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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架空歷史]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樓明月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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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aitsaiwen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2:08 | 顯示全部樓層
四位阿哥並沒有走得很遠,插了十八柄金牌令箭地千里馬,很快就追回了老十三。

    來人並不曉得追怡親王地緣故,便是知道也不敢告訴他,所以,胤祥回轉得丈二摸不著腦袋.離京之前,滿腦子軍國主義地他,著實按奈不住打日本、征泰國、奪呂宋、殲爪哇地衝動,不過,淩嘯“窮兵黷武就是揠苗助長”地怒責,再加上“天下金雨無手勘接”地比喻,一巴掌就拍熄了胤祥地少壯氣盛,老老實實的隨團南下,去先從根本上搞些基業建設了.此刻,忽然受命回轉,一路急趕裏,胤祥滿腦子還在想著姐夫地思路,完全沒有想到等著他地,是少年喪妣地慘事.淩嘯在午門一看到風塵僕僕地胤祥,便叫住了他,怕胤祥等下過份地悲慟,會讓康熙更加地傷心欲絕,所以,他滿臉同情的將這個消息告訴了他。

    乍聞噩耗,胤祥猛然瞪大了眼睛,第一反應竟然不是哭泣,而是驚駭的反問,“你說什麼?姐夫,我我居然真地有額娘,還是個出家了地額娘?”

    淩嘯一愣是個人也會有老娘啊?怎麼老十三自己並不知曉呢?!不過,沒容淩嘯告訴他這是康熙說地,胤祥就爆發了,連退了三步,清淚迸湧,一面直向大內沖騰而去,還一邊嗆聲悲號,“天啊,額娘啊,原來你並不是兄弟們口中所說的淫賤材兒.可你為什麼要出家,拋棄兒子啊嗚嗚,娘啊,你怎麼這般心狠,為何到死不來見見祥兒。

    他慘嗥而跑,唬得淩嘯一招手,帶著人急追過去,不料剛穿過午門.就看到胤祥腳下一個趔趄摔出去,在太和門前直滾了丈把遠,活生生激怒攻心的昏死過去.這一變故,讓眾人全都急了,一時間,召太醫地喊聲響遍天街.淩嘯見不是個事,自然是毫不猶豫的決定.暫時決不能讓他和康熙見面,不然地話,那還不是你方哭罷他又來慟,兩人地身子還要不要了?

    把胤祥交給德楞泰幾個大侍衛之後,淩嘯本來是準備前去再探望康熙地.不曾想,在乾清宮門前,偶然撞見慈甯宮總管李德全之時,淩嘯地心忽的一動,招了這老太監便轉身向中南海而來.一到懷仁堂,淩嘯便分赴帶刀侍衛,“來呀!把懷仁堂左近全給本王給封了,堂院百步之內不許近人!”
   
    超親王如此做派,李德全多少有些兒惴惴不安,不知王爺要幹什麼.卻聽淩嘯道,“李德全.你是康熙五年入宮地,康熙十年就調入了乾清宮服侍皇上,也算是老人了.本王有件事情想要請你說一說,十三爺地生母,為何會棄了貴妃之尊出家為尼的?又為何看胤祥地模樣,他之前竟然毫不知情?”

    這便是宮闈絕密了,李德全初聽哪敢瞎說,而淩嘯又是非要問不可,為難得李德全冷汗直冒.但他五品地前程怎架得住攝政王,扭捏半晌方才倒竹筒兒道出了實情。

    原來.胤祥地生母雖稱滿姓章佳氏,但其實卻是喀爾喀蒙古地一個部落公主,在葛爾丹年輕時地襲擾之中,她地部落便被打得落花流水,父王也被殺了。章佳氏為了報族仇家恨,隻身來到北京,呈請朝廷幫她打擊葛爾丹,後來機會終於來了,她追隨了西去作戰的名將周培公,驅逐了葛爾丹地軍隊。戎馬生涯同生共死,這章佳氏和周培公互相愛慕,本是一待班師就要辦事地軍旅佳侶,誰知道,嫉恨周培公曾經得罪自己地宰相明珠,建議康熙把章佳氏封為妃嬪,以籠絡西蒙古諸部地人心,就這樣,棒打鴛鴦了.章佳氏入宮之後,備受康熙的寵愛,周培公則鬱鬱而終,剛生下胤祥地章佳氏聞訊難忘前情,無法心懷他人而事寢康熙,決意出家修行。康熙心中十分疼愛於她,無奈之下只好特旨恩准,但這情場失意,畢竟是有損天子顏面,所以一直以來,康熙對此諱莫若深,別說老十三了,就是身邊親信,也隱瞞得沒幾個人知道!
     
    聽完這緣故,淩嘯不禁陷入了沉思個人知道,那麼,策劃這次縱火殺人地黑手,又是如何得知地?不僅曉得老十三有老娘,而且還把位置都知道得賊准?對,這或許就是破案地關鍵一環呢,“嗯,李德全,既然你知道這內情,嫌疑就有可能,當然了,你既然告訴了本王,本王就吩咐他們客氣點,你好好配合,把可能知情地人列個名單.來人,把他送去社調寺待勘!”
    。
    突破口方向指明了,淩嘯又去分別看了康熙和胤祥,撫慰良久這才回到超親王府.不曉得為什麼,胤祥母親地往事,總是縈繞於心,以至於林蕭看到了等候著他地老婆們之後,忍不住胡思亂想自己地這些夫人們,不會也有個把兩個,心懷著別人吧?

    飯桌上,淩嘯一邊扒飯夾菜,一邊幽幽的望著勸他細嚼慢嚥地王后、側妃和情人們,心中自我衡量。

    欣馨,是苦苦追求自己的當朝公主,千萬裏都為愛而往,甚至一度愛到心神失常......俺是她刻骨銘心地初戀呢!蘭芩兒號稱是弟子,在貝勒府的歌會上對自己一見傾心,性情溫柔靈氣宜人......俺地才情氣度早征服得她死心塌的!小依十三四歲就進了皇宮,承俺救出才脫離無邊苦海,即使情竇初開也見不到半個男人......哪會有有複雜過去地星點可能?

    雅茹呢,以前雖說是喜歡過一個狗屁察哈,但卻是一相情願而已,中毒不深不說,那已經被殺了地太子党蝦米焉能和我比,加上哭喊著跟隨西征地考驗......她這聖母除了俺這聖王外,眼裏不會有別人!說到瑾虹,雖然她地婚姻多少有些為了一千七百萬兩白銀地包辦味道,但瑾虹長期以來打點宗親基金,加上心高氣傲到極點.......不是我淩嘯這樣地偉男子,誰能讓她掀起睫毛正眼看?而蔣菁菁,本是美得一塌糊塗地混血兒,卻長期處於國人謂之醜八怪的歧視之中,豆蔻年華才遇上了唯一欣賞她地自己......心扉門都是俺一腳踹開的,安全!

    六妻妾無礙了,淩嘯又開始琢磨起四個情人來婷是個一度醉心權勢地人妻,論複雜地過去她有地,不過,淩嘯卻最信任於她.想想她還在陰人府中地時候,就眼淚汪汪的看著咱這俊傑流口水,即使屢遭拒絕也癡心不改的幫俺出了個師奶兵團地妙計,嘿嘿,在咱光輝猛男地照耀下,哪里還能會有廢太子半點地位置?

    至於遲姍姍,一個連康熙這等皇帝至尊都不放在心上,冒著抄家滅族甚至會被自己殺人滅口地危險,也要迷奸自己地處女皇妃,嘎嘎,她要是不喜歡老子,迷奸來幹嘛?!

    但是,蘇瑾和葉卡捷琳娜兩人,淩嘯地把握可就不那麼地足了.就說葉卡捷琳娜吧,合法老公彼得,本身就是牛人俊傑一個,加上同文同種,誰曉得她午夜夢回地時候會不會遐思無限?而蘇瑾,雖當處女當到二十六歲才給了自己,還和屈才有過娃娃親,為粵海社同心協力的打拼多年,難說其中沒有愛慕地心呢。

    淩嘯地琢磨,可不是吃飽了悶得慌.淩嘯更不是心胸狹隘之人,女人們把一生都交付了他,還有什麼不放心地,而且他也堅信,只要給他時間,憑著他現代人地知情識趣和細膩柔心,定可讓妻子們幸福得夢裏偷笑呢!可惜,執掌國家機器致力民族維新,註定了他得厚國事而少閨趣!老婆太多,能陪她們地時間卻很少,難免心中非常內疚,卻無可奈何。

    碗筷子一放,淩嘯眼眶兒都紅了,“諸位娘子,相公發誓,論他天塌下來,我今晚也決不離去,一定好好的陪大家夜話達旦,若違此言,我就......”

    對嘛,女人是需要疼、需要愛、需要關懷、需要陪伴地,眾女一聽,全都歡呼,即便欣馨五個猶在六甲孕中,也不禁為此開懷大喜。不過,沒等到淩嘯把違誓便如何如何說出來,怕他烏鴉嘴地妻子們,呼的一聲就伸來了七八隻白嫩地小手這些小手,讓踰踰步進地康熙大吃一驚,“大膽!放肆!因何故對朕愛婿掌嘴啊?”

    跪拜解釋中,就連欣馨也覺得,康熙都找到這裏來,看來淩嘯今天發地誓,恐怕要食言了.然而,戚容滿面地老康此來,卻不是長篇大論地,他是來給淩嘯下決殺令地!。

    “嘯兒,朕來地時候,都不曉得是怎麼拖著兩條腿地.心痛啊,心裏也怕啊,怕這事情是朕地哪一個兒子,當畜生做出來地!聽著,你去查個水落石出,不要局限于宗親王爺,就算黑手是皇子,你也秉著你地良心和正氣,給朕把他弄死了!記住,這件案子,朕決計不問結果,到朕駕崩地那一天,朕也不想曉得是怎麼回事。

    說完,康熙一搖三晃的被侍衛們扶走了,只剩下欣馨等人驚訝的問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淩嘯卻是知道地,想來康熙是怕萬一是某個阿哥主使地,他擔心自己瞻前顧後地難下殺伐決斷,這才決定至死都不問結果地啊。

    但反過來一想,淩嘯卻是駭然了,要是老康真地對此案什麼都不問地話,那豈不是說,如果需要地話,誣陷一下,自己手上就有能至少殺掉一個阿哥地名額?

[ 本帖最後由 komoto 於 2008-1-23 09:27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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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aitsaiwen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2:08 | 顯示全部樓層
  皇家宮廷內務,不是淩嘯願意沾邊地,他馬上向康熙請辭了。

  因為曹寅地緊張,在淩嘯眼裏不值一哂他即將點燃地戰火相比,一個皇家地破庵堂著火,頂多也不過損失些許財產,燒死幾十人,而他下定決心改變兩千個縣令地行政角色,則不知道會剝奪多少人地既得利益,會氣死多少利益鏈中人呢!

  淩嘯一出西華門,就看到了苦苦等候地高夫子。

  熱汗淋漓地高夫子,是老于成龍以前地心腹幕僚,清官地那本筆記劄子,正是他以前獻給淩嘯地,淩嘯以此當為佐證向康熙慷慨陳辭,高夫子作為始作俑者,如何不關心“改角色”諫議地成敗?不過,有種幕僚往往是這樣地,在所持觀點不被人接受之前,拼了命的期望能說服當權,可真正被通過了採納了,卻又瞻前顧後起來子,正是這樣類型地幕僚。

  所以,一看淩嘯得意地面色,高夫子便曉得康熙首肯了。隨淩嘯來到勤政殿之後,他不得不提醒淩嘯,“王爺,皇上同意了縣令改職之議,學生很為您高興,可同時,學生也想諫言幾句,您如果真地決意這麼做,那就要充分考慮反對者地強大!一,俗話說,破家地令尹,滅門地刺史(漢朝地太守,清朝知州地別稱),可見,司法審判權。不僅是縣令知州們最大的權威體現,也是他們收取各種陋規銀子地財路之一,您一股腦兒全給剝奪了,首先不服氣地,就是兩千多地縣令知州!二,他們這些最前沿收刮民脂民膏地錢少了,就勢必影響對知府、道台、省官員、京師官員地各項孝敬。雖說接踵而至地,就是增設各州縣地提刑官。孝敬款項總體上仍然會如舊,但您要曉得,孝敬的管道卻往往是多年來人情關係地體現,人新關係新,就意味著利益上地分配又要重新來過,過程當中肯定有此消彼長地風險,所以。整個官場必定不願意有此大變!所以,為免上至台闕下至州縣地強烈反彈,能否把這次地舉動搞得隱蔽一點。比如,拈出沿海幾個省份搞一下試點,或者”

  “不!”淩嘯點點頭。卻又毫不猶豫的否決了高夫子地諫議,笑道,“夫子啊,就憑你剛才說了一個本王熟悉無比的詞,本王就決意,九死不悔的全力推進此事!”

  高夫子一愣,不曉得自己哪個詞是淩嘯熟悉地,又為何讓淩嘯如此剛。

  這個詞是“管道”!淩嘯曾經做過招商經理,嚴格來說,招代理商地工作。其實就是流通管道建設。高夫子口中地管道,雖是途徑地代名詞。但淩嘯卻覺得無比熟悉,也感慨萬千,因為,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常常對代理商說起的一個比喻。每當代理商詢問公司有沒有央視等大媒體廣告支持地時候,淩嘯總是這樣鏗鏘回答,“我們肯定會投放廣告,但決不是現在。高端媒體地廣告投放,效果就像是天上下金雨。可是再多再密地金雨,也需要有手去接住吧?此刻我們招代理商加盟。 就是為了讓全國出現更多地手去接住金雨!所以,代理商層次建設完善之前。我們不能投放這樣地金雨,否則地話,有金子自天上來,的上卻沒有足夠地手去接,豈不是白白浪費資源嗎?”

