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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仙俠]神龍之殤 作者︰老頭怕過年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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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dename922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5:5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四十二章 暢快無比  


  由於在那一夜的混戰中廉軍的五行大陣也被攻破過,所以周彥樺出圍並不是件很困難的事情,再加上已他精怪的身份,想混出城去應該不難。
  周彥樺離開後眾人繼續討論起三日後那場所謂的決戰,狌老一再對孫為民強調:「周小子說有問題就一定有問題,你還是早做打算吧。」狌老的意思很明白,三日後決戰是假,陷阱怕才是真。

  眾人雖然也不明白狌老為什麼敢如此肯定,但卻沒有人懷疑過他的判斷,尤其是鬼魅們對狌老簡直到了言聽既從的地步。因為,西境鬼魅這次全軍來援前狌老就說過,入輪迴的事馬上就能成,不想果真讓他料對了,那一夜戰死的鬼魅都飛生到雷霆玉府去了,甚至還包括數千年前自裁的鬼魅十一仙。

  所以,狌老的神奇已經是眾人公認的事實,孫為民甚至懷疑過他和文王在私下裡有勾搭。即便是狌老一再否認,孫為民還是這樣認為。

  既然狌老說三日後的決戰有假,那就一定是有假了。鬼魅們也根據此點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建議孫為民近早通知太子,不要上了廉軍的當。

  但孫為民可不這麼想,考慮道:「此事可沒那麼簡單,需從長計議」。

  孫為民說出了自己的顧慮,假設三日後的決戰確實有假,那只有兩種可能性。一是太子上了廉王的當,被蒙在了鼓裡。如果是這樣,即便是孫為民去找太子言明一切也不一定會有什麼效果,還很可能會落個臨陣怯戰的把柄。試想,廉王敢安排這樣場計謀,定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連太子那麼精明的人都讓騙過了,憑孫為民的一句話就能解決?想是也沒那可能。拿孫為民的話說:事可以瞎琢磨,但話卻不能亂說,搞不好會事得其反的。

  總之,要是這種情況孫為民可就要小心了,事情遠遠不會那麼簡單,只是出城去送死完了就再沒有其他的了?要是那麼簡單就好了,至少還留給孫為民三天時間去應對,怕就怕還有下文啊。

  所以,孫為民決定已靜制動,先看看事情會朝哪方面發展再說。孫為民覺得,對方剛下了一手棋,還沒必要急著去拆招,萬一是連環套怎麼辦?說不定那只死狐狸現在就等著孫為民有所動作呢,在局勢不明朗前,最好的選擇就是維持住現狀,讓死狐狸的計謀不能繼續下去。也就是說,什麼也不去做,只是等待。

  而第二種情況就更不好說了,也許這一切只過不是太子想除掉孫為民和北軍的一種做法,當初孫為民領軍進城的時候太子就不同意,最後迫與兵部眾將的壓力才勉強答應。所以說,太子是完全有可能那樣做的。或許太子也早就看出了廉軍的計謀,而故意裝做不知,想讓孫為民等人去送死也說不定。

  如果是這樣,孫為民就避無可避了,唯有出城死戰一途。兵法上也曾經說過,君王專權直接指揮軍隊乃兵家大忌,為將者必須要避免這樣事情發生,正所謂: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偏偏現在的情況卻是將在內,而且還是在君王的眼皮底下,這可就難辦了,王令一下不遵從就是造反,孫為民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當初,孫為民可是當著滿朝文武說過: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大話。要是他再抗命的話,那可真就成了眾矢之的。到時候,劉至一黨定會借此大做文章,而兵部眾將也會出現土崩瓦解的危局。

  等等,想到這裡,孫為民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也許太子並不想讓他去送死,而是想藉機消弱他在軍中的影響。問題就出來入城的時候,兵部眾將都在為孫為民求情,太子迫與無奈才答應了讓北軍進城,但同時太子也感覺到了孫為民的威脅,這麼多將領都站在孫為民一面。所以,太子這是在逼孫為民抗命,或許說是想讓孫為民自己抽自己的嘴巴,搞的他名聲掃地,已此來消弱孫為民在軍的威信。

  如此,孫為民沒了兵部的依仗,就必須老老實實的歸在太子門下,因為其他勢力可都讓孫為民得罪光了。

  「好你個太子,果真了得,竟然利用廉王幫自己謀勢」孫為民暗暗感歎著,又想起前些日自己苦心經營的計謀,還不是讓太子撿了個大便宜嗎?看來太子這人精與此道。也難怪,他當了那麼多年的太子不一直在各各勢力之中謀求順勢嗎,可以說借勢而起正是他的拿手好戲。這次,太子是又要故計重演了,看來,是打算徹底收復北軍和孫為民一眾。

  想明白一切後,孫為民真的很無奈,他在考慮要不要到太子那服個軟,完了背個怯戰的名聲先把小命保下。因為太子這次的算盤打的實在是太滿了,孫為民要是不選擇屈從,那太子很可能會忍痛為之,捨了北軍這步棋。也就是說,太子會真讓北軍出城送死。

  「你們都下去吧,先做好備戰的準備,其他事完了再說」孫為民無奈的對眾人命令道,他決定先看看情況再說,希望事情能在這幾日中出現轉機,實在不行就拚死力戰殺出去,回牧丘也好,去西止也行,一切到時候再說吧。屈從太子只能是下策,因為孫為民不相信皇家的這些兒子們會有什麼好人,保不準太子大權在握後要比廉王還要壞,畢竟孫為民和太子之間可是出過好幾次矛盾了,到時候卸磨殺驢第一個死的怕就是他孫為民。

  聽了孫為民的話,眾人聞言雖是滿心不甘,但仍是退了下去,包括狌老在內都沒再說什麼,一下便走了個乾乾淨淨。

  到了晚上,孫為民獨自一人坐在屋中考慮著眼前的局勢,那由外城時不時傳來的慘叫聲正在不斷的提醒著他,殺戮仍在繼續。

  廉軍進成雖只有短短兩日,但對京城所造成的危害卻是相當巨大的。夜晚的時候,站在城頭上望去,若大京城中無處不是沖天的火光,宛如煉獄,至於那驚悚的慘叫聲,就像是永遠也不會停下來一樣,百姓們正在飽受煎熬,他們除了哭喊已不知還能做什麼了。

  雖然孫為民知道這一切都是注定的,文王下了『冥天大詔』後,該死的人早已經被釘在了詔書上,但孫為民還是不想看到這一切的發生,他希望事情可以用另外一種方式來解決。

  但文王說過,世人需要驚醒,否則他們不懂得反省。其實,文王也不過想更加彰顯天道的威嚴和力量,打算在世人最危難的時候成就天道。如此,天道的根基就會非常厚實。只不過,所需的代價好像太深重了一些,口過百萬的京城就這樣完了,而且這才謹謹是個只是一個開始,大戲遠還有沒開場,至少曹操還沒有跳出來。

  這時候,房門一響,蛟女走了進來,欲言又止的看著孫為民,猶豫道「那天晚上文王和你都說了些什麼?這場天災是不是他安排的?」蛟女應該是預感到了什麼,做為熟知天道的她早就看出了不對,只不過她想親口聽孫為民承認罷了。

  「嗯,文王下了冥天大詔,具體要死多少人我也不太清楚」孫為民並沒有隱瞞什麼,無奈的歎息著。

  蛟女聞言坐了下來,思考了很常時間才開口問道「那你怎麼想,難道打算這樣繼續下去?鬼魅入輪迴的事也辦完了吧,我們是不是也可以離開這裡了」蛟女眼望著孫為民,看來她已經厭倦了這樣的生活。

  孫為民一呆,看到蛟女讓他不由的又回想起了很多事情,他也不住的問著自己「是啊,我為什麼還要呆下去呢,我難道不可以遠離這一切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嗎?」

  孫為民思考著,這個問題顯得很混亂,當他看著蛟女那深瑣不展的眉頭不由心軟,歎息道「蛟女,你真的變了,記的當初我們在魯王城相識的時候,為了化龍,你六百年如一日的守在寒洞中,見了我們幾個凡人也不忍傷害,而是哭哭啼啼的抹鼻子。如果我記錯的話,那時候你說過你從不殺生,但現在你好像並不在乎這一切了,你甚至開始厭倦塵世。我知道你想遠離這一切,但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真的能做到嗎?即便是從今以後無人再來打擾我們了,但我是不會安心的,我會很自責,這麼多人都對我抱有希望,不管我願不願意,這便是責任。我無法逃避責任,我要是就這樣離去,他們該怎麼辦?難道任由他們自生自滅嗎?」

  孫為民對蛟女傾訴著自己的苦衷,又繼續道「還有,即便是文王不下冥天大詔,世人就不會經歷此等災劫了嗎?他們一樣還是會自相殘殺下去,到時候情況可能會更糟。難道你沒感覺到嗎,文昌大陸上這些度化仙修的人要是沒個歸處的話,他們很可能會化歸魔道。到時候,他們人人已心為大、已欲為念,那這人世又會是什麼樣子呢?此等災劫還不是一樣會上演?所以,曹公才會遠走尤地,借尤族的力量壓制住這些人的慾望,讓他們的心欲無法坐大,但這終歸不是正途,壓在他們心中的恐懼越大,有一日他們的反彈也就會越大。所以,天道只不過是個界限,只一柄懸在世人頸上的利劍,就如是法度,無法無度是萬萬不可的。就此點來說,我還是支援文王和曹公的看法,三界必須圓滿,否則難成方圓,天下無度」。

  孫為民說了很多,幾乎是毫無保留的都說了出來,而蛟女一直沒再說什麼,只是靜靜的聽著。如此,二人夜話長談,從天道說到了人世,當然難免又回味了一番曾經的過往,他們甚至說到了老胡、胖子、金大牙、黃大仙等人,當然,還有那個改變他們一生的『天外玄穴』。

  一說到『天外玄穴』,孫為民和蛟女均感覺到彼此間又親近了不少,同命相憐的遭遇讓他們久久無法平靜下來,那一種相互為依的感覺,也許是因為他們都對這個新的世界感到很陌生吧,所以,那份依戀顯的是那麼的濃重。對於他們來說,對方都意味著過去,沒有了對方就像是失去了從前一樣。這一切只能說是世事無常,造化弄人,將他們莫名其妙的綁在了一起。

  孫為民突然感覺到,有很多話他真的只能對蛟女說,而別人不管他走的多近,總有種身處在兩個世界的感覺,生澀無比。孫為民覺得自己好久沒有這麼痛快過了,想說什麼就說什麼,真是暢快無比。

  「好了,既然你也決定留下來那我們就早做些準備,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那只狐仙要對我下黑手,沒準今夜她就會來」孫為民無奈的苦笑著,掐著指頭算了起來。而蛟女則是在暗暗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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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dename922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5:5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夜送佳人  


  說到這狐狸,可是地仙中出了名的邪乎,專善迷人淫邪之道,《玄中記》中載:狐五十歲,能變化為婦人。百歲為美女,為神巫,或為丈夫與女人交接,能知千里外事,善盅魅,使人迷惑失智。千歲即與天通,為天狐。
  也就是說,狐狸活五十歲就能變成婦人,一百歲就能變化成美女,變化成神巫,或者變化成成年男子、女子與人發媾和,能知道千里之外的事,善於盅惑迷人心,使人喪失理智。狐狸活到一千歲就能和天溝通,叫做「天狐」。

  而且狐仙大多記仇,總是喜歡現世報,就是說,你要是得罪了狐仙,報應就來的特別快。相傳,漢朝廣川王喜歡挖掘墳墓。一次,挖開欒書的墳墓,裡邊的棺木器物全都爛光了,只有一隻白狐狸,見了人嚇跑了。左右的人去追沒追上,用戟傷了它的一隻腳。這天晚上,廣川王夢見一位鬍鬚和眉毛全白的男子來對他說:「為什麼傷我的左腳?」那男子用手杖敲廣川王的左腳。廣川王醒之後,左腳腫痛,就生了瘡,到死也沒治好。

  由此可見,狐仙報復起來向來都不是一報還一報從不手軟,所以孫為民看到狐媚出世也是大感頭疼,擔心不已。(前傳講過狐仙報復人的事,這裡不再提了,其實大同小異)。

  如此,孫為民這一夜也沒敢睡,等蛟女去後他是一門心思等起了狐仙,甚至還自己想像出很多版本的故事,琢磨著,那只死狐狸會不會用美色來迷惑自己,而自己該如何應對呢。

  其實,這也不能怪孫為民思想不健康,因為狐媚一類天生專好這一途,民間向來都不缺少狐狸與人暗通的事,當然其中也有真的癡情素愛,但取人精元害人性命的事也不少,不得不防。

  就這樣,孫為民一直等到丑時過半天色大黑時終是有了動靜,他發現那死狐狸果真來了,而且很輕易的就到了他的房樑上。孫為民也沒言語,而是繼續深思,胡亂抓起一本書來認真的看著。

  而樑上的那隻狐狸等了一會,便耐不住性子了,只聽啪的一聲從樑上掉下來一個東西,孫為民側目一看,竟然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孫為民雖然驚悚無比,但他明白,這是狐狸耍的小計量,想以此嚇唬人,等被嚇的人亂了方寸的時候,她就好下手迷人了。正所謂:方寸全無,心智不堅。

  明白了狐狸的意圖後,孫為民眼珠一轉便有了對策,只見他緩步上前看著那顆顆血淋淋的人頭顯得一點都不怕,就像是發現了什麼寶貝一樣,搖頭晃腦的點評道「此物不錯,大小正好,當做枕頭想來一定合適」說罷,孫為民伸手一抓將那人頭拾起,從容的走到自己的床前,將人頭放到了先前枕頭的位置上,等擺好後,孫為民還饒有興趣的看了一會,不住點頭到「果真合適」說完,他轉身又回頭桌案前繼續看起了書。

  就這樣,孫為民床上放著死人頭,一心只讀起了聖賢書。其實他是想先看看這隻狐狸到底打的什麼主意,為什麼不乾脆取了自己的性命,而要如此大費周章。

  孫為民剛坐在椅子上,房梁的那隻狐狸就離去了,孫為民大感奇怪,琢磨道「這麼容易就打發了?應該不會吧?」雖然奇怪,但孫為民還是耐著性子又等了一會。

  果然,不出一會那只死狐狸就又回來了,但這次沒有進屋,而是一直在不遠處房上呆著不動了,正當孫為民考慮要不自己送上門去的時候,突然,陰風大做,將一側的窗戶吹開了。孫為民一看,略做遲疑後便上前去關窗,他剛到窗戶下就感覺到那隻狐狸又進來了,孫為民也沒做計較,仍是隨手關窗,並咒罵道「夜深了,這賊風也大了」實是在指桑罵槐。

  等孫為民關好窗戶轉行回書桌旁時,突然發現自己床上又多了一物,抬眼細看不由一愣,原來是個一絲不掛的女人,正赤裸裸的躺在自己的床上.....

