬玉龍以一種十分驚訝以及意外的目光看著鐵欄對面的喬汨,仿佛是第一次認識這個人似的。

  在認真想了一會后,馬玉龍終于說:“我現在還不能馬上答應你,我還要跟我的辯護律師商量一下。”

  雖然馬玉龍是這樣說,但從他的表情看來,他對喬汨的這個提議已經確實心動了。雖然心里十分憎恨喬汨,但為了不讓自己坐牢,他可以暫時放下對喬汨的仇恨。

  喬汨無所謂地說:“你想怎么做都可以,但別忘記,過兩天就是我上法庭接受審訊的時候。如果到那時你還沒有任何行動的話,就表示我們的交易破裂了。就算你有再好的辯護律師,也無法保證你不會被判刑,所以你要好好考慮清楚。”

  馬玉龍有些不放心地說:“你比我上庭的時間要早,我又憑什么相信你在被判無罪的時候不會突然反悔呢?”

  “你放心,只要你替我制造新的有利證人或證據的時候,我就會馬上向警方提供新口供。只要一切順利的話,你我都會安全過關。”

  聽他這樣說,馬玉龍總算有些放心了。

  雖然心中仍然對這個人有些揮之不去的恨意,但為了暫時穩住這個有可能讓自己免于起訴的家伙,馬玉龍故作大方地說:“如果你真的能夠讓我沒事的話,我不僅會撤消你販毒的指控,還會另外往你的帳戶里面存一筆錢,讓你將來出獄的時候好好享受享受,甚至我還可以安排你到馬氏集團里面做事。”

  “那真是多謝你了,馬少爺。”喬汨臉上露出一種奇怪的笑容說道。

  看到對方這樣合作,馬玉龍心中更是篤定。

  就在這時,喬汨又對馬玉龍說:“馬少爺,能不能借你的通訊器來用一下,我想打個電話給一個人。”

  “你想打電話給誰?”聽到他想打電話,馬玉龍不由得有些警惕起來。

  喬汨似乎猶豫了一下,然后才說:“是我的一位朋友,他姓陳。”

  聽到他的回答,馬玉龍心里面不由得冷笑起來。原來他是想找安泰賭場的陳永泰幫忙搭救,他還以為他不知道陳永泰是誰呢。哼,自以為聰明的蠢材。

  知道對方的用意后,馬玉龍當下故作大方地將腕上那只鑲滿了碎鉆跟白金的名貴通訊器摘了下來遞過去。

  就在馬玉龍的右手剛剛伸到鐵欄邊緣時,突然,一雙戴著手銬的手以極快的速度一把抓住他的右手,然后將馬玉龍整個人狠狠地扯了過去。

  “嘭!”一聲大響,只見馬玉龍整只手臂被扯進了鐵欄里面,而他整個身體也跟著撞在鐵欄上,巨大的牽扯力以及撞擊力讓他不由得大聲痛叫起來。

  就在他大聲痛叫出來的時候,那股巨大的牽扯力突然消失了,他馬上感到右手一松。

  雖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馬玉龍還是本能地想將右手趕緊從鐵欄里拉出來。

  但就在馬玉龍剛剛把右手拉出來的一瞬間,他突然感覺到眼前似乎暗了一下,緊接著,只聽“嗖”一聲輕響,一根長形的物體就這樣狠狠地插進了他的左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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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隔離室里面突如其來的凄厲慘叫聲所驚醒,隔離室的門很快就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當何律師、司徒小姐以及兩名在外面值班的警員一起沖進來時,幾乎所有人都一下子被眼前的情景所驚呆了。

  只見馬玉龍正躺在地上不斷地大聲慘叫著,在他的左邊眼球上,竟然插著一根像手指般粗的綠色的牙刷柄。

  由于牙刷插得很深,只有包括牙刷頭在內約三分之二的長度露在外面,其余全都插進了馬玉龍的眼球里,鮮紅色的血液正不斷地從傷口處流出來,情狀十分的觸目驚心。

  在其他人仍然呆呆地看著地上的馬玉龍時,最快恢復過來的何律師立刻將視線轉向鐵欄另一邊的喬汨。

  只見那個年輕的當事人并沒有出聲,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地上那個正不斷發出凄厲慘叫聲的馬玉龍,只有從喬汨那雙漆黑的瞳孔中能夠依稀看到一些不斷變幻著的復雜眼神。

  何律師原本以為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再加上他閱人無數的豐富經驗,他已經對這個身家清白,性格忠厚老實的年輕人有相當的了解。但是在這一瞬間,他發現自己錯了。他完全意想不到這個年輕人竟然還有這樣驚人的一面。

  正當那兩個值班警員忙著去叫救護車的時候,何律師終于忍不住問:“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喬汨看了他一眼,然后淡淡地說:“因為這個人不僅毀了我一生,而且還撞死了我唯一的親人,你覺得這樣的理由還不夠嗎?我現在只是很后悔剛剛下手的時候不夠用力,沒能插進他的腦子里,讓他繼續留在世上害人。”

  在馬玉龍沒來之前,喬汨就已經在拘留房的洗手間里對著鏡子中自己的右眼反復練習了不下上千遍的穿刺動作,只為了在僅有一次的機會中一擊即中。

  “你知道這樣做的后果嗎?”何律師的聲音充滿了苦澀以及無奈。站在他旁邊的助手司徒小姐根本還沒能從震驚當中回復過來,只能呆呆地看著年輕的當事人。

  對于何律師的問題,喬汨并沒有回答,只是笑了一下,笑得云淡風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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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懷俊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6 | 顯示全部樓層
 “你要記住,從今以后你在這里的編號是8839。你可以忘記你自己的姓名,但絕對不能忘記你的編號。當我們叫到你的編號的時候,你必須馬上回答,聽到了嗎,8839?”說到最后一句時,約四十來歲,身材高大的獄長十分嚴厲地盯著站在面前的新犯人。
  “是。”

  “我聽不清楚,再說一遍。”

  “是,我知道了。”喬汨面無表情地大聲重復了一遍。

  冷冷地看了喬汨一眼,獄長對旁邊一個三十出頭的獄警說:“趙正,你帶他去領取生活用品,另外跟他說清楚我們這里的規矩。”

  “是,獄長。”那個獄警領命后,馬上帶著喬汨走出了獄長辦公室。

  在走到走廊的時候,獄警趙正忽然回頭對喬汨說:“你是叫喬汨對吧?”

