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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歷史] 納妾記 作者:沐軼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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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rduck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8:4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十一章 操辦喜事


  楊母說道:「兒啊,讓知縣大老爺親自給咱們操辦親事,這可怎麼使得,你還是去給縣太老爺回了吧。」

  楊秋池點頭道:「好的,娘,我這就去。」

  楊秋池內心還真是想好好辦辦這場婚事,雖然一到明朝就有了一個媳婦,但還沒經歷過婚禮,尤其是古代的婚禮,這總覺得有些缺憾,彷彿還沒娶老婆似的。可楊母的指示他又不敢違抗,只好出了房門,慢慢向內衙走去。

  還沒到門口,就見從門裡出來十多個長隨、家奴、丫鬟之類的人,行色匆匆,見到楊秋池,紛紛躬身施禮:「恭喜楊爺喜結良緣!」

  消息還真靈通哦。楊秋池拱手還禮,問道:「你們這是上哪去啊?」

  「回楊爺的話,我們這是給楊爺您準備婚慶去。老爺說了,楊爺這婚事一定要辦得熱熱鬧鬧的,所有廣德縣有頭有臉的人都要發帖子請到呢。」

  啊?楊秋池又驚又喜,這山羊鬍子老頭還真的準備大幹一場嗎?拱手作別之後,進了內衙裡,只見一群僕人、長隨、衙役們進進出出忙著。

  門子引著楊秋池來到了內衙客廳,宋知縣看見楊秋池,哈哈笑著拱手道:「恭喜賢侄了!」

  楊秋池拱手還禮,問道:「伯父這是在……」

  「正,正在為你安排婚慶呀,我既然叫了你一聲賢,賢侄,那,那可不能白叫,伯父我要親,親自替賢侄你操辦這,這場婚事,雖然只是納,納妾,我們也要把它當明,明媒正娶一樣操辦!你,你就回去安安心心,陪,陪你的新娘子,伯父我,我會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妥當當的,你,你快回去吧,不用管了!」

  「這如何敢當啊!」

  「賢侄何,何出此言啊!」宋知縣捋著山羊鬍子,「你,你不僅幫伯父我,連,連破兩案,又救了我的老,老命,又救了我芸兒的命,於,於我有如此的恩情,我,我替你做這點事,算得了什麼?好了不,不用說了,聽伯父的,不然,伯父可,可要生氣了哦!」說罷,作出一副氣呼呼的樣子。

  楊秋池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謝伯父了!」

  宋知縣哈哈大笑:「賢侄不必客氣。」轉身叫道,「龍師爺!」

  「鄙人在,東翁有何吩咐?」一個胖乎乎滿臉肥肉的師爺跑了過來。

  宋知縣說道:「賢侄,這,這位是龍師爺,是衙門的錢,錢谷師爺,專管錢櫃子的。我,我讓他全權負責安,安排賢侄你這場婚事。」

  龍師爺笑嘻嘻向楊秋池拱手施禮:「見過楊爺,楊爺您放心,交給我好了,鄙人一定把您這婚事辦得熱熱鬧鬧喜喜慶慶的!咱們這就走罷。」

  楊秋池和龍師爺帶著一大堆僕人回到楊家,和楊母說了這事,楊母也不好再什麼。

  龍師爺到真是個辦事的人,在他的安排指揮下,一些人開始在院子裡打掃衛生,淨水鋪地,一些人掛燈籠,掛綵帶,貼喜字,一些人寫請柬送請柬,一些人出去採購等等,安排得井井有條。

  正熱鬧間,院門外來了七八輛馬車,上面是一大堆新棉絮、鋪蓋,還有嶄新的古董梳妝鏡、大立櫃等等一應俱全,甚至紅漆馬桶都準備了。為首的過來問楊秋池:「楊爺,請問新房安在哪裡?」

  楊秋池問龍師爺道:「這都是誰買的?」

  龍師爺笑道:「楊爺,這些都是知縣大老爺買給您的。所有開銷全由知縣老爺負擔,您就安心當您的新郎吧。」

  這山羊鬍子還挺有心,楊秋池有些感動,環顧了一下院子,這院子有三大排房子,正中是客廳和主臥,是楊秋池和馮小雪住的,左邊是楊母住的,右邊一排五間,頭一間讓楊秋池作了法醫檢驗室,裡面都是他的法醫寶貝,大鐵鎖鎖著誰也不許靠近的。還剩其餘四間,楊秋池指了指那四間說道:「就安排在這吧。」

  這些人將新傢俱、被褥搬進了那四間新房。幾個老太太、小丫鬟們進去開始佈置新房。

  另外一些僕人們來佈置客廳,楊秋池和馮小雪、楊母、秦芷慧四人只得站在客廳門口,看著眾人忙裡忙外,也幫不上手,乾脆端了四把椅子坐在門口看他們忙。

  院子收拾出來之後,又來了許多輛馬車,卸下了一大堆桌椅板凳,開始擺酒席。小黑狗也撒著歡到處亂跑。

  院子裡擺了七八桌,院子外還有很大一片空地,也全都擺滿了酒席。

  這時,客人們陸陸續續持著請柬來了,龍師爺站在院門口迎接,根據各自的身份地位安排酒席座位,這些人都是宋知縣以侄兒成親為名,親自下貼請的,不是廣德縣富商,就是有功名的鄉紳,送來的賀禮擺滿了客廳旁邊整整一大間房子。專門有人負責登記禮物,楊母偷偷看了一眼,已經密密麻麻寫了十多頁紙。

  正熱鬧間,進來了一群人,前面有三個小丫鬟,還有兩個老媽子,後面跟著的是十來個挑夫,挑著十多個挑子,每個挑子兩頭,分別是用紅綵帶紮著的紅漆大木箱,為首一個管家模樣老者,走到楊母跟前,躬身施禮,遞過一張大紅金柬,說道:「小的見過老夫人,這是我們殷老爺子和白千總大人送給楊爺新婚的賀禮。萬望笑納。」

  楊母接過金柬,打開一看,是一張禮單,分別寫著白銀若干,綢緞若干,翡翠首飾若干,紅寶蠟燭若干,衣裙袍帶若乾等等,滿滿兩大頁。

  楊母一看這麼多貴重的東西,說道:「這,這如何使得。」龍師爺在一旁笑道:「老夫人,這是白千總、殷老爺子他們一番心意,您就收下吧。」自有負責禮物接受的過來,引那些挑夫將禮物擔進了房裡。

  那管家轉身指著他身後的三個丫鬟、兩個老媽子說道:「老夫人,這是白夫人從她的丫鬟僕人裡,專門替你挑的,送給您老的。白夫人說了,楊爺這麼大一個家,沒幾個僕人怎麼行。」一招手,那幾個丫鬟、僕人上前跪倒叩頭:「拜見老婦人,拜見少爺,拜見大少奶奶、二少奶奶。」

  楊母和馮小雪面面相覷,她們怎麼也想不到,這白夫人還送來了幾個丫鬟僕人,楊母都不知如何是好。龍師爺笑道:「難得白夫人想得周全,這一家老小,沒幾個僕人還真不成。老婦人您說呢?」

  要是換成平時,楊母是絕對不會同意的,她辛苦慣了,沒享過這福,再說了,請僕人那還不得花錢吶,不過,剛才收的禮金她心頭已經暗自算過,光白銀就不下千兩,怎麼著都夠了,只不過,她一輩子還沒見過這麼多錢,腦袋發蒙,一下子不知怎麼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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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rduck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8:4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十二章 迎親


  還是馮小雪腦袋沒那麼暈,湊到楊母耳朵邊說:「娘,夫君如今也是官家的人了,沒個僕人什麼的,也沒個場面啊,這些僕人就留下吧,有他們做事,也省得您老累著。」

  有了馮小雪的話,楊母的心也穩了,說道:「那好,就留下吧。請管家回去,替老身多謝白夫人。」

  那管家答應了一聲,將一疊紙遞給楊母:「這是幾個僕人們的賣身文契。您收好了。」

  楊母接過放進懷裡。對這幾個丫環僕人說道:「你們都叫什麼?」

  三個小丫環都只有十四五歲,各自挽著兩個髮髻,模樣乖巧,上前說道:

  「奴婢小蝶。」

  「奴婢月嬋」

  「奴婢香晴」

  楊母笑呵呵點點頭,說道:「小蝶你以後就服侍大奶奶,月嬋服侍二奶奶,香晴以後就跟著我吧。」

  「是~!」三個小女孩齊聲答應。各自走到主人身邊,垂手而立。

  楊母又問了那兩個老媽子的名字,讓他們以後負責做飯等雜事。幾個丫環各自住在主人房的外間,老媽子統一睡在右邊一個大間裡。

  安排妥當,那管家告辭而去。

  又有幾個小媳婦模樣的過來請安問道:「楊爺,我們是來給新娘子梳妝打扮的。」說罷,引著秦芷慧進新房去了。

  這時,又有幾個小媳婦過來,笑嘻嘻說要給新郎官打扮。楊秋池的心開始怦怦亂跳,求救地看著馮小雪。馮小雪和楊母在一起,只是抿嘴笑,也不說話。那幾個小媳婦將楊秋池引進了正房裡,開始打扮。

  小半個時辰,打扮好了,楊秋池站在銅鏡前一看,一身紅袍,腦袋的帽子上插著幾隻五彩花翎,兩邊有兩個翅膀上下搖晃,腰間一圈玉帶,袖子長長的垂著,覺得挺滑稽,學著京劇裡的樣子,在屋裡邁著方步走了幾步,引的那些小媳婦們咯咯笑。

