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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歷史] 納妾記 作者:沐軼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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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rduck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8:5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285章 不經意的線索


  楊秋池的確是從這痰跡發現了綁匪的個體牲,從而縮小了偵破範圍,當時他對提取到的那痰跡進行了顯微鏡觀察,因為這說明,吐痰的人患有支氣管哮喘,根據痰跡粘稠如膠並帶有血絲,知道這人的支氣管哮喘已經很嚴重,甚至可能已經患上肺癌,他正是以此為線索,順籐摸瓜找致函朱胖子。

  朱胖子有些不相信,問道:「你從我在那假山上吐出的一口痰,就知道是我?吹牛的吧?」

  楊秋池微笑:「我從這口痰知道綁架知州大人的小少爺的人患有哮喘病,單單依靠這一點,我還沒那麼快就能找到你,好在你還留下了其他的破綻。」

  「什麼破綻?」朱胖子粗重的喘息了兩聲,問道。

  楊秋池慢慢從懷裡摸出了一張折好的紙,展開,上面寫著「父債子還」,正是朱胖子綁架小孩時留在小孩鞋子裡的那張字條,楊秋池說:「你不該用你從藥鋪包藥材回來的這紙來寫留言。」

  「這紙怎麼了?」

  「這種紙叫桑皮紙,很結實,一般用來糊窗戶,糊傘面,寫文契之類的,不過,他還有一個經常使用的用途,那就是藥鋪用來包藥材。」

  朱胖子有些回過味來了,隨即又問:「既然有那麼多用途,你怎麼知道是包藥材的?」

  「包了藥材的紙上面會留下藥材味道的,而且,這張紙裁得四四方方的,讓人一眼就想到藥鋪包藥材的紙了。」楊秋池道,又將那張翻了過來,指著上面幾道細細的紋路,說道:「另外,液注意到了嗎?這是藥鋪包藥材的細繩勒出來的痕跡,其他的用途不會有這種痕跡的。」

  朱胖子迷著個眼睛看不著,楊秋池上前兩步讓他看,朱胖子立即緊張的叫道:「退後!退回去!」

  這人的警惕性還是很高的,不能著急,楊秋池心裡告誡自己,連忙退回了原處,微笑著說道:「你這麼緊張幹什麼?我只是讓你看看而已,我乃是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你手中有刀,又有人質,我能怎麼樣呢?」

  朱胖子道:「反正你們誰都不能過來!就在那裡說!」

  「好!我們不過來就是。」

  朱胖子盯著他們看了看,這才略微放鬆了一些,左手一直抱著這小孩,小孩雖然輕,但抱的時間長了也覺得有些累,便慢慢蹲下身,將孩子放在地上,尖刀還是緊緊抵著孩子的脖頸。

  這人警惕性很高,不好對付,楊秋池暗想,必須盡可能和他說話,麻痺他的思想,引開他的注意力,才有機會出手。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雖然好奇心有時候會害死人,朱胖子也是這樣,他眼見自己躲在孩子身後,有孩子作擋箭牌,心晴稍稍放寬了,對楊秋池問道:「就算你看出了那張紙是藥鋪的,全城那麼多藥鋪,憑這個又怎麼找得到我?」

  楊秋池心裡微覺放心,人只要有了好奇心,就免不了會疏忽,笑道:「沒錯,鎮遠城裡大大小小十多家藥鋪,我首先要找到你在哪一家買的藥,才有可能找到你。」

  「對啊,那張紙上又沒寫著藥鋪名字,你如何稅利哪一家?」

  「雖然沒有寫名字,便是,每家藥鋪的紙都是各自剪裁的,所以大小都不太一樣,而且藥鋪經營多年,這剪裁的包藥的紙的尺寸都已經形成了各自的規格,我只需要拿這張紙到各個藥鋪和他們的紙一一比對,也就很順利的找到了你買藥的這藥鋪。這藥鋪就是你住的這地方斜對面的『濟世藥堂』,我說的沒錯吧。」

  朱胖子臉上不由自主閃出了一線佩服之情,隨即又說道:「就算你找到了這藥堂,每天看病的那麼多,你又怎麼知道誰才是綁匪?」

  楊秋池微笑:「任何犯罪都會留下痕跡,就看你能不能找到它,很遺憾,你綁架孩子留下的另外一個痕跡也被我找到了,這個痕跡汴我能夠準確的找到了你。」

  朱胖子吃了一驚,腦袋思索了一下,並沒有找到自己露出其他破綻的地方,疑惑的看著楊秋池。

  楊秋池抖了抖那紅包藥材的桑皮紙,說道:「你寫的這四個字,筆力雄厚老辣,瀟灑自如,一看就是很有學問的人,這鎮遠州,老百姓都很清苦,有錢讀書的人並不多,能寫出這一筆好定子的人就更少了,這樣一來,就可以將這些天到濟世藥堂看病的人中明顯是白丁的排除,範圍縮小到了有學問人的身上。」

  「佩服!」朱胖子讚了一句,又道:「不過,光憑這一點還是不能知道是我吧?」

  「還不能,」楊秋池又抖了抖手裡的那張紙,說道:「不過,你還留下了一個痕跡,讓我們準確的找到了你。」

  「什麼痕跡?」

  「你的手印。」

  「手印?」朱胖子愣了一下。

  「地!知道嗎?人的手上都有看不見的汗漬,還粘有一些看不的灰塵,所以,摸在什麼地方,就會把手印留在什麼地方,只不過因為汗漬是無色的,所以這些手印我們看不見。不過,我有辦法能看見這手印,我用這辦法在你這張字條上找到了人留下的手印。」

  朱胖子不相信,訕笑道:「怎麼可能?就算你有辦法發現這紙上的手印,但這包藥材的紙那麼多人摸過,你怎麼知道哪一個手印是我的?」

  「人定字的時候,在手會習慣性的按住紙,據此就可以推斷,紙的左邊的按壓手印,就是寫字的人留下的。」

  朱胖子愣了一下,不服氣的又道:「就算你找到了我留下在紙上的那個按壓手印,手印了又沒有我的名字,你怎麼知道是我?」

  「因為我還有一個本事,我能從人留下的手印判斷著這個人的年齡大小和胖度。」

  「看不出來,你還會算命哦。」朱胖子譏諷疲乏。

  楊秋池並不生氣,微微一笑:「我仔細觀察之後,發現這個寫字的人留下的這個按壓手印輪廓較大,紋錢稀疏,溝寬加大,還有皺紋,說是一個個中老年人留下的,另外,這手印寬大,指紋邊緣呈圓形,說明這個人是個大胖子。」

  楊秋池頓了頓,總結道:「綜合上面這些痕跡,我們就可以下一個判斷,這個綁匪是一個中老年大胖子,有學問,寫得一手好定子,患有嚴重的哮喘。痰中還有血絲,這幾天在濟世藥堂瞧過病的。你想一想,雖然每天到濟世藥堂瞧病的人絡繹不絕,他們未必記得住你,但是憑我們提供的這些資料,濟世藥學的手掌郎中能不能想起是誰來呢?」

  楊秋池又從懷裡摸出一紙,說道:「這是你在流世藥堂瞧病時,郎中開藥方,上面有你的名字:朱隆!人一般都會就近看病,所以,剩下的事情只需要找到一里正一查,就知道你住在哪裡了,這就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朱胖子由衷的讚歎道:「佩服!朱某真的很的很佩服!」頓了頓,又冷冷道:「你們找到我又能怎麼樣?孩子在我手裡,你們能奈我何?」

  宋芸兒看見小孩受脖頸上刀尖劃出的傷口鮮血流淌,憤憤道:「喂!你是不是男人?抓一個小孩子當人質?你沒看見他脖頸都在流血嗎?你的心腸是鐵做的嗎?要是你自己的孩子,你能這對對待他嗎?」

  朱胖子哈哈大笑,不過,笑聲卻是那樣的淒厲:「我的心腸是鐵做的,哈哈,小姑娘,你旁邊那知州耿風剛耿大人的心腸才是鐵做的!」

  宋芸兒奇道:「耿大人他怎麼你了?」

  朱胖子恨恨道:「你去問他,問問這鐵石心腸的耿風剛!」

  宋芸兒轉頭看了看耿知州。

  耿知州茫然不知如何,問朱胖子道:「我怎麼你了,當年你貪贓枉法,我拿你問罪,那是理所當然,如何鐵石心腸了?」

  「哈哈,我貪贓枉法,罪有應得,可我妻兒呢?他們也有罪嗎?他們也該死嗎?」朱胖子漲紅著臉,由於激動,一身肥肉簌簌發抖,手裡的尖刀滑動,又在小孩的脖頸上劃了一個小口子。

  楊秋池朝耿知州一擺手,隨即又朱胖子急聲道:「別!別著急!慢慢說,究竟怎麼回事,你慢慢說,我們也好當個評判,看看這件事究竟誰對誰錯。」

  朱胖子喘了幾口粗氣,又一陣激烈的咳嗽,隨即啐了一口濃痰,呼吸舒暢了一些,這才說道:「好,我說,當年我是這耿知州衙門六房裡的一名小書吏,一時糊塗貪贓受賄被告發,耿知州拿我問罪,這我都毫無怨言,可當時判我流一千里,加徒三年。這流刑是要層報刑部審定並報請大理寺覆核批准的,等大理寺判決下來的時候,我娘子已經懷胎十月,即將臨盆。」

  「我求他先等我娘子產子之後,安頓好她們母子,我再去服刑,可我沒想到這耿知州他心腸都讓狗吃了,我在大牢裡遞上去的書信都如石沉大海,後來我被強行解送走了,都不能看一眼我的娘子和還沒出世的孩子。」

  「後來,我在流所,收到裡正寫來的信,才知道我走了沒幾天,我娘子一個人在家裡的時候突然生產,鄰居都不知道,結果血崩死了,我那苦命的兒子,嗚嗚......也活活餓死了,嗚嗚......鄰居聞到臭味,撞開門看,才發現他們屍體都已經開始腐爛了......嗚嗚嗚......」朱胖子抽抽噎噎悲聲痛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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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rduck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8:5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284章 朱胖子


  楊秋池站起身四周再仔細看了看,沒有發現其它異常,便吩咐捕快們去詢問道觀裡的道士們,看看又沒有什麼發現。

  楊秋池等人下了假山,在青龍洞鶴主的陪同下,隨便參觀了一下老君殿,一會之後,捕快們上來回話後說,詢問了鶴裡的道士們,都說這幾天天熱,到鶴裡來納涼的人比較多,他們也沒注意到什麼惹眼的人,更沒看見什麼人抱走了小少爺。

  這青龍洞裡大小道路交叉縱橫,有多條路可以出去,綁匪不需要從下面人多的中元禪院上下,在這個地方綁架,不像臨時起意,應該是有預謀的,那張寫著「父債子還」的字條就是最好的證據。

  想到這字條,楊秋池眼睛一亮,看來,只有從這字條上找線索!

  這時,天邊的那一片烏雲已經蓋過了頭頂,盛夏的鎮遠裡本來就很是悶熱,現在陰霾陣陣,雷聲滾滾,眼看大雨就要下來了。

  楊秋池深小便宜吸了一口氣,說道:「好啊,下一場大雨就好了,這該死的天氣悶熱的簡直跟著蒸籠似的!」

  說話間,滾滾雷聲更加沉悶,顆顆黃豆大的雨點劈哩啪啦砸了下來。

  「下雨了!雷雨,恐怕這雨還小不了!」楊秋池道。

  「是啊!好些天沒下雨了,再不下真的要悶死人了!」耿知州也陪著笑臉附和道。

  眾人下了假山,冒著雨回到了衙門。

  楊秋池讓耿知州將那張字條拿來,吩咐找一空房,他要進行檢驗研究。

  楊秋池打開法醫物證勘查箱,拿了一對手套戴上,小心的拿起那條字條,提著法醫物證箱進了房間,他要對這字條和那塊痰班進行檢驗。

  楊秋池眼中閃著成功的喜悅,說道:「我想,我已經發現了綁匪的蹤跡!」

  輕隆隆的滾雷一個接著一個在頭頂炸響,屋外,大雨已經是傾盆而下。

  .......