  喬汨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后點點頭。

  看到對方承認了,獄警突然變得十分和氣地說:“我叫趙正,是這里的獄警。何叔已經跟我打過招呼了,叫我以后盡量關照你一下。”

  “何叔?”喬汨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趙正笑著說:“何叔就是幫你打官司的何律師,他是我父親的老朋友,所以我從小就叫他何叔。你的事我已經聽何叔說過了,我也很替你感到不值。看開點,何叔他是個真正的好律師,他說過只要以后找到新證據或新證人的話,他一定會幫你再上訴的,所以你現在暫時先忍耐一下。”

  聽到他的話,喬汨心中既辛酸又感動,一時間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趙正有些同情地嘆了口氣說:“雖然我能力有限,但以后在這里我會盡量幫你的。另外我也已經跟我的幾位同事打過招呼了,叫他們以后多關照你一下。”

  死死地忍住有些發酸的鼻梁,喬汨低著頭低聲說:“謝謝你,趙警官。另外以后有機會的話請替我轉達一下對何律師的感謝。真的多謝你們。”

  趙正爽朗地笑了笑說:“不要客氣。來,我帶你去領生活用品。”

  在領完毛巾、牙刷、牙膏、臉盆等生活用品后,趙正一邊走一邊對喬汨說:“在這里每個犯人每天8點都要起來進行晨操,晨操完之后開始吃早餐,到了9點左右開始正式工作。工作的內容主要是做一些手工制品,像鞋子、手套、帽子,以及一些機器零配件的組裝之類的東西。在監獄的后面就是工房,所有犯人全都是在里面做事。

  工作時間從9點到12點,然后是午飯時間。下午2點半開始繼續工作,直到下午5點半結束。晚上是自由時間,另外一個星期休息一天,那時可以在活動區內打打球或看看電影什么的。

  其實我們這個監獄算是不錯的了,主要是以手工技術類為主,不像其他一些監獄犯人需要從事一些粗重的體力勞動。不過說實在,不讓犯人到外面從事體力勞動,也是為了防止犯人逃走。畢竟這里是重度監獄,關的都是至少三十年以上的重犯,所以誰也不敢冒這個險。

  不好意思,說了些廢話,希望你不要介意,我這個人很容易說錯話。”

  驚覺自己說錯話的趙正馬上向喬汨道歉。由于他說得太順,一時間忘了旁邊的男子正是被判了四十五年有期徒刑的人。

  喬汨表情復雜地搖了搖頭說:“沒什么。”

  雖然經過何律師的不斷努力以及多次在法庭上求情,但由于喬汨犯的是比較嚴重的販毒罪,再加上蓄意傷人,兩罪并罰,還是被判了四十五年有期徒刑。

  雖然心中早已有所準備,但在法庭上聽到判決結果時,喬汨的眼神還是一下子黯淡了下來。

  在介紹完監獄的日常作息以及一些具體規定之后,趙正忽然表情嚴肅地說:“有些事你要注意,跟外面一樣,在犯人里面也分成了幾個幫派,許多犯人都有各自的老大,在這里想要保持中立是很難的。除了那些在外面真正很有江湖地位的犯人,通常新來的犯人都會受到其他犯人的欺壓,甚至是……侵犯。”

  聽到最后那個詞,喬汨整個人愣住了。

  知道他還沒完全聽明白,趙正沉聲說:“你應該知道,關在這里的全都是重犯,有很多被判無期的犯人一生都無法從這里出去直至到死。監獄里最缺的不是娛樂,而是女人。但這里是不可能有女人給他們的,光是雜志或電影是遠遠無法滿足一些人的。我不是在嚇你,在這里至少有三分之一的犯人都被其他人侵犯過,就連很多滿身肌肉的家伙也逃脫不了這種結果。因為在這里再厲害的人也沒用,因為下手的一般不是一個人,而是好幾個人。對于這種事我們想管也管不了,因為我們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跟犯人待在一起。還好你并不在最壞的三種情況當中,否則我也無法幫你。”

  臉色有些發白的喬汨開口問道:“什么是最壞的三種情況?”他現在只想盡量多了解這里的情況,以免糊里糊涂地成為下一個受害者。

  趙正回答說:“在這里有三種犯人是最危險的,隨時都可能被其他犯人弄死。一是曾經當過警察的犯人;二是曾經在外面背叛過幫派組織的人,也就是俗稱的‘反骨’;三是猥褻過兒童的犯人。尤其是第一類跟第二類犯人,最有可能會被其他犯人殺死。因為對于那些被判無期或五、六十年以上的犯人來說,再多判十年二十年其實是沒什么區別的。而且那些人下手的時候通常是很多人一起來,所以很難分清楚誰是真正下手的人,也有可能是全部人一起動手的結果。”

  沉默了幾秒鐘之后,喬汨問:“趙警官,那我應該怎么辦?”

