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俠]神龍之殤 作者︰老頭怕過年 （已完成）

第九十一章 草木之兵


山谷中黃袍金仙起的兵凶之災著實厲害，就連獸也被其蓋住了風頭消失在茫茫的煙塵之中。而就此還不算完，那得了閑的紅袍金仙又重新加入戰局展開了對獸的圍攻，估計是想趁勢拿下獸吧。先前那早已嚇破膽的孟極和那父也終于找到了用武之地，趁著獸忙與應付兵凶的當口一下又一下的偷襲著，氣的獸不由的狂叫起來四下亂沖著。但土人如洪水般填滿了北側的山谷，獸也難有施展之地。

    天上，蛟女和周彥樺、李飛雨已經聚在了一處，已分不清誰是誰只能拼力的抵擋著二位散仙和數百個土人的攻擊，情況不太樂觀。

    看到這樣的情景那黃袍金仙得意的笑了起來，沾滿血漬的牙齒如剛吃過人一般展露著。

    就在此時，山谷南側的樹林之中突然起了變化，彌漫起了令人不解的朦朧，色泛青綠通透如晶，淡如薄霧卻不見其容，很是詭異。黃袍金仙心下奇怪眯起眼楮仔細觀看，隱約間似看到無數身影在綠霧中出現了。

    什麼！黃袍金仙禁不住脫口而出，嘴巴已經再也合不上了。只見朦朧綠煙之中竟緩步的跺出了數百個手握木刀木盾的身影，個個通體翠綠只有人形不見人樣，怎麼看都像是幻化成人形的樹精，那布滿紋路的面孔如溝壑不平的樹皮一樣，干枯而僵硬。

    “已樹成兵，何人有此神通？”忙著對付獸的紅袍金仙也忍不住自語起來。

    霧氣中，越來越多的樹兵手持著怪異的兵器走了出來，動作雖然不快但給人的壓抑感難已言表，就仿佛天兵下界一樣給人一種無法阻擋的感覺。相比樹兵，黃袍金仙所招出的土人就要遜色的多了，不管是氣勢上還是體形上都差了很多。只見那周身長滿綠色針葉的樹兵個個體高數米，一線鋪開走起路來大地都在顫動，轟轟的悶想著。

    給我殺！黃袍金仙仿佛是受不了這樣的刺激了，公鴨般的嗓子再次嘶開，他那虛弱的身體都有點拿不住手中的法器了，晶黃的寶劍微微顫抖著，很像是某個人現在的心情，抖動不止。

    暗黃的土人們隨著命令聲行動了起來，依仗著人多勢眾漫水如潮的沖殺起來。那張面還真是壯觀，只見數千土人從山谷北側發起了沖鋒，速度極快的奔向南側的巨樹兵人。而南側的巨樹們仍是有條不紊前行著，好象並沒有看到這些數量的龐大的土人，雙方很快踫撞在一起如兩軍交兵一樣砍殺起來。

    很明顯，低矮的土人並沒不能阻擋數百巨樹之兵的前進腳步，那身高數米手拿巨大木刀的樹人雖只是遲鈍的俯下身去，但每揮動一下手臂便有數個土人化做揚塵散去，歸回大地。五行中木能克的死克之理在這個時展露無疑。沒有人會懷疑，那多如草芥的暗黃土人很快就將灰飛煙滅、蕩然無存。

    “這是什麼道法，如此威力”身處在空中的李飛雨已完全愣住了，土人棄他而去後他就是這個樣子，都忘了離他不遠處還有兩個同樣發呆的敵人。

    “難道是鬼魅來援？”周彥樺試探的說著，轉頭看著一臉平靜的蛟女想听听她有什麼說法。

    蛟女好象並不覺得驚奇，淡淡的解釋道“這是孫道兄起的萬靈勝寶印”。

    萬靈勝寶印？周彥樺和李飛雨二人對往不已，想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但那蛟女好象並不願意解釋下去，轉頭不再去看山谷中的大戰，而是眼露寒光的盯著不遠住的那兩個不知名的散仙，快如疾風的行風攻去。

    在那看兩個已經痴呆了的散仙，突然感覺到水氣襲來，轉頭一驚，馬上散開而逃也不分方向的直飛而去。看樣子，是沒信心再打下去了直沖天邊跑了。此二人一逃蛟女也不追趕，而是一轉身形對著黃袍金仙去了，甩手就是一道水紋直取過去，出手還是利索見誰打誰，蛟女那淡然處世的性格完全展現了出來，真是隨心所欲。

    那黃袍金仙一見白芒照眼便知不妙，但他剛剛起過大法已盡虛脫哪里還有力氣抵擋，不由雙手護頭一閉眼等起了死。轟的一聲巨響回蕩在山谷中，驚的深在林中起法的孫為民一愣，奇怪道“死克相刑？這是誰和誰打起來了”。

    在看山角下的情況，那黃袍金仙讓巨大的沖擊聲震的直接翻倒在地，也不知道打了多少個滾，然後用力的甩了甩已經失聰的腦袋低頭一看，原己並沒有死還活的好好的。轉而抬頭一望，原來是紅袍道人飛身趕來擋下剛才一擊救了他的性命。

    “二弟！”黃袍道人激動的叫喊了起來，努力的想從地上爬起來，但一趔趄又倒了下去。

    大哥！紅袍道人跳出圈外，飛身過來連忙攙扶起了黃袍道人。而蛟女並沒有追擊他，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如冰雪玉人般冷冷的看著那兩個狼狽的金仙道人。這時候，周彥樺和李飛雨也飛身趕到落到蛟女身側不再說話。他們兩人是萬萬沒有想到，凶名遠波的‘草頭二仙’會落到這般田地，怎麼看都是兩只喪家之犬，哪還有半點凶名之威，李飛雨不由了流露出英雄末路的感慨。

    估計‘草頭二仙’也看出了李飛雨眼中流露出的憐憫與不屑，那有‘性如火’之稱的紅袍道人宋自初爆跳起來，大罵道“宵小不要猖狂！看我神通！”。

    宋自初剛要起法，便讓他身邊有‘沉如土’之稱的黃道人姚伯拉住了。只見那面如死灰的姚伯搖頭喘息道“二弟，今日已敗我們快快離去吧”說著，姚伯還看了看遠處被獸追殺到無路可逃的凶獸那父，情急之態表露無疑，看來，那父應該是他的獸僕才對。

    紅袍道人宋自初一看此情景也冷靜了下來，憤恨的看著蛟女三人一架姚伯飛身而起，不服道“終有一日我要讓你們領教一下草頭二仙的厲害！”說完，一紅一黃二位金仙遠遁而去，沒了蹤影。

    周彥樺和李飛雨都在看著蛟女，等著這位‘小奶奶’發話追還是不追。但蛟女好象並不在乎這一切，任由草頭二仙逃去，轉頭又看起了不遠處的凶獸大戰。周彥樺和李飛雨也只好陪在她身邊默不做聲的看起了大戲，心中這個憋屈啊，直道“這位也太清高了點吧，怎麼看也不像孫將軍的另一半他們倆合適嗎？”

    押下周彥樺二人的牢騷不說，再看那發起威來的獸，正如小狗戲球般折騰起了那兩只八丹之獸，全無痛下殺手的意思，這個踢一腳，那個一頭的戲耍著。即便如此，孟極和那父也是傷痕累累讓獸燒的焦黑點點好是滑稽。尤其是那只孟極，可惜了它那一身雪白的錦毛，讓燒成了黑白相間的斑點狗，真是不倫不類。

    嗷~一聲痛苦的嘶鳴過後，孟極和那父終于找到了一個擺脫獸的機會，紛紛追著‘草頭二仙’去了。獸一看，如得勢的小狗一般興奮的追了下去，邊跑邊搖晃著腦袋。看來，獸今天的心情不錯，並沒有發怒，要不真懷疑那兩只可憐蟲能不能活著跑掉。

    ‘草頭二仙’和凶獸們一去，山谷中的打斗也停了下來，所省不多的土人也都在頃刻之間化沙而散了。若大的山谷中之留下數百個呆頭呆腦的樹人遲鈍的晃動著身體，也不走動。

    這時候，只見綠霧之中一個身影飄飛了出來，正是慧兒帶著立了‘大功’的孫為民出來了。

    孫為民落第後都來不急和眾人打招呼，忙從懷中取出一枝綠色針葉數了起來，只見他低頭念著“1.2.3.4.5.6.7，恩夠了”。孫為民將七棵針葉揪了下來，掐在手中便踏起了七星罡步朗聲道“後天八卦，巽為地戶，坤為天門，艮為鬼路。從地戶起，行入天門上，化！”。

    隨著孫為民用指頭將手中的七棵針葉一折，山谷中的綠煙和樹人都化做虛無，不見了蹤跡，看的李飛雨忍不住贊嘆道“好道法！”。

    這時候，只見一道金光從綠霧之中飛去，落入了孫為民的手中，孫為民忙如藏寶貝一樣揣入了腰中。

    道法一散，孫為民要多高興有多高興，這可是他頭一次這麼痛快，起木為兵大破金仙一掃這一年多來的悶氣，也難怪他會樂的像個孩子了。

    蛟女可什麼都看出來了，誰叫孫為民如小農民頭一遭進城般欣喜呢。蛟女不高興的問到““孫道兄，你難道不知道這萬靈勝寶印的妙用？”

    呃孫為民含糊起來，不好意思道“我是不敢用，上次起過雷霆都司印，你也知道麻煩有多大，今天你不說我真不敢揭這封印信”孫為民沒有說假話，上次教訓太大了，他真是不敢亂用了。

    恩，蛟女一听明白了原由便不再說什麼，而眼望著獸去的方向發起了呆，想是在等獸歸來。

    而此時的孫為民還處在興奮之中，琢磨起了萬靈勝寶印其他的妙用。

    萬靈勝寶印又稱人信印，此印能令草木皆兵，若行軍時，可將此印印于林首，飲水一口，其林皆盡成人形，各持兵器，若要隱形，持淨草七枝，面向門持，即先踏七星步，萬人皆隱形不見。孫為民剛才就用的此法，將萬靈勝寶印印于樹林之上，才招出那數百巨樹怪兵破了黃袍道人的灑兵之法，後又取七枝樹葉散去了道法。

    同時，這萬靈勝寶印還有其他的用處。相傳，若有急難時只要把印頂在自身頭部起法，則可變化為老翁，印放到足部則為童子，印放到腰部則為婦人。印至面則成獸類，印至膊則成飛鳥，印至背則成林木，印至胸則成大石，可以說想變什麼變什麼，簡直有孫大聖的七十二變之能了。不過孫為民還是不敢亂用，他很擔心萬一變不回來就麻煩了.變個老頭還湊貨，變個來太太笑話可就大了。

    還有，萬靈勝寶印起法時必須口含清水方可，還好現在是冬季白雪便地，自也不難。

    正在孫為民自己偷樂，想著找時間變個什麼的時候，只听天際之側一聲鳴叫響起。孫為民忙對眾人高興道“獸回來了”。

第九十二章 瘋狂算計


獸回來後還是很興奮的樣子，搖晃著腦袋對孫為民問道“你怎知我遇凶險，是不是專程趕來救我的？”

    孫為民一笑，搖頭道“我是專程趕來收你的，不想讓別人搶了先”。眾人一听都是一驚，沒想到孫為民如此白痴。

    其實，獸沒回來以前孫為民就想清楚了，只能說是機會難得。不要看那獸現在和沒事人一樣，其實它的實力已經大打折扣，只是它比較好強罷了。

    要知道，剛才那可是兩位金仙同時出手還有不弱的幫手在旁，試問孫為民能拿的出這麼大的手筆嗎？這便宜不佔的話估計又要等好幾年了。雖然有點趁人之危的意思，但孫為民卻很心安理得。拿他的話說︰這就是報應，誰叫你當初這樣出賣鉤蛇的，現在報應來了吧。孫為民一臉壞笑的看著獸。

    “原來，你也沒安好心！”獸一下就不高興了，表情復雜的看著孫為民。不知道為什麼，孫為民身上的氣息總是很吸引獸，獸竟然無法對孫為民產生恨意。

    “你不應該這麼說，天印降世本是讓人來取的，我這樣做有什麼不對嗎？難道我不取，這天下就沒人來取了嗎？你就可以安心過日子了？”孫為民嚴肅了起來，很認真的問著獸。

    獸聞言一愣，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正在它的心頭彌漫，不服道“想收我可沒那麼容易，剛才你也看到了，你們難道比他們還強嗎？我覺得你們還是不要逞強的好”獸這明擺著是在嚇唬人，意思是在說︰兩個金仙都讓我打跑了，就憑你們