  龍師爺走進正房,笑嘻嘻說道:「楊爺,您準備好了吧,吉時到了,外面迎親的花轎儀仗已經準備好了。」

  楊秋池一愣:「迎親?到哪迎親?」

  「知縣老爺說了,雖然新娘子已經進了門,但這程序還是要走的,就從咱們院子出發,迎親隊伍繞城主街走一圈,放個禮炮熱鬧熱鬧,然後就回來,再就是拜堂。」

  哦?這山羊鬍子還準備得挺周全,好,既然箭在弦上,那可就不得不發嘍。楊秋池邁著方步出房門來到院子,楊母看見兒子穿紅掛綵,喜氣洋洋的模樣,高興得直抹眼淚。

  有禮官引著楊秋池來到張燈結綵的新房前,禮官高聲唱禮道:「良辰吉時到,新娘進花轎!」

  身穿鳳冠霞帔,蓋著紅蓋頭,手裡握著一頭紅綵帶的秦芷慧,由幾個丫環婆子引著,邁著盈盈碎步,走出新房,一個喜娘將紅綵帶這一頭交給楊秋池,禮官在前面帶路,楊秋池牽著秦芷慧,出了院門,院子裡眾賓客紛紛起立道喜,小孩們拍著手掌前前後後跑著笑著。

  出了院門,一長隊人馬已經等候在外,中間一頂披紅戴彩的花轎,楊秋池引著秦芷慧來到花轎前,喜娘撩起轎簾,說道:「請新娘子入轎!」

  在楊秋池攙扶下,秦芷慧邁碎步進了花轎。喜娘拉好轎簾。

  花轎旁的有一匹大白馬,也掛著彩,看樣子就應該是新郎官騎的,可楊秋池沒騎過馬,不過,事到如今只好硬著頭皮上了。楊秋池飛身上馬,好在那馬十分馴良,前面又有一個僕人牽著馬嚼子帶著,這才放心。

  禮官唱禮道:「起轎、奏樂!」

  頓時笙管笛蕭、鑼鼓嗩吶一起奏響,噼哩啪啦爆竹聲中,迎親遊行隊伍浩浩蕩蕩出了衙門,沿著大街走去。

  迎親隊伍前面是四個挎著腰刀的衙役鳴鑼開道,後面的舉著牌子,上面寫著:「龍鳳呈祥」、「花好月圓」之類的吉祥話。

  楊秋池騎在大白馬上,一隻手拽著馬韁,一隻手拿著小馬鞭,胸前斜掛一朵大紅花,又是緊張又是興奮,古代迎親不說別的,這喜親勁還真的比現代的強得多。

  小黑狗在楊秋池大白馬旁蹦跳著撒著歡,跟著主人一起高興。

  大街兩邊擠滿了看熱鬧的人群,看著楊秋池指指點點,幾個老婦人在議論:

  「聽說了嗎?這新郎官可不得了,殷家少奶奶死了一天一夜,就是他給救活了的!」

  「真的啊?難怪了,我一看他,就不像是個凡人!」

  「可不是嘛,聽說他救殷家少奶奶的時候,口中唸唸有詞,用手指凌空一點,少奶奶就醒了!」

  「嘖嘖嘖~!真不簡單,要是我閨女能嫁給他,那該多好哦。」

  ……

  楊秋池聽得好笑,看來,這些人都不知道自己給白素梅人工呼吸的事,這樣也好,免得給人家白小姐惹麻煩。

  迎親隊伍繞城大街遊行了一周,回到了縣衙楊秋池的大院。

  大院門口,宋知縣帶著幾個夫人姨太太已經等候多時,旁邊站幾個身著金色飛魚服的錦衣衛,其中一個手捧小禮盒。為首的正是腆著肚子的總旗馬渡。

  楊秋池翻身下馬,馬渡已經笑呵呵迎了上來:「好兄弟,恭喜恭喜!當哥哥的得到請柬,專門趕來給兄弟道喜來了!」

  「見過大哥!」楊秋池躬身一禮。

  「不用不用,今天你的禮可不能隨便亂施哦,不然新娘子可要揪你耳朵的!」馬渡哈哈大笑,一揮手,他身後那個錦衣衛捧著禮盒走上前,打開了禮盒,裡面堆滿了白銀首飾,這禮物可不輕啊。

  楊秋池連連擺手:「這怎麼使得,大哥這禮物也太貴重了。」

  馬渡笑呵呵說道:「這不算什麼,等兄弟幫我破了那大案,咱們兄弟還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呢。哈哈哈」

  提起這件事,楊秋池連忙問道:「對了大哥,那件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馬渡左右看了一眼,湊到楊秋池耳朵邊:「差不多了,還有些正在抓來的路上,方圓一百里的和尚尼姑,包括腦袋沒毛的、毛少的統統都抓回來了。圈了好大一院子人呢,就等兄弟你去了。」

  楊秋池張嘴正想說讓他把尼姑們都放了,被馬渡一擺手止住了:「兄弟不要說了,這事不忙!今天是兄弟的好日子,當哥哥的正是來和兄弟喝他媽個一醉方休的,那些事明天再說!」

  楊秋池想到,反正現在這些尼姑也抓回來了,現在天都黑了,放了這些尼姑滿大街跑,說不定會出危險,還是明天一早再放,點頭道:「好!就陪哥哥一醉方休!」楊秋池雖然不喜歡錦衣衛酷刑逼供的方式,但對馬渡這血性漢子到挺對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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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rduck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8:4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十三章 超規格婚慶


  龍師爺在一旁說道:「馬大人,請進院子入席吧,婚禮馬上開始了。」

  「好好好!入席!」

  等馬渡、宋知縣等人進院子之後,楊秋池牽著紅綵帶,引著秦芷慧進了院子,來到正房客廳,客廳正中端坐著身著盛裝的楊母,禮官唱道:

  「新娘給婆婆敬茶!」

  有喜娘端過一個托盤,上面放了一個小茶杯,另一個喜娘端了一個小茶壺,遞給秦芷慧。

  楊秋池有些納悶,怎麼不拜堂呢?古代結婚不是要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之類的嗎?想不通,不過,這禮官不安排,總有他的道理。

  楊秋池不知道,古代這納妾的確是不能拜堂的,按道理,納妾連這種迎親儀式都不能安排,因為納妾不是娶妻,明媒正娶的老婆當然要拜天地,那才叫婚配,而納妾呢,叫「妾通買賣」,和買東西差不多,沒聽說過買東西要舉行儀式的。

  這場婚慶是知縣大老爺為了拍楊秋池的馬屁,為了表示感激,讓他藉機收禮而超規格安排的,但宋知縣也不敢太過分,要是安排拜天地,那相當於給楊秋池又娶一個老婆,有老婆再娶一個的話,那可是觸犯刑律的,他雖然是縣太老爺,卻也不敢公然違反法律規定。

  秦芷慧接過茶壺,慢慢斟了一小杯香茶,交還茶壺,接過托盤,上前兩步跪到,輕聲說道:「娘,請喝茶!」

  「好!好!」楊母笑呵呵從托盤上端起茶杯飲了一口,放回托盤,旁邊小丫鬟遞給楊母一個紅包,楊母接過,向秦芷慧說道:「乖!來年生個大胖小子啊!」說罷,將那紅包放在托盤上。

  秦芷慧輕輕應了一聲,站起身來。

  禮官又唱道:「新娘給少奶奶敬茶!」

  秦芷慧又倒了一杯香茶,跪在馮小雪面前,輕聲說道:「少奶奶,請喝茶!」

  馮小雪接過抿了一口,也送了一個紅包,說道:「希望你能給我們楊家傳宗接代,早生貴子!」

  這敬茶就是明確規矩,讓小妾知道,在這家裡誰大誰小。

  秦芷慧應了一聲,站起身來。禮官唱道:「禮畢,將新娘送入洞房!」

  鼓樂齊鳴,爆竹脆響,秦芷慧被送進洞房。龍師爺說道:「請老夫人、楊爺、少奶奶入席吧。」

  楊母、楊秋池、馮小雪三人入了正席,這正席上還有馬渡、宋知縣、韓氏和宋知縣的其他四個姨太太。

  楊秋池看了看,疑惑地問道:「芸兒的?芸兒怎麼沒來?」

  韓氏笑道:「你妹妹她說她要照顧殷家少奶奶,不能參加你的婚禮了。」

  「哦~!」楊秋池微微有些失望,這幾天一直和這小蠻女在一起,忽然不見了,心裡還是有些失落。

  這時,天已經黑了下來,院子裡外的幾十盞大紅燈籠,照得四周亮堂堂的,院子外面開始燃放煙花爆竹,沖天的禮花在夜空中綻放,雖然比不上現代的煙花,卻也是十分的熱鬧。

  今天婚事的這一切,都讓楊母如在夢中,兒子回來之後,一切都大變樣了,不僅兒子變好了,還當了官,得了那麼多的錢,納了妾,操辦了一場全廣德縣的人都羨慕的婚慶,現在還和知縣大老爺還有錦衣衛的一個大官坐在一起,這都是兒子帶來的變化,是她想都不敢想的變化,楊母慈愛地看著披紅戴彩的兒子,心裡的歡喜就像夜空中焰火一樣綻開了。

  龍師爺請楊母端酒杯發話,可楊母從沒見過這場面,聽說讓她發話,還沒端酒杯,就已經全身發抖,支支吾吾也說不出個什麼來。楊秋池湊到楊母耳邊輕輕說了幾句。楊母點點頭,舉起酒杯,發著顫音說道:「感謝~大家來~參加我兒子的~婚慶,~乾杯!」