  舞陽河邊的一棟普通的高腳樓民宅裡,朱胖子張著大嘴呼呼喘著粗氣,坐在窗邊,搖著一把大蒲扇,嘩嘩生風,不時的咳嗽幾聲,吐一口濃痰。

  窗外本來碧波蕩漾清徹見底的舞陽河,此刻已經被飄潑大雨扯下的雨幕遮住了,朦朦朧朧的。

  儘管外面電閃雷鳴,大雨如注,可這房間依舊還是那麼的悶熱。

  也許是朱胖子太胖了,無論怎麼狂揮蒲扇,那身肥肉都在嘩啦啦往外冒汗,小褂子也已經被濕透了,還不停的拉著風箱,是那種漏了風的風箱,呼哧呼哧的,好像有點喘不過氣來。

  朱胖子有些心煩意亂,站起來咒罵了一句:「他娘的,這老天都下雨了,怎麼還是這反熱,這天氣還要不要人活了!」

  就在這時,雷聲間歇中,從屋腳的一個大米缸裡傳來一個小孩的哭聲,聲音很沉悶,好像嘴巴被什麼堵住了。

  朱胖子更是煩躁,走過去將米缸上壓著的重物搬了下來,一把掀來那米缸蓋子,低低的聲音吼道:「嚎你的娘的喪!再嚎!再嚎老子立馬掐死你這小兔崽子!」

  米缸裡蹲著的是一個小男孩,兩三歲,黑黑的眼睛大大的,滿是淚水,嘴裡被一塊破布塞著,雙手反綁,腳也綁著他,正驚恐的看著朱胖子。

  朱胖子伸出乎乎的手指頭在小孩的額頭上一戳:「你爹害得我家破人亡,我要你這小兔崽子抵命,算不得太狠吧?」

  小孩大眼睛呤滿了淚水,想哭又不敢哭。

  朱胖子低下頭看了看,咦了一聲:「原來老子是想把你活活餓死的,就像你爹對我兒子那樣,不過你他娘的還真命大,這都過去一天一夜了,沒把你餓死也該渴死了吧,你小兔崽子居然沒事!」想了想,自言自語道:「這樣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把你這兔崽子餓死,渴死,如果你那死鬼老爹找上門來,可有些不妙,乾脆把你綁上石頭扔到外面舞陽河裡淹死得了!」

  朱胖子伸手進米缸裡,將這小孩拎了出來,脖子上捆一根繩子,低著頭四處找可以沉水的重物。

  正在這時,就聽到大門傳來砰的一聲巨響,塵土飛揚,門卻沒有被楂開,因為朱胖子在裡面用頂門槓頂住了。

  朱胖子大驚,左手將小孩抱住摟在胸前,右手抓起旁邊桌子上的一把尖刀,刀尖抵住小孩的脖頸。

  大門處緊接著又傳來了一聲巨響,砰的一聲,門終於被撞開了,一群全身淋得濕透了的捕快提著刀子衝了進來,看見朱胖子用力架住小孩的脖子,都驚呆了,急忙站住。

  跟在捕快後面,正是耿知州,緊接,楊秋池在宋芸兒和貼身護衛保護下,打著雨傘也走了進來,還有這裡的里正,隨後也走進了房裡。

  耿知州看見朱胖子手裡的小孩,驚呼了一聲:「我的兒子!」

  那小孩看見耿知州,嘴裡被塞了破布,鳴鳴連聲說不出話。

  耿知州抬眼看向朱胖子,又驚呼了一聲:「朱隆?果然是你!你為什麼要綁架我兒子?」

  朱胖子冷笑幾聲:「知州大人,難為你還記得我這個死胖子,我沒死,很出乎你的意料吧?」

  楊秋池一看這情形,心中一沉,他已經估計至兇手會殺害孩子,由於時間緊迫,所以來不及制定詳細的解救人質計劃,也來不及摸清這房子周邊情況和裡面的佈置,才決定用木頭撞門,企圖突然襲擊,制住朱胖子。

  沒想到朱胖子用一根很結實的頂門槓頂住了大門,第一下沒能將門撞開,才給朱胖子時間拿刀抓小孩作人質,也幸好他們及時衝進房裡,不然,再等片刻,朱胖子就將孩子綁上重物扔進舞陽河裡淹死了。

  不過,好在孩子目前還平安活著。

  耿知州急聲道:「有什麼事好商量,你先把孩子放開!」

  「嘿嘿,你說我會不會放呢?」朱胖子的尖刀抵著小孩的脖子,刀尖已經將孩子的脖子劃出了血。

  他四下看了看,捕快們已經成扇形將其堵在窗子邊,無路可逃除非從窗口跳進舞陽河裡,朱胖子左手摟緊了小孩,右手刀刀尖緊緊抵在孩子的脖頸上,後退幾步靠穿邊,手中尖刀一緊,威脅道:「你們都別動,否則,就等著給知州大人的公子收屍吧!」

  眾捕快投鼠忌器,各挺刀劍卻不敢上前。

  朱胖子飛快的探頭出窗子看了一眼舞陽河,只見雨幕中的河面上飄著幾隻船,上面都是手拿刀劍的戴著斗笠蓑衣的捕快,心中一涼,回過來恨恨的盯著耿知州:「你們讓開,不然我殺了你的這個狗崽子!」

  楊秋池道:「你不會殺他的,至少現在不會,如果你殺了他,又用什麼來威脅我們呢?」

  朱胖子一愣,大吼道:「你們不信就試試看?」刀尖一緊,刺入脖頸寸許,孩子被破布塞住的嘴嗚嗚叫了兩聲,說不出話。

  朱胖子抓住孩子,斜移了兩步,躲在屋角,這一緊張,吐得更厲害,咳嗽著,不時吐一口濃痰,可手裡的尖刀卻一寸也不離孩子的脖頸。

  楊秋池心中一沉,這胖子很機靈,剛才他在窗邊,還能想辦法從窗外制服他,可他現在離開了窗子,手中尖刀抵著孩子的要害,就算打暗器殺死他,可他臨死一捅,孩子也報銷了,只能先引開他的注意力,再想辦法。

  楊秋池說道:「你別激動!咱們有事好商量,我讓他們都退出去,咱們慢慢說,好不好?」說罷,吩咐所有捕快們都退了出去,連自己的六個貼身護衛都退出了房間,房間裡就剩下耿知州,楊秋池和宋芸兒三人。

  見房間裡的人一下子少了一大半,只剩下兩個當官的還有一個小姑娘,都沒有兵刃,朱胖子心情稍稍放鬆了一些。他見楊秋池在指揮這一切,好像比耿知州還官大似的,有些疑惑的問楊秋池:「你是誰?」

  楊秋池語氣很和緩說道:「我是新任鎮遠州同知兼清溪縣知縣,我叫楊秋池。」頓了頓,又說道:「你躲在這裡,的確很隱藏,你不奇怪我們是怎麼找到你的嗎?」

  楊秋池要故意引他說話,將他注意力引開,尋找機會。

  現實的威脅減少了,朱胖子沒有那麼緊張了,他對這個問題也很好奇,喘了兩聲,跟拉破風箱似的,兩眼盯著楊秋池,問道:「是你找到我的?」

  「是。」

  「我什麼地方露出了破綻?」

  「你的哮喘!」楊秋池一直微笑著。

  說到哮喘,這胖子止不住有粗粗的喘了兩聲,喉嚨裡咕嚨響了幾聲,咳嗽了幾下,往地上啐了一口濃痰。

  朱胖子手中的尖刀一直緊緊抵著孩子的脖頸,沒有機會。

  楊秋池低頭看了看地上的那口痰,痰裡有一絲紅色血絲,便很關切的說道:「我就是根據你在青龍洞偷偷抱走知州大人小公子的地方吐的一口痰找到你的-----你的喘病很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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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rduck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8:5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283章 痰斑


  楊秋池往趙判官身上瞧了瞧,笑道:「這還不好猜,從鎮遠州城趕到清溪縣,路途大概需要半天時間,一大早你判官大人就匆匆來訪,滿身塵土,臉都沒洗。官靴上還有馬蹬的勒痕-----這是長途跋涉才可能留下的,如果沒有什麼緊經的事情,你怎麼會不洗個臉就來拜見上司呢?」

  趙判官摸了摸臉上的灰塵,尷尬的笑了笑:「的確太過著急,下官失禮了,請同知大人恕罪!」

  楊秋池點點頭,接著說道:「如果是公務,就算是再要緊,也有八百里加急,難道判官大人跑得比八百里加急還快嗎?你巴巴的跑來自然是為了私事。」

  趙判官呵呵笑:「楊大人分析的真是再對也沒有了。」

  楊秋池續道:「要是其他下官或者鄉紳的事情,恐怕請不動你堂堂從七品判官星夜兼程趕來。所以,這鎮遠州里除了知州大人之外,我真想不到還有誰能讓你判官大人旅途勞頓趕來這裡了。」

  趙判官更是吃驚,由衷的讚道:「同知大人果然高明,正是知州耿大人派下官來的。」

  「知州大人派判官大人連夜來到我這裡找我,臉都來不及洗,又不是為了公務,算來算去,就只有我這小小芝麻官會破案子這點本事能讓知州大人看中了,要請我去幫忙破案,這件事對知州大人又太過重要,擔心我不去,而他自己又牽掛那一頭來不了。這才指派你這個堂堂從七品的判官來請我了。所以,照此推斷,知州大家家裡發生的這件事情一定小不了。」

  趙判官這下子真的驚呆了,原先他還以為楊秋池能破案只不過是瞎貓碰到死耗子,現在看來,那真的是聞名不如見面,見面甚是聞名啊。起身恭恭敬敬施了一禮:「正是,知州耿大人的小少爺被人綁架,留下字條寫著『夫債子還』知州大人擔心少爺恐有不測,特命下官前來恭請幫忙破案。」

  楊秋池點點頭,轉身吩咐跟班隨常福備馬。

  趙判官大喜:「楊大人肯去了嗎?」

  「我身為鎮遠州同知,是知州大人的佐官,這件事那是義不容辭的!」

  很快馬匹就準備好了,楊秋池趁這工夫回了趟內衙,把這事告訴了宋晴。宋晴一聽楊秋池又要出差辦事,只能千叮嚀萬囑咐讓楊秋池一切小心,宋芸兒這個尾巴兼貼身保鏢當然要緊緊跟隨了。

  準備停當,楊秋池帶著宋芸兒和南宮雄貼身護衛隊,還有跟班長隨常福和金師父,還有心愛的小黑狗。出發前往鎮遠州。

  午後時化,眾人趕到了鎮遠州城。

  知州耿大人得到消息,已經在衙門口迎接。

  趙判官引見之後,楊秋池見這耿知州五十歲,頭髮有些花白了,一小攝山頭鬍子西西拉拉的。眉宇間鎮滿了愁容,臉上卻強堆著笑臉,想必很牽掛被綁架的兒子,又不想失禮。這當官還真是難,上前躬身一禮:「下官楊秋池,參見知州耿大人!」

  耿知州也急忙還禮道:「楊大人太客氣了,得知你就任咱們鎮遠州同知,我老早就盼著你來呢......」

  楊秋池打斷了他的話:「知州大人,咱們先破案吧,尋找令公子吧,別的以後再慢慢聊。」

  耿知州無損而又感激的點點頭,深深一禮:「多謝楊大人,一切仰仗楊大人了。」說罷,將楊秋池迎進了自己的衙門裡。

  楊秋池雖然還沒有正式上任,不聲學家耿知州已經連夜將衙門裡的知內衙整修一新,所以便直接將楊秋池迎進了他自己的內衙裡。

  這鎮遠州是千年古鎮,自然比那窮鄉僻壤的清溪縣好得多了,所以,這衙門還是很像那麼回事,雖然比不過寧國座的知府衙門,可與廣德縣的縣衙也相差無幾。

  楊秋池顧不得參加自己的內衙,匆匆相引見之後,便開始查案。

  奶媽來了之後跪倒奪去,說了事情的經過。

  楊秋池聽完之後問道:「小少爺不見的時候,你和男僕劉雙喜在幹什麼?」

  「我,我們兩坐在假山那裡看下面舞陽河裡漁民打魚。」

  「你們沒有注意到旁人嗎?」

  「沒,沒有注意到。」奶媽閃爍其詞。

  楊秋池盯著奶媽看了看,這才說道:「走,咱們到青龍洞現場瞧瞧去,看看有什麼線索。」

  一眾人來到道觀青龍洞。

  這青龍洞雖然叫洞,其實是一處具有儒,釋,道風格的建築群,依上面建上百間亭台樓閣錯落有致的分散在舞陽河畔的中海山麓。寶殿雄偉肅然,閣樓凌空高倚,曲廊迴旋,亭台相接,後面是一壁懸崖,纏滿了蔥鬱的籐蘿,鶴裡古樹點綴其間,石壁山洞若隱若現。

