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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歷史] 納妾記 作者:沐軼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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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rduck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8:5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九十五章 分析


  「第一,他的女兒只是繼位定國公的一個小妾,這小妾的老爹算不算皇親國戚,本身就有很大的疑問,也就是說他自己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如何保你?」

  「第二,你只是他花錢扶植起來的一個傀儡,用完了一腳踢就行了,你與他非親非故,他憑什麼保你?」

  「第三,目前查證的就已經可以斷定,他犯的是謀反,這可是十惡不赦的重罪,沒有特別的原因,皇上不可能法外開恩,就算開恩,最多是將你凌遲改成砍頭,這就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不過,皇上憑什麼要給你這種恩惠?比你有才比你有功的人多了去了,只要沾上這謀反,你自己想想,有幾個躲過去了的?你米員外都不一定能躲得過,如何保你?」

  「第四,你知道了他那麼秘密,你活著一天,對他就多一天的威脅,你巴不得你死好滅口。他只會把撥通的事情都往你身上推,讓你當替死鬼!」

  「第五,他把你保下來有什麼用?你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朝廷就算免你死罪,你認為你還能繼續當你的布政使嗎?恐怕連一個九品芝麻官都不會給你的!你既然當不了官了,他保你的命幹什麼?費那麼大的勁保一個廢人出來,他吃飽了撐的嗎?他如果還要,傀儡,不會自己再培植嗎?」

  「第六,也就是最關鍵的,這件案子這麼大。不殺幾個,能震懾其他嗎?你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正好當替罪羊,不殺你殺誰?而且,殺了你這樣的高官,更可以表明朝廷懲治腐敗的決心,起到的震懾作用那是殺別人的心無法比擬的!」

  「所以說,他不僅不會救你,還會通過關係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你的身上,認成你的罪,只有這樣他才能脫身,而你成了替死鬼,另外,涉及到謀反,他自身都難保,更保不了你!」

  這其中的關節楊秋池已經想過,其中一些想法是來自於金師爺前面的分析,由於已經成竹在胸。所以楊秋池一口氣炒豆子似的說了出來,把個權布政震得目瞪口呆,面無人色。

  楊秋池一拍扶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真到權布政使身後,彎下腰低聲問道:「聽完我的分析,權大人。你還認為米員外會救你嗎?他米員外除了與你們公私勾結侵吞賑災糧之外,還有煽動搶糧企圖引發饑民暴亂的重罪,這可是謀反,要滅九族的!如果推到你的身上,你的結果會怎麼樣呢?你認為朝廷還會有人替你說話嗎?」

  權布政使全身癱軟在了椅子上,緊閉雙眼,重重的喘著粗氣。

  楊秋池知道,他心理防線已經被自己徹底摧垮,現在是收網的時候了。又低聲說道:「權大人,我有一條明路,或許能保住你一條性命也未可知。」

  權布政使獨猛的睜開眼睛,滿眼乞求之色,慢慢滑下椅子。跪倒在地:「大人,楊大人,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家裡還有八十歲的老母要人照顧啊,我死不得啊。」磕頭如換屆蒜一般,撞得青石板咚咚直響。

  楊秋池道:「權大人,眼下你只有一條路,坦白交代,一方面要如實坦白你自己的罪行,檢舉揭發同案犯,另一方面,你要檢舉其他犯罪,最好檢舉一個比你更大的官的犯罪,舉報他的犯罪越嚴重,你的功勞就越大,你活命的機會就越高,當然,不能為了立功誣告。」

  「也就是說,要找一個比你更適合當替罪羊的,當殺雞給猴看的『雞』的只,或許這樣,才能保得住你的命。」

  權布政使遲疑道:「可是,我說的能管用嗎?別人會不會按壓不報呢?」

  楊秋池知道,現在需要取得他的信任,讓他相信自己會提他的檢舉揭發報上去,這樣他才有生的希望,才會和盤托出。便說道:「你的案子是我在負責,我可以向你保證,我一定會把你的坦白和檢舉揭發如實上報,讓皇上自己決定是否饒你不死。」頓了頓,又續道:「你如果能如實坦白,又檢舉揭發別人的犯罪,有重大立功,我想皇上一定會考慮的。」

  貪污犯因為檢舉揭發他人的重大犯罪,構成重大立功免於一死的事例還是比較常見的,而且,像權布政使這樣的高官,一旦檢舉揭發,拔出蘿蔔帶出泥,會有一大幫大小貪官落馬,這意義可就大了。

  當然,像他這種高官,一旦犯了貪污受賄之類的死罪,往往會成為反而典型,儘管有重大立功,往往也難逃一死,但在沒有推上斷頭台之前,希望就不會破滅,哪怕這個希望其實只是一根稻草,也會緊緊抓住的。

  楊秋池準確的抓住了權布政使這種心理,給他這根稻草,讓他不得不說,不能不說,千方百計收腸刮肚想著難檢舉揭發立功的事情,你都不用催,更不用逼,他自己就會巴巴求著你的找著你要把你想到的又可能算立功的事情給你往外倒。

  權布政使聽了楊秋池的旅順,呆了半響,怔怔的流下淚來,匍匐在地,哽咽難語。楊秋池能夠理解一個必死的人看見希望的激動,等他慢慢恢復了平靜,這才說道:「權大人,你身體有傷,就坐著說話吧。」

  旁邊的錦衣衛上前將權布政使攙扶起來讓他往椅子上坐,但他的屁股已經被剛才那一頓亂棍打開了花,根本坐不了,剛才都是依著椅子沒坐實。楊秋池讓錦衣衛搬了一把躺椅,讓權布政使趴在椅上說話,這番體貼又讓權布政使感激的老淚縱橫。

  楊秋池回到了公棠案桌持,羅千戶見楊秋池回來,連忙欠了欠身,等楊秋池坐下之後,自己才敢坐下。

  權布政使兩腮腫的老高,說話不方便,仰著脖子含含糊糊的說著,說得比較慢,倒也能聽清楚:「楊大人,多謝你替我說話,不管我這條老命能不能保住,我才承你的情,我一定如實坦白。」

  楊秋池微微點頭,問道:「賑災糧是你和米員外,譚知府內外勾結侵吞的吧?」

  權布政使道:「是的,米員外說他要全部賑災糧,兩次的全部都要了,我開始也很擔心會出事,但我的官能當到這一步全是仰仗著與定國公的關係和他雄厚的財力疏通關係,我不可能說個不字。」

  「剛才聽了楊大人的分析,我才知道,我只不過是他的一個傀儡,這麼些年來,他讓我回防想法籌措糧食,私吞也好,低價購買也罷,反正通過各種手段,大量籌集糧食。」

  「他除了武昌城之外,在京師池州,太平,揚州,長沙等地都秘密建有糧食,囤積了大量的糧食,我當時不知道他要這麼多糧食幹什麼,以為他只是囤積居奇,伺機高價出售。聽了大人的分析我才知道,他是在為將來的謀反準備軍糧,我真的不知道他要謀反,否則蝗話,死也不會幫他的。」

  楊秋池問:「你好好想想,他除了大量囤積糧食之外,還有什麼謀反跡象?」

  權布政使說:「雖然他幫了升了高官,我也幫他做了不少事情,但為了避嫌,從來都是他下命令我執行,平日裡其實很少在一起的,所以,他的很多事情我也不清楚。」

  楊秋池心想這倒也對,像你這麼個豬頭三,這等謀反大事當然不能和你說,除非拉你入伙。既然他不拉你入伙,說明已經看穿了你根本就不是謀反的料,當槍使倒挺不錯。

  楊秋池又問道:「你在米員外家見過一個斜眼的中年人嗎?」

  「斜眼中年人?」權布政使用雙肘撐起了上半身,看了看楊秋池,遲疑了一下,說道:「楊大人說的是米員外家的王先生嗎?」

  「王先生是誰?他是斜眼的嗎?現在在哪裡?」楊秋池也撐起了半個身,急切的問道。

  「王先生就是一個中年合唱團,一隻眼睛有點斜視,我聽米員外介紹說是他家的教書先生,米員外對他的態度很恭敬。我是前段時間看見他的,以前沒見過,他這人很孤傲,很少說話,他既然是米員外的教書先生,應該就住在米府上吧。」

  這之前,南宮雄已經回來的向楊秋池稟告說在米員外家沒有發現那斜眼中國年,所以楊秋池說道:「米府沒有,我派錦衣衛去搜查過,米家沒有這麼個人。」

  權布政使說道:「米府在武昌城就有兩處府第哦,你們都搜查了嗎?」

  「什麼?」楊秋池驚問,「這矮冬瓜在武昌城裡有兩個住所?」

  「是的,米員外的夫是有名的悍婦,米員外雖然是個商賈,沒讀過幾本書,卻偏偏喜歡假裝斯文,經常結交一些有才學的青樓女子,他看中的女子,不惜重金買下來納作小妾,由於他夫人凶悍,所以不敢放在家裡,便在武昌城另外建了一座秘密的小樓,他的小妾都偷偷養在這府第裡。」

  「米員外的夫人也不敢太過分,雖然估計到他金屋藏嬌,但只要不帶回家,她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米員外這藏嬌的金屋很隱藏,他自己又守口如瓶,幾乎沒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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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rduck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8:5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九十六章 嫵媚的小女孩


  楊秋池心想,這什麼王先生很清高,很孤傲,米員外對他很敬畏,放在這種藏嬌的金屋裡,由善解風情的青樓女子陪著,那是最適合不過的了。

  牛皮哄哄的米員外甚至將自己的金屋都讓給這王先生住的話,這人肯定大有來頭,難道是建文餘黨的幕後操縱的那個什麼葉希賢?甚至,就是建文帝本人?

  我靠!如果是那樣的誘因,那可就發了。

  楊秋池騰的站了起來,把羅千戶嚇了一跳,楊秋池緊張的問道:「這金屋在哪裡?你知道嗎?」

  「知道,米員外為了炫耀曾經帶我去過一次,我帶你們去。」

  「好!如果抓住此人,我一定在皇上面前替你說好話!」

  「謝謝楊大人!謝謝!」

  羅千戶沒等楊秋池吩咐,立即叫四個錦衣衛一人一隻腳扛著權布政使趴著的那躺椅,帶路出發去抓那斜眼王先生。

  宋芸兒在後面聽到麼這個意外驚喜發現出現,很替楊秋池高興,錦衣衛隊伍集合突擊組,立即出發,宋芸兒她穿的本來就是錦衣衛服裝,跟在楊秋池身後,倒也不惹眼。

  這金屋果然很隱藏,在武昌城一條很深的巷子裡,外面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四合院,四周都是住戶,一片片緊緊挨在一起,沒辦法包抄,只能空襲抓獲。

  錦衣衛搭起人梯,讓一名錦衣衛翻牆而過,從裡面打開了大門。錦衣衛對這種抓捕那都是訓練有素聽,悄無聲息的進了院子,裡面是一個普通的四合院,黑燈瞎火的。

  楊秋池詢問的看了看了跟上來的躺椅上的權布政使,權布政使伸手指了指正對面,低聲說:「進正對面客廳大堂,後面有個小門,穿過去就到了。」

  眾錦衣衛進了大堂,繞過屏風,果然看到一個門。推不開,裡面拴上了,也找不到翻進去的地方,一個錦衣衛從懷裡摸出一個鋼鋸,從門縫裡塞進去,飛快的鋸了起來。

  一盞茶功夫,門閂就被據斷了,輕輕推開小門,眼前一亮,只見裡面是一個小花園,一串串的大紅燈籠照亮了花園裡的亭台樓閣,小橋流水,非常的精緻,真是別有洞天。

  當中的一棟二層小樓,屋簷上也都雕染畫棟,精雕細刻,頗有江南情調,旁邊還有幾棟小平房。

  此刻已經四更天,花園裡沒什麼人。錦衣衛沒等吩咐,已經迅速將那二層小閣樓和幾棟小平房都包圍了起來。

  楊秋池和羅千戶來到了小閣樓前,楊秋池道:「給我上,把裡面所有人統統揪出來。」

  既然小閣樓已經被團團圍住,那也就放心大師甕中捉鱉了,兵分幾路,一時間踢門的聲音,喝問的聲音,打耳光的聲音,東西翻倒的聲音響成一片,小花園裡頓時雞飛狗跳,亂成一團。