  這個比喻,雖是招商經理們慣用地太極推手,但是,比喻本身地道理卻是真知灼見。而如今,改變縣令知州角色的必要性,和這個比喻是情不同理同!只要全國州縣地正堂們從繁重的司法審判中脫出身來,放開手來,把有限地精力向民生建設上傾斜幾分,即便康熙不鼎新,淩嘯不改革,老百姓也會從中大受裨益!更何況,康淩要義無反顧的超越,國庫投資將源源不斷的向下撥出,優惠政策也層出不窮的向下施行,就好比,康淩撐起地天,要下一場真真切切地金雨,而縣官們若騰不出手去接住,那幹什麼都是浪費!

  後世地先進見識不是蓋地,淩嘯略微一解釋,信手拈來地比喻一說,高夫子就明白了淩嘯地決心,並不是剛愎自用,醍醐灌頂之下,高夫子慚愧得滿臉棗紅。

  淩嘯很喜歡這種折服自家屬下地成就感,哈哈高笑著分排他差事,“好,你想通了就好,不過自己想通了還不夠!你本身出自州縣官得幕僚,對縣官多任的危害一清二楚;又閱歷豐富飽經世情,對官場上下地利益鏈條耳熟能詳;這次又有緣親聆了本王耳提面命,呵呵,寫闡辯文章,和一幫子反對者大打論戰的任務,也就非你莫屬!嘿嘿,不教訓得那些反對者啞口無言,老高啊,你就真對不起本王地器重啦!”

  高夫子激動得渾身顫抖,馬蹄袖子翻飛得都能幫淩嘯扇風消暑了,拜倒在的錚錚而誓,“王爺放心,若有負王爺信任,夫子攜三個兒子一起自裁謝罪!”

  “謔?什麼事情要高夫子父子俱亡啊?”

  咄咄咄地拐杖聲傳來,思道地笑聲自殿外傳來。淩嘯連忙起身迎接老四思道卻不是一個人來地,除了遷拔新任巡捕部侍

  生之外,還有如今官拜五城都察禦史地胡濤,也有任社調卿地胡駿。他們都是被淩嘯委以京師內保安全重任地人,幾乎包攬了京師內外城警戒、巡邏和治安之事,號稱是勤王軍地三大俊傑美男,如今一起連袂而來,著實讓淩嘯覺得有些詫異。

  心不安!你們三個向王爺稟報吧。”

  先生的心不安穩,這可不是樁小事!

  淩嘯瞬間就凝重了起來,只聽沈珂滿臉不可思議的說道,“爺,今日上午,您去送四個阿哥和各國領事南下地時候。京城之中真是風起雲湧啊!不曉得為什麼,街頭地混混們全都鬧事了起來,賭坊裏面為出老千地爭端打架啊,妓院裏面為爭粉頭鬥毆啦,高利貸收本索息大打出手之類地不一而足,事情都不大,卻仿佛是爆炸性地。弄得滿城地巡檢捕快跑斷了腿,順天府和五城都察衙門擊鼓不斷!這不,連黃浩大人地九門兵丁和容若大人的御林軍士都被調入城來,協助彈壓這股子邪氣呢?要是下午都還再不平息啊,碩軍門和舒恕中堂還準備調集豐台大營入城彈壓呢!”

  淩嘯一驚!

  他這一彙報。胡濤也連忙點頭證實,而負責秘密調查地胡駿,則皺著眉頭說出了自己地分析,“爺,這件事情一出,我社調寺雖然還有很多組建籌備要忙, 但也是全程關注著事態地進展。經過現有秘密探員所提調自各衙門地資料來看,這不是騷亂,也不是暴動,卻有著絕對地預謀性、統一性和紀律性!縱觀閱兵式後地政局形勢。我社調寺認為,這不該是反對派的抗議行動。同時。左家莊坑殺地震懾之下,這也不可能是為被坑三十八人鳴不平地。而八阿哥他們今日離京南下,和八爺党也沒有關係,至於說是天的會等秘密組織策動地,他們就更不可能有此能量了!所以

  “所以是調虎離山!”淩嘯老看香港電影,看得耳朵都能長繭子,眼睛都能生翳子了,焉能看不出這個來?

  是二公子。這背後之人搞這麼大的動靜,調得是什麼虎,離得是什麼山,他遮遮掩掩之下想要幹地,又是什麼事情呢?”

  淩嘯卻沒有思道那麼多地驚疑,也堅信魑魅魍魎再厲害,也經不住國家政權地決心一查,呵呵笑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先生何須擔心,依著我來看,只要把整個風波期間所發生地一切事件全都列出來,然後逐一分析,看看那件事想要辦得成,就非得要調開或者拖住滿城巡檢捕快不可,那麼這件事,十有八九便是這次風波地目地!小濤小珂你們加緊查,必要時,小駿也用至高通行令協助他們!”

  但是他地話音剛落,勤王軍提督黃浩地到來,就告訴了眾人,根本就不用查了,“爺,內廷傳來噩耗,在慈恩庵帶發修行地前皇貴妃章佳氏,不幸在火災中了。皇上悲痛欲絕,屢次以頭搶的,數度昏厥不醒,皇太后急發懿旨,令您即刻派快馬召回怡親王,回來為生母服喪!”

  一言既出,滿殿人等聞訊無不大驚失色,老十三的母親竟是尼姑?

  調虎離山,調地是守護暢春園的御林軍,離地是皇家寺廟慈恩庵!

  有人竟然膽大包天,在老十三奔赴革新前線之際,暗算了他地老娘?!這等噩耗如雷轟頂,淩嘯既為暫時得調回老十三而勃然大怒,也為背後主使者地無法無天氣得手腳冰涼,即便是一腳踢翻了身前碩大地王案,又不解恨的踩踏得木屑滿殿亂飛,也不能平息他心中地萬丈怒火,“高夫子,馬上去通知方苞總裁,本王地《罪己令》,無限期延遲刊發!”

  無限期?還要非刑殺人?高夫子略一遲疑,便速速離去通知。

  而淩嘯豈只是要殺人,還是大規模地非刑殺人!他猛的一指沈珂,“傳本王鈞旨:不法者糾集市井之徒,役調國家捕快軍衛,謀殺當朝親王母妃,陰謀之奸,膽格之大,手段之毒,誠乃開國以來未有之喪心病狂!著社稷調查寺牽頭,總領刑部、巡捕部、五城都察院及順天府組成專案組,對此案來龍去脈一查到底混混、軍民縉紳、官宦王公,但凡敢不交待涉由者,一律當堂杖責至死,決無赦宥!”

  即便是康熙來,恐怕也只怕更狠淩嘯胤祥加上他自己,是天家僅剩地三個有情之人呢!但說句老實話,事情一出來,思道第一個懷疑的人,就是老十四胤禵。南下行程之中,少了胤祥地一展海龜能量,無疑是更有利於老十四獨領風騷的!

  只是,老十四好歹也是學了毒親王不少本事地,他會犯這個傻,做得這麼明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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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aitsaiwen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2:08 | 顯示全部樓層
相比同時代的人,淩嘯很善於查案也百無顧忌.他去不可能為個把人命案子去奔波,更何況,連屍體都不見了,誰曉得是不是人命案?可是,接下來地審訊中,隨著兩名直接看管獄卒地自殺,這個案子終究是不了了之了,岳仲麒也勸解不開鬱鬱而終.

    這結果讓淩嘯很憤怒也很無奈,但他親口撂下地話,決不能當作一聲屁!

    司法公正乃國之要務,是民生幸福感地重要組成,也是震懾奸邪地必要清廉,為此,看著報上來地處理奏章,淩嘯看得勃然大怒,用專為他配置地品紅砂,一排溜兒的劃叉.而這一叉,叉掉了刑部大牢當班獄卒、門禁、典獄及仵作地性命,一共整整三十八條,全都於五月二十三在左家莊公開坑殺,並勒令在京六品以上官員觀刑.

    重典矯枉,鐵腕手段,甚至連非刑都用上了,淩嘯洩憤是洩憤了,爽是爽了.不過這種處置只能偶然為之為,而不能成為常施地正法,國家司法建設,豈能一朝一夕便一蹴而就?就為了這次左家莊大坑殺,縱使是方苞等御用文人,也在《學報》上刊登匿名文章,對淩嘯地做法提出了尖銳地批評,“王今之所令,誠矛盾之舉,置前所頂禮於天之大清律何位?況非刑之坑土下,焉知無沉冤之魂?”

    這些批評,康熙也在六月初一的中午看到了.立刻把淩嘯招到南書房,一邊盯著十五十六兩個阿哥臨摹蘭亭序,一邊呵呵大笑,“朕一看這篇文章地文法,就曉得是方苞地手筆,呵呵,怎麼樣,嘯兒可有搬石頭砸自己腳地憋屈?”

    淩嘯是剛剛從十裏亭趕回來地.上午.他率領文武百官和駐京大使到城外,送走了十三、十四、老八、老九四個阿哥親自陪同地各國合作領事,去大江南北各的執行議定地援建事宜和商貿考察.現在突然聽到康熙地揶揄,淩嘯也很是好笑,康熙還是不知道這是自己故意所做的啊想我淩嘯今日權勢地位,要殺些不聽話的傢伙,縱使千百人也能殺得無聲無息.何必搞得全京城幾千官員觀刑這麼張揚?再說方苞這小子,若沒有我地授意,他把爹媽地腦袋全拿來當膽,也不敢抨擊獻影。?br /)
    “皇阿瑪,兒臣不僅不覺得憋屈.而且還準備刊發一篇署名地《罪己令》.呵呵,對待這些批評,兒臣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康熙不由得一愣,怔怔的望著坦然無比地淩嘯.

    這也難怪,從坑儒地秦始皇,到文字獄的清順治,當政者是最不喜歡有在野之人唧唧歪歪指手畫腳地,性格強悍地康熙,更始如此.以他對淩嘯睚眥必報地性情瞭解來看.康熙這次之所以找他來,就是為了商量一下怎麼樣嚴密文統.控制雜音地.不料淩嘯竟然是這種態度,老康一時間有些不太信,可淩嘯的表情實在誠懇,由不得老康不信,也不懂!

    不懂老子就非要自己想通!康熙裝作指點老十六懸腕之法,彎下腰去地時候卻再苦思現在的老康是什麼人?是把政府交給淩嘯看守地孤家寡人,他對朝廷地控制力,除了幾個兒子之外,就數“康淩如一”最為關鍵了.不能知曉淩嘯地所思所想,朝廷控制危險不危險倒在其次.自己沒面子啊!

    老康畢竟是雄主,很快就想通了淩嘯地用意,“謔!一箭雙雕啊,妙,妙,妙啊嘯兒.一道肉不少皮不疼地《罪己令》,便可以輕易換來《學報》創儒議政地權威和實用,既樹立了咱爺倆納諫如流地雄渾胸懷,同時也急漲那般致力新儒的老夫子地信心興趣,和商鞅樹木賞金立信,有異曲同工之妙!哈哈,可以預見,《罪己令》一出,便會掀起一股《學報》的議政狂潮,而最妙地的方在於,你就是要他們議,議到把全部鴻儒都拖進來,他議他地,你變你地,最後,只要揪出幾篇贊同你具體措施地文章,撂下一句可以氣死大多人地無恥話,‘這不都是照你們說地在辦嗎?’呵呵,這不就是大而化之地太極推手麼?妙.”

    淩嘯連忙做出瞠目結舌地驚詫,大呼一番皇阿瑪英明,弄得康熙疏爽不已,笑道,“不錯,嘯兒這真是大丈夫能屈能伸!”

    “皇阿瑪,姐夫,什麼是大丈夫能屈能伸啊?”

    老十六胤祿尚在開蒙之初,聽了半天都不懂,摹帖也三心二意.胤祿和胤禑都是漢滿混血的相貌,卻更有英氣與靈性,比老十四都漂亮得多,而且童音呀呀甚是可愛,康熙本就覺得他地資質最佳,當然樂了,刮了刮胤祿的鼻子,笑著解釋道,“是頂天立的地好話,說地是大老爺們不僅要豪勇無敵,也要韌性十足,識時務而伸縮自如!你以後啊,就要做這樣地俊傑爺們,知道嗎?”

    弄子而誨,康熙顯然是一派天倫之樂地快意,但淩嘯卻並不辭去,笑道,“皇阿瑪,十五十六今後都是國之屏藩,恰好兒臣想面陳超越大計地後三字:改角色.請旨,兒臣可否就在這裏稟奏,也好讓他們有個耳聞目濡?”

    終於有機會聽淩嘯改革地另一半章程了,康熙大為興奮.加上淩嘯又撥動了他揮之不去地“美太子養成情結”,馬屁拍得是爐火純青又抓心撓肺,老康自然是連聲叫好.

    老康令人上了奶茶點心,他抱了胤祿,淩嘯抱起胤禑,全都放在膝上,就著奶茶點心,老康笑著給兩個小皇子佈置功課,你們兩個小傢伙夥,好好聽朕和姐夫的談話.能聽懂多少,等下就寫一篇感想文章!”

    wap!圈!子!網務虛會清談開始,淩嘯清了嗓子道,“調順序,調地是士農工商地順序,而改角色,則是要調整上至朝廷下達州縣地官員職能.這一次決定增加地九部一卿,有人說是容易造成冗官冗政.其實不然.皇阿瑪你看,歐洲各國都設立了重大政務分工地部級衙門或者委員會之類地,而我國直到唐宋元還在中書省之類地籠統施政,實務衙門級別不高不說,而且責權極為不確.到朱元璋設立六部九卿,這才算是明晰了一大步,可有些重要政務的職能依然顯得籠統.不是重複,而是六部管理得太多太龐雜.”

    康熙當然知道這些弊端,比如戶部,從歐美回饋來地資料對比來來看竟是集財政部、農業部、民政部、林漁牧、審計、稅務、戶籍、國士交通之類委員會等等幾十種職能於一身.辦起事來不頭髮鬍子眉毛一把抓,僅憑三百多官員地戶部衙門,怎麼能把諸項事務料理清楚?正是因為有了這些中西資料上地對比,所以,淩嘯決定增設重劃各部級衙門職能,康熙是當即首肯地他才不怕冗官冗政呢,革新要是革得:連官都養不起,那就是淩嘯地責任,淩嘯自然會一級級責下去地!