    其他幾人听了獸的話都覺得很有道理，偷偷的看著孫為民。意思很明顯，他們都不認為和獸動手是一件明智的事。

    到是孫為民听了獸的話，反到是笑了起來就好象獸已經是他板上的肉了。這下，搞的所有人都大感奇怪，不知道這缺德小子又想出什麼損主意。

    孫為民這一笑，獸可掛不住面子了，開始用蹄子不停的刨土，搞的土腥氣四處都是“你笑什麼，是不是在小看我”。

    “非也”孫為民故做姿的搖了搖頭，用手向天上指了指，神秘道“是它小看你”。

    眾人一听都抬起頭向天上看去，不知道孫為民在說什麼。只有蛟女不為所動，她已經知道孫為民要做什麼了，心中暗暗好笑道“沒想到孫道兄這一年多沒見，比以前可更能說了，又要拿大道理來押人了”。

    “它是誰啊，在哪呢？”獸看著空中悶生悶氣的問著，看來它還是挺不服氣的。

    “天者，萬物人之母也，靈明之性，在人成神，在天之中為虛空。于穆不已，流行之理，得之則為人，而守之則為真”只見，孫為民就是像私塾的老師在教訓學生一樣背起了書，大論著天道為大。

    孫為民這一說就是好半天，說的都是天道為大，統領萬物之理。把所有人都听的雲里霧里，但又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倒有些道理。

    孫為民羅嗦完，對獸嘆氣道“你以為你得了天印是件喜事，憑白多了本事是嗎？熟不知你已經讓上天看中了，拴在那天印之上遭人馴服只是早晚的事。天者為大，不可能只因為你就破了三十六印相合的天道”。孫為民就像是在看一個將死之人一樣看著獸，嘆氣不斷搖頭不止。就差說︰晚了晚了，你準備後事吧。

    要說這孫為民還真是會煽情，此番話一出，眾人眼中的獸可完全變樣了。哪還是什麼威武異常的天獸，反倒成了一只可憐蟲一般，眾人無不投去同情的目光。

    氣氛這種東西很有趣，它可以改變很多東西。可以把好好的喜慶之事搞的落落寡歡，又可以把喪葬之事搞的熱鬧非凡。就如此時，連那一向自命不凡的獸也動搖了，耷拉著腦袋開始反省，為自己的那可憐的命運擔心了起來。

    “廢話說完了，我們開始吧”孫為民根本就不給獸喘息的機會，後退一步繼續道“我們只出兩人對你足已，你準備好了嗎？”孫為民一副勝券在握的高傲神態看著獸。

    什麼？還沒等獸驚訝李飛雨就先讓孫為民嚇糊涂了，不敢相信的看著孫為民。

    孫為民並沒有回答，而是把手背在身後悄悄的晃動著，意思告訴李飛雨閉嘴，幾人一看也只好不再說什麼了。

    “你也太小看我了，那就開始吧！”獸已經徹底讓孫為民氣瘋了紅著眼楮瞪著幾人，做好拼命的準備。

    再看孫為民也不著急轉頭對蛟女說道“那我們也開始吧，天色尚早我們不要急著取勝，但凡做人要留三分余地”。看孫為民的意思好象是在和蛟女商量，不要讓獸死的太難看，給他留點面子。

    “氣死我了！”獸發起怒來，拼命的刨著地上的土，它哪里知道自己已經讓孫為民算計好幾次了。孫為民剛才所有的瘋話可都是一個很歹毒的計謀

    蛟女一看獸耍起潑來，也不多話行風而起對著獸就去了。她心中早已完全明白了孫為民的意思，暗暗嘆息道“如此了得的上古凶獸竟讓一個行不得風的常人算計，這世間最厲害的東西果真還是人心”。

    蛟女五行屬水而獸屬火，正常來說蛟女正克了獸。但獸之能堪比天地，即便是惡戰剛過實力有損，但也不是蛟女能比得了的。所以，孫為民剛才說︰天色尚早我們不要急著取勝。其實是在和蛟女暗通計謀，讓蛟女拖延時間。

    只見，蛟女與獸打斗的一起便落了下風，她所祭出的水氣根本傷不了獸，紛紛化做青白的霧氣消散開來。時間一長，四周漸漸變成了雲霧一般。

    而孫為民卻一直沒動手，只是在一旁不急不忙的看著，不知做著什麼打算。

    如此，獸和蛟女的打斗一直持續了半個時辰左右，蛟女已漸支撐不住了行動也明顯的慢了下來。孫為民看到這里卻是不由的暗暗點頭，把慧兒等人搞的更是糊涂了。慧兒忍不住催道“哥哥，你怎麼不幫蛟女姐姐？”。

    孫為民擺手，小聲道“你們放心，現在正是冬季水旺之日蛟女不會有事的”。

    孫為民說的沒錯，此時正是冬季。正所謂︰當令者旺，我生者相，生我者休，克我者囚，我克者死。從冬季起七十二日正是水旺之日，五行講究這時候水旺、木相、金休、土困、火死。所以，蛟女正是最強悍的時候，而五行屬火的獸正是在一年之中最沒用的時候。

    死——是指事物處于被克制、生氣全無狀態。而“旺”——是指事物處于旺盛狀態。

    獸和蛟女一死、一旺，到拉近了不少的差距，要不蛟女萬萬是抵擋不住這麼長時間的。這也是為什麼蛟女一出手就能力敵金仙，威風八面的原因，她現在可是處在最佳狀態。而那‘草頭二仙’一定也是看中了獸處在‘死’的狀態，才會跑來撿便宜。

    正在慧兒幾人考慮著孫為民話的時候，只見蛟女突然飛身而出直上雲霄轉眼就不見蹤跡。

    在看那獸並不追趕，而是很自大的對孫為民問道“你的幫手已經逃了，你還想動手嗎？”

    孫為民一笑，看著天空開口道“龍生于水，被五色而游，故神。欲小則化如蠶躅，欲大則藏于天下。欲上，則凌于雲氣，欲下則人于深淵！”孫為民越說越來精神，真如那大雅之材一樣侃侃道來。孫為民正說著，天上已有了動靜，只見風雲變色、雷電齊鳴，天就如要塌下來了一樣，把眾人都看傻眼了。

    只听那聲震九洲的龍吟之鳴驟然從空中傳來，似那霹靂落深山悠遠深長。眾人舉目細看，一道蒼青正蜿蜒而墜，勢如疾星隕地，形似雕梁玉柱，令人敬畏之心自生。

    這是正是︰斯須九重真龍出，一洗萬古凡馬空。蛟女終是現了其真龍金身，誓要將那獸踏與足下。

第九十三章 冬日之雨


蛟女化龍後好不威風，一直在半空中翻來倒去的就是不下來，演起了龍騰九天的好戲，時而入雲、時而蜿蜒伴著那一聲又一聲的驚雷嚇唬起了愣在山谷中的獸。這正是她和孫為民商量好的，盡量拖延時間一點點消磨掉獸的斗志。

    “她怎麼會是蒼龍？這不可能！”獸瞪著一雙火紅的眼楮看著孫為民，它無法理解凶獸幻化人形是怎麼回事。

    孫為民看著這只已經讓他搞到崩潰邊緣的家伙，滿不在乎的繼續刺激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但凡是天道為之的事情就沒有不可能的，不要說幻化人形了，就是把你變成石頭綁在柱子上也一樣很簡單”孫為民又拿出天安門前那兩根華表柱說事了，只是那上面雖然是有兩只獸，不過人家可是坐在上面的哪像孫為民說的這麼慘，綁上去的這純粹是在恐嚇啊。

    獸听了孫為民的造謠眼楮都快掉出來了，要放在以前它一定不會信，但現在情況可不一樣了。天印的威力有多神奇獸是最了解的，因為他的腹中就有一方其中好處它最清楚，再加上現在它又親眼見到了凶獸幻化人形的奇事，一切的一切加在一起，獸又不由的想起了剛才孫為民說過的話︰熟不知你已經讓上天看中，拴在那天印之上遭人馴服只是早晚的事。

    “難道我真的逃不出當人獸僕的下場？”獸越來越不安起來，它第一次開始對取勝失去了信心，甚至還想到了逃跑。

    看到獸左右搖擺的樣子，孫為民嘴角的笑紋又露了出來，大聲道“我現在就讓你看看天道真正的威力！”孫為民說完這句話，馬上開始掐訣步罡施展起道法來。

    “天有陰陽，故春木、夏火、秋金、冬水、季土，隨時顯其神功，干為天元，支為地元，支中所藏為人元。人之稟命，萬有不齊，總不越此三元之理，所謂萬法宗也。陰陽本乎太極，是謂帝載，五行播于四時，是謂神功，乃三才之統系，萬物之本原”孫為民腳踏九跡步罡，起《滴天髓》天道論開始起局了。

    孫為民現在用的是奇門遁甲中的布局之術，打算借助冬季水旺日起一個旺水大局，好好押一押獸的五行火氣。說白了就是要幫著蛟女旺水氣，這就叫火上澆油。

    孫為民這邊一起法，天空中的蛟女馬上就有了感應，由于水氣越來越濃蛟女的精神不由隨之一振，信心十足的直沖下來要與獸再戰一場。

    再看那山谷之中的獸本就讓孫為民折騰的心煩意亂，蛟女一沖下來它頓時就慌了手腳，已全無了先前的那份威猛，倉促應戰下竟然落了下風。

    如此，山谷之中上演起了傳說中的獸斗天龍，二人時而騰空、時而墜地、這個吐火、那個噴水殺的難解難分、天昏地暗。搞的孫為民不得不讓周彥樺等人架著他行風而起，躲到了圈外。

    這一斗就一個多時辰，所有人都看出來獸已越來不越堪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全無斗志。

    “奇怪，生死關頭獸怎麼會這樣，未戰先亂已失了大局”李飛雨很惋惜的說著，竟然完全忘了自己的立場，沉迷到眼前這一場天級凶獸的惡斗之中。

    這時候周彥樺也插話進來，飽含深意的看著孫為民“獸今有此敗，全賴孫將軍所賜啊”。

    孫為民一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因為周彥樺說的沒錯他今天確實太不厚道了，把獸搞的全無斗志、未敗先亂。這其中的道理其實也沒什麼難懂的，拿孫為民的話來說“這只不過是最普通的心理戰罷了”。

    孫為民今天之所以一直在和獸大談天道，無非就是想讓獸知道它早晚會有一敗，而且這一切已經不可避免。孫為民這樣做就是想在獸心里種下陰影，所以他才在開始的時候故意激怒獸，讓它變的暴躁不安急與求勝。接下來，孫為民又和蛟女暗通消息拖延起了時間，也只有這樣才能使獸自亂陣腳，胡思亂想起來。使得它心中那份陰影越來越大，直到直到完全消磨掉它的信心。

    試問，一個人從心底里就認為自己不會取勝的人，他還會勝利嗎？所以，獸今天已是必敗無疑。

    至于孫為民那旺水大局雖然有些作用，但還沒大到可以一轉局勢的神通，這一切只能怪獸自己心中有鬼，太在意孫為民的那些虛張聲勢的手段，放大了所有對它不利的東西。其實，但凡是對自己沒信心的人都會這樣，一但遇到不順利的時候就會一潰千里、再無斗志。

    這就是人比凶獸強的地方，知理。

    “凡五行旺相休囚，按四季而定之。將來者進，是謂相；進而當令，是謂旺；功成者退，是謂休；退而無氣，是謂囚。須辨其旺相休囚”孫為民一看火候差不多了繼續開始起法，用《滴天髓》中的理氣篇繼續幫蛟女旺水氣。

