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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架空歷史]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樓明月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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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aitsaiwen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2:05 | 顯示全部樓層
卷三 不問鬼神問蒼生 第四百二十三章 都有活干了!

    普林斯生怕凌嘯不懂得歐洲的現狀,事無巨細地給凌嘯介紹起歐洲的局勢起來,以此來告訴他,為什麼五國艦隊根本不敢送凌嘯的使節團。

    原來,在現在1698年的歐洲,自無敵艦隊被英國殲滅和英荷海戰之後,西班牙和葡萄牙已經因為奢華靡靡而沒落,而荷蘭因為沒有強大的集權制度,海上的霸主被英國奪走。加上十年前的光榮革命,荷蘭執政威廉三世與他的妻子瑪麗公主成為了英荷兩國的共主,更是加強了資源向英國的傾斜,業已有了牛頓和系列科技革命的英國,內開始工業先聲,外開始大肆搶奪殖民地,正在向日不落帝國方面發展。而有了強悍的路易十四進行集權君主制度的法國,橫行于歐洲大陸,聯合奧斯曼帝國(土耳其),夾擊和壓縮與英國結盟的神聖羅馬帝國(奧匈)的生存空間,至于德國,還只是看路易十四臉色過活的一些邦國。

    在這種情況之下,逆風季節走好望角繞道大西洋,顯然是起碼要耗時一年多的,于是,唯一可行的便是渡印度洋入紅海,走奧斯曼帝國控制的甦伊士到塞得港的陸路,再轉入地中海的海路。

    說了老半天的普林斯唇干舌燥,卻只敢望望地上的茶汁,干巴巴地說道,“駙馬殿下,問題來了,多年來奧斯曼帝國和西班牙、英國海戰不斷。喪失了地中海海權,又在陸地上和俄羅斯、和神聖羅馬帝國連年交戰,幾乎就沒有勝過,心中恨透了除法國人以外地外國人。我們要是那樣走陸路,估計除了法國人之外,誰都活不了!而您和您的使團。鐵定最終被押送到君士坦丁堡,當異教徒收折磨呢。這種情況下,我們五國自然是不可能護送您的!”

    凌嘯瞠目結舌,半天才明白過來。這幫***,原來他們之間在歐洲其實一個個都是斗紅了眼楮的野狗,矛盾重重,卻愣是為了魅力中國而在遠東聯手!憤憤感慨完畢之後,凌嘯卻記得,那段陸路不過一百七十多公里,奧斯曼帝國既然在西北和正北與兩個國家交戰。甦伊士一線的兵力就不會太多,真要是想通過並不是難事,那樣基本上可以節省起碼兩萬里左右地路程,倒也是一條好的路線。但這是後話,凌嘯把這些情況記在心中。準備回頭再和梭思盧這原法國佬研究,而擺在眼前的是,如何對付賊心不死的五國艦隊!

    凌嘯剛想訊問這家伙五國艦隊的計劃,不料,普林斯接著又說的一席話。“駙馬陛下,西班牙和法國是盟友,奧斯曼或許會看在法國的面子上放他們一條生路。可我們葡萄牙、英國和荷蘭,都是神聖羅馬帝國哈布斯堡王室的盟友,奧斯曼帝國不把我們全部殺死才怪,所以我們才不干呢!唉,其實,據我看來,我們兩大陣營只怕是遲早有一戰,只等到西班牙查理國王一死,就會爆發了。想起來到時候的情況就讓人心憂啊!”

    這段唉聲嘆氣的話,讓凌嘯覺得好生地熟悉!

    倒不是歐洲強國分成兩個嚴重對立陣營,讓他覺得和世界大戰有點類似,而是哈布斯堡王室的稱謂,讓曾經看過歐根親王傳記的他,想起了一件著名的歐戰──三年後,與法國波旁王朝和神聖羅馬哈布斯堡王室都有親屬關系的西班牙國王查理二世,沒有子嗣地死去,西班牙王位,由法國還是神聖羅馬地人繼承王位,就成了導火索,即將爆發的西班牙王位戰爭,是一場打了十幾年大戰,一場打得西班牙葡萄牙更加衰落、法國走向大革命、英國繼續搶奪殖民地的大戰!

    普林斯見凌嘯也皺緊眉頭,驚奇地問道,“怎麼?駙馬殿下您也擔憂我們爆發大戰?!”

    凌嘯的臉忽地苦了起來,表面點頭,心中卻是期待。哼!血債累累的競爭者之間,打仗死人破財,老子只會鼓掌、喝彩、挑撥和當拉拉隊,巴不得你們打上一百年,再死傷千把幾千萬人,老子皺一下眉頭,就是爬爬!

    不過,凌嘯是真地擔心,只不過,他擔心的不是打得太狠,而是擔心這場大戰不爆發!唉,歷史都有些變了,這場削弱列強的戰爭會不會不發生了?凌嘯可不希望它不發生,或者姍姍來遲呢!

    見凌嘯點頭且面有憂色,普林斯大生知己之感,越發地感嘆,“是啊,駙馬陛下,大戰起來,對貴國通商之事肯定不利啊。可惜,在我看來,英格蘭地瑪麗女王雖是不好戰,可威廉國王雖是弱不禁風,但好戰啊,加上踫到只喜歡打仗和女人的法國太陽王路易,不打仗才怪呢!”

    “你說什麼?!瑪麗女王這個P?她不是四年前就……”

    凌嘯猛地一把揪起普林斯,有些不敢相信。《歐根親王》傳上,瑪麗女王是個舉世聞名的女同性戀,寫給女性“丈夫”的情書至今還存世呢,她和威廉三世是夫婦,共管英國和荷蘭,本來應該在四年前就死于天花了,享年三十二的,怎麼還活著?!漸漸地,凌嘯放松了普林斯爵士,心中波瀾狂涌。和黛寧同是公主出身、堪稱當今“女同界”一東一西、一T一P、交相輝映的瑪麗女王,居然沒按照歷史而死去!

    暈死,姑姑有活干了。

    那麼,歷史有些變化,西班牙的那個生不出娃的國王,會不會三年後也不死啊?或者會不會突然鐵樹開花老年得子?!列強間的遲緩發展地機會豈能就這麼丟掉?不把這場大戰攪起來,凌嘯也不好混水摸魚啊!!不行,歐洲之行老子必須去,查理二世生一個娃,老子殺一個娃,甚至把他查理也給提前給宰了!

    自己也有活干了。

    想到這里,凌嘯忽地面色一和,對看起來似乎不喜歡歐洲大戰的普林斯爵士說道,“爵士先生,你擔心的事情其實可以避免。你也不想想,五國都可以拋棄成見在遠東聯手,嘿嘿,本駙馬前去歐洲,和各國共商賺錢大計,說不定可以從容斡旋呢!既然這樣,你何不把古蘭德凱的詭計告訴我?不然……”

    但普林斯顯然很賤骨頭,凌嘯的和顏悅色沒能讓他開口出賣。凌嘯自然是臉色變得比川劇還要快,先是毫不猶豫地甩了他一個大耳刮子,然後裝模作樣地寫了一張軍令,然後讓普林斯的廣東籍通譯進來翻譯給他听。

    “茲令兩廣總督郭接令之日起,齊集廣東滿漢水陸各軍,一個月之內攻佔澳門,驅逐葡萄牙所有夷酋。如違此令,以資敵論處!”

    普林斯被他的漏風巴掌打得七葷八素,承受著外交史上前所未有的羞辱,正要嚴重抗議,一听這道軍令,卻覺得無比的搞笑,帶著五個指痕的臉上不禁堆成一團嘲容,“駙馬閣下,呵呵,您想蒙別人稱King,我不管,可我也和廣東官員交游數年,駙馬頂什麼事情,我不是完全不知道的!您雖是貴國皇帝的寵信之大臣,但想要調動廣東兵馬,哼,恐怕只有你們的皇帝才可以吧?!”

    凌嘯也樂了,一把拉過那個通譯,取下自己的扳指給他看了,嚇得那個通譯跪在地上頭如搗蒜,然後給普林斯嘰里呱啦地解釋什麼是如朕親臨。普林斯這才真正明白,凌嘯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決不是吹的!正心中震驚之時,卻听凌嘯冷笑道,“你們葡萄牙被我踹了,想想會有人給你撐腰嗎?……來人!”

    其實,何須凌嘯解說,普林斯爵士早就在心中緊張地計較著利害關系,畢竟,人家清朝是守得住海岸線,並能不和自己貿易的!此時見凌嘯來真章的,哪里還敢挺腰子?立刻就軟了下來,“駙馬殿下,我們一向主張兩國和平相處,我說我說啊,您請收回這道軍令……我們……哦,他們……皮爾頓、古蘭德凱和克拉樂將軍商量的就是,趁您這邊上了我們的軍艦之後,我們把使節團拉到麻六甲解除武裝,然後全軍回來突襲毫無準備的廣東和福建水師,這樣再在台灣重開就近談判……不過,我們葡萄牙穆普雅德將軍可沒有參與啊,是無法反對罷了……”

    毒啊,這些家伙們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主!深知五國不是請自己去麻六甲當李光耀的凌嘯,頓時心中勃然大怒,表面上卻是輕聲呼喚,“胡濤!胡濤!正所謂孔孟之鄉,禮儀之邦,听聞古蘭德凱子爵等人喜歡中華美食,去,告訴晚宴廚師,做特色湘菜,第一,無論飯菜,野山椒不放到辣通通的,不許上!第二,多搞表面飄冷油、內里燙破嘴皮子的湯!”