  緊接著,七八個身穿淡紅碎藥貼身小衣的女孩被揪出了小閣樓,拉到了楊秋池面前,在大藥燈籠的照耀下,一個個肌膚賽雪,雖然驚恐萬狀,卻掩不住國色天香,不說才學,單單是這容貌就足以勾走男人的魂魄了。

  這些女孩本來還以為是來了強賊,心想如果是強賊只劫色倒不怕。要是還劫命,那可就要香消玉焚了。一個個都嚇得花容失色,待到驚魂稍定清楚是錦衣衛之後,不知道犯了什麼事情連錦衣衛都招來了,更是驚恐。

  楊秋池瞟了一眼這些女孩子,還沒等把眼神收回來,就彷彿被什麼擊中了似的,渾身一震,心裡猛跳了一下,隱隱覺得錯過了什麼,再回頭看去,目光落在中間一個女孩的身上,頓時呆住了。

  只見這女孩子,二八年華,十分的嬌小水靈,淡掃蛾眉,水汪汪的單鳳眼斜斜飛上眉梢,粉紅的臉蛋吹彈得破,玉齒紅唇,小小的下馬顧,白嫩的脖頸,窄窄的肩膀,曲線玲瓏,細腰翹臀,修長的玉腿。用絕色美女來形容,都不覺得恰當。如果有人告訴楊秋池,還有美女比她更嫵媚,打死他都不會相信的。

  楊秋池心中歎道:漫說是穿越過來之後,就是從自己小時候穿開襠褲算起,到現在也沒見過這麼嫵媚的女孩子。

  那女孩好像很懂得如何讓自己更嫵媚,腰姿一扭,挺了挺充分發肓的胸脯,更加迒高的聳起,楊秋池頓時面紅耳赤,心潮澎湃。

  這時,其他錦衣衛從幾座平房裡揪出來幾個老媽子,向楊秋池稟報說,所有的人都已經抓出來了,沒有發現一個男人。

  楊秋池心中一涼,難道消息走漏,這老小子逃跑了嗎?沉聲問那幾個女孩子:「斜眼的王先生在哪裡?」

  根本不用楊秋池2恐嚇,這些青樓女子都是經過世面扣,如何不重新奪得錦衣衛的厲害,搶著說道:「王先生二更天的進修匆匆從外面回來,拿了一些東西就走了。」

  二更天?那就是自己抓住放火的鏢師,射殺煽動搶糧的米員外的家僕人,開倉放糧的時候,這麼說來,這人看見陰謀破產,知道大事不好,已經潛逃了。

  「他去哪裡去了?」楊秋池問。

  幾個女孩相互看了看,搖了搖頭。

  「他住在什麼地方?」幾個女孩子一起看向剛才那個讓楊秋池暈頭轉向的女孩子:「在紅綾房裡。」

  楊秋池心裡好像被猛擊了一拳,這個叫紅綾的小美人原來已經是他人的籠中之鳥,頓時心中充滿了苦澀和惋惜。

  男人就是這樣奇怪,總是有一種割捨不下的處女情節,既然這樣女孩了已經不是黃花,甚至還是自己正要緝捕之人的枕邊人,楊秋池頓時沒了興趣。

  不過,面對這個柔美乖巧的小女孩,楊秋池話語還是不由自主的放緩了:「繞組,請你帶我去你房間看看。」

  繞組本身看見楊秋池一付豬哥樣,恨不得一口把自己吃了似的,可聽了那幾個女孩的話之後,頓時神情大變,露出十分痛惜甚至還有些鄙夷的神情,這女子何等聰明,馬上明白其中的原因,黯然的低下了頭,答應了一聲:「是,請大爺隨我來。」

  楊秋池聽話語又軟又糯,簡直讓人柔腸百轉,心想,這米員外還真他媽的識貨,到哪裡搜羅來的這小狐狸精,簡直要人老命。可惜被人家搶先了一步,真是可惜啊可惜,好好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宋芸兒一見楊秋池那魂不守舍的樣子,鼻孔裡重重的哼了一聲,小嘴噘起老高。可楊秋池彷彿沒聽見,跟在那紅綾後面進去了,南宮雄等錦衣衛緊跟而入,宋芸兒一跺腳,只得老大不樂意跟在後面進了小首枚。

  紅綾的閨房在二樓正中,一進屋子,便聞到隱隱的幽香,非檀非麝,讓人飄飄欲仙。

  房間地上鋪關軟軟的紅地毯,雕畫的大床上鴛鴦錦被零亂坦呈,牆角一個立地大紅燈籠,梳妝台上放滿了粉兒碟兒,牛角玉梳,珍珠玉墜。

  中間一張矮桌子,上面放著酒壺,酒本和幾碟下酒的精緻小菜。

  楊秋池走過去蹲下,拿起桌上的一杯酒,然後放下,又拿盧桌上一對很像牙筷子夾了一夾菜放進嘴裡,閉著眼睛嚼了起來,歎道:「真好吃,是紅綾你的手藝吧?」

  紅綾點點頭:「是的,大爺謬讚了。」轉過身從旁邊一個小矮櫃裡取出了一雙新的解頤玉筷,雙手遞給楊秋池:「大爺,您用這一雙吧,那一雙是......是紅綾用過了的。」說到這裡,俏臉紅得如石榴一般。

  楊秋池曖喲了一聲,趕緊放下筷子,訕訕笑道:「抱歉,我太唐突了,不好意思。」

  「大爺要想吃聽話,紅綾給你另外作新的。」紅綾有些緊張,但話卻軟得膩人,聽她話語,楊秋池感到一顆心都泡進了蜜缺勤裡。

  楊秋池正要說話,忽聽到後面有個女孩子輕聲咳嗽了一聲,聲音很熟悉,一聽就知道是宋芸兒,頓時一門凜,不好,自己的豬哥們肯定都讓他睡去了,真丟人。

  轉頭看看羅千戶他們一幫錦衣衛,也真勾勾的看著小女孩紅綾,目光稀哩嘩啦就把人家衣服都剝光似的。他們這樣子比自己還豬哥,不過,看見這樣的美女不動心,那就不是男人了。

  楊秋池站起身,仔細將房裡傢俱看了一遍,這才走到紅綾身前,湊過去低聲問:「王先生沒走,他在哪裡?」

  紅綾腦袋紋絲不動,只是水汪汪的大眼睛往上迅速一瞟,隨即落回來,臉上閃過一絲驚恐,接著低下頭輕輕搖了搖。

  楊秋池心中猛的一跳,轉身道:「羅千戶,麻煩你帶錦衣衛給我把這小閣樓其他房間都細細搜一遍,這房間我要親自搜!」

  羅千戶低聲道:「大人,每個房間都搜過了.....!」

  「是!」羅千戶轉身往外走,卻發現眾錦衣衛沒動窩,轉頭一看,才發現他們眼睛還在直勾勾看著嬌媚的紅綾,哈拉子都快流下來了,羅千戶鼻子重重哼了一聲,喝道:「看什麼看!還不給老子快去搜查!」邁步出門,那些錦衣衛才如夢方醒,趕緊慌亂的擠出房門,開始吆喝著搜查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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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rduck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8:5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九十七章 引蛇出洞


  楊秋池對宋芸和和南宮雄說:「麻煩你們兩帶其他錦衣衛護衛,馬上回驛站,將我的小黑狗抱來,我要用小黑狗追蹤。」說罷,腦袋不動,眼睛往房染上瞟了一下,眨了眨眼。

  宋芸兒卻恨恨的看了看楊秋池,又看了看旁邊羞答答低著頭的紅綾,鼻孔裡重重的哼了一聲,一跺腳,扭頭氣沖沖出門去了。

  南宮雄對楊秋池的眼神也好像沒什麼反應,遲疑了一下:「大人,我還是留下來保護您吧。」

  「不用,這裡還有那麼錦衣衛,沒關係的,你們兩快去吧。」

  南宮雄抱拳道:「遵命!」轉身出了門。

  一直跟在楊秋池身後的金師爺是個聰明人,見狀連忙拱手道:「大人,鄙人也在外面伺候著。」說罷,出了房門,卻忘了關門,楊秋池也沒管,就任由它開著。

  在錦衣衛也都是聰明人,雖然別的房間吆喝著翻箱倒櫃搜查,卻沒一個人過來打擾楊秋池和紅綾。

  房間裡就剩下他們丙人,楊秋池在紅綾房間裡東瞧瞧西看看,就是不看紅綾,神情有些緊張,不敢說話,垂首站在一旁。

  楊秋池走到那軟綿綿的大床前坐下,拍了拍錦被,對紅綾說道:「過來!」

  紅綾更是緊張,慢慢走了過來,楊秋池一把將她拉在身邊坐下。

  楊秋池很自然的摟住了她的腰肢,很誇張的大聲說道:「紅綾,你真美,我現在想要你,行嗎?」

  紅綾慌亂的說:「大爺,不......不要......不要在這裡......好嗎?」

  「為什麼?」

  紅綾的單鳳眼很迷人,此刻卻充滿了恐懼,又往上快速的瞟了一下。支吾著說:「外面......外面有好多人呢,她們要進來怎麼辦?」紅綾被楊秋池摟在懷裡,如小鳥人一般溫順,但柔軟的身子卻在微微顫抖。

  「不用怕,他們不是傻瓜,我讓他們出去,沒有我的命令,他們是不敢進來的。」楊秋池側過臉在她的粉嫩的香腮上吻了一下,又大聲的道:「你真的太美了,我不要等,我現在就要你!」說罷,伸手摸向紅綾的酥胸。

  「大爺,不要!」紅綾纖纖素手握住了楊秋池的手,「紅綾好怕......」

  「別怕!我會很溫柔的......」楊秋池故意吸了吸口水,一付色狼樣子,抓住紅綾的香肩,樓著她仰面倒在軟軟的床上。

  紅綾被緊緊摟著趴右楊秋池的身上,絲毫動彈不得。這個姿勢使得她高聳的雙峰更是洶湧,從她的脖頸領口可以看見那深深的迷人的乳溝。豐滿的雙乳緊緊頂在楊秋池的胸腹之間。

  紅綾只穿了貼身小衣,楊秋池一手摟住她的後背,另一手從她的小衣下擺慢慢伸了進去,摸過她的腰肢,向緊壓在胸前的雙峰襲去。

  紅綾彷彿動情,摟緊了楊秋池,嬌喘連連,櫻桃小跑向楊秋池的耳垂,含糊不清的喃喃道:「大爺,小心,他們在房頂......」

  正在這時,房頂已經穿了一個洞,白光一閃,一柄利劍直刺下來。但楊秋池是仰面躺著的,將紅綾緊緊摟在自己的上身。形成了一道人體盾牌,那人顯然害怕傷到繞組,劍停在了紅綾的後背,怒喝道:「快放開紅綾群威群膽!」

  這是一個身子微微有些駝背的老頭,一柄亮光劍閃閃生輝,他的注意力都在楊秋池身上,就在這時,忽然身後感到寒氣逼人,暗叫不好,正要回頭,後心微微一痛,一個女孩喝道:「別動!」

  緊摟著,脖子上一涼,一柄單刀架在了脖頸上,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撤劍!」

  單從對方欺進身自己才發覺這一點看,這駝背老頭知道,身後這一男一女任何一個的武功都不在自己之下,更何況,自己兩處要害都被制住,根本無法反抗,駝背老漢輕歎一聲,手一鬆,長劍噹啷墜地。