  眾人齊聲歡呼,站起身來,舉起酒杯道喜,然後各自乾了杯。

  楊秋池自認為酒量還是不錯的,今天又是自己大喜日子,拉著馮小雪,兩人端著酒杯挨著桌子給來賓敬酒。一圈下來,楊秋池的臉已經變成了一塊大紅布。回到主桌,又和馬渡、宋知縣連喝了好幾杯。

  各個賓客紛紛過來道喜敬酒,楊母和馮小雪都不善飲,大家也就不強求,不過,都看出來楊秋池有些酒量,灌醉新郎官又是最好玩的,紛紛和楊秋池喝。

  楊秋池是來者不拒,只喝得天旋地轉,馬渡見這樣下去,楊秋池肯定要倒,可他是錦衣衛官員,那些鄉紳們哪一個不來敬酒拍馬屁呢。此刻他也已經喝得有些大了,本來想替楊秋池出頭,卻也力不從心,只得向幾個隨從錦衣衛使了使眼色,那幾個錦衣衛可都是公斤級的海量,紛紛主動出擊,將賓客們灌了個人仰馬翻,院裡院外好不熱鬧。

  楊秋池端著酒杯直著舌頭結結巴巴正和馬渡說話,身邊傳來一陣濃香,一個嬌滴滴的聲音說道:「新郎官,奴家敬你一杯!」

  楊秋池抬頭一看,只見一個濃妝艷抹,曲線玲瓏的女子站在身邊,楊秋池眨巴了一下醉眼,仔細辨認,這才看清楚,原來是宋知縣那最小的姨太太媚娘。就是昨天在內衙使勁向自己拋媚眼的那個。

  這時有鄉紳來向馬渡敬酒,馬渡轉身過去說話,那媚娘藉機斜靠在楊秋池的肩膀上,脆聲說道:「新郎官今天好俊啊,看得奴家都醉了。」

  那軟軟的身子靠著自己,鼓鼓的胸脯就在眼前,楊秋池本來就暈,這下子更暈了,端著酒杯正要喝,那媚娘伸出纖纖玉手,蓋在楊秋池酒杯之上,彎下腰,臉幾乎要貼在了楊秋池臉上,舉起自己的那杯酒飲了一口,然後將酒杯遞到楊秋池面前,吐氣若蘭:「新郎官,你喝了奴家這杯殘酒,如何?」

  潘金蓮!楊秋池腦袋裡閃出一個人,電視劇《水滸傳》裡面,潘金蓮不就是這樣挑逗武松的嗎?一想到挑逗二字,楊秋池腦袋頓時清醒了不少,偷眼往宋知縣那邊瞧去,只見宋知縣正和幾個鄉紳端著酒杯搖搖晃晃喝著酒說話,沒注意自己這邊,稍稍放了心,宋知縣待自己不薄,自己可不能對不起人家。

  楊秋池輕輕往後挪了挪身子,舉起酒杯笑道:「伯母,小侄還是喝自己這杯吧。」

  「伯母?嘻嘻嘻嘻~」媚娘掩嘴嬌笑,「你看是你大呢還是我大?」

  「您大!伯母。」

  「我大?」媚娘低頭看了看自己勾人魂魄的曲線,一挑眼簾,「我哪大了?」

  楊秋池不由自主看了一眼媚娘那鼓鼓的胸部,連忙低下頭,不敢接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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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rduck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8:4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十四章 洞房花燭


  媚娘非常懂得用什麼來勾一個男人的魂,她咯咯姣笑,貼著楊秋池後背轉到另一邊,蔥白一般的纖纖手指,從楊秋池這邊肩頭輕輕滑到那邊肩頭,楊秋池感到後背像過了電一般,又麻又酸又舒服。

  媚娘胸脯靠在楊秋池肩膀上,軟軟的,柔柔的,那半杯酒又送到了楊秋池嘴邊:「好哥哥,你就喝了奴家這杯殘酒吧。」

  楊秋池心旌搖曳,對美色的抵抗力本來就不強,又喝了這麼多酒,膽子也大了,這小女子又是如此嬌媚,楊秋池抬起手就要去接那酒杯,不知怎的,秦芷慧眉宇間那淡淡的哀愁在眼前飄過,心中一凜,難道,秦芷慧就因為擔心自己的男人將來是個花心蘿蔔,碰到一個愛一個,愛上一個娶一個,才會如此憂愁?

  不!我不能!今天是我的新婚之日,還有一個美麗的嬌娘在洞房裡等著我,眼前這女子再嬌媚,那也是別人的。

  楊秋池輕輕推開媚娘的杯子,淡淡地說了聲:「謝謝伯母!」端起自己的酒杯一飲而盡,站起身來,「不好意思,伯母,我要去給他們敬酒去了。」不管媚娘如何驚詫嗔怨,端著酒杯,提了個酒壺,轉到馬渡那邊,和馬渡他們幾個錦衣衛猜起拳來。

  媚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來這小伙子不是那麼容易上鉤的,不過她有的是耐心。

  楊秋池又喝了一會,實在醉得頂不住了,馬渡見狀哈哈笑道:「兄弟,來日方長,先不喝了,你該進洞房了。」想起一件事,神秘一笑,湊到楊秋池耳朵邊,輕聲說道:「兄弟,哥哥這有一樣好東西給你。」伸手入懷摸了一件東西出來,抓過楊秋池的手,將那東西拍在楊秋池手心裡。

  楊秋池醉眼朦朧低頭一看,是個小瓷瓶,不解地抬起頭看著馬渡。馬渡左右看看,然後又湊到楊秋池耳朵邊神秘兮兮說道:「這是大內秘方製成的『醉春露』,是一種春藥,很厲害的。兄弟你應該知道,女人第一次都會很痛,那就很掃興了,所以,等一會和你媳婦喝合歡酒的時候,把這倒進她酒裡,幾滴就足夠了,等到同房的時候……哈哈哈」

  楊秋池攥緊了那小瓷瓶,笑嘻嘻指著馬渡,伸著個大舌頭,結結巴巴道:「大哥~你可真絕!老實交待!~你,你用這玩意~讓多少~妹妹投懷送抱了!」

  馬渡哈哈大笑:「這可是好玩意哦,你等會就知道它的好處了。」一把抓住楊秋池的手腕,拉過來,又神神秘秘說道:「不過兄弟,記住了,這玩意女人喝了會讓她春水氾濫,但是,男人絕對不能碰,一滴都不行!」

  「哦?為什麼?」楊秋池瞇著個醉眼問道。

  「男人喝了,用不了片刻,就會丟盔卸甲潰不成軍的!哈哈哈~那時候你媳婦揪你耳朵罵你沒用,可別來責怪做哥哥的哦!哈哈哈。」

  原來如此,楊秋池點點頭,把那小瓷瓶塞進懷裡,拍了拍,向馬渡拱拱手,大著個舌頭說道:「多謝~大哥,小弟這就~兵發洞房~去也!」搖搖晃晃要站起來,可努力了半天也沒站起來。

  馬渡扶住楊秋池,向旁邊的僕人丫環們叫道:「你們還傻在那裡幹什麼?還不快把新郎官送進洞房去?再等一會,他就找不到門了!」

  一桌人大笑。幾個丫環僕人上來,攙扶著楊秋池起來。

  楊秋池向馬渡、宋知縣等人拱拱手拖著舌頭道:「不~好意思,那你們~慢慢喝啊。」向楊母和馮小雪說道:「娘、小雪,你們替我~照顧好馬大人~宋大人和各位啊。」

  楊母站起身說道:「兒啊,你放心,快去陪芷慧吧,別委屈了她!」馮小雪站在楊母身邊,向楊秋池點點頭,微微一笑,沒說話。

  楊秋池在丫環僕人的攙扶下,走進了洞房。這洞房分成裡外兩間,外間比較窄小,是丫環僕人睡的。通往裡間的通道是個圓形的月亮門,掀起門簾,裡間就是秦芷慧二少奶奶的臥室。丫環們攙扶著楊秋池進了裡間,讓他坐在圓桌前椅子上,貓著腰後退出外間,轉身出門,將門關上。

  進了洞房,楊秋池有些清醒了,四周看看,只見洞房裡,大紅的喜字貼在正中牆上,下面案台擺滿了香燭,紅通通照在新房裡,引人無限遐想。

  新娘呢?一轉頭,看見靠裡的一張紅木雕花大床上,粉紅色紗帳下,新娘正端坐床邊,一身大紅的衣裙,肩披霞帔,頭上蓋著紅蓋頭,床上鋪著大紅綢緞絲被,鴛鴦繡花枕頭。

  我結婚了!這就是我的新娘!楊秋池感到血往上湧,剛剛被那小妖精媚娘挑起來的情慾,向火山岩漿一樣往上冒,燒得全身熱乎乎的。

  不過,楊秋池不是急色的人,人生四大快事: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豈能如此草草了事,還是要講點情調的,再說了,外面還在吆五喝六的,這時候洞房也沒情趣啊。

  楊秋池想起了馬渡給的那小瓶春藥,趁新娘蓋著紅蓋頭看不見,趕緊伸手入懷,摸出那小瓷瓶,拿過桌上的酒壺,打開蓋子,往酒壺裡倒了幾滴,蓋好蓋子,將小瓷瓶揣進懷裡。

  幹完這壞事,楊秋池心裡怦怦亂跳,又坐了片刻,等心神稍微穩定了,才搖晃著站起來,慢慢走到新娘身邊,看了一眼新娘頭上的紅蓋頭,對了,這最有意思的一幕,不就是掀蓋頭嗎?楊秋池的心開始怦怦亂跳起來,伸手過去,輕輕揪住紅蓋頭的一角,慢慢往上揭起,露出秦芷慧嬌美白嫩的臉龐。

  秦芷慧抬起眼簾,水汪汪地瞟了楊秋池一眼,除了少女的羞澀和慌亂之外,還是那淡淡的哀愁,像月圓之夜輕輕飄過的雲彩。是什麼讓這少女如此哀愁?