  「好你個狐仙,果真用上了這招」孫為民暗暗叫苦,不知應該如何應對。外人不知,孫為民也有自己的難處,那長談一夜的蛟女,現在可就在屋外守著呢,這可真讓孫為民尷尬的要死。只見他起身合上書向床上一看,好嗎,還是個熟人。原來,被狐仙綁來的竟然是那女精福兒,福兒好像是被狐仙治住穴道,雖是睜著眼睛,但卻是一動不動,正驚恐至極的看著孫為民。

  孫為民也不得不承認,福兒雖是女精但長的確實秀美,尤其是那高挑有致的身材,真是高低圓潤令人意亂,看的孫為民直犯迷糊,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就在孫為民感到自己已經意亂情迷的時候,忽有一陣清涼的氣息透體而入,使得他猛然驚醒過來。孫為民知道,這是蛟女的氣息,他頓時大感羞愧,知道自己的醜態已經讓蛟女都看去了。

  而房上的那隻狐狸想也是沒料到馬上就要到嘴的肥肉就這樣跑了,忍不住輕聲疑問了一下,估計是還沒發現蛟女的存在。

  定下心神後的孫為民是要多鬱悶就有多鬱悶,暗笑自己終歸還是個俗人,修仙怕是無望了。只見他轉身來到門口,不停的嘲笑著自己,暗道「怪了,他可是女精啊,我怎麼竟然會......」。同時,孫為民也很對房樑上的那隻狐狸佩服的要緊,心道「你給我整來個什麼不好,偏偏整來只女精,這叫我以後何如見人啊.....」。

  孫為民想歸這樣想,但戲還是要演下去,只見他伸手拉門,故意奇怪道「一定是今夜的酒喝多了,我先出去吹吹涼風」說著,孫為民抬腳出屋,到了院中。

  孫為民一出來,那狐狸也跟了出來,身手非常麻利的上了房。孫為民奇怪,不知道這隻狐狸為什麼要戲耍自己,她大可以對自己下手啊,那樣的話事情就簡單了,而她現在一門心思只想迷住孫為民的心智,這讓孫為民很不安,這說明,她是另有所圖,她一定還有什麼跟歹毒的計劃要進行,這才是孫為民最想知道的。

  其實,今天孫為民和蛟女沒對這隻狐狸下手也就是為了這,想看看她到底打的什麼算盤,下一步要做什麼。殺了她或擒住她不是不可以,只是孫為民要考慮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他最起碼先要為自己手下這幾千人的性命做好打算。孫為民知道,事情不會因為死了某一隻狐狸就輕易過去的。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將計就計,看到最後到底是誰算計了誰。所以,留著這隻狐狸還是很有用處的,最起碼她現在已露出頭來了,對付起她來,總要比那些藏頭露尾的傢伙容易一些。

  而孫為民今夜要做的就是讓這隻狐狸知難而退,最好是讓她發瘋,這樣,她就很可能會把尾巴露出來,而蛟女要做的就是跟著她,看看她的尾巴到底有多長。孫為民相信,在這城中肯定不止是她一個內賊,定是有人在暗中幫助她。

  就這樣,孫為民的床上放了顆死人頭,又放了個一絲不掛的大美人,而他自己卻自己跑來吹起了涼風,真是有點大煞風景。而房上的那隻狐狸此事早已氣惱難當,知道孫為民不好對付,忍耐了一會後她也不藏著了,只聽她氣憤道「右將軍好興致啊,放著美人不要出來自享清閒,從古到今怕是只有你一人了吧?」

  孫為民聞言一笑,轉頭道「哪裡,比起你冰琦姑娘我又算得了什麼,只是孫某有一事不明,我們也應算的同殿為臣,你又何苦如此陷害我,那福兒可是太子專寵之人,放到我這裡怕是不合適吧」。孫為民並沒有撕破臉,仍是裝著糊塗。

  冰琦冷哼一聲,不在乎道「她可是太子讓我給你送來的,太子要與你屏棄前嫌,你難道不領情嗎?我看你是高興的不得了吧」。

  這下,孫為民可真的吃驚不小,心想「還好我沒貿然對她下手,怪不得她如此大膽,原來又是有恃無恐。奇怪,太子為何半夜想起來把福兒送到我這裡來?此事怕是真假難辨」想到這裡,孫為民暗暗心驚,這可不是小事情,要是這只死狐狸瞎說的話,那孫為民調戲皇妃的罪名可就真的落實了,要知道,他當初就是因為這個罪名被拿下大牢的。

  「冰琦姑娘,話不可亂說,我是不會因你一人之言就冒受的,這人....你還是帶回去吧」孫為民嚴肅的說著,他決定這個福兒他說什麼也不能留下來。

  冰琦這時候已經飛身下了房,伸手一探從懷中摸出了聖旨,啪的一聲扔在了地上「你自己看吧,這是太子下的秘詔,陷害你右將軍的人交由你自己處置」。

  當孫為民看到那金黃的詔書心便涼了一半,知道事情怕是真如這狐狸所言了,很可能是太子的意思。

  孫為民將詔書拿過來一看,可不,還真是太子的意思,只不過這詔書寫的不倫不類、含糊無比,只是說把福貴人交給孫為民處置,但也沒說是殺是留,但卻在最後言明,此為秘詔,外傳者問斬。

  看完詔書,孫為民哭笑不得,這下他可真是讓太子大大算計了一下,不但要領太子的情,還要好好斟酌一下才可以,他不由琢磨道:太子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總的來說,這件事所蘊涵的意思實在是太多了,多到讓孫為民無法猜測的地步。其一,孫為民可以把它看做是太子在向自己示好,真是想屏棄前嫌,讓孫為民安心歸服。

  其二,這也可能是太子在試探孫為民,因為福兒怎麼說也是他太子和老皇上身邊的人,孫為民做為臣子是說什麼也不能留的,否則就是大不敬之罪。如果是這樣,孫外民就必須殺掉福兒,而且必須馬上可殺,不能停留片刻,最好是當著這只死狐狸面兒殺,以示清白。說白了,這就是太子在試探孫為民,看看孫為民對皇家的態度。但就此殺福兒對孫為民也有不利的地方,萬一太子來日後悔了呢?那不嫉恨死孫為民。

  其三,就是太子想讓孫為民保護福兒,雖然這種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是沒有。想到這裡,孫為民不由的多看了幾眼那只美貌到讓人癡迷的狐狸,心想「是不是這個鬼東西因為吃醋爭寵,想除掉福兒,太子推脫不過,但又不忍殺了福兒

  所以才找了借口送到我這來了?」

  孫為民一直盯著冰琦在考慮,想從她的神色中猜測出點什麼,但不想那死狐狸竟然誤會了,一見孫為民不停的盯著她看,竟然轉媚一笑,對著孫為民拋來了個媚眼,看意思是大有投懷送抱的意思。這可把孫為民嚇的一哆嗦,連忙低頭避嫌,盯著聖旨大腦一片混亂,直道「好厲害的媚術,要不是蛟女幫我清心,憑著這一眼就能把我的魂鉤去....」

  狐仙冰琦一看孫為民再次拒絕了她,大是惱火,氣憤道「我回去了!你快去陪那個小賤人去吧!」說著,轉身就要走。

  孫為民一看,大急,忙道「姑娘留步!」看意思孫為民是著急了,都有衝上去一牽佳人玉手的勢頭。其實,孫為民心裡很鬱悶,暗歎「說什麼也不能讓她走,她走了,這個福兒可怎麼處理啊」。

  再看那冰琦,看到孫為民著急的挽留她,不由又高興了起來,翻著眼皮裝做不好意思道「這麼晚了,不知孫將軍還有何事啊」這話說的好生肉麻,聽的孫為民腿都直打顫兒。

  無奈之下,孫為民勉強賠笑道「外面風大,姑娘還先請裡面說話吧」孫為民豁是出去了,今天要和這只死狐狸周旋到底了。

  好!冰琦聞言高興無比,但馬上又裝做平靜,低頭故做矜持道:「將軍先請」。其實,她心裡卻再說:「天下男人都是一個樣兒,到頭來還不是打著一肚子壞主意嗎。他孫為民也不外乎如此,看我今天怎麼好好的收拾他,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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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夜不能寐  


  當孫為民再次回到屋中後不由感慨萬千,直覺得自己今天真是夠倒霉的了,床上放了個一絲不掛的大美女本應該是件令所有男人都心動的妙事吧,偏偏躺著的這位還是中看不中用,雖然說她現在勉強算是個女人吧,但以前可是個不折不扣大男人,沒準還是鬍子很重的那種,誰知道呢。說真的,一看到福兒那光潔似玉的身體孫為民心裡就怪怪的,這就好像是在考驗他的道德底線一樣,想也不是,不想也難。
  這還不算,有個女精大半夜來陪床也就算了,全當是流年不利走了背字吧,可現在屋子裡還有一隻美到開了花的狐狸精在呢。好嗎,只見那狐狸精一進屋就對孫為民施展上了練就了上千年的惑人的工夫,媚眼不斷、搔首弄姿的折騰上了,搞的孫為民這個食古不化的『正版老道』也不免臉紅如布,支吾難言起來。

  孫為民心裡這個鬱悶,歎道:「哎,這算是哪門子桃花運啊,一來就來二個,還沒一個像人的...」其實,應該說是三個,蛟女現在可是外面的監視著呢,憑她的本事,孫為民的一舉一動沒有能藏得住的。

  原來,剛才孫為民就給自己起過一卦,面相挺好桃花運,只是現在看來這桃花運他是無福消受了,搞不好一世英還要壞在今天。這不,那狐狸精一看孫為民又裝起了正人君子,便不住壞笑起來,一扭細腰便來到孫為民面前,試探道:「右將軍找我何事,這麼晚了連個第三人都沒有,一定是很秘密的事吧?」冰琦邊問邊故意靠到了孫為民身前,一口幽蘭正噴在孫為民的心口上,搞得孫為民的頭嗡的一下,就如那開了閥的高壓鍋一樣,熱氣直往上竄。孫為民大道:要命。

  不知道為什麼,那種怪怪的感覺一直在孫為民的心裡顫蕩著,雖然他早就警告過自己無數次,面前的這位可是千年狐精,沒安什麼好心,但他還是無法按耐住那癢癢的滋味,讓狐狸精一口『仙氣』搞的昏頭腦漲、狼狽不已。他明明知道自己中了狐媚之流的惑術,但還是無法自拔,正漸漸的癡迷了起來,呆呆的看著冰琦,臉上竟露出了豬哥的憨笑。

  「右將軍,你怎麼這樣看著人家啊」冰琦見孫為民著了道兒,不由更加賣力了,說話間一拉孫為民的手便放在了自己的細腰上,媚笑著。

  再看那孫為民,已經完全讓迷的失了魂,癡癡傻傻的笑了起來,無賴道「冰琦小姐,你長的好生漂亮」口水直流尤不自知。

  「是嗎,漂亮你就多看幾眼吧」冰琦好像很得意的樣子,說話間又是一口惑氣噴在了孫為民的臉上,繼續道「右將軍,你來」說著她拉住孫為民的手就往床邊靠,而孫為民則是癡癡傻傻的跟著,形似傻子。看來,小陰陽是讓迷住了心智。

  「右將軍,你坐嘛」冰琦就好像沒看到床上福兒一樣,拉著孫為民便坐了下來,撒嬌道「右將軍,聽說你很了不起啊,前幾日竟然招出數千小鬼已戰廉軍,把東陲精怪們殺的落慌而逃,是不是真的啊?」

  孫為民聞言,雖然樣子上還是一副癡迷狀,大有一口吃了狐狸精的架勢,但心裡卻是在暗暗偷笑,心道:「原來你是想打聽的是魍魎小鬼的事,我說嗎,幹嗎非要迷惑我呢」沒想到,孫為民竟是在裝蒜,為了知道狐狸精的打算,他可真是捨得了那一身剮,獻身了。真是,古有美人計,今有『豬哥計』,孫為民和蛟女著是開始算計起了狐狸精。

  原來,蛟女之所以一直沒衝進來救人,是因為早就和孫為民商量好了,她在外面看準時機幫孫為民度氣,護住孫為民的心智,而孫為民在裡面套狐狸精的話,如此,算是把小狐狸給算計了進去,很快便露了底。

  再看孫為民,他並不急著拆穿這場好戲,仍是裝做急不可待的樣子,上下打量著小狐狸,自大道;「那算什麼,只要我願意我還能請大鬼現世,那才叫厲害呢」孫為民這可真是逮住了,狠勁的吹了起來。

  「大鬼?大鬼是什麼啊,右將軍你到說說看嘛」果真,小狐狸一聽孫為民露了嘴,如獲真經一般追問了起來。

  「大鬼就是大鬼啊,你不知道嗎?」孫為民胡亂應付著,馬上思考起了對策,轉而又裝出一臉壞笑,心不在焉的說道:「我告訴你啊,大鬼生的豹頭環眼、鐵面虯鬢、身高丈餘、頂破紗帽、身纏角帶、足踏朝靴,發起怒來,一口就能生吞了小鬼,你說厲害不?」孫為民也夠能吹的,直接把大鬼鍾馗的形象給搬了出來,只不過他沒有告訴狐狸精,大鬼可只有一個。

  小狐狸聽孫為民的話嚇的直瞪眼,心道:「要是真如他所言,出來這麼多大鬼的話,那企不是要糟糕了.....」小狐狸擔心不已的發起了愁,直見臉色是越來越難看了。

  「怕了吧,知道怕就好」孫為民心裡暗暗琢磨著,考慮要怎麼把這場戲演下去,問題難就難在他不能亂問,只能寄希望與小狐狸會多問一些,她問的越多,孫為民知道的事情也就越多。真不知道這兩人到底是誰在考問誰,看把孫為民急的那樣子,就差衝上去掰開小狐狸的嘴求她多問幾句了。

  看到孫為民急不可待的樣子,小狐狸可真是誤會了,只不過她剛聽了孫為民的『大話』正犯愁呢,哪有心思繼續迷惑人,強做歡笑道「右將軍,你急什麼啊,沒看這還有個大活人呢嗎」小狐狸一急,又把那個一絲不掛的福兒想了起來,不好意思的提醒著孫為民。

  孫為民一愣,轉頭看到那個羞愧不已的福兒正在紅著臉,驚恐的盯著自己,頓時如掉進了爐子裡,是要多臊就有多臊。孫為民這下傻眼了,一會看看小狐狸,一會又偷眼看看那個福兒,臉紅脖子粗的琢磨了半天,愣是沒崩出一句話來。

  「哼,你們這些男人都一個德行,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你打算怎麼處置她」小狐狸看到孫為民突然收住了心,還以為他是惦記上了福兒,用眼神冷冷的掃著床上的福兒,怨毒無比的問著。

  聽到此話孫為民又來精神,他本就發愁如何處理此事呢,現在正好藉機探探口風,忙問道:「要是以冰琦小姐的意思該怎麼處置她呢?」

  小狐狸一聽,眼中頓現殺機,抬手道:「要我說乾脆殺了這個小賤人!」。

  孫為民一看小狐狸有對福兒下手,忙上前阻攔,急道:「住手,殺不得」說著孫為民一把拉住了小狐狸。而那福兒此時已嚇的不輕,正滿眼哀求的望著孫為民,想是在乞求活命。

  「哼!我就知道你們都捨不得這個小賤人,你們難道不知道她是女精嗎?」小狐狸不高興的掙托了孫為民的糾纏。看來,吃醋是女人的天性,狐媚之流也不能免俗啊,小狐狸怨恨的看著孫為民,一時間竟然忘了繼續迷惑孫為民的心智。

  此時的孫為民本就不知該如何對付這隻狐狸精呢,突然感到心口一鬆,順暢無比起來。他明白,小狐狸的惑術已經散了,馬上便警覺道:「你!......這....」孫為民吃驚的看著眼前的兩個美女,又裝起了傻。

  還別說,著招還真管用,小狐狸一看孫為民清醒了過來,哪還有時間吃醋,又散嬌道:「右將軍,你不是有話對人家說嗎?」孫為民又感覺到了那陣令人頭暈的滋味,胸口就像是讓壓上大石頭一樣,氣息不穩憋悶難受,他馬上又裝做癡迷樣,傻笑起來。