  “為了想避免那種情況發生,最好的辦法就是加上其中比較有勢力的幫派。只要有幫派罩著的話,其他人通常不敢亂來。但唯獨這點我是不能幫你忙的,因為一旦讓那些犯人知道你跟我們獄警有關系的話,他們不僅不會接納你,還會轉而對付你。

  在我們這里總共分為三個幫派,至于加入哪個幫派,我建議你盡量去結交一個綽號叫財爺的人。那個財爺是個老資歷犯人,已經被關三十幾年。在沒關進來以前,他曾經是一個大幫派的老大。現在雖然在外面已經沒什么影響力,但畢竟死虎還有三分威,加上又是江湖前輩,因此在這里還是很有地位的,一般混過黑道的犯人在被關進來以后都要對他禮讓三分。所以你以后最好多找些機會跟他碰碰面、打打招呼,只要他賞識你的話,應該就會讓你加入他那邊。

  另外你要注意兩個人,他們一個綽號叫王老虎,另一個叫喪波,他們是另外兩個幫派的老大。這兩個人都是黑道出身,各自都有很多手下。與較為溫和的財爺不同,他們兩人性格都十分火爆,兩幫人經常會為了一些小事而大打出手,可以說是勢同水火。對于這兩個人,你要盡量避開他們,以免惹禍上身。”

  聽完趙正的話后,喬汨低頭想了片刻,然后說:“謝謝你的提點,趙警官。”

  “客氣什么。”趙正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在趙正繼續帶著喬汨向他所住的牢房走去的時候,一路上喬汨沒有再出聲,只是安靜地走著。

  從被判刑的那一刻起,喬汨就已經強迫自己不去想任何事情,不論是外面還是以后坐牢的事,他決定將自己的思緒徹徹底底封鎖起來,不去想任何有關以后跟將來的事。

  只有這樣,他才能不讓恐懼的情緒在他的心里面漫延。也只有這樣,他才能讓自己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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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懷俊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6 | 顯示全部樓層
  喬汨原本以為只要不去想任何事,即使要像行尸走肉一般活著也無所謂,這樣至少不會讓他再次感受到那種痛徹入骨的痛楚。
  但很快他就發現自己想得太天真了。

  世界上有兩種東西是絕對無法控制的,那就是別人的想法以及自己的感情。

  雖然他已經盡力不去想,但是當他一個人獨處時,尤其是在夜深人靜時,那種無窮無盡的絕望感就會像潛伏著的毒蛇一樣不斷嚙咬著他的心臟。一點一點地撕咬著,每一下都令他感到無比的痛苦。

  對于一個只有二十出頭,原本對未來充滿了期待,原本能夠在外面自由自在生活的年輕人來說,突然被關在狹小而冰冷的監獄里。不是幾天,也不是幾個月,而是幾十年,這種仿佛永無盡頭的絕望感是外人絕對無法想象的。它會讓人發瘋,讓人發狂。

  雖然何律師說過只要一找到新的證據或證人就會馬上替他上訴,但喬汨知道,這談何容易?

  入獄已經一個多星期了,在這個星期里面,他完全吃不下任何東西,就算硬逼自己吃下去,也會馬上吐出來。

  就算躺在床上,他也完全無法入睡。只要他一閉上眼睛,以往的生活、以往的記憶、外面的一切一切,就會像潮水一樣涌進他的腦子里,讓他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

  每到這時,他就會一個人躲到洗手間里,然后不斷地用拳頭捶打墻壁,就算打到皮開肉綻也不愿意停下來,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暫時忘記那種無窮無盡的絕望感。

  就這樣,短短的一個星期,他整個人足足了瘦了將近十公斤,臉色更是憔悴得像個病人。

  對于他這種情況,獄警趙正雖然看在眼里,但也愛莫能助。

  因為他知道,通常第一次入獄的人都會出現像他那樣的強烈絕望感,而且這里尤其嚴重。按照獄警們的經驗,通常在開始的幾個月里,剛入獄的犯人自殺率是最高的,有時甚至高達五、六成。

  究其原因其實很簡單,與其他普通監獄不同,這里是高度設防監獄,關押的都是被判三十年以上或者是無期徒刑的重刑犯。任何剛入獄的人只要一想到自己以后大半生都將會一直被關在這里,幾乎所有人都會有種想要發瘋的絕望感,因此有很多犯人忍受不了這種絕望感而選擇自殺。就算是被關了很長時間的犯人,在面對每天都千篇一律的生活以及牢房的四面墻時,也會有些人終于忍受不了而選擇自殺。

  從某種角度來說,被判死刑也許比被判無期徒刑更好一些。因為死刑只是一瞬間而已,但無期徒刑卻是要犯人一直被關在每天都要面對的四面墻壁里面直至到死。其過程無比的緩慢,也同樣無比的殘酷,但卻又是每天都要面對的現實。

  身為獄警的趙正知道,只有熬過剛開始的一、兩個月時間,剛進來的犯人才有可能慢慢習慣下來。因此看到喬汨這種狀況,趙正只能在心里面嘆氣,希望他能夠熬得過去。

  除了那種如惡夢一樣揮之不去的絕望以外,喬汨還感到了強烈的孤獨感。

  由于他是新來的,這里的其他犯人在看到他時大部分都會流露出一種帶有審視意味的冰冷眼神。

  在這里不會有人跟他說話,所有人對他這個新來的犯人所表現出來的態度除了冷漠,還是冷漠。

  這種情況下,喬汨經常會想起任蒼穹,那個原本私自附在他身上,一等他睡著就用他的身體胡作非為的酒鬼。

  也許是因為太久沒跟人說過話,喬汨開始懷念起跟那家伙吵架斗嘴時的情景。如果可以的話,他多想現在能夠再跟那家伙說說話,就算是吵吵架也好,這樣至少還能夠有個能陪他說話的人。

  可是不行。

  自從那天晚上以后,也就是他被人陷害的那個晚上開始,他就再也聽不到那家伙的聲音了,不管喬汨怎么叫他,他也沒有回應,就像是徹底消失了一樣。

  對于這種結果,喬汨并不覺得高興,反而覺得更加悲涼。

  只不過一個月時間不到,好像所有人都離他而去了,不管是伯父,還是那只鬼。

  為了徹底麻木自己的神經,喬汨每天都像著了魔似的在工房工作。

  由于他是新來的,還不適合做比較精細的工作,因此他被分配到裝配區去做一些較為簡單的機器零件裝配工作。

  這種工作雖然比較簡單,可是十分的繁瑣,往往一個零配件需要數十道工序才能裝配完成,因此大部分犯人都非常討厭到裝配區工作。

  但就算是這樣,喬汨卻一直默默無言地認真做下去。別的犯人一天最多裝配十來個零配件,而他卻能裝配出三十幾個。而且隨著熟練程度的增加,到了后來他一天能夠裝配出四、五十個,是其他人的好幾倍工作量。

  在工作完以后,他不會像其他犯人那樣去看電視或打牌之類的,而是一吃完晚飯就回自己的床蓋頭睡覺,什么也不想聽,什么也不想看,只想就這樣一直睡到死。

  就這樣過了半個月后,當他開始稍稍有些習慣這里的生活時。有一天晚上,當他在公共浴室洗完澡出來的時候,五個光著上身,只用浴巾圍著下身的犯人忽然攔在了他的前面。

  在上下打量了一下喬汨后,當中一個約三十幾歲、胸口、臉上跟脖子上都帶有幾道明顯刀疤的高壯男人冷冷地對喬汨說:“新來的,你是不是叫喬汨?”