    說完,凌嘯瞪一眼目瞪口呆的通譯,呵呵笑地送走那普林斯,在會客廳思索良久。

    這次,他是動了真火,各種超殘酷的怒火和赴歐博弈的理智,爭相在腦海里攪纏,到最後,終究是怒火佔了上風,把牙狠狠一咬,對剛剛轉回來的胡濤命道,“傳我命令,扣押這幫談判代表,命令基隆縣令和鎮守將領,每天不辣到他們只敢自己撈海鮮吃,爺是不依的!走,我們回長樂……爺要讓他們嘗一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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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aitsaiwen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2:05 | 顯示全部樓層
卷三 不問鬼神問蒼生 第四百二十二章 不甘、不干、不敢!

    會談出人意料地快速取得成果,凌嘯卻很是不高興。黛寧雖是為背黑鍋而惱怒,但卻明白葉卡捷琳娜的“移情別戀”是天要下雨娘要嫁的事情,沒有太為難他。為難凌嘯的,是八阿哥、九阿哥和十四阿哥。

    “爺,不好了,福州送來消息,八爺九爺十四爺全給病倒了!……大夫說是傷寒之癥!”

    艨艟快艇帶來的消息,讓凌嘯大吃一驚。漸漸的,他明白過來了,對康熙強令他們出海的命令,胤等人並不是俯首認命,而是來了一出絕地反制。這一下,不僅凌嘯不敢強行罔顧皇子的安危帶他們出使,就是康熙,恐怕也不敢背負不慈的名聲逼迫他們。無可奈何的凌嘯,只好掙脫了黛寧的擰耳,苦笑著提筆給康熙奏報此事,希望能趕在敲定所有準備工作前,奏章能走個來回。

    但凌嘯很快就停下了手中的筆。八阿哥們不甘俯首的事情,提醒了凌嘯,他忽地有些覺得不可思議起來,古蘭德凱的行動似乎答應得太夸張太容易了吧?!黑死病橫卷歐洲,各地修道院可以不受各國政府節制地隔離和殺死疑似患者,這保障歐洲安全的制度凌嘯听說過,可是應該不包括遠在萬里之遙殖民地的高級將領吧!生命就真的那麼美好和重要,值得四溢著冒險精神的殖民頭頭俯首?

    ……有陰謀!凌嘯騰地一下站起身來。滿臉都是憤怒和激動。

    不好意思看駙馬和黛寧嬉鬧地戴名世,本已經準備離開,一見凌嘯的臉色大變,立刻就愣住了,他還以為凌嘯是在為八阿哥他們而煩惱,連忙寬慰道。“駙馬爺八阿哥他們顯然是故意著涼致病,不過,竊以為這未嘗不是好事,帶去反倒責任重大呢,就是十三爺,名世也認為最好不要帶……”

    凌嘯卻是搖搖頭,喃喃道,“西洋人居然敢和我中國玩陰謀?就憑你們那特洛伊木馬式的陰謀思維?……可他們這麼干不合邏輯啊!……邏輯……邏輯,對,我怎麼忽略了西方人的邏輯慣性和利益主導呢!戴先生。快,馬上派人通知福建水師、武裝商船和勤王海軍保持一級戒備,萬不可因為簽訂了停戰條約的消息而放松戒備!”

    戴名世一震,駭然道,“爺。洋夷不是已經簽約了嗎?難道……”

    哼,西方五國整個血與火的野蠻殖民過程中,多少次前面條約後面屠刀地背信棄義?更何況目前簽訂條約的主體,不過是英荷東印度公司和地方殖民機構而已!

    等戴名世緊急為草就軍令送出完畢,凌嘯冷笑一聲。解釋道,“西洋夷人橫掃世界各地,除了在中國面前沒有完勝以外。他們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哪一次不是逼迫人簽訂城下之盟,佔盡便宜?在兩百多年的時間內,幾曾試過和對手平等談判通商,給雙方以互利的機會?這一次,他們發現,敵人們不僅不給五國做任何的賠償,居然還敢要求自己無償派軍艦護送使節團。自以為一國已是強者、五國聯合更是該天下執牛耳的他們,會甘心?西洋人強的不是謀略。而是策略,他們深知,要是不能在戰事上取得一次勝利,就算我們到了歐洲,他們的祖國也缺少佔便宜的籌碼!是的,談判籌碼。戴先生,我雖是未雨綢繆地防範,也得做啊!”

    戴名世經過他這麼一解釋,也漸漸明白了過來。兵者國之大事,兵凶戰危,身為統帥的駙馬爺謹慎一點,乃是國家至福,當即循著凌嘯的思路推演道,“照爺這麼說,那五國打得是什麼主意?調走讓他們損兵折將的駙馬爺,然後再在我國沿海大打出手?還是乘著我軍放松戒備的情況下,尋釁來一下大型偷襲?……爺,這樣我們很被動啊!”

    凌嘯點點頭,心中想起了朝鮮板門店停戰時刻打打停停地艱辛,以及敵我都屢次要打局部勝仗來倚為籌碼,眼珠一轉,陰陰一笑道,“我又不是忍者龜,當然不能被動防範。不管古蘭德凱他們是出于什麼目的,我們自己也需要籌碼,哈哈,爺決定了,兩步走,戴先生,你讓梭思盧馬上安排,在招待晚宴開始之前,我要單獨約見葡萄牙艦隊的普林斯爵士!”

    戴名世不知道凌嘯又有什麼鬼點子,軍事上不熟的他,正要點頭出去,凌嘯卻又補充道,“準備好一支船隊,令蔣菁菁小姐、楊成碧和施世驃隨時待命……還有,即刻傳令廈門的甦瑾,暫時不要起身去北京陪伴鄔先生,請綺夢小姐先去!辦完這個,你代我給皇上擬折子奏報三位阿哥生病一事吧,我要好好想想。”

    戴名世頓時就明白過來,凌嘯這次地動作絕對不會小,竟是福建四大水師力量全都要用上!當即答應一聲,一刻都不停留地出去辦事。

    ******

    普林斯爵士很快來到簡陋的臨時會客廳,臉上有著虛偽的榮幸。

    在澳門有多年副手經歷地他,賄賂稅吏勾結海關,控制洋行處理糾紛等等不一而足,和清廷打交道的經驗遠勝聯合艦隊中的任何一人,深諳清朝官場其中的道道,所以,等他一見到凌嘯,頗為世故圓滑的爵士,愣是把騎士禮節行成了中國的請安打千,著實是一副入鄉隨俗的低姿態。

    看著爵士的低姿態,凌嘯暗笑自己沒有選錯突破口,五國之中,葡萄牙在遠東是最弱的,而且其最重要地據點,就在中國陸軍片刻可攻佔的澳門,沒有了這塊經營上百年地立足地。他們的足跡將從印度洋消失掉!凌嘯開門見山地道,“普林斯先生,本駙馬在中國,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主,你不想我下令兩廣行省的水陸軍隊攻打澳門,讓葡萄牙回到非洲海岸的話。最好就明白一件事情,本駙馬不喜歡被人騙!”

    無欲則剛,有欲則媚。凌嘯本是一記敲山震虎的試探之言,立刻就把普林斯給鎮住了,赤裸裸地威脅,血淋淋的後果,是普林斯這樣的老牌實務外交官所不能承受的,霎那間,面色慌亂起來,已是連內荏色厲都做不到。他驚呆了──凌嘯這麼快就發現了!

    “──嗯?!”凌嘯面寒如冰地威壓一哼。更是讓陷入了矛盾中的普林斯大為猶豫,凌嘯卻是忽地換了一副洋溢親和力的面孔,蠱惑道,“其實在我國皇帝和本駙馬的心中,貴國其實是有成為戰略合作伙伴的潛質的。也是我們寄予厚望的遠方朋友,更是我們期望中地貿易優先對象和駐歐利益代理……罷了,爵士先生,我也不為難你了,只想請你告訴我一件事。你們為什麼不誠心?”

    普林斯雖不懂什麼是戰略合作伙伴,但優先貿易對象和駐歐立意代表,他還是能听懂的。更是能聞到這身份之後濃烈的金子氣味,一下子心中柵欄松動。不懂得商業溝通中設限開放式問話技巧的他,立刻就上當了,下意識思索的是有多少個不誠心地理由,卻忘記了第一時間否認不誠心。

    一、二、三!凌嘯在心中默數三下,見普林斯過了義正辭嚴否認的反應期,立刻在心中暴怒,果真如此!若是為五國的狡猾,凌嘯本不必如此生氣。流毒駙馬絕不比他們干淨純潔,但五國差點讓凌嘯和一家子身陷險境,這就是天理難容了!