  楊秋池有些心疼,緊挨著秦芷慧坐下:

  「你叫芷慧?」

  「嗯~」

  「多大了?」

  「十六」

  「你是哪的人?」

  「山東臨清州」

  這些相親的時候就說過了,楊秋池覺得自己這樣沒話找話有點彆扭,想伸手過去摟著她的小蠻腰,又怕唐突了她,想了想,最終還是伸手過去,輕輕握住了秦芷慧的纖纖細手,放在自己的兩個手掌中,仔細觀瞧,只見她的手指白嫩細長,輕輕撫摸一下,如同緞子一般光滑,便笑道:「我猜你在家裡一定是個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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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rduck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8:4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十五章 蘭花手絹


  秦芷慧微微一怔,抬起頭看著他:「我怎麼就是個嬌小姐了?」

  「你看你的手唄,白白嫩嫩的,還那麼光滑,哪像我們老百姓的手。」伸出自己的手掌,誇張地搓了搓,「你看你看,都能搓下老繭來!」

  秦芷慧撲哧一聲笑了,趕緊又用手掩住嘴,斜了楊秋池一眼:「你還老百姓呢?」

  「怎麼了?不相信?我從小挑糞、種田、犁地、打穀子、放牛、割草什麼沒幹過!那像你們這樣的嬌小姐。」

  秦芷慧臉上又飄過了那淡淡的哀愁,自言自語道:「嬌小姐……姐姐,是啊……」

  「姐姐?你還有個姐姐?」楊秋池問。

  秦芷慧彷彿從夢中驚醒,點點頭,馬上又搖了搖頭,卻不說話。

  本來逗她都笑了,怎麼說起姐姐,她又沉默了,這可不好玩,怎麼辦呢?楊秋池東張西望找點子,一眼看見圓桌上紅紅的喜燭下擺著的酒壺酒杯,一拍秦芷慧的手背:「對了,我們該喝合巹酒了!」

  秦芷慧一聽,身子輕輕一震,臉上變得煞白,一絲血色都沒有。

  楊秋池沒注意,高興地說到:「你坐著,我去倒酒。」說罷,站起身來。

  「等等!」秦芷慧一把拉住楊秋池的衣服,欲言又止。

  楊秋池詫異地彎腰問道:「怎麼了?芷慧。」

  「沒~沒甚麼……,還是我來倒吧。」秦芷慧站起身,走到圓桌旁,端起酒壺,將兩個小酒杯斟滿。

  楊秋池暗幸自己是將那春藥直接倒進酒壺裡的,否則,她自己倒酒,那就不好放藥了,至於後面的酒怎麼喝,到時候見機行事,找個機會倒掉就行了。看來自己還是很聰明的,楊秋池有些洋洋得意。

  秦芷慧端起一杯酒遞給楊秋池,勉強一笑,說道:「夫君,喝了這杯酒……妾就是你的人了……」

  楊秋池嘻嘻笑道:「芷慧,你放心,我以後一定會好好疼你愛你的!」端起桌上那杯酒,遞了過去。

  秦芷慧默默點點頭,接過酒杯,茫然地看著杯中酒,手在微微顫動,酒杯裡泛起了一圈一圈的波紋。

  楊秋池詫異地問道:「怎麼了?芷慧,你沒事吧?」

  秦芷慧定了定神,展顏一笑:「沒甚麼,我,我只是有些,有些害怕。」

  哦~!楊秋池明白了,這小姑娘對即將來到的洞房有些害怕,這是很正常的,女人的第一次嘛。楊秋池將酒杯一舉,笑道:「別怕,沒事的,你喝了這酒,就不會害怕了!」

  「是啊……」秦芷慧慘然一笑,一仰脖,將那杯酒一飲而盡。

  楊秋池趁她雙手端酒喝,長長的袖袍遮住她雙眼的一瞬間,飛快地把手中那杯酒從肩膀往後一潑,端著空杯子作出喝酒狀,然後慢慢放下杯子。

  秦芷慧放下酒杯,見楊秋池喝了那杯酒,臉色更是煞白。

  楊秋池關切地問道:「芷慧,你是不是哪不舒服,看你,額頭上都冒冷汗了。」伸過手去摸了摸秦芷慧的額頭。

  秦芷慧淡淡一笑:「夫君,我沒事,你坐下來,我有事情要和你說。」

  「什麼事啊?」楊秋池拉著秦芷慧的手,兩人坐在圓桌旁。

  這時,外面喧鬧的聲音早已經沒有了,賓客們都已經告辭回去,丫環僕人們開始在收拾碗筷了。

  秦芷慧從懷裡摸出一張白色的手絹,遞給楊秋池:「夫君,你認得這張手絹嗎?」

  楊秋池接了過來,仔細觀瞧,這手絹上繡著一簇蘭花,兩隻蝴蝶在一旁翩翩起舞,繡工精細,神態逼真,這女工還真不錯,可惜的是,旁邊有一大塊暗紅色瘢痕,楊秋池仔細辨認了一下,很像是陳舊的血痕,輕輕搖了搖頭:「不認得,這是誰的?是你的嗎?這塊暗黑的是血吧?上面怎麼會有血呢?」

  秦芷慧沒有問答,疑惑地看著楊秋池:「你再好好看看,你真的不認得?這塊手絹,是若蘭姐姐……」

  「若蘭?誰是若蘭?」楊秋池追問。

  「怎麼?你連若蘭都不知道?」秦芷慧更是詫異。

  楊秋池撓了撓頭,說道:「我前幾天遇到一場怪風,把我給捲走了,從那時起我以前的事情全都忘光了,我娘說,可能是我被嚇著了。」

  「啊?」秦芷慧驚道,「那你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嗎?」

  「是啊!」楊秋池摸了摸那塊手絹,「這件事很重要嗎?你以前認識我?」

  秦芷慧沒有回答,只是怔怔地看著楊秋池,突然皺了皺眉,用手捂著肚子。

  「怎麼了?哪不舒服嗎?」楊秋池將手絹揣進懷裡,扶著秦芷慧的手臂問道。

  秦芷慧輕輕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你記不起來……更好……噯喲!……」掙扎著想站起來,卻一下子軟倒在地。

  「怎麼了?芷慧,你怎麼了?」楊秋池慌了神,跪在地上扶住秦芷慧,「肚子痛嗎?怎麼回事?」

  秦芷慧躺在地上彎曲著身子,雙手捂著小腹,額頭冷汗直流,不理楊秋池的問話,只是呻吟著,不一會,呻吟變成了痛苦的叫喊,身子不斷在地上翻滾,隨即開始嘔吐,吐出黃綠色苦水和粘液,伴有血絲。

  中毒了!一見這症狀,楊秋池馬上想到,秦芷慧很可能是中毒了,他來不及細想為什麼會中毒,站起來衝到門口,打開房門喊道:「娘、小雪,你們快來!芷慧中毒了!」喊了幾聲,又跑回來從地上抱起秦芷慧,呼喊著。

  正在院子裡收拾碗筷掃地的丫環僕人們一聽,都嚇了一大跳,那個楊母安排服侍秦芷慧的小丫鬟月嬋首先跑進洞房,扶著地上的秦芷慧呼喚著,急得臉都變了色。其他僕人連忙跑去叫楊母和馮小雪。

  楊母和馮小雪聞訊趕了過來,楊母一進門,看見秦芷慧的樣子,便已經慌了神:「怎麼了?怎麼回事?啊?」

  馮小雪也是啊的一聲驚叫,趕緊蹲下身慌亂地幫著楊秋池摟住秦芷慧,回過頭向僕人們叫道:「你們快去叫郎中!快去啊!」

  「哎~!」幾個僕人慌忙答應著往外跑。

  楊秋池努力讓自己冷靜,從剛才情況來看,最大的可能是那酒裡有毒,至於毒是怎麼來的,他沒時間思索,這種食源性中毒,發現及時的話,最緊要的首先是進行洗胃,將胃裡的毒物吐出來,這樣才能最大程度減輕中毒,然後針對性地進行解毒。

  低頭看看秦芷慧,只見她張著嘴大口大口喘著氣,臉色煞白,嘴角邊掛著帶血的白沫,全身已經開始抽搐。

  看來這毒十分猛烈,如果等郎中趕來,只怕已經來不及了。

  楊秋池當機立斷,回頭叫道:「娘,你們快去端一盆溫水來,加幾勺鹽拌在水裡,再拿一個水瓢,快點去!」

  楊母看見秦芷慧眼睛都翻白了,早已慌得全身發抖,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哪裡還能去拿東西。一旁的丫鬟香晴還算鎮靜,聽清了楊秋池的話,連聲說道:「老夫人,奴婢去拿!」說罷,飛一般奔向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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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搶救


  楊秋池緊緊摟著秦芷慧,生怕她就此去了,緊張得呼呼直喘粗氣。見她呼吸越來越急促,而且進氣少出氣多,急忙一把扯開她的衣領,露出了她雪白的脖子,這是為了保證她的呼吸通暢。只見秦芷慧兩眼上翻,張大了嘴呼著粗氣,嘴角冒著帶血絲的白沫,神情十分的痛苦。

  見此情景,秦芷慧的小丫環月嬋跪在秦芷慧身邊,急得哭了起來。

  只有小黑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跑進來站在一旁,瞪著個烏溜溜的黑眼睛看著他們。

  「水來了!」月嬋端著一盆水快步跑了進了:「少爺,溫鹽水端來了。」將那盆水放在楊秋池身邊。

  楊秋池左手摟著秦芷慧,讓她斜倚在自己懷裡,伸右手拇指,死死摳住秦芷慧的人中穴,片刻,秦芷慧稍稍回過神來,楊秋池右手舀了一勺鹽水,說道:「芷慧,快把這鹽水喝了,把胃裡的毒都吐出來!」

  秦芷慧眼神渙散,十分痛苦地掙扎著問道:「夫君,你~沒事嗎?