  制住駝背老漢的,正是宋芸和南宮雄,外面羅千戶帶著錦衣衛衝了進來,將駝背老漢用牛皮繩五花大綁,金師爺也跟著溜了進來。

  宋芸看見楊秋池還在床上緊緊摟著只穿了貼身小衣的紅綾,嗔道:「哥!人都抓到了,你還摟著她幹什麼?」

  紅綾俏臉通紅,掙扎著想身,卻被楊秋池緊緊摟著,又羞又急,「大爺,您放開我吧。」

  「不行,楊秋池摟著紅綾後背的那隻手往上面指了指:」還有一個沒抓住,我得再借用你一下,當個擋箭牌。

  南宮雄縱身而起,單腳在旁邊矮櫃了上一點,借力躍起,左手抓住橫樑一拉,輕飄飄上了房梁,又接著像猿猴一般,從那個破洞上到了房頂。

  房頂並沒有打鬥聲傳來,片刻,南宮雄單臂夾著一個中年男人,從破洞直落下來,到橫樑頭一處才輕輕舒猿臂抓住一拉,就制住了墜的力道,輕輕落在了老闆上,這才放開腑下的中年保。

  看不出來,這身材魁梧,力大無窮的南宮雄,輕功也很不錯。

  從房頂直落下來的時候,把那中年人嚇得夠嗆,臉色煞白,等到落了地,這才喘了一口氣。隨即大叫一聲:「狗官!快放開紅綾姑娘!否則我將你碎屍萬段!」

  這中年人雖然儀表堂堂,但一隻眼微微有些斜視,有點影響形象,而且濃眉微蹙,好像滿腹心事似扣。此刻聲色俱厲,看見楊秋池摟著紅綾,顯得異常的憤怒。

  錦衣衛喝斥著上前要綁,那中年人目光如電,喝道:「你們要造反嗎?」那不怒自威的神態把錦衣衛們都法住了,一起看向還在床上摟著紅綾的楊秋池。

  楊秋池心想,這中年人就是自己要抓的正主,他顯然沒有成功,否則,早就在房頂和南宮雄打起來了,自己有宋芸兒和進雄兩大高手,還有那麼多錦衣衛護衛,不綁他也跳不掉。更重要的是,這人雖然身份不明,但肯定是大有來頭的,還是謹慎些好。

  楊秋池慢慢放開手,紅綾一骨碌爬起來,看了一眼斜眼中年保低下頭躲到了一邊,那中年人看著紅綾,目光充滿了關切和疼愛。

  宋芸兒和南宮雄迅速閃身過來,守護在床邊楊秋池兩側,楊秋池這才坐起身,向錦衣衛們擺擺手,示意不用綁,問那中年人道:「你是誰?」

  那中年人沒有回答,上下打量了一下楊秋池,恨恨的說道:「你很厲害。」既然楊秋池已經放開了紅綾,他的怒氣也沒那麼大了。

  「謝謝!」楊秋池說話很客氣,站起身,看著這中年保,的確,由於他的一隻眼是斜視,這中年人看著自己這個方向的時候,卻不知道他到底在看哪裡。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逃走?」那中年人問。

  楊秋池指了指房中間的那桌子,說道:「桌上擺著兩雙筷子,一雙是精緻小巧的象牙筷,方才紅綾姑娘說是是她的。還有一雙是挑重的銀筷子,比較長而大,一般只有男人才用,兩個酒杯了是一大一小,最關鍵的,酒杯裡的灑是溫的,碟子裡的菜餚也是熱的。」

  「佩服!」中年人讚了聲,「你又怎麼知道我在房頂?」

  楊秋池沒有看紅綾,指了指剛才在南宮雄墊腳上去的那個矮櫃子:「上面除了方纔我們護衛的腳印外,還有幾個腳印,雖然很淺,不過,這種痕跡逃不過我這雙眼睛。」

  「厲害!」那中年人又讚道:「那你為什麼不直接派這些狗奴才上來抓我們?反布要用欺辱紅綾這種卑劣手段引我們出來?」說到後面這句,中年人低沉的嗓音充滿了憤怒。

  「我們衝上小閣樓這麼多時間,你能從容上了房頂,說明要麼你是個武功高手,要麼有個武功很強扣人在你身邊,我們在明你們在暗,而你們又是在上面,好像有句話叫做『上打下,不費蠟』,我們攻擊上來很吃虧,而且,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我不希望發生流血的事件。」

  楊秋池很耐心的向他解釋,又看了看那駝背老漢:「這人是你的護衛吧,那一劍刺下來,協霆萬鈞,很厲害嘛,如果不是紅綾姑娘保護我,我肯定已經死在你的劍下了。」說罷,轉頭看了看紅綾。

  那駝背老漢哼了一聲,沒說話。

  紅綾姑娘聽了楊秋池這話,抬頭瞅了楊秋池一眼,又神情慌亂的連忙低下了頭。

  中年人接著問道:「你又怎麼知道我會因為紅綾姑娘而現身?」

  楊秋池地毯上一指:「那兩個座墊暴露了你們的關係,座墊並排在一塊,緊緊挨著,足以說明你們的關係,而且。」楊秋池扭頭看了看一旁的紅綾,「她的身份告訴我,你一定會忍受不了我那樣對她的。」

  斜眼中年人奇道:「你知道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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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rduck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8:5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九十八章 魏國公


  楊秋池道:「是的,紅綾姑娘原來是武昌一個偏僻小縣的一個縣丞的小妾,後來被武昌府的譚知府設計拐到了手裡。剛才譚知府告訴我說,他帶紅綾姑娘道米員外家作客,米員外曾經出去過一趟,和一個斜眼中年人說了一會話,那中年人一直看著他們,接著米員外就軟硬兼施將紅綾姑娘要過去納做小妾了,我現在才知道,那個中年人就是你,米員外搶紅綾姑娘來,是因為你看上了她。」

  說到這裡,楊秋池扭頭看了看紅綾,只見她神色淒涼,如秋風裡的一葉浮萍。

  楊秋池接著續道:「雖然我還不知道你是誰,但譚知府和權布政使都告訴我說,米員外對你非常的敬畏,因此,不難想像出,米員外肯定是為了討好你,才將她強要了過來,雖然納作了自己的小妾,卻讓她來陪你,可見,你在米員外心目中的地位如何了。」

  其實,這一點都不難猜,也只有紅綾這麼美的女孩,才會讓那麼多人搶,譚知府說過,米員外軟磨硬泡搶了他的那個美貌小妾,米員外搶過來之後,因為他老婆善妒,便只能放在金屋裡,這金屋裡的七八個女子,加起來也沒有這個紅綾長得美貌,不是她還能是誰呢。

  那中年人歎道:「你說得沒錯,自從我在米員外家看見紅綾姑娘,就被她深深地迷上了,米員外將她送到這裡來的時候,我非常的高興,對她百般疼惜,所以,剛才從房頂瓦片縫隙看見你欺侮紅綾姑娘,忍不住才讓我的護衛下來阻止你,沒想到這整個是你挖的一個陷阱。」

  楊秋池笑道:「就算不挖這個陷阱,這四周都被錦衣衛包圍。你們也跑不掉的。」

  宋芸兒插話道:「好啊,哥,你原來早就猜到他們躲在房頂了,故意用那半通不通的話讓我們走,目的是要引他們下來?」

  楊秋池笑了:「你很聰明,一定能猜到哥地想法的。」

  沒想到宋芸兒啐了一口:「猜你個鬼大頭!我那會兒都要被你氣死了,誰會去猜你的意思!」

  楊秋池有些驚訝,說道:「不可能啊。我讓你們兩個高手帶一大幫錦衣衛去取一條小狗,這麼不符合常理的事情你怎麼沒懷疑呢?」

  「有什麼好懷疑的!」宋芸兒瞥了紅綾一眼,恨恨說道,「看你瞧人家那樣子,我還以為你趕我們走,是要和她,和她……」

  楊秋池苦笑:「那我朝你們使眼神。你總該知道了吧!」

  「光顧生氣了,我可沒看見你什麼眼神!」宋芸兒還是氣呼呼說道。

  「這,這……」楊秋池頭都大了,「連南宮雄都猜出來了,你這麼冰雪聰明,怎麼會猜不出來呢!」

  楊秋池忘了一件事情。妒忌中的女人的智商永遠等於零。

  宋芸兒此刻也想到了後果,如果不是南宮雄猜出來,自己生氣跑了,那楊秋池就危險了,不由得很是後怕。情不自禁拉住楊秋池的手:「哥,是芸兒不好,芸兒以後再不亂生氣了啊。」

  楊秋池也有些後怕,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又好氣又好笑:「你後來怎麼知道我的意思了呢?」

  「南宮雄追上來告訴我的,我回頭看了一眼大門,這才肯定你真的不是要佔人家女孩子的便宜,而是別有用意。」

  楊秋池笑得更歡了:「你怎麼知道的?」

  「你沒有關門。哪有開著門幹那事的!」宋芸兒脫口而出,隨機又覺得不雅,便給了楊秋池一個白眼。

  那中年人深深地看了楊秋池一眼,點了點頭,轉過臉看向紅綾,眼神中充滿了溫柔。

  紅綾的眼神卻看向了楊秋池,正好楊秋池隨著那中年人的目光也看向紅綾,兩人目光一碰,都慌亂地躲開了。

  楊秋池掩飾地咳嗽了一聲,岔開話題,問那中年人道:「請鏢師放火燒糧倉的,是你嗎?」

  「是我。」斜眼中年人黯然地將目光從紅綾姑娘身上收了回來,有些傷感地回答。

  「你倒挺乾脆嘛。」楊秋池有些意外,這人腦袋不會有問題吧,怎麼這麼老老實實就承認了。

  「大丈夫敢作敢當,有什麼不敢承認的!」徐欽腰板一挺,昂首道。

  「既然如此,那就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吧。」楊秋池吩咐道:「把他給我綁起來!」

  錦衣衛齊聲答應,上前就要動手。那駝背老漢怒喝:「住手!你們知不知道我家主公是誰?」

  主公?這稱呼怎麼這麼熟悉,好像三國裡諸葛亮稱呼劉備劉皇叔就是主公,難道這斜眼中年人是劉備之類的人物?不由自主問了句;「你家主公是誰?」

  「魏國公徐欽!」

  魏國公是什麼玩意兒?楊秋池還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地時候,就看見羅千戶臉色微變,楊秋池倆忙往身後的金師爺看去,見他也是臉色有些難看,向自己使了個眼色,示意外面說話。

  楊秋池皺著眉頭,向錦衣衛擺了擺手示意先不綁,隨後走出房門,一直走到樓梯口,這才站住。金師爺小跑著跟了上來。楊秋池問:「這傢伙又是哪座廟的大菩薩?」

  金師爺苦笑:「大人,如果前面那個米員外還算不上皇親國戚,咱們倒也不用太過擔心的話,這個主可是正宗的皇親國戚,他的父親徐輝祖是中山王徐達的長子,中山王死後,徐輝祖繼承了徐達魏國公爵位,徐輝祖死後,這徐欽就是魏國公。所以,對這個主那可是半點玩笑都開不得的。」

  楊秋池中學的時候文科就不行,對古代宮廷這些規矩搞不明白,尤其是明朝這段歷史,連徐達這樣赫赫有名的人物他知道得也不多,其中好多知識還是來自於金庸的小說裡的介紹。所以他搞不懂這裡面的厲害關節究竟是什麼。

  金師爺見楊秋池一頭霧水,猜到他不瞭解,便進一步解釋說:「這徐欽地父親徐輝祖繼承了父親徐達的魏國公爵位後,太祖皇帝就對徐輝祖頗為重用。靖難之役中,徐輝祖是建文的得力干將,曾經率軍在山東擊潰了當今皇上地部隊,幸虧後來建文擔心他背叛,把他調離。後來建文兵敗潛逃,這徐輝祖守在父親的祠堂裡嚎啕痛哭,堅決不去見皇上。」