  經過這些天來的監獄生活,喬汨知道這個人就是三大幫派之一的老大,綽號就叫喪波。

  雖然不知道這個人如何得知自己的名字,但喬汨知道不能得罪這個人,于是回答說:“是的,我是叫喬汨。”

  在聽到喬汨的回答后,喪波眼中似乎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亮光。

  接下來,喪波繼續對喬汨說:“你是新來的,可能什么都不懂,就讓我來教你一些這里的規矩。”說完,喪波向旁邊的四個手下打了一下眼色。

  那四個犯人會意,馬上走到喬汨身邊,然后在他還沒搞清楚怎么回事時,忽然有兩個人一人一邊用雙手抓住他的肩膀以及手臂,緊接著有另一個人一腳踢向喬汨的腿彎處,把他一下子踢得跪在地板上。

  “你們想干什么?”喬汨一邊憤怒地大叫一邊用力掙扎,但無奈抓住他肩膀跟手臂的那兩個犯人根本就不讓他有機會掙開。

  “給我閉嘴!”原本沒有動手的最后一個犯人突然一腳踢向他的肚子。

  “呃……”被踢中肚子的喬汨幾乎痛得彎下腰來。

  這時,喪波大搖大擺地走到他的面前。

  在低頭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喬汨一眼,喪波突然一把掀開了圍在自己下身的浴巾,然后將自己的下體湊到他的面前說:“小子,給我好好的舔。只要你舔得我舒服了,這次就放過你,否則我要你躺著出去。”

  看到這情景,喪波的那四個手下得意地笑了起來。

  這種事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干了,每次看到新來的犯人像死狗一樣低著頭去舔喪波的老二,對方那種充滿屈辱的表情實在令他們看得十分過癮。

  就在他們等著看好戲的時候,抓著喬汨左邊手臂的犯人突然看到喬汨十分迅速地轉了一下頭,然后緊接著他馬上感到自己按在對方肩膀上的右手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啊!”那個犯人慘叫著松開了喬汨的手臂以及肩膀,然后像殺豬一樣地嚎叫著。

  原來,他的右手手背被喬汨連皮帶肉硬生生地咬掉了一塊,鮮紅的血像水一樣不斷地從他那觸目驚心的傷口中涌了出來。

  由于那個犯人毫無征兆的慘叫聲分散了其他人的注意力,使得其他幾個犯人不由自主地放松了對喬汨的壓制力度。

  趁著這機會,喬汨一下子就掙脫開了那三個人的拑制,然后馬上向出口沖去。

  就在他剛剛才跑了兩步的時候,他突然感到后背被人狠狠地踢了一腳,巨大的撞擊力使得他整個人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板上。

  踢他的人正是喪波,他看到喬汨摔倒了,馬上狠聲說:“給我打,打到他起不來為止!”

  不用他吩咐,除了那個受傷的犯人以外,其余三個人已經全都沖過去對躺在地上的喬汨一陣用力的亂踢亂打。

  為了保護自己胸腹等處要害,喬汨馬上本能地盡量將身體卷縮起來,不讓他們踢到要害。

  似乎是由于剛才那個手背受傷的犯人所發出的慘叫聲引起了外面的注意,那三個犯人沒踢多久,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知道有人要進來,那三個犯人馬上走開一邊。

  “你們在干什么?!”從外面沖進來的獄警大聲地問。

  喪波若無其事地說:“沒什么,只是兩個年輕人因為一些小事在打架而已。放心,警官,我已經分開他們了。不過那個年輕人可真狠呀,竟然將人咬得這么傷。”

  那個獄警自然知道事情沒有他說的這么簡單,在看了一下躺在地上的喬汨以及那個捂著手背仍然流血不止的犯人一眼后,他冷冷地對喪波說:“喪波,你年紀也已經不小了,對欺負新丁這種事還沒厭倦嗎?看來你有需要單獨禁閉一段時間才行。”

  喪波無所謂地笑了笑說:“張警官,說話要有證據。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負那小子了?”

  那個獄警知道跟他再扯下去只會浪費時間,于是他趕緊用對講機把一個同事叫來,而他自己則走過去將喬汨扶起來往醫務室送去。

  喪波冷笑地看著他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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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懷俊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6 | 顯示全部樓層
  喬汨知道,一旦跟喪波那種惡棍有了過節,事情是不會輕易罷休的。
  到了第二天,原本在裝配區里與他坐在一起的一些犯人開始刻意地跟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因為昨天所發生的事幾乎所有犯人都知道了,他們知道喪波是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新人的,因此為了不央及自身,都有意地坐開一點。

  喬汨當然知道喪波不會放過自己。他只是一個原本生活單純的普通年輕人,對于這種情況如果說完全不害怕那是騙人的,但他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現在支撐著他的與其說是堅強,還不如說是一種類似于自暴自棄的無所謂。

  到了下午六點開始吃晚飯的時候,喬汨洗完手后一進食堂,馬上感到有數度目光一齊看著他,其中更不乏充滿了敵意的視線。

  裝作什么也看不到,喬汨慢慢地走到領飯處去領取自己的飯菜。

  領完飯菜后,當他向一張沒什么人坐的餐桌走去的時候,突然有一個犯人從他后面往他左腳腿彎處用力踩了一腳。

  “叭!”一聲,被這一腳踩得失去了平衡的喬汨整個向前倒在了地上,手上的飯菜也灑了一地都是。

  “發生了什么事?”一個獄警跑過大聲問。

  回頭看了一下那個踩他的犯人,喬汨沉聲說:“沒什么,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那個獄警看了一下那個一臉得意的犯人,然后對喬汨說:“以后小心一點,去領一份新的吧。”