    “為什麼?!”凝血神功一發不可收拾,無需荷爾蒙即可爆發的凌嘯,如狼人變身一樣地可怕,漲紅發烏的臉龐,精光閃逼地眼神,配以全身一切能豎起的物件,恍如是金毛雄師王,雙掌拍在偌大的松木八仙桌上。普林斯大駭地仰頭望著飛上屋梁撞得粉碎地茶杯,看著四散而下的茶水和杯屑,一面大叫一聲“MyGod”,一面趕緊掩頭往桌上匍匐而去。殊不料,他猛然一下子摔倒在桌上,驚慌了半晌方才看到,平腹部高的八仙桌,已經被凌嘯打得深陷在夯實的堂土之中!

    普林斯不是梭思盧那樣的土……洋包子!久駐澳門的他,既有西方崇尚暴力的傳統,也對中國功夫是有些許了解的,唯其了解,方才比梭思盧嚇得更很,抱著頭蜷縮一團,用外交官獨有的伶牙俐齒連珠炮地說道,“駙馬陛下,不要發怒,我說我說!有三個原因讓他們四國決定不忠誠于協約,一,英國荷蘭法國是這次地主力,英國王在議會王在法下,荷蘭更是各城市組成共和制議政會,法國的路易大帝心比天高,他們要是打了一場沒贏的仗,已經回去不好交待戰損戰果了,如何敢讓您去公平談判,如何敢去當一個開海上殖民以來,兩百年間第一個為國家抹黑的將領?!”

    靠!沒天理,給人家尊重和公正,居然是給國家抹黑,看來連續兩百多年的殖民勝利局面,讓西洋各國都有些心靈扭曲了!

    “二。”見凌嘯在听,普林斯慢慢放下心來,“運送您的使節團去歐洲,按照成本來說,確實不菲。既是使節,自然得要派出不少軍艦保護你們不被海盜騷擾,也需注意艦船上的空間禮貌,怎麼能像塞黑黃奴隸那樣一艘裝上四五百人?……再加上現在印度海上的信風向東北吹,駙馬陛下,我們算過,所耗時間和艦船數量,足夠我們運送三萬印度土著,和貿易風季節三次的收入總和……太虧了!”

    凌嘯愣了一下,媽的,西方人果然是利字當頭!光憑這上述兩條,的確,換了自己也是不甘和不干的!

    但普林斯卻還有第三條,是他們五國不敢的。

    這一條說出口,凌嘯一面為自己出使的難度而擔憂,另一面,他直覺地感到,不去,就是凌嘯有負雷神,有負中華……

    哼,你們可以不甘、不干和不敢,但我凌嘯要去,你們就得給老子做牛做馬!還得得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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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aitsaiwen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2:05 | 顯示全部樓層
卷三 不問鬼神問蒼生 第四百二十一章 太無恥了!太卑鄙了!太陰險了!

    三月初十,還在理論上處于交戰敵對方的中國和英法荷西葡五國,開始了交戰前線最高級別的談判。這日午時,雞籠港港口之外的海域上,戰艦如雲,而沿港口七八條石板路上,兵丁林立,一副戒備森嚴的緊張局面,雙方都防著對方下陰手。

    英法荷葡四國都派出了自己相當分量的艦隊副司令,陪著西班牙駐呂宋總督古蘭德凱前來,顯然是同仇敵愾防分化,確保聯盟利益的態勢。這也是凌嘯意料中的事情,畢竟,自《馬可波羅游記》開始,歐洲大陸上就一直對富饒的中國垂涎三尺,神秘而又黃金遍地的東方,引得他們發動過十字軍東征,妄圖打通前往東方的路途,不得逞之後,又開始了海上地理大發現。直到他們到達了印度、爪哇(印尼)和呂宋(菲律賓),香料象牙黃金等財物源源不斷地運往歐洲,殖民者的貪欲才稍微滿足一點,但如夢中海市蜃樓的中國,仍讓他們魂牽夢繞,只不過,地域的遙遠距離和中國的中干外強,暫時嚇住了他們。現在有機會頃五國之力和中國戰個平手,能夠坐下來談判,有可能達成夢寐以求的大規模通商,利益,自然是誰都不想被拉下和被出賣的。

    古蘭德凱等人被迎進談判大堂之後,不短的等候時間內,他們一直都在強忍自己的好奇。

    幕後指揮清軍作戰地東南沿海最高領導人凌嘯。究竟是長個什麼樣子?他為何能夠兵行險招,愣是在五國海上實力強悍的情況下成功登陸,一舉顛覆台灣國?他又是如何打敗沙皇俄國,俘虜了沙皇皇後並收為己用?他又是用什麼樣的手腕和條件,將前途無量的法軍少校梭思盧成功策反,竟然連祖國國籍都不要了地為虎作倀?他又是什麼樣的一個高貴血統領主。竟膽敢派梭思盧來宣稱他是King?!

    時間慢慢地過了很久,五國代表和書記隨從漸漸地失去了耐心,心中開始忿忿不平,古蘭德凱正要拍桌子對梭思盧表示不滿,就忽地听見九聲禮炮在附近響起,緊接著就是震得地皮都顫顫的馬蹄之聲。

    古蘭德凱大驚而怒,完了,完了,凌嘯這廝又要故伎重演,來扣押自己這些人當人質了!想到此。古蘭德凱已是一瞬間就考慮好了國家利益和個人命運問題,這倒不是他才思敏捷,而是五國早就做好了防備,一旦中國扣留了代表們,那就是死戰不休地局面。所以那四國才不派來最高指揮官,防的就是這一手!至于古蘭德凱,誰讓他是不得不來的司令官?西班牙呂宋艦隊覆滅過半,不談出個接過來,他無法向國內交待啊!而凌嘯連俘虜都殺。他自己,也只好做好了投降後听天由命的準備。

    “請古蘭德凱子爵閣下率貴方人員,出大堂迎接尊敬的大清國輔國King!”梭思盧早知道這些禮儀程式。也懂得把公翻譯成King,但看著古蘭德凱,心中還是一陣設身處地的同情和憐憫。

    此時的西方,受教廷紳士法則調教了整整一個中世紀,加上做不到無欲則剛,由不得古蘭德凱以談判代表身份平等而拒絕,只得一行十人站起身來,整理了軍服上的褶皺,昂首出了大堂。一到門口……古蘭德凱就看見了長長的兩列拐了彎的騎兵隊列,一瞟地上紅色絲綢鋪就地甬道,雖是明知道這多半是凌嘯的儀仗,心中卻還是頗為阿Q式地YY道,地毯還不是老子在走,就當是你們在迎接老子的禮儀!想到這里,古蘭德凱一面心疼地上明顯是上品的絲綢,一面大聲囑咐屬下道,“先生們,都昂起你們高貴的頭來,目視前方天空,不要被這些矮子騎兵地氣勢給嚇住!也不要丟了各自王室的面子!”

    于是乎,十人昂首闊步地走在騎兵駿馬之前,渾不把明晃晃的刀槍放在眼中。但是,昂首看天很容易造成直線走不準的情況,在拐彎處,古蘭德凱已經看到了遠處的凌嘯和葉卡捷琳娜,卻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一匹戰馬濕漉漉地鼻子,也把他整潔的勛服弄髒了一塊惱得他氣急敗壞地瞪著那戰馬和騎兵。

    不瞪還好,再一瞪,古蘭德凱嚇得是魂飛魄散,驚恐地一跳,淒厲而高聲喊道,“……老天爺……不!不!蒙古兵!媽呀!”

    古蘭德凱是在軍事典史上見過蒙古兵的形象,這一下子認出來之後,竟然把禮儀扔到九天雲外,三步並作兩步,死命地推搡著同伴往回跑去,一邊跑一邊叫嚷,“快!快撤回去,中國人太無恥了,太卑鄙了,太陰險了!”

    凌嘯看著他們像死了娘老子一樣地跑了,頓時瞠目結舌。暈,我知道蒙古兵牛逼,打到了萊因河與多瑙河,很多人都有心理陰影,可他們沒打到你西班牙啊,你嚇得屁滾尿流干嘛?!我凌嘯雖是使了些裝B小伎倆,想氣勢上壓制,打消你們地非分之想,才調來杭州蒙古八旗威懾你們一下,可也犯不著罵老子卑鄙無恥陰險吧?!越想越覺得冤屈的凌嘯,大怒,“不來行禮倒也罷了,罵完就走?!來人,派三十騎兵縱馬進大堂去!”

    一聲令下,騎兵馬就進,還沒等進去十幾個,古蘭德凱等人哇地一聲,就連滾帶爬地從馬腿縫中鑽了出來,一路跌跌撞撞加跟斗地奔到凌嘯面前,也不行那騎士禮節,跪倒在地上抱住凌嘯的雙腿,嘰里掛啦地驚呼個不停!凌嘯莫名其妙地望著葉卡捷琳娜,沙皇皇後卻是听得懂法語,一听之後臉色也變了,一時間找不到詞匯來翻譯。只好道,“Theblackplague!”