  「皇上皇恩浩蕩,沒有太過計較徐輝祖地過失,只是將他削爵軟禁。永樂五年,徐皇后仙逝不久,這徐輝祖也死了。皇上隆恩,安排這位徐欽繼承了徐輝祖魏國公的封號。」

  楊秋池聽罷,喜道:「那怕什麼,他老爹是個造反派,他現在又圖謀造反,那是滅九族的死罪,抓住了他這個把柄,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金師爺道;「大人,這徐欽外號『徐鐵頭』,生性倔強,以前倒沒聽說過他有什麼特別過分的事情,沒想到他和他父親一樣一直愚忠建文。不過,就算他參與了煽動搶糧,皇上未必會對他怎麼樣,你想一想,他父親公然站在建文一邊,領兵與皇上對抗,到頭來皇上都沒有處死他,更別說株連了。」

  「現在他兒子只是叫人放火燒糧,只是企圖引起饑民騷亂,嚴格說來還不算公然謀反,皇上不一定會把他怎麼樣的。再說了,這徐氏一族與皇上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涉及到他們的事情,大人一定要小心處理,不可莽撞。」

  的確,徐達家族在整個大明朝數百年歷史中貫穿始終,雖然屢有事故,卻都能化險為夷,就拿這「徐鐵頭」徐欽來說,徐欽不僅繼承了他父親徐輝祖的魏國公爵位,也繼承了父親忠於大明正統的思緒,始終不認可明成祖朱棣的皇位。」

  永樂十九年,明成祖命徐欽上朝參拜。沒想到徐欽上朝之後,長立不跪,大笑而出,明成祖大怒,卻拿他沒辦法,再度削掉了他的爵位。仁宗即位後,除了恢復徐欽爵位之外,還任命徐欽長子徐承祖為錦衣衛指揮使。

  楊秋池雖然心中不服,卻知道這金師爺久經官場,對其中利害關節看得比自己清楚得多,再說了,小心撐得萬年船,總是沒錯的。

  楊秋池回到房裡,換了個笑臉,說道:「原來是魏國公啊,失敬失敬。」

  那駝背老漢喝道:「既然知道,為何不以禮相見?」

  楊秋池道:「若是平日,下關當然要以禮相見,但現在公爺犯這謀反大罪,下關奉旨查辦,這禮嘛,當然就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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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rduck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8:5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大明正統


  徐欽對楊秋池道:「你是何人?能否見告。」

  楊秋池道:「我姓楊,至於我的身份,暫時不能說。公爺以後應該會知道的。」說到這裡,臉一沉,「我知道,武昌城裡所有的這一切,都是你幕後策劃的,我說的沒錯吧?」

  徐欽臉上露出一絲讚許:「哦,楊大人都知道了些什麼?」

  「你父親徐祖輝愚忠建文,領兵對抗王師,但皇恩浩蕩,事後並沒有追究,反而讓你繼承了你父親的爵位,但你不思感激,反而和你父親一樣,圖謀造反,恢復建文帝位。對吧?」

  徐欽冷冷道:「感激?貓哭耗子假慈悲罷了——你接著說,我聽著呢。」

  「去年武昌府幾百里蝗災,莊稼顆粒無收,你已經預測道會有大量的饑民,如果在朝廷賑災上弄點手腳,就可以造成大量百姓逃荒,那時候加以利用,便課引起大亂。」

  「你顯示暗中指使米員外讓他的家奴四處散佈消息,說只有武昌府才放糧賑災,其他的方都不放糧,這才將方圓數百里的饑民都招到了武昌城裡。」

  「接著,你指使米員外用巨額賄賂軟硬兼施迫使權布政使和譚知府就範,將兩次賑災糧全部轉給了米員外,又花重金收買了長沙鏢局的鏢師,讓他們燒燬布政司衙門空無一物的糧倉。一方面使賑災落空,另一方面刺激了饑民的絕望,讓他們陷入生存的危機之中,最終才能為你所用。」

  說到這裡。楊秋池有些不解地問:「放火的人在京師裡沒有合適地人選嗎?你們怎麼要跑到長沙去請?而且還要你親自去?」

  徐欽說:「告訴你也無妨,反正他們幹了這事也活不了的了——他們鏢局總鏢頭當時在京城。這總鏢頭以前是我父親地一個親兵。」

  楊秋池這下明白了,點了點頭,續道:「這就對了,你讓米員外指使家奴散佈消息,說今晚知府衙門要放糧,讓鏢師們再次放火燒糧倉,並煽動搶糧的米員外的家奴。你的陰謀應該已經得逞。」

  徐欽冷笑道:「陰謀?我的什麼陰謀?」

  「饑民們衝擊官府搶糧,混亂之下,你們的人會將權布政使等朝廷官員殺死,當饑民們發現沒有糧食而朝廷官員被殺之後,便會發現他們已經陷入無路可走的境地。」

  「這時候。米員外會把你推出來,以你父親徐祖輝誓死效忠建文的號召力,打出光復大明正統地旗幟。米員外再開倉放糧,豎起招兵旗,自有吃糧人,這些無路可走的饑民們,已經殺官搶糧造反,都是一條線上的螞蚱,左右是個死,還有什麼可以選擇的?跟著你造反是他們唯一的一條路。」

  「你這次之所以親臨武昌城,就是打算今晚扮演振臂一呼地角色的。你手中有了這幾萬饑民,組成部隊,這武昌城池堅固。易守難攻,城裡又有夠你的軍隊堅持一年以上充足地糧食。要死守武昌城還是容易的。」

  「只要你守住了武昌城。打響了這第一槍(心想怎麼和南昌起義似的),消息傳開,建文餘黨自然會群起響應,那時候,天下大亂,硝煙四起,你們所謂的光復大明正統的理想也就看見曙光了——可惜啊,你們遇到了我!」

  徐欽鼓掌讚道:「楊大人,果然厲害!我的這點彫蟲小技還是難逃你的法眼,佩服佩服!難怪楊大人年紀輕輕就當了錦衣衛指揮使特使!」

  楊秋池吃了一驚:「你知道我?」

  徐欽冷笑:「你們有錦衣衛,難道我們就沒有嗎?楊大人,我告訴你,既然你選擇了與我們為敵,你就不會有好日子過。希望你每天睡覺的時候,祈禱睜開眼還能看見第二天的太陽!」

  楊秋池悍然道:「敢走夜路,就不怕鬼!」

  徐欽又讚道:「好!說得好,是條漢子!」頓了頓,感歎了一聲,「如果我們多幾個像你這樣的漢子,何愁大明正統不復!」

  「那你想過沒有?一將成名萬骨枯,戰事一起,有多少百姓會流離失所、家破人亡?就拿你們武昌城這次來說,因為你們使陰謀,耍手段,造成了成百上千的饑民活活餓死在大街上!你們於心何忍?」

  徐欽道:「哪朝哪代的江山,不是用人骨堆起來地?為了大明正統,犧牲幾個百姓又算得了什麼?黃山光復之後,自會T恤民情,減免捐稅的。」

  這倒是實話,建文帝雖然生性軟弱,但對老百姓還真地沒二話說,算得上是個好皇帝。

  楊秋池不想和他辯論這些,歎了口氣:「你們煽動謀反,不怕王法嗎?要知道,雖然你是魏國公,可當今黃山恐怕也容不得你大逆不道,犯上謀反。」

  徐欽悍然道:「王法?竊國之君還談什麼王法!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當然應該知道我徐家是世代忠烈,為大明江山鞠躬盡數,死而後已!」

  「但是,大明正統是建文帝,而不是他朱棣!朱棣謀權篡位,十惡不赦,他能篡得了皇位,卻堵不住天下人悠悠之口!我父親為皇上捐軀,我雖不肖,卻也要誓死光復大明正統!」

  楊秋池道:「就算你願意為這去死,可別拉上別人啊,比如米員外,他富甲一方,日子過得好好的,幹嘛跟著你謀反?還不是你使手段逼他上了賊船。」

  徐欽道:「你錯了!我沒有逼米員外,也不用逼他,他本來就是誓死光復大明正統的一條鐵骨錚錚的漢子!既然他煽動搶糧謀反被你們查實,人已經落到你們錦衣衛手中,這次恐怕是在劫難逃,說了也無妨。當初靖難之役的時候,米員外就支持萬歲的大軍,朱棣竊取皇位之後,米員外一直暗中資助,共謀光復大計。」

  「米員外雖然只是一介商賈,卻是不怕死的硬漢,和你剛才說的一樣,『敢走夜路,就不怕鬼』!我們既然要走這條路,就已經把身家性命栓在了褲腰帶上。為了光復大明正統,灑干我的一腔熱血又算得了什麼!」

  這一番慷慨陳詞,把楊秋池和羅千戶等人都驚呆了,場中靜悄悄的,只有徐欽激情之餘的粗重喘息聲。

  這徐欽真不愧「徐鐵頭」這個外號。徐欽的一席話讓楊秋池想通了一個問題——為什麼米員外那麼有恃無恐?雖然徐門二公都與他米員外有關係,他並不是仰仗這兩公能給自己什麼庇護能免死,米員外有所持的,是為自己光復大明正統的理想而獻身的精神。

  如果一個人心中早已存下了慷慨赴死的決心,有了死的準備,死亡還能讓他趕到恐懼嗎?他用皇親國戚的關係來恐嚇楊秋池,只不過是作最後的努力去避免無謂的犧牲,當這種犧牲成為不可避免的時候,他會慷慨赴死。

  楊秋池從心眼裡很佩服米員外,這矮子富甲一方,卻不去安於現狀逍遙一生,而是為自己的維護大明正統的理想,依然選擇了一條歷史證明是行不通的不歸路,不管他的獻身值不值得,至少,他這種精神,足以讓人由生敬意。

  楊秋池緩緩說道:「既然如此,就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吧,你是皇親國戚,我會稟報皇上,再奉旨行事的。」

  徐欽心情慢慢平靜了下來之後,這才點點頭:「楊大人,我跟你們走就是。不過,我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行個方便。」

  「你想帶紅綾在你身邊陪著你,對嗎?」楊秋池問。

  徐欽非常的驚訝:「楊大人果然天縱英才,聰明過人。不置可否?」

  「很抱歉,這個我不能定。」

  「誰能定?米員外嗎?他肯定會答應的。」

  「紅綾姑娘雖然是米員外的小妾,但米員外涉案謀反,他自己還等著皇上的處置,如何還能處置別人?」

  徐欽一愣,問道:「那楊大人說的能決定的人是誰?」

  「紅綾姑娘自己!」楊秋池慢慢說道,「紅綾姑娘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物什,她的去留當然應該由她自己決定。」

  古代小妾雖然逼女婢的地位要強一帶你,但還是沒有多少個人自由的,法律規定:「妾通買賣」,將自己的小妾出售、互易甚至送人,都是合法的,小妾沒有任何反對的餘地。楊秋池突然說讓紅綾姑娘自己決定自己的命運,這當然讓紅綾非常的意外。

  楊秋池回過頭看了看紅綾,只見他正滿臉驚訝地抬頭看了過來,紅唇微微顫動,美麗的丹鳳眼中慢慢湧滿了感激的淚水。

  徐欽點點頭:「楊大人說得沒錯。」扭頭看向紅綾:「紅綾姑娘,你願意和我一起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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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rduck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8:5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百章 美麗的姑娘


  方纔他們的對話紅綾都聽到了,知道這徐欽是中山王徐達的後人,是魏國公,是皇親國戚,如果自己能跟著她,榮華富貴當然是享之不盡的,紅綾應該不會拒絕,沒想到。紅綾卻搖了搖頭。

  徐欽大怒,喝道:「為什麼?」

  紅綾低著頭沒說話。

  徐欽還要再問,楊秋池已經搶先說道:「既然紅綾姑娘不願意,總不能勉強吧。」

  徐欽怔怔地看著紅綾,輕輕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我也知道,自己這次回去,是死是活都還難說,換成我是紅綾,我也不會答應的。」

  楊秋池心想,你倒還有自知之明。

  徐欽滿懷憐愛地看著紅綾,半晌才依依不捨地將目光移開,話語酸楚地對楊秋池道:「楊大人,紅綾姑娘現在的身份還是米員外的小妾,米員外恐怕也在劫難逃,如果有那一天,你能發發慈悲,照顧一下紅綾姑娘嗎?」