  “是,警官。”喬汨撿起自己的餐具向領飯處走去。

  吃完晚飯后,接下來是犯人們的自由時間。這時犯人們可以看電視、打球、洗澡、打牌等都可以,當然前提是絕對不能走出生活區以外的范圍。

  當喬汨往自己的牢房走去的時候,突然有三個犯人圍住了他。還沒等他有任何開口的機會,他馬上感到背后有一根尖硬的東西頂在了他的腰部。

  “不要出聲,馬上跟我們走,否則我要你馬上見紅。”在他背后的犯人以低沉的聲音說道。

  就這樣,喬汨被這三個犯人帶到了沒有獄警看守的洗手間里。直至到了洗手間,那三個犯人這才放開他走到另一邊去。

  在那里,喬汨見到除了那三個押自己過來的犯人以外,還有四、五個犯人正不懷好意地等在那里。

  站在當中的犯人約四十來歲、體型粗壯、在敞開的胸口處隱約可以看到紋有一只色彩斑瀾的大老虎。

  這個有老虎紋身的犯人,正是在監獄里與喪波勢同水火的另一個幫派的老大王老虎。

  看到被手下強押進來的喬汨,王老虎問:“你就是喬汨?”

  抬頭看了對方一眼,喬汨回答道:“是的。”

  王老虎望了他幾眼,然后說:“看不出你這小子膽子還不小,竟然敢跟喪波那個瘋子叫板。原本我是挺欣賞你的,但很可惜,外面有人要買你的半條命,所以……”王老虎冷笑了兩聲之后,就沒有再說下去。

  聽到他的話,喬汨似乎并沒有覺得怎么意外,他只是表情冷漠地說:“收人錢財,替人消災,不過如此而已。”

  “你知道就好。”王老虎像在做一件很平常的事那樣,十分隨意地對手下的幾個犯人說:“動手吧,不過要記住留著一口氣。”

  那七、八個犯人一聽,馬上氣勢洶洶地向喬汨走去。

  喬汨握緊兩個拳頭冷冷地看著他們。

  就在那幾個犯人即將走近喬汨的時候,從洗手間外面忽然走進來三個犯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六十來歲,頭發有些斑白,目光銳利的高瘦老男人。

  由于這三個人的突然出現,王老虎的手下馬上停了下來,然后以充滿戒備的眼神看著那幾個人。

  那個老男人一進洗手間,就笑著對王老虎說:“噢,原本老虎也在這,真是巧遇呀。”

  這個男人正是三個幫派中最后一個幫派的老大,財爺。也許是因為年紀大了,在三大幫派中,他算是比較好說話的一個。

  王老虎皮假笑著說:“財叔,你老人家也來了。”

  財爺繼續笑著說:“是呀,人的年紀一大,身體就不中用了,現在我一天要去好幾次的廁所,你說是不是很麻煩?還是你們這些年輕人比較好呀,不管再怎么打架,一樣照吃照睡。對了,你們這么多人在這里干什么?開會嗎?我說老虎,你就是開會也挑個好一點的地方呀,這里不是尿就是屎,臭氣熏天,不要說你,就是我這個老頭子也受不了。你們說是不是?”

  搞不清楚這個老家伙究竟想干什么,王老虎在旁邊笑肉不笑地聽他嘮叨個沒完。

  在好不容易等對方說完后,王老虎立刻說:“財叔,我就不妨礙你老人家方便了,我們馬上出去。”說完,他立刻向手下打了一下眼色。

  王老虎的那幾個手下會意,馬上走到喬汨身邊想把他強行帶到外面去。

  就在這時,旁邊忽然又傳來了財爺一團和氣的聲音,“我說幾位,我正好有些事想問一下這個年輕人,你們想帶他到哪里去呢?”

  聽他這樣說,王老虎的手下馬上愣住了,一時間不知該怎么辦,全都一齊望著王老虎。

  而這時的王老虎臉色完全變了,他不再維持臉上的假笑,而是以一種凌厲的眼神看著財爺說:“財叔,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你想保這小子?”

  財爺笑咪咪地說:“我可沒有這樣說過,只不過剛好有些事想問一問這個年輕人而已。難道這樣也不行嗎?”說到最后一句時,財爺的臉上雖然仍然掛著笑容,但眼神卻是冷冰冰的。

  王老虎與他對視了一會之后,終于略為收斂地說:“既然是這樣,我今天就看在財叔的面上暫時放過這小子。”說完,繃著臉的王老虎很快就帶上自己的手下離開了。

  如非必要的話,王老虎都不想跟這個老家伙起沖突。

  雖然對方已經是個半死不活的老頭子,但這個老家伙畢竟是江湖前輩,有很多混過黑道的犯人都對他禮讓三分,而且由于為人較為溫和好說話,因此許多新來的犯人都需要加入他那邊,這么多年來,給他當手下的犯人在三個幫派當中是最多的。

  除非王老虎自己愿意跟死對頭喪波一起合作對付這個老家伙,否則光憑對方的人數,想贏還真不容易。

  當王老虎帶著手下離開后,財爺上下打量了喬汨一會,然后以充滿威嚴的聲音說:“你就是喬汨?”