  青龍洞道觀的鶴主空靈子得知知州大人等來鶴裡查案,也知道了知州大人的小公子在鶴裡被人劫持了,不甚惶恐,帶領全鶴道士們在山門前迎候。

  這時已經過了正午,眼看天邊有一片烏雲慢慢向這邊襲來,低沉得彷彿貼著山頂飄過來一般,天邊不時響起悶雷。

  耿知州鐵青著的臉和這天上的烏雲似的,兒子在這青龍洞丟失,心中惱恨,也不理這空靈子,拂袖上山,空靈子只能惶恐在跟在後面。

  穿過呂祖殿,觀音殿,中無禪院就到老君殿,這上面光禿禿的,除了怪石還是怪石,既沒有涼亭也沒有樹,那一片鍍層還沒有遮住太陽,所以現在還是驕陽似火,火辣辣的烤在這假山之上,曬得地皮直冒青煙。

  楊秋池轉身問奶媽和那男僕劉雙喜:「你們兩當時在哪裡?」

  奶媽偷偷看了看劉雙喜,往前面一塊大青石一指:「那裡。」

  「當時小少爺在哪裡?」楊秋池接著問,頓了頓,又補充道:「我警告你們,必須說實話,這關係到少爺能不能找得到的問題,要是耽誤了尋找少爺,你們兩罪責難逃!」

  那奶媽打了個哆嗦,不敢隱瞞,指著不遠處的一塊大石板說道:「當時小少爺就在那裡。」

  楊秋池看了一眼那大石板,哼了一聲:「這就不對了,你們兩坐在這大青石上,少爺就在那大石板上,就在你們視野之內,幾步遠,有人抱走小少爺的話你們怎麼會看不見呢?」

  奶媽低著頭說:「我們......我們看下面漁船打魚看著迷了......」

  「這就更不對了!」楊秋池走到假山邊上往下看,冷冷道:「你們不要看漁船打魚,下面的觀音殿那裡不是看得更真切嗎?為什麼跑到這上面來,這裡連人都看不清,看什麼打魚呢?」

  「我......我說錯了......我們是上來納涼的,這裡風大涼快......所以上來了......」

  「涼快嗎?」楊秋池抬頭看了看天,火辣辣的,「這裡連棵樹都沒有,全是大石頭,曬沒一會腦袋直冒汗,如何納涼?你們要納涼,怎麼不抱小少爺到下面殿堂裡或者樹蔭下,跑到這日頭下面來幹什麼?」

  「我們......我們......」奶媽羅氏支吾著不知如何回答。

  「剛才上來的時候我們也看見了,到這青龍洞來納涼的人,差不多都在中元禪院那裡。那裡有大樹,地方又寬敞開闊,涼風陣陣的很舒服,而這裡那麼高,誰會冒著晶狀滿頭大汗爬到這上面來納涼?你們分明有鬼!」

  耿知州也已經聽出來這奶媽在說話,勃然大怒道:「一定是這賤人與劉雙喜搞的鬼劫持了我的兒子,來人,將這兩個狗奴才拿下,好生拷問!」

  是!身後的捕快們上前就要拿人。

  那奶媽羅氏和劉雙喜嚇得咕呼就跪倒了,大叫冤枉。

  楊秋池擺擺手,止住了捕快們,問那奶媽:「你再不說實話,當心大刑伺候!」

  奶媽羅氏慌亂的叫道:「我說,我說,」瞧了一眼旁邊跪著的男僕劉雙喜:「我們兩到這上面來......我們以為這裡沒人,就把小少爺放在那大石板上......躲到假山後面......山洞裡......親熱去了......誰知道出來......小少爺就不見了......」

  耿知州一人頭上踢了一腳,罵道:「你們這對狗男女,等我忙完這件事,再來好好收拾你們!」兩人又是連聲求饒。

  楊秋池沒理這閒事,小心的避開有可能留下痕跡的地方,慢慢走到放小少爺的那塊大石板蹲下來仔細觀察,發現地上有一塊乾涸了痰跡,人外形看,是最近才吐在這裡的。

  這假山群在老君殿還在往上走,由於沒有樹,這大熱的天也只有奶媽,男僕這樣別人目的的人才會上這裡來,所以,這塊痰跡很有可能是哪綁匪留下的。

  楊秋池提取這埠痰跡準備回去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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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rduck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8:5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282章 特別功法


  趙判官還以為耿知州因為挨了處罰而記恨楊秋池,他卻不知湖廣錢布政使和提刑按察使都已經給耿知州打過招呼,暗示這位楊知縣大人不是一般人物,凡是他的事情要優先辦理,對他的話要言聽計從,不得違抗。

  耿知州多年為官,怎會不知道這話的份量,早就想拍馬屁結識一下楊秋池,只是一直無緣得見。再說了,上次王典史那錯案,本就是自己的錯,如何能怪得到別人呢,還幸虧楊秋池刀下留人,保住了雲愣的命,否則一旦錯殺,那自己這烏紗帽鐵定是保不住了,可不是打一頓板子罰點錢就能了事的。

  可趙判官卻不知道楊秋池的底細,還在那自以為是地亂拍馬屁,沒想到這一次拍到了馬腿上。

  耿知州臉一沉:「趙大人,不要亂說話!」

  趙判官一愣,急忙躬身道:「是,是,卑職失言了。」

  耿知州要借此點醒一下趙判官和其他下屬、鄉紳,免得到時候得罪了楊秋池,把自己給連累了。當下黑著臉對趙判官說道:「楊大人是清溪縣知縣,正七品,現在又是本州同知,從六品,官階已經遠在你之上,他雖然現在還兼任清溪縣知縣,無瑕到州里上任,卻也是你等的上官,怎可如此無禮!」

  趙判官這下知道自己拍錯了馬屁了,連連鞠躬認錯,口稱失言,下次再也不敢。心中有些納悶耿知州為何對這楊秋池如此維護,再怎麼說他也還是知州的佐官啊,而且還讓知州挨了處罰。

  耿知州接著說:「楊大人初到清溪縣就立此大功。能耐怎能用什麼瞎貓……之類的來形容呢?此等言語若讓本官再聽到,定要重重責罰!」

  「是是是,卑職知罪了!」耿知州以往一直都待人溫和,關心體貼下屬。趙判官還從來沒有看見知州大人對下屬佐官如此訓斥過,頓時嚇得額頭冷汗直冒。

  這下子不僅趙判官,所有的下屬官吏們和一眾鄉紳都知道了這鎮遠州同知兼清溪縣知縣楊秋池在知州大人心中地份量,都在猜測著兩人的關係,琢磨著到時候如何溝通了。

  耿知州接著說道:「前些日子,楊大人又偵破清溪縣一指峰上的尼姑庵殺人案中案。湖廣提刑按察使施大人還下令將近期發生的多起連環殺人碎屍案交給楊大人並案偵破,可見施大人對楊大人地器重。請他前來幫助本官偵破此案,正是上上之選。」

  趙判官剛才說話不當,挨了呵斥,他這人臉皮也厚。見機倒快,立即起身道:「卑職願意替大人連夜到清溪縣,躬請楊大人前來破案!」

  湖廣鎮遠州清溪縣縣衙。天剛朦朦亮,楊秋池和宋芸兒就在內衙後花圓裡開始練功了。

  那一晚和紅綾的交談讓楊秋池不得不面對一個嚴峻的問題,那就是如何才能讓自己的妻妾們都能雨露均沾,大家都滿意。

  現在楊秋池正式的妻妾是一妻兩妾,妻子馮小雪。小妾秦芷慧、宋晴,通房大丫環紅綾,一對四。現在自己才二十來歲,還不算什麼,但是將來自己年紀大了呢?這四女可都還是花季少女,將來她們到了虎狼之年的時候,自己卻已經年齡偏大,恐怕就會感到力不從心了。

  除了這四女之外,還有白素梅這個三年之後就要過門的暫時編外妾室,那時候可就是一對五,還不算一門心思眼巴巴等著長大了楊秋池臨幸的小丫鬟月禪。還有對自己一往情深的宋芸兒,還有讓自己愧疚不已白天黑夜期盼回來的柳若冰,這算下來,可就是一對八了。

  這些女子個個都是貌美如花,自己想克制都難,而且,他們五天一輪,本來就已經很委屈,如果輪到地時候自己卻不能力拔山兮氣蓋世,那不僅自己臉上無光,也對不起這些好女孩們。

  所以,談話的第二天,楊秋池下定決心向宋芸兒學習強身健體的法子。

  楊秋池才一提出來,宋芸兒就高興地答應了,拉著他到了後花圓,要從基本功教他,什麼扎馬步、壓腿、辟叉、下腰等等,楊秋池一聽頭都大了,急忙說自己不是要學武功,而是要學內功,目標就是金槍不倒,讓小弟弟一切行動聽指揮。

  楊秋池遮遮掩掩,拐彎抹角地把這想法告訴了宋芸兒之後,把宋芸兒羞了個大紅臉,含嗔帶怨地瞪了楊秋池一眼之後,把楊秋池晾在那裡,扭頭回房間去了。

  那一天楊秋池有事沒事找宋芸兒說話,可宋芸兒就是愛理不理地。不過,第二天一大早,宋芸兒就把楊秋池叫起來說練功。

  楊秋池大喜,知道宋芸兒肯定是想通了,反正將來她作了妾室,也要面臨這個問題的,既然要練,那就宜早不宜遲。

  宋芸兒羞答答地教了他一套內功,楊秋池人聰明,學得很快,幾天練習下來,果然功效顯著,弄得宋晴和紅綾天天都是臉上容光煥發,宋晴一人難擋,即使沒來月事,卻因頂不住楊秋池的進攻,不得不經常叫紅綾頂班,兩人皆大歡喜。

  楊秋池當然更是洋洋得意。對宋芸兒又是感激又有些愧疚,讓一個一心愛著自己的女孩子教自己這樣的功法去對付別地女子,實在是有些對不起她。

  宋芸兒當然心裡很委屈,不過,卻也心甘情願地教楊秋池,因為她的確也是那樣考慮的,不是有句話叫「他好我也好」嗎?雖然宋芸兒沒聽過這廣告詞,但這裡面地道理她當然明白。為了楊秋池,也為了自己將來的幸福,宋芸兒最終決定還是想辦法幫助楊秋池。

  不過。柳若冰教她的武功心法裡可沒有鍛煉小老二地功法,但武功心法這種東西,是能夠觸類旁通的,加上宋芸兒十分的聰明。琢磨了一晚上,便將柳若冰教給她的一套內功心法略加轉換,目標針對了小老二,教給楊秋池試試看,沒想到一舉成功。

  宋芸兒擔心楊秋池夜夜雲雨身體受不了,便強逼著教了楊秋池一套強身健體地武功內功心法。這心法與前面的有諸多相同之處,所以楊秋池很快就學會了,每日練習,練了一段時間之後,感覺到神清氣爽。睡眠、食慾都有明顯改善,知道是好東西,從此勤練不輟。

  宋芸兒又教了楊秋池一套拳法和一套刀法。不過,楊秋池實在不是習武地材料,打拳跟作廣播體操似的,而且明顯比不上練內功有興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宋芸兒見他真不是練武的材料。便只好作罷了。好在那套武功心法練得日久了,不僅能強身健體,也能增添氣力。還能經得住打,有了這兩樣,應付街頭打架倒也不成問題了。

  不過,宋芸兒想到自己師父柳若冰絕頂高手所教授的武功,卻被他用作這等目的,宋芸兒真有些哭笑不得。

  這天早上,楊秋池在陪練宋芸兒的陪同下,在花圓裡吐納練功,然後做廣播體操似的打了一遍拳腳。三不像樣地耍了一趟刀法,卻也感覺到神清氣爽,這時,內衙門房張媽匆匆跑來稟報:「老爺,鎮遠州判官趙臨淵趙大人求見。在花房等著呢。」