  楊秋池也深深看了紅綾姑娘一眼,心想這女孩可真夠可憐的,深入浮萍一般被人當成物品一樣轉來轉去的。說道:「下官會依律辦事,不過,我可以保證紅綾姑娘不會被人欺辱。」

  轉頭吩咐羅千戶:「羅大人,請你派一個副千戶兩百錦衣衛,將這花園小樓封鎖,並保護好紅綾姑娘等人,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等不得進入騷擾,違令者斬!」

  「遵命!」羅千戶躬身答道。

  徐欽大喜:「多謝楊大人!」

  楊秋池心想,你這話怎麼這麼彆扭,她紅綾身份還是人家米員外的小妾,現在又不願意跟你走,你從哪裡謝起啊。

  紅綾向楊秋池道了個萬福,用那糯得膩心的甜甜的嗓音說道:「紅綾多謝大人眷顧!」

  最難消受美人恩。楊秋池倒也懂得,連忙還禮:「紅綾姑娘不用客氣的。」

  安排好了,徐欽深深看了一眼紅綾姑娘,轉身走出了房門,錦衣衛押著那駝背老漢,緊跟而出。

  等他們離開之後,楊秋池走到紅綾姑娘身前,拱手低聲道:「姑娘,剛才在下冒犯之處,還請多多見諒。」頓了頓。又道:「多謝姑娘指點,這才順利地擒住了反賊。」

  紅綾羞澀地低下頭,回了一禮:「楊大人言重了,紅綾能夠結識大人,那是前輩子修來的福氣呢。」

  楊秋池心中大樂,這紅綾還真會說話。拱了拱手:「你在這裡會很安全的,不用擔心。我先走了。」轉身要走。

  紅綾急聲叫道:「大人,您還會……還會來嗎?」

  這紅綾把自己當成了依靠。楊秋池點了點頭。紅綾臉上滿是喜悅之情。

  身後傳來宋芸兒冷冷地聲音:「哥,你要再不走,天都要亮了!」

  楊秋池轉身看見宋芸兒板著的俏臉,歉意地一笑,出門走了。宋芸兒和南宮雄等錦衣衛緊隨而去。

  回去的路上。楊秋池吩咐羅千戶將權布政使、譚知府還有駝背老漢帶回錦衣衛衙門,羈押在錦衣衛大牢裡,將魏國公徐欽單獨軟禁在錦衣衛千戶所裡。此前,米員外已經被軟禁在他錦衣衛千戶所裡了。

  楊秋池帶著錦衣衛護衛先回知府衙門大堂查看了賑災放糧的事情,那些官吏們知道這一次錦衣衛都插手了,可不是開玩笑的,而且左布政使使錢大人親自組織賑災的事情,出不得半點差錯。都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公事公辦,認認真真按照程序放糧。速度很快,已經有一大半人領到糧食出了城。武昌城裡安靜了許多。

  眼見賑災進行順利,楊秋池這才放了心,帶著護衛來到錦衣衛千戶所衙門,查看了羈押人犯情況,然後組織鏢師對徐欽進行了辨認,製作了辨認筆錄。

  接著,楊秋池吩咐金師爺寫報給錦衣衛指揮使紀綱的密報,將目前已經查實的案件情況作了詳細匯報,尤其是魏國公徐欽的罪行,以及米員外地罪行和他與定國公徐增壽的兒子許景昌的關係詳細寫了,也按照自己的承諾,寫了權布政使、譚知府在抓獲謀反頭目徐欽這件事情上的功勞,請求指示,並將犯人口供等證據附上,密封之後,用錦衣衛八百里加急報送京城錦衣衛。

  這種機要密報沒法用信鴿傳送,一來不像上次密報建文餘黨企圖劫持權妃那麼緊急,二來需要詳細說明,內容很多,信鴿帶不動。所以,楊秋池用錦衣衛專門的加急密報。

  這錦衣衛八百里加急,倒了一定地里程的驛站,換人換馬,晝夜奔馳,很快就能將消息報到,算得上是古代除了信鴿之外最快的一中傳遞信息地方式了。

  消息報上去了,楊秋池一顆心這才安定了下來,靜等最高指示。

  這些事情辦完的時候,已經將近五更天了,楊秋池這才帶著宋芸兒和護衛們回驛站休息。

  白素梅和小丫鬟月嬋一直(此處看不清),兩人挑著燈坐在房間裡等楊秋池回來。小黑狗一直蜷縮在她們腳邊打盹,聽到驛站院子門被打開,立即警覺地抬起頭,豎著耳朵聽了聽,汪汪叫了兩聲,縱身到了房門口,用前爪撓門。

  這時,院子裡傳來了楊秋池等人說話聲,月嬋驚喜地輕呼道:「少爺回來了!」小碎步跑去打開房門,小黑故黑影一閃,小尾巴搖著竄下樓梯,一溜小跑來到了楊秋池身邊。

  楊秋池欣喜地蹲下身抱起小黑狗:「小黑,乖不乖,想我了吧?」

  「汪汪!」小黑狗衝著楊秋池叫了兩聲,伸出舌頭去舔楊秋池的臉。

  「行了行了,弄我一臉口水,真不講衛生!」楊秋池一邊上樓一邊撫摸著小黑狗的腦袋。

  月嬋站在樓梯口,滿心歡喜叫了聲:「少爺,你可回來了。」

  楊秋池見月嬋衣衫整齊。顯然沒睡,一直在等自己,心疼地說;「你這傻丫頭,怎麼不自己先睡?等我幹什麼?」

  月嬋有些害羞地說道:「少爺不回來,月嬋睡不著。」跑回去給楊秋池打熱水洗腳。

  楊秋池把小黑狗放下,坐在圓桌前的椅子上先泡腳,累了一晚,泡個腳可真舒服。小黑狗趴在腳盆邊,仰著個小腦袋,黑眼睛溜溜轉。看著楊秋池。

  案件順利偵破,楊秋池心情很愉快,拿了一隻襪子一邊逗小黑狗玩,一邊問:「白姑娘她們好嗎?」

  月嬋在給楊秋池鋪被子:「挺好地,剛才白姑娘一直和我在房裡等你,聽到你回來。她說就放心了,深夜不便相見,所以獨自回房睡去了。」

  楊秋池眼前浮現出白素梅一襲白衣。楚楚可憐的樣子,心中一暖,說道:「又沒什麼事情,你們等我幹什麼?」

  月嬋已經鋪好了被子,過來蹲下給楊秋池洗腳:「還說沒事。我們聽驛站的人說,外面都要鬧翻天了,全城地饑民都跑到知府衙門去了,還有好多官兵,還聽說饑民要衝衙門搶糧,白姑娘可擔心少爺你,千萬別出什麼事才好。」

  楊秋池俯下身,瞧了一眼月嬋雪白的脖頸:「那你呢?你擔心我嗎?」

  月嬋抬起頭瞧著楊秋池。大大方方說道:「擔心啊,少爺你要出什麼事,那我們小丫頭可就要倒霉了。臨行前老太太、大奶奶可都交待了的。」

  「那你自己呢?」楊秋池故意逗她。

  月嬋沒吭氣。卻連耳朵都紅了,最終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楊秋池呵呵一笑;「那就好。行了,天都快亮了,快去睡吧。明天咱們還要去黃鶴樓玩呢。」

  月嬋不知道黃鶴樓,奇道:「那裡好玩嗎?」

  「當然好玩,登高一望,孤帆遠景,碧波一線,很舒服的。」

  「少爺去過嗎?」月嬋聽楊秋池說得如此詩情畫意,不免神往。

  「沒,我是聽古人說的。」

  月嬋更是奇怪:「聽古人說地?古人怎麼能說話呢?」

  楊秋池愛憐地在她花瓣一般的臉蛋上擰了一下:「傻丫頭,我看他們寫的詩想像地,明白了吧。」

  月嬋這才知道少爺在逗她,嘻嘻一笑,給楊秋池擦乾了腳,拿過拖鞋,端了腳盆出去倒了水。擦乾手,回到房裡。

  楊秋池已經坐在了床沿,他真的好累,全身都像散了架似的。月嬋伺候楊秋池脫了衣服,幫他蓋好被子,放下床兩邊的帷帳,壓好,這才吹了燈到外間睡了。

  楊秋池雖然很累很睏,卻一時半會睡不著,也許是孤枕難眠,楊秋池想起了自己的妻子馮小雪。

  穿越回到明朝的第一晚,自己和小雪雲雨的一幕幕湧上了心頭,小雪的溫順體貼,光滑地肌膚,柔軟結實的雙乳,讓楊秋池心中激盪,默默念著:「小雪,你好嗎?」

  想起小雪,腦海中又浮現出秦芷慧的身影。想起她中毒之後氣若游絲躺在自己懷裡,無助地看著自己的樣子,想起廣德縣後山荒草地上,她衣帶飄飄孤苦淒涼的樣子,心裡一酸,默默念叨:「芷慧,你在哪裡啊。

  當楊秋池想到泥娃娃宋晴的時候,很奇怪,他居然一時想不起宋晴的模樣,只有那個迷人的小酒窩,乖乖地樣子,怎麼都忘不了。

  楊秋池又從對自己一往情深的假小子宋芸兒,想到才貌雙全最終又為情而死的郝倩,一直想到身材容貌嫵媚絕倫,軟語淺笑甜得膩人的紅綾姑娘。

  想著想著,倦意襲來,當他朦朦朧朧入睡的時候,與他一起進入夢鄉,確實與他有過肌膚之親,連遭大難出家為尼的白素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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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rduck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8:5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卷 第二百零一章 黃鶴樓



    楊秋池一覺醒來,已經是日上三竿。

    他賴在床上不想起,雖然今天的天氣很不錯,可畢竟還是冷的要命的,楊秋池可捨不得熱被窩,躲在被子裡,只露個腦袋出來,還想睡個回籠覺。

    正迷迷糊糊之間,聽到有人叫道:「少爺,少爺!」聽聲音好像是小丫鬟月嬋。

    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月嬋是不會叫醒自己的,楊秋池把腦袋鑽出被子,伸出手揭開紗帳,探出頭去:「幹什麼?」

    小黑狗蹲在床邊,聽到楊秋池說話,偏著頭看了看楊秋池,舔了舔舌頭,又趴下接著睡。

    月嬋看見楊秋池探出腦袋瞇著眼沒睡醒的樣子,掩嘴而笑,說道:「少爺,湖廣左布政使錢大人、提刑按察使施大人、都指揮使武大人和錦衣衛千戶羅大人來訪。在驛站客廳等著呢。」

    啊,楊秋池睡意全消,光溜溜爬了起來:「快,快幫我穿衣服。」

    月嬋答應了一聲,拿過早已經在火爐旁烘的暖暖的衣袍,服侍楊秋池穿上,打來熱水給他洗漱。

    收拾好了之後,楊秋池推開方面出到走廊上,宋芸兒迎了上來:「小懶蟲,終於肯起來了?」

    「喲,昨晚睡得那麼晚,你怎麼今天早上還能起得那麼早呢?」楊秋池驚訝道。

    「已經習慣了。」宋芸兒微微一笑,說道:「幾位大人來了好一會了,快去吧。」

    楊秋池快步來到大廳,錢布政使等人連忙起身拱手施禮。楊秋池還禮。分賓主落座之後。楊秋池道:「幾位大人以後不必如此客氣,我現在可只是一個小縣令哦,你們無論哪一個都比我大好多級呢。」

    錢布政使尷尬地笑了笑:「大人,你是錦衣衛指揮使特使,又是奉皇上聖旨查案,我等豈能與大人相提並論呢。」其他幾個連聲附和。

    楊秋池正色道:「我正要和你們說這件事情,我奉旨稽查建文餘黨案,建文與當今皇上的關係你們都很清楚,皇上不希望這件事情挑明了。只能暗中進行。

    「昨晚上事情緊急,我才不得已暴露了身份,但明確知道我身份的有哪些人我心裡有數,現在我鄭重要求幾位大人,不僅你們要替我保密,而且回去後都給其他知道的人打一聲招呼,如果有人暴露了我的身份,一律嚴懲不貸。」