  「我沒事,你放心!」

  「我們兩~都~喝了……」秦芷慧斷斷續續說著。

  「我偷偷把酒倒了,你別說話了,快把這鹽水喝了啊,你會沒事的!」將那一大瓢鹽水送到秦芷慧的嘴邊,秦芷慧淒涼地笑了笑:「來~不及了……」

  楊秋池再不說話,將秦芷慧的頭放在自己彎曲而立的大腿上,騰出左手捏住秦芷慧的鼻子,硬往裡灌。

  秦芷慧被迫咕咚咕咚一口氣將那一大瓢鹽水喝了個乾淨,楊秋池又舀了一瓢鹽水準備灌,秦芷慧痛苦地搖著頭,一陣陣乾嘔。

  「快拿盆來!」馮小雪在一旁吩咐丫鬟。

  丫環小蝶飛快地拿了個一大盆過來,剛一放下,秦芷慧頭一歪,哇了一聲,將胃裡的鹽水一古腦兒吐了出來,緊接著又是幾聲嘔吐。

  楊秋池讓秦芷慧側趴在自己的大腿上,左手摟住她的身子,正好摟在她豐滿的胸部,綿軟高挺,老娘、大老婆、小丫環們都在一旁,雖有些不好意思,可此刻哪裡還顧得了,生怕換個姿勢會影響秦芷慧的嘔吐,只能堅持著,右手輕輕撫拍著秦芷慧的後背。

  嘔吐了幾次,只剩乾嘔時,楊秋池扶正秦芷慧,伸手拿過那一瓢鹽水,這次不用楊秋池捏鼻子,秦芷慧自己乖乖張開嘴,又咕咚咕咚一口氣將這一大瓢鹽水喝了下去,緊接著又喝了半瓢,隨即又是一陣嘔吐。

  如此反覆了差不多一炷香功夫,那一大盆鹽水差不多都喝完吐完了。

  楊秋池觀察了一下嘔吐出來的鹽水,發現已經沒有異樣,估計她胃也洗得差不多了,這才雙手將她抱了起來走到洞房的鴛鴦新床上,小心放下。

  秦芷慧感覺好多了,雖然全身彷彿被抽了筋似的全無力氣,小腹卻沒方纔那麼疼了,她無力地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喘著氣,好半天才張開眼,看著楊秋池,勉強一笑,輕輕叫了聲「夫君~!」兩個晶瑩的淚珠滾落下來。

  楊秋池見她神志清醒,心裡稍稍踏實了一點,伸過手擦去她的眼淚,微微一笑:「傻丫頭,你已經把中的毒大部分都吐出來了。等會郎中來了,開點藥吃就會沒事的。」又輕輕撫摸了一下她的頭髮,溫柔地說道:「別擔心啊,芷慧,夫君在你身邊呢。」

  秦芷慧煞白的臉上微微泛起了淺淺的兩朵紅暈,輕輕點了點頭,明亮的雙眼噙滿了淚水。

  這時候,一群人跑進院子,接著傳來丫環月嬋的聲音:「郎中來了,郎中來了~!」

  一個衣冠不整的老郎中急急忙忙衝進了新房,帽子歪戴,一頭亂髮,連長袍都沒有穿,只穿了一身白色短衫,甚至還沒扣好,腳下只穿了一隻鞋,身上背了個大藥箱,跑得滿頭是汗,看樣子,可能是從床上被直接拉來的。

  楊秋池等人連忙讓開,一個丫環端了一根凳子放在床邊,老郎中坐下直喘粗氣,稍稍平靜之後,抓起秦芷慧的手臂開始號脈,片刻,咦了一聲,換了一隻手號脈,低頭思索。

  楊母著急地問道:「老先生,我兒媳婦怎麼樣了?」

  老郎中又沉吟了片刻,說道:「不妨事了,少奶奶這是中毒了。」環顧了一下四周,問道,「少奶奶是怎麼中毒的?」

  楊秋池指了指桌子上那酒壺:「喝了壺裡的酒。」老郎中點點頭,走到桌子邊,從懷裡摸了一根銀簪出來,伸進壺裡,片刻,取出銀簪,只見明晃晃的銀簪的前半節已經便成了暗灰色。老郎中說:「是砒霜!」

  銀針探毒!楊秋池有些好笑,其實,砒霜是不能使銀針變黑的,銀針之所以變黑,是因為古代的生產技術落後,致使砒霜裡都伴有少量的硫和硫化物,其所含的硫與銀接觸,引起化學反應,使銀針的表面生成一層黑色的「硫銀」,如果是純淨的三氧化二砷(也就是砒霜)是不與銀金屬發生化學反應的,所以銀針不會變黑。不過古代主要的毒就是這種含硫的不純砒霜,所以用這種方法檢測倒也簡單有效。

  老郎中繼續說道:「少奶奶中了砒霜的毒,幸虧處理及時,卻不知是哪一位先生先於老夫給少奶奶施救,已經將他體內的毒排除了十之八九。」

  楊母、馮小雪等人一聽,都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一起轉頭看著楊秋池,秦芷慧的丫環月嬋脆生生說道:「是我們少爺給治的。」

  這老郎中上下端詳了一下楊秋池,拱手道:「公子年紀輕輕有如此能耐,老夫佩服!」

  楊秋池哪有功夫給他閒扯這些,還了一禮:「煩請老先生開藥方,救我娘子。」

  「對對對!」老郎中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開藥方,開藥方。」

  老郎中開了藥方,交代了服用方法,自有僕人飛快前去辦理。不一會,中藥煎好了,楊秋池扶起秦芷慧,親自餵她服了湯藥。秦芷慧喝了中藥之後,不一會,便沉沉睡去了。

  老郎中又給秦芷慧號了脈,覺得她的脈象平穩有力,已經沒什麼危險,又交待了注意事項,這才領了診金告辭走後,僕人們重新打掃了新房。

  楊秋池和楊母、馮小雪在一旁守候著秦芷慧,見她睡得很沉穩,楊秋池才暗暗鬆了口氣,這時,才得了空閒思索方才發生的事情,圓桌上那一壺酒還好好地擺在那裡,秦芷慧是喝了這酒才中毒的,究竟是誰下的毒呢?

  是秦芷慧自己下的毒嗎?她與自己無冤無仇,幹嘛下毒?至少目前還不知道她與自己有什麼仇,如果有仇,這種仇應該大到足以使她下決心與自己同歸於盡的地步,難道是自己的前身惹下的孽債?她方才說到若蘭,難道是這若蘭與自己有仇,她替若蘭來報仇來了?有可能,但這若蘭是誰呢,是被自己前身時亂終棄,在自己肩膀上狠咬了一口的那個丫環嗎?可惜不知道那個丫環是不是叫若蘭。這些懷疑要等秦芷慧睡醒之後再慢慢問。

  除了這種可能,還有什麼可能呢?難道是馬渡?他給自己的那小瓶春藥有問題?不可能,因為馬渡現在有求於自己,他沒有理由暗算,再說了,就算是馬渡要暗算自己,也不需要用這種拐彎抹角的方法,更何況,給藥的時候,馬渡就明確說了讓自己不要喝的。

  會不會是這春藥本來有毒,馬渡卻不知道呢,這就得先確定一下,究竟是酒壺裡有毒還是春藥有毒。

  楊秋池叫人拿了兩次鴨子過來,給一隻餵了一杯酒壺裡的酒,另一隻餵了那春藥拌的一杯酒,那喝了酒壺裡的酒的鴨子片刻之後,便掙扎著倒地,抽搐而死。那喝了春藥的鴨子,只是興奮的嘎嘎亂叫。

  看來,是酒壺裡本身的酒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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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rduck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8:4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十七章 上床來吧


  聽方纔那老郎中說中的毒是砒霜,這種毒藥楊秋池倒不陌生,小時候看《水滸傳》就知道,武大郎就是被灌了砒霜死的,想不到自己差點當了武大郎。楊秋池將那一壺酒取了一點以備將來化驗作為檢材之後,其餘的倒掉了。

  春藥既然沒問題,那就不是馬渡,那又是怎麼回事?第二個懷疑的,當然就是殷德,這小子肯定發現自己對他的懷疑了,搶先下手殺人,沒想到自己吉人天相,偷偷把酒給倒了,那馬渡陰差陽錯還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看來,得盡力幫他破了謝寡婦那案件,還他這個人情。

  其他的人還有誰有這個興趣用毒藥來暗殺自己呢?自己剛剛到明朝沒幾天呀,難道是那個今天上午被海扁了一頓的姓劉的小地痞?不大可能,他要是有這本事混進來下毒的話,上午就不會那麼膿包了,再說了,自己與他的梁子還沒有大到要取人性命的程度,這種混混一般也不會玩命的。