  「哦?」楊秋池微覺詫異,換了官袍,帶著跟班長隨常福和貼身護衛直奔花房。待到花房之際,跟班常福搶上幾步,站在門口高聲道:「知縣楊大人到!迎!」

  趙判官一直站立在花房裡等候著,見楊秋池進來,上前一步,躬身一禮:「下官趙臨淵,拜見楊同知楊大人。」

  楊秋池上下打量了一下趙臨淵,見他四五十歲,滿臉堆笑,對自己執禮甚恭,點點頭,說道:「趙大人請坐。」

  趙臨淵等楊秋池先坐下之後,這才側著身半個屁股坐在椅子上,點頭哈腰笑呵呵道:「我等早就聽說同知大人您破案如神,心儀已久,一直無緣得見,聽說您老人家被任命為咱鎮遠州同知之後,自知州耿大人以下,我們人人都歡欣鼓舞,翹首企盼您老人家早日來就任呢。」

  「老人家?」楊秋池哈哈一笑,「我還不老嘛。」

  「是是,下官失言了,同知大人少年才俊,便已經官至六品,將來出將入相也是指日可待地了。」滿臉堆笑,連連讚歎。

  馬屁精一個!楊秋池心想,笑道:「趙大人謬讚了。本官被任命為湖廣鎮遠州同知之後,本來想去任上瞧瞧的,無奈事務繁忙,沒有閒暇,一直未能成行,怎麼你們反倒過來瞧我來了,真令本官汗顏吶。」

  趙判官連稱不敢。

  楊秋池又客套道:「趙判官一路辛苦,待今晚本官設下酒宴給趙大人接風洗塵!」

  哪有上官設宴給下官接風洗塵的,楊秋池這乃是一句半開玩笑地客氣話,那趙判官豈能不知,急忙起身連稱不敢當,並一連串的表示感謝。

  楊秋池不喜歡這種馬屁精,當下直言問道:「趙大人連夜到此,一定是州里發生了什麼要緊的大案了吧?如果猜得不錯的話,應該是知州大人家裡出了什麼亂子,需要下官幫忙破案,對嗎?」

  楊秋池一語中的,讓趙判官不由大吃了一驚,心中讚歎這楊秋池果然名不虛傳,讚道:「正是,同知大人料事如神,下官佩服,佩服。卻不知楊大人是如何猜到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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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rduck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8:5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281章 知州小少爺被綁架案


  湖廣鎮遠州知州衙門,知州耿風剛耿大人正在簽押房辦公。

  明朝的州有二種,即屬州和直隸州。屬州的待遇與縣同等,直隸州的待遇與府同等,但品秩比知府要低,知府是正四品,而知州只是從五品。

  這時,門房慌慌張張跑進來,跪倒稟報:「大老爺,不得了了!」

  耿知州正拿著一個卷宗在慢慢審閱,聽這話不悅地抬眼皮看了看門房:「何事驚慌?慢慢說來。」

  門房喘了幾口氣說道:「小……小少爺不見了!」

  「什麼?」耿知州扔掉了卷宗,猛地站起身問。門房急聲道:「老爺,剛才奶媽托人帶信來說小少爺不見了,奶媽他們正在青龍洞周邊四處尋找呢!」

  耿知州有一妻四妾,子女生了一大堆,但他最疼愛的就是最小的這個小妾剛剛給他生的這個兒子,才三歲。今天天氣特別熱,奶媽羅氏抱著小孩耿少爺,帶了個男僕名叫劉雙喜,到鎮遠州城裡舞陽河邊的道鸛青龍洞納涼。沒想到把小少爺給弄丟了,整個青龍洞都找了個遍,也沒找到,這才著急,一邊四處尋找,一邊托人帶信回來。

  耿知州這下慌了,帶著人匆忙坐著轎子來到道鸛青龍洞,一下轎,就看見奶媽羅氏正坐在鸛前的石階上號啕大哭。男僕劉雙喜苦著個臉站在旁邊直搓手。

  耿知州急步上前,問道:「怎麼回事?小少爺到哪裡去了?」

  羅氏和劉雙喜咕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羅氏說道:「小少爺,小少爺不見了。」

  「怎麼不見的?」

  羅氏道:「剛才我和劉雙喜我們倆抱著少爺在鸛裡納涼。就坐在老君殿上面的假山那裡,小少爺就在旁邊的大石板上玩,我們……我們光顧看下面的風景了,回過頭來,小少爺就不見了。我們以為小少爺只是跑到哪個山洞裡玩去了,沒想到,到處都找遍了也沒找到。嗚嗚嗚嗚……」

  那男僕劉雙喜道:「小人和奶媽我們把整個假山都相似搜索了一遍,只找到了小少爺的一隻鞋子。鞋子裡塞著有張紙條。」說罷,從懷裡摸出一隻小孩的虎頭童鞋,從裡面拿出一張紙,雙手遞給耿知州。

  耿知州接過一看,只見上面寫著四個字:「父債子還」頓時驚得目瞪口呆。

  父債子還?難道劫持孩子的這人與自己有仇?耿知州腦袋裡搜索了一遍,這為官一方,肯定多多少少會得罪一些人,但仇恨深到劫持自己兒子這等地步的,耿知州還一時真的想不起來會是誰。

  奶媽還跪在地上號啕大哭著。耿知州心中更是煩亂,上前就是一腳,將羅氏踢翻在地。氣急敗壞地罵道:「你這賤人!弄丟了小少爺,還他媽的有臉嚎!要是找不回小少爺,我要你的命!」

  羅氏連忙爬起來跪倒,一邊哭著一邊哀求饒命。男僕也在一旁苦苦哀求。

  耿知州轉身看著身後跟隨的家丁、僕人、丫環們,吼道:「你們他媽的還愣著幹什麼?還不給老子去找小少爺去!找不到小少爺,老子要你們一個個好看!」

  家丁們連聲答應,忙不迭四處尋找。

  耿知州坐轎子回到衙門裡,已經無心辦公,直接回了內衙。

  他那幾個妻妾已經得了消息。內衙裡哭成了與團。尤其是那最小的那個小妾王雨菲王氏,也就是那個小少爺的娘,已經哭得死去活來。

  這小少爺可是王氏的心肝寶貝,是她得寵的保障。她現在在耿家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全來自於這個孩子。一旦孩子沒了,她的地位也就沒了,再加上母子連心,孩子丟了,怎不讓她哭天搶地呢。

  耿知州坐在內衙客廳裡唉聲歎氣。衙門裡出了這等大事,幾乎所有的人都幫忙出去滿城尋找,可是,一波波回來的人帶來的都是令人失望的消息。

  找了整整一天,都沒有小少爺的蹤跡。

  夜深了,內衙客廳裡還滿滿的都是人,鎮遠州首席長官知州大人的小公子被人綁架,這消息已經像瘟疫一般席捲了整個鎮遠城。衙門的判官、吏目、六房司吏和城裡的要好鄉紳都來探望。一屋子人都是長吁短歎,或者咒罵劫匪罪該萬死,或者安慰知州節哀順變,想法子盡快將公子解救回來。

  說到解救,耿知州長歎一聲:「如何解救?這劫匪沒有索要錢財,也不提條件,唉~!從劫匪所留字條來看,孩子恐怕……恐怕難逃大難了。」

  鎮遠在侯判官趙臨淵一拍大腿,「這劫匪字條上說什麼』父債子還『,大家都知道,咱們知州大人為官清廉,愛民如子,何曾欠下一星半點人情之債?又何曾與人結下如此深仇大恨?照我說,分明是者劫匪無中生有,想混淆視聽罷了。」

  眾人聽了紛紛點頭贊同。

  趙判官很是得意,說道:「所以,這綁匪綁架孩子,說到底還是為了錢!照我看,他遲早會提出條件的,咱們耐心等等,等他提了條件,不管要多少錢,為了小少爺的平安,咱們答應就是,大伙砸鍋賣鐵湊錢也要把小少爺贖回來!」

  眾人聽了趙判官這慷慨陳詞,都覺得他果是十分的仗義,難怪知州大人將他視為心腹,便都紛紛點頭贊同。

  耿知州又歎了口氣:「是啊,本官這一整天都在思索,究竟得罪了何人,要搶走我的兒子。可想了這一整天,也沒個頭緒。看來,很可能餓趙喔按官所說,這人還是為了錢財。」

  吏目李斌道:「卑職愚見,這人留了字條既然這般說了,恐怕為了錢財的可能性比較小,其目的很有可能還是想報仇,所以,遲得一天,小少爺生命安危就多一分危險。因此,咱們與其這樣坐等消息,不如主動出擊,想辦法抓住這劫匪。」

  趙判官聽李吏目反駁他的觀點,已經心中不快,聽他說要主動出擊抓人,便嗤地笑了一聲:「這還用你來說?誰不想破案啊?誰又能忍得下這口氣呢?」

  「是是,卑職失言了。」李吏目惶恐不已。

  吏目只是從酒品,是品秩中最末一等,是個官都可以欺負他,這判官是從七品,所以對他說話雖然很不客氣,吏目也只能忍氣吞聲。

  耿知州卻聽出來這李吏目話中有話,他心中牽掛兒子,從那劫匪所留字條能猜出來兒子恐怕凶多吉少,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是要殺孩子報仇,那可真的是多一日便多一分危險。如果有希望能偵破案件找到孩子,哪怕只有一線希望,都決不能放過,急忙問道:「李大人,你有何高見?不妨說出來大家參詳一下也好。」

  「是,是,」李吏目答應了,偷眼看了看趙判官。

  趙判官眼睛一瞪:「你看我幹什麼?知州大人叫你說,你還不快說!」

  「是,是,」李吏目有些尷尬,不過好像這種氣他已經受慣了,說道:「卑職想到了一個人,或許可以破獲這件案子,將小少爺救出來。」

  「哦?是誰?」耿知州彷彿看見了一線希望。

  「耿大人還記得前段時間王典史的案子嗎?」

  這案子耿知州如何記不得,就因為這件錯案,他被杖八十,罰俸一年,屁股上的傷現在才剛剛好,問道:「李大人的意思是……?」突然,耿知州想起了一個人,馬上反應了過來,「你是說破獲上次王典史錯案的清溪縣知縣,現在同時兼任我州同知的楊秋池楊大人?請他來幫忙偵破這件案子?」

  「正是!」李吏目道,「這楊大人可不簡單,剛到清溪縣,就破獲了王典史姦殺苗寨少寨主雲愣娘子並殺了其妻弟,誣陷雲愣一案,成功化解漢苗衝突,聽說現在那苗寨寨主為這事把這楊大人當一尊菩薩似的供奉著,逢人就誇,遇人就講,兩人成了刀裡來火裡去的交情。」

  「這清溪縣苗民不服王道教化,京城鬧事,一直是大人最頭痛的事了,現在被楊大人治理的井井有條,漢苗相處融洽,看來,這楊大人能耐還真是不同凡響啊。」

  趙判官又嗤的一聲笑:「說什麼呢?把他誇得跟一朵花似的給誰聽呢?你別忘了,正是因為他,咱們知州大人才白白挨了八十大板,還罰俸一年,一年呢!省著花夠你全家吃五年的!」

  李吏目連連點頭稱是,不敢吭聲。

  趙判官更是得意,冷笑道:「他一個小小的縣令,能有多大本事?我看這楊秋池不過是瞎貓碰到了死耗子罷了,有什麼能耐。你替他吹這麼些大氣幹什麼?你想看知州大人的笑話是不是?你難道不知道知州大人正要找他晦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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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rduck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8:5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280章 慢慢成為問題的問題


  圓性接著說:「所以我買了藥,先熬了一付,下廚的時候下在了圓慧這騷狐狸的飯菜裡,然後偷偷搶先來到她房裡,躲在大立櫃裡。等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才搖搖晃晃回來,我猜到她肯定是去找圓妙去了,這更增添了我殺她的決心。」

  圓妙叫道:「難怪那天圓慧來找我的時候,老是說想睡覺,還說要睡在我那裡,我把她趕出去的。」

  圓性譏笑道:「趕出去?你捨得嗎?」

  圓妙漲紅著臉說道:「我為什麼捨不得?她喜歡我那是她的事情,可我從來就沒喜歡過她!我一直喜歡的是圓通師姐。」

  「呸!」圓性狠狠啐了一口,又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罵道:「你們兩個女人,又是出家人,還說什麼情愛?呸!呸!你不丟人我還嫌丟人呢!呸~!」