  「右將軍,你急什麼,夜還長著呢」小狐狸這次可不敢再玩了,也不理會福兒,又對孫為民試探道:「右將軍,你剛才說的大鬼是從哪來的啊?」

  「地府」孫為民癡癡傻傻的回答著,一雙眼睛色咪咪的看著小狐狸。

  「幽冥鬼府?右將軍難道認識文王?」小狐狸驚訝的詢問到。

  「何止是認識,我還經常下去找他老人家喝茶呢」孫為民又開始吹牛了。心想:「叫你們再算計我,我嚇也嚇死你們」。其實,孫為民是故意想把事情搞的大點,只有這樣才能更加引起小狐狸的注意,孫為民明白,他的謊說的越大,小狐狸就會感興趣追問下去,而且是惦記什麼就問什麼。而她惦記的東西,正是孫為民想知道的。

  果然,小狐狸聽了孫為民的話陷入了沉思,片刻過後終是忍不住了,猶豫道:「那文王有沒有和你提過辛州城外,萬靈囚地的事兒?」

  萬靈囚地?孫為民心裡咯噔一下,光聽這名字他就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但沒時間細想,忙繼續裝傻道:「你也知道萬靈囚地啊,那可是文王的大秘密」。

  「什麼秘密?」小狐狸這次可真是讓孫為民算計進去了,急切的詢問了起來。

  「什麼秘密?我要知道是什麼秘密還在這和你裝傻啊....」孫為民心裡抱怨著,同時感覺到這小狐狸可能知道的也不是很多,要不也不會這樣問了。看來,她之所以要迷孫為民的心智,就是為了打聽清楚魍魎小鬼的事,想是那些精怪讓殺怕了。也難怪,魍魎小鬼出世兩次可真沒少殺死精怪,直接導致廉王身邊兩位散仙離世,精怪們不打聽清楚能安心上陣嗎。

  事到此時,孫為民也沒心思再裝下去了,該知道也知道的差不多了,於是,他在心中暗暗著急,念叨道:「蛟女你快出來,該收場了」。

  這一念叨還真靈,也許是蛟女早就想進來收拾這隻狐狸精了吧,只聽蛟女在院外怒呵道:「何方孽障,竟然來此做亂!」

  蛟女的名聲冰琦又怎會不知呢,她畢竟是廉王是義女,一見蛟女尋來頓時方寸大亂,沒做任何停留便逃了出去。再聽院外,蛟女仍是不依不饒,氣憤道:「想跑,沒那麼容易!」。

  孫為民一聽便知要壞事,忙追了出去,但還是晚了一步,院子中哪還有什麼人影,蛟女早已經追著小狐狸去了。孫為民大急,跺腳抱怨道:「蛟女,你可千萬不要把她殺了啊,還有事沒辦完呢」。

  就這樣,孫為民焦急的等待了一會,當見到蛟女行風而返,忙上前問道:「你沒把她殺了吧?」

  「沒有,讓她逃到太子府裡去了」蛟女不緊不慢的說著,好像並不太在意此事。

  「真的?我怎麼總覺得你不會就這樣放過她,我們不是說好了嗎,將計就計」孫為民擔心的抱怨著,他真怕小狐狸出個好歹,否則他後面的戲就沒法唱了。

  蛟女聞言一笑,無奈道:「真沒殺她,我就是看她可恨打了她一掌,不會死的」原來,蛟女還是追去打了小狐狸一掌,不過看意思並沒下殺手,只是給了她點教訓。

  孫為民先是一愣,但轉念一想,也笑了,無奈道:「打就打了吧,假戲真做保不準效果會更好」。

  蛟女聞言也沒做糾纏,看著屋內問道:「裡面那個女精怎麼處置?」蛟女平靜的詢問著孫為民,看來,她並沒有因為孫為民剛才扮豬哥的事而生氣。

  「你先找個地方把她安頓好吧,一定要小心保護,太子托我保護她」孫為民無奈的說著,並沒有再進屋去,畢竟現在戲也演完了,他也不好再進去賺人家的便宜了,便托付蛟女安排好福兒。

  蛟女也沒多問,點頭道:「那就先藏我屋裡吧,對了,那個萬靈囚地是怎麼回事?你真的知道嗎?此事怕是和精怪們的牽扯甚大」蛟女一定也是聽到孫為民和小狐狸所說的話了,奇怪的詢問著孫為民。

  孫為民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可以說是從未聽過,等周兄回來了問問他,我總覺得他有事隱瞞著我們」

  「那好,一切你看著辦吧,按我們當初說好的,你自己拿注意。我先回去了,那狐狸精不會來了,你放心休息吧」蛟女說著,便進了孫為民的屋子,不一會就用被子將福兒裹了出來,也沒和孫為民再說什麼,飛身而起消失在了夜色中。

  看到蛟女帶著福兒離去,孫為民心裡這塊大石頭算是落地了。剛才,他從小狐狸嘴裡也聽出來了,太子並不想殺福兒,沒聽小狐狸看孫為民不讓殺福兒時所說的話嗎:我就知道你們都捨不得這個小賤人。

  所謂的你們,當然就是在指孫為民和太子了,一字之差天壤之別啊,小狐狸嘴中的一個字就把孫為民的難題給解決了。看來,小狐狸當時也求過太子殺掉福兒,但太子沒同意,便送到了孫為民這裡,用意不淺啊。

  總的來說孫為民今夜的收穫不小,至少知道了精怪們在擔心魍魎小鬼的事,而孫為民剛才吹牛也是大有用意的,他就是想嚇唬住精怪們,讓他們自己識趣取消三日後的陰謀。否則,他們就有可能再次面對魍魎小鬼,沒準還會是大鬼鍾馗呢。當然,這都只是孫為民的信口雌黃之言,幽冥鬼府的靈兵哪是他說能調,就調動的了得。至於能不能嚇唬住精怪們,那更就不好說了。

  其實,孫為民也不是不想打聽下三日後的事情,只是他明白此事過於明感,是萬萬問不得的,而那隻狐狸精也不可能說,即便她迷惑住孫為民的心智,也不會說此事兒。所以,孫為民才放棄了那個不切實際的念頭,哪他的話來說:做人要懂得知足才行,不要總惦記著西瓜。

  如此,孫為民心滿意足的回到了屋中倒頭就睡,只是委屈他了,他的被子讓蛟女拿去包裹福兒了,他也只好湊和著合衣而眠了。

  只見孫為民聞著福兒留在他床上的陣陣香氣轉展難眠,不住的歎氣道;「夜不能寐!夜不能寐啊!」大光棍還真是命苦的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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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dename922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5:5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四十五章 媚珠典故  
  
  躺在床上的孫為民怎麼也睡不著,因為他的腦子已經裝滿了女人,就像是看時裝表演一樣,一會是清醇可人的福兒,一會又是那只貌美透骨的狐狸精,正不停的在他眼前倒騰著,折磨著孫為民的神經。孫為民明白,自己一定中了狐狸精的媚術之毒了,滿腦子都是這些不堪的思想。
  無奈之餘,孫為民真是打心底裡佩服起了那隻狐狸,心道:「那個小妖精的媚珠到底有多大啊,迷惑起人來如此厲害,要是哪天活捉了她,我一定要想辦法把她的媚珠從嘴中摳出來,送給慧兒應該不錯」孫為民不由的又想到了彗兒,自從蛟女回來以後她就再沒笑過一次,孫為民心裡覺得很愧疚。於是,琢磨起如何補償一下小丫頭,讓她開開心。

  想到這裡,孫為民又記起了當初和老爹學本事的時,老爹說過的話:在地仙當中狐仙的迷人本事最大,皆因其嘴中含有媚珠所故。

  媚珠,其實就是狐狸口中含的一種珠子,是專門用來迷惑人心的寶貝,剛才冰琦不就一直對著孫為民吹氣嗎,估計她口中就有此珠,要不孫為民也不會神魂顛倒,直到現在還有副作用,拿他的話說:「夜不能寐!夜不能寐啊!」

  看來,冰琦嘴中的那顆媚珠可不單純是迷惑人那麼簡單,多半還有某種『神奇』的作用。

  相傳,要是有人能奪得狐狸口中的媚珠,就會招致天下人的愛慕,即便是其醜無比的人,只要是身上帶了媚珠,那愛慕者也會紛至踏來,絡繹不絕。至於到底有沒有這麼神奇孫為民就不知道了,他也只是聽老爹隨口提提。對了,這裡面還有個故事,說的正是媚珠。

  說從前有個年輕獵戶,總是喜好在半夜的時候把獵網安放在道路的中間,用來捕捉動物。一天晚上,獵戶又在村子西面幾里的地方下了網,等著野獸送上門來。一直等到後半夜,獵戶才暗暗聽到有動物走動的聲音,他悄悄的一看,一個黑忽忽的影子正站在不遠處看著網,看樣子像是隻狐狸。

  正在獵戶奇怪這隻狐狸為什麼不走了的時候,那狐狸突然站了起來,一轉眼就變成了一個身穿淺紅色裙子的婦人。獵戶大驚,知道自己撞上狐仙了,便躲在路邊的大石頭後不敢動了。再看那婦人,小心翼翼的繞過獵網後也奔大石頭來了,獵戶一看,手中緊緊的抓住木棒做好了防備。

  不想那婦人剛走到石頭邊就停了下來,一貓腰從大石頭下抓出了一隻肥大的老鼠,看也沒看便迫不及待的送入了口中,只聽喀吧、喀吧的生嚼了起來。

  獵戶聽到婦人生嚼老鼠脆骨的聲音不免心中慌亂,不小心踢響了腳邊是碎石。而婦人聽到石頭後有響動先是一愣,完了手中抓著半隻死老鼠便探頭向大石頭後看去,獵戶見婦人發現自己了,也豁出去了,大棍子一掄正打到婦人探過來的腦袋上,只一下就將那婦女人打的滿頭鮮血躺倒不動了。

  打倒婦人後獵戶忙上前去看,怎麼看怎麼是個活生生的人而不狐狸,這下獵戶傻眼了,心道:「完了,我看花眼了,出了人命,這可怎麼是好」一番思量過後,獵戶一狠心,用網將婦人的屍體套了起來,拖到不遠處的一個水塘邊,連人帶網扔了下去,完了匆匆的跑掉了。

  回家後,獵戶忙和自己父母商量,決定等到天亮後全家人就悄悄地逃走,就這樣,一家人憂心重重的坐等起了天亮。等待天亮的這段時間裡,獵戶是越想越不甘心,琢磨到:「怎麼會有生吃老鼠的女人呢?那保不準就是狐狸幻化的,不行,我要回去看看」。

  於是,獵戶安頓好父母後便一個人返了回去,還沒到水塘邊就聽到了有划水動靜,他小心的過去一看,那婦人竟然沒死,正拚命的想從水中上來,只是身上套著網一直沒能上來了。獵戶心中大喜,忙上前一拉網角把那婦人拽了上了岸,就在獵戶想幫婦人解網的時候,忽然看到婦人的身後竟然長著一條黃乎乎的大尾巴。獵戶一驚,知道這是狐狸無錯了,便順手抄起木棒朝婦人身上猛打了起來,沒打幾下那婦人就又不動了。獵戶仔細一看,婦人這次真的是變回了狐狸,個頭足有獵狗大小,甚是嚇人。見那狐狸死了,獵戶也沒什麼好怕的了,用網兜著狐狸的屍體便往回家跑,想去給父母報個兒信。

  當獵戶回到村裡的時候天色已經放亮,他剛進村就碰上一位老和尚,那老和尚看到獵戶身後背著的狐狸忙叫住了獵戶,急道:「後生,這狐狸還沒死呢!」。

  獵戶聞言將網放了下來一看,果真如此,那狐狸又轉醒過來,獵戶抄起木棒又想打,老和尚上前阻攔道:「打不得,打不得,其有媚珠可養之」。

  老和尚見獵戶還不明白,便仔細的講解的起來,告訴獵戶道:「這狐狸嘴裡有顆媚珠,乃天下至寶,如果能得到此珠,就能被天下人所愛慕。只是此珠必須活得,不能死取,你還是先將這畜生養幾日吧,老衲有辦法幫你得了此珠」。

  於是,獵戶遵從的老和尚的話,用繩子捆住了狐狸的四隻腳,找來個大籠子罩在了上面,養了幾天後,狐狸緩了過來,已經能吃東西了。這時候,老和尚用一個窄口的罐子,埋在地裡,讓罐口和地面平齊,找來兩塊豬肉,烤熟了放在瓶裡。狐狸聞到烤肉的香味便用力湊了上來,但讓拴住手腳的它偏偏又吃不到,只能是用嘴對著罐子狠勁的聞,過乾癮。等烤肉涼了,老和尚就再放進兩塊進去。就這樣,狐狸一直流著口水,當烤肉裝了滿罐子事,狐狸也把嘴中的媚珠吐了出來,但馬上便死了。

  獵戶上前一看,那媚珠的樣子就像是棋子大小,又圓又潔淨,很是好看,而且有股很淡的香味。老和尚倒也不貪圖那珠子,看了看後就交還給了獵戶,讓獵戶帶在身上,說以後會對其有莫大的幫助。

  就這樣,獵戶將媚珠帶在了身上,從此以後不管獵戶走到哪裡都招人愛慕,沒有一個人不喜歡他,還憑此還娶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家小姐,過上了逍遙的日子,獵戶的一生都因那顆媚珠所改變了。

  這就是狐狸嘴中媚珠的故事,媚珠的神奇令人歎服,從取可以招人愛慕此點來看,狐狸迷惑人全是靠著此物。只是,這樣的東西要是落入心術正不徒手中,怕就是遺禍無窮了。各家各戶的大姑娘小媳婦可就要小心了,保不準就讓人拐跑了。(狐狸口含媚珠的說法古來就有,取得的方法就在上面,哪位書友要是有幸得了去,那就是老頭的罪過了,後果相當嚴重....)

  閒話說完,再看我們孫為民將軍,想媚珠想的直流哈喇子,就做著夢還嘀咕呢:「小狐狸你怕什麼,過來、過來,有肉給你吃」孫為民這算是把冰琦給惦記上了,真是替那狐狸精擔心啊。

  .............

  直到日上三桿,孫為民終於是做完了美夢,他起床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城頭上去看看動靜,盼望著廉軍能來攻城,但很不幸,廉軍並沒不怎麼給孫為民面子,仍是在外城燒殺搶掠,絲毫沒有攻城的跡象。看來,廉軍是一門心思等著明天孫為民自己出去送死了。

  無奈的下了城後,孫為民就直奔蛟女的住處去了,他決定,說什麼也要去會會那個差點害的他身首分家的女精福兒,算計著能不能依靠福兒使太子改變注意,放北軍一條生路。怎麼說他也幫著太子把『心上人』護了下來,連這點面子也不給嗎?孫為民覺得希望還不瞞大的。

  在蛟女的引見下,其實是監視,孫為民又和福兒見了面,只不過這次福兒是穿著衣服的,當然和沒穿衣服的時候一樣好看,只見她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孫為民,像是要找孫為民算後帳一樣。

  孫為民暗道:「她這是要做什麼?難道就看了她幾眼,她就要讓我負責啊?」孫為民不由的想起了他曾經看過的那些違劣電視,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裡面的古代女子好像做這事很拿手的,動不動看一眼就要以身相許。

  就這樣,孫為民擔心不已皺著眉,極其不自然的偷眼看可看蛟女,不知道為什麼,他一想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就怕蛟女誤會。還好,蛟女還是老樣子,一臉不為塵世所動的淡定,這讓孫為民放心不少。

  「孫將軍,你不恨我嗎?」福兒突然冷冷的問起了孫為民,她好像已經不再害怕了,正很坦然的面對著孫為民。

  「呃....都過去了,你也是身不由己」孫為民有求與人只好強裝起了大度。

  福兒聽了孫為民的話竟然露出一絲怪笑,很不屑的看著孫為民,咬牙道:「但我卻很恨你,我恨不得你現在就去死!」

  什麼?孫為民萬萬沒想自己竟然當上了呂洞賓,好人沒做成竟讓反咬了一口,氣的他直瞪眼睛,要不是看福兒是個女人,他真有上去給她幾嘴巴的衝動。只見孫為民壓了壓火氣,盯著福兒那張白皙如脂的面龐不悅道:「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底細,女精為何物別人可能不知,但我與她卻知道的一清二楚」孫為民說著看了看蛟女,意思是在告訴福兒,不要再裝清高了。

  孫為民盯著福兒暗暗罵道:「在後世,你這樣的人就叫人妖,我喊你女精還算是客氣的!」孫為民的思想真是越來越.....