  楊秋池叫來負責端酒的僕人詢問,這幾個端酒的僕人都是宋知縣內衙派來婚慶幫忙的,來源應該沒問題,又是龍師爺親自負責指揮,都應該是龍師爺熟悉的人,外人假扮僕人下毒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會不會是參加婚慶的人乘亂下毒呢?這種可能應該是在這壺合歡酒被送進新房之前,這次婚慶所有的酒菜都是統一在廚房管理的,有專人負責,但是廚房人來人往,經過詢問,負責的僕人也說不清楚有些什麼人來過廚房,畢竟,誰會想到新婚慶典有人會下毒呢?到底是政治敏銳性不強啊。

  楊秋池讓楊母和馮小雪回去休息,有他和丫環月嬋就行了。楊母和馮小雪見秦芷慧沒有什麼變故,有些放心了,將所有的丫環僕人都叫進房間,囑咐他們不許將今晚上的事情說出去,要有人問,就說是二少奶奶吃壞了肚子,別的什麼都不許說,然後又交代了丫環月嬋好好照顧之後,才各自回房睡了。

  折騰了兩個多時辰,才安靜下來,楊秋池的酒早就被嚇醒了,送走楊母等人之後,楊秋池讓丫環月嬋去睡,說二奶奶已經沒事了,但月嬋怎麼都不肯,拿了根矮凳子陪著楊秋池坐在床邊,守候著秦芷慧。

  月嬋到底年紀還小,守了半天,見秦芷慧沒有什麼問題,兩個眼皮便開始打起架來,先是搖晃著腦袋打盹,隨後,趴在床沿上睡著了。

  楊秋池也想睡,可是不敢,生怕秦芷慧出什麼問題自己睡著了不知道,可是瞌睡來了擋不住,便使勁揪自己的大腿,趕跑瞌睡,但剛剛過了一小會,又感到上眼皮越來越重,瞌睡蟲又跑回來了,於是,站起來在房間裡走了一會,又回到床邊,看著秦芷慧隨著平穩的呼吸而上下起伏的胸脯,想把耳朵貼上去,聽聽她的心跳,又怕驚醒了她,便趴在床上,數她的長長的眼睫毛玩。

  不知過了多久,聽到外面傳來衙門裡打更的聲音,聽聽梆子數,應該是五更天了。

  秦芷慧可能是被打更的聲音驚擾了,她翻了個身,側身向著楊秋池繼續沉沉地睡著。

  楊秋池本來是趴在床沿上數她眼睫毛看她睡覺的,這一翻身,剛好臉對著楊秋池的臉。此刻她的白嫩的臉頰已經有了血色,眼睫毛動了動,彷彿要醒,卻沒醒,櫻桃小嘴紅嘟嘟的就在楊秋池的嘴邊,楊秋池忍不住翹起屁股伸出腦袋在她的紅唇上深深地吻了一下。

  離開她的紅唇時,楊秋池看見了秦芷慧亮亮的黑眼睛正看著自己,原來她被自己吻醒了,有些不好意思:「芷慧,你睡得好嗎?」

  秦芷慧沒有回答,抿了抿嘴,彷彿在回味楊秋池嘴唇的溫暖,隨即,兩朵紅霞飛上了臉頰。

  「你感覺怎麼樣?肚子還疼嗎?」楊秋池趴在床上,柔聲問道。

  秦芷慧輕輕搖了搖頭,直勾勾看著楊秋池,不知怎的,大大的黑眼睛又濕潤了。

  究竟是不是她下的毒呢?楊秋池心裡還是有些疑慮,遲疑了一下,問道:「芷慧,你說的若蘭是誰?她與我有仇嗎?」心想,如果是秦芷慧下的毒,這其中必有緣由,她一個小姑娘家家的,要與自己同歸於盡,其中緣由絕對不同一般,得問清楚,不能錯怪了人家。

  秦芷慧臉色變白了,皺了皺眉,柔柔的聲音說道:「我不舒服,這件事……以後再說……,好嗎?」

  是啊,現在她這個樣子,自己還問這問那,也太不通情理了,再說了,這麼柔美的女孩子嫁給自己,目的是來要自己的命的,楊秋池怎麼也不肯相信這一點,便點點頭,趴在床上,看著自己的新娘:「芷慧,你閉上眼,再睡一會吧,我守著你。」

  「嗯~!」秦芷慧閉上眼睛,睡了一小會,慢慢張開眼,輕聲喚道:「夫君~!」

  「芷慧,我在這呢。」楊秋池答應了一聲,見她嬌美的樣子,忍不住大著膽子伸過嘴去,在她嘴唇上蜻蜓點水一般吻了一下。他明顯感覺到秦芷慧在往後躲,但身體虛弱,到底沒有躲開。

  秦芷慧臉一紅,遲疑了一下,說道:「你上床來吧。」

  楊秋池一聽,腦袋裡嗡的一聲,渾身的血又往上湧,口乾舌燥地嚥了聲口水:「我上來?」

  秦芷慧點點頭:「不要脫衣服……天快亮了。」

  楊秋池扭頭看了看窗戶外,果然,窗戶已經變得灰濛濛的了,一轉頭,看見趴在床沿上睡著了的丫環月嬋,輕輕拍了拍:「醒醒,起來了,到你床上睡去。」

  月嬋睡著正香,迷迷糊糊抬起身來,擦了一把嘴角的口水,傻愣愣看了二人一眼,有點清醒了,問道:「二奶奶,您沒事了吧?」

  楊秋池搶過話:「你二奶奶沒事了,有我照顧呢,天快亮了,你去睡一會,天亮了還要你照顧呢。」

  「哦~,好的少爺。」月嬋揉了揉眼睛,站起來搖晃著到外間睡覺去了。

  等月嬋出了洞房拉好門簾,楊秋池俯下身,又輕輕吻了一下秦芷慧,低聲問:「那我上來了哦?」

  秦芷慧點頭說道:「別脫衣服了,我身子還沒好……」

  楊秋池答應了,愛憐地摸了摸她的頭髮,脫了鞋子,和衣上床躺在秦芷慧身邊,輕輕摟住她。

  秦芷慧乖巧地蜷縮在楊秋池懷裡,幽幽的少女體香讓楊秋池有些心猿意馬起來,可他知道,秦芷慧剛剛從死亡線上被救回來,身體還極度虛弱,現在可不是親熱的時侯,便只是摟著她的細腰,聞著她身上的體香和中藥的藥香,覺得此刻,擁有這份柔情就已經很滿足了。

  累了一晚上,雖然軟玉溫香抱滿懷,卻又不能做什麼,楊秋池和秦芷慧很快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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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rduck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8:4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十八章 找出草帽男


  「少爺,醒醒!少爺!」

  楊秋池迷迷糊糊感覺到有人在推自己喊著什麼,他努力睜開眼,發現天已經大亮了,丫環月嬋在推自己。

  楊秋池先仔細觀察了一下身邊的秦芷慧,見她像小貓一般乖乖的睡得正熟,呼吸平穩,嘴角還掛著一絲甜甜的微笑。這才轉過頭問道:「月嬋,叫我幹什麼?」

  「少爺,該起床了,我已經準備好了洗澡水,奴婢服侍您洗澡。」

  楊秋池嚇了一跳,讓這小姑娘幫自己洗澡?那萬一自己……那可不行哦!楊秋池連連擺手:「我自己來,沒關係。」這一嚇,連瞌睡都醒了,慢慢翻身下床。

  昨晚上一夜的折騰,身上一股子味道,是該洗洗。

  「那你們二少奶奶呢?她洗嗎?」要是來個鴛鴦浴,那該多好。楊秋池心裡很嚮往,可秦芷慧現在這情況,恐怕還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

  「等一會二少奶奶起床了,奴婢會熱水幫二少奶奶洗的,少爺您放心吧。」月嬋在偷偷笑,彷彿已經發現了楊秋池內心的想法,「錦衣衛馬大人來了,老夫人讓您洗漱完了趕緊去呢。」

  楊秋池匆匆在屏風後面的大木桶裡洗了澡,穿好衣服出來,看了看秦芷慧,還在沉沉的睡著,輕聲對月嬋說道:「你要照顧好二奶奶啊。」

  「少爺放心吧,老夫人和大奶奶的丫環香晴、小蝶都過來幫忙照看二奶奶了。」

  「哦,這就好。」楊秋池出房間來到正房客廳,馬渡帶著兩個錦衣衛正在和老夫人聊天,見到楊秋池,馬渡笑呵呵走過來說道:「兄弟!洞房花燭夜滋味怎樣啊?哈哈哈」

  聽他這口氣,昨晚上秦芷慧中毒的事情他還不知道,這事還是不說為好,楊秋池歎了一口氣,說道:「哎~你弟妹她昨天肚子不舒服,鬧了一晚。」

  「啊?」馬渡吃了一驚,「怎麼回事?要不要緊?」

  「沒事了,已經請了郎中看過,吃過藥了。」

  「哦~!那就好。」馬渡這才放了心,畢竟,要是楊秋池家裡有走不開的急事,還不大好讓楊秋池現在去幫忙查案件,「兄弟,那些個和尚、尼姑們都抓回來了,關在驛所的大院子裡,你看下一步該怎麼辦呢?」

  「那還怎麼辦,去查出哪一個是戴草帽的人啊。」

  「好好!那咱們快走吧。」

  「等我一下,我去去就來。」楊秋池進正房打開大立櫃,將那頂草帽拿了出來,小心地將那一根短髮取下來,用一張白紙包好,放在懷裡,拿著草帽又跑進放鋁合金櫃子的房間,從法醫物證提取勘查箱裡拿了一把小鑷子放進懷裡,然後拿著草帽出來:「走吧!」