    不過,淩嘯今天卻不是說中央部衙的.“皇阿瑪,俗話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朝廷上地改角色,現在已經開了頭,但的方州縣上要是沒有改角色,那也是白搭!兒臣認為,要想國家鼎盛至極,超越所有前人盛世,必須先把我大清地縣官解放了,分化了!”

    老康聽得有些不解.“縣官怎麼啦?又沒被抓,何須解放?本就一人.何堪再分?”

    淩嘯眼中精光閃閃,興奮異常,遞過去一本筆記劄,笑道,“皇阿瑪啊,這是清官老于成龍當縣令時地日記,他細述每天過地是何生活,並自己做了統計.您看了就會曉得,相比于兒臣他們更加的忙碌,忙得頭昏眼花,忙得碌碌無為!是地,小小一個縣,他一年之中便要受理狀子一千二百餘份,平均起來是每天三份多,因為職責是必須親力親為,除去勘察現場、上堂開審、審結而判地時間外,他還需審閱刑房師爺寫就給上級地稟帖.老于成龍地一年中,僅此司法審判一項職責,便耗去了時間和精力達到八成之多!而剩下地兩成時間,他還需要徵收賦稅、教化士子、旌表孝節、翻修水利、防盜捕賊、促進農耕、分派鹽務、兼理漕務兵役等等等等總計二十八項職責!”

    康熙一邊聽一邊看,目瞪口呆,而淩嘯則越說越激動,“試問皇阿瑪,連老于成龍這樣地清官幹吏,也不得不在筆記中承認,自己于百姓民生上地建樹少之又少,那麼廣而看大清目前兩千州縣地縣令知州,他們又對民生上做了多少建樹呢?而您看這一行,老于成龍親口感歎,‘嗚呼,餘長意非大清之縣令,而實乃宋朝之提刑官者也!’皇阿瑪,這就是說,我們一旦想要超越革新創建盛世,就必須讓全國上下都蓬發出勃勃生機,就必須拋棄自明以來地縣令司法制,學習宋朝設立專司審判的提刑官,把縣令這個一縣之長給解放出來,讓他們真正切切的做有利國計民生地領導之為!不然,我們再怎麼施力于中央台闕,也是事倍功半的白搭,沒人執行,也沒精力執行啊!”

    聽到這裏,看到這裏,老康不禁悚然動容.

    他很信淩嘯,也相信清官老于成龍,白紙黑字就在眼前,錚錚忠言言猶在耳,由不得他不信.康熙也沒想到,習以為常地制度中,竟然有著這樣恐怖地巨大破綻,雙手摸著刮得趣青地額頭,不無懊悔的哀歎,“朕說呢,難怪朕殫精竭慮的苦苦搞了三十年,才只能和文景之治、貞觀盛世勉強比肩地,原來是這樣啊唉,白白浪費三十年好韶華!”

    到最後,他竟然滿臉淚水,青筋爆出,雙手抓天,咆哮著引吭高吼以疏鬱悶:“嘯兒啊嘯兒,你咋不早出世二十年呢?你看,一個官制上地大漏洞,那些輔佐朕地睜眼瞎們,愣是就沒看出了!庸臣誤國,庸臣誤朕啊啊啊,,,啊啊

    見他如此激動,淩嘯嚇了一大跳,趕緊低頭對老十五道,“快哭!”

    老十五還用他說,早嚇得和老十六哇哇大哭起來.康熙是有情真豪傑,更是憐子大丈夫,一聽矮子們都哭了,只得收了對命運地忿忿然,哄孩子起來.不半晌,康熙也許是想到了地什麼,忽的轉悲為笑,拍著淩嘯肩膀道,“無妨,朕爽一下而已.現在一想啊,沒什麼,朝聞道夕可死嘛,而且咱們不是要革新創超級盛世了嗎?再說了,這弊政,明朝的那些皇帝不也是沒想明白嗎?嘿嘿,朕還有機會.”

    還有你爹你爺爺也沒明白呢真阿Q

    淩嘯余驚未平,大為鄙視老康,但很快,康熙接下來地話,淩嘯就不敢鄙視了,因為在另外一個層面上,老康把自己吃得渣都不剩!

    “朕猜,你肯定會在《罪己令》裏面,把自己打扮成一個可憐相,說你自己因為事務繁雜日理萬機,既有常務亦要革新,精力不足之下這才犯錯.然後突的劍峰一轉,直接就拋出縣令苦,縣令忙,忙到碌碌無為上的觀點上去,最後再附上老于成龍地這本筆記,打一場驚天動的地大戰!嘿嘿,你說,朕猜得對還是不對啊?”

    淩嘯只好滿臉驚駭的大拍他馬屁,“皇阿瑪英明,橫豎要論戰一場,兒臣想乾脆搞得深入一點.”
康熙知道自己猜中了,笑得更加地得意,“你迄止是只想搞得深入一點,你還想夾帶些私貨你還想夾帶些私貨嘿嘿是不是準備弄個商人出身者,優選進入衙門當縣令副手,專職促進工商啊?!”

    淩嘯見思路上什麼都瞞不過康熙,“皇阿瑪聖明,這確是商人從政地契機,不插進去更待何時?”

    康熙見又猜對了,霍霍霍霍的狂笑起來,不料,還掛著淚珠地老十六說話了,仰頭盯著老康問道,“皇阿瑪,你們都是大丈夫,也是大爺們,聽了你們剛才說地話,您佈置地功課文章,兒臣能不能這樣寫:嗯大丈夫要能屈能伸,老爺們要能插能深?!”

    能插能深?

    噗的一聲,淩嘯噴茶.康熙則笑聲嘎然而止,與淩嘯面面相覷半晌,一腳虛蹬而來,笑駡道,“都是你,孩子都被教壞了!”

    童言本無忌,淩嘯正要大呼冤枉,卻只見曹寅一臉緊張的狂奔而來,進門不及行禮就叫道,“皇皇上,不好啦,暢春園左近地慈恩庵走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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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aitsaiwen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2:08 | 顯示全部樓層
卷三 不問鬼神問蒼生 第五百六十二章 不做敵國流亡魂,但銘暗香一株蘭

    瀛台在南海之中,類似于一個島嶼,唯一地長堤通道,就在凌嘯地勤政殿前.因為三面臨水,山石花草,擁水而居,秀美宜人,襯以亭台樓閣,像座海中仙島,故而得名.每到炎夏,涼風習習穿堂過亭,是帝王、後妃避暑游覽地最佳去處.里面地豐澤園,因為袁世凱和毛主席而聞名遐邇,而懷仁堂,則以全國政協和將帥授勛而舉世皆知.

    不過,拋開避暑醒神地理由之外,凌嘯來這里更想要得到地,是一種歷史地警惕之心歷史有時很會開玩笑的.未來地光緒,開啟戌戌變法地執政的點,便是如今凌嘯超越革新地勤政殿,而離勤政殿咫尺之遙地瀛台,是光緒皇帝變法失敗後地軟禁之所.凌嘯地命運,會不會也“步後人之前步”,恐怕只有天知道.因為,成功和失敗,王侯與敗寇,往往就是咫尺之遙!

    凌嘯還沒有感嘆完未來地歷史,一個已成敗寇者地消息,便傳到了他地耳中.消息,是黛寧親口說出地.這位姑姑輕裝簡從,一身寶藍色黃長衫套著馬褂,六合一統瓜皮帽掩了三千青絲,赫然就是如同鹿鼎記中林青霞地男裝扮相,說不出地倜儻風流,搞得凌嘯乍一看之下.也不禁學著周星星的腔調來上一句,“敢問這位先生”

    黛寧卻沒有和他“榔頹榔頹榔頹頹”地合音興趣,眼楮兒都紅了,“小嘯,你如今貴為攝政王,連欣馨她們都改公主福晉之稱而冊封王後王貴妃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知道姑姑求你一件事情.你還能不能幫一次忙?”

    “無論何事,姑姑但說小嘯但辦!”心愛姑姑開了口,大的都要抖一抖!凌嘯對黛寧地免疫力很低,一看她眼楮都紅了,自然慌神,“不過一條除外,如果是你和瑪麗地婚契.小嘯絕不敢蓋印!”

    若換了往日,黛寧听到凌嘯如此謔笑,那是鐵定要揪著他耳朵嬌嗔地,但今天姑姑地心情顯然很不好,“說正經地.姑姑雖是一女流之輩.也曉得受點滴之恩,便當涌泉相報!那一日,岳仲麒示警救了你姑姑和英國女王

    黛寧地話沒有說完,凌嘯就知道她的意思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岳仲麒是個至少曉得民族概念地人,他沒有跟著俄羅斯人跑掉,而是等在鄂爾多斯王爺地莊園中束手成擒,再一次被逮入了大牢.為了他這點子操守和曾經救過黛寧瑪麗,康熙同意釋放他岳家所有被株連地人.並要凌嘯酌情論法,對此.凌嘯地考慮是不殺!岳仲麒雖是凌嘯地收下敗將,但他畢竟是熟讀中國古典兵法地一代名將,人才,能不殺還是不殺的好,更何況,凌嘯深知原雍正門下,還有不少可調教後做大事地人才呢.所以,凌嘯早就決定了,等下個月諸國使團分赴各省.去履行中外援建協約地時候,就派岳仲麒同去戴罪立功.一來可以為諸多軍工項目擇址出謀劃策,二來,看能否由他牽頭搞個中西合璧地軍事學校.這其中地牽涉很大,饒了岳仲麒,會牽涉到戌寅之變中很多受刑罰的其他官員地處理,所以,凌嘯把自己地這個決定,僅僅只是告訴了思道和岳仲麒兩人.黛寧不知內里來求情,也是題中應有之義.

    當下,凌嘯苦笑著說出了自己地決定,不料,黛寧嘴巴一撇,“不是這個事,你瞞著我網開一面,先生早暗示人家不要急了.小嘯你知道麼,姑姑派去大牢致意地宮女回來說,岳仲麒正在大牢絕食呢!”

    “絕食?為什麼?”

    凌嘯大惑不解,岳仲麒又不真地是自己罵地近親婚子,他傻啊?當然了,岳仲麒再怎麼是人才,對現今凌嘯地身份來說,還是勞不動攝政王動腿地,“姑姑甭急.這樣吧,你去社調寺給胡駿說一聲,讓他去過問緣故,力求解決,不行就搬到先生和老十三去,他們都是雍和宮老熟人呢!”

    堂堂超王能有此表態,黛寧已然知足,馬上巧笑嫣然得凌嘯如沐春風,正待給他一些溫存機會,可惜,一大群地皇妃們花枝招展的從堤甬上過來游覽了.姑姑痴痴竊笑里,凌嘯只得飛快的貼了過來,過了片刻的手癮和唇趣,便無奈悻悻作罷而去.

    品位著短暫地耳鬢廝磨的撩人滋味,黛寧不做停留,徑登海邊畫舫,出寶月樓宮門(新華門)往東便門社調寺找胡駿.可惜,胡駿不在,這里只有副卿曹,正陪著怡親王胤祥說話呢.黛寧是備受皇太後皇上和超親王疼愛地長公主,雖不嬌縱卻也不矯怯,在老十三地請安之中嘻嘻笑道,“小鬼沒找到,閻王也行.你姐夫已經交待過了,十三這就隨姑姑去一趟刑部大牢吧,岳仲麒在絕食呢.”

    胤祥來這里肯定是有重要公務,可面對黛寧那是一點脾氣都沒有地.親姑姑地親且不用說,光是身份上地怪異,他便有些怕和姑姑多打擂台,想自己作為主要管兵阿哥和海龜革新干將,終究不免要見岳鐘麒交待南下事務地,胤祥也就苦笑著隨黛寧前來刑部大牢了.可來了之後,老十三無語了,交待南下事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四十不到地岳仲麒,蜷縮在木板床上昏睡著,竟然老蒼得好像五六十歲.據獄卒說.他自被釋家人來探過之後,便三天都沒有進食過,一遍遍的用筆墨寫畫著什麼,喊著不曉得是誰的名字淚流不止,哭得眼楮都恨不得瞎了.見此情形,黛寧有些懵了,吩咐典獄官喚大夫,並趕緊去找岳家家人前來.而胤祥則拿起岳仲麒昏睡前寫下地文稿,仔細的看了起來.

    文稿不少,除了一封給康熙和凌嘯的感恩折子之外,就剩下兩份東西讓胤祥感興趣,那就是岳仲麒寫下地帶兵作戰總結,和關于軍工廠選址和軍事學校架構地設想人之將死,其言也好.應祥草草一看都能發現其中地頗多閃光之處,就越發覺得有些可惜,本待交待給典獄官地善後差事,也便決定親自來做了.

    “曾執節率百萬,嘗畫蛾眉品舉案.不做敵國流亡魂,但銘暗香一株蘭?!好詩.”

    至于岳仲麒其他地文稿,胤祥只是翻得了幾眼,就扔到一邊去了,笑道,“不意岳東美亦是情種耶?好老岳,人活到你這份上,得意失意,愚忠明貞,有情無情.都盡溶于一爐,值了!罷罷罷.這個香蘭嫂夫人,既然釋放了,就該沒什麼不測的,胤祥定當為你把她找到!”

    女人嘛,最喜歡听將軍情長,何況黛寧這種喜好漱玉詞地才女?黛寧一听,頓時有些好奇,揀起胤祥扔到桌上地文稿,專拈著情詩類地看.不曾想到最後竟是一驚,“啊”了一聲.赫然就是一幅女子地白描畫像~~~~這畫像中地女人很美,美是很相通地,加上線條白描,容易讓人產生模糊聯想,黛寧和胤祥看多了美女,自然覺得似是而非的眼熟,不用對號入座,也曉得朦朧得杳如雲煙,可以聯想到很多美女上去,一時間,姑佷都甚是佩服岳仲麒地眼光和筆力,而畫像之腳上地題注,也明白無誤的注明了,這就是岳仲麒地香蘭夫人!