  “是的,財爺。剛剛多謝您老人家出手相助。”由于對方救了自己,喬汨帶著感激的語氣回答道。

  財爺擺了擺手說:“你不用多謝我,我只是碰巧在這里遇到你而已。

  我很早就出來混,沒讀過什么書,但我一直都很欣賞既讀過書又懂禮貌的年輕人。你的事我已經聽別人說過了,的確有些冤。老實說,我很喜歡你這樣的年輕人,如果是平時的話,只要你來找我,我會答應在這里保你平安。

  但是這次不行,因為外頭有人指名道姓要買你半條命,讓你在這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喪波跟王老虎原本是水火不容的死對頭,他們這次會一起來對付你,就是因為外面那個人答應過他們,只要讓你在這里受盡折磨的話,就會定期將一筆錢寄給他們想要寄的人。

  那個人原本也找過我,但我在外面無親無故,并不需要賺這種黑心錢。喪波和王老虎跟我這個無親無故的老頭子不同,他們為了那些錢什么事都干得出來。

  我不能為了你一個人,而讓我的人跟喪波、王老虎他們硬碰硬。在這里別人之所以看得起我這個沒用的老頭子,并不是因為我有多厲害,而是因為我知道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

  所以,小朋友,不好意思,除了這次碰巧遇到以外,我以后幫不了你,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在臨走前拍了拍喬汨的肩膀,財爺慢慢地帶著兩個手下離開了。

  當財爺離開后,喬汨仍然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

  過了一會,他忽然笑了起來,而且越笑越大聲。笑到最后,他突然一拳砸向了洗手盆上方的鏡子,將鏡子砸出了一個凹坑。

  緊接著,他對著洗手間的出口大聲喊:“來呀,你們這些畜生,快來呀!快來呀,我正等著你們!快來呀,你們這群畜生!”

  一邊大聲叫喊的同時,他仍然大笑個不停,整個人狀若瘋子。只是,笑聲當中充滿了一種刻骨銘心的悲憤以及暴怒。

  “笑個屁呀,你知不知道你把老子給吵醒了,臭小子。”就在這時,一把懶洋洋的聲音突然從喬汨腦中響了起來,一把只有喬汨本人才能聽得到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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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懷俊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6 | 顯示全部樓層
  當喬汨剛出現在食堂的時候,他一下子成了所有人注目的焦點。
  許多人眼中所流露出來的除了好奇之外,還有疑惑。

  當喬汨領完飯菜后走到一張沒人的飯桌前坐下,然后默默地低頭吃著飯。

  在他吃著飯的時候,其他犯人仍然以奇怪的眼神注視著他。

  與前天完全不一樣,犯人之所以會流露出如此奇怪的眼神,那是因為昨天發生了一件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一直以來,在這座高度設防監獄里面,犯人們的勢力范圍主要分布在以財爺、喪波跟王老虎這三個人為首的幫派之間。

  當中除了較為溫和的財爺一派外,喪波跟王老虎都是性情火爆之人,這兩派經常會為了一些小事而大打出手,令到獄警們大為頭痛。

  所有新來的犯人,除了一些原本在黑道當中頗有來頭的犯人以外,一般的犯人為了不受到其他犯人們的“特別照顧”,通常都會選擇加入這三派中的其中一派,以尋求庇護。

  對于那個編號為“8839”的新犯人,其他犯人雖然對他的事并不了解,但許多犯人都聽說過一一個傳聞,那就是外面有個非常有錢的大金主要買這個新人的半條命,要讓他在這里受盡折磨,生不如死。

  雖然不知道這個傳聞是真是假,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喪波跟王老虎都打算對付這個新人。

  這是很少見的情況,因為喪波跟王老虎一向都是死對頭,很少會一起對付同一個人。除非對方是曾經當過警察的人或者是在外面背叛過“兄弟”的人,但那小子怎么看都不像是當過警察或混過黑道的人。或許,那個傳聞是真有其事。

  對于被關高墻聳立的重度監獄里,既沒有自由又缺少娛樂的大多數重刑犯來說,看一個人被這么多人慢慢折磨得像死狗一樣的場面,會令他們感到十分的興奮,因此大部分人都拭目以待地等著看好戲。

  而就在昨天,犯人們就聽說王老虎帶著好幾個人準備將那個倒霉的家伙堵在了廁所里讓他先“嘗嘗鮮”,當時大部分犯人都興奮地等著看對方被弄成怎樣的一副慘樣。

  但事情的結果卻完全超出了這些等著看好戲的犯人意料之外。

  就在昨天的傍晚時分,有犯人去廁所的時候驚訝地發現王老虎跟他的八個手下竟然全都陷入了昏迷,躺在洗手間里一動不動。

  經過獄警們的初步判斷,王老虎的幾個手下有幾個被當場擰斷了手臂,一個鼻梁跟下巴被打歪至不成人形、還有兩個肋骨被打斷,差點插穿內臟。至于王老虎本人,至今昏迷不醒,身上所受的傷幾乎是他那幾個手下的總和,可以說是慘不忍睹。

  由于當時在場的人全都被送進了監獄隔離醫院,因此并沒有人知道當時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只有一些犯人在事后回憶說,在還沒有人發現王老虎跟他的手下正昏迷不醒地躺在洗手間里的那段時間之前,他們好像看到那個編號為“8839”的新犯人從洗手間里走出來。

  但由于當時那小子神情平靜,身上一點傷也沒有,甚至連衣服也沒有絲毫弄皺,因此那些看到他出來犯人并沒有在意。

  很快,王老虎跟他的手下被送進醫院的消息迅速傳遍了整個監獄。一時間,所有人都對這件事充滿了疑惑以及驚訝。

  雖然有犯人親眼看到那個新來的犯人曾經從洗手間里出來,但要說是那個新來的家伙只憑一個人就把王老虎以及他的八個手下全都打成這樣,這話說出來誰也無法相信。

  要知道幾乎所有混過黑道的人都多多少少聽過王老虎的名字。在他還沒被關進來之前,曾經是一區的老大。為人火爆記仇,凡是得罪過他的人,他一定會找機會報復,而且報復手段之毒辣,令到很多混黑道的人有時也看不過眼。

  他所在的一區原本是市內的黃金地段,里面商店林立,光是收保護費一項,就讓其他人眼紅不已,因此一區一直以來都是各個幫派們垂涎不已的肥肉。但就因為有王老虎在那里,使得其他幫派不敢隨便下手。

  如果說那個“8839”跟王老虎或喪波一樣,是那種一臉殺氣、兇神惡煞的人物的話,其他人或者還有些相信是他一個人把王老虎以及他的幾個手下打成那樣。但“8839”怎么看都只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年輕小子,那張猶帶著幾分書卷氣的臉更讓其他犯人覺得他好欺負,因此沒人相信是他干的,只認為他當時剛好在現場出現而已。