  院子裡小黑狗當然緊跟在著楊秋池身邊。

  楊秋池和馬渡來到驛所。一進大門,楊秋池嚇了一跳,只見滿滿的一院子的光頭和尚和尼姑,還夾雜著一些癩頭,由錦衣衛和衙門的捕快看著。

  楊秋池趕緊退出來,喘了口氣:「這麼多啊?」

  「是啊,一共五百七十二人。兄弟,該怎麼辦?」馬渡看了一眼楊秋池身邊那小黑狗,小黑狗的追蹤本事讓馬渡記憶猶新,「用你的小黑狗追蹤一下怎麼樣?」

  楊秋池苦笑著搖搖頭,這麼長時間了,味道都亂了,但心裡還是存在僥倖,將那草帽放在小黑狗鼻子下。

  這小黑狗畢竟不是經過專門訓練的警犬,草帽裡的味道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現在又有這麼多人在,味道早就串了,果然,小黑狗在草帽裡聞了一會,汪汪一陣亂叫,沒有出發的意思。

  「不行,小狗聞不出來了」楊秋池搖搖頭。

  「那可怎麼辦?」馬渡有些失望地問道。

  楊秋池想了想,說道:「大哥,我可以幫你把戴草帽這個人找出來,但是,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馬渡一聽楊秋池有辦法,差點像小孩一樣蹦起來。十分興奮地問道:「行!別說一件,一百件老哥我也答應你。」

  「沒那麼多,就一件而已。」楊秋池微笑。

  「行啊,什麼事?我答應就是。」

  「我幫你找出那個人,但你不能問我是怎麼找出來的,用什麼方法找出來的,行不?」

  馬渡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行啊,老哥我知道兄弟你是個有本事的人,這種本事怎麼能隨便告訴別人呢?我明白兄弟的用意,老哥我不問就是。」

  這小子想哪去了,這樣也好,免得自己解釋。

  馬渡問道:「兄弟,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先讓所有的女的都出來。」

  「女的都出來?」馬渡搞不懂楊秋池的意思,隨即恍然大悟似的神神秘秘問道:「兄弟把女的都叫到一邊,是不是想……」

  齷齪!楊秋池一看馬渡的表情就知道他心裡想什麼,暗罵了一句,笑道:「大哥誤會了,我是讓她們回去。這戴草帽的人是個男的。」

  「啊?兄弟是怎麼知道的?」馬渡非常驚訝。

  怎麼知道的?做化驗檢查出來的,這能告訴你嗎?告訴你你會相信嗎?楊秋池拿起手裡的草帽,胡編道:「我從草帽裡聞到了一股汗臭!你想啊,女人,尤其是尼姑,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汗臭呢?只有老爺們才會有嘛。」

  馬渡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兄弟你可真厲害!老哥我佩服呀佩服!」想了想又道,「不過,這些尼姑是不是先放在一邊,萬一……」

  萬一老子的鼻子不靈對吧?楊秋池暗笑,只好說道:「那也行,讓她們先站在一邊吧。」

  馬渡馬上下令讓院子裡所有的女人都出來,站在一邊。

  尼姑們都出來之後,這院子裡還有三百多人,馬渡問道:「兄弟,下面該怎麼辦?」

  「把院子裡那些和尚一個一個拉出來,用這頂帽子試一下,差不多合適的就站在一邊!」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馬渡大喜,立即下令照辦。

  錦衣衛端了兩張椅子放在門邊,又抬了一張桌子,茶壺茶杯,楊秋池和馬渡坐在桌子邊,一邊喝茶一邊監督錦衣衛們給這些和尚們試草帽。

  花了好一會功夫,才將這一院子三百多個的和尚試完,篩出了一大半,但也還剩一百多個,都是些大胖子和身材魁梧的大和尚。

  馬渡看了看剩下的這一百多人,腦袋還是發蒙:「兄弟,還剩這麼多呢,怎麼辦?」

  楊秋池心裡早就想好了,那頭髮連根帶干只有兩毫米左右,應當是剛剛長出來的,站起來說道:「我來看看!」

  他讓這些人排好隊,一個個檢查過去,凡是頭髮明顯超過兩毫米的,都叫了出來,這樣,只剩下了三十多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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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rduck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8:4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十九章 揭穿偽裝


  楊秋池從懷裡摸出鑷子,從這三十多個和尚的腦袋上,用鑷子每人拔了一根頭髮,分別用白紙包了編上號,對馬渡說道:「大哥,你等等,我去去就來。」

  「兄弟上哪裡去?」

  「去想想這三十多個人中,哪一個是那個戴草帽的人。」

  「怎麼想……」馬渡本來要問怎麼想誰是戴草帽的人,可方才答應不問楊秋池怎麼破案的,便改說:「好的,快去快回!」

  楊秋池回到家,進房間把檢測器材試劑都拿了出來,將草帽裡的那根短髮與這三十多根短髮在顯微鏡下一一進行對比。

  在顯微鏡下,不同人的毛髮顏色、粗細、表皮特徵是不盡相同的,經過對比,確定了八根頭髮與草帽裡的頭髮近似。

  楊秋池先對草帽裡的那根短髮進行了血型檢測,確定是A型,然後對那八根頭髮進行了血型檢測,其中有三根是A型。

  現在,範圍縮小到了三個人!

  如果有DNA檢測,那就可以一步搞定三個人中哪一個是戴草帽的人了。而血型檢測做不到這一步。不過,從三個嫌疑人中確定一個,又可以刑訊逼供,對錦衣衛來說,問題不是很大,畢竟,像謝寡婦那種死不開口的人,還是很少的。

  楊秋池記住了這三根頭髮的編號,將器材收進鋁合金櫃子裡鎖好,回到了衙門旁邊的驛所。

  馬渡老遠就笑嘻嘻迎了上來,滿懷期待地問道:「怎麼樣?兄弟。」

  楊秋池微笑著點點頭:「差不多了。」

  馬渡眼睛一亮,驚喜地問道:「是哪一個?」

  楊秋池走到那三十多個和尚面前,將方纔記住編號的那三個拉了出來,說道:「很可能是他們三個中的一個!」

  這三人兩個是魁梧大漢,一個是個矮冬瓜一般的大胖子老頭,白眉毛白鬍子,滿臉皺紋。

  馬渡走到這三個和尚面前,仔細辨認了一會,看不出個所以然,叫道:「來人,把他們三個拿下!」

  錦衣衛衝上前,把這三人捆上按跪在地,兩個魁梧和尚叫喊著問為什麼抓他們,只有那矮冬瓜一句話都不說。

  馬渡冷笑道:「你們三個是反賊,是建文帝的人,對不對?」

  兩個魁梧大和尚齊聲喊冤,那矮冬瓜還是不說話。烈日下,也不知道是熱的還是害怕,三個和尚的腦袋上汗水直冒。

  楊秋池一直在旁觀看,見三個和尚冒汗,心中一動,走上前仔細觀察那個矮冬瓜和尚,把那和尚看得直發毛,看了一會,楊秋池揪住他的白鬍子猛地往下一扯,一把白鬍子已經被楊秋池扯了下來,露出光滑的下巴。

  這鬍子是假的!馬渡咦了一聲,也仔細看那胖和尚。

  楊秋池又刷刷兩下,扯下那胖和尚的兩道白眉毛,眉毛也是假的!

  那和尚全身開始發抖,腦袋頂上冷汗直淌,可臉上一點汗水都沒有,這正是楊秋池懷疑他的原因,很可能是他臉上塗了一層漿糊之類的,擋住了毛孔,所以臉上沒汗,說明這胖和尚化了裝,如果他心中沒有鬼,是不用化裝的。

  楊秋池拿起桌子上那壺茶水,從跪在地上的胖和尚頭頂澆了下去,然後用袖子使勁擦胖和尚的臉,片刻,這滿臉皺紋的胖老和尚,變成了一個胖乎乎紅潤圓臉的中年和尚。

  「咦~!」馬渡驚叫了一聲,蹲在胖和尚面前,仔細觀察他的臉,忽然大叫一聲:「拿海捕圖像來!」

  「是!」一個錦衣衛答應了一聲,跑進驛所,不一會,抱了一大捆卷軸出來,放在桌上。這些都是錦衣衛下發的海捕文告,都是在逃的朝廷重犯的畫像。

  馬渡一張張打開,與胖和尚對比,突然,馬渡的手停住了,他拿起一張放在那胖和尚的臉旁,楊秋池一看,這畫像與胖和尚有七八分相似,畢竟,畫像與照片的真實度不能相比,不過,如果這胖和尚就是畫上的人,那也算是畫得非常相像了。

  「哈,哈哈,哈哈哈……」馬渡仰天大笑,手裡的畫像隨著笑聲亂抖,那胖和尚面如死灰,渾身哆嗦。

  馬渡停住了笑,得意地向那胖和尚施了一禮:「王公公!卑職給您見禮了!哈哈哈……」又是一陣得意的狂笑。

  那胖和尚再也站不住,咕咚一聲癱軟在了地上。

  楊秋池好奇地問道:「大哥,你認識這和尚?」

  馬渡一把抓住楊秋池,得意地說道:「兄弟,你知道這胖和尚是誰嗎?」沒等楊秋池回答,馬渡滿臉興奮地續道:「他就是當年建文帝面前當紅的太監王鉞!勸建文帝逃走,並一起潛逃了的王鉞!兄弟,咱們現在抓住了這個主,這下咱們兄弟想不發達都難了!哈哈哈……」

  啊?楊秋池對建文帝的事情不熟悉,他高中歷史就沒好好學過,不過,看馬渡這興奮的樣子,這胖和尚應該是建文帝圈子裡的核心人物之一。

  當年靖難之役燕王朱棣大軍攻入當時的明朝京城南京,建文帝要自殺,正是這位少監王鉞阻攔,說是建文帝的爺爺朱元璋早已預料到今日之事,給建文帝留了一個鐵箱子,裡面有袈裟,並指了一條地道,建文帝帶著王鉞等隨從,從地道逃出了京城。

  這王鉞是建文帝貼身太監,馬渡抓住了他,怎能不興奮得發瘋。

  馬渡高興地叫道:「把他給我帶進驛所!」

  錦衣衛將王鉞帶進驛所裡,馬渡讓楊秋池與自己一起審訊。

  馬渡走到王鉞面前,盯著他不說話,突然一伸手,抓住了王鉞的襠部捏了一把,隨即陰陰地笑了,扭過頭得意地對楊秋池說:「沒錯,這傢伙是個沒卵蛋的閹官,哈哈……」王鉞滿頭是汗,臉上全無人色。

  馬渡拿著那頂草帽問王鉞:「這頂草帽可是你的?