    錢布政使等人連連點頭答應,連稱絕不敢洩露特使機密。

    楊秋池臉色放緩。問道:「幾位大人大清早的跑來,有何貴幹啊?」

    錢布政使看了看窗外,心想,都快中午了,還大清早呢。滿臉堆笑拱手道:「楊大人,我們是來向你稟報,放糧賑災地事情已經全部辦完了,所有的饑民都領到了糧食。各自四散回鄉了,秩序井然,沒出什麼亂子。武昌城已經恢復了平靜。」

    楊秋池很高興:「太好了!你們辛苦了。」

    錢布政使道:「我們算不得什麼,楊大人你才真的辛苦。多虧大人昨晚上運籌帷幄,指揮有度,化解了咱們武昌城這一場危機,也順帶保住了咱們幾位腦袋上的烏紗帽。」

    都指揮使武大人是幾人中管品最高的,又是武將出生,對楊秋池昨晚上面對幾萬騷亂饑民。鎮定自如,從容指揮,終於化險為夷,打心眼裡佩服,當下笑呵呵說道:「是啊,楊大人年紀輕輕,做事卻老成得很啊,那麼大的一場危難。我都一位這次要完蛋了呢,沒想到楊大人揮揮手指頭就給擺平了,簡直讓武某佩服的五體投地。」

    提刑按察使施大人當然不甘落後。說道:「昨晚上那麼複雜紛繁的局面,楊大人一眼就看出了其中有鬼。一舉揭穿權布政使、譚知府與米員外內外勾結,圖謀造反的重大陰謀,聽說昨晚還擒獲了幕後元兇,真可謂洞察秋毫,破案如神吶!」挑著大拇指嘖嘖連聲。

    錦衣衛羅千戶也道:「是啊,武昌出了這麼大地事情,我這千戶居然還蒙在鼓裡,真是失職啊。幸虧楊大人出手化解危機,並順籐摸瓜,將這場陰謀徹底挫敗,一舉擒獲謀反群賊。我始終跟隨大人身邊,大人眼光敏銳,處置有度,真的令我佩服得五體投地。」

    他們幾個你一言我一語,不住嘴地稱讚楊秋池,把他誇得簡直成了一個只手擎天的蓋世英雄。楊秋池雖然連連擺手謙遜,卻也樂得嘴都合不攏了。

    錢布政使又道:「卑職等人為了表達感激之情,大夥一商量,在黃鶴樓備了一席酒宴,想請大人賞光,一來略盡地主之誼,二來表達我們的感激之情。大人萬勿推卻才是。」

    他們誇了半天,原來是要請自己喝酒,楊秋池正好肚子餓了呢,笑呵呵道:「既然幾位大人如此厚愛,本官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再說了,黃鶴樓還是咱們武昌的名勝,我心慕已久,能在黃鶴樓下飲酒作歌,豈不快哉!」

    幾位大人撫掌大笑稱好。

    白夫人和白素梅是流犯,不可能參加這種宴會,所以和丫鬟薈兒還有兩個押解官差留在了驛站裡。

    這驛站在武昌城裡,吃住都方便,有官兵警戒,很安全,又有新收的小丫鬟薈兒照料她們,楊秋池還把小黑狗也留了下來。

    錢布政使等人已經備下數頂官轎,楊秋池、宋芸兒、小丫鬟月嬋分別作了一頂,南宮雄、夏萍等全部錦衣衛護衛和兩位師爺騎馬跟隨。錢布政使等人也各自上了自己的官轎,布政使衙門眾衙役前面鳴鑼開道,都指揮使親兵兩邊警戒,刀槍林立,閃閃生輝,慌得路人紛紛迴避。

    一行人浩浩蕩蕩,直奔黃鶴樓。

    這還是楊秋池第一次坐官轎,摸摸這裡,瞧瞧那裡,很是新奇。這可是八抬大轎,雖然忽悠忽悠的卻又平又穩,楊秋池撩開轎簾一角,往外張望,只看見兩邊小跑著跟著的官兵衙役,路人都躲得遠遠的,這才體會到了古代當官地威嚴,這感覺還真的很爽,難怪世人削尖腦袋都要當官。

    黃鶴樓巍峨聳立於武昌蛇山之上。隊伍來到之後,轎子停在了黃鶴樓前,楊秋池下了轎子,抬眼一看,驚歎道:「好一座雄偉的高樓!」

    錢布政使走到楊秋池身邊,抬眼看著黃鶴樓,介紹道:「楊大人,這黃鶴樓為四邊套八邊形,謂之『四面八方』,形如黃鶴,展翅欲飛。」

    楊秋池讚道:「果然樓如其名,真像一隻飛舞碧空的黃鶴,雄渾之中又不失精巧,富於變化的韻味和美感!」

    這時候,小丫鬟月嬋也下了轎,跑到楊秋池身邊,拍著手讚歎:「真的好雄壯哦!」

    「我說的沒錯吧!」楊秋池拍了拍月嬋的肩膀,「上道樓頂,登高遠眺,那才叫神清氣爽呢。」

    宋芸兒下了轎抬頭看了看黃鶴樓,走過來嘻嘻笑道:「這樓到真地很不錯,不過,要想神清氣爽,登高還不夠,最好坐在樓頂飛簷上,清風吹來,那才稱得上神清氣爽!」

    楊秋池看著斜入雲霄的飛簷,想像騎在那上邊打晃的樣子,一陣寒風吹來,不由打了個冷戰,說道:「芸兒,這樓這麼高,誰又有這本事啊,至少我可不成。要不你上去騎一個我看看?」

    宋芸兒笑道:「行啊,等會上了樓頂,我騎飛簷給你看!」

    「不不!我開玩笑的!」楊秋池連忙說道,「你要有個閃失,那可怎麼辦!」

    「這算什麼,這種高樓飛簷我經常上去玩,學武之人,飛簷走壁怎麼少得了呢。」

    楊秋池緊張地拉著她的手:「芸兒,別去好嗎?」

    宋芸兒見楊秋池真的很擔心自己,心中一甜,輕輕掙脫他的手掌,笑了笑:「叫我去也是你,不去也是你,到底要我怎麼辦嘛。」

    「我只要你好好的。」楊秋池由衷說道。

    宋芸兒臉一紅,瞥了旁邊錢布政使等人一眼,對楊秋池低聲道:「別說了,肉麻兮兮地!」

    楊秋池嘿嘿笑了。

    錢布政使咳嗽了一聲,插言道:「楊大人,卑職等人也如大人所想,咱們已經把酒席設在酒樓的頂樓之上,閒雜人等已經迴避,大人盡可放心觀賞這美麗景致了。咱們這就上樓吧。」

    楊秋池道:「好啊,上樓!」

    這黃鶴樓頂樓十分寬敞,已經擺上了一大桌酒席,雞鴨魚肉、山珍海味,擺了滿滿一席。

    楊秋池當然坐首席,權布政使和都指揮使兩人的官最大,一左一右陪在楊秋池旁邊,其他官員依次落座,宋芸兒是保鏢身份,按道理是不能入席的,但楊秋池招手讓她坐下,眾官員哪敢說個不字。

    兩位師爺已經安排在樓下就餐。小丫鬟月嬋伺候在楊秋池身後,南宮雄、夏萍兩個貼身護衛四周巡查,小心警戒。其他錦衣衛護衛分守各層,黃鶴樓下四周佈置了都指揮使和布政使衙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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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rduck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8:5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卷 第二百零二章 黑衣女前輩


    現在已經是早春二月,又是中午時分,春風吹來,已經沒有那麼。

    幾杯酒下肚,更是熱血沸騰。楊秋池酒量還算不錯,按道理布政使這幾個老傢伙本來不是他的對手,可這些人都是酒精考研出來的,也都是海量,又刻意奉承,輪番給楊秋池敬酒,楊秋池喝得高興,舉杯暢飲。

    喝到正歡,一陣涼風吹來,楊秋池覺得甚是暢快,站起身走到欄杆邊上,舉目遠眺,遠處大江滾滾東流,楊秋池一時興起,禁不住搖頭晃腦吟頌起了略加改動的的毛老人家著名詩詞,《水調歌頭》:「才飲京城水,又食武昌魚,萬里長江橫渡,極目楚天舒。不管風吹浪打,勝似閒庭信步,今天得寬餘。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好詞!好一句『省市閒庭信步』!」左布政使鼓掌道,「揚大人昨晚力挽狂瀾,正如閒庭信步一般,也只有揚大人這等雄才偉略的人物,才能吟得處此等好詩詞啊!」

    楊秋池心中暗笑:「拿我比毛老人家?哈哈,套用《劉海砍樵》中的那一句:『那我可比不上囉哦』!」

    提刑按察施大人也讚道:是「啊,揚大人真可謂文武雙全吶!」頓了頓,接著酒勁提議:「揚大人好像只賦了上闕,咱們何不請達人將下闕一併賦出,我等命人刻碑利於此,咱黃鶴樓又多了一處名勝,也多出這一段佳話呀!」

    眾人鼓掌左布政使端起酒杯提議道:「我等為此共敬大人一杯如何?」眾人紛紛贊同,起身舉杯向楊秋池致意:「揚大人,請!」都一飲而盡。

    「各位達人,請!」楊秋池也舉杯乾了。

    回到古代。抄襲毛主席的作品沒被發覺,還露了臉,楊秋池心中這個得意啊,心想,如果毛主席這首詞現在被自己吟頌了,又被他們刻下來留在了黃鶴樓。幾百年之後,毛主席再要吟頌這首詞,那不知道是誰炒誰的了,那才叫好玩呢。

    想道這裡,楊秋池正要開口將毛老人家的的下闕念出來,突然心中一動,暗叫不好,毛主席這下闕又「一橋飛架南北」「更立西江石壁」兩句,說的正是當時正在修建的武漢長江大橋和計劃維修的巨型水電站。這些人都是進士舉人出身,肯定會問這兩句地含義,那可怎麼辦?一時半會又想不到如何偷換掉這兩句,心中一急,額頭有些冒汗了。

    正在這時。只聽得一聲巨響,一道黑影從天撲了下來!

    人怎麼會從天空撲下來呢?後面那道繩索作了解釋,這人使用繩索從樓頂之外蕩進了樓裡。從裡面往外看,好像天空飛馳而來一般。

    宋芸兒這人一身黑色衣褲,手一番,亮處一柄短刃,呵斥一聲。向那黑衣人只是微微一晃。宋芸兒卻被震的倒退兩步。

    那黑衣人左手一把抓住楊秋池的胳膊,楊秋池頓時感到全身麻痺,動彈不得。肯定是3餘黨要來行刺自己,心中大駭,想去拔搶,兩隻手臂卻好像已經不屬於自己似的。

    左布政使等人嚇得大叫又刺客!隨即躲進了桌子下面,都指揮使武大人舉起一把椅子就要上來,可眼見楊秋池被擒,他也不擅長這種貼身短打,生怕傷著楊秋池,一時猶豫不知該如何是好。

    月嬋尖聲驚叫要撲過來搶楊秋池,被夏萍一把拉住。夏萍隨機抽出長劍,飛身撲了上去。

    南宮雄離得遠,這緩的一緩的功夫,南宮雄也大鵬展翅飛撲而至,單刀辟向黑衣人。

    與此同時,寒光一閃,宋芸兒短劍再次刺出。

    那黑衣人左手抓住楊秋池,右手短刃又是一揮,噹啷啷上聲脆響,黑衣人身子被震的猛地一晃,卻仍然牢牢抓住楊秋池。

    宋芸兒又被震得退了一步,南宮雄卻被震退了兩步,夏萍被震得往後連退數步,重重的撞在宴席桌子上,酒杯碗盞摔了一地!

    宋芸兒、南宮雄兩大高手加上夏萍三人全力一擊,居然只能逼得這黑衣人晃了晃,何況這人的一手還抓著楊秋池,武功之高真是令人駭然!