  再看福兒,先是一愣,後又臉色蒼白的強笑了笑,樣子有點瘋癲,開口道:「既然你們都知道了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不錯,我以前是個男人,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也許這就是我的不幸吧,我不怨人。但是因為你!你孫大將軍!我家破人亡,到現在雙親還在廉王的手中不知生死,沒有你,我就到不了今天,更不會像個妓女一樣被人呼來呵去,想死都不能死。你們知道嗎?你孫將軍不死我就不能死!你一日不死我就一日不能解脫!」福兒變的很激動,她並沒有哽咽出聲,只是怨毒的咒罵著孫為民,但眼淚仍是無聲不息掉落下來,粘滿了她那張白皙的面頰。

  這時候的孫為民正在直直的發呆,他並不生氣,可以說一點怒氣都沒有了。他什麼都聽明白了,福兒的父母在廉王手中,這也是福兒要加害孫為民的原因,孫為民不死福兒也就無法解脫。看的出來,她很想死,她不想再像個妓女一樣被人戲耍,要知道,她以前可是個男人,她承受這一切要比一個女人更痛苦的多,她活到今天,忍受著一切只是為了讓孫為民死,孫為民死了她也就可以安心的去了。即便是救不出她的父母,至少她已經盡力了。

  孫為民茫然無措的看著蛟女,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福兒,他甚至都不知道應該把福兒看做是男人還是女人,雖然福兒擁有著所以女人都夢寐以求的容貌,但她活的太痛苦了。不親自面對她那怪異的表情,誰也無法理解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絕望、怨恨、癲狂或是還有什麼,就像是一具被剝去了皮的生靈,雖是赤裸裸、血淋淋的,但仍在喘息顫抖著,就在眼前。

  放棄了,孫為民默默的無語的走出了房間,他就像是丟了魂的屍體一樣發著呆,他突然意識到了很多事情,原來,會有那麼多人因為他的存在而受苦,他的到來已經無情的改變了這個世界,而他竟然剛剛意識到這一點。

  孫為民感覺到身上的壓力更大了,他甚至開始懷疑起自己該不該存在,如果說是應該,那這一切的痛苦又會在什麼時候做個了結呢。

  人生就像是一張緊緊相連的大網,每一個繩結的跳動都會波及到周圍的世界,而離你最近的那些繩結就是你最親近的人,只要你還活著,你的心還在跳動,你就應該多轉頭去看看他們,要知道,他們正在隨著你搖擺而搖擺。

  孫為民默默的想著,他對人生又有了新的認識,懂得了,人活著原來真的是不止是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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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dename922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5:5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四十六章 瞬息萬變  


  和福兒的對話讓孫為民突然間感悟到很多東西,他不知不覺的竟然來到了城腳下的軍營裡,他就像是才發現這個軍營一樣,呆呆的站在營門口看著來來往往的士兵們,和他們打招呼、微笑,盡量的想看清楚每一個人的樣子,希望能回想起什麼。
  他們中很多人並不是自願來軍營的,而是讓孫為民逼來的,其中頭一批士兵幾乎都死光了,死在孫為民和蒙天的爭權奪力中,或是死在遙遠的地寒谷山口,當年的兩千軍還有多少人在呢?連小個子也死了。孫為民默默的回憶著,他盡量想回憶起自己初到北騎射營時的情景,他很想記起些人來,想看看他們還在不在。但非常失望,他好像什麼都記不得了,來來去去的士卒讓他感到很陌生,彷彿像是身處在另外一個世界似的,茫然、孤獨。這裡,竟然沒有一張他熟悉的面孔了。

  騎在犼獸的身上,孫為民認真的打理著它的棕毛,摸摸它的大腦袋,感受下那細密的沙沙聲,犼獸好像很開心,愉躍的甩動著腦袋小聲的嘶鳴了起來,它很久沒這麼和人親近過了,孫為民身上的氣息本就令它很著迷,認主以後這樣感覺更強烈了。

  孫為民在犼獸的頭上輕輕的拍了幾下,無聊道:「過幾天估計沒東西給你吃了,城裡的糧食本就短缺,你偏偏還只吃肉,去哪給你找肉吃啊」。

  犼獸呆了一下,奇怪的側頭問道:「棚裡不是有很多匹馬嗎?我可以吃它們啊」

  什麼?孫為民好懸沒從犼獸身上摔下來,大聲道:「你要吃軍馬?」

  犼獸點頭道:「是啊,小鉤子告訴我的,它說沒的吃就吃那些馬,總比餓死強」

  小鉤子就是鉤蛇,犼獸總喜歡這樣叫它,雖然鉤蛇不是很樂意,但還是逼與『強權』不得不預設了這個不雅的稱號。孫為民無奈的搖了搖頭,他明白,犼獸和鉤蛇畢竟都是凶獸,很多事情是改變不了的,與其著急上火不如坦然的接受得好,吃就吃吧,由它們去吧。

  想通此點,孫為民也不擔心什麼了,畢竟有太多的事情是他無法改變的,他又想到了明天的出征,不也是如此嗎?與其憂心重重的懼怕,不如坦然的接受它好了,事情一但發生了,但就要把自己想像成身處絕地的情形,做好最壞的打算才是。

  「隨便你吧,不過有肉吃以前不能吃軍馬,知道了嗎?」孫為民翻身跳了下來,在犼獸背上拍了一下「你回去吧,我還有事要辦」還沒等犼獸發表自己的意見,孫為民就轉身離去了。犼獸極其掃興的回了馬棚,引的馬棚裡一片嘈雜,軍馬見了犼獸無不都躲進了角落裡。

  「叫吧,過幾天就吃了你們」犼獸不高興的臥在了地上,開始睡覺。

  .............

  「軒轅兄,明天出城的事準備的怎麼樣了?」孫為民返回議事廳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向軒轅宇打聽備戰的情況,邊詢問著邊坐到了桌案前。

  「都準備好了,只是還沒有通知士卒,只有隊長以上的人知道,要不要一會通知下去?」軒轅宇做事向來很認真,既然孫為民已經決定了,他就從不會再去問什麼,只是做好自己份內的工作,可以說,他是個很好用的參軍,雖然世故了點但很幹練。

  「再等等吧,沒準事情還有轉機」孫為民明白,軒轅宇不通知士卒是怕出現逃逸或兵亂,士卒也不傻,給誰誰也知道出城意味著什麼,沒有人願意白白去送死,而孫為民要做的就是說服他們,讓他們看到生的希望。

  這是個很難辦的問題,雖然太子說會有援軍協同,但除了清玄派的那兩萬人其他的援軍又在哪裡呢?多半是沒什麼指望的空頭支票。

  想到清玄派,孫為民突然間又想到自己竟然忘了兩個很重要的人,自語道:「有錦綸和裡白不是在清玄派營中嗎?還有王光熠,他不也在廉軍統帥肖雲憲手下做文案嗎,我怎麼把他們都忘了」孫為民懊惱的拍著自己的腦門,算計著要怎麼和他們取得聯繫。

  考慮過後,孫為民決定先讓小慶忌跑一趟,看看廉軍入城後是不是疏與防範,要是慶忌能出去的話,以後的事情就好辦多了,有了情報就像是長了眼睛,做什麼都方便了很多。於是,孫為民召出了黃色小車慶忌,一番交代後小慶忌便遁土而去,而孫為民只好耐心的等待著。

  漸漸的,議事館裡的人越來越多了,除了蛟女還在陪福兒外大家都到了,甚至包括仇玉也來了。看到仇玉站在子良身後惶恐不已的樣子,孫為民感到很無奈,他明白子良一定是怕太子會背地裡對仇玉下手,才把仇玉帶在了身邊。

  「仇姑娘你坐吧,不要站在那裡」孫為民已經接受了仇玉,原因很簡單,既然子良接受了她,孫為民就有理由再去拒絕,客氣的招呼著。仇玉羞怯的點了點頭,坐在了子良的身邊,其實,子良身邊的椅子大家誰也沒有去坐,一直都空著。

  「小孫子,你好像一點都不著急啊,難道是想到了對策?」狌老開玩笑的問著孫為民,一隻大毛手正在下巴上抓來住去著,樣子很滑稽,讓孫為民不由的想到了自己另外一個本家---孫大聖。孫為民琢磨著,狌老要是去演孫大聖的話,怕是都不用化裝,簡直太像了,而且還是狂野版的,野性十足的樣子,讓人看了就生怕。

  「狌老,還是叫我為民吧,叫孫子別人會誤會的」孫為民也開起了玩笑,對剛才狌老給他的稱呼極其不滿意。眾人聞言紛紛笑了起來,只有彗兒還是板著臉,時不時偷偷的看孫為民幾下。

  接下來,孫為民也沒做什麼隱瞞,把派慶忌出城聯繫的事都告訴了大家,言道:「先等等再看吧,要是清玄派那邊沒做好策應的準備,那就是太子想除掉我們。其實,我估計那邊問也不出什麼,太子要是真想害我們也一定會瞞著錦綸和裡白二人的,現在最主要的是看廉軍那邊的消息,希望能所收穫吧」。

  眾人聽了孫為民的話都不住的點著頭,耐心的等了起來。

  大概天近中午的時候,小慶忌終於回來了,風塵僕僕的拍打著自己的小帽子,站在孫為民腳邊小聲的嘀咕了起來,不要看這小傢伙還沒桌子腿的一半高,但鬼道的很,邊說邊小心的左右觀望著,小眼睛不停的掃視著眾人,生怕讓外人聽了去。

  聽完慶忌的匯報,孫為民大感意外,他沒想到只是短短幾天,事情就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首先,清玄派確實是收到了明日出征的消息,而且和孫為民得到的消息一樣,說是有三萬精怪軍來援。而廉軍那邊由於王光熠和有錦綸沒有慶忌聯絡,不是很方便,說是今晚前盡量打探,一有消息就通知孫為民。其實,有錦綸從昨天就開始打聽這事了,他也覺得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除了這件事外,還有幾件事很有價值。首先,北地義軍響應落地金牌令,已經組織起了七萬眾。在一個名叫鄭濟權的人率領下,正日夜兼程的向京師趕來,估計四日之後就能到達,只是實力如何就不知道了,臨時拼湊起的義軍想也戰力一般。

  而西北地界的各宗王們卻都是暗兵不動,只有那老實厚道的成王姬成,勉強組織了八千軍萬里來援,只是成王領地距京師太遠了,現在那八千軍還在數千里之外艱苦跋涉呢。除成王外,就連已經和廉王扯破臉的安王姬允中,都沒有任何的動靜,還真是人心叵測啊。

  除了天子軍這邊,德王姬布和界江王姬遠途都有所動靜了,這個消息得來的很是意外,竟然是人專程送上門來的。原來,就在昨日有一位散仙突然出現在了清玄軍的營前,開口就要見御北將軍孫為民,說是有急事,有錦綸和裡白就接待了他。

  等錦綸和裡白問明這個散仙的來意後不由大驚,原來他是從界江王姬遠途那裡尋來的,可以說是專程反出界江王

  府來投奔孫為民的,並帶了一個天大的消息。他說,德王姬布和界江王姬遠途已暗中和廉王達成了協議,合兵一處要共分天下,他二人的十萬軍已經在路上了,估計半月後就會到達京師城下。只不過,這二個人壞的要緊,趕來的時候對外打的是千里勤王的旗號,但實際上卻是打著瓜分天下的鬼主意。

  關於這個消息的真假孫為民可不敢肯定,有錦綸也很懷疑,但他並沒有驚動那個趕來送信的散仙,而是藉著這次機會詢問起了孫為民,認不認識一個名叫欣然的女子,而且還是位散仙。因為,那趕來送信的女散仙一再強調,她認識御北將軍孫為民,而且孫為民還救過她的命,她來投靠只是為了報恩。

  事到這裡,孫為民也就想起來了,前些月他帶人收犼獸大戰草頭兩金仙的時候,確實救過兩位散仙,其中一人走的時候留過名,好像就是叫欣然,只不過當時應該是個男人才對啊,現在怎麼又成女的人了?難道又出了一個女精嗎?這一切,孫為民真的搞不明白了,直到他把蛟女找來談起此事,蛟女才告訴他,那個欣然本來是女的,只是女扮男裝罷了。對此,蛟女很奇怪,不相信的問著孫為民:「你這陰陽先生是怎麼當的,竟然陰陽不分,男女不辨?」孫為民聞言,尷尬無比,他當時剛收了犼獸正高興呢,還真沒注意過這事兒。

  如此,這個突然間冒出的欣然勉強算是和孫為民認識吧,只是她帶來的消息過於重大,孫為民還是不敢全信,萬一是廉王的計策就麻煩了,只能當做是個參考,防備為上。

  發生了這麼多意想不到的事情,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了起來,直覺得這天下可真是大亂了,京城的戰局不知道要打到哪天才算完,眾人擔心不已。

  就在這時候,孫為民突然站了起來,驚訝道:「周兄回來了,他怎麼受傷了!」說著,孫為民著急的往屋外跑,眾人也紛紛跟了出去。

  等眾人到了屋外,便看到滿身是血的周彥樺正好行風下來,一落到院子裡就載倒了,眾人過去一看,周彥樺傷的很重,滿身是血不說還少了一條左臂,青白的骨頭茬都露在了外面,很是嚇人。

  「快,扶到屋裡去」孫為民著急的催促著,他感覺到周彥樺的氣道已經越來越弱了,看來人是不行了。但孫為民並沒有說什麼,而是小聲的和蛟女囑咐了幾句,蛟女便急匆匆的去了。

  剛進屋,重傷的周彥樺就清醒過來點了,伸手吃力道:「孫道兄,明日...明日不能出城....聖天君..他投了廉王」孫為民聞言簡直愣住了,而周彥樺還在粗重的喘息著,說完轉頭逐一看了看身邊的眾人,對李飛雨言道:「李兄,我怕是不行了,我要下去找顏女了,這麼多年來你一直在為我報仇,這下你也解脫了。以後...你跟著孫將軍,幫我保護好他,我...我欠...他」。

  「周兄!周兄!」眾人一看周彥樺話還沒說完就嚥氣了,都大聲的叫喊了起來,李飛雨更是抱著周彥樺大哭了起來,傷心無比。這時候,蛟女悄悄的走了進來,孫為民轉頭看著她無奈的搖了搖頭,蛟女並沒有說話只是呆呆的看了周彥樺的屍體幾眼,又出去了。

  本來,孫為民是想讓蛟女把犼獸帶來給周彥樺療傷的,想用犼獸的收瘟印救一下周彥樺,但還是晚了一步,周彥樺早已是油盡燈枯了,他能堅持著回來就已是天大的奇跡,只是到了最後他也沒有說,他到底是死在誰人之手。

  「周兄弟,你等著我,晚上我就下去找你,說什麼也要拉你上來」孫為民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他的手中正死死的攥著一張過陰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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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悲壯之舉  