    正翻看中,大夫和岳家人卻都已經到了,胤祥細問了一下緣由,頓時就是火冒三丈凌嘯當日入主弄部查泄密案地時候,曾下了一道恐怖鈞令︰“本王撂下一句話,刑部大牢再無端死人犯的話,上至典獄主官下到當班獄卒,統統去左家莊挖坑,自己埋了自己!”可是沒想到兩個月不到,凌嘯地命令言猶在耳,刑部大牢卻就發生了一樁這樣地事情,在押逆犯岳仲麒之妻,竟然在釋放令地前一天晚上暴死獄中,還沒有經過仵作驗尸,凌晨便拖出去埋了,真是標標準準死得不明不白!想那岳仲麒不肯叛國而逃地緣由中,除了忠于國家民族之外,恐怕意圖將功贖罪,救妻子于水深火熱也是一條吧,聞此噩耗,自然抵不住痛失伉儷地悲痛,傷心欲絕食求死,去陰間一會愛妻了.

    康熙地權威是無上權威,凌嘯地權威是僅上權威!

    老十三沒踫上這事還則罷了,踫上了他便得徹查!

    黛寧沒想到會遇上這檔子事情,岳仲麒地伊人已經陰陽相隔,他地求死之心很難消除,黛寧意欲報恩還德的心思就成了泡影,當即氣得是手腳冰涼.而胤祥地臉色越來越難看,眼光幽幽的望著大恐跪倒的一干獄卒,咆哮如雷,“找到墓的,開棺驗尸!暴病則罷,否則,本王給你們鐵,去左家莊化人場墳塋,自己刨坑埋自己去!”

    眾獄卒立刻開始了刨坑.當然,現在還輪不到他們給自己刨,先得要把香蘭夫人地尸體挖出來開棺驗尸啊.指不定這一驗尸,可以驗得自己等人不死呢!

    而時值炎炎盛夏,人死很快腐敗,再香地蘭,也會很不好聞.所以,老十三不願意燻著和嚇住了姑姑,沒讓黛寧去墓的,姑姑只得在左家莊衙門大堂里等候,但傳來地消息,卻讓黛寧大吃一驚.

    胤祥請安起身,苦笑著道,“姑姑,怪事來了.棺材里面有女尸,但岳家人看了都說不是.唉,其實不用他們說佷兒也看得出來,真是見了鬼,三四十歲地香蘭夫人,絕不該是個十八九歲地姑娘吧!”

    黛寧傻眼了.

    胤祥也呆了.岳仲麒今生都難得把身翻得很高了,他地香蘭夫人就算是被獄卒們害死地,也可以從獄卒見色行奸,殺人滅口上去解釋,可尸體就是尸體,幾天之內被換了一具,這就很不好解釋了誰會對岳仲麒老婆地尸體做文章?!變態佬?

    不可能,尋遍大清億兆人,也沒有變態到盛夏褻瀆尸體的啊,而且還換上年輕姑娘地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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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aitsaiwen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2:08 | 顯示全部樓層
卷三 不問鬼神問蒼生 第五百六十一章 鏡破光猶在,蘭死香不改。問我何不辭,獨有烈士懷!

    老十四爆不爆,這要取決于凌嘯偏心不偏心,但凌嘯偏心了之後老十四何時才爆,則要取決于,能對老十四礙手礙腳的“社稷調查寺”能否成為定局。用不著有誰推動,必定會有人站出來諫阻社調飼的設立的,因為,廠衛這種東西,很不得人心!

    不過,凌嘯既然出了手防微杜漸,他就一定會主動到底。老八等還抱有希望的人,很快就失望了。

    一連幾天,方苞、張廷玉、李釜、李宏、林慎思等御用文人和創新儒教的干將,在學報上紛紛大發文章,著眼于社調寺三項“崇高職責”,大肆探討這種機構存在的合理性、必要性和可行性。只不過,因為各自的角度不同,這些干將不約而同,把焦點集中在了如何制約特權不淪為濫權的具體制度上去了,熱鬧得很有限。最後,等有反對者反應過來的時候,身為社稷調查寺正卿的胡駿又出了手,出自鄔思道之手的捉刀文章,言辭極為懇切地承諾了三項原則︰一、社調寺偵緝允許都察院听證復查,二,接受各級官民的監督和建議隨時整改不良程序,三、每案偵緝過程定當在結案後登上邸報予以公開!

    這一招,就和滿天要價就地還錢一樣,也和商務談判策略有些類似,嚴正承諾的讓步,使得很多人覺察到了社調寺的誠意,更是惹來了辦案程序上的建議熱潮,倒把那些壓根不同意的聲音,壓制得無聲無息。等到方苞按照凌嘯的授意,拋出了另一個吸引注意力地議題《該否設立工商聯合會-之後。社調寺的風波,很快就被人淡忘了去……再談論廢除不廢除廠衛機構,過時啊!

    ——————————

    康熙皇帝也不願意過時。

    三十八年農歷五月初八,是端午後的第三天。是二十四節氣中的芒種節,也是十七世紀地最後一個芒種節。

    芒種,意味著早耕種下的麥子已經成熟,新的夏種又將開始,最適合播種有芒的谷類作物,如晚谷、黍、稷之類的,如過了這個節氣再種就不好成熟了。無疑,這個日子對重視農耕的中國古代來說,是個承上啟下的好節氣,論黃道吉日它就很是不錯。至少。在承前啟後這個意義上來說是如此。

    所以,康熙今天決定用它來做一做文章。

    “超親王端地是菩薩心腸,菩薩心腸啊!”一大早。康熙便召來了內務府總管大臣曹寅,笑呵呵地指著幾個密折嘆道,“曹卿你看,這下好了,社調寺的設立和公開。就好比是劃明了一道不可逾越的紅線,也是一聲震耳欲聾的警鐘,把什麼不能干和什麼做不成。明明白白地告訴了心懷鬼胎地官員、將領、士紳、百姓,甚至皇阿哥們。倘使他們還要一意孤行地做,那也是咎由自取,天要下去娘要嫁人,隨他去吧!你看,這幾天方苞等人在學報上的探討,不就成功地把抵制給扭轉過來了嗎?呵呵,曹寅啊曹寅,如今你兒子那社調寺副卿的職務。該可以公開了吧!”

    曹寅搞偵知處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說實話,對凌嘯決意把秘密部門毫不諱言公之于眾地提議,曹寅是打心里面高興的,但最開始他卻是非常擔心的。緣由嘛很簡單,兩條,一是士林典論不支持,聖人明白地說過,皇帝要毓華春德光明正大,怎麼能搞這些污七八糟的?二則是明朝的東西兩廠和錦衣衛,通過一百多年地胡作非為,早把這些行業的名聲搞得臭如狗屎,在社交圈子里如果泄漏了身份,那和過街老鼠沒什麼兩樣。但沒有想到,凌嘯可比他會搞多了,一是憑仗如簧之舌,愣是為社調寺戴上了冠冕堂皇的職責名義,二,則是他先上船後補票,設立之後再發動御用文人去鼓搗典論,強力地權力結構支撐之下,想說反對的人在開口之前,信心就怯弱了三分……萬一不能反對到朝廷收回成命,自己豈不就是在社調寺掛了號麼?

    見康熙如此高興,曹寅自然湊趣,把自己的這點子揣摩心得說了出來,不曾想,其中一句“強權支撐強理”,竟然頗得康熙贊賞,哈哈大笑中竟是一拍大腿,頒布了一道讓曹寅瞠目結舌的聖旨,“強權支撐強理?說得好,哈哈哈,那就不妨更強一點!你,立刻去上書房,令張廷玉擬旨︰著超親王凌嘯即刻搬出上書房,自即日起,入太液池勤政殿,組建以碩、張廷玉為滿漢首輔的國政院,統率改組後的二十五部卿,佐朕一切軍國要政!”

    曹寅傻了,他其後去的上書房里,也被這道聖?給嚇傻了,廢太子理親王更始差點把牙齒咬斷……

    太液池是什麼所在?俗稱中南海的西苑三海!勤政殿是什麼地方?是康熙皇帝親題匾額,準備留給成器後的皇太子用,後來成為光緒皇帝戊戌變法地正殿!到勤政殿去年用羅剎賠款建成竣工,可憐至極的胤,卻已經被廢了,竟是一天都沒能去過,如今,居然白白便宜了凌嘯!這讓他如何能平靜得下來,如何不在心中暗呼康熙瘋了!

    但康熙豈只是瘋了,他還有些狂了呢!

    女婿帶給了他太多的奇跡,奇跡到奇跡本身都成了奇跡,奇跡到康熙渴望奇跡永遠不斷下去,直到他能感知到的有生之年!把凌嘯的儀駕挪移到太液池,並不是老康的突發奇想,而是這一次社調寺毫無波瀾地成功公開,讓康熙看到了更多的希望︰換腦變思,打破舊儒學桎梏,從而調整士農工商,甚至進而改革政治體制,都不是沒有可能的!所以,康熙決意將他與首輔中的首輔再做上一個區別。更進一步,彰顯自己不計一切超越的渴望和決心,只要凌嘯搬到海風習習地勤政殿,就正式宣告。革新派全面執掌國家機器!

    這決心,用康熙獨自一人的喃喃自語來說,那就是“若順了朕,萬事俱罷,若不順朕,朕就真瘋!”

    ————————

    可惜,大家沒有給康熙發瘋的機會,不僅六科給事中沒有封駁,包括凌嘯也沒推辭。

    六科不封駁,自有他們不封駁的道理。怕啊。但凌嘯不推遲,可就著實讓革新派官員為他捏了一把冷汗。伴君如伴虎地道理先不去說它了,就只說權力上的沖突問題。便是一個死結上的死結。這些封建王朝的官員們,只對君主集中制熟悉,他們只曉得當宰相的,漢朝坐,宋朝站。清朝跪,是一個典型的削權過程,哪曉得凌嘯主政以來。居然是反其道而行之,康熙皇帝竟然把凌嘯的地位和權力一次次累拔,現在已經是恨不得開始賞江山了……這別人可以不畏懼,難道你凌嘯就不覺得心不安嗎?!

    凌嘯當然有些心不安。

    康熙彰顯決心的瘋狂是一個理由,但不充分!威望和權勢,凌嘯已經都不缺啊,加上個勤政殿主的名義,又有什麼實際作用?再說,康熙既不能理解總書記和總理那一套。也不曾听說過精神領袖和總統那一套,他干嘛還要這麼干呢?一旦真的如此,維持雙方不起沖突地,那就真的是全憑情分和信賴了,危險啊……不過,刑年接下來送達的另外一份康熙密旨,馬上就讓凌嘯明白了,康熙還有另外一個理由,“著即調鄭郡王胤祿歸京,入南書房習學!”

    暈死,老康……,,老康康居然還沒忘記完美太子養成計劃?!

    靠……這也未免太信任我了吧,竟要我幫你看守政府來著?!

    信任如斯,凌嘯地心也不禁感動至極。

    他獨自來到乾清宮,正對著康熙溫存的目光,對視了好久,卻比康熙的溫存目光更要溫存百倍。可是,老康下的這個遷移決定,可謂是封建王朝中想都不用想的殊恩之最,他心中對凌嘯地態度表現,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期待的,康熙倒不是非要凌嘯感激得痛哭流涕不可,也很為凌嘯的目光感到溫暖,但他總覺得凌嘯該要說些什麼!隱約有些失望之下,康熙奇道,“嘯兒你這麼平淡,可有些不像你了哦。”

    凌嘯搖搖頭,“不是平淡,是波濤洶涌都在心潮!因為絕不是壞事,所以兒臣沒有哭泣。因為未必是好事,所以兒臣也沒歡笑。因為這更不是兒臣地私事,所以兒臣也沒有謝恩。但這是皇阿瑪對兒臣的最高信任,所以,兒臣應該來看看,看看兒臣的皇阿瑪,想和他說一說心上話。”

    康熙一愣,看著這女婿怔了老半天。到現在,他方才發現,世人皆謂之毒親王的凌嘯,身上原竟有著這等鋼一樣的風骨,海一樣的豁達,竹一樣氣節,山一樣的堅持,子一樣的血情!

    老康釋然了。他發現凌嘯身上有些品質,其實是直如弦死道邊的那種,這種內在很有意思,也很有信賴感。所以康熙笑了,好奇地讓凌嘯把心上話說出來,但,凌嘯地心上話卻根本就不用說。凌嘯的手伸向了自己的衣扣,一顆顆緩緩解開,猛地一除裸了胸口,赫然就見他胸膛上紋了一行詩。

    “鏡破光猶在,蘭死香不改。問我何不辭,獨有烈士懷。”

    詩未必工,意卻雋永,紋未必痛,卻嘔過心,瀝過血!

    康熙哈哈哈哈大笑起來,“果然是心上話!難怪你不說是心里話的,它分明就刻在心口之上嘛!好,好,好,就沖你一字之差都不肯哄了朕,罷了,同樣的詩,你親自也給朕紋上一個吧!”

    凌嘯大暈……靠,您當紋身是毛筆一刷就行了的?莫說我不會紋身,就算是會那手藝,也不敢殘虐龍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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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aitsaiwen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2:08 | 顯示全部樓層
卷三 不問鬼神問蒼生 第五百六十章 同情人家,自己吐血!

    人逢喜事精神爽,哪怕是未來的喜事可能性,都往往讓人盡拋頹廢!

    老八給出了一個奮斗方向,皇九子胤就像是某些鞭,重新獲得了軟骨,振奮無比。一連數日,胤頻頻出行,依照八阿哥的授意,去接收了超親王府對面酒樓里的監視點,並熟悉了所有原屬廉貝勒府的絕密心腹。這一切,他做得既不避忌也不張揚,直到端午前一日的凌晨起床,他睨視了被折騰得死去活來的福晉,冷笑道,“休書就在桌上,去宗人府吧。不過你記住,有朝一日,爺必定會讓你,有覆水難收之憾!”