    黑死病?!凌嘯大吃一驚,忽地想起一樁典故,這才明白過來,自己調蒙古兵來擺排場,地確是誤打誤撞地滅了古蘭德凱的風頭!原來。蒙古兵入侵歐洲,給中世紀的歐洲大陸不僅以心靈上的強烈震撼,也傳播去了黑死病(鼠疫,實際上是跳蚤傳播的),這場大規模爆發的疾病,三百年時間滅亡了歐洲三分之一人口,達到兩千五百萬之眾,愚昧至極地教廷傳統理論認為,這是蒙古兵帶去的,所以。剛剛脫離中世紀的整個歐洲,對蒙古兵“生化武器”的畏懼,已經不能用強悍民族來形容,到了“死神”這種無以復加的地步!

    想清楚這一點,凌嘯真是爽到了極點。一邊享受著對方總司令匍匐腳下的快感,一面心中回思成吉思汗的豐功偉業。這也難怪,鼠疫經跳蚤傳播,北宋時就爆發過,但也許是草藥效果好有抗體。也許是真的跳蚤怕馬味,嘿嘿,兩千五百萬人。夠現在的英國滅族好幾遍呢!半晌,凌嘯才擺手讓騎兵們退走,溫和而彬彬地扶起古蘭德凱等人,笑道,“歡迎子爵應邀前來,凌嘯受權代表我國皇帝和政府與你們談判,請!”

    古蘭德凱卻不肯走,拉著凌嘯不停地懇求什麼。他心中很是懷疑自己等人是否染病,和搞清楚自己有沒有染上黑死病比起來。什麼國家利益和艦隊重責都先拋到一邊了,可不是開玩笑的,患病者一般只能活兩天,就全身發黑而痛死,老命很重要啊!

    凌嘯卻是嬉笑著扯了這利己主義地家伙,向談判大堂走去。進去之後,戴名世、黛寧、顧貞觀等人全都就座好了,古蘭德凱卻仍拉著凌嘯打破砂鍋問到底,甚至公開嚷嚷要吃藥,凌嘯被他們煩得不行,只好徐徐寬慰道,“你們有沒有被跳蚤咬過的感覺?比如癢、麻、痛?身上有沒有咬過的痕跡?”

    不問還好,一問之後,古蘭德凱大呼有道理,看了手腳之類後,竟是迫不及待地要找地方寬衣解帶地檢查,氣得凌嘯恨不得給他們幾嘴巴,媽的,沒見過怕死怕成這樣的,雖說不利己主義也不會鎮守萬里之外殖民地,可你們也真是丟五國地臉啊!無奈之下,凌嘯只好令人領走他們去互相審視身體,一看葉卡捷琳娜很是緊張,顯然也對曾經橫掃俄羅斯的黑死病十分恐懼,笑著在她耳邊輕輕安慰道,“別擔心凌琳娜,只要每天用我的冰雪香胰子沐浴,保你沒事!”

    凌琳娜是最信這主子的話的,面色很快就恢復了平靜,伸手輕輕打掉圈椅後一只不老實地偷襲手,怒視另一邊的黛寧,卻不敢說話。黛寧只是听得一聲脆響,就看到葉卡捷琳娜對自己瞪眼怒視,倍感莫名其妙,忽地看到凌嘯放上桌面的手背上,赫然就有紅指印,頓時大怒……冤枉啊!

    凌嘯若無其事地左右四顧一番,一本正經地說道,“現在,對方氣勢盡喪,對我方有利。但有利有弊啊,等一下,無論他們發現有無跳蚤咬痕,都會強硬起來,尤其是有什麼自己都不記得地痱子、痦子之類的,更是會強硬起來,無非一死嘛,所以,我們要做好和他們艱苦談判的心理準備,和他們耗下去,看最後誰的耐心更強!”

    誰沒有幾個痱子痦子的?眾人深覺有理,轟然允諾。正在這時候,古蘭德凱等人出來了,大家全是深吸一口氣,心中都暗暗給自己鼓勁,準備打一場無硝煙的持久戰。

    凌嘯做好了持久戰準備,也就不急,笑答,“子爵先生可找到了咬痕?”

    撲通!

    古蘭德凱卻和屬下九人一下子跪了下來,知道凌嘯听得懂英語,遂望著他道,“尊敬的清朝駙馬陛下,您能……您……如這位戴先生上次所說的條件,我們五國歡迎您率使節團前往各國,與我們諸位國王陛下洽談通商事宜!如果您能答應我們十人一件事情,我們願意代表遠征軍簽下平等停戰條約,並無償派遣艦隊護送貴國五千人規模的使節團赴歐洲,且以人力不可抗拒因素了結瑪格利特特使失蹤一事!”

    噗!噗!噗!噗!凌嘯四人一起噴茶,包括最優雅地黛寧和最雍容的葉卡捷琳娜,全都呆住了……這麼簡單?不打持久戰了嗎?

    “子爵先生,本駙馬是最喜歡幫助人的。說說看,要我答應你們什麼事?”

    古蘭德凱苦苦一笑,“駙馬陛下,請千萬不要把我們遭遇蒙古兵的事情泄漏出去,不然,我們會被當成是可能潛伏期中的危險源,被各地教廷殺死的。”

    凌嘯暗喜教廷不知道鼠疫潛伏期最長十二天,竟然把微小跳蚤的藏匿期當潛伏期,心中大爽,當下滿口答應下來,三下五除二地簽訂了一系列條款。

    當古蘭德凱再三聲明使團不許包括蒙古兵的時候,凌嘯也毫不猶豫地同意了,心中卻是惡毒地想,換一身衣服,你們還分得出來個屁!最好是嚇得你們的水兵全都跳海,再送幾艘戰列艦給老子!

    事情搞定,凌嘯自然是安排人好生招待古蘭德凱等代表,前腳剛剛把他們送出,凌嘯還沒有來得及心中感慨一下蒙古兵的駭人威力,他的耳朵就被姑姑抓住了。

    “你敢要姑姑背黑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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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aitsaiwen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2:05 | 顯示全部樓層
卷三 不問鬼神問蒼生 第四百二十章 小狼

    船到馬尾港,顧貞觀豪成、施世驃、楊成碧早已率領了闔省城三百二十名大小軍政官員等候在碼頭,迎接他們又立天功的革職駙馬爺。凌嘯出現在苗俊青號的船舷之時,那凜然的環視,讓眾人耳目為之一窒︰駙馬爺好生神清氣爽,哪里像是挨了處分的人!

    不惟他們發現了凌嘯的變化,就連凌嘯也發現了,自己渾然是脫胎換骨一般的喜悅。

    凝血壯……功法果真是養生功中的一株奇葩,他領悟到第六層之後,豈止是不需要意念驅動收轉而已,簡直是……簡直是只能借用孫大聖的兵器作為詮釋,其中的一個如意二字,道盡此法的根本所在,將本是腦垂體掌控的職能盡收于意念,比之康熙的漲死虎和未來的藍色小藥丸更是強悍無比,因為凌嘯若是不想耗元費腎水,就決不耗元費腎水!為此,凌嘯毫不猶豫地將大母未曾見告完全的功法名補全了,“凝血壯如意”!他覺得,誰敢反對這個名字,誰就不理解什麼叫做文字!

    男人這前所未有的傲視自信,卻倒還是其次。憑空多了一條血液回路的凌嘯,只要他願意,竟可以用意念加速催動全身血液循環。一句話,人體在遇到危險和激動時候,才能大量分泌腎上腺素,以激發平時所不具備的潛能,而凌嘯隨時都能在平和的情況下做到。如果不考慮爆發之後萎頓疲憊地話,那他現在身體的應變爆發能力遠超常人,乃是“靜若處子動若脫兔”的最好寫照!

    母愛真是博大,凌嘯當然是恭恭敬敬地先扶著大母拾階而下。黛寧和石玉婷這兩個過來人,則拉著容光四射的欣馨、雅茹隱諱地規勸,“……四天……你們兩個見過如何榨甘蔗嗎?好比一片甘蔗地。不能只顧著一時甜頭啊……”

    三月多沒見,自有一番接待應酬,顧貞觀等人紛紛與凌嘯見禮敘舊的時候,自西土路上一片煙塵騰起,卻是葉卡捷琳娜、蔣菁菁、蘭芩、瑾虹和小依五個,帶著一班戈什哈縱馬前來,也不來打擾公務中的凌嘯,徑自與大母見過禮節後,便與黛寧欣馨等鶯鶯燕燕地鬧成一團。十女歡騰地場面,頓時就讓來迎接駙馬的官員們目瞪口呆。回程中,貼心又知道內情的屬下,自然為凌嘯憂心不已,凌嘯卻渾然不當回事,面對豪成“萬萬不可亂用鹿血”的告誡。笑道,“哥哥,記得在北京我們每天做上千個俯臥撐嗎?我只需要學會邊做俯臥撐邊看文件署事的本事就好了……有點老頑童一心兩用的難度咧!”

    眾人一回到西禪寺,凌嘯立刻就將黛寧、戴名世、梭思盧、葉卡捷琳娜叫到玉佛樓中,問道。“現在告訴你們一個天大的秘密,本駙馬決心出使西洋,一窺西洋強盛之管徑。同時為我中華崛起而致于千古盛世而努力,此舉已得到皇上之首肯和力挺!現在,大家說說,我北上勤王期間,談判方面的進展如何!”