  「你真的要下陰曹?」蛟女擔心的看著孫為民,而孫為民正在房間里拉紅布,滿間屋子都已經拉滿了大紅的帷布,紅通通很是詭異。
  「嗯,下去看看」孫為民不急不慢的說著,他的心情很不好,他剛剛明白了自己在左右別人命運的時候,竟不想身邊的人又因他而死了,這種心情已經不能用愧疚來形容,簡直是讓人瘋狂,孫為民一直在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他明白大喊大叫是沒有用的,事情既然到了最糟糕的時候,那就只能無所顧忌的進行下去了,好在,他和文王也算是有過一面之緣,事情想也不太難辦吧。

  「幫我壓石頭吧」孫為民面朝下躺在了地上,一手攥著土,一手抓著過陰符,而屋子裡只有蛟女在,為了安全孫為民是不允許別人進屋的。

  蛟女聽了孫為民的話有些發呆,站在壓身石邊猶豫了很長時間,突然顧忌到:「萬一你出了意外或是有事耽擱了,明天的事怎麼辦?」

  「上石頭吧,不會出事的,成就天道的大事文王是不會耽擱的,既然一切都是他在做安排,那我下去求個人情他應該不會不給我這個面子吧,實在不行我就只能和他翻臉了,到時候看誰著急」孫為民冷靜的分析著,又對蛟女安慰道:「放心,就是我死了也只是變鬼,到時候我們還能見面的,憑你的本事還下不了陰曹?到了寅時我要是還沒上來,你就下去尋我,這樣你總可以了吧」。

  蛟女聞言點了點頭,她只是動了一下手掌壓身石就飄了起來,輕輕的落在了孫為民的身上。

  孫為民見壓身石上了身,便將手中的土含進了嘴裡,在貼過陰符前他突然對蛟女支吾道:「我想老胡他們了,上次你們一起幫我守著陽身,而這次卻只省下你了,有時候我真希望你只是普普通通的人,而不是什麼真龍。你是永生不滅的,而我只有那草木一秋,到頭來我們注定是要聚少離多,總有那麼一天,我下去就再也上不來了,世事便是如此吧,被命所運,跑到哪裡也躲不掉的,好了,我下去了」孫為民莫名其妙的發著牢騷,他想說點什麼,但很多話到了嘴邊他又感到無從開口,他知道自己怕是動了凡心了,喜歡上了一隻龍,一隻陪著他從生到死,又從死轉生的真龍。

  又是那意識模糊的感覺,和從前一樣當孫為民清醒過來後他正策馬飛奔在重山峻嶺中,四周的光線很昏暗,如夜晚的霧氣一樣。

  紙馬穿過密林,躍過小溪,便來到了黃土大道上,這應該就是黃泉路了,路上,很多行色匆匆的鬼差正拘押著陰魂向前走著,見到孫為民無不投了驚訝的目光。幾個鬼差正聚在一起小聲的議論著,看來,他們並沒有見識過陰陽先生過陰曹的道行,文昌大陸的陰司鬼府與世隔絕了數千後終是迎來了第一位陰陽先生。

  孫為民這次下來已經做好了和文王翻臉的準備,所以他並不在乎鬼差們異樣的眼神,毫不客氣的打馬馳過,掀起了陣陣的塵土,直奔那昨模糊不清的城郭而去。

  這裡竟然沒有忘川河,孫為民暗暗嘀咕著,不一會他便直接到了城邊,抬眼一看門樓上寫著三個大字---鬼門關,而且城門處也無人把守,鬼差陰魂來來往往的都注意著孫為民,孫為民也沒下馬,一扯馬韁繩便進了城,入眼一看,這裡和陽間的城市並沒有太大的區別,路人、商販、走卒無一不少,顯得到是很熱鬧,只是這座城不知道有多大,反正孫為民進來的時候是沒看到城角,估計比京師要大的多了。

  孫為民放馬緩行在街道上,左右觀望著陰魂們,而陰魂們顯然很懼怕孫為民,見他過來紛紛閃到一旁小心的注視著他,等他過去了,才三三兩兩的議論起來,都不明白,這陰司鬼府怎麼出現了騎馬的人。要知道,即便是馬死了以後也會轉還為陰魂,是不可能再已畜生的樣貌出現的,所以,幽冥之中只有陰魂,是沒有其他生靈的,所以孫為民才如此顯眼。

  走在鬼府的街道上,孫為民漫無目的的向前走著,心裡琢磨道:「這次下來還挺順利的,連個看門的鬼差都沒看到一個,這陰司鬼府竟然到了如此清閒的程度,真有點夜不閉戶的感覺。看來,文王還是老樣子啊」看到鬼都的情景,孫為民又想起了文王生前的世事,文王在西歧時就是這樣治理國家的,還用過劃地為牢的做法,那武吉大將軍不就讓他文王劃過牢嗎,後來,姜子牙用睡陰床的辦法幫武吉躲過了死罪,這才引起了文王的注意,成就了助周伐商的偉業。

  只是,孫為民又想到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西遊記中孫大聖幹的好事,大鬧地府。孫為民琢磨,要是把孫大聖放到這裡的話,估計地府可是要翻天了,文王一定是想不到後世會出這樣的大事吧,要不,他說什麼也不會不放幾個人看著門吧。不過這樣也好,便宜了孫為民,他騎著高頭大馬、瀟灑無比的就進了鬼都。

  孫為民心想:「文王這次要是給我面子也就算了,要是為難我的話,等我回去後一定要讓他長長記性,只要我把過陰之法傳到人世,看他文王還能不能這樣清閒下去」孫為民胡亂琢磨著,他明白,已現在鬼府的情形來看,要是世人習都得了過陰之法,那這陰司鬼都可就要大亂嘍,估計滿街都是騎馬串親戚的主兒,一定熱鬧無比。

  孫為民這樣想著,覺得自己的底氣越來越足了,仍是一條直線的往下走著。

  「站住!」就在孫為民遠遠的看到一座高大的殿堂時,身後突然傳來了怒呵聲,孫為民忙拉住馬回身一看,好嗎,熟人,這不就是上次想拘子良的魂,結果讓孫為民冒充門神訛走的那個女鬼帥嗎,只見她正怒氣沖沖、雙眼含火的瞪著孫為民,冷哼道:「好,好,好,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啊,是不是廉軍分屍了?還是騎馬摔死的?」姬靈宵幸災樂禍的看著孫為民,她還以為孫為民是死翹翹了,所以才出現在了這裡,只是她也不明白,孫為民為什麼還騎著一匹馬下來的,所以,才有後面那句:「還是騎馬摔死的?」。

  呃...孫為民多聰明的人啊,哪能聽不明白姬靈宵的話,他剛想說什麼,但突然又覺得這個小丫頭挺有意思,便糊弄她道:「死就死了唄,死了有什麼不好啊,再說,你不也早死過了嗎,還笑話我啊」孫為民又開始耍無賴了,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對付此女這招最管用,他可沒忘了上次,這小丫頭臨去前可是在他的屁股上狠狠的踹過一腳,這次不好好的戲耍她一下,也太對不起自己了。

  你!.....讓孫為民這麼一鬧,姬靈宵又記起那一夜的恥辱,她本想開口反駁,但又發現孫為民說的並沒有錯,她確實是要比孫為民早死好幾千年,可以說是老牌死鬼了,還笑話小鬼.....

  「我怎麼了啊?我死了啊,這不下來看你們來了嗎」孫為民騎在馬上這個樂啊,心想:「先給你們點苦頭嘗嘗,到時候不怕你們不買帳」其實,孫為民這次下來就沒打算好說好商量,他知道,鬼府向已曆法嚴明而著稱,好說好商量的結果只能是照章辦事,要想讓文王法外開恩的話,他只能學孫大聖無賴到底,或是蠻不講理也行。反正文王要藉著孫為民的名頭成就天道,孫為民這也算是有恃無恐了,自然膽大了許多。

  「不要看了,帶我去見文王,我要求官」孫為民也不客氣,不等姬靈宵說話便直接命令起了她,開口就要當官。

  求官?姬靈宵這次可真是讓孫為民忽悠住了,愣在了當場,她雖然不知道文王和孫為民之間到底有著什麼秘密,但她明白,眼前的這位確實很得文王的賞識,一而再、再而三的賣給他面子,恩寵程度連她這個義女都沒法比。這也是姬靈宵比較討厭孫為民的地方,覺得文王對這個小子好過頭了。

  姬靈宵氣鼓鼓的盯著孫為民,做著考慮,而孫為民則是滿不在乎的騎在馬上,盛氣凌人的看著姬靈宵,兩人這也算是對上眼了,只是情調不怎麼和諧,火藥味十足。

  「你和我來吧」不知道為什麼姬靈宵突然妥協了,不甘心的說著,她也不解釋什麼分開看熱鬧的陰魂向那座高大的宮殿走了過去。孫為民一琢磨,覺得有點不對,但他還是跟了過去,畢竟他還有事要辦。

  就這樣,孫為民迷迷糊糊的跟著姬靈宵,發現她並沒有直衝大殿去,而是左右亂拐,不一會就到了一處陰森的殿堂前,停了下來回頭道:「到了,你難道想騎著馬進去?」姬靈宵不屑的看著孫為民,眼中不知道蘊藏這什麼,讓孫為民感到很不舒服。

  孫為民本就在奇怪這是什麼地方,為什麼陰毒氣息會這麼的重,當他聽到姬靈宵的問話先是一愣,也沒回答,而是抬頭向上看去,只見這座陰森無比的殿堂上掛著一碩大的匾額,而上面血淋淋的寫著四個大字---閻羅地獄!

  閻羅地獄!孫為民的眼珠子好懸沒掉出來,他可一點都不傻,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同時他也明白了,怪不得小丫頭妥協了,原來她是想把孫為民整進去好好修理一下!

  這可好,文王沒見到讓人騙到十八層地獄門口了,孫為民哪能幹,只見他一拽馬韁繩就往回帶馬,並大罵道:「你黑了心了啊,我還沒死呢你就想讓我下地獄!我要是真死了你還不活吃了我!」

  再看姬靈宵,正一臉得意的看著孫為民,見孫為民想跑一閃身便攔在他的馬前,並對著殿堂裡喊道:「都給我出來!將這大惡人拿下!」孫為民哪裡知道,這閻羅地獄可就是姬靈宵地頭,她所掌管著的刑罰四司中本就包括這一十八層地獄。可以說,孫為民是已經上了賊船了,想脫身,難啊。

  這下,孫為民算是羊入虎口倒霉到家了,一入地府就讓人騙到了這閻羅地獄門口,也就是說,刀山油鍋正在向他招著手呢。沒看,只是一眨眼的工夫,閻羅地獄中便衝出來數百位鬼差,一個個手拿肉鉤、刑刀、烙鐵、鋼錐將孫為民團團的圍住了。

  孫為民大驚,他知道這些鬼差可都不是一般人物,他們專已折磨人為嗜好,是陰司鬼府中唯一拿凶器的一班鬼差,那肉鉤是專門用來剜眼、鉤舌、去肉、削骨的,刑刀則是用來斬腰、剁足、身首分家的,而烙鐵是抱柱地獄中處罰淫鬼專用的,最後的鋼錐就要簡單的多了,是專門用來扎人的.......

  看到這一切,孫為民直犯暈,心中哭喪道:「完了,我還說下來耍無賴,不講理呢,沒想到遇到了更不講理的主兒.....」

  就這樣,小陰陽孫為民在文昌大陸上頭一遭下陰曹的壯舉,便這樣驚悚無比的開場了。孫為民看著身邊數百位凶神惡煞般的鬼差,叫苦道:「還真是壯舉了,只不過,這也太悲壯了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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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萬象地獄  

  事到此時孫為民也看明白了,自己想跑是跑不了,只能硬著頭皮胡扯下去,拖拖時間吧。於是,他連忙擺手道:「那個誰...你等等,我有話要說」搞了半天,孫為民連人家叫什麼都不知道,情急之下只好以『那個誰』相稱了。
  姬靈宵一聽,又不屑的笑了笑,冷冷道:「你聽好了,我乃幽冥鬼府刑罰四司司主姬靈宵,你還有何話要說,到了這裡的陰魂沒有我管不到的,你看你還是認了吧」姬靈宵信心滿滿的看著孫為民,正琢磨著一會先讓孫為民嘗哪個刑罰。

  「我不是陰魂,我只是落陰,說白了我還有沒死,我是脫陽身下陰司的。」孫為民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解釋了起來,想讓姬靈宵明白,他還算不上是陰魂,所以姬靈宵也管不到他。

  可姬靈宵哪那麼容易放過孫為民,她也不聽孫為民的解釋,便對眾鬼差命令道:「先給我拿進去再說!」

  等....還沒等孫為民說出第二個字來,他就讓一個身高超過兩米的大鬼一把從馬上拽了下來,如托死狗一樣就往閻羅地獄中拽去,急的孫為民直罵娘:「媽的,我還沒死呢!我要見文王!」。

  孫為民也豁出去了,這近兩年多來他什麼沒見識過,也算也煉出點膽子來了,不要看他現在馬上就要下地獄了,但嘴還是蠻硬的,一看姬靈宵仍是冷冷的盯著他,並沒有放過他的意思,便嚷嚷道:「放手,你給我放手!我自己進去還不行嗎!」說著,孫為民伸手就摟那大鬼的手腕,這一摟不要緊,就像是抱住了別人的大腿一樣,還真粗。

  姬靈宵雖然很恨孫為民,但不知道為什麼,當她看到孫為民像死狗一樣被人在地上托來托的時候,她又生出了不忍,氣憤道:「放他下來!」。

  大鬼聞令,一使勁把孫為民從地上拎了起來,同時放開了孫為民的脖領。

  再看孫為民,這時候也生著悶氣呢,使勁的往下拽了拽他那跑了套的衣服,對著姬靈宵硬氣道:「不就是閻羅地獄嗎,我還真沒見識過呢,我就不信了,簽押司還沒劃結你就敢對我動刑!走!進去看看!」孫為民明白,自己躲是沒得躲了,即便真的要受刑也不能讓這小丫頭瞧不起了,他心想:就是砸碎了骨頭我也不能哭爹喊娘的去求饒。沒準,這瘋丫頭還就喜歡看這口兒呢。

  就這樣,孫為民硬充起了好漢,和姬靈宵頂上了牛。

  姬靈宵本是一番好意想保全孫為民的面子,但沒想到孫為民並不領她的情,這下,丫頭可真的生氣了,氣鼓鼓的對鬼差們罵道:「都閃開!」。

  鬼差一見這小姑奶奶發火了,都小心的閃了一旁。再看姬靈宵,大步上殿,站在閻羅地獄門口回頭對孫為民問道:「你不是不怕嗎?那你跟我進來,一會不要走不了路就好」姬靈宵顯然是和孫為民斗上氣了,她可不想再輸在孫為民的手中,心想:「我就不信你不怕,這次說什麼也要讓你這個無賴求饒服軟」。

  孫為民一聽,仍是硬氣無比,也不顧及身邊的數百位鬼差,抬腳上前大聲道:「走,進去看看」。

  如此,姬靈宵領著孫為民便進了閻羅地獄。

  進了地獄,就像是進了一座昏暗無比的山洞,姬靈宵在前領路孫為民跟在後面,還沒等孫為民看清楚眼面有什麼,他便聽到了那淒慘無比哀嚎聲,像是有人正在受刑,正撕破喉嚨般的喊叫著。聽到這聲音,孫為民心中不由一緊,忙抬眼向前細看,只見大廳中煙霧瀰漫看不大清楚,但卻有一股燒烤皮肉的味道傳來,並陪著茲茲的怪響聲。

  「但犯邪淫者,男抱銅柱,女臥鐵床,這便是抱柱地獄,怎麼樣?你可犯過邪淫嗎?」姬靈宵一邊往前走著一邊不緊不慢的問著孫為民。

  孫為民並沒有回答,他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倒不如什麼也不說來的乾脆,他只是默默的跟在姬靈宵身後,漸漸的看清楚了這抱柱地獄的中的情形。心道:「怪不得這裡煙霧瀰漫還伴有烤肉味,原來是這樣.......」。

  只見,抱柱地獄中數著無數根燒的通紅的鐵棍,根根都像是剛出爐的鋼軌一樣豎立在地上,而受罰的陰魂則被赤身裸體的綁在了上面,就像是一隻隻抱著樹桿的猴子,忍受的火烤軀體、皮焦肉爛的痛楚,一個個沒命的掙扎慘叫著。

  但這還不算完,他們每個人的身後還立有一位手拿通紅鐵烙的鬼差,正面無表情的在陰魂們的後背上杵著,直燙的陰魂身上冒起了白煙,混身上下無一處不是焦黑露骨才算完。場面淒慘驚悚,看的孫為民腮幫子上的肉都直跳。

  原來這就是抱柱地獄,孫為民這下可是真是開了眼了,以前他雖然也知道也這麼一報之地,但當他真的見到這樣的場面後,還是忍不住心驚肉跳起來,暗暗嘀咕道:「萬惡淫為首,看來不假,沒想到文昌大陸的地獄第一層竟是用來處罰淫鬼的抱柱地獄」孫為民默默的想著,而在華夏大陸上第一層地獄應該是拔舌地獄才對。

  「怕了嗎?後面還多著呢,快走吧,你還沒到地方」姬靈宵看到孫為民露了怯意,高興不得了,便嚇唬起了孫為民。

  孫為民讓這話一激又硬氣了起來,不甘心的瞪著眼睛,但他也沒敢出口反駁什麼,他還真怕把這個瘋丫頭給惹急了,到時候把他扒的光溜溜的往鐵柱子上一綁,那乞不是要變燒雞了....