    一時間天上陰雲密布寒風四起，要不是正直隆冬時節讓誰看了都以為是要大雨傾盆了。

    “蛟女！旺水之局已起，你何不一行龍責！”孫為民對著山谷中大叫起來。

    片刻過後，幻化龍形的蛟女果真沖雲而入不見了蹤影，隨之便是電閃雷鳴黑雲壓頂而來，空中的景象越來越奇怪了，怎麼看都像是要下雨了。

    而此時的獸，正在山谷之中粗重的喘息著，一雙失去光澤的眼楮死死的盯著空中。恐懼，這種從未有過的心情正在折磨著它，它已經無法判斷出接下還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吧嗒，一滴冰冷的水珠掉落在了獸的面前，在那剛剛經過無數次踩踏的土地上留下了一個淺淺的痕跡。吧嗒又一滴，吧嗒、吧嗒、吧嗒越來越多的水珠掉落下來，大地上就如是開了鍋一般喧囂起來，那細密的雨聲仿佛把一切都隔離了，獸正低著頭呆呆的一動也不動。

    慢慢的獸身上的團火之光暗淡了下來，像是一堆就要熄滅了的營火般越來越暗，直到完全喪失了那份熱情。

    此時的獸就像是一匹垂暮的白馬，精疲力盡的臥倒在山谷之中。可能是因為太冷了吧它蜷縮起了的自己身子，把那漂亮而又輪廓分明的脖頸完全露了出來，在它的頭邊仍在不停的噴涌那淡白色的鼻息。

    冬日里的雨水已經完全打碎掉獸的信心，它已不再懷疑天道的力量，它太累了，不管是心里還身體都是如此，它已經放棄，想休息。

    “下雨了，這怎麼可能”李飛雨是個很守原則的人，這不合情理的景象讓他變的不知所措正驚奇的看著孫為民，只感覺到眼前這個將軍真是太神奇了。

    孫為民笑了，在他的心中有太多的秘密不能道。

    所謂的風水寶地最重要的一個原則就是要能藏風，也就是說要四面環山風不得入才可以，這就造成了一個小小的盆地效應。這樣，才使得蛟女布的雨雲沒有很快的凝結成雪花。當然，這個問題是怎麼也解釋不清楚的，因為它已超出了這個世界的認知範疇，孫為民又何必去浪費那個精力呢。

    蛟女已經幻化回了人形飛身下來落到眾人身則，她心中不忍的看著山谷中那一點亮白，不冷不熱的對孫為民問道“現在你滿意了吧”

    孫為民無奈的搖搖頭“我們還是下去看看它吧，其實它也挺可憐的”不要臉的孫為民在折磨完人以後又裝起好人，一副很關心獸的樣子。

    如此，眾人紛紛飛落到獸的身邊均是無語，因為他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去安慰這麼一只神聖的天獸。每個人都承認它很強，強到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所以，誰也不認為自己有資格去安慰它，那樣做只會是對它的褻瀆。

    “你是對的，我輸了”獸緩緩的抬起頭，已經再沒有了從前那玩世不恭的威風，它顯的很落寞呆呆的看著孫為民。

    孫為民一抹臉上已經開始結冰的雨水，雖然他很冷但他還是平靜的走到了獸身邊，蹲下身來目光直視著獸。

    “輸給天沒什麼，輸給自己才是最可怕的，難道你認為自己已經不行了嗎？”孫為民的臉色已經開始發青，剛才的激動一過，他已經抵擋不住冬日的寒冷了，畢竟他已是滿身濕透。

    獸就這樣看著孫為民就像是在端詳它自己一樣，它在很認真的考慮孫為民的話。

    “是啊，我到底輸給了誰？”獸抬起頭看著那烏雲漸散的天空，當日光重現直射下來的時候，獸那珠紅的眼中不由閃動起了點點的光澤。

    “真的很奇怪，不應該是這樣，我可是獸，沒有一只凶獸敢在我面前咆哮。我到底在怕什麼？”獸又恢復它的氣勢，很利索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低著頭看著也已經起身的孫為民。

    獸一張嘴，一顆紅如血色的透明元珠出現在了眾人面前。“拿這吧，這屬于你”獸信任的看這孫為民。

    孫為民微微的一笑“難道你不想選擇她嗎？為什麼會是我？”孫為民看了看蛟女問到。

    “她是凶獸和我一樣，你怎麼會問這樣的問題”獸奇怪的看著孫為民。

    是啊，蛟女確實是一只蒼龍。孫為民也許是從來沒這樣看待過蛟女吧，經獸一提他變的不自然起來，轉頭看著蛟女。

    蛟女還是很平靜，也許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什麼東西能打動她了吧，無所謂的站在那里，這是孫為民安心了不少。

    孫為民伸出手去將獸的元丹吞進了肚中，頓時五髒如油澆一般難受起來，他緊緊的纂著拳頭汗水很快就流了下來。

    “性者天也，常潛于頂。命者地也，常潛于臍。頂者，性根也。臍者，命蒂也。一根一蒂，天地之元也”正在孫為民痛苦難耐的時候，蛟女那柔美的聲音傳來，提醒著孫為民理氣修丹之法。

    于是，孫為民馬上盤膝而坐開始行周天化解著體內的燥熱。

    孫為民也不知道自己坐功了多長時間，當他睜開眼的時候發現天已經黑了，而身邊所有的人都還在，他們看到無事均是長長的松了一口氣。尤其是慧兒，可以看的出她又哭過了已經變成了一只小花貓。

    這時候蛟女走上前來，一搭孫為民的脈門馬上又松開了“便宜你了，這麼容易就到了凝丹之境”

    孫為民一听嘴都合不上了忙試著用氣一探，果真腹中丹宮之處有了個硬硬的東西，滾滾熱流正源源不斷的會聚到那里。

    “起來，我教你一法一試便知”蛟女催促著孫為民。

    “什麼道法？”孫為民邊問邊站起身來。

    蛟女走到近前嚴肅道“你听好了”。于是，蛟女便開始教授孫為民咒法和指訣，其實很簡單孫為民幾下就記住了。

    “好了，你去試試這行風之法”蛟女不耐煩的催促著孫為民。原來她教孫為民的是最基本的行風之法。

    再看孫為民像個乖孩子一樣點著頭，在所有人關切的眼神中面向南方的開闊地，小心的開始起法。只見他指訣一掐咒法默念大喊一聲“起！”。

    啊！！！！有人像炮彈一樣飛了出去在半空手舞足蹈著，緊接著又像炮彈一樣開始掉落聲嘶力竭的叫喊聲真是要多淒慘就有多淒慘。

    蛟女就像早就料到了這一切，飛身而起幾下就追了上去把驚魂未定的孫為民接了下來。

    看到孫為民平安的落地，所有人都是長出一口氣。只見那剛剛恢復了威風的獸一下子又蔫了下來，耷拉著腦袋委屈道“我怎麼找了這麼一個白痴他他竟然還不會行風啊！”可憐的獸啊，這就是命你還是認了吧。

第九十四章 天生異像


按照當初的打算孫為民並沒有想到能收服獸，他只是想從獸那里再打听一些關于天印的消息。不想弄巧成拙一切只能說是時運所至，買芝麻卻抱回個西瓜來。其實這次的收獲遠遠不止如此，草頭二仙逃的匆忙還給孫為民留下了三個奄奄一息的俘虜。

    這到讓孫為民難辦了，扔著不管吧他們可能會沒命，帶回軍營又會露了自己的底細。孫為民一想多難得做一回好人啊，算了還是救他們一救吧。正當李飛雨準備幫那三人度氣沖關施救的時候，獸便湊了上來脖頸一仰眾人便感到一陣暖意升騰而起，只是片刻工夫那三人就度過了爆丹之苦轉醒過來。

    這一幕讓大家都很驚訝，一問之下孫為民才知道這便是‘收瘟印’的神奇，所謂收瘟之說原來是從這麼上面來的。听獸說它自從得那方收瘟印後就能百傷自愈，還可以幫人治傷續命。說起來，獸有個壞毛病就是喜歡找其他凶獸打架，其實那已經不能說是在打架了應該說是虐待。它總是把那些凶獸打的皮開肉綻，完了再用收瘟印將它們治好，完了很滿意的說道︰吼吼你的傷好了，起來再打

    那些可憐的凶獸們啊，就這樣讓獸折磨的生不如死。

    孫為民這時候才恍然發現，獸打斗了一整天竟然沒受一點傷，原來是收瘟印的作用。孫為民不住的點頭，夸獎道“沒想到你還是只小強”。關于小強的問題孫為民也沒過多解釋，只是很嚴肅的獸說“它是一只很了不起的凶獸，和你一樣擁有著頑強的生命力”。獸听後痴迷不已，從此算是把小強給惦記上了。

    而那三位遭人拋棄的散仙醒來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再次昏迷。沒辦法，誰讓獸總是把頭伸那麼近呢，大家都知道它的功勞最大，但它也不能這麼拼命的搶鏡頭吧，看看又把人嚇昏過去了。

    如此，那三人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破曉十分。孫為民也沒和他們多說什麼，做了回大大的好人讓他們逃命去了。臨走之前出與禮貌其中一人還留下了自己的姓名——欣然，一個很奇怪的名字像是代表著某種心情。孫為民對這個很有禮貌的散仙不由生出了好感。

    至于草頭二仙的來歷孫為民也從李飛雨那里听明白了，他們原來是界江王姬遠途的人。

    此二人倒是有點意思，在金仙之中雖是屬于本事比較差的那一類，但實力不容小視。他們二人有個很奇怪的習慣，走到哪里都是二人形影不離。如此，天下能把他們怎麼樣的人還真不多，畢竟兩人拴在一起還是很難纏的。金仙本就不多，倆倆為伴的天下可能只此一對了。

    關于草頭二仙這個名號說起來就更有意思了。多年以前，這倆位剛剛成嬰入境幻化散仙後便不可一視起來，依仗著人多勢眾到處耍威風，但凡遇事從不講理只憑他們自己的喜好為之，大有山寨草頭王的蠻橫習氣。如此美名便來，謂之草頭。

    所以，李飛雨乍見此二人也是大感頭疼，知道不是好惹的主兒。

    界江王姬遠途是當今皇上的三弟年紀已不小，一直守著界河以西的肅、錫兩州，為人還算本分從未出過什麼大名頭，相比他那老鄰居德王姬布要安分很多。孫為民對這個已老成聞名的界江王印象還不錯，不想這次算是抓破了臉，日後怕是要遺患無窮嘍。但凡老實之人最難纏，俗話說悶頭干大事。像姬遠途不動手則已，一動手往往都是最極端做法。

    三個俘虜去後，眾人就守在山洞中一邊烤火吃飯，一邊商量是繼續北去還是折返回軍營。就在此時，火堆旁的地面上突然冒了出了一個黃色的東西，由于離火堆太近忽的一下就燒了起來。

    哎呀！就听見有人痛喊一聲，噌的一下從地底竄了上來把眾人嚇了一跳。大家仔細一看，原來是個身高不足一尺的小人，穿著一身土黃小衣服很是好看，正是那跑腿小卒慶忌是也。

    小慶忌現在的樣子可有點狼狽，高高的尖角帽早已經燒著了，就像是一根會跑的蠟燭一樣正在山洞滿地亂竄呢，不停的尖叫著“著了！著了！”。

    撲~蛟女只是一抬手便解了慶忌的危難，幫它熄滅了頭上的火焰。

    “孫將軍好，有信到了”慶忌恭敬的對孫為民行著禮。孫為民一看不由爾爾，只見慶忌那小帽子已經讓燒沒了頂，真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眾人驚奇的發現慶忌原來是個小禿子，怪不得總是帶個破帽子呢。

    “何事，快說”孫為民一見慶忌到來了，就知道是哪里出事了。

    “軒轅先生讓你速速回營，說是營中出了怪事您再不回去恐要生亂”

    “當真？那你先回去報信我馬上就到”孫為民著急的催促著。

    慶忌去後孫為民便催著眾人往回趕，並在路上做了安排，就說獸是他新得的寶馬，萬不可泄露其真實身份。所幸，獸長的本就是馬的樣子只是要高大了不少，收住它那一身團火的話還真是一匹高大俊朗的神駒，孫為民騎在其上好不威風

    次日天明，風塵僕僕的一眾人終趕回了軍營，剛一落地軒轅宇就找上門來急道“將軍您可回來了，再不回來營中必生禍亂”。

    “不要急，慢慢講”孫為民看著精神不振的軒轅宇不住的安慰著。

    于是，軒轅宇便侃侃道來。

    原來孫為民等人離開的那日營中就開始怪事不斷，先是東西會莫名其妙的從帳里跑到帳外。後來，士卒們早上起來竟然找不到了自己的兵器，但不一會就听有人在外說“還你們的破爛！”于是兵器又自己飛回到了帳中。