  圓通猛地站起來,腳上的鐵鏈嘩啷啷響,手指圓通怒道:「我們丟什麼人了?我們不偷不搶,不殺人不放火,怎麼丟人了?早知道你有這心思,沒等你動手,我先將你碎屍萬段!」

  「哈哈,你殺啊,反正我決定殺你們之前,就已經把這條命放下了。」圓性上下打量了一下圓通,又往地上啐了一口,「呸!一對淫娃蕩婦,學人家說什麼情愛,呸,真是人不要臉,百事可為!」

  圓通已經氣得全身發抖,指著圓性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圓妙漲紅著臉站起身來,兩眼充滿了淚水,盯著圓性嘶聲道:「我們倆就要相愛又怎麼了?誰說了女人只能喜歡男人?誰說的?就算有人說了,就算天王老子說了,可我偏就喜歡她又怎麼了?我偏就愛她又怎麼了?我們不招你惹你,我們自己愛自己的,你憑什麼管我們,憑什麼要殺我們?」說罷,抽噎著哭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圓性大笑起來。「你們聽聽,聽聽,這個騷狐狸都放的什麼溝屁!天地萬物都有陰陽,男女相愛那才符合陰陽調和的天道。你們這算什麼?我們女尼之所以被歸於『三姑六婆』,讓人鄙視不齒,不就是因為你們這些身子出了家腦袋裡還是男盜女娼的淫娃蕩婦嗎?」

  圓性拍了一下桌子,又續道:「如果你們六根未淨,要還俗嫁人,我決不說二話。可你們既然出了家,就要守庵裡的清規戒律,可你們不僅不守,還公然淫亂,肆意妄為。你當我們這些人都是泥做的嗎?看見聽見卻管不了嗎?哈哈,你錯了,既然你們自己守不了清規戒律,又不聽規勸,那好,我圓性就來——幫你們守!」

  最後這句話惡狠狠的說的是那樣地鏗鏘有力,落地有聲,把所有的人都鎮住了。

  片刻,楊秋池才咳嗽了一聲,示意圓通和圓妙坐下,然後對圓性說道:「圓性,你殺人的動機本官已經明瞭。你接著說你是怎麼殺死圓慧的吧。」

  圓性也慢慢坐下,說道:「沒什麼可說的了。圓慧回來之後,馬上就倒在床上睡了,我又等了一會,這才出來,上床騎在她身上,掐她的脖子,她掙扎了幾下就不動了。掐死她之後,我用被子蓋好屍體,掩上門,然後回了禪房睡覺了。」

  「你沒想過怎麼處理屍體嗎?」

  「沒想,因為我相信我與圓慧無冤無仇,怎麼都不會懷疑到我的。」

  案件最終偵破,楊秋池吩咐將圓性拿下。

  這戲劇性的變化讓宋芸兒都驚呆了,搖著楊秋池的手臂怪他怎麼不早點告訴她,讓她親自將真兇抓捕歸案,過一過癮。

  楊秋池笑了,心想這個案子宋芸兒可沒辦法破,因為這個案件非常特別,前面的兇手掩蓋了後面的兇手,兩個兇手之間卻互不知情,這樣的案件偵破首先要依賴對屍體現象的足夠瞭解,以及死亡時間的準確判斷。古人對屍體現象的認識還不足以解決這些問題,也就難以發現死者先手被兩個人兩次行兇。

  另外,這個案件地徹底偵破,還大量依靠了現代刑偵手段,比如對偽造現場的血液的檢測,對指紋、腳印的分析對比,對微量物證乾枯了的蔥末的顯微鏡鏡檢等,再加上結合檢測結果進行的推理才最終破案,否則,要想發現兇手背後的真兇,難度還是非常大的。

  就拿指紋對比來說,其實,這個案子還有一個細節楊秋池沒說出來,那就是他到廚房視察的時候,偷偷將一個圓性拿過的碗揣進懷裡,從而提取到了圓性的指紋,與大立櫃裡的指紋進行比對之後,確認是圓性的,這才下決心收網。

  這一指峰上十二個尼姑一個死了三個被抓,原因卻也逃不出一個情字,真讓人感歎。

  真兇被擒,案件告破,第二天一早,楊秋池等人辭別了靜慈師太等眾尼姑,押解著圓性、圓妙、圓通三人下山回到清溪縣。

  楊秋池找來畫師根據患通所描述的那虛乙道姑的長相,畫了圖像,層報湖廣提刑按察使要求進行協查,由於還沒有證據證明這虛乙道姑就是那個連環殺人兇手,只能是要求協查,還不能進行全國海捕。

  至於三個尼姑的處罰已經與偵破沒什麼關係,故簡而言之:圓性雖然殺人,但事出有因且情有可原,被判杖一百,流三千里,後來病死於流所。

  圓通屬「謀而已行,未曾傷人者」,根據大明律,判杖一百不,徒三年。圓妙系為從在合,杖一百。圓妙一直在圓通服勞役的地方等她。三年後,兩人攜手而去,不知所蹤。

  這都是旁話,按下不表。

  楊秋池風塵僕僕回到內衙,宋晴和紅凌歡喜的跟什麼似的,待到看見他官袍也爛了,縫補得皺巴巴的,定是吃了不少苦,又都是十分的心疼。

  當晚,紅凌拿出十二分的精神做了一桌好菜犒勞楊秋池。

  秦芷慧、白素梅帶著兩個小丫鬟這一走。內衙裡清冷了許多,只有宋晴、宋芸兒和紅凌。當然還有梨園七姐妹和苗家雙胞胎姐妹,不過她們一般都在後花園練習歌舞不出來的。

  這幾日在一指峰上都吃的清茶淡飯,楊秋池早就受不了了。現在紅凌又做了滿滿一桌好吃的,全都是楊秋池組喜歡吃的東東,把個楊秋池樂開了花,摟著紅凌親了嘴表示感謝,再顧不得說話,坐下之後伸筷子就是一頓猛吃。

  宋晴和紅凌看楊秋池這副讒樣,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酒席上,宋芸兒說起楊秋池尼姑庵破案的經過,自然是眉飛色舞,聽得宋晴和紅凌都瞪大了眼睛嘖嘖稱奇。

  吃完飯,宋芸兒便獨自回房了,路途勞累,楊秋池也想早些休息,摟著宋晴的腰肢來到房裡。

  宋晴幾天不見楊秋池,在楊秋池懷裡扭得跟個麻花似的,惹得楊秋池慾火中燒,就要解宋晴的衣裙。

  宋晴一把抓住了楊秋池的手,搖了搖頭:「夫君,晴兒這兩天來了月事,還是讓紅凌陪你吧。」

  楊秋池有些失望,不過想起紅凌嫵媚絕倫的模樣,也很動心,只是覺得有些委屈了宋晴,不過既然都說好了宋晴來月事就由紅凌侍寢,也就不必多說了。

  楊秋池摟緊宋晴吻了吻,柔聲道:「那你早點睡啊。」

  「嗯!你也是,別太累了!」宋晴微笑著說,大大的眼睛眨了眨,圓圓臉蛋上的小酒窩很是迷人。

  楊秋池點點頭,又吻了她一下,這才出來帶著紅凌到可書房。

  紅凌在楊秋池身邊總是那麼乖巧,甚至有些緊張,好像生怕做得不好惹楊秋池生氣似的。

  服侍楊秋池洗漱完畢,脫衣上床。幾天不見,紅凌在楊秋池的眼裡格外的嫵媚嬌柔,紅凌也格外的柔情似水,百依百順,楊秋池幹勁十足,猛打猛衝,卻被紅凌溫柔鄉一一化解,最終丟盔卸甲,潰不成軍,兩人幾番雲雨後這才鳴鑼收兵。

  紅凌依偎在楊秋池懷裡,說道:「少爺,二少奶奶懷小少爺都好幾個月了,現在應該顯懷了吧?」

  「嗯!」想請秦芷慧,楊秋池心裡充滿了柔情,自己這第一小妾的肚子還真整齊,第一個替自己懷了孩子,這種感覺就是好。楊秋池摸了摸紅凌光滑平整的小腹,問道:「凌凌,你呢?你懷了沒?」

  紅凌神情有些黯然:「沒有,我月事也才剛剛來過不久,你不在這幾天,三少奶奶老和我在議論這事情,她說她就算懷不上,我懷上了也好啊,我是她的貼身丫環,總也是她的人替少爺你懷了孩子,說出去也光彩。」

  楊秋池笑了:「你們倆這……呵呵,都著的什麼急嘛,」楊秋池在紅凌的乳房上捏了一把,說道:「你們才十六七歲,這乳房也都才剛剛發育好,慢慢來。」

  紅凌沒有笑,幽幽說道:「少爺能等,那是因為二少奶奶給少爺懷上了,就等著小少爺降生呢,可三少奶奶和我,一日沒懷上,就一日抬不起頭來見人。」說罷,竟抽噎著哭了。

  楊秋池翻過身將她壓在身下,輕輕抹去她的眼淚,說道:「凌凌乖,不哭,都說女人是水做的,還真是,動不動就哭鼻子。」吻了吻她的紅唇,說道:「現在你們二少奶奶也走了,家裡就剩下你們倆,咱們天天做,就不相信生不出一個小搗蛋來!」

  紅凌撲哧一聲笑了,伸皓臂摟著楊秋池的脖子:「那少爺你受得了嗎?」

  「受不了也要堅持哦!有什麼辦法呢?為了我的小凌凌不哭鼻子,這點累算的了什麼。」

  「少爺真好!」紅凌摟住楊秋池的脖頸,嘟起紅唇給了他一個香吻,用她那甜得糯心的軟軟話語,幸福地說道:「紅凌能跟了少爺,不知道哪世修來的福氣呢。」

  楊秋池微微一笑,用手肘撐住身體,不至於將紅凌壓得太辛苦,說道:「要不這樣吧,我明天去郎中藥鋪,找些什麼人參、冬蟲夏草、阿膠、鱉甲還有什麼老虎鞭、驢鞭什麼的壯陽藥來吃,少爺我就可以每天雄赳赳氣昂昂地上戰場,好不好?」

  「不好!」紅凌輕輕推起楊秋池的上身,丹鳳眼亮晶晶地看著他,嗔道:「我可不想我的好少爺用那些狼虎之藥,那身體虧得厲害著呢。」

  「那怎麼辦呢?」楊秋池苦著臉。隨著妻妾的增多,這個問題已經慢慢變成了很現實的問題。

  「少爺答應對紅凌一輩子好的,紅凌有少爺這句話就知足了,能不能懷上小少爺,就看老天爺可不可憐紅凌了。」

  楊秋池心中疼惜,摟著她說道:「就算老天爺瞎了眼睛顧不到我的小凌凌,少爺也會好好疼你的。」頓了頓,又道,「不過說實話,少爺我真的很想你替我懷我個寶寶,我們的小寶貝,一定和你一樣美!」

  「不,」紅凌道,「我要給少爺懷一個小少爺,小少爺象紅凌就太胭脂氣了,要象少爺一樣英俊,聰明,將來個少爺一樣破案當大官!」

  「嗯!好啊。」楊秋池答道,心中忽然想到,不知道柳若冰給自己懷的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要是是個男孩就好了,柳若冰會因為給楊家傳宗接代了而感到驕傲的,說不定,在這種心情的支配下,為了孩子,會回到自己身邊來。

  紅凌發現楊秋池在走神,吻了一下,笑問:「少爺,在想什麼呢?」

  「沒,沒想什麼,睡吧。」楊秋池摟著紅凌卻在想柳若冰,心中有些愧疚,可這思念一旦升起來,就再也止不住了,翻身下來,仰面躺著,怔怔地看著蚊帳頂。

  紅凌十分乖巧地依偎在楊秋池的身邊,也不說話。

  「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殺夜雨時」,巴山夜話之約,何日到來呢?何日才能見到柳若冰那冷艷絕倫的美麗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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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rduck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8:5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279章 大腳丫