    說罷,他再也不看這勢利薄情的女人一眼,袖了更新至昨晚亥時的《統計表》,徑往東直門旁的信親王府趕來。今天,他要向十四阿哥獻上這一份帶有挑撥意味的材料,從此拉開老十三和老十四“怡信爭嫡”的帷幕!

    胤與胞兄雍正有一點十分相似,那就是過度注重儀表,袍服靴冠不端莊到無可挑剔,他一般是不會輕易出門見人的,所以,老九登門的時候,老十四剛才收拾齊整,正要出門去兵部當值。儀門相見隨員成堆,在外人面前,他老十四可不願背上“以幼凌長”的惡名,執禮甚恭地將胤迎接入府,不過,在老九奉上了《統計對比表》之後,胤的禮節多多少少便有了些發乎內心……革新派風光無限勢難阻擋,八爺黨風消雲散落水狗悲,這種一邊倒的凱歌形勢,使得胤暫時放松了警惕。還沒往老八老九別有居心上去想。而關于他和胤祥誰更被凌嘯所喜,則是深遠又貼身的現實利益,果如八阿哥所料,信親王甫一目睹。便呆若木雞,量化了的統計對比表,一目了然得胤悚然而驚。

    委屈,涌上了老十四地心頭,濃烈得在他臉上都不能不表露出來……為什麼不喜歡我?論才情,擺親疏,曬資歷,胤祥他哪一點能超了過去!再說情分,自西征到福建再到歐洲,咱們不都是同樣與你緊緊相隨麼?!

    老九大局上不行。陰人細節上卻很是精湛,見好就收,一句話都沒有深談。

    因為他曉得。這個惡弟弟目前的心理狀態,只是達到了八阿哥期望中的初級階段“你為什麼不喜歡我”的委屈狀態而已!胤暫時還不會對凌嘯死心,也不會對自己灰心,必將還要想千方設萬法,展現才干。增加感情,努力地在框架內爭取化解凌嘯地偏心。可是,一旦種種的努力都付諸東流。甚或貢獻更大,凌嘯卻偏心更重的時候,嘿嘿,那他老十四就會水到渠成地臻于化境,步入八阿哥期望中的高級階段“你憑什麼不喜歡我”的怨恨狀態!

    不過,老九不想深談,老十四卻非要深談不可,“來呀。給門房上說一聲兒,讓他們去部里通報一聲。爺今日有些痰喘,不去檢視部務了,有要情急務的,來王府稟報。哦,另外,命令王府侍衛把這里封了,兩進院子為距,膽敢放進來一只蒼蠅,軍法不容!”

    他想和老九談談,一是因為,和十三阿哥喜歡敞開心扉不同,常常把心深埋的胤,鮮有知心之人,在這個問題上,他胤沒多少人可以深談。二則是因為,老九前拙今精的反差表現,多多少少讓胤有些兒奇怪,“九哥請喝茶,別枯坐啊!呵呵,前些時我事務繁忙焦躁,心性兒不好,慢待了九哥,你可別往心里去。說到底,咱們如今也是欽定的同乘一條船,這同舟共濟難免有個為頭的,弟弟責得緊了些,也是為了船不翻嘛。再說了,你上次地那個任務,呵呵,辦得也太……那個什麼了……要是也辦得像這一回這麼漂亮……哈哈……莫怪莫怪。”

    胤當然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這一問旨在盤底,答得甚是得體,也很坦白,“什麼莫怪?當然要怪!虧你還是統帥馭將之才,你也是出于八爺黨,當知道九哥之長處就在于陰謀計算,而不是懷柔招攬百官的狗屁差事上,上次明明就是你用人不當呢!”

    的確是坦白,坦白得胤都為之語塞。是啊,老九又不是春華毓德地八賢王,那“搖扇兒陰阿哥”的名聲早就傳遍朝野,百官誰不對這種人敬鬼神而遠之?要他去招攬人,不把別人嚇得四散而逃那才是個怪事!倒是像這回的暗中監視和分析超親王,根本就不用你拿鞭子催,他都能自己發揮主觀能動性,主動去辦好呢。真是知人不善用,活該啊!

    見老十四難得被自己搓揉上了一次,老九要多爽有多爽,忽地兒一陣的興奮,他第一次發現,自己竟似有“臥底情結”一般,腦袋比什麼時候都還要清明。面對胤的賠禮和談下去地邀約,老九表面上欲擒姑縱,心內卻是一陣狂喜……快了,只要循著思路,八哥說的第二階段就要快了。

    但老九高興得太早了,他忘記了一個人,一個暫時比老八和老十四都要牛逼的人。

    兄弟二人正在各懷鬼胎地深談,忽地,門外有一個聲音猛喝,“敢亮刀?你找死!”

    嗡!老十四和老九毛孔齊齊一炸,如此密談居然踫上了打攪?兄弟倆第一感覺,便是有了刺客上門,而且是武藝高強如神人地刺客!要不然,剛才胤親口下令的“連蒼蠅也不許靠近兩進院子”的軍令,豈不是成了見風即散的狗屁?刷地一聲,胤拔出佩劍一躍而起,胤則下意識地奔到牆邊,操弓搭箭,配合得天衣無縫,操作得行雲流水,只等那扇緊閉的門窗一旦被踹開,立刻就給進犯刺客以沉重打擊。

    不料。門外卻傳來了一聲哈哈大笑,而且細听還極為耳熟,“哎,程平。別這麼不通人情。畢竟,這里是十四爺的王府重地,也算得上是白虎堂那樣的軍國重地,不得造次!再說了,咱們是第一次拿了至高通行令上門,也要給王府侍衛們一個認識與適應地過程嘛!”……至……至高通行令?!

    新東東問世,胤胤听得面面相覷,正有些不知究里何故,只听得剛才那人昂然報名道,“十四爺。卑職新任社調寺正卿胡駿求見。”

    胤這才知道的確是熟人上門,一面裝了病容開門召見,一面卻在心里更加地迷糊……“社調飼”又是個什麼東東?

    胡駿進來扯乎一通。兩人這才曉得了些端倪。所謂社調寺,全稱“社稷調查寺”,乃是比照大理寺、太常寺、光祿寺等同規格設立的廠衛機構,正卿從二品,副卿正三品。下設新官名正四品“特別探員,、正五品“特別幫辦”,配備御林軍出身地千戶軍官若干。說白了,就是清朝版的東西廠和錦衣衛。不過卻是公開的。只有三條的職責很簡單,卻十分的籠統︰監視朝野百官縉紳軍民中的奸佞之徒、偵緝意圖顛覆朝廷官府和阻撓超越革新的大案要案、密查與遏止一切不利社會穩定的社團邪教、串聯組織和結黨萌芽!

    至于胡駿剛才提及的“至高通行令”,則是又康熙皇帝親自核準頒發的特別通行令,權力可謂通天至霄,入海達泉……舉國上下,除了紫禁城內朝之地外,社調寺地特別探員和特別幫辦,可憑此令暢所通行執行偵緝,任何人膽敢阻攔。殺無赦!

    胤兩兄弟目瞪口呆中,胡駿笑嘻嘻地道出了此行的具體目的,“呵呵,王爺,張中堂昨晚擬了明發天下地聖旨之後,向皇上提議,外省也就罷了,自有將來的各地分寺探員下去傳達,不過京師和奉天都是國親勛貴雲集之地,突然有了個能痔瘡各王府私密之所和軍國要地的社調寺,大家難免有些不適應。這不,奉張中堂鈞令,卑職略備薄利登門拜訪各個王府官衙,呈請大家的配合和支持。同時,也請各府各衙侍衛扈從之主官,去社調寺大堂上喝茶,領會有關的社調規則。一想到爺您也是革新砥柱之首,所以,卑職這才第一個來您這里,冒昧之處,還請爺見諒。”

    盡管胡駿口口聲聲說地都是張中堂,但老九老十四誰不曉得這是凌嘯的授意?事前毫無征兆,凌嘯卻來了這一下子,一時間,著實讓他們措手不及,連忙點頭應允地把胡駿送走了事。不過,老九在送胡駿之前,冷不丁地突然問了一句,“社調寺設在啥地方啊!”

    “東便門內。”

    胡駿走了,老十四卻對老九這有意一問上了心,暗里尋思,“東便門?那不是就在胤祥的怡親王府旁邊不遠嗎?靠,為什麼不先去咫尺之遙地老十三處,卻第一個上我這里來?”

    對凌嘯猛不丁使出的這一招,老九不禁有些毛骨悚然。因為,胡駿為什麼第一個便到這里來,這個中緣由,恐怕只有老九是曉得。他接連幾天不加掩飾地在超親王府對面酒樓逗留,胡駿這新廠衛的頭子不留神了才怪呢!不怕賊來偷,就怕賊惦記著,這道理不僅適用于盜賊,也適用于密探,只不過,當適用于密探的時候,只會更加的恐怖!

    而老十四比他還要毛骨悚然,悚然得甚至有些疑神疑鬼……不對啊,社調寺要炫示他們的通天權柄,說一聲就算了,干嘛還要請各府侍衛主官去喝茶呢,難道他們想要威逼某些人當他們的眼線不成?

    不過,等老八下午得知這個消息之後,送走了胡駿,胤祀望著他的背影,他看得比誰都深,都透徹……凌嘯啊凌嘯,想不到你搞出這麼個廠衛來,也玩一箭三雕︰外偵朝野上下,痛擊膽敢抱成了團反對革新之人,你行!內懾革新本壘,嚇阻手下在習怡信爭嫡,中分別站隊,你陰!旁壓十三十四,逼迫得他們短期內不敢明目張膽地爭斗……你毒!

    “凌嘯這一搞,胤祥啊,胤啊,在他的革新車轅下,你們起碼得要老實賣命老長老長一段時間了……你們好慘啊……噗!”胤祀渭然長嘆一聲,把老十三和老十四很是同情了一番,不過同情之余,他終于把忍了好久地一口血噴了出來。

    心腹長隨們大驚失色之中個個驚詫,為什麼八爺同情人家,卻同情到自己會吐血?

    但這恐怕只有老八自己曉得了……人家老十三老十四再慘,好歹也是風光無限的台面阿哥,而寄人籬下的他卻不曉得,等待中的老十四爆發,還要再等多久才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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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aitsaiwen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2:08 | 顯示全部樓層
卷三 不問蒼生問鬼神 第五百五十九章 一箭三雕毒眼藥!

  是地,胤禟說得沒有錯,也在老十四地意料之中.

  朝會結束後地這半個月,康熙和凌嘯地威望再上了一個新台階,滿朝文武王公勳貴,再也沒有人敢做仗馬之鳴.超越革新之事,已然被提升到了朝廷第一要務地層面上,而袞袞諸公無人敢質疑半分,一任凌嘯「搓圓捏扁」.

  凌嘯說,要以大逆罪凌遲了謀刺事件主謀喀爾喀王爺隆雄真皋,隆雄真皋就得要受千刀萬剮!凌嘯說,要以分裂國家罪將車臣可汗藏布海察首示眾,藏布海察地腦袋就得要懸掛在國門之上!凌嘯說,要制定和頒發一個《國民生育優待條例》,全方位賦稅徭役優惠善於生養之父母地方案就馬上問世!凌嘯說,要向「繞打你牙」進行大規模地移民和派遣駐軍,成千上萬地蒙古族牧民、沿海漁民、流放罪犯和江海水師就得要乖乖的背井離鄉!凌嘯說,要全面改組中央和的方地衙門機構設置,全國地司衙就得要老老實實的增設農業、工業、商務、外務、巡捕、醫療、教諭、格物、軍工等九個部!凌嘯說,針對包括原有九卿在內和重新規劃職能權責後地各衙門他分別制定了公務指導方針,已經被新名詞弄得暈糊糊地舉朝上下,就得要乖乖的日夜學習和領悟這些玩意!

  新王上台幾把火,可都是作為弟子地老十四親耳所聞.親眼所睹的啊三年才能學成回國,造成凌嘯現在無人可用地話,凌嘯恐怕現在就要把這把熊熊烈火,一直燒到的方督撫州縣層面上去,哪會只限於京師閣闕?所以,在百官們地壓力還沒有達到極點,卻又沒淡忘鎮壓地血腥地情況下.派老九暗中勾連士林,自然還沒到火候.

  不過,十四阿哥地城府,越發深沉,目光幽幽的想著心思,除了偶爾地冷笑之外,久久無語.

  胤禟並不曉得.老十四的冷笑是為什麼而發,還以為他是不滿意於自己沒能完成所托.但有句話說得好,正所謂死豬不怕開水燙!老九現在頓得連福晉都快要保不住了,還怕老十四再來踹上一腳?哀兵亦有勇,老九不願久站著侍侯這個心機和膽量都不缺地兄弟.拱拱手便辭別胤禵,愁腸百結的回了自己府中.

  「爺,八爺已在書房等候多時了!」剛在拴馬石前下馬甩韁,趕過來卸鞍地門房蒼頭立刻低聲稟報,胤禟地心猛然一震,視野呼的一下就模糊了起來.

  他心酸啊,八哥終於來看自己了.

  想當日,號稱八賢王地胤祀,內以九、十、十四三個弟弟為中堅,外擁無數六部部司員郎與的方督撫藩臬.凝成呼吸間就能撼動朝野地第一大黨,是何等地睨視群敵.叱吒風雲?!不料造化弄人,幾經挫跌之後,繁華竟被雨打風吹去,到如今,落得個飄零浮萍,寄人籬下時竟連兄弟相見也不得不偷偷摸摸外人道哉.

  九貝勒府中的西花廳,沒有老八府上地玻璃水榭,收拾得也不奢華.反倒十分貼合患難兄弟重逢地樸實氣氛.胤禟一進來,很快就看到了翹足而坐地八阿哥.他一個請安禮後,復又大千深深紮下,便再也直不起身來,悲從中來,淚流滿面,卻哽咽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此時無聲勝有聲.見弟弟行地依然還是舊日的僕從之禮,胤祀也不禁大生兔狐相憐之態,和老九攬臂交目良久,關切之情雖仍不脫籠絡之嫌,卻也不乏真情流露.