    黑衣人讚了句:「好功夫!」聽這聲音,如銀鈴一般,卻是一名女子。黑衣人眼見兩人還要在上,手腕一番,那柄短劍已經架在了楊秋池的脖頸之上。

    宋芸兒和南宮雄頓時住了腳,宋芸兒臉色煞白,直勾勾盯著那黑衣人,都說什麼,可嘴唇哆嗦了一下,卻沒說出來。

    這時,夏萍喘息了一口氣,猛然醒悟過來,大叫道:「她就是那個搶走二奶奶的人!別讓她跑了!」

    說晚了,黑衣人已經將楊秋池拎起來往腋下一夾,猛地往後倒飛出去,右手的短刃已經不見了,空出手抓住了一直垂到黃鶴樓下的那條長繩,高空速降,往地面落去。

    楊秋池被那黑衣人夾在腋下,絲毫動彈不得,等到那黑衣人撲向空中,楊秋池由於腦袋朝外,看不見身後黑衣人抓著那根繩子,只見自己飛速下降,一層層的飛簷從眼前快速而過,一顆心由於急速下墜而且猛地懸起,還以為那黑衣人抱著自己跳樓同歸於盡了,嚇得哇哇大叫。

    正當楊秋池驚恐地等待腦袋撞擊地面青石板,等待死亡來臨的時候,身子猛地一頓,已經停住了,卻沒死,心中狂喜。

    樓下的官兵衙役大叫道:「什麼人!站住!」各挺刀槍撲了上來,可看見楊秋池被那黑衣人夾在腋下,投鼠忌器,只是大聲吆喝,卻都不敢上前截擊。

    半空中聽到宋芸兒的聲音道:「等等!他是我哥哥!別抓他!」聲音急速靠近,卻是宋芸兒順著那繩索也溜了下來。

    楊秋池心中一暖,感到這一刻宋芸兒對自己是那麼的重要,可沒等他繼續感慨,那黑衣人已經夾著他飛速往外闖去。

    夏萍的話楊秋池也聽到了,心中又驚又喜,這女子難道就是那個武林前輩?就是那個搶走自己小妾的老虔婆?不對啊,楊秋池雖然沒有看到她的臉,卻從她夾著自己這隻手的手臂細人嫩的皮膚就能斷定,這女子最多三十歲,難道她自稱老身,純粹是在混淆視聽?

    楊秋池現在可無暇思考這個問題,他臉朝外被夾在這女子腋下,渾身酸軟動彈不得,只看見一顆顆樹木飛速往後掠去,身後傳來宋芸兒和南宮雄的叫聲。相比兩人一路緊追而來。

    這時,身子一轉,接著啪的一聲,楊秋池被臉朝下放在一匹赤紅馬的背上,

    緊接著嘩的一下,他全身被一張黑布蓋住了。那黑衣人飛身上馬,一手按住楊秋池的背,一提馬韁,兩腿一夾馬肚子,那赤紅馬嘶一聲,風馳電掣一般飛馳而去。

    這匹馬顯然是神駒,楊秋池雖然身上被蓋布蓋著,臉朝下還能看見地面情況,只能看見已經開始冒出春芽的地面飛速往後馳去,速度可比剛才快多了,人的速度當然不能和馬比,宋芸兒他們的喊聲漸漸遠去,隨後即聽不見了。

    儘管這是匹神駒,飛奔起來卻還是很顛簸,楊秋池肋骨擱在馬鞍邊上,隨著上下顛簸的生痛,不由得想起金庸《天龍八部》裡段譽被木婉清抓住,也是這般放在馬背上飛奔,只是不知道抓自己的人,是不是也像木婉清那樣是個美女呢。

    要是死在一個美女手上,倒應了那句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不過,這種風流真正要落在自己頭上的時候,可就半點都詩意不起來了。

    那女子不說話,只是一個勁策馬飛馳。楊秋池被她按住,全身酸軟動不了,可嘴巴還能說話,這女子搶走自己的小妾,現在有搶走自己,究竟要幹什麼,又緊張又氣憤的恨聲問道:「喂!你是誰?抓我幹什麼?」

    那女子沒理他。

    「你啞巴了?」

    還是每裡,只有急促的馬蹄聲。

    「我就知道了,你一定是個醜八怪,所有才蒙這臉不敢見人!」

    啪!楊秋池屁股山挨了狠狠一巴掌,生疼!楊秋池慘叫了一聲,隨即忍著痛哈哈大笑:「老羞成怒,被我猜中了,哈哈哈哈哎喲!」普股山又挨了一巴掌。

    「喂!你一個姑娘加打我大男人屁股,不害羞嗎?」

    啪!又是一巴掌,等楊秋池的慘叫停歇之後,那女人才冷冷道:「你在敢胡說八道,我把你掛在馬後面拖著走!」

    楊秋池嚇得趕緊閉嘴,想起段譽不就是這樣被木婉清折磨的嗎,這人是不是木婉清哦,怎麼想法一個樣。眼前虧可吃不得,不敢再亂說話。

    那女子挺楊秋池住嘴不說了,冷哼了一聲,策馬繼續飛奔。跑了一柱香的功夫,離開大陸,沿著一條小路繼續飛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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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rduck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8:5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卷 第二百零三章 宋芸兒的師父


    楊秋池觀察地面情況,發現坑坑窪窪的,這路面到處都是馬蹄印,別說宋芸兒這些馬大哈,換成自己,恐怕也難根據馬蹄印追蹤而來。

    往前奔馳了一個多時辰後,又斜入一條羊腸小道,跑了一會,就看見浪花飛濺,棗紅馬已經跨進了一條齊腰深的河流之中。

    這下子,楊秋池徹底死心了,流水會把氣味沖掉,就算宋芸兒他們用小黑狗,到了這裡也沒辦法追蹤了。

    棗紅馬踩著水花往前趟,慢慢淹到了馬肚子上,楊秋池的手掌已經浸入了水裡,早春二月的河水,還是冰涼刺骨,不時有水珠飛濺道楊秋池的臉上。

    速度慢下來了,楊秋池受了一路顛簸之苦的肚子終於好受一點了,他努力地斜眼去看那女子的鞋子,想從這判斷出點什麼來。

    這女子穿的是一雙黑色的薄底快靴,繡著金色花邊,手工很精緻。單從這鞋子,楊秋池看不出什麼來,又不敢和她說話,只好繼續做悶頭葫蘆。

    渡過小河,又沿著小河邊往上游小跑了一炷香的功夫,然後沿著一條蜿蜒曲折的羊腸小路慢慢往上爬升。

    小路邊上茅草灌木枝不斷劃割著楊秋池的手臂,留下了一條條小口子,楊秋池顛簸一路,腦袋倒懸著,渾身已經都要快散架了,哪裡還有心裡在乎這點小傷。

    又走了小半個時辰,楊秋池實在堅持不住了,喘息著說道:「姑娘,我內急!」

    那女子沒吭氣。

    「喂!我內急!受不了了!」

    還是不理。

    「喂!我要大便!馬上要拉出來了!」楊秋池氣急敗壞耍賴道。

    棗紅馬終於停下來了,那女子抓住楊秋池後腰往外一扔,楊秋池騰雲駕霧一般騰空飛起,接著又結結實實摔落在一塊草地上。雖然草地柔軟。可還是把顛簸一路的楊秋池摔得眼前金星亂冒。躺在草地上,哎喲了半天爬不起來。

    楊秋池發現自己手腳能動了。有些奇怪,難道那女子將自己扔下來這一瞬間,已經給自己解了穴了嗎。

    那女子冷冷說道:「只給你一盞茶時間!」銀鈴一般清脆悅耳,卻冰冷如霜。

    楊秋池知道這種武林中人說話算話,他倒不是真地內急,只是想借這個機會活動一下筋骨,再這樣顛簸下去,不被殺死也會被顛簸死的。

    楊秋池故意一個勁哎喲呻吟,掙扎著慢慢爬起來,用眼角四下裡瞧著,看看有沒有什麼機會能逃走。

    身後傳來那女子的聲音:「你想逃的話,可是試試看。」

    楊秋池知道,自己在這種高手面前,真的如同嬰兒一般,一點反抗餘地都沒有。楊秋池接著揉摸腳肚子,摸到了自己小退內側綁著地七七式手槍,心中一寬。手槍還沒掉,頓時有了底。

    不過,楊秋池不準備用槍。至少現在不用,這女子剛才一招擊退宋芸兒、南宮雄、夏萍三人地聯手一擊。武功奇高,而自己現在手腳酸軟,還要開保險、上膛,對付這種高手,一擊不中,就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

    再說了,秦芷慧和宋晴兩個小妾還在人家手裡,殺死了她,到哪裡去去找她們去。所以楊秋池決定,不到萬不得已,不用槍。

    楊秋池坐在草地上看著這女子問道:「是你搶走我的兩個小妾地,對嗎?」

    那女子沒有回答,山風吹佛,她的面紗輕輕飄起,能看見她雪白的脖頸。

    「你為什麼要搶走我的小妾?我得罪了你嗎?」楊秋池一想到這問題,頓時火往上冒;「你把我小妾放在哪裡了?」

    還是沒有回答。

    楊秋池更是生氣,叫道:「喂!你是聾子還是啞巴?我問你話呢!」

    女子還是沒吭氣。

    「我知道了,你是看上我了,氣我納妾,所以把她們都搶走,好讓我娶你?」楊秋池故意嘲諷誇張地大笑道;「雖然我楊秋池比較好色,可對你這種醜八怪,我還看不上!」

    女子好像沒聽見楊秋池的話,又好像楊秋池說的不是她,一聲不吭。

    楊秋池大笑:「你要不是想嫁給我,搶我小妾幹什麼?你要不是醜八怪,蒙著臉幹什麼?」

    那女子終於說話了,聲音冰冷:「一盞茶時間到了!」隨即,從棗紅馬上騰身而起,落在了楊秋池的身前。

    楊秋池大叫一聲,一骨碌就要往山下滾,卻被什麼東西擋住了,定睛一看,正是那女子穿著黑色繡邊薄底快靴的雙腳,隨即身體被那女子凌空抓起,夾在了腋下。

    上一次楊秋池驚恐之下沒注意,這一次卻很清醒,感覺到了這女子腰肢地柔軟,又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這種香味很熟悉,在哪裡聞過呢?

    這女子夾著楊秋池走到棗紅馬之前,就要將楊秋池往馬鞍上放。

    楊秋池大叫道:「你是芸兒的師父?」

    那女子停住了,隨即慢慢將楊秋池放在草地上,冷冷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你們倆用的香料是一樣的,用的兵刃短劍也是一樣的!剛才芸兒順著繩子追下來的時候,對你說『等等,他是我哥!別抓他!』,而不是『站住,放開他!』說明芸兒已經認出了你!」

    女子一言不發,她戴著面紗,只露出亮亮地黑眼睛,冷冷地盯著楊秋池。

    「我說的沒錯吧?」楊秋池得意地說道,既然知道她是芸兒的師父,搶走秦芷慧和宋晴肯定別有目的,這目的也不難猜,無非是讓自己對宋芸兒好一點,納她做小妾。答應她就是,反正宋芸兒也很不錯,雖然像個男孩子,不過做自己地小妾到沒虧了自己。

    楊秋池知道自己不會有危險,心中大定,心情也就放輕鬆,他很好奇地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女子,故意誇張地偏著腦袋看了看她蒙著面紗的臉,搖了搖頭。

    女子冷冷問道:「你搖頭幹什麼?」

    「芸兒騙我,她說她師父三十歲出頭,可現在我看你,最多二十出頭——哼!這個芸兒敢騙他哥!回去一定要好好修理她!」

    楊秋池心想,三十歲的女子最害怕的就是別人說她老,這女子雖然武功奇高,這一點上肯定和別的女人一樣,不能脫俗,聽到自己誇她肯定高興,這一來二去關係就弄熟了,那時候再想辦法將自己的兩個小妾要回來。

    不過,當他得意洋洋看過去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想錯了,這女子黑亮亮的雙眸仍然冷漠的讓人心寒,沒有半點笑意。