    還有，剛剛整理好的公文會不知為何的跑到營帳頂上去，夜晚守營的士卒還會莫名其妙的被人打翻在地，扔進倉庫。總之怪事連連，多不盛舉。

    最奇怪的是，人們總會看到一個長相怪異的紅衣小孩見人就拉，正當眾人正驚恐躲避的時候，它又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軒轅宇面色難看的說著，並不住搖頭“將軍，現在營中人心惶惶說什麼都有，還有人說”

    “說什麼了，你怎麼這般不痛快”孫為民已經意識到此事怕是和自己有關，不高興的問著。

    “說說這一切的怪事都是因為您在地寒谷殺孽太重，惹的妖精上門生事”

    “哼！這是天生異象大災之兆，與他又有何干系”蛟女冷冷的說著，轉頭對孫為民說道“這點小事應該難不倒你，我去休息了”蛟女緩步而出，好象並不在乎軒轅宇所說之事。

    蛟女去後，眾人都眼巴巴的看著孫為民想知道他有什麼辦法。

    孫為民微微一呆，馬上不在乎道“此時好辦，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孫為民已放松了不少，轉頭對軒轅宇命令道“你去到營中找找定能見到一只青色的狗，你把它殺了便可破此怪事，此實為青狗做怪也”

    “至于那小孩之事，我自會處理你就放心吧”孫為民一邊說一邊懶懶的伸著腰，看來他也不甚著急。

    如此，眾人滿懷心事的散帳而去，按照孫為民的意思在營中找起了那只青色的怪狗。

    眾人去後，孫為民便坐在椅子上考慮起了天生異象的事情，暗暗感到朝廷怕是將有大劫。

    正在孫為民發呆的時候，突然身旁出現了一只嫩白的小手，孫為民一驚轉頭一看是正個那紅衣小孩，大概五六歲大的樣子雙眼甚是可怕，不見黑瞳、亮白如珠的看著孫為民，只見那怪小孩正伸過手來要拉孫為民的衣服。

    孫為民一看嘴角又露出輕輕的笑意，並不去驚動那怪小孩而是很自然的伸出手去，說道“來來來，哥哥帶你出去玩”。只見孫為民猛的一伸手正抓住那小孩的胳膊，二話不說拉著它起身便走。

    孫為民剛走出一步，身後便一聲慘叫，他回頭一看哪還有什麼小孩，地上已多出了一灘腥臭的血肉。

    “來人，把軒轅雨給我喊來！”孫為民面色平靜的說著，坐回了椅子上。

    不一會軒轅宇就領著周彥樺二人急匆匆的奔進帳來，著急道“將軍果真神算，您看這是什麼”。只見軒轅宇的手中正拎著一顆血淋淋的青色狗頭。

    “這孽障就躲在馬棚之內，將軍不說我們還發現不了它。恩？這是什麼？”李飛雨突然看到了孫為民身邊的那灘血肉，驚恐的問到。

    孫為民側頭一看，笑道“這便是那紅衣小孩，名喚俟，擅伸手拉人。其實也沒什麼它要拉你就讓拉便是，只要你把它拉離原地，它馬上就會死”孫為民不緊不慢的解釋著。

    “那，這只青狗又是為何出現在營中？”軒轅宇拎著狗頭好奇的追問著。

    孫為民擺擺手，無奈道“此是天象，也就是說天下大亂已不可避免，這一年中要發生翻天覆地的大變了。我們還是早做準備的好”

    幾人聞言，均是啞口。

    其實，這青狗做怪，俟拉路人的事自古有之，只是文昌大陸數千年來未出過換代之事才感奇怪。

    古本《搜神記》中就這樣記載過︰陝西扶風人臧仲英曾任侍御史，他家中常出怪事。作飯時，飯里會被拌上灰土，有時飯作熟了，飯鍋卻不見了。兵器會自己到處走，衣箱會突然起火，里面衣服全燒毀了但箱子卻完好無損。

    有時家中女眷們用的鏡子會一齊丟失，幾天後那些鏡子又從房上扔進院子里，同時空中還有聲音說，“還你們鏡子！”

    還有，這家孫女四歲時突然不見，到處找不到，兩三天後竟發現孫女在廁所糞坑中啼哭。像這樣的怪事不斷出現，臧仲英十分煩惱。後來有個下屬許季山說“大概你家里有個青狗成了精在作妖。宮內有個車夫叫蓋喜，他也和那青狗一起做怪。”臧仲英非常想除掉禍患，就殺了家中的青狗，並把那個叫蓋喜的車夫遣送回鄉，從此才太平了。後來臧仲英升任為太尉長史、兼任魯相。這便是青狗做怪之事。

    至于奇怪小孩拉人的事也有記載，說諸葛恪當丹陽太守時，到西山之間去打獵，遇見一個怪物像個小孩，伸手要拉他，諸葛恪就讓他伸手來拉，拉他離開原地，怪物馬上就死了。當時旁邊的官員們問那小孩是不是神靈，諸葛恪說，“這事在《白澤圖》里有，上面說‘兩山之間，有一種妖怪像小孩，見人就伸手來拉，名字叫俟，使之離開原來的地方怪物就死。’千萬不要把它當成什麼神靈，你們只是少見多怪罷了。”

    以上種種只能說明天下不平，大亂將起。孫為民估計東線戰局怕是要有大變化了。

第九十五章 禍起京城


如此又過了幾日，這幾日中到沒再出過什麼奇事，只是那新來的獸有些麻煩。

    說說也好笑，那獸還真不是一般的能折騰，一連三天燒了營中三座馬棚，搞的孫為民不得不親自去跑去‘慰問’，一問之下才知道了原因。只听獸氣鼓鼓的抱怨道︰你竟然給我吃草！我要吃肉！

    孫為民頓時恍然，暗道是自己粗心了。他把獸以馬為名帶回軍營時忘記和馬夫交代了，那馬夫不明所以的把上好的草料往獸面前一堆，直以為獸會高興呢，卻沒想到人家可不吃素的主兒，惹出了這個大笑話。

    沒辦法，知錯就改吧。從此以後軍中便流傳開來，御北將軍孫為民新得一匹良駒，日行千里，已肉為食，堪比天馬。孫為民听後不由爾爾，他哪里想到就此惹出了事端

    大陸西南、界河之畔錫州城中。

    當日，草頭二仙逃回錫州城後一直對被襲之事耿耿與懷，派人多方打听之下才得了消息。

    只見一跑腿小卒立與廊下恭敬的說道“安城傳來消息，御北將軍孫為民新得一匹良駒，日行千里，已肉為食，堪比天馬。”

    “原來是他！”紅袍道人宋自初听聞，一掌便將坐傍桌案拍碎，轉頭對黃袍道人姚伯催促道“大哥，我們尋齊道友去那廝理論去！”

    姚伯無答，沉著一張臉如入定般動也未動，不知在如何算計。

    這時候，殿堂之上一位年過五十開外身穿黃錦王袍的老者開口道“自初勿急，你可知那孫為民是何人？”

    宋自初一惱，不高興道“不就是個御北將軍嗎，江王難道與他熟識？”宋自初不高興看著界江王姬遠途。

    姬遠途微微的搖頭，並沒有生氣。

    “那江王您是何意？難不成就此算了？”宋自初氣惱的重新坐回到椅上，很是不高興。

    “自初你有所不知，當日火燒地寒谷大破廉王軍的就是此人”姬遠途不緊不慢的說著就像是在敘家常一樣。只見他伸手在側取過一封書信，繼續道“這是廉王剛給我送來的書信，里面藏有著一件大事情”。

    此時，一直閉目不言的姚伯竟也微微睜了下眼，後又閉上重新入定。

    “有何大事？廉王他不會是想自立吧？”生性愚頓的宋自初滿不在乎的說到，好象並不怎麼關心。

    姬遠途听聞，又把書信重新放回案上“此事暫不提它，現有更大的事有勞兩位仙長”。

    宋自初一听，不屑的撇了一下頭，憤憤道“大仇未報，無心理事”。這個宋自初還不是一般的狂，全不把界江王姬遠途放在眼里，連正眼都沒一個。

    “咳！江王有事但說無防，我們兄弟無不遵從”姚伯這時候也不裝了，收功端坐很是客氣的說著。

    “如此就好，我知二位待我已誠，他日一定厚報”姬遠途慢悠悠的說著，臉上竟全無怒意足可見其城府之深。只見他手掌輕拍一下，對外說道“進來！”。

    草頭二仙聞聲轉頭外看，只見從廊側進來三人均是女子，後面那兩個到是沒什麼，一看便知是伺候人使卑。先前這一位可讓二位大仙也不免一驚，竟然是一位貌若天仙的妙齡女子。此女長像自不用說，嬌艷冠奪，就是驚為天人也毫不為疑，奇就奇在此女子更生得一副好身段，高挑異常並玲瓏有秩，該高的地方似奇峰入雲，該平的地方如細脂凝江，真不知是怎麼生的，那個頭就是放到男人堆里也不呈多讓。看的草頭二仙盡也痴迷，如墜春夢。

    三女子進來後均是深深一扶，並未說話。

    “有勞二位，將福兒送到京師皇上處”姬遠途好象早就料到草頭二仙會失態，也不理會繼續道“福兒美艷冠奪天下，二位一定要保她處子之身萬不可有失”

    听了姬遠途的話草頭二仙就更吃驚了，他們萬萬沒想到如此尤物竟然還是處子之身，難道天下的男人都眼瞎之人嗎？二仙不敢相信的看著那一身媚骨的福兒，口水暗流。福兒好象有些不適，含羞不語。

    就這樣，草頭二仙滿心不甘的帶著福兒進京去了，殿中只留下界江王姬遠途呆坐不動，爾爾道“天有奇事，不足為奇，要論最奇，此人唯一。孫為民我到要看你如何應付。”

    此時，漠北軍營。

    孫為民剛剛吃過早飯，正握著毛筆在桌案前點批軍文，突然心中一顫竟脫手將毛筆掉落在了軍文之上，立時花了軍文“恩？筆落案頭，這是大凶之兆也”孫為民頓時緊張了起來，掐指一算不由倒吸一口涼氣，自語道“禍自東南來，我要遭牢獄之災了”。

    孫為民是很少開局批卦的，因為他一直信奉運乃數也，不可破之。但這次他還是破例了為自己起了一盤。

    “開門落宮既克值符宮，又克天乙宮”孫為民默默的掐算著，恍然道“此次執法者為人鐵面，不尋私情”

    “星、門、神、三奇、六儀原來如此，禍起妖媚”

    “九星旺相休囚哎，怕是躲不過去了，還是準備坐牢吧”孫為民把局盤一撤也懶的多算了，腦子極其混亂的他知道這次已避無可避，只好開始考慮怎麼安度此局。

    “來人！把蛟姑娘請來”孫為民對外喊著

    十日之後，遠去西境的青睿等人終于回來了運氣還不錯，他們終又發現了一方天印的下落。听鉤蛇言，那是一只旄牛五行屬金比鉤蛇要厲害一些，不知道守著哪一方天印。

    旄牛︰獸，其狀如牛，而四節生毛。就是膝蓋上生有絨毛的大牛。

    孫為民听後不住點頭，對歐陽鶴說道“歐陽兄，我恐有事要離開幾月，以後軍中的事就交給你和軒轅宇搭理，尋到天印後你們只管去收便是不用告知我，有獸幫忙想也不難。我災期一滿便會回來。”

    沒有人想到孫為民會說出這樣的話，他們不明白為什麼即知有災又為何不躲呢，青睿生氣道“將軍何出此言！難不成你腦子壞了？”

    孫為民站起身來，面對帳外不在乎道“你們盡管放心好了這便的運數，就是躲過了這次還有下次。早了早超生又有何不好”。

    看到孫為民滿不在乎的樣子，眾人紛紛轉頭看著蛟女。大家都知道蛟女和孫為民關系特殊，想讓她勸上一勸。不想蛟女竟無任何表示，很坦然的站在那里誰也不看，就好象不在其境一樣。

    “我要陪哥哥前去”慧兒聲細若無的說著。我也去！我也去！眾人都嚷嚷了起來。

    孫為民轉過身來，忙搖頭道“這次只能李飛雨陪我前去，你們身份特殊都去不得，我可是要進京見皇上的”孫為民怪笑起來，也虧他還能笑的出來。

    “還有，不能告訴子良二人，讓他們安心修煉。我去去便回不會有事的。”