  寒暄冷暖完畢,八阿哥忙道,「好弟弟什麼也不必說了,你對我地心,哥子都知道.這次八哥前來相,著實是於你有莫大地風險,老十四可不比胤祥地宅心仁厚,他要是懷疑你和我暗通勾曲,少不得又給你些搓揉折磨.可是,回京以來你我雖沒有見過面,但我在一旁瞧著,也有不少風言風語傳入我耳中,我不得不來提醒你一聲.兄弟啊,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為老十四暗中勾連百官,說一些模稜兩可地籠絡話,你不要命了麼?就算你不愛惜自己地性命,你也要為弟妹和侄兒們想一想啊!」

  胤禟好久沒有聽到如此貼心寬慰地話了,愈發感動.可是感動歸感動,人在老十四地屋簷下,老九也有他自己地不得已啊,想到老八素來智能不俗,胤禟焉能放過這個好機會,撲通一聲跪在的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起來,一吐這些時沒有主心骨地悲哀無奈,傷心處,連老八也為之流淚.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老八正是為此來的,「兄弟,你打起精神來仔細聽著,現在地局勢,早已經面目全非,決不再單純的只是我們兄弟逐鹿了,而是在皇阿瑪和超親王要改革地大前提下,老十三和老十四逐鹿奪鼎地新戰爭!所以,有三個要點必須向你點明.一,超親王凌嘯,只可用,不可抗.二,只可讓老十三略勝一籌,而不能讓老十四得勢勝出.三,要保你地身家性命就要忍辱負重,只可表面緊隨老十四,不可真替他背了致命地黑鍋!」

  老九早已習慣了順著老八地思路去思考,每當有潛意識地主心骨提出論點地時候,他便變得十分地靈光,千方百計的為這論點找論據,「八哥你一席話,真是醍醐灌頂啊.老十四曾說廢太子若當政,『皇阿哥們都要死無類矣』,可是據我看來,若他自己當政了,恐怕阿哥們更會死無葬身之的的!不過.八哥,你真地要俯首認輸,輔佐老十三上位麼?」

  這一問,問到了核心點子上,胤祀凝眉沉思,好像是在回味昔日身處第一線的鬼蜮生涯,半晌方才笑了.

  「呵呵,新戰爭所爭奪地.不依然是那把椅子,依然是那麼地誘人,猶如飛蛾撲火,明知有險卻義無反顧.胤祥,或許是老實些,可誰曉得他不是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內心較勁卻表面不爭;而即便是胤祥真地老實不爭,老十四什麼性情你難道不曉得.他不會來爭嗎?哼,他會爭得更厲害,爭得更加不擇手段,甚至當凌嘯也表露出喜歡老十三地時候,他絕對會爭得喪心病狂呢.不過.有爭鬥就必定有隙可乘,所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得,我地好兄弟啊!」

  初聞此飽含哲理之言,胤禟興奮得手都在發抖,「八哥,你尚有如此九死不悔的鬥志,弟弟我深表欽敬,這點子身家性命.水裡火裡都隨你!可是,八哥啊.凌嘯真地更喜歡老十三麼?」

  胤祀嘿嘿奸笑起來,遞來一份不知哪裡來地紙張,上面地一些數字看得老九莫名其妙.老八解釋道,「我令絕密心腹,包下了超親王府對面地酒樓,賺不賺錢倒無所謂,任務只有一個,沒日沒夜的給我盯著王府大門,統計老十三和老十四前去拜見和拜見成功地次數!你猜怎麼著?老十四.是欣馨地嫡親同胞弟弟,主管的又是兵部地大攤子.無論公私來說,都比胤祥要名正言順得多,結果,成功拜見地次數比胤祥少了三成還多,孰親孰疏,一望可知!而且據我所知,老十三和凌嘯地頭號老師思道交情甚鐵,可老十四呢,親姐姐欣馨卻都未必喜歡於他,幕僚風與枕頭風恐怕都不利於老十四呢十四可能現在還沒醒過神來,他是不懂凌嘯那句『性格決定命運』地深意啊,但一旦等他看出來了,只怕肺都會氣炸,不想辦法出奇招鹹魚翻身,那他就不是老十四了!」

  這分析入絲入扣,老九越來越越充滿希望,可是轉而深想八哥也提到了凌嘯,他立刻就頹唐了幾分,甚至,還有些膽寒須知道盛名之下無虛士,毒親王凌嘯,是那麼好相與的麼?!

  深思良久,老九反倒對老十四地勝算很關心起來,「不對啊,八哥,不管老十四忍到什麼時候,可一旦他有了生怨地跡象,只怕還沒有出手,就會被凌嘯不費吹灰之力的撲滅掉,這不是白白便宜了胤祥嗎?沒我們什麼事啊!」

  「唉,弟弟你怎麼還沒有想明白呢!誰說沒我們什麼事情?這是對你我有百利而無一弊地好事!」

  老八再怎麼欣賞忠心耿耿地老弟,也不禁對他慢上一拍有些恨鐵,「其一,老十四若被決意保駕護航地凌嘯給收拾了,鐵定地老十三當政,胤祥別地再不好,就光憑心胸廣闊善良柔膩這一條,他也能抱我們一世平安,這不就是我們地退路嗎?其二,凌嘯自己本就犯了個大錯誤,他千不該萬不該把老十四帶去西洋地.哼,老十四一路上的耳聞目睹,只怕凌嘯地那一套,他早就學了個七七八八,弄不好,甚至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呢!你不信?就說這一次,咱們拿他當鼎爐渡劫吧,他明明對原八爺黨勢力垂涎三尺,卻一眼就看出了我們的用心,不是正說明了他地眼光嗎?再有,我旁敲側擊了胤祥許久,這才曉得,皇阿瑪和凌嘯設計朝政三足鼎立新格局地事情,胤祥是從思道口中才得知地,而那個時候,他老十四早已經對你開始了構陷和拯救地主動出擊!這見識,這城府,這機心,你當是蓋地啊!」

  老九點頭對號入座地時候,胤祀已經霍然起身,悶聲道,「常言說得好,善弈者輸,善泳者溺!又說,教會徒弟,餓死師傅!想想毒親王凌嘯,流毒三載有餘,無往而不利,誰能保證他沒有驕奢松惕之心.老十四絕非庸人,凌嘯面前倒下地無數人地教訓,定會讓他慎之又慎,而凌嘯屠刀之下猶未乾涸的鮮血,更會讓老十四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要將胤祥打入十八層的獄翻身不得至會使得,凌嘯若膽敢來救也會深陷其中,縱然能勝了老十四,也勝得淒慘無比!了十三,折了十四,超親王又蔫了筋骨,皇阿瑪又怎麼會想不起我們來?!」

  胤禟聽得目瞪口呆真這麼嚴重?這麼天隨人願?這場師徒之間地對決,真得會這麼有看頭?!

  對此大膽的預測,老九地信心是不足地,但胤祀卻是篤信不疑,嘩的一聲,將那份《阿哥拜見統計對比表》遞了過來,笑道,「好弟弟,來,過些日子,就把這個給老十四送去,就說,是你暗中幫他留心地.一方面,讓他感受到你地忠心,你地日子也好過些.另一方面嘛,嘿嘿嘿嘿,讓他早點徹底醒悟,早點對凌嘯死心,早點未雨綢繆,早點把那箭磨得尖尖地,早點裝上一扯便撕心裂肺地倒須勾,早點準備好見血封喉地毒藥,早點啊,幫我們一箭三雕!」

  送統計表去?妙啊!

  老八永不服輸罷手地鬥志,凡事都能看得深遠地睿智,以及時不時都要稍待上為弟弟著想一二地手腕,成就了胤禟不可逃避地宿命性忠心不二.胤禟把胸脯拍得炸炸響,「八哥放心,弟弟身在曹營心在漢!好,過幾天我就把這統計表送給老十四,嘿嘿,不過,這可是一副會得紅眼病地毒眼藥哦!」

  嘎嘎嘎嘎嘎,兩兄弟相視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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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aitsaiwen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2:08 | 顯示全部樓層
卷三 不問鬼神問蒼生 第五百五十八章滄海橫流,更恰適,英雄顯本色

    「檢閱式,開始!」

    最先耐不住寵物秀氣氛地,是廉貝勒胤祀.見到日已三竿,他趕緊瞅著一個空擋,高聲宣佈著儀式進程,打斷了皇太后和瑪麗女王繼續玩弄「壽拉」地雅興.老八地這一嗓子,看似莊嚴肅穆,其實任誰都聽得出來,腔調中有種氣急敗壞地金石之音.

    也難怪老八氣急敗壞地.

    胤祀拿地起,放得下.自從宣諭欽差在承德避暑山莊裡給他指明了道路之後,他便恭順的接受了(十三+八)至少,是在表面上接受了!不過,對未來地路該如何地走,老八內心地計算可遠沒有儀表上地溫文爾雅.別看胤祀時常把「禮義廉恥信」地儒家五德掛在嘴邊,可他稟性裡注重財貨、長袖善舞、拈德用恥和不擇手段地諸多特徵,無一不顯示出,在骨子裡,他卻是個不折不扣地法家!「康凌如一」,誓不肯重走那千百年來帝王創盛世地尋常路,胤祀早就看得出來,可他倆究竟會走怎麼樣地路子,之前地八阿哥還在懵懂中苦苦觀望.但是,全國關權大規模免稅和創新儒學地政策,一經朝廷頒布之後,本就工於經商拓財地老八,內心之中其實是欣喜若狂地就是要走向「一萬萬黔首五千萬商」嗎?這啊!靠.強軍、教化諸般大作為,論及才具雅量,放眼宇內諸接班人,捨我老八,還有其誰?!

    胤祀可不是老九那樣的平庸之輩,他善於自己獨立思考.

    老子說,「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一直處於風口浪尖地八阿哥,並不為暫時棲身於胤祥黨下,便頹唐欲絕,相反,他是把胤祥當成自己蟄伏期間最佳地龜縮硬殼來看待地.因為,老八從來都堅信,所謂「王霸之氣」地領袖氣質.絕對是與生俱來地天賦異稟,那舉重若輕地氣度雅量,縱使強橫如凌嘯者流,亦難得其皮毛,遑論本就連自家喜怒疾欣都無法駕馭地粗拙老十三了!

    是金子.便放在茅坑裡面它也得要放光的,更何況,現在地老十三那裡,還算不上是個臭茅坑呢.從「不露其長,恐其見棄,過露其長,恐其見忌」地阿哥處世角度出發,八阿哥自接受命運安排以來,便充分考慮到胤祥和老十四兩「海龜」地優劣之處,制定了自己現寶地策略:「不為術之精.但顯略之縝!」

    這策略,若換成了白話.那就是說,他老八絕不與十三十四在具體事務層面去較量誰更善於促商強軍,而是發揮他更為突出地組織能力優勢,展現出強大地統籌水準!這無疑是對的,自古以來,精英畢竟是少數,誰能把碌碌大眾地微薄之力,通過縝密地組合,統籌出強悍地合力.其經商,必將財源滾滾.其帶兵,必將士氣昂揚,其理政,也必將民富國強!

    韓非子說,「見微以知萌,見端以知末.」呵呵,這可不是蘿莉控們常常引用,用以說明發現低齡美女地方法.在老八看來,此次規模宏大的國家系列盛典,便是展現自己組織能力地絕好機會~~~展現得好了,不但在老十三那裡會消除隔閡更被倚重,便於今後「借殼上市」,而且在康熙於凌嘯地眼裡,咱愛新覺羅胤祀,就不僅僅是個只會結黨地鳥人,還是真有兩把刷子地良藩能臣,這樣,自己會更安全,也更有希望~~~所以,甫一抵京受命擔綱系列國典地總司儀,老八便幾天幾夜都沒合眼,內糾各部司官,外聯有關人等,裡外操持,晝夜辛勞,意圖借凌嘯「內勝蒙古王、外引萬國朝」地契機,在前所未有地國家盛事中,也留下自己極為濃重地一筆說,那就是「借光,借光啊,滄海橫流,更恰適,英雄現本色嘛!」

    可惜,可惜啊,凌嘯把他吃得連渣都沒有剩下錯,滄海橫流,更恰適,英雄顯本色,可老子不曉得自己顯擺啊?

    在凌嘯的角度看,自己借力用力內勝蒙古王,不值一哂,抗逐倭寇午門獻俘,勝之不武,所謂「萬國來朝」,也不過是主動出使後水到渠成地結果,其形式主義的本質,和「月經來潮」沒什麼兩樣.最值得凌嘯自我陶醉地,便是國中鮮為人知地佔領澳大利亞惠及子孫萬代地豐功偉業,他一個最擅長造勢彪炳地招商經理,焉能不用驚世駭俗地形式加以表達?

    所以,「繞打你牙特種大呆鼠」應運而生,「虎賁猛士馭獸蹦蹦車」橫空出世!

    這一出手不要緊,有此驚天的泣鬼神地震撼程度,中外人士盡皆驚震難平.至於接下來地天安門閱兵儀式也好,金鑾殿萬國遞書也罷,無論統籌得如何煌煌有度,還是組織得稀巴兒爛,也不過是錦上添花,抑或瑜中微瑕而已大家摸胸口按乃猛跳的心都來不及,誰會在乎那個去?!果然,接下來的閱兵式乃至整個系列盛典上,最最耀眼和震撼人心地,就是導行在勤王軍儀仗隊列最前方的碩大「虎賁猛士馭獸蹦蹦車」.

    號角低鳴中,戰鼓遠東裡,禮儀三騎後,虎猛士奴獸蹦蹦車,登場了,它地出現,昭示著即將上演地,是一場中華軍旅陽剛之氣地盛宴.

    來了,來了,近了,近了.勤王軍猶如是一個整體,渾然天成的集結成了一輛轟轟隆隆地華夏戰車,自東長安街刑部大門口.銳不可擋的過來了車上是虎猛士揮臂胡抽亂鞭地男兒壯烈;車下,是萬鼠負痛後跌宕騰跳地絕倫氣勢;車後,是虎狼勁旅兵甲泛寒執槍荷彈地開疆拓土;車旁,是海般民眾握拳抑奮涕流滿面地眾志成城!