  穿過昏暗的抱柱地獄繼續往前走,一個類似與門的石洞出現在了孫為民的眼前,但並沒有門扉,只是在洞口上寫了四個大字----火床地獄。

  這個火床地獄孫為民是知道的,和抱柱地獄差不多,正所謂:男抱銅柱,女臥鐵床。這裡是專門處罰女淫鬼的地方,其實就是擺了很多張燒的通紅的鐵床,鬼差們把女鬼扔到上面去受罪。在這裡,孫為民並沒有去看什麼,迷迷糊糊的就過了火床地獄,而姬靈宵更沒有說什麼,因為,火床地獄中都是赤身裸體的女鬼,想來她也覺得這裡並不適合戲耍孫為民。

  就這樣,他們二人很快就到了地獄的第三重---戟腹地獄。

  「凡以噁心毒害眾生者,受此戟腹罪報。又此罪報,非僅戟腹而已,乃是遍身刺至血肉模糊為止,苦慘萬分,風吹復活,反覆受罪,痛苦宣難」姬靈宵一進門便給孫為民講解了起來,很奇怪,她已經沒有先前戲耍孫為民的心思了,而是看著孫為民像是在擔心什麼。

  孫為民看到姬靈宵的表情便什麼都明白了,看樣子,他要是真的死了,怕是要遭此報,這裡是專門處罰殺生者的地方,而孫為民在守城的時候可是殺過人的。

  孫為民想到這些不由的多看了幾眼這戟腹地獄,發現這裡處罰人的辦法就是用利器不停的刺穿人的身體,直到血肉模糊後便放到風口去吹,被風吹過的陰魂馬上就會恢復完好,而鬼差們又會住他們過來,繼續用利器刺殺,如此反覆著。其實,這裡所做的事就是讓人不停的體會被人殺死的滋味,受刑者還真是痛苦宣難,求死不得。

  接下來,孫為民又到了劍葉地獄,這裡是處罰生前不慈與人刀杖、教唆或遣令戰鬥、或聚眾鬥毆的人,也就是說處罰挑起戰爭,教唆他人鬥毆的人,樣子和刀山很像,一柄柄的利劍密密麻麻的插在地上,而鬼差們則把受此報的人一個個從高崖扔下去,讓他們嘗受利劍穿身的痛苦,一樣是如此反覆進行。

  看到這裡,孫為民不由的想到廉王要是下來的話不知道要在這層領罰多少次罰,他的罪孽可真不小。

  很快又到了第五層,就是拔舌地獄也稱拔舌犁地獄,這本是華夏大陸地獄的第一重,沒想到到了這裡成了第五重。

  凡在世之人,挑撥離間,誹謗害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辯,說謊騙人。死後被打入拔舌地獄,小鬼掰開來人的嘴,用鐵鉗夾住舌頭,生生拔下,非一下拔下,而是拉長、慢拽,讓受刑者飽嘗痛苦。

  看到那些在拔舌犁地獄中受苦的陰魂,孫為民竟然想到了他第一次過陰時劉遠請他喝過的『陰茶』,『陰茶』的用料就是這拔舌犁地獄中所拔下來的人舌,斬碎既飲,冰涼透骨。

  在這一層受刑的人很多,世人最難管住的怕是他們那一張嘴了。孫為民看著這座望也望不到邊的拔舌犁地獄,心想:「怪不得陰司鬼差喜歡喝『陰茶』,看來和產量有很大關係,這一天要拔多少人的舌頭啊,這麼多人......」。

  過了拔舌犁地獄就到了鞭撻地獄,其實就拿鞭子抽打陰魂,這裡報的生前枉殺小蟲的人,正所謂:一報還一報,小蟲也算是生靈。

  再往後是餓鬼獄,有言道:一念瞋心起,百萬障門開。這裡處罰的都種種慳貪,不行佈施,貪慾所造的人,也就是心裹貪念之人。在此獄中受罪,要忍受飢渴、烈火焚身之苦,而且求不死不能,只能默受。傳:入此地獄者報罪極重,不得菩薩搭救就不得出,總之不是個好出去,沒見陰魂們一個個餓的骨瘦嶙峋,看到孫為民就像是看到肉包子,都摸爬著衝來想咬上幾口,還好,差們看在姬靈宵的面子上,幫他攔了下來。

  這一路上,孫為民都不記得自己看過多少重地獄了,膿血獄、糞屎泥獄、搗舂獄、挖眼獄、倒吊獄、削足獄、吸血獄、蛆蛀獄、穿肋獄、抽筋獄、腰斬獄、沸湯獄、剝皮獄、擊膝獄、射眼獄、火輪車崩獄、釘喉獄、碓搗獄、鐵磨獄.....看的孫為民直發愣,他沒想到文昌大陸上的陰司會設立如此多的地獄,而且刑罰嚴厲,少有漏過。

  這不還不算,更讓孫為民沒想到的是,這裡竟然還豢養著很多怪獸,如虎啖地獄中的惡虎,火牛地獄中的火牛,狗嚎狼啖地獄中的凶狼。這些怪獸要是拉出去打仗的話,怕是不比陽間的凶獸差,而且數量眾多,令人意想不到。

  孫為民仔細的算過,這裡竟然設置了大九之數,八十一層地獄,等他逐一都看完後姬靈宵仍是沒有給他上刑的意思,而呆呆的看他,平靜道:「現在你知道了吧,陰司的法度就是這般森嚴,我奉勸你以後還是好自為之,否則,終有一日我們會在這裡再次相見的,到時候任是誰也救不了你。不過你也莫怕,你可知一德消百罪之理嗎?只要你回去多積德報,自然可贖你的罪孽」。

  姬靈宵莫名其妙的給孫為民講起了大道理,搞的孫為民直以為她是有什麼大陰謀了,這哪還有半點剛才狠不得生吞活剝了孫為民的樣子,變化也太快了吧?孫為民犯著糊塗,不明白這一切又是為什麼。

  其實,姬靈宵也只是想嚇唬嚇唬孫為民,並不敢真把他怎麼樣了,因為文王多次提醒過她,孫為民的事萬不得干預。只是,姬靈宵總是忍不住想管管,她也很奇怪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注意孫為民,也許是因為孫為民是幾千年中第二個不歸她的管的人吧。

  說到這兩個人,第一個人就是老頭子曹操,對與曹操,姬靈宵有的只是敬重,曹操處事大體得度,姬靈宵感覺曹操和文王有幾份相似,身上都有著威嚴的王者氣息,讓人不得不敬重,甚至有點敬而遠之的感覺。

  而孫為民則就大不一樣了,他這人年輕不說,而且行事怪異,可以說全憑自身喜惡為念,雖然時不時的耍點無賴,但並無大惡。最主要的是他這個人就像是迷一樣,這也是孫為民最能引起姬靈宵注意的地方,姬靈宵總覺得自己看也看不透孫為民,但偏偏又還特別想看下去。

  其實,孫為民能吸引姬靈宵的注意是有原因的。試想,姬靈宵自從當上了地府司神以後是做什麼的?不就是給人算帳的嗎。所以,世間所有人的秘密只要她想知道就能知道,而且這一切對她來說很容易辦到。這樣一來,世上的人在她姬靈宵眼裡就像是透明的一樣,在這幾千年裡,她已看了太多的道貌岸然和口是心非,發現世人往往都是表裡不一,經不住去推敲,漸漸的,就沒有什麼人再能引起她的注意了。直到孫為民的出現,姬靈宵才突然間發覺,這世人竟然還有人能讓她百思不得其解,而不得不經常掛心考慮著。

  再說的明白點,孫為民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讓姬靈宵感到有興趣的人,總是想去瞭解他,看清楚他。

  這便是姬靈宵為什麼總是和孫為民做對的原因,只是因為好奇。就拿這次孫為民下陰曹來說吧,姬靈宵為什麼要把孫為民領到地獄中來看一看呢?因為她很怕,她怕孫為民也和其他世人一樣,有很多見不得人的秘密,姬靈宵不想再次失望,她不想有朝一日,會在這地獄中幫孫為民清算一生的過失和秘密。她希望,這個迷一樣男人可以永遠是那個樣子,讓她著迷。

  當然,姬靈宵的這種心理是有著她特定的原因,這和她所擔當的角色有著很大關係。她的這種心理,不要說孫為民想不明白了,就是姬靈宵自己也想不通此點,她只是簡單的在憑直覺行事,一會把孫為民狠的要死,一會又心軟了,到最後竟然告誡起了孫為民,很希望孫為民能是她想像中的樣子。

  就這樣,幽冥地獄中,孫為民已經糊塗到昏昏沉沉的地步,他很不明白,難到女人真是傳說中擅變的動物嗎?還是如世人所說的:「女人擅變的是臉,而男人擅變的則是心」。

  就在孫為民百思不解的時候,突然眼前一花,定睛一看,身著白衣的沈清秋竟然出現在了地獄中。

  那沈清秋一見到孫為民,便著急道:「原來你真下來了」沈清秋懊惱的看著孫為民,後又看了看姬靈宵,不住的歎著氣。

  還沒等孫為民開口,姬靈宵便看出了不對,追問道:「司神,出什麼大事了嗎?」

  沈清秋聞言默默的點著頭,無奈道:「你們自己上去看看吧,那個龍女殺下地府了」

  蛟女?孫為民好懸沒摔倒,這下他可知道出什麼大事了,蛟女的性格和喜好他是最瞭解的,自從埋穴以後,蛟女最討厭的就是這些高高在上的神權使者了。聽沈清秋話中的意思,蛟女怕是已經和地府的人動上手了。

  「神龍鬧地府,這還不知道會出多大的亂子啊。」孫為民簡直快恨死姬靈宵了,要不是她非拉著孫為民下來搞什麼『地獄一日游』,也不會出這麼的誤會了。

  就在孫為民埋怨姬靈宵的時候,地獄中的萬千陰魂突然躁動了起來,一時間地動山搖,到處都是發了瘋的惡鬼毫不顧忌的亂衝著,和鬼差們扭打在了一起,場面混亂無比,如炸了獄一樣。

  「出什麼事了?鬼差!把他們都給我拿下!」姬靈宵也慌了神驚恐的喊叫著,並出手打飛了幾個衝上來的陰魂。

  「我也不知道,從沒出過這樣的事,我們先保著他殺出去再說」陰魂炸獄使得沈清秋也無法應對了,他一邊小心的應對著衝上來的陰魂,一邊拽起孫為民便往外衝去,姬靈宵則是在後面護著。看來,他和姬靈宵都沒經歷過這些,而沈清秋只是想先將孫為民保出去,把上面的亂子只制止住再說。

  「你們要做什麼?」孫為民大聲的叫喊著:「這是地府塌陷,百鬼裂膽的災劫,不壓住他們的話,他們會衝上陽世做惡為禍,那將是萬劫不復之災!」孫為民真的急眼了,使勁扯拽著沈清秋。因為他很清楚陰司塌陷的後果,那可是生靈亂道,百年難消的巨大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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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四方首戰  

  事情真的很奇怪,堂堂的陰司鬼府竟然說塌就塌了,只是在瞬間地獄中就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副模樣,剛才還在油鍋火海中苦苦掙扎的陰魂,轉眼就化做了兇惡難擋的厲鬼,只見他們正揮舞著那殘缺不全的肢體,如野獸一樣瘋狂的發洩著,他們不止是在攻擊鬼差,只要是身邊的東西他們都不會放過,甚至包括刑具和地獄中惡獸都無一能倖免,場面相當混亂。
  到了這時候,任由孫為民如何叫喊都沒有用,沈清秋和姬靈宵只知道保護著他衝出去,因為,外面的情況可要比這裡還糟糕的多。

  就這樣,當孫為民懵懵懂懂的被拉出閻羅地獄的時候,也嚇了一大跳,只見幽冥地府那昏天暗地哭聲震天,到處了瘋跑著的陰魂,他們完全不顧鬼差們的責打,近乎瘋狂的亂跑著。還沒等孫為民看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就聽到頭頂上一聲巨傳來,震的孫為民不由的捂起了耳朵,直感覺到自己頭就像是要炸開了一樣。

  孫為民痛苦的忍受著那頭痛欲裂的感覺,向上去看,只見昏暗的如幕的天空中出現了一副駭人難言的景象,一隻通體青綠的巨大蒼龍正時隱時現的蜿蜒盤旋著,而在她的身邊竟然還糾纏著一隻身裹烈火的紅焰大鳥。只見,那隻大鳥正急追蒼龍不放,用力的拍打著翅膀,隨帶而起的每一下拍打,都會從天上掉下來數顆火球,直直砸在陰司鬼都的街市中,激起了沖天火光。這一幕可像極了,天星隕地的場面,看的孫為民目瞪口呆。

  「太陽見太陰,這是天地相刑之兆,怪不得陰司會震裂......」孫為民已經完全驚呆了,只是傻傻的看著這一切。他知道,那只蒼龍一定是蛟女幻化出來的,但那隻大鳥又是從哪裡來的呢?如果孫為民沒看錯的話,那隻大鳥應該是傳說中的孿鳥才對,也就是陽上之陽,天下陽氣之最的神鳥朱雀。

  「朱雀怎麼會出現在這極陰的陰司鬼府中?這玩笑也開的太大了點吧,讓它這樣一燒,地府不塌陷才怪」孫為民什麼都明白了,這是陰陽相刑的後果。同時,他也很驚訝這只朱雀的威力,看意思比犼獸還要厲害幾分。

  再看那姬靈宵,她現在也正處於『短路』當中,深鎖著眉頭緊盯著天空中的一龍一鳳,對沈清秋著急道:「鳳妖怎麼出來了?玄陰塔呢?」姬靈宵說著向大殿方向望去,像是在找什麼。