    听了孫為民的話眾人紛紛嘆氣，直感覺這位將軍是越來越奇怪了，蛟女來後尤其如此，只能用高深莫測來形容，既然他說無事那就但願吧。眾人草草散帳，各自苦悶去了。

    來日，果真讓孫為民料對了，皇上竟然派來了一位散仙行風親來，傳昭讓御北將軍孫為民進京見架，以表其大破廉軍之功。

    如此，孫為民也沒做什麼準備便帶著黑道人李飛雨就要上路了。

    說起走的這天好不熱鬧，誰也沒想到咱們這位孫大將軍一沒騎馬，二沒行風，竟然不知從哪里找了輛牛車套了起來。看樣子是早就準備好了，那車收拾的干淨便利，車中鋪的甚是厚實全然一個安樂窩的樣子。只是套車之牛有點奇怪，老邁到一走三停氣喘不止，真讓人不得不懷疑照這個走法，明年能不能到京城怕也是個問題。

    那趕來傳昭的散仙見了牛車更是大為不悅，直以為孫為民是有意刁難。孫為民一笑，客氣道“上差先去安城等我，我明日便到如有失言甘願問責”。

    孫為民這樣一說，那散仙也只好先信了他的，行風而起直奔安城去了。

    就這樣，我們的孫將軍穩步安車趕著老牛就要進京了。至于牛車的妙用，下回分解。

第九十六章 老牛妙用


孫為民架牛車進京可不是鬧著玩的，拉車的牛是一只年過二十的老牛，為了尋它蛟女可沒少忙活。正所謂︰狗成精穿衣，牛成精說話。孫為民選這樣一頭老牛拉車就是想一問吉凶，討個好口彩。

    討口彩的事自古有之暫且按下。只說那拉車的老牛，走出十余里便說什麼也不再走了，趕車的士卒不停的揮舞著手中的響鞭嚇唬著，但也沒什麼作用那老牛像是已經打定了主意，仍是動也不動。

    這時候，孫為民從車里探頭出來，對牛問道“你為何不走了？”

    只听那牛果真開口了，求道“我已經拉了近二十年車，你們何苦坐我的車呢還是放過我吧”。

    老牛一開口說話，跟在左右的士卒均是一驚紛紛議論起來，車內的李飛雨也大感奇怪，疑道“奇了奇了，這牛也竟然開口說話了。”

    孫為民看老牛不肯走，眼珠一轉笑道“你這老精到是圓滑，你我同本命我又怎會害你，到了京城我自會放了你，你看如何？”孫為民竟然和牛打起了商量。

    老牛一听轉頭道“當真放我？”

    “當真，人怎可無信，到時候我不但要放你，還會幫你超度助你入那人道。你可滿意？”孫為民開出價碼還真不小，老牛馬上就躁動起來。

    一看老牛心動，孫為民忙催促道“你快些拿主意，這京城是去得去不得？”

    “去得！去得！”利益當前連牛都昏了頭，老牛不做考慮的回答著。

    老牛的口彩一開，孫為民臉上就如樂開了花，心道“這老精開了去得的口，我這次便有驚無險了”。

    孫為民看事已辦成便跳下車，把事先準備好的道符取出押在車內坐踏之下，內寫他自己的名諱、八字、裹頭發一根，轉頭對隨行的數十個士卒囑咐道“你們盡管趕車進京一路上小心伺候此牛，定要在四月初十以前趕到京城。入京後即放這老牛西去，完了去兵部尋李將軍既可。”孫為民很認真的囑咐著，這些人都是火里雨里跟著他闖出來的親隨護衛，事情交給他們孫為民還是很放心的。

    將軍放心！眾人跪地領命。

    “好，那我們京城見！”孫為民說完帶著李飛雨行風而起，直奔安城去了。

    路上，孫為民不問自答的給李飛雨講起關于牛的故事，簡稱吹牛。

    那日，孫為民算出自己有難，便找來蛟女商量對策。二人一合計但逢災劫躲為下策，只有要想辦法度過去才行。如此，他們便想出了這借乘牛車之法化解此災。

    牛車雖慢但意喻很好有安穩之意，孫為民坐牛車就是想求個此行安穩之意。所以，他才會把自己的八字押在了牛車座下。如此，即便是他在京遭了難也可借著牛車的安穩之喻已保周期。這便是運數之斗局，說白了就是用牛車的安穩來壓災劫的波瀾，這就是克制之道，實則並不難懂。

    至于老牛開口說話的事孫為民開始也不敢肯定，但牛是蛟女選的蛟女說一定會孫為民也只好遵從，不想還果真應了。這其中之事難已細說，但凡是動物都有躲避災劫的本能，如那地震海嘯未至動物們就早早的知道要辦家了。如此，孫為民選一老牛就是想看看它的舉動，不想這老牛還真有了反應。

    老牛不願意和孫為民進京，就說明孫為民此次災劫不小，老牛也怕跟著‘掃吧星’丟了命，所以說什麼也不願意去。這時候孫為民就出來討口彩了，一番哄騙過後，那老牛果真說出了“去得，去得”的好彩。如此，孫為民運數已被道破，局盤也完全變了過來，從死局入了困局。

    其實，古代時關于老牛開口示警的故事很多，西漢易學的創始者京房曾在他的《易妖》中就說過“牛能言，如其言，佔吉凶。”

    《搜神記》載︰話說，晉朝大安年間，江夏縣（南京）功曹張騁有一次乘車出游，拉車的牛忽然說了話，“天下這麼亂，我也賣盡了力氣，你們還坐我的車干什麼？”張騁和同行的人都十分驚恐，就騙那牛說，“我們放你走，你別再說話了行不行？”于是駕著牛車半路上就返了回去。到家後還沒把牛卸下來，牛又說，“回來干什麼？”張騁更加害怕擔憂，但沒把這件事告訴別人。安陸縣有一個善于算卦的，張騁去請他給算一算。算卦的說，“你將有大災難，而且不是一家的禍。天下將有人起兵造反，全郡百姓都要家破人亡了。”張騁回家後，又見那牛站起來用兩條腿走路，很多人圍觀。果然，這年秋天，張昌起兵造反，先佔領了江夏，蒙騙百姓說要復興漢朝皇室，並說有鳳凰為他們預兆祥瑞，將有新王降世。造反的軍隊都用紅色抹額頭，說是借火神助威。百姓們人心浮動，不少人投了叛軍。張騁兄弟也都當了叛軍的將軍都尉，不久就都被打敗，全郡都遭到戰亂的蹂躪，百姓死傷了一半，而張騁家被誅滅了九族。

    如此來看，孫為民選的這頭牛還算老實，至少沒有站起來走路

    孫為民、李飛雨二人趕到安城之時已是夜晚，他們忙去官驛尋那傳昭的散仙。如此，三人草草進過酒食後便連夜直趕京城，連安王姬允中都沒有時間去拜會一下

    長話短說，三日之後便到中土京師。

    當孫為民收雲而下時不免多看幾眼那巨大的城郭，遙見金瓦琉璃，宮闕起伏，堂皇繁盛，真不虧是數千的都城。再看那環城，十幾丈寬的城頭兵道堪比街市般延伸至遠處，城頭上隨處可見外圓內星的五行大陣，還有數也數不清的亮甲武士持戈立旗，倆倆相隔的密布在城上，好一座金湯之固的堅城。

    孫為民略做感慨後就隨那散仙由德安門入京，落住與‘候架館’，等待起皇帝宣召的日子。

    要說這皇帝還真是不好見的，孫為民一來五日均無消息，度日如年。偏偏孫為民這人在京城又無靠山，連個投帖拜會的地方都沒有，全天下將軍當成他這樣的怕再無二人了。

    其實，孫為民本是歸兵部左將軍姬肅統下，因為蒙天就是姬肅的人，屬乾派一系。孫為民去看看是必須的，但那左將軍姬肅很不走運，此時正在天牢之中‘養老’呢。上次過金口問責之事已過去了近十個月，沒想到他還沒被放出來，真懷疑天子是不是把他給忘了。

    一想到天牢，孫為民又想起了自己的牢獄之災，琢磨著進去以後沒準能和這個未蒙過面的頂頭上司抱頭大哭一場，敘一敘這天下不平之事，話一話冤深似海的苦衷也沒準。

    這天，已是孫大將軍進京的第七日。早上起來，孫為民是說什麼也坐不住了，拉上李飛雨就出去了，說是︰花花世界近在眼前，焉有不看之理？

    如此，李飛雨也沒折了只好由著孫為民胡鬧，只是擔心皇上一但傳召找不到人的話，那可是大不敬之罪。

    在‘候架館’中有人一住就是半年之多動也不動，天天沐浴燻香小心伺候著只怕出了紕漏。沒有一人像孫為民這般大膽，敢跑出去逛什麼花花世界。李飛雨搖頭不止。

    要起京城，能去地方可太多了，王字大街、春深三巷、西城二市、盡是熱鬧非凡的好去處。尤其那春深三巷號稱文昌之最，歌姬舞娘六千之眾，其中不乏聞名大陸的落雁之選，但凡是男人哪怕是窮到穿不起鞋的乞丐也要跑過去狠看上幾眼，故春深三巷也有‘男人冢’之稱，意為男人進去算是再也出不來了。

    孫為民听聞春深三巷之名，第一個想到竟不是那些美人黛玉，而是警察直搖頭道︰不可，不可，違法之事可做不得。听的李飛雨直奇怪︰尋歌姬舞娘何時也違法了？

    如此，孫為民二人直奔城東，尋著‘論道館’便去了。

    京城的‘論道館’要比西止和安城的大很多，佔地數十畝內住的修真之士不下千人。孫為民領著李飛雨穿行在各各院落之中，尋找著合適的人選。沒錯，孫為民來這里就尋找人材來的。

    也許是因為孫為民《三國演義》看多了吧，總認為自己也應該有劉大耳那份運氣，過膝的長手一劃拉就是一大幫死忠份子歸到帳下

    但事與願違，但凡是有真本事的人眼都很高，孫為民好不容易尋到幾位入了散仙級的高人，但一通名諱後高人們就再不言語了，明擺著是嫌棄孫為民廟小裝不下他們這些大佛。

    “掃興！這天下盡是些世故之徒”孫為民憤憤的罵著，陰沉著一張臉準備離去。

    “有趣，火燒地寒谷的孫將軍竟也有此感慨，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啊”這時候，突然有兩人攔在路前，看著孫為民微微輕笑著。

    孫為民一看，此二人到是儒雅均是素袍裹身腰掛美玉，謙謙君子的樣貌，一人手中一把題詩的白扇，正站在路中搖啊搖的看著孫為民二人，看樣子是專門在等著孫為民。

    “擋人去路可是君子所為？芻狗乎？”孫為民也來了興趣，想看看這兩位有什麼話要說，故意刁難了起來。心想︰我對付窮酸從來只說粗話，到要看看你們如何說”。孫為民竟罵眼前這兩位是攔路狗，看來今天的委屈要發在此二人身上了。

    再看那兩位公子不怒反笑，個子稍高生有寸長胡須的那位搖扇上前，問道“有眼無珠可及芻狗乎？”。

    孫為民一愣，知道這是在罵他有眼無珠不識金玉，他剛想開口反駁，另外一個人也開口了，笑道“執燈之人可及芻狗乎？”。

    孫為民這下慚愧了，沒想到面前這二位沒並沒和他計較，而是理敬之致的問他︰需不需要夜晚提燈引路之人。也就是說，這二人已表露了要投靠孫為民的意思，只等孫為民的回答了。說的很明白︰執燈之人可及芻狗乎？這話听似不雅，實是在問孫為民︰我們想幫你提燈引路指點迷經，對你可有用處？

    此時，孫為民已猜出這二人定有些本事，否則不會攔路自薦，忙抱歉道“北地小吏孫為民見過二位，冒犯冒犯”。

    “有錦綸”，“王光熠”，“見過孫將軍！”。那二位也是抱拳施禮，互通了名諱。

第九十七章 深夜入宮


有錦綸和王光熠同為晉州人士自幼習文，本為晉州盛王府幕僚（其實就是門客），去年四月辛州戰事一起，做為過金口西出門戶的晉州一地首當其充遭受到波及，兵禍連連時世不平。無奈之下有錦綸、王光熠二人舉家遷徙以避兵災，來到了這天子腳下尋起了活路。