    梭思盧卻是不懂得中國的尊者禮節,已經學會些許中國話的他,用夾生閩南話以他那套打工仔和老板模式,提出了一件大難事,一件梗在談判中也是關系到他自己腦袋地事。“將軍,五國已經開始追查瑪格利特特使失蹤的事情來了,聲稱我們倘若不能解決好此事,梵地岡教皇一聲令下,我們即使同意了通商,也是阻止不了他們自印度增兵的!”

    他這一嚷嚷,戴名世準備好的匯報就被打斷,想想也是實情,點頭道,“是的,爺,五國地態度很是堅決,說什麼教皇一聲令下,就連沒有參加戰事的羅剎和一個神聖羅馬帝國也會出兵圍攻我國,將是什麼規模空前的海上十字軍東征呢!”

    海上十字軍東征?戰爭訛詐!

    凌嘯聞言一愣,半天才想起來,教皇派來要中國廢除祭祖拜天的特使被自己宰了,頓時忍不住心頭火氣。靠!得虧老子是未來的人,要不然還不被他們這幫兔崽子給訛詐了?這年頭,死個人有什麼稀奇,犯得著大動干戈?先不說神聖羅馬帝國(奧地利西班牙和部分意大利)現在已經日漸式微,羅剎未必敢興起舉國決戰遠東地勇氣,就是五國中的英國,也是背叛了天主教的新教國家,會听梵地岡天主教教皇地命令才怪!

    砰!──

    凌嘯猛地一捶擂在公案上,震得梭思盧膽戰心驚,怒道,“哼,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看海戰打得互不奈何,就想要用談判欺詐的伎倆,當老子招商經理是吃干飯的?只有老子欺詐人的,沒有人能欺詐我!傳我命令,即刻通知五國艦隊最高指揮官在雞籠港登岸,本駙馬爺親自會一會他!”

    梭思盧見他發怒,生怕他把自己這背黑鍋的凶手交出去,趕緊一指自己的鼻子,首先聲明一下才敢說話,“將軍,我是清國人,是經您親自批準加入清朝國籍的,這身份五國都知道……將軍,那古蘭德凱總督是一個子爵身份,架子不是一般的大,我該如何向他們介紹您的職餃?”

    葉卡捷琳娜一巴掌朝梭思盧扇過去,號稱凌琳娜地她,見梭思盧有長他人威風滅自己將軍的嫌疑,自然是秀麗眼眸一瞪,縴腰一旋又是一腳,用日漸熟悉的漢語漢儀斥責道,“愚蠢奴才!這都不知道,你就告訴那古蘭德凱子爵,清朝的駙馬就是King,比大公都要血統高貴一些,他古蘭德凱的viscount爵位算個什麼?!你去令他準備好騎士參拜禮節,一拜駙馬爺這個King、再拜本皇後地empness……記住。是皇後,不是王後queen!”

    King?!國王級別?!在葉卡捷琳娜高貴的皇室身份和見識之下,梭思盧很明白自己的低級和愚蠢,他知道自己連行騎士禮節的資格都沒有,也不能在別人面前顯露自己拜了個King當老板的喜悅,立刻就抱頭鼠竄而出。

    呵呵。這氣勢壓得好!

    凌嘯大喜過望,擺手讓其他人都退了,抓住葉卡捷琳娜的嫩手心花怒放。凌琳娜說得有道理,想那歐洲沿承邦國體制,皇帝和國王是不同地,整個歐洲,現在也只有沙皇、神聖羅馬皇帝和教皇三個,二十四萬平方公里的英國,也只敢稱國王,拿破侖不是打下亞非拉大片領土。也不敢稱皇帝呢,無論是自己以前差點到手的喜拔你牙,還是日後封王的澳大利亞,那地盤可是遠大于英國這片地盤的,King的翻譯當之無愧!

    凌琳娜知道他在欣賞自己。正覺得歸來後的凌嘯很是英明睿智,就見凌嘯忽地單腿跪地,濕漉漉的嘴唇吻上自己的手背,口中紳士無比地叫著參拜皇後,頓時覺得心扉怦然。不自覺地將他肩膀搭住,眼神有些迷霧地說道,“不是路人的小狼。你帶我去歐洲好嗎?”

    凌嘯正啃吮得有滋有味,聞言不禁一呆,“什麼叫不是路人地小狼?!”凌琳娜有些難為情地解釋,讓凌嘯差點沒暈倒過去,“如煙小姐教我背唐詩,她說一入猴門深似海,從此小狼是路人。凌琳娜听蘭芩夫人她們都叫你小狼,可你是我的主人,不是我的路人啊!”

    暈。這就是學音不識字的笑話,凌嘯哈哈哈大笑起來,一下子將她那束腰勒出來的可盈身子抱得死緊,“哈哈,你也想要叫我小狼嗎?我就狼給你看看!不過,到時候你可不要叫我小浪啊!”

    但,好事多磨,凌嘯想要立刻征服沙皇皇後,讓她領略我中華神奇武學精髓地意圖,沒能得逞,胡駿進來稟報公主主母們有請的時候,凌嘯醒悟過來,萬萬不能冷落了家花。頓時,凌嘯收斂了對凌琳娜的溫存,扯著她來到後園。一進花廊門,就听到蘭芩的聲音笑道,“小依,還是你瑾虹姐姐的這個主意好啊,抓鬮!”

    一听居然還要抓鬮,凌嘯嘿嘿一笑,雙手暴擂胸膛,一邊狼嗥著沖進內堂,一邊豪氣干雲地笑道,“還抓個什麼鬮?!相公今天一起全都把你們給服侍好了,就是欣馨和雅茹也……也……”

    “……見過師傅!”

    內堂全都驚呆了,胤和老九兩個阿哥全都站起身來,一臉地尷尬、震撼和佩服。倒是黛寧,正在翻來覆去地細細研究南洋來的橙黃香蕉,心神別有所屬地笑道,“我的駙馬爺啊,他們四個是來求愛新覺羅地姐妹們,看能不能吹吹枕邊風,請你通融一下,不想去西洋,瑾虹才說能不能請你抓鬮……你當是什麼要抓鬮啊!”

    這下子可丟人丟大了!凌嘯滿臉的尷尬,橫一眼遲遲不肯剝開香蕉的姑姑,老臉微紅地一板,放下擂胸的雙手一攤,“胤,我能理解你為何提出來不想去,也能理解皇上磋磨實為疼愛的心思,你們覺得我應該理解誰多一點?!”

    胤盡管很是不滿凌嘯娶了自己這麼多妹妹,但他是明白人,很快就把心中的不忿壓制下去,和胤互視一眼,知道凌嘯的門閂根本就不可能拉得動,頓時改變了思路,恭謹地笑道,“罷了,我們也不為難師傅,還請師傅在海外多加指點和照料。”

    說罷,兩人起身告辭,爽快得卻讓凌嘯一怔。

    這兩個阿哥怎麼如此快就俯首認命了?凌嘯正要深想十三十四為何沒來,可一看蘭芩兒和小依懷抱弘熙弘夏,“漫不經心”地解衣哺乳,而瑾虹則滿臉羞紅地掐著和她玩笑的欣馨雅茹,頓時就明白過來︰就別勝新婚,今日自己稱King的第一天,注定要艷靡旖旎地先攻城略地!

    曉月如水里,這即將過去地一晚上,後園很多人都沒能睡著。無論是悉悉索索還是木料嘎吱,無論是嬌喘噓噓還是囈語呢喃,都讓人心煩意亂。就連北進最里院中,闊被藏嬌的黛寧也受不了,猛地一把推開窗扉,舉起半掛黃橙橙的香蕉向主院砸去!

    “沒听到雞鳴都三遍了!狗~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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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aitsaiwen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2:05 | 顯示全部樓層
卷三 不問鬼神問蒼生 第四百一十九章 利器在身之敢攬瓷器活!

    大母喃喃的禱告完畢,看著凌嘯問道,“嘯兒,這次出使,你準備把欣馨、雅茹、蘭衾、瑾虹和小依全都帶上嗎?”

    凌嘯沒想到大母問這個,略一怔說道,“額娘,是的,包括您的孫兒們,我也要全都帶上。這兩年孩兒為國事東奔西走,著實苦了她們母子母女,這次海上日月,是我難得空閑陪伴她們補償她們的機會,孩兒希望能借此空暇,做到夫妻敦睦父子情牽。哦,額娘,還有您老人家,我也想請您和我一起去,也讓孩兒能有機會膝下承歡,略盡孝道!”

    “海上風雲莫測,你把宏康宏熙宏夏三個孫兒留下,尤其宏康乃是你的嫡幼,留下吧,額娘幫你帶孩子!額娘知你心意,但額娘也不能去啊。你們全走了,若是我這老夫人和嫡幼主也跟去,你的部下們就會心全都散了呢!再說,小豬豬怎麼辦?豪成他沒有太大軍功,全憑皇上的恩賞才做了西禪寺之主,要是無人幫襯和壓陣腳,也是罩不住你的基業的!”‧

    大母搖搖頭,一口否決了舉家出使的建議,語氣甚是不容置疑,卻在凌嘯恍然點頭之後,忽然無比凝重地問道,“長公主?!石小姐?!遲小姐呢?!那個葉卡捷琳娜呢?!蔣菁菁呢?!……你……你是鐵打麼?”