  「塔怕是倒了,我們先快去見文王吧」沈清秋無奈的看了看姬靈宵,流露出少許的責怪之意,但他並沒有再說什麼,拽起孫為民便往大殿方向奔去。

  「這不是朱雀嗎?怎麼成了鳳妖了?」剛才姬靈宵的話孫為民可聽的一清二楚,他意識到這只朱雀的存在地府鬼帥們是知道的,但奇怪的是,鬼帥們竟然稱這只朱雀為鳳妖,這讓孫為民感到大大的不妙。要知道,但凡被稱之為妖者,必為天下大害,要是天上的那只朱雀真已經化做了妖孽的話,那今天地府可就真是在劫難逃了。因為,陰魂都屬寒陰虛體,哪受的住朱雀陽火的煉燒啊,沒見他們都發瘋了嗎。

  對於孫為民的詢問沈清秋選擇了沉默,一聲不吭的拽著孫為民的手向大殿飛去,他飛的並不高離地只有一尺左右,但速度卻非常快,轉眼就到了陰司大殿前。

  一落地,孫為民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老頭,而文王則正面色凝重的盯著天空中的打鬥,不住的歎氣道:「該來的還是來了,但願時機已經到了,能除去這只禍害」。

  聽到文王的話,孫為民馬上就緊張了起來,他不明白文王這是什麼意思,心裡嘀咕道:「文王口中的禍害是在說誰啊?是朱雀還是蛟女?難道他們想殺蛟女?」要不是孫為民剛才聽到姬靈宵稱朱雀為鳳妖的話,他現在一定會認為是文王是要除掉蛟女。但現在來看,天上的這一龍一鳳到底哪個是禍害還真不好說了,孫為民已經徹底糊塗了。

  「這都是怎麼回事啊?蛟女不是下來尋我的嗎?怎麼又和朱雀打了起來?難道.....朱雀是地府豢養的?不太像,那蛟女是在幫文王?這也不大可能吧......」孫為民低著頭胡思亂想著,他已經完全亂了分寸,因為,他現在要擔心的事情可太多了,大到陰司震裂,萬鬼沖陽,小到他的肉身還在上面壓著,看今天這意思,搞不好他是再也沒辦法回去了。

  「好你個小子,我上次幫了你那麼大的忙,你倒好,一下來就給我惹出這麼大的禍事,現在陰司塌陷在即,你看該怎麼辦吧」文王見孫為民到了,便面帶不悅的數落起了他,看意思,文王是想讓孫為民負責,背這天大的黑鍋了。

  這....孫為民讓文王的一句話問的什麼也說不出來了,他確實理虧,本想他只是想下來打個商量的,但萬萬沒想到事情會到這步田地,說打就打了起來。更鬱悶的是,他現在也沒搞清楚這是怎麼回事,那只該死的朱雀又是怎麼出現在地府中的。

  孫為民傻傻的看著天上,叫苦道:「蛟女啊蛟女,你到底做過什麼啊,就這麼一會工夫,你就把地府都搞塌了?好嗎.......當年的孫大聖要是和你比起來,可真是差遠了....」孫為民暗暗的抱怨著,他哪裡知道,這一切真怪不得蛟女,只能說是事發突然。

  話說,事情壞就壞在孫為民臨死前,不對,是臨下地府前那一番多餘的『真情告白』,也不知道他是發了什麼神經,又或許是那死狐狸的媚惑之毒還未消散吧,他下去前忍不住對蛟女說了點『肉麻』的話,完了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但沒想到,就惹出了這麼大的亂子。

  事情是這樣的,孫為民下去後,蛟女心的一直無法平靜下來,她能明白孫為民在說什麼,她也知道孫為民生命對於她這只龍來說確實是過於短暫了,他們兩個人是不可能長久在一起的,即便是勉強在一起了,等孫為民百年之後怎麼辦?所以,孫為民才對蛟女說:有時候我真希望你只是個普普通通的人,而不是什麼真龍。

  這句話深深的刺痛了蛟女,蛟女意識到,她早晚會失去孫為民的,失去她在這是世界上唯一的過去,到了那時候,她只能一個人去面對回憶了,回憶那些在東海無憂無慮的日子,在水雲洞中苦守化龍的日子,當然還有化龍後那短暫喜悅和含恨的埋骨的情夙。

  蛟女不喜歡這樣的感覺,過去對她來說雖有不堪回首的時光,但也有更多的眷戀存在,他只有看到孫為民的時候才能記憶起從前那個自己,而不是現在的龍使。被廉王欺騙後蛟女就更加懷念從前的時光了,那沒有龍角的日子,她的心中裝滿了期盼和嚮往,而不像現在,有的只是對人世的失望和對天道的怨恨。

  蛟女一直都想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在她沒有得到那對耀耀生輝的龍角前,她憧憬過很多次自己化身成龍後的情景,但她仍是沒有想到,她得到的並不是她想要的。蛟女漸漸明白了,原來,最幸福的時光竟然是那些充滿了期盼和夢想的日子。她問著自己:什麼才是幸福?也許缺少什麼什麼就是幸福吧,而有東西是不能再次缺少的。(慣例,老頭的囉嗦:以前看過篇文章,裡面說,窮人說:有很多很多錢就是幸福,而富人卻說:有平淡的日子才是幸福。失業者說:有工作就是幸福,而成功者卻說:有閒暇的時光才是幸福。我覺得很對,就忍不住和大家分享下了,不要見怪。)

  就這樣,蛟女想了很多,她猛然間感到很害怕,她想做點什麼,想把孫為民挽留住。於是,蛟女也下了陰曹,她要做的並不是去尋找孫為民,她只是想:「文王掌管著世人的生死,或許他會有辦法。」

  說白了,蛟女只是想下來偷偷的求一求文王,讓孫為民可以永遠的不離開她。但蛟女沒想到,她剛走到陰司大殿門口便出了意外。突然間,陰司大殿後的一座塔中竟然升騰起了強烈的陽氣,這讓蛟女覺得很不舒服,她甚至感覺到了危險的存在,五行屬水的她意識到了那代表著什麼,強烈的火氣,濃重的敵意。

  古塔開始顫動,驚的殿中的鬼帥和文王都跑了出來,當他們看到蛟女後便問明了來意,也知道了孫為民下來了。於是,沈清秋便去尋找,而其他人則是想壓住古塔的顫動,但情況已經完全失控了,在沈清秋去後的不久古塔就塌了,一隻身裹烈火的大鳥從中飛了出來,殺氣騰騰的直奔蛟女。

  出與自我保護的直覺,蛟女沒做任何猶豫便幻化了龍身,沒想到這更激起了朱雀的躁動,正所謂:陰陽不合、水火相忌,那朱雀見到蛟女的太陰之水能沒反應嗎,頓時發起狂來,沒命的追殺著蛟女。同時,朱雀身上的強烈火氣對極陰的鬼府影響也越來越大了,終將陰司震塌。

  看到陰司塌陷,文王也驚恐不已,他很清楚這只上古鳳妖的出世意味著什麼,因為這只被炎火迷住了心智的鳳妖,是他當年傾天下之力才收服住的,並把它壓在了陰司鬼府的玄陰塔下,想憑借地府的陰氣化解掉鳳妖心中的炎火,沒曾想,蛟女下陰曹竟重新激發起了鳳妖的狂性,使得它沖困而出,重起殺孽。

  看到鳳妖無所顧忌的追殺著蛟女,文王什麼都明白了,正所謂物極必反,蛟女身上的水陰氣息本就很重,再加上她也是凶獸幻化而來,帶著野性。所以,被壓在塔下的鳳妖便感覺到了極度的危險,才會沖困而來,追殺起蛟女,這就凶獸的本性之一,自我保護的本能。

  《五行總論》中言:火為太陽,性炎上。水為太陰,性潤下。沒想到,太陰水與太陽火就這樣不期而遇了,一龍一鳳毫無理由的在這陰司地府中上演起了四方神獸之爭的第一戰,只不是知道,地府要如何應對這次曠世的災劫,文王等人會如何阻擋陰魂沖陽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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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dename922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05:5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一百五十章 大衍之災  

  陰司震裂,神獸相殘,這一切真像是一場天大的玩笑,卻又讓人想笑也笑不出來。
  所有的事情都集中在一天中發生了,先是德王和界江王發兵進京,但立場不明。接下來就是周彥樺戰死,到臨死前也沒能交代清楚聖天君為什麼會和廉和暗通。完了是孫為民心急火燎的追下地府後,什麼事情都還沒辦成,就莫名其妙的被捲進了一場天大的災劫當中去了,竟然連蛟女也落入險境。當然,在陽間還有一場更大的危機在等待著孫為民,太子的破圍之戰已迫在眉睫,雖然孫為民明明知道那是一個天大的陷阱,卻又無能為力。

  孫為民無奈的歎著,知道自己已經撞上大霉運了,他想,一定是那只死狐狸給他招來的晦氣,搞的他狼狽不堪不說,現在連小命都快交代了。拐子老爹曾經一再警告過他,得罪誰也不能得罪狐仙,狐仙報復起來防不勝防無休無止,看來這話一點也不假,沒看孫為民已經倒霉到下了地府也不得安寧的地步了嗎,他這個瘟神真可以改行做衰神了,還是要多衰就有多衰的那種。

  這個時候,文王其實也挺衰的,他當了幾千年的閻王從沒像今天這麼無奈過,好端端的陰司竟然成了戰場,那兩隻巨大無比的神獸正在天上翻來覆去的折騰著,互不相讓打的驚天動地,搞的地府中一會下雨一會著火的,宛如煉獄重現一般,混亂無比。

  偏偏在這時候,一鬼差慌忙的來報,陰魂們就要衝出鬼都了,地府的鬼差再難抵擋住他們,情況危機。

  出現這種情況其實早就在孫為民的意料之中,要不,也稱不上是曠世的災劫了,這麼多陰魂一但沖返陽界的話,估計沒個幾十年是無法抓盡的。孫為民幸災樂禍的想著:以後的陰司鬼府可就有的忙嘍,讓他文王沒事再算計人,把老子我耍了整整兩年,活該。

  孫為民現在可沒心思去管陰魂返陽的『閒事』,他現在所擔心的是蛟女的安慰,因為那隻鳳妖實在是太強了,看意思,這隻怪物成氣候估計已有數千年了,要不是地府的陰氣一直壓制著它身上的炎火,蛟女怕是早就落敗了,即便是如此,蛟女的情況也是危危可及,看的孫為民心驚肉跳不已。

  「你們快想辦法啊,讓這只孽障跑到陽界去亂子可就大了,它將無人能當,先不要管陰魂了」孫為民故意嚇唬著文王等人,想讓他們出手幫蛟女一下。

  但文王聽了孫為民的話好像一點也不在乎,連看也沒看一眼,而是對手下命令道:「我們快出城列陣,說什麼不能讓陰魂返陽」說著,文王化風離去,帶著鬼帥們向鬼門關就去了,理也不理孫為民。

  「這兒怎麼辦!說句話啊!」孫為民簡直氣瘋了,他沒想到文王會這樣耍自己,簡直就把他當做是空氣一樣,屁都不放一個走了。

  「此地就交給你二人了,那鳳妖只是被炎火迷住了心智,你要有辦法將它弄醒的話,興許還有的救」文王的聲音遠遠的傳來,提醒著孫為民降伏鳳妖的辦法。

  孫為民這下可傻眼了,文王的話是什麼意思?這不是讓他和蛟女收拾鳳妖嗎?

  「老不要臉的!你給我等著!」孫為民的無賴氣質又盡情的發洩了出來,他知道自己已經讓文王算計了進去,那只該死的鳳妖算是留給他孫大將軍對付了。

  「蛟女!先行雨,壓住它的火氣,它已經失了心智!」無奈之下,孫為民也只好光棍一回了,大聲的叫喊著,希望蛟女能多散些水氣出來,先幫那只燒昏了頭的鳳凰降降溫,沒準它就會清醒過來。

  但是,事情好像遠沒那麼簡單,雖然蛟女使出混身解數拚命的行雨,都沒工夫和鳳妖糾纏,但那隻鳳妖還是一門心思的追殺著蛟女,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跡象。大雨一直在下,澆的孫為民都快喘不上來氣了,他站在雨中著急道:「這怎麼辦,怎麼辦啊,炎火迷心到底要怎麼解?」

  「肝屬木、心屬火,火為陽熱之象,有上炎之性,而心為陽髒主動,心陽有溫煦....」孫為民急的都背起醫理來了,它覺得,這隻鳳妖說白了就是病了,炎火攻心,要想讓它清醒過來的話,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抽去它的心火,只是如何個抽法孫為民還沒想好。

  首先,孫為民想到的是在曹操墓中他曾經用過的方法,請螭吻來去火。因為,螭吻,又名鴟尾,樣子就像是一隻四腳蛇剪去了尾巴,這螭吻本就有吞火的喜好,它總是在險要處東張西望,也見火既吞,可以說是『老牌消防員』了。相傳漢武帝建柏梁殿時,有人上疏說大海中有一種魚,虯尾似鴟鳥,也就是鷂鷹,能噴浪降雨,可以用來厭辟火災,於是便塑其形象在殿角、殿脊、屋頂之上,這便是螭吻。

  但事情難辦就難辦在孫為民現在是身在地府,請神獸來管用不管不說,能不能請來還是大問題。所以,孫為民還是放棄了這個愚蠢的想法,道理很簡單,這就好比是發請柬一樣,有人敢接地府送來的請柬嗎?那不是找死嗎.....

  既然請神獸行不通,孫為民馬上又想到擺陣,但眼下的局勢對他來說已經沒有時間起陣了,小陣踏罡怕是不管用,擺大陣估計陣法沒成的時候蛟女就已經交代了,時間不等人啊。

  請神不行,擺陣不行,我還能做什麼啊?孫為民正努力的發掘著自己的潛力,急的就像一隻淋了雨的猴子,狼狽不堪,瑟瑟發抖著。

  這時候,天上的蛟女也越來越支撐不住了,拚命的行雨讓她消耗掉了太多的法力,現在她連逃命的力氣都所省不多了,好幾次都險些讓那隻鳳妖追上。蛟女現在很害怕,她能感覺到鳳妖身上那濃濃的殺意,絕沒有放過她的意思。

  蛟女明白,已他現在的道行,是說什麼也鬥不過這只破境數千年之久鳳凰,這隻鳳凰謹差一點點就能達到四方天神的歸尊境界了,只是它在最後關頭炎火焚心,喪失了心智,終是沒有化境歸尊成功,這實在是可惜,但也是這天下的大不幸。

  這樣一隻悍獸,失掉性心後天下怕是無人再能擋的住它了,除非是四方天獸中的玄武親臨,興許還可以壓住它,但現在的蛟女是萬萬做不到此點的,蛟女畢竟只是一隻剛剛幻化龍身的小角色,遠沒有達到東方正獸『青龍』那水氣歸木的至尊化境。

  話說,青龍五行屬木,而不是像普通真龍那樣是屬水的。這便是五行道法中的大衍之術,正所謂:衍既為生,故水能生木。龍類只要破了已水生木的境界,化五行水屬為木屬,就算是化身正神,名喚青龍了。只是,想到這個境界幾乎是沒可能的,連龍皇、龍王都做不到,又企是蛟女這隻小龍能做到的。而今天這隻鳳妖離化神南方正神『朱雀』謹一步之隔,可見蛟女和鳳妖之間還是有不小的差距。

  「它是大衍之法未成才失了心智,你快想辦法」孫為民正在著急的時候,蛟女暗暗用讀心術提醒起了孫為民。

  「大衍?這麼說....它是要五行歸火,但沒有木引?」孫為民並不傻,蛟女一說他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這隻鳳妖因該是到了大衍之境的時候,沒尋到合適的木引才焚了心智。也就是說,這隻鳳妖在過大衍的時候,需要五行少陽中的純正木氣焚體,才能成就它純正的五行天火,歸尊順位。但它當時一定沒尋到合適的木引,結果炎火越聚越多,終是焚了心性,入了妖道。