    不想，京城大邦藏龍臥虎門台甚高，二人苦尋近一年仍是宮門難入所依無門，過的很不如意。如此，他們勉強度過了年關後就早早的來到這‘論道館’中等起了活路。直至今日听聞御北將軍孫為民投書求賢，故便跑薦實為無奈也。

    孫為民听完二人所話的淒苦，心中不由想起了那句話︰君子坦蕩蕩，小人卑怯怯。誰說天下的文人都是迂腐世故之輩，眼前這兩位就很豁達，比那些用豬皮擦完嘴才敢出門的‘假硬漢’要順眼的多。且不論此二人的才學如何，單憑這份世人難有坦蕩，定也能成就一番事業。

    所謂成器之材必大容也，此二人均有成大器的納容之實。孫為民暗暗考慮，這兩個人還是應該收留的。

    如此，孫為民敘談過後留書擲言，相贈了可觀的資財給有錦綸、王光熠二人已解他們的窘困之境，並言明︰如蒙不棄，可往安城以北的牧丘軍營為依。

    有錦綸、王光熠二人到也不客氣，孫為民留的資財照單全收毫無不適，也未曲膝相投只是客氣相送，將孫為民送出了‘論道館’。

    為此，李飛雨很是不高興，直道是見了欺世之徒

    回到候架館後，孫為民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再也不提先前那落魄的二人，而是一門心思的等起了傳昭。如此又過了二日，這天酉時一過天色漸黑候架館僕衙突然傳稟宮里來人了，急找御北將軍孫為民入宮見架。

    孫為民一愣，心想“天已入夜，皇上應該歸了後宮才是，怎麼會這時候昭我？”孫為民暗感不妙但又毫無他法，只好匆匆的換好朝服，玉紳纏腰上插笏板這就要進宮見架去了。

    跟隨著前來傳昭的公公下了馬車，孫為民也不記得自己過了多少道門，只知道門檻很高走的腿軟。由于是黑夜，孫為民並沒有看到多少新奇的東西，其實他根本就沒敢亂看，要知道這可後宮看多了可是要剜眼楮的。

    就這樣，孫為民越走越覺得的別扭，暗暗琢磨起了這個就要見面的糊涂皇上，尋思著“這老小子一定不是什麼好鳥，在內宮昭見外臣到也罷了，還偏偏挑個大晚上，這要是傳出去直以為我孫為民是進宮伴架去了難道皇上有什麼特殊的愛好？他不會喜歡男人吧”孫為民胡思亂想起來，大有一入宮門深似海的感慨。

    “大人稍等，我去通傳”那該死的小太監終于開口說話了，把孫為民扔在一處院門外碎步跑了進去。孫為民一看大感佩服，心道“跑的這麼快還沒什麼響動，難不成練過輕功？”他哪里知道，這就是服侍皇上的手藝，腿要快腳要輕。換做他孫為民就是淨了身，光這本事怕也要學個一年半載。

    片刻過後，那飛毛腿又跑了出來，小聲道“大人隨我來”，孫為民點頭應承跟了進去。

    這是一處不大的院落，但院中的景物很是雅致，即便是在冬日仍可聞到那陣陣的花草之香讓人大為舒服。院中的擺設到不是很多，但步道鋪的很是平坦打掃的也干淨，都是用大塊大塊的上好石料鋪成的。走在青石路上，孫為民不由的又想起了那久違的柏油馬路、北京、老胡、胖子還有老爹。孫為民又開始犯糊涂了，考慮起“這一切會不會只是一場夢呢？我真的是要見皇上了？”

    “御北將軍孫為民候架”小太監那很不好听的通傳聲又把孫為民拉回到了現實，他忙收了收心神暗暗嘀咕道“哎！丑媳婦要見公婆了，伸頭縮頭都是一刀，英雄氣短啊”這都哪跟哪啊，孫為民看來是燒糊涂了。

    “進來！”這個聲音就更難听了，一听就知道是個老貨色。孫為民的雞皮疙瘩馬上就出來了，把腦子里對老太監的印象都過了一遍，想起了電影里的李連英李大公公。

    小太監恭敬的推開了門，閃到一側就不動了。孫為民也不敢抬頭，只是盯著自己的腳丫子硬著頭皮走了進去，他幾乎什麼也看不到，只知道里面很亮像白天一樣，頭頂的上的金玉把腳下的光滑殿石照的眼暈。

    “臣御北將軍孫為民見架，吾皇萬歲”孫為民把早已演練多天的‘本事’拿出來了，頭放低、臀高翹還真是標準的一叩到地。

    平身！那該死的老太監又開始嚇唬人了，沙啞著嗓子喊了起來，就好象他才是皇上一樣。

    孫為民謝恩過後恭敬的站起身來立與左側，從進屋到現在他除了看到幾雙該死的‘人妖’腳外，一個人樣也沒見到，仍是不敢抬頭。

    “孫將軍果真是少年英雄，地寒谷一戰大破廉賊數萬，實為我朝之幸，你不必拘束抬頭說話”皇上也終于開口了，話語之中到滿是賞識之意。

    孫為民不由爾爾，心想︰這皇上可能都是一個樣子吧，別的不行官話說的都很有感染力。孫為民連忙再跪，自喻虛名，實為皇上天威所至。

    再次起身後孫為民終是一睹了聖顏，頓時一驚竟失態的愣在了當場。其實，那皇上到沒什麼五十多歲的胖老頭一個，雖然衣服好看貴氣十足，但比起他身邊那個高挑美人來吸引力不足萬分之一。只見孫為民動也不動的盯著那端坐在寬座之上美人，連眼皮都沒眨一下大有豬哥翹楚之像。看的那美人暗怒，紅著臉低下頭去。

    大膽！老太監一看孫為民直視宮妃便發了威，就好象看了他老婆洗澡一樣，氣的氣息不平兔眼直翻。

    讓老太監這一嚇，孫為民馬上反應了過來，　！又跪倒在地上不敢言語。他可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罪，心中揣測著要不要行風而逃反出京城去，他可不想讓人拉出去砍腦袋。

    “愛卿無驚，福兒容貌朕是知道的，人之常情起來回話吧”皇上語含笑意的說著，看來並沒有生氣。

    孫為民再次謝恩，起身後這個汗流夾背啊，暗道“看來那有錦綸二人是我貴人，借他們一句‘人之常情’的金口之言，我孫為民算是躲過了這一劫”孫為民慢慢感到自己的運數是變了，老牛開了口彩不算，有錦綸二人之言竟也言中了。只能說是，奇也怪也。

    正在孫為民恍惚的時候，皇上姬廖又開口道“今招愛卿來不為別事只為討賊，朕新起兵甲五萬無人統領，卿可願往，為朕除賊？”

    孫為民心中一驚，他沒想到事情會這樣，這怎麼看都是好事怎麼卦中顯的卻是危局呢？孫為民也沒時間仔細去想了，那該死的老兔子又咳嗽了起來，催著孫為民謝恩。

    “鞠躬盡瘁，死而後己”孫為民開始剽竊把諸葛亮也給賣了，算是就此領下了這份美差。

    “好好好，有愛卿前往廉賊死矣！”皇上好象很高興“賜酒！三日後得勝門上朕要親自為孫愛卿點兵掛帥”皇上金口一開，孫為民算是從將軍到元帥了。

    小太監把御酒端了上來，孫為民悶頭喝著酒心里這個別扭啊，猜測著“皇上好象都喜歡在酒里放毒，哎！這酒喝的窩囊”。孫為民以前可能是有電視痴迷癥，老是往歪了想。

    如此，皇上也沒像孫為民料想的那樣留他陪王伴架，而是一番安慰過後便放他去了。當孫為民出了那燈火如晝的偏宮時，大有如夢初醒的感覺思路也漸漸恢復了正常。

    走在出宮的路上，孫為民心中裝的並不是那天降宏福，而是另外一個福。

    “福兒”孫為民默默的念叨著剛才所見的那位天仙美人，心中久久不能平靜“難道天下還真有此等奇事？令人難已相信。算了，我想她做甚”孫為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終是出了那座深宮高牆。

    多年以後，孫為民每每回想起這一晚的遭遇，總是說“人生顛沛世事無常，大起大落一夜之間”。

第九十八章 女精誣陷


回到候架館孫為民把朝服一脫就躺在床上分析了起來，越想越覺得不是味“皇上選帥怎麼選到我頭的呢？難道我走大運撞到火箭上了？”孫為民想起了那個特殊的年代，火箭式的遷升讓人浮想連連。

    還是算算吧，孫為民默默嘀咕著開始手中起盤推起了九宮八門，這一算可不得了他噌的一下就竄了起來，驚道“我已為案上魚肉了！”。

    這下孫為民明白了，老子說過︰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意思是說禍與福互相依存的，可以互相轉化。有時候壞事可以引出好的結果，而好事也可以引出壞的結果。孫為民現在的情況正應了前半句︰禍兮福之所倚。

    “原來是讓人擺上了案頭，我怎麼就這麼糊涂呢”孫為民無奈的嘆著氣。想想也是這領軍掛帥可是多少萬雙眼楮盯著的美事兒，偏偏乾、墨兩派都剛遭慘敗難以伏眾，挑到孫為民這個‘新科武狀元’身上根本就沒什麼好奇怪的。全天下當將軍的人里除了朝黨就是王黨，朝黨三派中的兩派已敗獨省下的清玄派又是文營。如此只好在王黨之中選了，誰讓依附安王門下的孫為民呼聲最高呢，這便是槍打出頭鳥。

    “哎，這元帥是定當不成了”孫為民邊嘆氣邊開始穿衣服。孫為民很清楚不管哪方勢力都不會讓他好過，無數個陰謀怕是早已經醞釀多時了。

    如此，孫為民來到李飛雨的屋中開始‘料理後事’，二人直聊丑時才收場。

    孫為民回到自己屋中並沒有躺多長時間，寅時一到便听到外面腳步凌亂、嘈雜一團。孫為民略是驚訝，隨即一笑自嘲道“來的還真快，他們就這麼狠我啊”孫為民沒有想到自己的‘人品’有這麼好，那些人都不想讓他看到今天的太陽。

    　！門扇被人一腳踹碎瞬間就沖進來十數個手握刀劍的金甲武士，各各威風凜凜的瞪著孫為民。再看孫為民早已經穿戴好了，正端坐在座椅上平靜的看著這一切。

    “大膽孫為民竟敢犯上舞逆，拿下！”就是這麼輕松的一句話，孫為民就被十數個大漢按翻在地動坦不得了。這些壯漢還真不是白給的，人人沖鋒在前各各勇猛異常，把孫為民從頭到屁股，從屁股到腳按的那個結實啊。這些人就如搶功一樣，擠破腦袋撲上來生怕讓孫為民跑了。

    孫為民躺在地上連氣都快喘不上來了心中的委屈自是難表，暗暗嘆道“欽命要犯的待遇還真是不得了，至于這麼多人上來摸我嗎”

    “你的隨從去哪了？快說！”一個黑須大漢惡狠狠的問著孫為民，看來他們並沒有抓到李飛雨。

    “我我”孫為民這次可不是裝的，他確實已經快說不上來話了。

    “松開他點！”黑須大漢一定是沒想到身為將軍的孫為民會如此無用，很不屑的看著孫為民。

    如此，孫為民終于好受了許多，吃力道“我我派他回營報喜去了”。

    “報喜？我看是報喪吧，帶走！”黑須大漢大手一揮眾武士架著孫為民便往外走。

    離開候架館的時候孫為民也沒喊冤，不是他不想喊而是他很清晰的記得，但凡喊冤之人往往都會挨大嘴巴，孫為民可不想趕那時髦，耷拉著腦袋任由武士把他架了出去。

    候架館中人影到是見不到幾個，但角角落落里盡是好奇的目光。如此，孫大將軍進京的第十日連出生的太陽都沒見到，就讓關進了暗無天日的大牢

    與此同時，牧丘軍營。

    只听一聲震天的吼叫從軍營中傳出，馬棚之中的數百匹軍馬也隨之嘶鳴了起來。驚恐的士卒們剛想出帳一看，卻听到營中有人怒呵道“都不許出帳！違令者斬！”。眾人一听，紛紛縮回了好奇的腦袋，知道這位剛剛上任歐陽將軍可不是說說玩的人。