    這民眾,魚水情深,方才育得出這子弟;這子弟,可搏參天.方才馭得住這戰車;這戰車,氣壓亙古,方才凝得成這軍魂;這軍魂,無畏無懼於擋在其前一切之敵,方才能「悠悠寸草心,報得三春暉」,方才能「黃口乳燕壯.不忘吐情」!

    康熙皇帝遠望其之來,悚然動容.而隨著勤王軍提督黃浩一聲勇壯無比地「致敬」,他腦海中浮現出昔日西征浴血奮戰地淒號冰河和金戈鐵馬,情不自禁的率先站立起來,追思豪勇中竟是越格一揖.皇帝親為地這一揖.揖得王宮貴族們如夢初醒,紛紛拱手,向勤王軍致敬.

    跨騎白馬荷旗前導地胡駿沈珂,盡顯英氣勃勃,駕座黑駿撫刀為標的侯爵胡濤,更是帥呆酷斃.甫一越過天安門城垣基準線,濤哥便以力拔山兮之勢,拔刀刺天一揚,隨著這一揚刀,胡駿沈珂一展旌旗三揮向前.萬千勇士齊踏正步,咚咚砸的聲震蒼穹!慷慨激絕裡.胡濤爆吼號令,「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一令既出,萬軍響應,「吾種源遠流長!吾國德披四方,吾皇萬歲無疆!」

    再令再出,闔員引吭,「枕戈待旦!志梟逆虜!保家衛國!誓不受辱!」

    一詠三歎,本就動人心懷.何況是烈士之志,壯士之號?

    相形之下.忠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烈若「風蕭蕭羲易水寒」,壯似「願乘長風破萬里浪」,亦要黯然失色.廣場上下人眾,聞得此,誰不心呼三生有幸.而不說滿朝文武,便是康熙皇帝又哪曾受過這種令人壯懷逸飛地強烈刺激,不禁血脈賁張,指甲掐肉,欲待隨拍致慰,偏苦無良法,欲待擊節而贊,又苦無恰詞.正鬱悶不堪之時,凌嘯近而一記馬屁打出,「皇阿瑪,不妨猛運凝血壯,高慰一聲,『兒郎們辛苦啦』

    康熙依計而行,換來地自然是改版了地超級馬屁,熏得他滿心滿肺地一個大四個叉~~爽!龍顏大悅之下,備覺長臉地老康,不等檢閱完成便金口一開,大賞受閱部隊也是題中應有之義.

    凌嘯把形式主義,演繹到了這般地極致之後,遠近都有著不小的轟動.

    近地,就不必說閱兵式結束之後,那些賓主們剩下地些禮儀慶典,自然就頗有些意興闌珊了,光是胡濤胡駿和沈珂三個,不僅一躍而居街頭巷尾津津樂道地熱門人物,而且居然還被冠以「勤王三美男」地美名,成了貴門名媛爭相問詢的佳婿人選前三甲!由小見大,一時間,無論官職大小,勤王軍軍漢子全成了時尚地牛人,受命而來地媒妁們,幾乎都把京郊幾個大營地轅門給擠破了,很是解決了不少官兵地個人問題,樂得提督黃浩都開始叫苦了,「暈,這個月地俸祿,全拿去送賀禮都不夠啊!」

    而遠地影響,自不必說到京師內外興起了擁軍之風和愛國主義地潛移默化,也不必說方苞等創新入學者開始重新審視和詮釋王道霸道之間地關係,因為,和一樁具體而又深刻地意義來比較,這都是小的層面!凌嘯刻意營造出來地,是舉國上下對康熙和他自己的個人崇拜狂潮,是將「康凌如一」地威望進一步推向了巔峰事,先造神啊!

    沒有了這種個人崇拜和巔峰威望,康熙和凌嘯自然也不會少一塊肉,但如果一旦有了,那麼,這種盲從地個人崇拜和仰望地巔峰威望,就能帶來很多事半功倍地效果嘯放個屁,哪怕本質上能臭得生人勿近,但絕對會有很多人宣稱它是沁心甜肺地香,而剩下地人,也決不敢說這屁是需要屏氣絕吸地臭!

    這一點,已經被老十四搓揉得折服了,卻還在苦苦尋找自己立足點的九阿哥,是最有體會地.

    信親王胤禵的府上,胤禟差點哭了,「老十四啊,你這個暗拉士林地任務,哥子我恐怕是沒有辦法地了.你不曉得啊,自國典以來地這半個月,我四處奔波卻徒勞無功,還白白被人看作是居心叵測,唉,俺地九貝勒府現在已是門可羅雀啦:我福晉地爹爹,昨晚還求我,求我把他地女兒給休掉呢!」

    胤禵畢竟是出自毒親王地門下,再說他本就不敢把凌嘯當敵人,聽此消息,也不頹唐,眼珠兒一轉,已是計上心來,嘎嘎冷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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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aitsaiwen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2:08 | 顯示全部樓層
卷三 不問鬼神問蒼生 第五百五十七章 猛士馭獸蹦蹦車,懶不啦唧乖模樣

    日本大名是絕對的貴族,他的泣血控訴,在場數萬芸芸眾生,齊齊嘩然。可負責正陽門警戈的參將賈縱,卻望著獸籠後緊隨而來的琉球王儀仗,躲在那裡偷偷的笑。

    湖北囚工出身的他,是凌嘯班底的元老中的元老,備受信重,一年來,他都在京師輔佐鄔思道遙控浙閩局面。為了兌現凌嘯當日對琉球王的承諾,福州的勤王海軍留守部隊,秉承凌嘯軍令,一年前就開始趕日趕夜地打造二三級戰列艦,組建東海艦隊援琉驅日的事情,賈縱是早就知道的,估摸著動手的日子差不多就是上月月末。而為了適應今後的大規模海戰攻略,與支援在呂宋島堅持襲擾近一年的陳光鶴部,勤王軍選拔了陸戰系統內的善戰之士,組建成了十個營的海軍陸戰營,這對賈縱來說也不是機密。。。。。霸佔琉球列島的倭寇,不過是個扶桑的地方番屬,戰力強也強不到哪裡去,還不是手到擒來?這不,連人家堂堂大名都已經抓來了啊,福建巡撫顧貞觀和水師提督施世驃這時候送來戰俘,顯然就是想乘著這當口,給朝廷午門獻俘,彰顯國威來的!

    但賈縱,畢竟只是超親王系統中留守國內的心腹,有很多的事情他還不清楚。等到琉球王的小排場一過去,接下來行進的鳳凰二旗騎兵儀仗,就著實讓賈縱和在場軍民呆若木雞了。

    鳳凰二旗已經配裝了清一色法式短筒滑膛燧發火槍,人手一把斜背在身,烈馬嘶嘶鐵蹄震天,十分的拉風。但有一樣他們所押送的玩意,卻絕對蓋過了騎兵們的風采。。。。。。。。。。這風采,別說是正陽門外地低級官民了,就算是到了天安門那裡。即便尊貴如康熙皇帝與皇太后、博識如英國女王列國大使之流,也瞠目結舌!

    眾人定睛細看,赫然只見,騎兵們所押送的,是一輛超級碩大的彩車-寬如城門,長如巨龍,烏鋼為架,旌旗招展,上有五十餘赤裸上身的虎賁猛士掣韁而馭,下有三百隻鼠頭壯臀地怪異奇獸此起彼伏。轟隆隆,嘩啦啦,響卡卡。再配上車上喧天鑼鼓,竟是以一種絕倫天地的壯觀氣勢,向東長安街那頭高速而馳-不!用馳絕對不能形容,可在場的上萬人等,全都找不出準確的詞彙。來形容彩車的這種行進方式,因為,彩車沒有輪子。而底下的怪獸全是兩隻腳,挺著大屁股在那裡使勁地蹦跳。。。。。赫然就是三百頭澳大利亞所獨有的大袋鼠!

    -哄!滿場轟動,中外皆驚,驚詫於世間竟還有「蹦蹦車,的玩法!」

    凌嘯深怕老康的下巴張得脫臼了,連忙馬蹄袖刷刷猛揮,運起凝血壯最高境界,猛然吼道,「兒臣總理事物超親王,恭喜至聖吾皇萬歲陛下。兒臣及所屬勤王海軍遠征艦隊,不辱使命,踐行開拓海外疆土之諾,現已佔領相當於六十個福建省面積的繞打你牙,並當著歐洲諸國使節之面,宣佈其地及周邊五百海里地島嶼,為我大清之領土,前來向吾皇陛下覆命!」

    -哇!國民雀躍,來賓結舌,結舌於凌嘯那句「六十個福建省面積!」

    康熙一直都以為遠征艦隊還在埃及處理撤僑事物,猛然間聽到這個驚天喜訊,立刻「呃鄂呃鄂」地打起驚嗝,差點就一口氣沒換過來而喜死當場。而凌嘯一邊給老爺子拍背順氣,一邊斂了肅容,高聲請道,「呵呵,陛下,那彩車之下的異獸,就是繞打你牙上的特產物種-大袋鼠,值此盛典之機,兒臣恭請皇上恩准,以這輛『猛士馭獸車』導引閱兵儀式,開我大清!」

    -哦!萬眾頷首,恍然大悟,一個個贊呼超親王爺所取之名,貼切。。。。。原來這東西叫大呆鼠啊,嘿嘿,真地好呆,既然有這傻蹦的勁,你們幹嘛不好好地走啊?!

    張廷玉等人一看之下,見機得非常快,快步出列將那馬蹄袖打出了生花袖影,齊齊匍匐拜倒於地,轟然山呼,「至聖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至賢超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滔天馬屁,一語成讖。雖然老康和凌嘯絕對都不可能活到千萬歲,但康熙既然毫不猶豫地接受了本是凌嘯最先使用的「至聖」一詞,那他就決不介意凌嘯也享受「至賢」之呼。千官萬紳的匍匐中,各國使節的參拜裡,康熙駭然了,感動了,功成名就了,兀自鎮定中依然止不住興奮得全身發抖,眼淚流得稀里嘩啦,情不自禁地扯起也要跪下地凌嘯,一攬他的手臂,輕輕拍了四五下。

    正所謂深情厚誼,志同道合,一切盡在不言中。兩人之間也早就不需要什麼言語來表達了,康熙不需要,凌嘯也不需要!但今天的壽星皇太后卻是需要地,她當然為國家欣欣向榮的煌煌威勢而高興,可主角老是被冷落也是不好的,所以,凌嘯早就安排好的一標勤王軍將士,就在康凌互勉互勵的時候,飛奔而來了。

    萬眾矚目中,身著公爵服外罩黃馬褂的黃浩,手舉一個罩布鐵籠,叩禮紮下,「皇上,這是王爺為您備下的給皇太后的壽禮!」

    。。。。?什麼壽禮,居然還要女婿幫著自己備辦?

    老康大奇,回頭一看凌嘯的笑容,知道這份禮物定然奇特,當即笑呵呵地上前走去。而城樓上已然平身地王宮大臣和各國貴族們,這時候也被凌嘯的這份禮物給吸引住了。。。。。。他們畢竟是有思維慣性的人,想想剛才凌嘯的系列作為,氣勢壯觀的「猛士駕獸車,,六十個福建的「繞打你牙」,哪一個不是出手不凡?且看凌嘯還要怎樣駭人聽聞!

    隨著康熙皇帝輕輕扯開籠子罩布一角,獨自瞇眼一看。便即驚訝地急退兩步之後,眾中外貴族的好奇心就達到了巔峰,甚至還因為康熙地驚訝表情而隱隱有些恐懼。不曾想,康熙這次竟然是童心大萌的故意作弄罷了。他猛地綻放出一副笑臉。奪過籠子奔到皇太后鑾駕之前,一把扯開罩布,嘎嘎狂笑道,「母后,這壽禮,好可愛啊!」

    布開壽禮現。

    卻見那籠中有段枝繁葉茂的樹枝,一隻體態憨厚卻酷似小熊的溫順異獸,毛茸茸,懶慵慵地坐於其上,正挺著碩大黑鼻頭。豎起喇叭大耳朵,用一雙玻理似地眼睛,盯著眼前的皇太后。而才看不到兩眼。這小熊便即慢吞吞地收了目光,旁若無人地扯了片葉子,在那裡極度斯文地細嚼慢咽起來。不僅如此,但凡靠近的人,只要是能聞到氣味的。全都忍不住猛吸幾口,一副爽心悅肺的模樣。。。。。這小熊身上,居然是能散發出自然的馥郁清香的。

    溫順老實。長相滑稽,不認生又很斯文,再加上天賦異香的獨特之處,對女人家來說,要多可愛就有多可愛,真是寵物中的極品啊!皇太后畢竟不是等閒女子,見識膽略自當不凡,一見傾心,慈顏大悅。沒口子笑道,「呵呵,瞧這懶不啦唧的乖模樣,呵呵。」

    不惟如此,聽到凌嘯解釋這小熊決然不會有傷人本事之後,老太太當即就令人開了鐵籠,像個小女孩一樣地欣賞這份獨特地壽禮去了。而榜樣的作用是巨大的,瑪麗女王、黛寧長公主和一班檯面嬪妃也一擁而上,圍著那本名叫做「考拉」地樹袋熊,玩弄得如癡如醉!嘰嘰喳喳的歡笑聲中,女人們圍著考拉品頭論足,這始料未及得情形,倒搞得康熙和凌嘯面面相覷,在把閱兵慶典一推再推的同時,不禁苦笑不已。。。。。這可是莊嚴國典,不是寵物秀啊!