  這下子,場中頓時安靜了下來,眾人都呆住了,相互瞧著,都在警惕著,生怕兇手會突然發難。

  「是誰?」宋芸兒站起身,朝眾尼姑臉上一個個瞧了過去。

  楊秋池手一指,盯著其中的一個老尼姑冷冷道:「就是你,圓性師太,你就是真正的殺人兇手!」

  嘩~!眾人目光一起掃向這一指庵上唯一的主廚,老尼姑圓性師太。

  圓性吃了一驚,驚恐萬狀地叫道:「大老爺,您搞錯了吧,貧尼怎麼會是殺人兇手呢?貧尼冤枉啊。」

  「冤枉?」楊秋池冷笑,「我問你,圓慧最後來飯堂吃飯之後,你去了哪裡?」

  「我……我回房睡覺了……」圓性支吾道。

  「你平日都是太陽沒下山就睡覺?」

  「我……我……」這個問題可不好回答,這老尼姑圓性在這一指庵裡,除了住持靜慈之外,就數她的資歷最老,幾十年了,廚房的事務都是圓性一人主廚,所以每個晚上都要提前揉面發面,第二天一大早才好蒸饅頭,大家都知道,她從來沒有太陽沒下山就睡覺的。

  「我那天不舒服,所以早早睡了……」

  「你撒謊!」楊秋池盯著她慌亂的眼睛,說道,「下午你做飯的時候,我和圓淨到處走,圓淨告訴了我一些那天晚上的事情。圓淨說那天傍晚吃完飯你就沒影了,住持靜慈師太要圓淨去你房間找過你,提醒你這幾天的稀飯太水了,多熬一會,別湯是湯,米是米的,住持靜慈師太奇怪以前你的稀飯熬得很好。這幾天是怎麼了?所以,圓淨到你禪房找過你,你禪房門開著的,你不在。」

  楊秋池轉頭問小尼姑圓淨和住持靜慈:「我說的對嗎?」

  這一老一小兩個尼姑都點了點頭:「是的。」

  「我,我當時上茅房了!」

  「圓淨在你房裡差不多等了大半個時辰,也沒見你回來,你拉屎要這麼久嗎?」

  宋芸兒聽楊秋池說的粗俗,臉一紅,在他後面捅了他一下。

  楊秋池回過頭看了看宋芸兒,不好意思一笑,轉頭對圓性說道:「你老實交待,你到底去了哪裡?」

  「我……都好幾天了,我記不得了。」圓性的額頭已經開始冒汗。

  「記不得了?」楊秋池冷笑,「我來提醒你一下,你吃過晚飯,就悄悄溜進了圓慧的房間。然後躲進了圓慧房裡的那個大立櫃裡,蹲在立櫃裡面左面的角落,我說的沒錯吧?」

  啊?圓性如同見了鬼一般,盯著楊秋池,她不明白楊秋池怎麼知道的那麼準確,如同親眼看見一般。

  其實這說穿了也沒什麼希奇,楊秋池在大立櫃角落裡蹲下身的雙手扶在大立櫃相應位置處,發現了若干枚指紋,所以肯定圓性當時在大立櫃裡是蹲在角落的。

  楊秋池道:「你要殺圓慧,要麼跟蹤她回房間,要麼先隱藏在房間裡等她。如果你尾隨她進房間。用武力制服她將她扼死,你們的搏鬥會驚動其他人。而且你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扼死她,所以你不會選擇這種方式,而且圓慧身上也沒有搏鬥的傷痕,證明你沒有採用這種方式,因此,你是事先隱藏在房間裡的,要等圓慧睡著了再動手。」

  「圓慧房間陳設簡單,你要隱藏在房間裡,只有兩個地方,床下和門邊的大立櫃。床下不行,因為圓慧的床單比較窄,擋不住床下面,而且床是對著這門的,圓慧一進來就能看見你。所以,只可能藏身在這大立櫃裡。」

  說到這裡,楊秋池盯著臉色煞白的圓性說道:「你知道你是怎麼露出馬腳的嗎?」

  圓性煞白著臉看著楊秋池。

  楊秋池指了指她的腳:「因為你老是光著腳丫子!」

  大家低頭往圓性的腳看去,果然是一對光光的大腳丫。

  楊秋池續道:「庵裡所有的人都穿著鞋子,只有你,因為經常在廚房勞作,這大熱的天,本來就熱得跟火爐子似的,而廚房裡又要燒火做飯炒菜什麼的,那熱得跟蒸籠差不多,對這一點,下午我去廚房看望你的時候就深有體會,所以,你已經習慣了夏天光著腳丫子,這樣踩在廚房青石地面上是很涼快,可是,就是你這雙腳丫子出賣了你!」

  「你在大立櫃裡留下的幾個淺淺的光腳丫子腳印,讓我馬上知道了兇手就是你,更何況,你踩在廚房地上的腳丫子縫隙夾了一粒小小的蔥末,也遺留在了這大立櫃裡!」

  央求吃在大立櫃裡發現的那個小東西,他用顯微鏡觀察之後,發現是個干了的蔥末,結合赤腳印,因此判斷出隱藏在大立櫃裡的兇手就是一指庵的唯一主廚圓性師太。

  圓性傻眼了,左右看了看,所有的尼姑們都紛紛躲開了。幾個錦衣衛早已經站愛她的身後,隨時準備抓捕。

  圓性全身哆嗦,還要做最後的垂死掙扎:「我都五十來歲了……,圓慧才二十多歲,身強力壯……,我怎麼扼得死她?就算她睡了著,我一掐,她就會醒,怎麼鬥得過她呢?」

  楊秋池呵呵笑道:「這沒什麼可奇怪的,你有辦法,不過,你既然想得到,我也能想到,這一指峰下距離最近的集鎮就是清溪縣城,那縣城彈丸之地,店舖也就那幾家,要找什麼東西還不容易嗎。所以,前面我派我的護衛下山去清溪縣唯一的藥鋪請來了一個人,我想他可以解釋,你用什麼辦法讓圓慧不能反抗。」

  楊秋池拍了拍手掌,南宮雄從外面帶了一個老頭進來。

  圓性一見那老頭,大吃了一驚。面無人色地盯著他,片刻,卻慢慢鎮靜了下來,如同死刑犯已經聽到了死刑判決。

  楊秋池問那老頭道:「老丈怎麼稱呼?」

  「鄙人清溪縣杜仲藥鋪掌櫃,小姓李。」

  「原來是李掌櫃,」楊秋池手一指圓性,「你可認識這位師太。」

  「認識,她是這一指庵的主廚的圓性師太,經常到縣城裡來採買食物、藥材之類的。所以經常到我們藥鋪裡來,相互都很熟悉。」

  「幾天前,她在貴店裡開過藥嗎?」

  李掌櫃手裡拿著一本帳本,翻開一頁,說道:「開過,這上面記著呢,當時圓性師太說她晚上睡不著,要我給她開三劑安神助睡的藥。主要是龍骨、丹參、當歸、白朮、茯神和靈芝之類的。」

  楊秋池看了看南宮雄,南宮雄從懷裡摸出一個紙包,躬身遞給了楊秋池,楊秋池將紙包打開,對李掌櫃說道:「你認認看,這些藥渣是不是這幾味藥。」

  李掌櫃躬身接了過來,用手指刨了刨,點點頭:「正是。」

  楊秋池轉身看想圓性:「這一包藥渣是從你廚房的垃圾桶裡找到的。另外,下午你做飯的時候,我和圓淨挨個房間都看了一遍,在你禪房的床下面,我發現了另外兩包。我雖然不太懂醫術,不過,這裡面的幾味藥也不是什麼稀罕物,我倒認得,正是李掌櫃說的那幾味藥。圓性師太,要不要我們去拿來讓李掌櫃辨認一下呢?」

  「不用了,」圓性淡淡說道,「是我從李掌櫃那裡買了這三付安神助睡的藥,那藥渣也是我煎了藥扔掉的,房裡床下面是有兩付還沒有用。」

  楊秋池對她的神情有些意外,問道:「好,既然你承認了,你老實交待,你買這些藥來的目的是什麼?」

  「目的?」圓性站起身,將目光慢慢移向圓妙和圓通,冷冷道:「目的就是要殺死這些淫亂寺廟玷污佛祖的賤人!——殺死圓慧只是開始,我緊接著要殺的餓,就是圓妙和圓通這對賤人!」

  此刻,圓性已經不再害怕,她惡毒的目光死死盯著圓妙和圓通:「我十二歲就在一指峰出家,四十多年了,眾師姐妹都是潛心皈依佛祖,一門心思唸經禮佛。可是,圓妙、圓通上了山來,都幹了些什麼勾當,當我是瞎子嗎?我明裡暗裡地規勸,就當我是烏鴉叫,依舊我行我素,我見她們表面上也都還守規矩,沒有太過丟人,這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

  「不料,這圓慧上得山來,更是騷狐狸一個,幸虧住持靜慈師太慧眼,認出了這個妖精的本來面目,沒讓她在我們庵裡出家,可是她竟然厚著臉皮要帶髮修行,我苦苦規勸靜慈師太不要應允,可住持說這是她們前世孽債,今世躲到哪裡都還會遇上的,就一切隨緣吧。」

  「我聽了住持的話,希望她們能嚴守戒律,一心禮佛,可她們倒好,這圓慧先是與圓通勾勾搭搭,大白天的敞開著門在禪房床上廝混,喊得跟殺豬似的,接著又哭哭啼啼打打鬧鬧,再就是圓慧和圓妙兩人勾搭,顛鑾倒鳳的,鬧地師姐妹們都不能安下心來休息功課,這哪裡還是靜修的佛門,簡直成了淫娃蕩婦的安樂窩!」

  圓妙臉紅紅地低下了頭,眾尼姑低聲議論著,眼中露出了鄙夷的目光。

  圓性更是恨得牙齒咬得嘎嘣響,喘息了幾下,這才續道:「我告訴了靜慈師太,她還是說這都是孽債,要她們自行化解,我這一次不信了,我要替天行道,親自來化解!將這些淫魔妖婦滌到陰曹地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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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rduck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8:5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278章 屍斑作證


  楊秋池回頭看了看靜慈:「師太,圓通說的是否屬實?」

  靜慈想了想,點點頭,說道:「她們那天下山化緣的確是天剛剛亮,我剛起床,應該是五更之後不超過一個時辰。」

  楊秋池問圓通:「我再問你,你後來潛回庵裡將圓慧的屍體扛上山頂,是哪一天?」

  「前天深夜。」

  楊秋池點點頭:「這就是說,你殺人之後下山,到你回來扛屍體,其間大概將近兩天兩夜。這中途你回來過嗎?」

  圓通肯定地說:「沒有。我一直和另外兩位師姐妹在一起,她們可以作證。」

  楊秋池詢問地看向那兩個和圓通一起下山化緣的尼姑。一個年齡比較大的尼姑說:「那天我們三人一起下的山,圓通師妹說我們不要走遠了,就在這山下附近的村寨裡化緣。我們都聽說了最近這附近州縣出了一個殺手,專門殺女人,還把女人的乳……乳房割下來亂扔。我們很害怕,就不敢去遠。」

  另一個年齡稍小一點的尼姑說道:「是啊,雖然圓通師姐會功夫,可我們還是很害怕的,所以我們三個就在山下附近化緣。不過,這山下的村寨多多少少都給寺廟裡捐贈過,他們日子也窮苦,那些富人又吝嗇得要命,所以,化了兩天也沒化到多少。」

  楊秋池問:「這兩天你們一直在一起嗎?」

  小尼姑說道:「是啊,我們白天都是一起去化緣,晚上都是住在一起的。不過,第二個晚上我們倆都睡得很死,一覺睡到了大天亮,中途就沒醒過,我們還奇怪怎麼睡得這麼死呢。所以,圓通那一晚上山我們壓根不知道。」

  楊秋池看向圓通:「是你使的手腳吧?」

  圓通低頭道:「是,我在她們的飯菜裡加了安神助神睡的藥。」

  楊秋池笑了笑:「你有預謀,所以這些東西就已經準備好了。」頓了頓,又問拿兩個尼姑:「第二晚上你們不知道,那第一晚上呢?你們也睡得這麼死嗎?」

  大尼姑說道:「從來不,只有那個晚上睡得最死,我年紀大,有些失眠,有時候整晚睡不著,我們三個下山的地一個晚上。我雖然睡著了一會,但算起來恐怕不會超過一個時辰,然後就睡不著了。」

  「那圓通呢?那晚上圓通和你們在一起嗎?」

  大尼姑道:「在一起的。」

  「會不會她用衣服之類的塞在被子裡冒充她自己,你沒有發現呢?」楊秋池問。

  「怎麼會呢?這麼熱的天,被子只蓋著小肚子就行了,腦袋和大半身子還露在外面呢。」

  小尼姑也證明道:「是啊,那晚上睡到半夜,我要起夜上茅房,外面黑咕隆咚的,想起那個磚殺女人。還切……的那個殺手,我就更害怕了,所以我搖醒了圓同,讓她陪我去。她就陪我上了茅房。」