    直到第二日，營中的士卒們還在私下里議論這件事，有人說︰昨夜馬棚中紅火沖天十里之外都能看到，但卻沒燒掉一草一木甚是奇怪。還有人說︰蛟姑娘昨天在馬棚外守了一夜，身上散發著耀眼的青白，甚是好看。

    第三日當士兵們還處于猜測之中的時候，軍令下達︰北騎射營全軍起寨，新一年的行軍演練就此毫無征兆的展開，路線不明，方位西北

    要說起坐牢和服刑還是有很大區別的，好就好在不用出去干活可以睡大覺，雖然環境不好霉餿氣味刺鼻，噪音更大到駭人的地步（也不知道這里面關了多少個瘋子無休不止的亂言著）。但我們的孫大將軍過的還算不錯，耳朵里布條一塞摟著沉甸甸的重拷正做美夢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摟的是金子呢，口水直流睡樣厭人。

    “哎！又過了一天離死更近了！”這句話是孫為民進來以後每天都要說的，沒辦法，這里實在是太無聊了連放風的權利都沒有，孫為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被關了多少天，只知道身上的虱子是越來越多嘍。

    “牢頭！什麼時候開飯啊！”孫為民可能是天牢里活的最幸福的人了，至少他還惦記著吃飯而很多人終日都是茶飯不思，直見一天比一天消瘦堪比人干。

    “還早呢！你急著吃斷頭飯啊！”咒罵聲從昏暗牢前傳來，又引起了那幾個瘋子的哭喊“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孫為民早就習慣了這一切伸個懶腰開始做運動，他可不想在出去以前把自己的身體搞垮。只見孫為民叮叮當當很有節奏感的忙活了起來，做的竟然是小學廣播體操

    來到這里後，讓孫為民最苦悶的事情就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進來的，更奇怪的是也沒有人來提審過他。對此，孫為民很不明白，他明明算出執法之人是個鐵面判官才對怎麼會把他忘了呢？

    “運數破過頭了？那也不應該啊，死局變困局也應該有人來審才對，真是奇怪了”孫為民運動過後開始埋頭抓起了虱子。他一邊發呆，一邊隨手在衣服上劃拉著時不時往外扔著什麼，自語道“放生，積德，放生，積德”。孫為民這可就念叨上了，原來是在做善事，放生呢

    正在這時候只听遠處牢門一響有凌亂的腳步聲傳來，看意思是沖孫為民這邊來的。孫為民忙穿好衣服觀望起來不由很是失望，原來並不是來提審他的，而是送新‘戰友’進來的。

    今天進來這位是個猜不出年齡的老者，銀發銀須老到只省骨頭了被獄卒們一架直在那里打顫。孫為民看到此處心中頓生不忍，暗暗嘆息“這把老骨頭怕是出不去了，作孽啊”。

    那老者就關在孫為民的傍邊，待獄卒走後孫為民忙湊上前去，小聲道“御北將軍孫為民見過老人家，敢問您是？”孫為民並不是出于禮貌跑來敬老的，他實在是憋壞了，好不容易進來一個清醒點的他當然要趁著位沒瘋掉以前多打听打听，沒準能搞明白自己是為什麼進來的。

    孫為民？老者一愣，眯起那滿是褶皺老眼皮上上下下的打量起了孫為民，就像是在選女婿一樣看起來就沒完沒了。

    “老翁，您這是為何？難道我很出名嗎？”孫為民一看有門，忙詢問了起來。

    老者一听突然笑了，不由的搖起了頭，附和道“出名啊，天下第一淫賊誰人不知。”

    淫賊？孫為民差點沒暈倒，這帽子也太大了吧。他是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是背著這個臭名聲進來的。

    “怎麼？你敢夜入皇宮非禮福貴人就不敢承認嗎？人家福貴人可是尋過好幾次死了，一口咬定就是你御北將軍孫為民”老者好象是專門想看孫為民的笑話，干脆面朝孫為民而坐一臉輕笑的盯著孫為民的反應。

    “福貴人？您說的是是那個福兒？”孫為民眼楮都快掉出來了，不敢相信的看著老者。他終于想明白福貴人是誰了，不就那晚皇宮見過的福兒嗎。

    老者點頭“皇上的新寵你小子都敢打壞主意，老朽佩服”這老頭好象還挺幽默，竟然像道喜一樣對著孫為民抱拳相祝起來。

    “什麼啊，我會去非禮她？她”孫為民現在真有拿鐵拷勒脖子自殺的沖動，那福兒的底細別人不知但他可是知道一清二楚。孫為民氣息難平的坐到了地上，心中暗罵“你個死人妖！我招惹你哪了干嗎誣陷我，早知道這樣那天就應該當面揭穿你！”。

    孫為民沒有在說胡話，那日他就看出來那福兒並非是女人而是男人。其實，連男人也算不上應該說是妖人，後世稱之為——人妖便是。

    這妖人一說自古有之，並非妄語。

    《華陽國志》載︰武都有一丈夫，化為女子，美而艷，蓋女精也。蜀王納為妃，不習水土，欲去，主留之。乃為東平之歌以樂之。無幾物故，王哀之，乃遣五丁之武都。擔土為妃作冢，蓋地數畝，高七丈，上有石鏡。今成都北角武擔是也。這說的就是男子幻化女人的奇事，這樣的人在古代稱之為妖人或女精。

    這故事是說，從前甘肅武都有一個男人變化成女子，十分嬌艷美麗但實際上是個女妖。蜀王把這個女妖納為妃子。但後來女妖不服水土，想走，蜀王就再三挽留舍不得其美艷，並讓歌伎演唱東平之歌來討她的歡心。沒有多久，那女妖便死了，蜀王非常悲傷就派了五名大力士，從那妃子的家鄉武都挑來土過來為她作墳。墳墓佔了好幾畝地，高七丈，上有石鏡。現在成都北城根上的武擔，相傳就是那女妖妃子的陰宅。

    只能說，天下奇事，數之不盡。

    “哎！真是流年不利啊，被個死人妖誣陷非禮，我怕是要笑柄常留史冊了”孫為民低頭郁悶著。是啊，孫大將軍這次可栽到家了，可惜他守身如玉一心向道，不想竟出此天下爾爾之事，非禮起了七尺男兒。

第九十九章 恍如隔世


人要是倒起霉來擋也擋不住，孫為民今天就是如此。他在這邊埋頭委屈只差抱頭痛哭的時候，那進來的死老頭卻在傍邊看笑話，那張包著賤骨頭的老皮一笑起來真是千褶萬皺恐怖異常。這下，孫為民算是真正領教到什麼是皮笑肉不笑了。

    “牢頭！我傍邊關著個瘋子你給我換換！”不知道為什麼，孫為民還真有點怕這個老東西，直覺告訴他這位是專門沖著他來的，還是離遠點好。

    “滾！大爺煩著呢再喊給你幾鞭子！”今天可能真是個大日子吧，連一向對孫為民不錯牢頭都變了嘴臉，听那語調大有吃人的架勢。孫為民無奈的嘆著氣，掃興之極的蜷縮進角落里去養虱子了。

    “孫將軍你怎麼睡了，給老朽我講講你火燒地寒谷的壯舉吧，廉軍統帥肖雲憲對你可是贊不絕口，至盡還念念不忘呢”關在傍邊的老頭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伸著腦袋大聲的刺激著孫為民。

    孫為民沒有動，和死尸一樣躺在角落里。

    “孫將軍听說你是隴西人？難不成是石頭里蹦出來的？皇上要滅你九族可是連個親友也沒有找到，到是你手下的子良和里白才是真正的隴西人”老者繼續說著，孫為民仍是沒有動他還真是能忍，都要滅九族了還躺的住

    “孫將軍今年的年關過的蠻精彩的嗎，不遠萬里跑去給廉王送大婚之禮一定很辛苦吧？”那老頭故意提高了語調，就像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孫為民和廉王有一腿似的。

    “孫！孫！孫！孫個屁！孫將軍也是你叫的！”孫為民再也受不了了，這老家伙明擺著就是來拆台的，知道的事還真不少，再讓他說下去沒準把奇穴之中第三人的大秘密捅出來。孫為民翻身而起大罵了起來。

    孫為民雖然不知道這老頭到底是誰，但已經感覺到此人一定是皇上派來的。也就是說孫為民的命運已經決定好了，到了攤牌的時候。

    “你痛快點戲耍我有什麼意思，什麼時候放我出去？”孫為民沒好氣坐在地上抱著那重達數十斤的鐐拷，怎麼看都像個久游與世的乞丐，腦袋頂上已經開了花，亂糟糟的一團都分不清到底哪根是草，哪根是頭發

    那老者看孫為民有了反應，也學著他的樣子把鐐拷往懷中抱了抱，感受了一下那滋味，嘲諷道“孫將軍果是奇人，內有乾坤啊。”

    哼！孫為民輕哼一聲，不屑道“哪比的了您老人家，您是內有錦繡山河，心載滔滔天下。我又算的了什麼”

    “好！好！好！”那老者這下可真是高興了，一連叫了三聲好不住的點著頭。

    “御北將軍孫為民听旨！”老者一掃剛進牢時的老邁之像，精神抖擻的從懷中取出聖旨微笑的看著孫為民。

    “我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東西！”孫為民心中雖是暗罵但還是恭敬的跪地听旨。

    “景福二十一年、四月、初十，景福帝詔︰世出賊逆，吾之責也”那老者一念叨起來就是老半天，孫為民听的腿都疼了（因為跪的時間太長），聖旨里說大部分都是廢話只是最後幾句還有點意思，孫為民總算知道了點外面的事情，只能說比他料想中的還要糟糕。

    “廉王殺到京城來了？”孫為民把懷中的鐐銬也撒了手，這個消息太令人震驚了。

    那老者此時也收起了玩笑之心，嚴肅的點著頭“今日剛到，城外三里，十五萬大軍圍城三環”，老者一邊說一邊觀察孫為民神色。

    “怎麼搞的這才幾個月？就是放馬跑來也不可能這麼快啊！”孫為民急的直跳腳，沒想頭一次進京就讓廉王給包圍了。

    “廉軍確實是放馬跑來的”老者無奈的搖著頭“墨派臨陣倒戈，過金口數萬大軍一夜之間化做鳥獸，德王、界江王、盛王、福王等十三王相繼造反，不是降了廉王就是自立而起，三千載的文昌盛世就此算是完了”老者說著竟眼含熱淚抽泣了起來。

    “那精怪呢？廉王可起了精怪大軍？”孫為民著急的詢問了起來。

    老者一愣，顯然是沒想到孫為民知道的這麼清楚，繼續點頭道“你入獄後的第三日，廉王便借龍使之名挑起了眾生平等的大旗，此時，二萬精怪大軍就在城外”

    混蛋！孫為民听到這里所有的一切都已了然。心想，怪不得自己會受著平白之冤，原來廉王搞的鬼。

    此事還要從孫為民壞了廉王大婚說起。那廉王是什麼人能受此奇恥大辱，收到孫為民的求和書後廉王便把一切都計算好了，先假意答應下來穩住了孫為民，但背地里卻已做好了孤注一擲的準備。

    廉王明白，孫為民所謂的求和並不是長遠之計，假龍使的事早晚會被揭穿。到時候廉王就會非常被動，即便精怪不反但水族之盟必破，到時候實力大損不說，天下諸王還很可能落井下石。所以，廉王就不得不加快了他的行動步驟，迫不及待的想把精怪大軍公諸與世，好幫他一掃天下。

    正所謂名不正言不順，廉王要想讓全天下接受精怪成軍的事實，就必須要抬出假龍使發昭服眾才行，但這樣做就必須要先除掉孫為民這個隱患才可以。為了這事廉王想了很多辦法，甚至想盡遣高手殺到漠北永絕後患。但廉王最終還是放棄的這樣的想法，怕一但失手必然會引起孫為民的強烈反彈。如此，一番算計後廉王才想出了這個借皇上手除掉孫為民的毒計。

    首先，廉王借水族勢力迫使為人老成的界江王姬遠途屈服，逼姬遠途共舉大事，並留書允諾姬遠途的肅、錫兩州可自立。如此，姬遠途便幫廉王把女精福兒送到宮中。後來，廉王又指使單刀刑使——甦蒯進言皇上，保舉孫為民掛帥，將孫為民哄騙到京城再由福兒設計誣陷。