  既然不可能是那小子干的,那究竟是誰將王老虎跟他的手下打成那樣呢?一時間,犯人們在私下里議論紛紛,其中最多人懷疑是喪波他偷偷下的手。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王老虎跟喪波一向水火不容,都恨不得置對方于死地,只是一直找不到機會而已。

  對于這個推測,越來越多的犯人開始覺得極有可能。

  至于王老虎那一派的犯人,由于聽說王老虎需要休養頗長一段時間才能出院,一時間人心惶惶,因為他們害怕喪波會趁著這個大好時機來向他們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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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喬汨走進接待室的時候,何律師馬上仔細打量了他一番。看到那個年輕人雖然瘦了不少,但氣色還算不錯。而且最要緊的是,并沒有想象當中的鼻青口腫,看來他好像并沒有受到其他犯人的欺負。對此,何律師總算是稍稍松了口氣。

  雖然與這個年輕人相處時間并不長,但是一來這個年輕人是他處理過的少有的含冤入獄個案,而且還判了這么多年。二來何律師對這個聰明而有禮的年輕人有相當的好感,因此并不想看到他入獄以后再受到其他的痛苦。

  由于這里是重刑監獄,所有犯人在與其他人面會的時候,雙方都必須隔著一道全封閉式的鐵欄,防止犯人利用挾持人質的方式逃跑。雖然這種可能性很小,但歷史上的確發生過這樣的例子。

  坐下來以后,喬汨向坐在會面室鐵欄對面的何律師說:“你好,何律師。”

  何律師禮貌性地向他點了點頭,然后說:“不好意思,最近因為忙于處理一些案件,所以一直都找不到時間來看你。最近怎么樣,還習慣里面的生活?”

  喬汨回答道:“還好。既然你來了,我想再次多謝你,何律師。不僅是關于我的事,我還要多謝你替我辦理了我伯父的身后事。”

  說到這里,他苦笑了一下說:“我實在是不孝,作為他唯一的親人,卻連他老人家的身后事也無法親自操辦。對不起,何律師,連這種事也要麻煩你。”

  何律師搖搖頭說:“沒什么,只是舉手之勞而已。作為你的辯護律師,我卻不能為你洗脫罪名,我才是有愧于你。雖然不能向你作什么承諾,但我不會輕易放棄的,只要找到新的證據證人,一定會幫你上訴的。對了,你有沒有想見的人,我可以替你聯系一下。”

  喬汨無所謂地笑了笑說:“謝謝你,何律師,但我現在不想見任何人。”

  其實到目前為止,真正知道喬汨發生什么事的只有何律師跟他的助手司徒小姐,其他的人包括康聲橋、柳眉在內,也還完全不知道這件事。

  因為喬汨不想把任何一個相識的人卷入到自己的麻煩里,因此他不僅沒有通知過任何人,還請何律師替他向學校方面請求保密。

  至于學校方面,雖然知道喬汨被起訴最后還入獄的事,但由于這種事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學校還巴不得越少人知道越好,因此不用何律師請求,學校一開始就已經全面封鎖了有關的校內消息,就連任教的老師也沒有幾個知道這件事。

  過了一會,喬汨忽然問:“何律師,我想知道馬玉龍現在怎么樣了?”在問到這句話時,他的眼神變得有些冰冷。

  何律師沉默了一下才說:“他還在住院接受治療,聽說準備在左眼處裝上電子假眼。他的主診醫生說至少要休養一年左右才能正常生活。”

  “一年以后,假如他的主診醫生說病情忽然有所惡化,這樣他就又可以再拖上一年或幾個月不必接受法庭聆訊了。你認為我說得對嗎,何律師?

  最近我看了幾本法律方面的書籍,上面有幾個有趣的案例。其中有一個叫威爾遜的男人,他一直以身體不適為理由,一次次地避開了法庭對他的殺妻起訴。直至到他離開人世為止,他一次都沒踏進過法庭半步。如果我是馬玉龍的話,大概也會用這樣的方法來避開聆訊。

  而且我在報紙上看到,已經有多位包括大學校長、慈善基金會主席、政府官員在內的一些社會知名人士出面請求法庭撤消對馬玉龍的有關起訴。我相信,這些人之所以會這樣做,應該多少跟馬家有所關系吧。”喬汨淡淡地說著,仿佛在說一件與他完全無關的事情一樣。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何律師終于嘆了口氣說:“喬汨,你要看開一點。雖然我沒有什么宗教信仰,但我始終相信作惡的人始終會有報應的。”

  喬汨不置可否地笑了起來,笑得既輕且淡。

  這時,何律師越發感覺這個年輕人變了。

  以前那種略略有些青澀、內向的感覺已經徹底從這個年輕人身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冷靜以及淡漠。

  就連閱人無數的何律師本人,也完全看不透這個年輕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因為,對方實在太過平靜了,平靜得有些異乎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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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懷俊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1:16 | 顯示全部樓層
  就在喬汨跟何律師會面結束之后的第二天下午,一些犯人隱隱地感覺到監獄里彌漫著一股不太尋常的氣氛。
  一些細心的犯人會發現,有十幾個原本屬于王老虎那一派的犯人竟然坐在喪波那一派的附近,而且還跟喪波的手下有說有笑,顯得十分熟絡。

  至于屬于王老虎那一派的犯人,雖然仍然像往常一樣跟喪波他們分得很開來坐,但是除了少部分犯人以一種充滿輕蔑與憤怒的眼神看著那幾個反叛的犯人以外,其他大部分犯人臉上經常會流露出一種惶恐的神情。