    凌嘯的臉刷地一下紅了,他有些明白大母在想什麼了。

    葉卡捷琳娜身份是前沙皇皇後。這等身份要是去歐洲王室去旋一圈,不僅可以大漲國威臉面,而且,已經改名凌琳娜地她,將是自己歐洲之行的最佳向導和參謀,是鐵定要帶去的!而菁菁。即使不談混血兒的她可以幫自己在歐洲拉近些種族陌生感,而且她上歐洲一趟,也許能撫慰可憐的混血遭遇帶來的心理傷痕,也是一定不可或缺地!至于石玉婷和遲姍姍去不去,決定權卻不在自己,不過,看黛寧已經嚴正聲明了十幾次“涉外團團長”的身份,估計也是不甘在福建寂寞等候的!

    如此一來,自己的藍天碧海生活,將有五個嬌媚妻子和五個致命誘惑。不說漫漫海航的維生素缺乏影響,光是把持不住的放縱,就會造成嚴重後果。也許沒等到登陸的那一天,自己就腰酸背痛,手腳顫抖。床上稱王,走路扶牆!

    見凌嘯雖紅通通地害臊,卻決口不否認另外五女上船的事情,大母長嘆一聲,道。“罷罷罷,罷了。水泛桃花命啊!嘯兒,額娘就把那小冊子上的心法傳給你,但你要記住,人當惜福吝元,萬不可耽迷放縱,更不許恃強凌弱!听好了,那小冊子上的心法,額娘知道你也曾經找過武當出身地侍衛們請教過,今天索性就告訴你。那是武當心法,卻也不是武當心法!祖師爺出身武當,但後來又去了江西龍虎山拜入張天師門下,這才參悟出來的房……養生功法,最是。最是合乎子嗣稀少之人使用當日我師尊見你大伯四十方才得子,而你阿瑪和額娘又久無香火傳承,這才要賜給你阿瑪習學的……可惜……”

    暈死!凌嘯大吃一驚,和武當的清修道士全然不同,龍虎山多歡喜雙修術士與煉丹風水者,連後來雍正寵信的賈真人都是出自龍虎山,難怪那功法怎麼用都養不起真氣地,原來是……根本就沒有真氣的!凌嘯當時就傻了,可沒真氣的功法,自己怎麼摸索出了粒子加速器一樣的大小周天?!

    “額娘,那,那這功法我怎麼連了第一層就可以運硬氣功在經脈加速……它叫什麼名字?!”

    “我也不知道你怎麼練出來的,許是怪胎吧!”額娘搖搖頭,苦笑道,“這功法地名字叫做凝血壯……大法……是運行全身血脈,壯大……唉呀,一句話,你把硬氣功的勁氣變一下,將玄瞑穴那個血脈交匯處的血液逼入經脈,一層層在小周天加速,再沖入大周天,入……入玄陰脈,朝末端沖撞而去,就行了那五張圖就是一步步地步驟,照練就是了!後面的功效……反正到時候,誰練誰知道!出去,快點出去!”

    好一個誰練誰知道!大母越說越尷尬,都開趕了,凌嘯卻听得目瞪口呆。

    他雖知道古代武學中的氣功,乃是現代科技都無法解釋的奇葩,但這也未免太奇怪了吧!這個要是普及開去,天下還有ED患者?!還有美國的那個什麼藍色藥片賺錢的機會?!還有什麼手術與藥物增加個頭的必要?!

    驚嘆歸驚嘆,凌嘯卻是不勝向往,躬身對這母愛春暉的額娘一拜,出去正要,卻听大母想起一件事來,大叫道提醒一樁禁忌,“嘯兒,險些忘了。萬萬記住了兩件事,一是初練不可像你那硬氣功般爆發勁道……會爆的!”

    會爆?!

    凌嘯悚然一驚,全身冷汗直冒,得虧您老人家記得,不然兒子就真地是鄭和下西洋了!

    “二是,第四層功力沒通的時候,決不可……不可圓房。一二三層乃是要意志控制血脈,額娘怕你心神蕩飛之際……不小心……爆了。到第四層打通,就不用意志了,可也注意要惜精惜元!”

    听說還要練到第四層才能同房,凌嘯頓時瞠目結舌,這是什麼苦修之功?但忽地想到苦修之後的威武之時,凌嘯頓時釋然,這也合乎一條至理,真是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啊!

    ******

    旗艦愛惜煤力。掛起風帆停掉龍騰之時,凌嘯卻沒有依照大母地指示,左擁右抱地把欣馨和雅茹狠狠幸福了整整兩晚。無他,趁自己還沒有學會血入經脈的時候,定要夫妻都吃個飽。

    等到艦隊到了登州,他才滿腹惴惴地獨處一室。悄悄摸索起那凝血莊……功法。不練還好,一練之下,這才一陣後怕,萬份慶幸大母的記性還不錯,沒有讓自己給爆了!原來,玄瞑穴既是的血管節點,也是經脈交匯處,古往今來的氣功心法中,恐怕就只有這麼個功法,是要求有形之血液入無形之經脈的。赫然是人造內出血!初始一試,凌嘯就發現了大問題,自己地硬氣功基礎和下意識的意念,實在是祖師爺沒有預料的,所以他不是警告中的爆!

    有形入無形。固實費力費神不說,那經脈在意念中寬闊無比,卻在實形里細窄不堪,以凌嘯自己強悍的硬氣功習慣略一催動,竟是如一根長針般刺痛。速度快得讓凌嘯都來不及反應,就見一蓬細微血箭穿肉而出,頓即差點沒給疼死!

    真是思想不純的報應。凌嘯不敢去問大母為什麼。大恐之下,馬上放棄,反正自己也可堪稱偉器,更不是ED,只要懂得些中醫養生壯腎之學,不至于會扶牆那麼慘的。遂就在三四天之中,硬是不再作任何嘗試了。

    但有一句話,叫做賊心不死。

    一個高尚的人、一個純粹的人、一個有道德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地人、一個有益于人民的人,這偉人的五大教導。凌嘯顯然只能是做到最後一條,他既不高尚也不純粹,道德也是選擇性修養一部分,而來自改革開放後現代的他,多多少少有些低級趣味。自然,船到松江府,某些地方已經愈合,凌嘯也克服了當噴血龍頭的恐懼,好了傷疤忘了疼,又一次試驗起來。這一次,凌嘯是好久才鼓起勇氣地,曾有“被迫”經歷的他,雖知道危險極大,但卻從壯國威爭氣勢上鼓勵自己。自己從來都是惹人側目垂青的俊杰,弄不好這次出使遇上了歐洲王室的蕩婦,萬一又是盛情難卻該怎麼辦?盡管他知道幾率很小,這麼想也很無恥,可怎麼著也不能給國人丟臉啊!有了利器在手固然好,也有利器在身不更加勝券在握?!

    吃一塹長一智,凌嘯仔仔細細地看了兩遍那些心法圖,這才大叫自己好蠢好蠢!

    暈死,前三層他早就滾瓜爛熟。第一層是教人如何離子加速,凌嘯早會了。第二層是教人如何才小周天別入大周天,凌嘯雖是沒照圖上穴位來,可他也獨闢蹊徑地會了!第三層是教人如何分辨大周天應用區位的,比如手掌、肩肘、膝蓋、腳底和某處,凌嘯也大部分摸索著會了,那不會地也觸類旁通地會了!再看第四層,一看之下,這張圖唯一只是教了一樣,或者說是一個穴位。和丹田沉氣容聚一樣,陰谷穴是用來儲存凝來的血液的,再緩釋到……凌嘯差點沒給氣死,一把將第四層圖撕得稀爛!原來是有個緩沖地地方,自己竟是白白疼了三天!

    大怒之下,凌嘯吸取教訓,去看那第五層和第六層,不料,思路新奇的他,領悟力很是不弱,一下子就看出了途徑,這兩層,竟是教人另闢回路和再入血脈,免得血液久久無氧而腐敗!豁然開朗之後,凌嘯越看越覺得妙,呵呵,古人也明白新陳代謝方能生生不息的道理!

    其實,凌嘯已經在硬氣功入經脈上有了如此的造詣,換了是周伯通和火雲邪神那樣的武痴,定然會直覺地想到,五六層的新陳代謝和生生不息的回路開闢,將會使得自己武功大增,肯定一刻都不耽擱地練武。

    但凌嘯顯然不是武痴,他很尊重始創者的初衷,率先試驗的,自然是凝血壯。了。

    船到福州地時刻,凌嘯一把拉開艙門,望著早就驚異他發什麼瘋的欣馨和雅茹,笑道。

    “誰有瓷器活?啊?招標啊,相公想攬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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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aitsaiwen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2:05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四百一十八章 利器在手

    出使的決定一經敲定,一系列人員調集和物資准備,都有康熙壓著上書房和六部緊鑼密鼓的辦理,八、九、十三、十四阿哥四個全都被康熙秘密地送到了天津衛,而全蒙古的超額丁口,正日夜兼程地向福建趕去。凌嘯卻得要先赴福建和五國交涉,這是他自己給康熙吹的牛皮,不由他來辦理還派誰去?臨別在即,想到凌嘯將海上漫漫十多萬裡,生與死都在不知當中,也許就是永別,康熙顯得很是通融,一個人質都沒有留,凌嘯想帶走的,全部由他,甚至連黛寧的“流放”,康熙也責成內務府和宗人府不必插手,完全是一副默認的態度。康熙相信,自己和凌嘯的恩情,足夠維持住凌嘯不外逃海外,這裡才是他的根,凌嘯只要不死,爬也會爬回來!