    當日孫為民離宮後，便有一人夜入皇宮對福貴人輕薄不軌被發現後逃遁，皇上听聞大怒喚來福貴人一問，不想福貴人一口咬定是孫為民去而復返行的惡事。就此，孫為民便讓抓進了大牢。

    拿住孫為民後皇上當時就想殺孫為民的頭，偏偏就在這時出了奇事。

    那日，皇上盛怒之下持劍在手要親手為福貴人血恥，正要傳令的時候突然從梁上跳下來一只長有利牙的兔子，這只是兔子很是凶猛，雙眼圓瞪磨牙發狠一點都不怕皇上。皇上一看舉劍砍去，明明看見是砍中了那兔子，卻把自己的膝蓋砍傷血流不止。眾人驚愕之時皇上又舉劍再砍，還是砍傷了他自己。所幸皇上還算命大，沒把自己砍死。但即便如此皇上也立時昏了過去，那兔子也不見了蹤影。

    如此，皇上一直昏迷不醒孫為民的事也就此撂下，算是僥幸揀了一條命。畢竟孫為民是皇上開了口要親殺的人，誰人也不敢砸踫一下，要是皇上哪天醒來要人怎麼辦？

    後來，皇上昏迷不醒太子姬遷理朝。三日後過金口便突發變故，墨派一系臨陣倒戈在數萬精怪的幫助下殺的乾派一系全軍覆沒。緊接著廉王又借著龍使之名發了眾生平等的詔書，算是正式承認了精怪成軍的事實。從此，廉軍勢破竹勇不可當，京城以東的十一路諸王竟相折服，德王、界江王更是自立，不用天命。

    就這樣便到了四月初十，遠在聚兵堡的清玄軍還在回援的路上，廉軍就殺到了京城之下，兵甲一十五萬，環營三重困死京師。也許是天意吧，這天景福帝姬廖也轉醒了過來，听聞噩耗身心具損彌留之際下詔三道。

    一︰發落地金牌去兵歸天子令，號召各地豪杰自舉兵甲公討廉賊。

    二︰賜死福貴人，赦御北將軍孫為民之罪，領右將軍職統領京師防衛。

    三︰傳位太子姬遷。

    也不知道姬廖昏迷這些日發生了什麼事情，他臨死之時竟然明言福貴人為女精誤國也，並強調御北將軍孫為民是救國的唯一之選，再三囑咐太子姬遷要重重依仗孫為民。

    如此，當朝老相——劉至懷揣聖旨入牢，一探孫為民的虛實。這便是兩個月多中發生的所有事情。至于劉至是怎麼知道孫為民那麼多事的，這也沒什麼好奇怪，劉至貴為國之首輔要是連這點本事也沒有，那只能說他是虛名之徒。其實，孫為民火燒地寒谷後劉至便開始注意孫為民了，孫為民入獄之後就更是全力打探，才得了這些消息。

    听完這些，孫為民真如掉入了夢里。悔恨自己當初不該為了明者保身和廉王求了和，這一相情願的事還真是做不得，造成了這天下大恨，悔之晚已。同時，孫為民也把廉王恨透了，真正起了那至死方休的心思。

    至于那只救了他性命的兔子，孫為民到略知一二。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應該在《幽明錄》中有過記載，稱為伏兔，意為梁上之兔。

    《幽明錄》載︰穆帝末年，桓溫府參軍夜坐，忽見屋梁上有伏兔，張目切齒向之，兔來轉近。以刀砟之，見正中兔，而實及傷膝流血。復以刀重砟，又還自傷。幸刀不利，不至于死。

    情況和皇上姬廖的遭遇很是相似，至于為何，孫為民可就猜不到了。

    最後就是姬廖的臨終悔悟，實在是太奇怪了。孫為民暗暗覺得一定是下面出了問題，這怎麼看都像是死後還陽交代遺言。“看來，有時間是要下去一次才行，陰司竟然管了起我的事，那文王一定知道什麼大秘密。”孫為民默默的考慮著。

    “等等，第三道聖旨不能發！”孫為民就如猛然轉醒一樣，圓睜著眼楮盯著老相劉至。

第一百章 局勢混亂


當孫為民走出牢房的那一刻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老丞相劉至還沒完全老糊涂，在這個圍城的關鍵時刻要是皇上的死迅傳了出去，這城怕是馬上就會不攻自破。

    來到兵部，孫為民清理完他那一身虱子，馬上就開始了歷行的軍議。

    對于孫為民這個一步登天最高長官，兵部眾將顯示了出奇的團結精神，都是陰沉這一張臉不發表任何意見。孫為民明白，這群人里多數都已經打起了獻城保命的主意，只是還沒有人敢開口言降罷了，孫為民仔細的考慮著。

    “承蒙皇上厚愛我領了這城防之職，眾位有什麼想法都說出來吧，正所謂一人計短，集思廣議”孫為民也沒客氣，一屁股坐到了殿中的正位之上，笑臉迎人的看著座下各位將領。老丞相劉至都讓他擠到下手去了，這也正常戰事一起兵者為大。

    沉默，意料之外的沉默，孫為民沒有想到軍中的士氣竟已低落到這種程度，連一個敢戰之人都沒有了嗎？

    “怎麼，沒人想說嗎？那好我來說”孫為民的臉色也拉了下來，左右觀望著尋找起發泄的目標。“看看你們哪還有一點將軍的樣子！”孫為民突然發難把殿中眾將嚇了一跳，紛紛驚恐的看著他。

    而孫為民要的就是這平地驚雷的氣氛，繼續你罵道“戰事未開你們就一副要去陪葬的的死相，這一年多來你們都做過什麼？除了在京城抱著老婆睡大覺，就是跑到春深三巷里去鬼混，你們還能拿動刀嗎？算了！給你們一天時間不想干的都給我請辭，凡是留下來的就抓緊這一天時間去料理後事，散帳！”孫為民一拍桌案拂袖而去，再未多看一眼。留下兵部的眾將面面相窺表情不一，但多數都是怨恨的看著孫為民的背影。

    “孫將軍你慢點走這是要去哪啊？”老丞相劉至已追出殿外，抱怨了起來“你小子官當的蠻有氣派的嗎，一來就把人得罪光了”劉至好象在諷刺孫為民，撇著老嘴。

    孫為民還是陰沉的這一張臉，對著殿室方向提高聲調喊道“你自己看看他們那樣打起來不投敵才怪，換成是你，你敢用他們守城嗎？他們已經讓城外那兩萬精怪嚇破了膽，怕步了辛州十萬百姓的後塵！”孫為民近乎瘋狂的喊叫著喊完就轉頭出了兵部，老相劉至緊追其後嘮叨個沒完。

    孫為民一去兵部中便炸開了鍋，有人議論、有人不語、有人沉思、有人嘆氣，真可說是人生百態盡在眼前

    與此同時，京城西北七百里外的四娘湖畔，一支軍隊正在有條不紊的安營下寨，寨外幾位騎在馬上將軍打扮的人像是在爭論著什麼。

    “京城讓圍了，我們現在還去嗎？”今天的青睿換上了一身將軍鎧甲，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她就是從前那個貌美傲人的鬼魅散仙。看來今天青睿又在多愁善感了，顧慮重重的詢問著歐陽鶴。在她身邊有周彥樺、張智博、李紫涵、軒轅宇，還有久未露面的里白。可以說，北騎射營眾將該在的都在了。

    歐陽鶴本就生的魁梧穿上鎧甲後就越發如此了，那濃密的胡須使得他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怎麼看都是一副當將軍的好材料。歐陽鶴現在的壓力很大，孫為民去後軍中諸事都交到了他的手中，但他沒想到局勢變化的會這麼快，孫為民的時候只是交代他領軍演練數月避開朝廷的軍報，可沒說過廉軍會突破過金口直奔京城。

    “去是一定要去，但先要和孫將軍取得聯系。我們還是等等子良的消息再做商議吧”歐陽鶴無奈的嘆著氣，他要是知道會有今天這樣局面，說什麼也不會讓孫為民進京的

    廉軍的到來讓所過之處慘槽劫掠宛如地獄，那些面目可憎的精怪們根本就是魔鬼，走到哪里無不是橫尸便野百姓罹難。為此，廉軍中很多將軍都表露出了極大的不滿，但廉王偏偏又控制不了這一切只能看著精怪們為惡。所有的人都很清楚一但精怪們翻臉，就是廉軍也會遭殃。

    如此，局勢就這樣失控了下去，如傳染病一般蔓延開來，到後來連人類軍隊也加入到了那這場瘋狂的殺戮中去了。他們甚至比起精怪更可怕，精怪殺人多是為了食用而他們為的竟然是心情，甚至是習慣。

    到了京城之下廉王本想一鼓破城，但那些精怪已經不怎麼听他的指揮了，而是自顧自的開始了無休止的殺戮。廉王無奈之下只好由他們去了，因為廉王明白一但京城附近的百姓死光，那些殺人上癮的魔鬼們就會拼命攻城，只有那里才有他們想要的東西——鮮血。

    京城四十里外，一隊廉軍斥候正在小心翼翼的前行著，他們的任務是巡查京城西南三百里內的軍情，領頭的是個身形矮小的黑臉漢子，他嘴角邊有一道長長的刀疤一直延伸到腦後，一看就是個久經戰陣的老兵了。在他身後是數十個面無表情的短裝斥候。

    此時，在離這隊斥候不遠的低坑處有一人匍匐在那里，一身土黃、面容消瘦動也不動，手中輕輕扣著一把青黃色的短弓，要不是看到他那雙如明燈似的眼楮真以為他只是個死與亂之下的百姓。他就是剛剛出關的子良。

    子良這次出來只是孤身一人，他想看看有沒有辦法混進京城去，但越是靠近京城他就越感到不安，到處都是死尸活著的只有廉軍。子良真不敢相信這只是圍城的第一日，以後還會發生什麼沒有人敢想象。

    子良決定先這樣隱藏好自己，一切等到天黑再說，能不能見到孫將軍只看今夜了

    夜晚一到京城之中出奇的冷清，這是孫為民上任後頒布的第一道命令——宵禁。他已經和太子姬遷見過面了，城中的形式很不樂觀，算上皇宮里的禁軍只有兩萬三千人可供御敵，存糧只夠吃一個月。當然百姓手中到底有多少糧食那就更不好說了，一但斷糧民變就會發生。不過這是丞相劉至的事情，孫為民現在要的只是軍權，所以，他在今天演了那出破口大罵的假戲。

    孫為民這樣做有三點用意，第一點是要讓眾將知道自己的守城決心，先把道道劃好讓他們自己選擇站哪邊。

    其二就是打草驚蛇之舉，想讓那些起了降心的將領們自己跳出來。孫為民不會再給他們左右搖擺望風氣的時間了，孫為民已經取得了太子的同意要把守城將領的家眷都送進宮去，實為入質。不送家眷的人明天就自己請辭，這樣做雖然狠了點，但非常時期必須要有非常手段。孫為民可不想看到過金口那臨陣投敵的一幕重演。至于今夜會不會有人狗急跳牆，就不知道了，不過孫為民和劉至已經為他們做好了準備。

    其三就是立威，這也是無奈之舉。孫為民已經沒時間去和眾將拉關系論交情了，孫為民現在要的就是絕對的強權，不容質疑一言九鼎那種。

    做完一切以後，孫為民就開始尋找李飛雨和趕牛車進京的親隨，還算順利他們竟然在一起。李飛雨一直都沒離開就躲藏在‘論道館’中。而親隨們是七日前才到的一進城就讓李飛雨攔了下來。如此，他們一直等到四月初十才按照孫為民的囑咐把那會說話的老牛放了，不想這一放就出了大事——廉軍兵至。一切只能說是太奇了。

    城外的情況很不好，孫為民曾試著讓慶忌去送信，但小家伙很失落的折了回來。說是城外起了五行屏氣之陣他也出不去了。其實何止是慶忌就是李飛雨這個散仙也被困在城中動坦不得，也不知道廉王動用了多少‘文營’，竟把京城困成死局。

    “算了，現在指望誰也沒用。今夜可能會有事，你們都不要休息了”孫為民心情沉重的搖著頭，他開始反省自己到底該不該管這爛攤子。

    “到底是誰在暗中搗鬼說我是救世之臣，他怎麼不出來救一救我呢！”孫為民又想了皇上臨終前的舊話，覺得事情越來越怪了，就如他又回到埋骨前的那段日子，仿佛有一雙大手正在控制著他的命運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