  正如許多犯人所猜測的那樣,在王老虎不在的這段時間里,喪波果然開始有所行動了。

  雖然喪波性情火爆,但并非完全沒有腦子之人。為了削弱王老虎的勢力,他并沒有馬上采取打落水狗的辦法,而是開始一個個地拉攏王老虎的手下到他那邊去。

  這個方法很快就顯現出效果來,只不過是短短的兩天時間,就有十幾個原本屬于王老虎那一派的犯人跳到了喪波那邊去,并且堂而皇之地跟喪波的手下坐在一起,以表示自己的立場。

  對于這種情況,王老虎那一派的犯人雖然十分生氣,但也無能為力。

  因為王老虎不在,他們之間也找不到可以與王老虎相提并論的狠角色,因此沒有一個犯人敢主動出頭向喪波叫板。有一些怕死的犯人甚至開始想著要不要找機會主動向喪波示好,直接過檔到喪波那邊算了。這幾天來,這些沒有了老大王老虎的犯人,全都陷入一種惶惶不安的狀態當中。

  另一方面,那些原本是王老虎手下,現在跳到喪波那一邊的犯人,其實他們也不怎么好過。

  這些人雖然知道自己暫時是安全的,但他們心里明白,他們這樣做其實跟“反骨”沒什么區別。

  雖然喪波的手下沒有說什么,但他們從對方的眼神當中看得出來,那些人其實在心里非常地看不起他們這些因為怕死而臨陣倒戈的人。

  尤其是那些平時在王老虎的帶領下跟喪波那一派打得最賣力的犯人,更是擔心萬一王老虎那一派的人被全部解決后,會不會就輪到他們這些臨陣倒戈的人。

  因此對于這些人來說,現在最要緊的是“立功”,只有立了功,才能避免被喪波他們秋后算帳。

  雖然急著想做些什么,但由于喪波還沒決定馬上就跟王老虎那一派開打,因此這些臨陣倒戈的犯人暫時還不能在雙方火拼當中有所作為。

  但不要緊,眼前就有一個更好解決的“軟杮子”。只要當著喪波的面狠狠地教訓一下那小子,雖然稱不上是大功,但至少也算是小功一件。

  做好了這種打算后,那十幾個臨陣倒戈的犯人在開始吃晚飯的時候不時地三三兩兩小聲說著些什么,又或者是有意無意地往“那個人”看去。

  至于被那些犯人觀察著的當事人,卻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樣,正一言不發地低頭吃著屬于自己的那份飯菜。

  在吃完晚飯后,當“那個人”起身離開食堂的時候,那十幾個臨陣倒戈的犯人在相互對視了一下后,接著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一個跟著一個分批站了起來并跟了出去。

  在走剩最后一個人時,那個犯人并沒有跟著離開,而是走到喪波的旁邊小聲地說了幾句。

  聽完那個犯人所說的話后,喪波眼中隨即閃過一絲陰冷的寒芒,接著他很快站了起來,然后帶著兩個心腹以及那個犯人四個人一起向食堂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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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汨是在準備回自己牢房的時候被人從轉角處圍住的。

  圍住他的人是三個一臉兇相的犯人,年齡從二十幾歲到三十幾歲不等。

  為了不引起獄警的注意,一個犯人十分有經驗地擋在兩個同伙的后面負責看風,另外兩個一靠近喬汨身邊,馬上一人一邊抓住了喬汨的手臂。

  “不要出聲,馬上跟我們走,財叔要見你。”站在喬汨右邊的犯人小聲說了一句。

  喬汨看了他一眼,然后一言不發就跟著他們往公共浴室方向走去。

  看到對方如此合作,那三個人不由得松了口氣,同時心里也有些得意起來。

  凡是在監獄里待上一段時間的犯人都會認得他們其實并不是財爺的人,而是王老虎的手下。但他們知道喬汨剛來沒多久,可能還分不清誰跟誰,因此才想出了這樣一個臨時辦法來騙他過去。

  他們原本也沒想過會這么順利就能騙過這小子,之前還想好了一旦這小子叫出來,馬上用口袋里準備好的毛巾堵住他的嘴,然后就是硬來也要把他弄到公共浴室那邊。

  走進公共浴室以后,押喬汨過來的那三個犯人當中的一個突然用力一推,將喬汨推到浴室里面去,然后他們三個守在浴室的門口,防止他逃跑。

  當喬汨抬起頭來的時候,果然看到在里面等著他的并不是財爺,而是喪波。在他身后,站著十來個同樣一臉兇相的犯人。

  在這些人當中,除了喪波跟他的兩個心腹手下外,其余的包括守在門口的那三個犯人在內,全都是最近才從王老虎那一派中被拉攏過來的倒戈分子。

  “小子,你總算來了。上次讓你逃掉了,這次不知你的運氣還會不會像上次那樣好。”喪波有些得意地看著他。

  被十幾個不懷好意的犯人堵在公共浴室里的喬汨并沒有流露出絲毫驚慌的神情,反而顯得異乎尋常的平靜,仿佛一早就預料到這種情況的發生。

  在看了喪波一眼后,喬汨忽然開口說:“我想問一個問題,叫你跟王老虎來對付我的人是不是馬玉龍?”

  在這種情況下,喪波也懶得否認,當下十分大方地回答道:“你猜得沒錯,正是馬家的大少爺,馬玉龍。誰叫你哪個不得罪偏偏得罪了馬少爺,是你小子活該。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要你命的,馬少爺他特別交代過,千萬不能讓你死,因為他要我們慢慢地玩你。”說到這里,喪波眼中流露出一種近乎病態的強烈興奮感。

  “老大,反正怎樣都是教訓,要不要先給小子開開苞?”一個昨天才從王老虎那一派跳過來的犯人適時地附和道。

  聽到他的提議,其他幾個犯人有些曖昧地笑了起來。

  喪波一聽,立即陰笑道:“也好,這小子看起來細皮嫩肉的,就便宜你們幾個了。記住,你們想怎么玩都可以,但千萬不要弄死他,否則我不好向馬少爺交差。”

  那幾個犯人當然沒意見地答應了下來。

  望著那幾個準備向自己逼來的犯人,喬汨忽然以毫無溫度的眼神看著喪波說:“你們會后悔的。”

  “看你嘴硬到什么時候。”喪波冷笑地看著被七、八個犯人圍在中間的喬汨。

  但在十幾秒鐘后,他卻完全笑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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