    楊秋池臉上笑容僵了一下,不甘心失敗,繼續拍馬匹:「你搶走我的小妾,還留字條給我自稱老身?有二十歲的老身嗎?」

    女子道:「廢話少說!走!」聲音聽上去比先前還要冷漠。

    楊秋池訕訕問道;「去哪裡?」

    「到了你就知道了!」

    「可我還沒方便呢!」

    這女子哼了一聲,揮了揮手。

    楊秋池趕緊一溜煙小跑著躲到一塊大石頭後面方便。既然知道她是宋芸兒的師父,也就是搶走小妾的人,想借此機會要回自己的小妾,這時候別說逃,攆他走他都不走了。

    方便完,楊秋池跑了回來,說道:「走吧。」想起一路的顛簸,隨即又道:「師父,別把我橫著放在馬背上好嗎?顛得我肚子痛,全身都要散架了。」

    女子道:「我不是你師父,別亂叫!」

    「你是芸兒的師父,芸兒是我妹妹,我跟著妹妹叫你師父,那是應該的啊。」

    女子哼了一聲:「不行!現在只能叫我前輩!」

    「那什麼時候叫你師父呢?」楊秋池心中一動,難道她要收我為徒?那可不行,二十多歲才學武,白辛苦不說,累都要累死。心裡這樣想,嘴裡直接說了出來。

    「做夢!」女子哼了一聲;「少廢話,上馬!」

    這女子脾氣很古怪,自己可得小心。楊秋池沒敢多問,踩蹬翻身上馬,坐在了馬鞍上。轉頭奇怪地問那女子道:「前輩,我上馬了,你坐哪裡呢?」

    那女子單腳一點地,飛身上馬,坐在楊秋池身後,抓住他的腰提起來往前一放,讓他坐在馬鞍前與馬脖子之間。隨即跳進馬鞍坐好。

    楊秋池有些不好意思,原來人家並沒想讓自己坐馬鞍,訕訕的正要說話掩飾,那女子一夾馬肚子,棗紅馬沿著山路小跑著上山了。

    楊秋池腳沒地方踩,手沒地方抓,這馬一動,差點把他摔下去。那女子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這才穩住。楊秋池趕緊用雙腳夾緊馬的脖子,雙手緊緊揪住一撮馬鬃。

    有那女子扶住楊秋池的肩膀,騎著馬脖子也挺穩當的。

    雖然小道蜿蜒,可這棗紅馬走得飛快,楊秋池都有些擔心會不會一腳踩空,連人帶馬滾下山去,沒想到這棗紅馬雖然走得快,卻十分的穩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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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rduck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8:5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二卷 第二百零四章 懸崖絕頂



    跑了一會,楊秋池覺得安全了,也就放了心,問道;「前輩師父,你幹嘛要抓我的兩個小妾呢?有什麼事情不能直接和我商量呢?你是芸兒的師父,再難的事情我也會答應你的。」

    「不需要你答應。」女子冷冷道,「只需要你照辦!」

    楊秋池心中咯登一下,隱隱感覺不妙,聽她這話的意思,她的要求就是命令,沒有商量的份,只能遵照執行。這武功高強的人,怎麼都是那麼橫?

    難道她跟老美一樣信奉強權就是真理嗎?打到美帝國主義!楊秋池在心裡吶喊。

    美帝國主義當然可以喊打倒,可面對身後這位跟美帝國主義一樣搞強權的女子,楊秋池可不敢喊打倒。

    又走了一段路,楊秋池側頭問道:「前輩師父,能告訴我你的芳名嗎?」

    那女子斥道:「亂喊什麼?沒大沒小!」

    「你不說你的名字,我怎麼叫你?你讓我叫你前輩,可你看上去比我還小,當不了前輩的,你是芸兒的師父,所以我叫你師父啊。」

    「我姓柳,名叫柳若冰。」這女子道,話語還是那麼的冷漠。

    「柳若冰,好名字;『楊柳青青江水平,聞郎江上唱歌聲。東邊日頭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好名字!柳姑娘面若冰霜,卻一心想著為芸兒好,真應了這句『道是無晴卻有晴』。好名字!」楊秋池讚不絕口,拚命拍馬屁。

    柳若冰卻不為其所動,還是用那銀鈴般悅耳卻冷冰冰的聲音說道:「你可以叫我柳前輩,其他不能亂叫。」

    「前輩?你那麼年輕……」楊秋池還要再開玩笑,卻被柳若冰打斷了:「我再說一遍,只能叫我『前輩』,從現在開始,你再亂叫,你再亂說一句話,我把你重新橫放在馬背上!」

    楊秋池趕緊閉嘴,不敢再惹她。心想:姓柳?姓得倒很溫柔,怎麼如此野蠻,真地是強權就是真理,槍桿子裡出政權,一點沒錯。

    就這樣又悶葫蘆走了一個多時辰,山勢越來越險峻,高聳入雲的巨大石柱一個接著一個。已經沒有路可走,棗紅馬踩著草叢往前。好像知道自己的目標。

    既然不能說話,楊秋池便抬頭四處張望看風景,這險峻的巨大石柱,離地而起,氣勢磅礡。石壁像刀砍斧劈一般,真讓人感歎大自然天公造物的鬼斧神工。

    如果宋芸兒的師父將秦芷慧和宋晴藏在這種人煙罕至而又險峻難登的險峰之上,錦衣衛恐怕還真的找不到。

    一想到馬上就能見到秦芷慧和泥娃娃宋晴,楊秋池熱血上湧,心潮澎湃,忍不住在馬上搖頭晃腦起來。

    突然,柳若冰抓住楊秋池肩膀的那隻手一緊,楊秋池頓時半個身子又酸又麻,不由得哎喲叫了一聲。想要分辨,卻又怕柳若冰藉故折磨自己,只得強行忍住。好在過了一會。身體便恢復正常了。

    這下楊秋池再不敢亂動,老老實實夾著馬脖子。抓緊馬鬃,眼睛直直望著前方,再不敢亂幌。

    傍晚時分,棗紅馬來到一個巨大的石柱下面停住了。柳若冰飛身下馬,冷聲道:「下來!」

    楊秋池從馬脖子上溜了下來。站在齊腰高地草叢裡,抬頭看了看這巨大地石柱,見石柱少說也有二三十樓高,峭壁光滑如同能工巧匠精心打磨過一般,連一絲縫隙都看不見。只是在半腰處,才有幾棵從懸崖裡頑強生長出來的小松樹,在初春的寒風裡擺動著。

    柳若冰把棗紅馬馬鞍上掛著的一個小皮囊解了下來,然後在馬背上輕輕拍了拍,棗紅馬非常懂事地自己小跑著走開了。

    她解開皮囊,從裡面取出一圈細細的黑黝黝的繩索,頂端繫著一個飛爪,很像宋芸兒用的那飛爪,只不過,這個的繩子要長得多。

    女子拿著飛爪繩索,飛快地甩了兩圈,猛地往上一拋,那飛爪帶著長長地細繩,箭一般飛馳而上,剛剛好纏在了石柱半腰處的一棵小松樹的樹幹上。

    楊秋池看得直咂舌,那麼遠的距離,自己連一小半都扔不到,更別說還要扔上去剛好纏在小松樹上。

    柳若冰頭也不回,對楊秋池說道;「我先上去,再用繩索拉你上去。」

    「上去幹什麼?那麼高,我不去!」楊秋池有點畏高,要爬上這麼高的地方,他可不敢。

    「你不想見你地小妾,就不用上來。」頓了頓,又道,「這裡方圓百里荒無人煙,野獸出沒,你要想餓死或者被野獸吃掉,那也由得你!」說罷,再也不理他,抓住飛爪,輕飄飄冉冉上升,片刻間就到了那小松樹處。

    楊秋池有些奇怪,她到了這半腰之上,又如何上去呢?那上面同樣是光滑如鏡的巨大石壁。

    正在他疑惑的時候,柳若冰已經解下繩索,把下面的繩索收了一部分上去,然後又往上一拋,飛爪高過石柱頂部,落在了石柱之上。她像一朵冉冉上升的黑雲,升到了石柱頂部,消失不見了。

    片刻,就聽到那銀鈴似的冰冷的聲音:「把繩子那一頭綁在腰上,我拉你上來!」那話語放佛是天籟之音,從虛無縹緲的天空深處傳來,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嚴。末了又加了一句;「捆好之後扯一下繩子。」

    楊秋池遲疑了一下,現在他沒有選擇,搶那匹馬逃跑?那馬已經不見了,而且這種馬肯定只聽主人地話,也不會聽自己的,再說了,如果她真的把秦芷慧和宋晴關在上面呢。

    楊秋池上前將繩索捆在了腰間,然後在雙手上挽了幾下,這才使勁扯了扯繩索。

    頓時,楊秋池身子騰空而起,像屁股上插了助推火箭,嗖嗖往上升,嚇得楊秋池大叫了一聲,轉頭往下看了看,只見地面上景物迅速變小,飛快地離自己而去,緊張得又大叫了一聲,閉緊了雙眼,感覺三魂七魄已經飛跑了好幾魄。

    正在他緊張得頭皮發麻,汗毛倒豎地時候,身子上升的速度突然喊慢,隨即一頓,又開始往下落!

    「繩子斷了!」楊秋池心中閃過一個念頭,「我要掉下這幾十層樓高地石柱,摔成肉醬了!」腦海中以往檢驗過的那些高墜傷而死的血肉模糊的屍體頓時閃現眼前,不由自主大叫了一聲:「媽呀!」

    身子又一頓,落在了什麼上面,軟軟的。

    這麼高的石柱,要是跌下去的話,不會這麼快就著地的,難道自己已經落到了石柱上面。

    肯定是了,想到這裡,楊秋池心中大喜,睜開了眼睛,看見柳若冰站在自己幾步遠的地方,冷冷地看著自己。

    楊秋池有些不好意思,隨即想起秦芷慧和宋晴,大叫道:「芷慧!泥娃娃!」來不及揭開腰間的黑繩索,一骨碌爬了起來,四下張望。

    只見這石柱頂上有一個足球場般大小,高低不平,長滿了低矮的灌木和腳踝高的小草,遠處邊上,有一個一層樓高左右的大石頭,此外別無他物,並沒有看見自己的兩個小妾芷慧和宋晴。

    楊秋池往前跑了幾步,大聲呼喊著:「芷慧!泥娃娃!」

    還是沒有回答,耳邊只有冷颼颼的山風吹佛山巒、樹梢發出的嗚嗚聲。

    楊秋池一顆心頓時沉了下來,他慌亂地解開繩索,呼喊著她們倆的名字到處亂跑。柳若冰並不干涉,靜靜地站在那裡。

    很快,楊秋池就將這石柱頂找了個遍,別說秦芷慧和泥娃娃,連個老鼠都沒有。這石柱那麼高,四面都是光滑如鏡的巨大石壁,老鼠根本上不來,就算能上來,沒吃的也會被活活餓死。

    楊秋池絕望了,跑到柳若冰跟前,喝問道:「你騙人!我的小妾根本就不在上面!」

    「我沒有說她們在上面。」柳若冰說。

    「你說過的,你說『你不想見你的小妾,就不用上來。』——這不就是嗎?」楊秋池怒聲道,隨即醒悟,自己上當了。

    果然,柳若冰冷聲道:「你不上來就肯定看不到你的小妾,但我沒有說她們就在這上面。」

    楊秋池簡直要氣瘋了:「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什麼來,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呼呼喘著粗氣。

    柳若冰走到一塊石頭上側身坐下,將頭上裹著的黑頭巾摘了下來,放下滿頭青絲,隨風飄蕩。山風從後面吹來,吹亂了她的秀髮,遮住了她的半個臉頰,黑面紗下擺被風吹起,露出了她白嫩光滑的下巴。

    楊秋池盤膝而坐,雙手抱肩:「說罷,抓我來這裡幹什麼?」

    柳若冰轉過頭冷冷地盯著楊秋池:「很簡單:回去馬上把你的娘子馮小雪休掉,明媒正娶接芸兒過門。」頓了頓,轉回頭望向遠方黛色的山巒,續道:「否則,你就在這懸崖上終老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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