  王鉞蒼白著臉不說話,馬渡一揚手,打了王鉞一個耳光:「姓王的,你最好趕緊交代,你也很清楚我們錦衣衛的手段!不要皮肉受苦!」

  王鉞嘴唇哆嗦了一下,還是沒說話。

  馬渡輕輕拍了拍王鉞的臉:「你是個明白人,你現在只有將建文帝和同夥說出來,才能將功贖罪,才能保住你這豬頭!明白嗎?否則,當今皇上會怎麼對付你,你心裡比誰都清楚!」

  這幾句話擊中了王鉞的要害,嘴唇哆嗦了一下,說道:「這草帽……是我的,離開謝寡婦家時忘帶了。」聲音十分尖銳,果然是個太監。

  「你到謝寡婦家幹什麼?」

  「去取一封信。」

  馬渡從懷裡取出那封密信:「是不是這一封?」

  王鉞看了一眼:「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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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rduck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8:4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七十章 核心人物


  馬渡彎下腰湊近王鉞,有些緊張地問道:「你拿到這封信準備交給誰?」

  「我不知道收信的人,每次我拿到信,按照規定的時間,放在飛雲寺佛像前中間那盞供燈下,自會有人取走。」

  單線聯繫!楊秋池馬上想到,這不是當年我黨地下組織常用的聯絡手法嗎?看來,這種手法自古就有,安全性高,就算其中某一環被破獲,由於單線聯繫,不知道其他人,就可以避免全部落網。

  馬渡揪住王鉞的衣領,一陣亂搖:「你他媽的敢騙我?快老實交待!」

  王鉞賭咒發誓真的不知道是下家是誰。

  馬渡見他不大象裝傻,便追問另外一個更重要的問題:「建文帝在哪裡?」

  王鉞跟建文帝一起逃走的,這個問題他肯定知道,馬渡問完話,一顆心懸在了半空之中,彷彿已經看見抓住建文帝交給當今皇上,自己加官晉爵無限風光的樣子。

  「我不知道建文帝在哪裡。」

  「什麼?你胡說!」

  王鉞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我真的不知道,當年我們逃出京城之後,就分開了,我和幾個太監、大內侍衛奉命帶著太子,……不,建文帝長子朱文奎,來到飛雲寺隱居。」

  「朱文奎?」馬渡興奮得聲音都有些發顫了,建文帝有兩個兒子,京城被攻破時,小兒子被抓住軟禁了起來,大兒子朱文奎下落不明,沒想到出現在了廣德縣。馬渡追問:「朱文奎在哪裡?快說!」

  「朱文奎一直住在飛雲寺裡。不過,你們昨天來寺裡抓我們的時候,他們已經悄悄從地道跑了。」

  馬渡心一涼,望向楊秋池。

  用小黑狗追!兩人的想法是一樣的。馬渡命令將所有飛雲寺的和尚全部抓起來,然後押著胖和尚王鉞直奔飛雲寺。

  這飛雲寺距離廣德縣有十多里路,要過上次他們去過的那條小河。渡過河趕到飛雲寺之後,胖和尚王鉞指了朱文奎逃走的那個地道,楊秋池讓王鉞找來朱文奎平日穿的衣服讓小黑狗聞了之後,追蹤進了地道。

  這地道比較窄,只能一個人彎著腰行走。在地道裡轉了半天,終於出了地道口,楊秋池出地道一看,頓時傻了眼,原來,這地道的出口就在那條寬寬的河邊,很有可能,朱文奎等人已經坐船走了。

  果然,小狗聞著味到了河邊,又是一陣狂叫。

  馬渡也傻了眼,那天晚上就是在河邊失去的蹤跡的,他還是希望楊秋池能想出點子來,問道:「兄弟,現在怎麼辦?」

  楊秋池看了一眼河上來往穿梭的船隻,這河上有那麼多船,又隔了一天了,只能搖搖頭:「還能怎麼辦?他們肯定坐船跑了,只能沿河追蹤,看看有沒有線索。」

  馬渡也知道沒有別的辦法,便命人沿河追蹤查一查,然後和楊秋池押著王鉞回到了廣德縣城。

  雖然沒有抓到朱文奎,但馬渡還是非常高興,因為抓住了建文帝餘黨中的核心人物之一王鉞,從這人身上說不定還能挖出更多的建文帝的消息,這可是奇功一件。馬渡不敢擅作主張,決定假如搜索沒有結果,就立即親自將王鉞和謝寡婦押解送往京城。

  馬渡請楊秋池到廣德縣最好的酒館海撮了一頓,慶祝抓獲建文帝餘黨重要人物王鉞。

  吃完飯,楊秋池回到家裡時,已經是下午時分。

  丫環月嬋開的院門,見到楊秋池,高興地說:「少爺,您回來了。二奶奶問了你好幾次了呢。」

  「哦?你們二奶奶身體好吧。」

  「沒事了,二奶奶已經能下床吃飯了。」

  楊秋池進了新房,見楊母、馮小雪正和秦芷慧坐在圓桌前說話,看見楊秋池,秦芷慧和馮小雪都叫了聲:「夫君!」又相互看了一眼,微微一笑。

  楊秋池見她二人相處和諧,心裡也很高興,坐下之後,問秦芷慧:「芷慧,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好多了,肚子不疼了。」

  「郎中開的中藥喝了嗎?」

  「喝了,早上和中午喝了兩次呢。」

  見秦芷慧有了精神,楊秋池很高興,在圓桌旁坐下,見秦芷慧今天穿了一件新的長裙,袖口和領子有動物皮毛露出,驚喜地問楊母:「娘,芷慧的虎皮冬裝做好了嗎?」

  「做好了。」楊母微笑著說,「已經讓她穿上了,芷慧,你站起來讓他看看,作得合身不。」

  秦芷慧依言站起身來,展開雙手,原地轉了個圈。

  「真好看!」楊秋池注視著秦芷慧讚道,不知是在誇虎皮冬裝呢,還是在誇秦芷慧的窈窕的身姿,站起來走到秦芷慧身前,摸了摸她衣領處露出來的虎皮,「暖和嗎?」

  「嗯~,謝謝!」秦芷慧點點頭,低聲說道,「從來還沒人這麼關心過我。」

  「傻丫頭,都一家人還那麼客氣啊?」楊秋池笑著,拉著秦芷慧坐下,想起秦芷慧提到的那個若蘭,還有那張血手絹,問道:「芷慧,你現在身體基本上恢復了,能不能告訴我,你昨晚上提到的若蘭是誰啊?」從懷裡掏出那張繡有蘭花的血手絹,「還有,這個手絹是不是若蘭的?她人呢?」

  楊秋池問這話的時候,一直在觀察秦芷慧和楊母、馮小雪的反應,不過,楊母和馮小雪聽到若蘭這名字的時候,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秦芷慧低下了頭,說道:「夫君,難道你忘了嗎?若蘭姐是……是我們村的,以前和你要好的一個姑娘,她聽說我要到咱家相親,就托我把這個手絹給你,說你一看見就會知道的……」

  「哦?」楊秋池有些意外,對楊母和馮小雪說,「我還以為這若蘭就是那個懷了我小孩後來投井自殺的丫環呢。娘、小雪,你們知道這丫環叫什麼名字嗎?」

  楊母和馮小雪都搖了搖頭,楊母說道:「我們只知道她是賀家的小丫環,叫什麼不知道,問你你也不肯說。」

  楊秋池問秦芷慧:「這姑娘什麼時候把這手絹給你的?」

  「就前兩天,聽說我爹要帶我來咱家相親之後給的,怎麼了?」

  「沒甚麼……那這個姑娘現在在哪裡?」

  「在我們村裡啊,說你看了這手絹就會去找她的。」

  「找她,我都忘了她是誰,怎麼找?」楊秋池敲了一下腦袋,裝作很痛苦的樣子,心裡卻一個勁叫苦,看來,又是那小忤作給自己惹的禍。

  秦芷慧慢慢抬起頭:「夫君別著急,過兩天我帶你回去找她,好嗎?」

  「好啊!」話雖這麼說,楊秋池對秦芷慧的話卻沒有完全相信,昨晚上她的表現與今天的說法有些不相符,不過,秦芷慧一口咬定這若蘭還活著,自己也就不好再說什麼,反正過兩天去看看就知道秦芷慧說的是不是真話,這兩天自己小心點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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