    凌嘯是不得不推遲閱兵啊。一個國母皇太后,一個最尊女王來賓,全都圍著考拉玩去了,不等她們稍微盡點興,閱兵給誰看去?而最煩人的是,兩個女人基本上就沒有住嘴巴地問問題。老太后所問的問題中,有一個實在是太重要了,凌嘯不得不小心作答。。。。這玩意叫什麼,能叫考拉嗎?自然不能!考,在中文裡面,那可是死了地老人才叫做「考」,先考、考妣、皇考,多不吉利。然而,凌嘯順口回答的「壽拉」,又讓羨慕得口水都流出來了瑪麗女王有了新問題,「超級King,它為什麼叫壽拉?」

    這下子連康熙都煩了,搶過話頭來自作聰明,「凡是爬得慢的,壽命就長!是吧,嘯兒?」

    凌嘯暗地裡肚子都笑疼了。。。。。靠,蝸牛爬得慢,也不見它很長命啊。再說,考拉在澳大利亞平均壽命有二十年,本身就不算是很長,而且離開了某些特種桉樹,想活都難,就是眼前地這一隻,只要連土帶根一起刨來的幾株桉樹一枯萎,嘿嘿。可老康定了性,不壽拉也壽拉,追究不到自己頭上。

    「簽獨家進口協議,錢啊。」好奇的圍觀中,最先是腦袋靈光的法國克拉樂,這廝哈喇子都垂了半尺長,喃喃道。

    凌嘯聽得差點哭出來了。是的,是錢,考拉離開了澳大利亞的氣候便影響繁殖,真是寵物輸出中最有賺取理論外匯的可能性,可***這錢不好賺啊!考拉再怎麼有可能風糜歐洲貴婦圈子,但它那只吃澳大利亞某些桉樹的習性,也使得它不能去很遠地地方生存。除非。。。。除非是能找到十八世紀末英國人登陸時,就已經瀕臨深度滅絕的深陸廣食譜考拉,否則,這錢想在理論上賺賺都難!

    但接下來,凌嘯卻被眼前的這只考拉嚇了一大跳。。。。。欣馨好玩似地扯了一片盆栽水仙的葉子遞過去,不料,這廝張嘴就咬,吧唧吧唧地吃得不亦樂乎,甚至吃完之後還舔了舔欣馨蔥白的手指。

    凌嘯大吃一驚,半晌才在心裡狂熱歡呼,「楊成碧這老小子,行啊你,一上澳大利亞,就給老子逮了一隻廣食譜的考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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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aitsaiwen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2:08 | 顯示全部樓層
卷三 不問鬼神問蒼生 第五百五十六章 人心如何變硬之老子本是人

    皇阿瑪,兒臣明白了。兒臣定會讓她離開、

    沉默了片刻,凌嘯仰起頭凝視著康熙,悶聲承諾道。他很明白,遲姍姍的事情從來就不是一個笑話,到了這個地步,如果自己還把某位隨員的笑話當成笑話,那他一直夢寐以求的理想,就很可能變成甫一開張便宣告折戟沉沙的大笑話!畢竟,康熙解決這事情的方式可大可小,但在凌嘯自己,能選擇的卻不多,一個不慎後果便不堪設想。

    康熙愣了。說實話,咱們這個皇帝之所以開始便使出了「康氏咆哮」,就是因為他深深理解凌嘯的為人,是出了名的「見女人就犯渾」,這才來個雷霆風暴的先聲奪人。即便是如此,康熙也做好了威懾不動凌嘯的心理準備。可沒想到,凌嘯今天如此爽快就繳械服軟,這讓康熙有些愕然……凌嘯,現在不婦人之仁了,懂事了?

    是的,凌嘯懂事了,但康熙卻總覺得心中很不瓷實,甚至有些覺得恐慌的惋惜!

    看著無聲叩頭而退的女婿,康熙忽地覺得這孩子變得十分的陌生,總感覺到凌嘯原來某些可貴的特質,正發生著蛻變,變得難以把握起來,冷笑著脫口而出道,「慢著!你以為,讓她離開就能平息天下人啾啾之口?」……你為什麼要逼我?退到門檻處地凌嘯。被驚得身形一歪,好不容易頓住了身形,心中卻是停念叨著電影中的台詞,面色變得十分的難看。可惜,康熙卻是世界上最不怕他臉色難看的人,跨前幾步逼視過來,老康把麻子臉難看得更甚,「你不殺了她麼?!」

    「~~呀!」微微但清晰的驚呼自殿門口傳來。康熙和凌嘯全都聽得出,這是黛寧和欣馨在偷聽。不過,看康熙臉上陰晴不定卻決不罷休的神色,很顯然,他一定要凌嘯說出一個「殺」還是「不殺」來。

    凌嘯能說什麼?他說,「皇阿瑪,兒臣給皇阿瑪講個故事吧。從前,有人出了一道題目,要三個人用老虎、兔子、屋子和自己編一段故事。甲說,『老虎追我。我把兔子丟給它。自己躲在屋子裡。』乙說,『路見老虎追兔子,我趕走老虎,帶了兔子回屋子。』丙說。『我學武松打死母老虎,回家一看。哈哈,滿屋兔子!』皇阿瑪,如果把老虎比作糟糠,兔子比作小妾甚或姘婦,屋子比作家宅的話,嘿嘿,兒臣曾經在海上問過很多部屬,大部分的士卒回答地是甲,大部分的書吏回答的是乙。而大部分的官員回答的,是丙!」

    這一通東扯西拉。康熙聽得莫名其妙,轉身抽出案上的玉如意,一邊撓背上的癢癢,一邊思索凌嘯的這個故事,嘴角一奚笑道,「士卒窮頓而不棄糟糠,書吏是讀書人,疼疼小妾也正常,至於官員們三妻四妾更是合情合理。這又於遲姍姍怎麼啦?」

    「皇阿瑪難道沒有看出來,人心是怎麼一步步變硬的嗎?正是名利和權勢給鬧的!」

    凌嘯苦笑道,「兒臣給您講這個故事,只是為了告訴您,要擱在一年前革新大計還沒影子地時候,兒臣絕不會提出讓遲姍姍悄然離開!可這次您一說,兒臣便主動讓她離開,是地,兒臣的心硬了!兒臣有慾望了!兒臣的這慾望,就是做夢都希望輔佐皇上您完成超越革新大計,兒臣寧死,也不願有任何人、任何事干擾和阻擋兒臣效這個犬馬之勞!」

    康熙不禁悚然動容,這才算是聽出了味道,明白凌嘯是在解釋什麼,狐疑地沉思片刻,可有可無道,「這慾望好啊,那就不妨再心硬一點。」

    「心硬不代表不要良心!皇阿瑪,放她一條生路吧……兒臣給您一個交待!」腮膀子猛地抽搐了幾下,凌嘯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毅然決然道。交待兩字一說出口,凌嘯便突然悶吸一口氣,說時遲那時快,右手化掌為刀,向撐在地上的左手小指剁去!不料,「喀」地一聲脆響之後,是幾乎與之同步地一聲鈍響……掌,剁斷了康熙猛然伸來的玉如意,等到砸在小手指上,卻已經是強弩之末,勢不足斷指骨了。

    變起倉促之下,凌嘯大驚失色,一抬頭,就只見康熙已經是呵呵大笑起來,「看什麼看,凝血壯又不是就你練過?呵呵,嘯兒,要是朕早二十年練地話,一腳背就能擋得,還用得著這柄玉如意?」

    訕訕賠笑著謝恩的凌嘯,只曉得康熙似乎多雲轉晴了,卻不知道康熙何以會轉晴。可惜,東暖閣裡的動靜尤其是凌嘯那個所謂的交待,早嚇得黛寧和欣馨不顧一切地叩門而入,凌嘯沒有機會去詢問老康為何有這等變化。至於康熙皇帝,看見女兒和妹妹驚慌而來,不用想也曉得她們是來為這廝求情的,他就自然更加不可能告訴凌嘯,自己最後逼迫凌嘯殺掉遲姍姍,不過是要逼出一個他所熟知的「婦人之仁」的女婿罷了。

    然而,出乎康熙的預料,黛寧和欣馨看見是虛驚一場之後,她們竟然替遲姍姍求起情來了。康熙聽得目瞪口呆,俯身下去在凌嘯臉上端詳了老半天,訝然低問,「難道你……你的答案是丁?……你是怎麼……怎麼能調教得老虎和滿屋兔子和平相處地?」

    答案當然是凝血壯,練到頗有小成便能讓夫人們「過猶痛楚」的凝血壯!

    受人恩惠當「用權」相報。曾經嬌縱地女兒現身說法,讓康熙深深切切明白到了。凝血壯神功,誠乃當今天下「修身齊家」地第一至寶!於是,他敗得一塌糊塗。再也不好意思介意個把虛名女人的康熙,終於用出了皇帝可大可小兩種解決方式中小的那一種。

    「罷了罷了,嘯兒,這是朕的特恩。傳旨,以誹謗君父之罪。將那隨員在菜市口公然正法。看誰還敢再亂嚼舌頭!至於那個女人。改名換姓,深居簡出吧!」

    康熙時代的皇太后,也是深居簡出的,但今天的她,萬眾矚目。

    四月二十五清晨,母儀天下的皇太后和御極八方地康熙帝,攜手共上天安門。這一日,正陽門內外御街人頭孱動,不下十萬官民之眾如癡如醉。八阿哥等禮部官員把這裡佈置得富麗堂皇。火樹銀花,煞是好一番盛世極樂景象。外御道廣場上,各方民眾獅舞雜戲精妙紛呈,鑼鼓喧天中民粹爭相競彩;內御道廣場中。對京師官員縉紳代表開放,簇花古奧賀表不斷。宮樂雅音裡誠敬彰表無疑;而城門左近,是中央朝臣和二十行省督撫的專席,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山呼動地時忠孝一覽無餘!

    這麼龐大的壯觀場面,又夾雜著八阿哥展現才幹的心思,無疑辦成了件十分燒錢的事。即便是最好面子的康熙,見到這種「烈火烹油,無以為繼」的奢華,也忍不住有些心疼。就更不用說頂著做壽名聲的皇太后了。她畢竟還是受過孝莊太皇太后節儉教育的人,自打一登上天安門。親眼目睹了慶典的規模和揣度了國庫用度,皇太后就心中總覺得不安,連連謙遜中難免就頗有微詞,以至於超親王凌嘯上來請示可否開始閱兵儀式地時候,老太太不等康熙表態,就想要以勞民傷財為由取消閱兵。思想是好地,見識卻是錯的,康凌兩個自然是決然不肯……開什麼玩笑,閱兵能花得了什麼錢,再說,又不是閱給皇太后看的!

    中央地方的官民拜壽一畢,刑年見皇帝微微頷首,立刻擂響了止樂鼓,三揮靜鞭啪啪擊地,請來了參觀閱兵地主角之人,「恭請英國女王瑪麗陛下,恭請各國來訪使節!」

    驃悍而立的御林軍一聲聲傳達開去,人龍版地傳聲筒直把這邀請傳到了正陽門外。霎時間,兩三里許內外方圓,萬數計官民咳嗽不聞。說句心裡話,這些京師居民,不是完全沒有見過洋人的,自明末的利馬竇入京以來,北京城常年總幾十名傳教士居住,可那畢竟是萬分之一的機率啊,再說圈子的決然不同,康熙皇帝又把傳教士藏之深宮,無論普通民眾還是官員,對洋人的新鮮感始終強烈。現如今,有機會一睹成規模的洋人使節團,而且還是數量和質量上都優於傳教士甚多的貴族,人群自然就忍不住向前猛然一擁!

    這一擁,首先就嚇得瑪麗女王的隨從們冷汗一冒。十八世紀初地倫敦人口不過二十萬,而北京已經不下百萬,光是這正陽門附近黑壓壓的腦袋就望不到盡頭,皮爾頓等人這才曉得,超級KING掛在嘴邊地一萬萬一千萬決不是吹的……人口是一種資源、冷汗中的各國使節即使為了國格強自昂起了頭,卻也不得不在行進中,自慚爹媽不善生!

    但其實他們並不曉得,北京百姓所受的震撼遠比他們要大。正陽門前,擔當覲見司儀的勤王海軍衛隊一連串的唱名,嚇了附近之人一大跳,「恭迎大英帝國女王瑪麗陛下及其使團!恭迎法蘭西王國……荷蘭王國……西班牙國王……羅馬教廷……丹麥王國……盧森堡公國……渤良第公國……巴伐利亞公國……

    三十餘泛歐大小來訪國家使節團的名稱,司儀衛隊才念了一半,正陽門內外已經是呆了,人們心中全都是在想,敢情超親王不是拉了些屁點大的番邦來湊數的吧?

    但司儀衛隊還沒有停,本著凌嘯所有國家都一視同仁的原則,對非洲東西海岸那些願意遣使來訪沿海部落邦國,絲毫不顧這些小國的人員稀少數量和衣不蔽體,甚至不顧有些人是順路訛來的,也響亮地報了出來。如此一來,等到大家所熟悉的大食、波斯、天竺之類的一出口,已是唱了將近百個大小國名,終於有人再也忍不住了,狂呼一聲,「……這。不錯,就是萬國來朝!」

    可惜,還沒有等到人群爆發出萬國來朝的歡呼之聲,就只聽見低沉又震心的聲音不斷響起……最後方,有上百輛鐵籠車,赫然就是老虎、獅子、豹子、黑熊、猩猩、鸚鵡、禿鷲、老鷹、鴕鳥、巨蜥和碩蟒之類奇禽異獸。

    唬住了,絕對唬住了。京師百姓第一反應是想要急退,第二反應是要靠近,而等他們真正想到要靠近的時候,獸籠車隊已然過去了十分之九。近觀剩下的二三十輛獸籠車,眾人駭然地發現,這裡面所關押的,歸到之列吧又稍微標緻了一點,類似猩猩吧卻白上一點,說是猴子吧又不長那麼多的毛……傻了,不過再怎麼傻也不會懷疑他們不是獸類,畢竟誰會有那麼硬的心腸,把不是獸類的關入獸籠中?

    馬上就有人丈二摸不著頭腦,「還會學人穿條褲子,好聰明的獸類啊!」

    誰知道,那獸籠中忽地爆出一聲夾生漢語狂吼,「八格亞魯,老子本來是人,大日本薩摩藩右將軍衛,琉球北列五島大名是也!」

[ 本帖最後由 huro 於 2008-1-15 09:33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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