  「純正的少陽五行木要哪裡去找呢?」問題的關鍵出來了,孫為民也不敢肯定這辦法行不行的通,要知道,一但他算計的不對,鳳妖沒能恢復心智的話,那麻煩可就更大了,遇火添柴的後果可是要考慮清楚。

  與此同時,陰司鬼都之外,文王正指揮著數萬鬼差在大雨中浴血奮戰,拚死抵擋著要衝陽而上的萬千陰魂,直殺的鬼都城外血流成河,漫水過膝。

  正在這時,只見遠遠的有一人行風而來,大叫道:「文王!哪裡有純正的少陽木氣,我要引朱雀歸位!」來人正是小陰陽孫為民,看來他已經考慮清楚了,決定冒險一試。

  而這時候的文王正在為陰魂們做亂而發愁呢,一見孫為民來了,更是氣惱不已,不悅道:「你先幫我把這裡壓住了,我就給你純正的少陽木」。

  孫為民一愣,往腳下一看,鬼差和陰魂們早已經殺做一團,連精怪司的魍魎小鬼也加入了進來,拚命的阻擋著陰魂們的衝勢,只是陰魂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孫為民舉目一望,簡直多到無邊無沿、如海似潮地步,就像是炸了窩的蟻山一樣。看來,常此下去鬼差是根本當不住陰魂們的,天下陰魂何其的多,不敢說是無限之數吧,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這怎麼壓的住啊?」孫為民也亂了分寸,剛才他雖然不在乎陰魂返陽,但當他親眼見到這麼多陰魂的時候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再也不敢再和文王鬥什麼氣了。

  「文王,先派人把少陽五行木給我取來吧,把那隻鳳妖降伏住了,這裡興許還有的救」孫為民飄飛到文王身邊,著急的催促著,竟然把文王的原話如數奉還了回去,也算是報了剛才的仇了。

  孫為民估計只要那隻鳳妖收住火氣,這裡的陰魂就不應該再做亂了,畢竟陰魂們是因為懼怕鳳妖身上的陽火氣息在做亂奔逃的,沒有了威脅他們至少也應該會不這麼拚死玩命了吧。

  文王稍做下遲疑,馬上對沈清秋道:「你速去萬丈仙山取少陽神木來,速去!」

  沈清秋領命後馬上便不見了蹤影,文王則對孫為民無奈道:「你稍等,他這一去估計要兩個時辰左右,你還是先幫我看看這裡要如何應付」。

  應付?孫為民徹底的瘋狂了,他不明白文王為什麼會這麼看重他,這麼多陰魂做亂,哪是他想應付就能應付得了的。不過,孫為民腦勁一轉並沒有推辭,他知道,蛟女一定撐不住兩個時辰的,既然是這樣.....

  「那你先找人幫我拖住鳳妖,這裡我來應付」原來,孫為民知道自己鬥不過那隻鳳妖,但為了蛟女的安慰他也只好藉機敲詐一下了,讓文王也出出力、放放血。

  「好,左殿五鬼聽令!」文王出奇的痛快,大聲道:「速去城中起五季玄陰陣,幫龍使拖住鳳妖,不得我令不得撤陣」。

  是!只見一女四男五位鬼帥從拚殺中奔了出來,跪地領命後馬上化風奔向城中去了。原來,這五人就是孫為民一直沒打過交道的陰司左殿五位鬼帥,只是在文王口中,稱其為--左殿五鬼。

  「好了,你快想辦法」文王真不虧是這天下最大追債『專業戶』,五鬼一去便催促起孫為民還債了,並加附利息道:「一個時辰,你必須在一個時辰內幫我平亂」。

  一個時辰?孫為民也不好說什麼了,其實他一直都沒想好怎麼處理此事,剛才完全了為了搭救蛟女,現在嗎.....傻眼了。

  此時,昏暗的陰司中大雨正傾盆如洩般下著,孫為民呆呆站在雨中,他的眼前到處都是砍殺拚命中的陰魂和鬼差,鮮血早已染紅的大地,伴著雨水越聚越深,宛如那條殷紅並泛黃的冥河一樣,充滿了血腥的味道。

  孫為民發現,死去陰魂們並沒有馬上就消散灰飛,而是如光影一般掙扎在泛黃的血水中,嚎叫、翻騰,不停的上下浮動著,就像一群深陷在波濤之中的溺水者,任是他們如果的掙扎和扯拽,都尋不到那根上岸的稻草。

  猛然間,孫為民發現這一幕好熟悉,他似曾在那裡見過,這感覺.....忘川河!

  黃泉路上忘川河,忘川河上奈何橋,奈何橋過望鄉台,望鄉台邊孟婆坐。這.....難道是冥河將成的祭血之災?孫為民的腦子一下就清晰了起來,他好像明白了這一切為什麼要發生。幽冥鬼府原來並不是圓滿的,而這次,正到了它的圓滿之期了,今天這一切分明就是地府初創的最後一劫-------冥河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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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人生何味  

  冥河祭血,故名思意,這條阻隔著生死輪迴的河,注定將要用鮮血來慰祭,而今天,萬千陰魂就徘徊在這河邊,越聚越多,鮮血正伴著那冷涼的雨水在默默流淌,似小溪劃過山間,咕嚕嚕的輕響著,它就穿流在人們的腳趾邊,無聲的添滿了一個又一個泥濘的印記,沒有人會去在意它埋藏掉了些什麼,因為,很少有人再會去追憶那些逝去的東西了,前生、今世、過過、往往,統統的深埋進了這條望川河底,凝固,如回憶般堅硬。
  奈何橋,路途遙,一步三里任逍遙;忘川河,千年捨,人面不識徒奈何。

  孫為民並不顯的那樣驚慌了,他只是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他在等待,等待該來的,他在想:一切都會做個了結了,在今天,生與死將徹底拉開她的輪迴。

  轟轟的巨響聲從鬼都的西邊傳來了,大地也隨之顫動了起來,不管是鬼差還是陰魂都停止了下來,畫面如定格了一般僵硬,所有人都目視著西方,聽著那越來越近的巨響聲,似萬馬脫韁般弛來,又如春雷破曉般讓人震撼。孫為民默默的閉上了雙眼,在這一刻,他什麼也聽不到了,能感覺到的只有他自己的心跳,如生命在經受拷問一樣,讓人驚醒,陣痛。

  一瞬間,滔天的洪流穿過了戰場,無數的陰魂被無情的捲了進去,他們甚至都沒掙扎過一下,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很快,一切又都歸與了平靜,一條寬厚的河流出現在了鬼都城前,它就在人們的腳邊,在孫為民的鼻息下,流淌著,濕濕的。

  正對著那座威嚴的城門,一顆閃耀著白光的巨大石頭出現在了那裡,像是一座山,或許它就是一座山吧,耀耀生輝的閃現著。

  孫為民顫抖著睫毛睜開了眼睛,靜靜的看著那塊石頭,幽幽道:「都結束了,這便是地府冥河,從今以後,陰間陽世,生死有別,過了前面的座石山,前世的因,今生的果,來世的宿,苦與樂、悲與歡、笑與淚,該了的債,該還的情,緣起緣滅,三生石前,一筆勾消吧。」

  「這便是三生石,我想,天道並不需要您來做安排的」孫為民只是呆呆看著那座大大白色石頭,他並沒有回頭,而卻又對文王說了些什麼。文王則顯得有點迷茫,他也只是看著那塊石頭,彷彿蒼老了許多,顯得顫微難立。

  行風而起,孫為民輕易的就飛越過那條寬厚悠遠的大河,等他落地後,河中突然激起了驚天巨浪,萬鬼驟然出現了河中,掙扎、喊叫,就像是一群垂死在沼澤中的路人,正驚恐的乞求著搭救。

  孫為民好像早就料到了這一切,仍是呆呆的看著那顆巨大的石頭,他顯得很癡迷,伸手撫摩了起來,隨之,金光耀眼,發呆中的萬千陰魂都不由的回頭躲避起這陰司難見的光亮,它很像是陽世的天光,暖暖的,讓人覺得很舒服,陰魂們嚮往這樣的感覺,同時也很懼怕,也許他們是怕失望吧。

  孫為民的嘴角上掛起了一絲微笑,他的猜測並沒有錯,石頭上出現了三個金光大字----三生石。從今以後,這顆石頭將記錄起每一個人的過去、現在和將來,從它的身邊走過,一切都將煙消雲散、一筆鉤消,生已成為過去,死只是個開始,如此反覆下去。

  「三生石?」文王也飛了過來,顫微的念叨著,他知道事情發生了變化,原來,地府一直都沒有真正的圓滿過,而逐個一切好像早就已經注定了一樣,只是在等待著開啟這一切的人的到來。今天他來了,就站在三生石邊,佇立發呆,連城中的那場打鬥都無心去觀望了。

  突然,孫為民微微的抬起了頭,靜靜的看著西方,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正有三道金光飛來,越來越清晰了起來,原來,是三隻鸞鳥飛了過來,鸞鳥的樣子和鳳妖很相似,只不過,它們身上所閃現的卻是五彩的光芒,甚是好看。

  鸞鳥清脆的鳴叫著,在鬼都城外的天空中繞飛了幾圈,像是在問候的著眾人,讓所有人都感覺到安詳無比,陰魂們安靜了下來,正不自覺的向河邊走去。突然,三隻鸞鳥疾飛而下,一頭扎進了波濤翻湧的冥河中,片刻過後,河上五彩乍現,出現了三座石橋,上、中、下重疊著。

  孫為民知道,這應該就是奈何橋了,善人上橋過,庸人中間過,惡人下面過。只是,這裡好像缺少了什麼,哦,孟婆她老人家又去了哪裡呢?

  「前塵苦多,伊人何在」這時候,一個失魂落魄的書生走到橋前,傻呆呆的看著橋對岸,自言自語著,他的樣子有些瘋癲,像是失了心瘋一般。

  這時候,一個鬼差慌忙的跑了上去,攙扶道:「邵大善人,我們還是回等吧,還沒到她落陰的日子啊」落魄的書生並沒有理會,仍是念叨著:「前塵苦多,伊人何在.....」。

  「這便是那個邵意,自從小骨頭被拿下陰司,罰千世畜生道後他便如此了,不入輪迴,日日苦等」姬靈宵小聲的說道著,只是為了提醒孫為民。

  小骨頭?是凌妙吧?孫為民又想起那個孤苦而終的女人,她拒絕了千德抵債,一心領罰,想也是對這塵世再無眷戀了吧,千世畜生道那要經歷多少年?怕是萬年都不止。孫為民默默的想著:可她是否知道,還有一個人將從此守在奈何橋旁,陪著她,千萬年的輪迴等待。

  孫為民無奈的搖搖頭,他知道一切都不會是巧合,而是注定,走上前去,問道:「人生五味你可盡知?」

  邵意呆笑,落魄道;「人生哪來的五味,人生本就是毫無滋味,寡寡無味」。

  「好一個人生無味,那你何不在這奈何橋頭煮上一壺無味的清茶,讓世人都嘗一嘗那無味淺酌的良苦,送他們最後一程企不是更好?」孫為民有意引導著邵意,淡淡的看著這個曾經犯了過錯的男人。

  「無味淺酌....良苦.....好...實在是好!我這就去取茶器來,就已這冥河之水為飲,為世人一洗凡塵!」邵意激動的念叨著,連忙跑向了城中,完全不顧忌那裡還在進行的打鬥。

  從此以後,幽明鬼府的三生石旁邊端坐起了一位落魄的書生,他為每一個即將入輪迴的陰魂都奉上一杯無味淺酌的清茶,他總是說:這茶沒有味道,人生本就是無味的。

  但,但凡是喝過他茶的人又都說:那茶是甘甜的、是腥苦的、是辛澀的、是酸楚的、是寡鹹的,就如他們的人生一樣,滋味由心,無法言表。很少會有說這茶是無味的,其實,生人的滋味到底如何,在每一個的人心中都有一個答案。等知道這個答案後,你就會發現,一切都變模糊了,什麼又都被遺忘了,那似曾相識的感覺,甘、苦、辛、酸、鹹的滋味,又將重新的去體味。

  邵意就這樣靜靜的守在奈何橋頭煮著他的無味清茶,千百過去了,每當有一位白衣女子路過三生石旁,邵意才會煮上一杯五味茶給她喝,並默默的囑咐道:「去吧,我等著你,人生原來還是有滋味的」。小骨頭就這樣去了,去經歷她的宿怨---千世輪迴。

  三生石、奈何橋、無味清茶都有了,孫為民又突然覺得自己該做點什麼才對,他呆呆的看著文王和眾陰魂,考慮起了生與死的區別:生生死死,世人癡迷返復著這一切,而有的人真就該永遠經歷那有死無生的懲罰嗎?

  孫為民轉過頭來,站在河邊,看著波濤翻洶的冥河,看著那一隻隻痛苦求生的陰魂,他們的臉上哪還有猙獰的面目,他們很痛苦,他們應該已經知道悔改了吧。

  落入幽冥血河的陰魂,永世不得超生,要不停的經歷腥風血雨、蛇咬蟲噬,他們難道就不應該有個期盼嗎?罪大惡極的人也應該有條生路才對,上天對每個人都應該是公平的吧。

  孫為民默默的考慮著,突然對著河水開口道;「死魂受煉,仙化成人,生身受度,劫劫長存,隨劫輪轉,與天齊年,永度三徒,五苦八難,超凌三界,逍遙上清.......」

  隨著孫為民的起經超度,冥河血池中的陰魂漸漸安靜了下來,呆呆的聆聽著,就像是一群虔誠的信徒,眼中表情各異,有癡迷的,有悔恨的,有懊惱的,有哭泣的,不一會,就有數百陰魂飛身而出重入陰司,得脫後的他們都跪地不起,呆呆的看著孫為民。

  等孫為民超度完畢,他又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已經盡力了,但搭救上來的陰魂也只有區區數百,這和身陷冥河中的千萬陰魂相比,只是浩海一滴。他明白,世人需要的超度和懺悔的人又何止是這些呢,憑他一人又救的脫幾人?

  「算了,我們進城去看看吧」沒等文王問話,孫為民便失落的返身走了回來。該做的他都做了,事事難得圓滿,終是有人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的,他也何必強求呢。

  現在,孫為民還有其他事要做,他要想辦法收伏住那鳳妖,完了返轉陽世,做他該做的事情。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對一切都不再懼怕了,他覺得自己一定可以收伏住那隻鳳妖,因為,這便的聽命,或是定數。並不是因為他有多強大,而之是因為,事情已經到了瓜熟果落的時候,而他只不過是那摘瓜取果的有緣人罷了。

  眾陰魂的表情怪異,尤其是幾位鬼帥都用一副重新審視的眼神打量起孫為民,他們發現,這個其貌不揚的小伙子,或許真就是能改變天地的那個人吧。

  姬靈宵突然間害怕了起來,她驚恐的發現,這個剛才有帶有幾份嬉戲和親近的男人,竟然一下子就變的陌生了,他身上有了文王和曹公的味道,威嚴而疏遠,讓她惶恐不已。

  鬼帥們隨著文王和孫為民急匆匆的向城內趕去,而立在冥河岸邊的萬千陰魂則是都在發呆,他們不知道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他們卻感覺到了,一切都已經不大一樣了。

  也許,陰魂們還不知道,從此以後,在陰司鬼府便流傳起這樣一個說法:每隔一甲子左右,便會有一人立在冥河岸邊頌經超度,解救落入冥河的陰魂,天上、地下、雷府、陰司,只有他一人能做到此點,超度冥河中的陰魂。所以,陰魂們都很神秘的稱他為---救苦天尊。而他,卻總是無奈的搖著頭,說;「我並不是什麼救苦天尊,其實我是瘟神,是你們每一個人心中的惡夢。

  這個人,便是日後的孫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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