  這一指峰上山下山一趟速度快也要四個時辰,而從這兩個尼姑的證詞來看,圓通除了第二個晚上之外。其餘都是和她們在一起的,沒有上山的時間。

  得到證明之後,楊秋池突然話鋒一轉,說道:「本官方才說還有一件正事要辦,你們一定想知道這正事是什麼,就是圓通殺死圓慧一案,還有一個疑點沒有查清楚,本官今晚上要查清楚,才能最終定案。」

  大家一聽都吃了一驚,一個影響到定案的疑點?會是很麼呢?都翹首看著楊秋池。

  楊秋池說道:「在說正事之前,我先說一個屍檢小常識。不怕你們笑話。本官以前曾經幹過一段時間的忤作小學徒,幹的三不像樣,還差點被我師傅掃地出門。後來機緣巧合才當了官。」

  眾尼姑聽楊秋池說自己的糗事,都會心地笑了,對這年輕的知縣大老爺多了幾分親切。

  「這個屍檢小常識,就是人死了之後。體內的血液會往下墜積,從而在屍體的低位形成屍斑——就是屍體上的紫紅色斑痕。在死後五六個時辰(註:即十到十二個小時)左右的時候,如果屍體翻動過,屍斑就會重新向身體新的低處墜積,不過,這時候原來形成屍斑的地方的屍斑卻不會完全消退,而是會減淡一些,而新的低處會形成新的屍斑,顏色也比較淡。」

  眾尼姑似懂非懂地聽著,傻愣愣看著楊秋池。

  楊秋池接著說道:「簡單一句話,如果在一具屍體上發現了不可能形成屍斑的地方形成了,就證明這具屍體被人移動過!如果顏色比較淡,則說明移動的時間應該是死亡之後六個時辰左右。」

  眾尼姑還是傻愣愣看著楊秋池,不明白他說這些要證明什麼。

  楊秋池微微一笑:「下面要說到正題了——我在死者圓慧的屍體上,就發現了兩處顏色比較淡的對應屍斑!」

  他伸出左手,比劃了一下,說道:「我在圓慧的左手臂內側和外側發現的兩處屍斑顏色都比較淡,證明圓慧被人殺死之後五六個時辰左右,她的手臂曾經被人動過。」

  這下子眾尼姑有些反應過來了,紛紛小聲議論起來。

  楊秋池等她們安靜之後,才接著說道:「剛才我已經查證,圓通殺人後到兩天後的偽裝現場之間,沒有上過山。而尼姑庵裡知道圓慧已經死了的,只有圓妙,但圓妙這麼膽小文靜,是不會一個人跑到圓慧房間去動那具屍體的。」

  「再說了,從裡面閂上的門和窗子也證明了她沒有去過。她也不知道圓慧的窗戶其實是可以提起來就能從外面打開的,那是圓通做的手腳,這是她和圓慧好的時候為了悄悄溜進去而故意弄松的。她不可能把這種事情告訴圓妙,也不可能告訴別人,所以圓妙進不去,你們其他人同樣也進不了這個裡面閂上了的房間。」

  「既然沒有人進去過,這就是說,圓慧死亡之後兩天兩夜……也就是二十四個時辰裡,沒有人移動過這屍體,那就奇怪了,難不成是這屍體自己躺累了,將手臂翻了過個嗎?」

  眾人一聽,頓時後脊樑上感到涼颼颼的,面面相覷。

  「當然不是!」楊秋池沉聲道,「圓通那一晚潛入圓慧的房間殺人,說她掐死圓慧之後,準備將屍體搬出去處理,可一掀被子,圓慧的手滑動了一下,把她嚇了一跳,還以為是乍屍了,等到搞清楚不是之後,這才又將手放了回去,因為聽到外面有人走動,不方便扛屍體出去,再沒移動就走了。圓慧屍體手臂上的兩處屍斑已經告訴我們,這手臂被移動過,就是這時候移動的。」

  說到這裡,楊秋池轉頭問圓通:「你好好想想,你掐圓慧的時候,圓慧有什麼反應沒有?比如腿腳亂踢、手亂動,腦袋搖擺?」

  圓通低頭想了想,皺著眉有些奇怪地說道:「可能她睡得太死了吧,夜晚屋裡又太黑我看不清楚。」說到著路,又皺著眉搖了搖頭,「現在想起來,是有點不對勁,我掐她的時候,感覺她好像沒什麼動靜,也沒反抗,而且,她的脖子涼涼的……」

  「對了!」楊秋池一拍桌子,說道:「要知道,只有死人的身體才會出現屍斑!人死了之後六個時辰有人移動了屍體的手臂,才會在手臂兩處形成屍斑,既然圓慧死之後兩天之內沒有人移動過屍體,而屍體手臂上卻後兩處屍斑,這就只有一種可能,」楊秋池說到這裡停住了,向眾人環視了一眼,這才慢慢說道,「圓通掐圓慧並移動圓慧的手臂之前六個時辰,圓慧就已經死了!圓通掐的是一具屍體!」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驚呆了。

  圓通更是驚呆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楊秋池接著解釋:「因此,真相應該是這樣的:那天傍晚圓慧和大家一起吃了晚飯,圓覺證明她當時心情很好,她吃完飯回到禪房,尾隨或者潛伏在房間裡的真正的兇手扼死了她——她是被扼死的,這一點毫無疑問——兇手逃離了房間,當晚五更,圓通潛入房間掐圓慧,而這個時候,圓慧已經死亡五六個時辰了,圓通重新放好圓慧的左手臂的時候,翻動了手臂的位置,導致屍僵發生了轉移,這才在對應部位形成了鍋。」

  圓通和圓妙兩人的手緊緊拉在一起,眼中都閃出興奮的光芒,她們當然知道,如果楊秋池說的是真的,圓通殺圓慧的時候,圓慧已經死了,那圓通的罪過就要輕得多,至少不會被判死刑!

  宋芸兒對這戲劇性的一幕也很驚訝,問道:「哥,那你查清楚這個真正的兇手是誰了嗎?」

  「查清了,」楊秋池點點頭,環視了一下眾人,冷冷道:「這個兇手就在我們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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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rduck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8:54 | 顯示全部樓層
第277章 誰是真兇?


  因為RT是女性特有的外在性特徵器官,是女性的外在典型特徵,同時,也是母親的象徵,而我們分析了,這個變態殺人狂很可能是小時候被母親虐待,對母親十分的憎恨,因此,圓通真的是那個變態連環殺手,她就絕對不會在殺死圓慧的時候忘了切割RT,而三天之後才切割。前面的幾個案子都證明了這一點。另外,這案子的殺人手法與趙青嵐案件特徵不大一樣。「

  宋芸兒奇道:「什麼地方不一樣?」

  「反社會人格體現。」楊秋池說道。

  這個詞對宋芸兒來說太難了一點,她蹙著眉疑惑地重複了一遍,問道:「什麼意思啊?」

  「我以前已經分析過,那個殺手具有反社會人格,也就是說,他的仇恨是針對整個社會、國家的,這是他要挑釁的對象。」楊秋池的這個解說有些現代意味,他不知道宋芸兒能不能聽得懂,不過,他找不到更好的更符合明朝特點的詞彙來取代。

  「挑釁……社會?」宋芸兒果然搞不懂。

  「嗯,」楊秋池不想詳細解釋,接著往下說,「趙青嵐案件中,兇手將死顱割下來放在樹椏上,把屍體懸掛在樹上,還把切下來的肢體、RT隨手扔到幾百尺以外的地方而不是隱藏或者掩埋起來,就是故意要讓別人發現,讓別人恐懼,以他對……對社會的挑釁。」

  宋芸兒點點頭,若有所悟。

  楊秋池續道:「但是,這個案子中,圓慧被殺,明顯是時隔三日之後的偽造現場,可是,偽造現場的目的無外乎為了混淆視聽,逃避抓捕。本身就已經與反社會人格犯罪不太相符,而死沒有被切四肢,沒有被懸掛在旁邊的松樹上,而是隱藏在了大石頭後面,這與反社會人格犯罪也不相符。」

  「所以。勘查現場之初,我就已經懷疑,這個案子並不是那個連環殺手幹的。關於這個問題,圓通沒有說謊。但教她分筋錯骨手的那個道姑既然會這門功夫,又是女地,說不定與兇手有關。甚至有可能就是兇手。」

  說話間,到了山頂。

  在圓通的指認下,很快就找到了切割屍體RT的那把帶血的刀子,楊秋池當即提取了刀子上的指紋進行對比,果然是圓通地。

  圓通還指認了當時佈置屍體的情況,與現場勘查是吻合的,印證了圓通口供的真實性。

  上到了這山頂,楊秋池又想起了柳若冰,便想在這山頂坐一會,在這裡就像在柳若冰身邊一樣。

  楊秋池吩咐將圓通帶回尼姑庵羈押。自己坐在那片和柳若冰曾經溫存過的巨石,想起幾天前自己和柳若冰曾經在巨石下進行勘查,現在,柳若冰與自己定下巴山夜話之約,不知何時才能相見了。歎了口氣。說道:「走吧!」抬腳就往山下走。

  剛走幾步,楊秋池突然站住了,仰著頭看著天,一動也不動。

  宋芸兒有些奇怪,抬頭看了看天,只有幾朵白雲慢慢飄著,問道:「哥,怎麼了?在看啥呢?」

  楊秋池沒有回答。突然轉身,看向那塊大石,凝神思索了一會,眉頭緊鎖。

  宋芸兒知道他在想事情。靜靜站在一旁不敢打擾。

  過了好一會,楊秋池才一拍腦門。說道:「不對!圓慧不是圓通殺的!不,應該說,圓通殺死圓慧之前就已經被人殺死了!」

  宋芸兒一聽,驚訝得瞪著楊秋池,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

  楊秋池道:「走!回尼姑庵!」

  匆匆回到庵裡,楊秋池提了法醫物證箱獨自進了死者圓慧地禪房,重新仔細察看了房間裡的一切,尤其是門邊那個大立櫃。

  他戴上手套,小心地將櫃子門打開,看了看,從法醫物證箱裡拿出8-羥基喹啉粉末,在櫃子裡加熱昇華,然後用短波紫外線照射櫃子內壁,頓時顯現出一些淺藍色指紋,然後用微型數碼相機對指紋進行了拍照。

  令楊秋池非常驚喜的是,在櫃子地板表面,顯現出了幾枚赤足腳印,怎麼會有人光著腳丫子蹲在這大立櫃裡呢?這光著腳丫子的人會是誰呢?楊秋池略一沉吟,便想起了一人,眼中閃出了成功的喜悅。當即對腳丫子進行了拍照。

  楊秋池趴下拍照的時候,又意外地在那赤足腳印的前端發現了一枚針鼻大小的東西,看不真切,當即用鑷子提取之後,拿出微型顯微鏡來。

  看清楚之後,楊秋池措著下馬笑了。自言自語道:「任何犯罪都會留下痕跡,真是一點都沒錯!」

  楊秋池收拾好東西出來之後,將南宮雄叫到一邊,低聲吩咐了一會,南宮雄連連點頭,轉身走了。

  交代完畢,楊秋池來到住持靜慈師太的房裡拜訪,對自己擾了庵裡清休表示歉意,捐了一筆銀兩給庵裡,楊秋池出手闊綽,這筆捐資足夠將這一指庵徹底翻修一遍還綽綽有餘。

  出家人雖然視錢財如糞土,可尼姑庵到底也要錢財來維持的,這一指庵在這陡峭地山峰之上,香火寥寥,寺廟已經破爛不堪,她們連維持生計都有些困難,哪有錢來翻修寺廟呢,現在楊秋池捐出巨資,徹底翻修寺廟,靜慈作為尼姑庵住持,有僅喜出望外,甚至差點手舞足蹈起來。