    康熙三十七年(1698)二月二十二,是凌嘯啟程離京南下的日子,大母、欣馨、雅茹自是不必言地隨他而去,而黛寧則是一P一奴地拖家帶口,也來搭便船。因為出使一事的保密需要,裕親王、孔四貞、章彭、揆敘、吳?△正豸秅坏~,沒有多少人來相送。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斷腸時!鄔思道一反溫謙穩重的士人矜持,在十裡亭哭得甚是傷心,“二公子,我是你唯一答應帶去看大千世界的人,如今卻只能留守北京……你可知道我不是願老死蒲囿地腐儒?你可知我有班超之志?你可知我有張騫之心?!”

    凌嘯將鄔思道緊緊一擁。笑道,“先生,凌嘯此去乃是國家破冰之旅,前程茫茫一無所知,焉能讓先生以此等身份隨從?福建基業,先只得借重先生。他日待冰破國盛誓讓洋夷以鴻儒之尊,殷殷苦求先生進英格蘭皇家科學院,述講東方天地人哲學之道!”

    豪言明志之下,鄔思道又生更為強烈的新期冀,凌嘯拍拍他的肩膀,向眾人一揮手,在扈衛們的保護之下,悄然攜眷屬而去。

    等凌嘯趕到天津衛,還沒有過海河,卻被一個大好的消息所震驚。一路狂馬奔來的鐘閔同和江萊兩人告訴他。由伊麗莎白號改名地“苗俊青號”,已經在福建長樂完成了試驗性蒸汽機改裝,受顧貞觀的指派,親自來接凌嘯南下!

    聽到這個消息,凌嘯二話不說。一指幾位阿哥,低聲命令從人,等會將他們安排到福建水師的其他艦船上,自己則興奮莫名地詢問起勤王海軍的旗艦來。由於在軍工系統內使用了統一的技術單位,艦長鐘閔同就能很現代地給凌嘯解釋了。“爺,我們在長樂船廠對這艘戰列艦已經做過了全面的檢驗,洋夷果然在航海帆具方面超出我們。據老船工們的口口相傳。以前鄭和的寶船最大航速四點四節,而這艘戰列艦的測試竟是順勁風六節!”

    這是一進一退的必然,凌嘯早就明白這種差距,心知這倒還是其次,法國笛卡爾地《幾何學》面世半個多世紀了,要是算上英荷法航海中已經開始嘗試的用地理解析幾何學指導航海,想想當今中國幾人懂解析幾何是何物,那中西的差距就更大了。當下也不在意,凌嘯興奮地添著嘴唇道。“快說,你們把龍騰蒸汽機裝上了?是明輪還是暗槳?”

    長樂軍工總裁官江萊見凌嘯高興,也很是興奮,笑道,“爺,您親口指令不許裝明輪,卑職焉敢擅自行事,以致暴露我軍軍事秘密?不過,您說的暗槳我們實驗了很多次,一是鑄造不出好的那種旋槳來,二是著實不好防鏽蝕,連燒鐵處理過之後也扛不住海水地浸泡,所以我們還是用了水車轉輪,為了讓敵軍看不到其中的玄虛,我們在船舷兩翼之外加裝了一層護罩,掩藏明輪為暗輪。”

    ……那不是成了孵卵母雞的模樣?凌嘯回想一下老式軍艦碩大的明輪,見他們做的改動有損流線型,不禁大吃一驚,可也不能打擊江萊等人地積極性,苦笑一聲,心知大母雞肯定快不到哪裡去,遂怏怏問道,“……航速如何?”

    江萊豎起拇指嘿嘿笑道,“爺,現在如果不用風帆,可以到八節,要是龍騰和帆具並用,可以到十節!不過,因為載煤吃水的緣故,我們還沒有換算出來詳細的……”

    “十節?!你說什麼?”

    凌嘯差點從馬山摔下來,頓時傻眼了。十節什麼概念?那就是說,在人家只有每小時六海裡地時候,苗俊青號可以飆到十海裡,機動性強人家百分之七十五!半晌,凌嘯才猛抽馬屁股,向港口狂飆而去。他是著實想不通,以龍騰一號的那種小功率,加上母雞形狀的阻力,怎麼會能夠提速這麼多?!但等他一到港口,仔細看了高聳的“苗俊青號”之後,立刻就被驚呆了。靠!這好像是巨無霸的兩棲坦克!

    是誰說我中國的技工沒有巧思?!

    和凌嘯印像中的碩大明輪不同,江萊他們的長樂船廠,竟是采用了一種水車式的板撥海水模式,那外形像極了坦克地履帶,只不過,履帶是水平碾地借反作用力,而苗俊青號上的是垂直鑄鐵板片撥水!這一妙招,解決了護罩龐大的弊病不說,也方便更換鏽蝕機件,更解決了龍騰號的動力不足──一台不行,還不知道用四台八台?古典水車的聯動兼容性可不是蓋的!如此一來,勤王海軍的核心秘密能夠保證不被敵軍一眼望穿,若是對壘海上,敵人只能夠看著我軍的風馳電掣而目瞪口呆!

    “江萊,軍工司好樣的!記得一件事。回長樂之後,錢爺來出,就算是砸鍋賣鐵,你也要把護罩給換成鐵甲!”凌嘯稱贊一聲,看著船舷上列隊對自己行禮地將士和技工們,禁不住心潮澎湃。雙手猛地都豎起大拇指,對著眾人亮去,高吼一聲,“勤王海軍,天之驕子!”

    凌嘯一面分派各人上艦,一面苦苦死忍想要駕駛苗俊青號訪問西洋炫耀拉風的衝動。自己可萬萬不能做資敵進步的千古罪人!他明白,社會基礎制度的差異,決定了蒸汽機在中國暫時只能用於艦艇,而一旦流傳到了西方,那可就是會演變成工業革命的強力心髒!不僅是苗俊青號的保密級別要再升。而且軍工司百工堂地每個人,個人密級也得一升再升,即使跟隨自己出國,也得扣住他們家人當人質。行徑再卑鄙,也是必須!

    在一家人都隨他上了旗艦之後。凌嘯親身體會了一次“百舸爭流老子在前”的拉風感覺之後,他的心情奇好無比。在艦首甲板前沿,一把摟住兩位公主,頂著撲面的海風擺了泰坦尼克式造型,豪情大發。吼道,“前甲紅衣主炮,正前方最遠距。開炮!”

    ~?恣I

    地動山搖,胡濤顯然是被公主駙馬們的詭異造型所吸引,忘記了張口避波,被震得猝不及防,耳膜痛得半天都聽不到聲音,巨大的氣浪差點把他給衝到海裡去。凌嘯卻沒有心思聽他在那裡大聲地測試聽力,他已經被不下於八裡的轟擊距離給了翻了,猛一轉身,顫抖著聲帶問鐘閔同。“鐘大人,這炮是什麼炮?!”

    “回駙馬爺,是戴梓大人研究的桶狀炮!……爺,這一炮出去,就是三百兩銀子啊!”

    桶狀炮?三百兩銀子?!

    這名詞和成本讓凌嘯呆了一呆,繞到那大炮跟前,眯眼細看炮身口徑和木箱中的銅殼“桶狀炮”,這才明白過來,有了自己源源不斷的銀子支持,也有了各種工序地統一度量衡,戴梓開始了“燒銀子”的創舉,還是沿襲了他領先世界的定裝彈藥思想,將連珠子母銃和讓南懷仁嫉妒無比的子母炮思路,應用到了紅衣大炮之上進行最奢侈的嘗試!雖是這主炮還是沒有超出英國主艦炮地四公裡射程,但即使不談戴梓的定裝彈藥較之球形炮彈而言的領先,那主炮重炮意識,也在意義上已經先進多了。

    “呵呵,戴大人這次沒來,船到長樂,立刻派人通知他來見我!三百兩一炮,價格很公道嘛,爺還承受得起,叫他繼續試驗,一萬炮也就三百萬,值!”

    這真是利器在手啊!凌嘯爽到了極點,擁著欣馨雅茹回到臥艙,一看黛寧正在借石玉婷和遲姍姍暈船之機大肆揩油,頓時大為艷羨,搭訕調笑道,“姑姑,你又沒有利器在手,你累不累啊?”

    “什麼利器,我聽不懂……”黛寧頓時大羞,連忙推開已經面色蒼白的石玉婷和遲姍姍,諾諾說到中途忽地醒悟過來什麼是利器,馬上大怒地撐腰站起,“……你!她們都是……”

    “她們告訴我說,都是被逼的!”凌嘯嘿嘿一笑,正要躲閃身邊兩個老婆,恪恪笑地銷魂掐,就聽到一聲咳嗽從艙門口傳來,“嘯兒,你跟額娘過來!”