  靜慈大喜之餘,組織全庵尼姑給楊秋池道謝,並稱要集體頌經三天給楊秋池祈福。

  楊秋池道了謝,又提出雖然案子已經破了,真兇圓通和包庇犯圓妙已經歸案,但這一指峰景色絕佳,又適合度夏,還想在庵裡再住一天。

  靜慈當然滿口子答應,對楊秋池這麼個出手闊綽的大善人,恨不得他能長住下去呢。

  宋芸兒等人都搞不懂楊秋池,這一指峰山峰陡峭,算不得是什麼名山大川,風景也馬馬虎虎,在這庵裡又能吃點青菜豆腐,連點葷星都見不著,楊秋池幹嘛流連忘返。不過他是老大,他才能決定一切。

  當天晚上,住持靜慈師太吩咐尼姑庵唯一主廚圓性師太精心準備一頓豐盛的素宴感謝楊秋池這位大善人慷慨捐資。這圓性師太五十來歲,也是慈眉善目的,對楊秋池捐貲修庵感激得沒口子稱讚。

  楊秋池到庵裡那小小的廚房裡視察了一下工作,對這圓性師太的廚藝讚不絕口。接著,楊秋池又叫小尼姑圓淨帶著自己和宋芸兒把整個尼姑庵全都視察了一遍,包括每個尼姑住的禪房。

  然後,楊秋池又回到小禪院裡關上房門,不知道在研究什麼,好半天才出了房門。

  這頓晚宴果然準備得很豐盛,全素席,全尼姑庵的尼姑全部參加,可惜不能喝酒,不過,楊秋池以茶代酒,也喝得甚是暢快。

  楊秋池今晚上似乎格外有興致,可謂妙語連珠,這素宴一直吃到深夜,興致未減。一眾尼姑感激他捐貲修庵,都陪著聽他說話。

  楊秋池給這些尼姑們說一些網上看來的稀奇古怪地故事,逗得這些身居深山本來心若止水的尼姑們時而驚歎,時而緊張,時而開懷大笑。

  已經到了深夜三更,楊秋池正說得興濃,南宮雄匆匆走了進來,在楊秋池耳邊低語了幾聲,楊秋池欣喜地點點頭,舉起茶杯說道:「時間不早了,閒話也說完了,本官敬大家一杯茶。」

  眾尼姑興高采烈回敬了之後各自抿了一口。

  楊秋池喝了茶放下茶杯,說道:「好了,本官下面要辦正事了。」

  眾尼姑以為楊秋池敬了茶就散席各自回去休息,正意猶未盡有些惋惜呢,忽聽他說還有正事,都有些意外,起身就要告辭。

  楊秋池招手讓她們坐下:「這件事你們可以旁聽,不用走的。」

  聽了楊秋池的話,眾尼姑面面相覷,不知道楊秋池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便都坐了下來。

  楊秋池吩咐南宮雄將圓通和圓妙兩人帶來。

  兩人帶著戒具被帶進飯堂之後,看見靜慈師太和眾位師姐妹們,都是面有愧色。

  圓通殺死圓慧然後偽造姦殺現場的事情,尼姑庵的尼姑們都已經知道了,都看著她們兩指指點點。

  楊秋池吩咐給她們兩看座,然後問圓通:「本官還有一事不明,需要問你,你殺死圓慧之後,大概隔了多久下山的?」

  圓通不知道楊秋池問這話是什麼意思,低頭想了想,說道:「殺她的時候是五更天黎明時分,天一亮我和兩位姐妹向住持靜慈師太請示下山化緣得到准許之後,我們就下山了。算起來應該不超過一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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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道姑


  楊秋池歎了口氣,擺了擺手,又問道:「你扼死圓慧的時候,她沒反抗嗎?」

  「沒有,我按住了她的身體了。」

  是啊,被一個擅長分筋錯骨手的高手制住,那當然反抗不了,不過,屍體沒有出現被分筋錯骨手扭斷關節的現象,想必是這圓不想暴露自己,只是把她制住就完了,又接著問:「你殺她的時候都已經是凌晨五更,難道她睡覺不閂門嗎?你是如何進去的?」

  圓通臉紅了,偷偷看了一眼圓妙,這才低聲說道:「她房間有一扇窗戶有些松,往上一提就可以脫出窗閂,打開窗子。」頓了頓,有低聲續道:「是我以前和她好的時候,為了進她房間方便,故意弄松的。」

  圓妙身子輕輕顫動了一下,回過身看著她,滿是淚水的雙眼充滿了幽怨。

  圓通也瞟了一眼圓妙,低下頭,喃喃說了聲:「對不起……圓妙,我錯了……」

  楊秋池拍了一下桌子,打斷了她們的眼神交流,繼續問道:「圓通,你殺了圓慧之後呢?怎麼處理她的屍體的?」

  圓通回答:「我將她扼死之後,本來準備將她的屍體馬上扛出去處理掉的,可我掀開被子,她的手突然向我抓了起來,把我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過了一會,屍體還是一動不動的,我這才大著膽子上前捅了捅她,發現她已經死了。」

  楊秋池聽了差點笑出聲來。這種事情很好理解,也許是屍體因為某種原因產生的生物電導致地屍體痙攣,也就是俗稱的乍屍,或許根本就是手臂夾住了被子,圓通一扯被子,那手臂當然會滑下來,在她看來,就如同是屍體伸手抓她一般。沒甚麼奇怪的。

  圓通接著說道:「我正準備扛屍體。就聽到外面有師姐妹的說話聲。天已經朦朦亮了,我只好將她的手放回去,用被子將屍體蓋好,這時候我發現外面的光線透過兩扇門的門縫照了進來,我才知道原來圓慧禪房的門並沒有關好,我生怕別人發現圓慧死了。就關好了門,然後翻窗子出來。」

  楊秋池有些奇怪,問道:「你們平日裡禪房門都不關嗎?連晚上睡覺也不關嗎?」

  圓通搖搖頭:「大白天一般都不關,但晚上睡覺都關門地,不過,可能這兩天太熱,圓慧熱得受不了了,開一點房門通通風吧。」

  可能是這圓慧和圓妙做完那事之後心情激盪。身體發熱,這才開房門通風。楊秋池點點頭:「你接著說。」

  圓通續道:「我來到圓妙地房間,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圓妙。圓妙就哭了。我們兩商量了我先下山去化緣,然後圓妙假扮圓慧上山頂,我再抽空回來將屍體搬到山頂偽裝姦殺。」

  「商量好之後天已經亮了,我就和兩個師姐妹下了山,就在山下附近化緣。第三天晚上,我趁另外兩位師姐妹熟睡。偷偷上了山,依舊翻窗戶潛入圓慧的房間。她的屍體還在床上沒有被發現。我便將屍體扛到了山頂……」

  「等等!」楊秋池插話道,「你扛屍體上山頂偽裝姦殺現場的那天晚上,是不是圓妙化裝成死者圓慧上山的那天晚上?」

  圓通和圓妙點了點頭。

  這個時間與屍體檢驗發現雙腿被強行分開。屍僵被破壞不能恢復是吻合的,楊秋池示意讓圓通接著說。

  圓通續道:「我前段時間下山化緣。就已經聽說這附近州縣出了個連環殺手,專門殺女人,還把女人地RT割下來,於是我就想好了偽裝了圓慧被姦殺的樣子,將她的RT割了下來,然後用從山下帶來的豬血灑在地上。」

  宋芸兒在楊秋池身邊一直靜靜地聽他審案子,這時候終於忍不住低聲問道:「哥,尼姑庵被殺的這個女人也是雙乳被割?」她想起趙青嵐的慘樣,兀自有些膽寒。

  「嗯!」楊秋池點點頭。

  宋芸兒盯著那跟男人差不多粗壯的圓通看了一眼,說道:「她說什麼偽裝被連環殺手姦殺,她不就是那連環殺手嗎?她可是會分筋錯骨手的!」

  楊秋池轉過身瞪了宋芸兒一眼,低聲道:「我在審案子呢,你別打岔!」

  「哦~!」宋芸兒噘著個小嘴不敢再說。

  楊秋池回過頭,盯著圓通:「她的話你也聽到了,你會分筋錯骨手,還用偽裝連環殺手?你自己就是那殺人分屍的連環殺手!」

  圓通驚呆了,連連搖頭:「大人,大人明察,貧尼真的不是!我真的沒有殺其他人,我是聽人說有這麼個凶殘的殺手,才想到偽裝的。」

  「呵呵,是嗎?」楊秋池微微一笑,「那教你這分筋錯骨手的師父是誰?」

  「是……我師父不讓我說……」

  「你不肯說沒關係,你的殺人手法與殺掉死王典史小妾趙青嵐以及其他幾件案子地兇手如出一轍,單憑這一點,本官就可以認定這些都是你幹的!你要不承認,嘿嘿」楊秋池冷笑,瞥了一眼旁邊的圓妙,意味深長地摸著下巴說道:「你知道本官有多少手段可以讓你認罪嗎?」

  圓通一看楊秋池的表情,馬上就知道他要拿圓妙開刀,驚恐地哀求著:「不!不要動圓妙,大老爺,求求你了,這件事情與她沒有任何關係!」

  「那你得說說,你師父是誰?」

  圓通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地,瞧著圓妙,咬了咬嘴唇,這才說道:「是個道姑,我曾經幫過她一個小忙,她說與我有緣,就指點了我一些武功,其中就有這分筋錯骨手。」

  「她叫什麼名字?她什麼時候教你武功的?」

  「我只知道她道號虛乙,大概三十多歲,長得……長得文文靜靜地,她是五年前教我武功的,只教了幾個月,然後就走了。」

  「你的武功都是她教的嗎?」楊秋池問。

  現在看來,那虛乙道姑很可能就是變態殺手,至少與那殺手有關係。如果圓通的武功都是這道姑教的,那她只指點了這圓通幾個月,圓通就能與大內高手大戰上百回合,那這虛乙道姑武功可不簡單。

  「不是,我自小習武,練的又是外家功夫,所以……所以才練得這身子骨五大三粗的……」

  楊秋池輕輕噓了一口氣,這就好理解了,看來虛乙道姑的武功應該沒自己想像得那麼恐怖,最多與宋芸兒相仿。

  虛乙道姑五年前教了圓通分筋錯骨手,現在自己發現的這幾件變態殺人案件都沒有超過五年,如果這虛乙道姑就是殺手,那她教圓通的時候,應該還沒有開始殺人,至少沒有在這一帶殺人。

  楊秋池問:「這個什麼虛乙道姑現在在哪裡?」

  「我不知道,真的她教了我那幾個月之後就走了,從那以後我再沒見過她,我發誓我說的是實話!」圓通舉著手說道。

  「那你還記得她的相貌嗎?」

  圓通點點頭。

  楊秋池心中大定,記得相貌就好,回到縣城裡,叫畫師畫下來,不行就全國海捕,就算她躲在烏龜洞裡,也要把這死變態揪出來。

  楊秋池吩咐將圓通帶到死者圓慧的禪房,指認了現場,果然,圓慧的房間的一扇窗戶是松的,往上提就可以打開或者從外面關上。

  他又叫圓妙找出那天晚上圓妙假裝圓慧時戴的頭髮,這是當年圓妙出家時剃度下來的。

  楊秋池接著問道:「你切割死者圓慧RT的那把刀子呢?你扔到哪裡去了?」

  「扔在山頂草叢裡了。」

  「你還記得在哪塊草叢嗎?」

  圓通點了點頭。

  「帶我們去找!同時,指認你偽造現場的情況。」楊秋池說道。

  XS案裡,根據口供,由犯罪嫌疑人帶領找出凶器,本身就是證明犯罪的一種方法,如果能據此找到凶器,可進一步證明口供的真實性。而指認現場的作用與此類似,尤其有證據證明兇手事後沒有去過案發現場的情況下,能夠準確地指認出現場情況,可以作為證明嫌疑人就是兇手的證據之一。

  由於XS第一現場已經被破壞,楊秋池他們沒有見過第一現場原貌,所以,指認偽裝現場更有價值。

  南宮雄等錦衣衛押解著圓通帶路往山頂走,楊秋池和宋芸兒跟在後面。

  宋芸兒低聲問楊秋池:「這圓通真的不是那殺人碎屍的連環殺手嗎?」

  楊秋池搖搖頭:「不是,這件案子雖然也切割了死者的RT,但是,是死了幾天之後才切割的,這與前面那個案子兇手將趙青嵐活活切下RT完全不一樣。」

  「也許,也許是她一時間忘了,幾天後起來才切的呢!」

  「如果是手腳等別的部位還有可能,RT就不可能。」

  「為什麼?」宋芸兒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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