    凌嘯一看大母的臉色很冷峻,囂張的氣焰頓時一窒,不知道大母找自己有什麼事,心中不禁有些打鼓,老老實實地隨大母到了她住處,開口就道,“額娘,我什麼都沒有干……真地!”

    大母滿是溫存地橫了凌嘯一眼,就是這貌是苛責實為關懷的一橫,讓凌嘯頓時有一種感覺,這額娘年輕之時也許並不美貌,但必定是正心純善之人。大母輕嘆一聲,喃喃道,“祖師爺在上,請恕小絲無法擺脫愛子之心,您在天之靈,萬望能體諒弟子為人母親的不得已!”

    凌嘯大訝,大母要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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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aitsaiwen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2:05 | 顯示全部樓層
卷三 不問鬼神問蒼生 第四百一十七章 同病相憐

    凌嘯潑毒的時候,康熙正在圓明園抱頭苦思。

    他同意凌嘯出使,雖說主要是熊熊強國心結給鬧的,卻也還有一層心髒上的考慮。康熙回味了自己登基三十余年的全部經歷,期間有鰲拜、吳三桂、鄭克爽、葛爾丹和索額圖,雖是險象環生,但風風雨雨地一路走來,康熙總有一種自己了然于心的掌握感。篡權的,造反的,[被屏蔽詞語]的,侵略的,行刺的,無一不是自己從容預料在前,不迫收拾在後。可近兩年來,一驚接著一驚,一變接著一變,期間,傷人的也傷得他痛不欲生,嚇人的也嚇得他全身發麻,喜人的也喜得他夜夢笑醒,險也險得康熙猝不及防,勝也勝得康熙始料不及,總之一句話,康熙總想摸著腦袋犯迷糊,“朕這家天下,到底是抽什麼風?!”

    康熙他雖是不知道有“蝴蝶翅膀”這一說法,但從時間表上一思索,就直覺地意識到,與此有關的,是自己的乘龍快婿。正所謂,凌嘯一歡,官場稀爛,凌嘯一動,舉國抽風!

    自凌嘯從督撫毒藥開始,宰相毒藥,勛貴毒藥、王爺毒藥、阿哥毒藥、偽帝毒藥、士林毒藥一級級升級,乃至成為了流毒駙馬,忠也忠得死心塌地,毒也毒得生人勿近!雖說這是康熙自己刻意給他營造出來的人憎狗嫌的局面,但大清朝的官場,其實已被凌嘯毒得一塌糊涂地混亂不堪。康熙也是面臨著一個兩難境地。不給凌嘯加權固勢吧,怕他搞不贏,可加權固勢吧,又怕他開始毒全國官紳,如果搞得人人自危,那又使得康熙感覺根基危險。

    康熙畢竟上了年紀。真的有些在心底叫饒了。

    官場,也需要休養生息啊,有些偏袒凌嘯帶來的君臣裂縫,也得修補緩和一下。凌嘯要出使兩年,康熙靜下來一想,沒他在身邊,固然是想得抓心,可是,也輕松安逸得無比舒心。所以,這才一搭兩就。同意了凌嘯出使。只是,這是大清朝的一次重要出使,康熙雖明知道不可能做到鄭和下西洋的那種赫赫威勢,可他還是苦思有沒有辦法達到那種高度。

    正不可救藥地為名聲所累,就听見希蘭苑外面響亮的報名聲。“兒臣五阿哥胤祺、兒臣七阿哥胤佑、兒臣十二阿哥胤來給皇阿瑪請安。”一听說是三個老實兒子來請安,康熙心中略慰,命他們進來,正要問一問他們地學業和居況,忽地。三人全都伏到在地上,道,“皇阿瑪。兒臣們有肺腑之言要對您講,還請皇阿瑪令奴婢們退出。”

    康熙大為驚奇,默著臉一擺手,令太監宮女出去,等著三個兒子的之言。

    胤祺已是除廢太子之外最年長的了,當即淚如雨下地磕頭不止,訴道,“皇阿瑪,兒臣三個都是您的血脈骨肉。最是該子孝誠敬的。可惜,龍生九種,皇阿瑪聖武英明,兒臣們卻才疏志淺,不能幫著皇上您分憂解難,實在是又虧人子之孝……皇阿瑪,兒臣三人自知不是治國的料,還請皇阿瑪您……請您封我們一個貝勒爵位,讓我們當好護衛國家的屏藩。”

    老五一說完就連連叩頭,兩個弟弟也爭相陪他,很顯然,三個才智平庸些的兒子,被這兩年多的爭儲之戰給嚇怕了,要來主動放棄皇位繼承權了!

    兒子們的哀哀之聲,令康熙也忍不住眼眸升霧,終于受不了兒子們地哭聲,心有塊壘地哭得撕心裂肺。老大為老二所害,橫死盛京!老十被三阿哥的嫁禍計所冤,無辜辜被自己誤殺!老三又被凌嘯查出真相,罪有應得地被自己正法!而接下來老四篡朝奪位,不僅是閹割了老二,還窮途末路自殺身亡!算起來,兩年間,康熙竟是折了四個半成年兒子,先不說把他們教得人中龍鳳般有才,光是養大成人到百多斤,都不容易啊!何況其中父子二十年的恩情記憶在其中,康熙如何不傷心欲絕?!

    不過,康熙哭歸哭,但他可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五阿哥三個要主動棄權,康熙對此事不能不慎重。父子哭了半晌,康熙才漸漸的止住,一抹清淚道,“誰說過你們才疏志淺了?朕說過麼?難道你們忘記了,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難道你們沒听說過大器晚成?你們以前那個不是學問甚好,南書房較考都也不落下乘?不過是沒醒事,沉迷物情之欲不能自拔,以至于有些玩物喪志罷了。你們倘若真地醒覺昨非今是,就當猛回頭,朕還七旺八旺的,至少有小二十年給你們浪子回頭金不換呢!”

    果然,父親忽悠兒子叫教育!

    三個阿哥一听之下,頓時就傻了,希望和畏懼並存的目瞪口呆模樣,讓康熙都覺得不忍心。但現如今的局勢,較之戊寅之變前更加的不平衡,少了實力稍弱地三個兒子,難道只由老八老十三老十四三個人爭奇斗艷不成?要是哪天老八老九忽然和十四合流起來,沒有凌嘯這樣的忠干毒臣震懾,老十三一人何能抵擋抗衡?要是到時候三人把老十三栽贓陷害到了一個死地之上,鐵證如山之下,自己又該怎麼辦?!

    老七有些底氣不足,叩頭道,“阿瑪,兒臣……兒臣上次還被師傅罰了功課,以前的學業底子丟了很多……”

    听到老七提到凌嘯,康熙不禁一愣,忽地忘記了回答兒子,呆在那里腦筋激動。一個全新地想法從腦袋里面冒了出來︰何不讓凌嘯把有危險的兒子全部帶走?!

    不行!海上何其危險,兒子們都是龍血何其金貴。焉能以身涉險!

    不過,凌嘯陪同在側,定會想千方百計加以護全,他人在阿哥在!

    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凌嘯在茫茫大海異國他鄉,自己都難得說一個萬全……凌嘯要是自己都不幸……扯淡。凌嘯都要是不幸了,朕還超越漢唐個屁?朕還有臉活在這人世間?難道這些狠阿哥就一定是廣大下一代地明君?難道到時候把他們留在身邊,由他們讓朕連死都不能按照自己的方式死?!

    富貴在天,生死有命!九五之尊,要是還沒有人家西洋傳教士的命硬,還是個屁的天命所歸的九五至尊?!!再說,朕日日早間一柱擎天,還能生嘛!而且,讓他們隨凌嘯出去見見世面,也從心底里知道洋中的長短優劣。未始不是豐富他們地眼界,也只有這樣,朕這邊如果有幸搞出來地超越之法度,他們才能繼承下去啊!

    想到這里,康熙恬靜無比地笑道。“呵呵,你既然說到凌嘯,那就要凌嘯親自告訴你們,他對你們的學業滿不滿意!好了,你們三人去傳凌嘯來。朕也有事情和他談。”

    ******

    三人辭出來,去找凌嘯問滿不滿意的時候,凌嘯正在四公主府後院。對自己大為不滿。

    他很恨自己的心軟。連平民都敢傷,連官紳都敢滅,連太子都敢斗,連雍正都敢翻的自己,為什麼偏偏就硬不起心腸,把遲姍姍一刀殺人滅口呢?殺不忍,可沒有整容術的古代,萬一是以後被康熙撞見了遲姍姍,影響到的。可就不是一人恩怨的事情,是家國之重啊!

    孔四貞望著凌嘯的臉,見他總是陰晴不定,半天都不去推那後堂地密室之門,心中知道他的難處和掙扎,很是為女人們的命運無聲地嘆息一聲。婚姻,這兩個字,孔四貞的感悟最多,她自己嫁給孫延齡,就是因為順治移情別戀喜歡上了董鄂妃,孝莊不得已讓她嫁給父王的昔日部屬,可卻也遇人不淑,駙馬黨附吳三桂起兵謀反,夫妻反目終無半分恩情,孤苦一生老寡婦罷了。

    大母在一旁也是為難地看著兒子,女人地同情心和母親的愛子情交相上涌,到最後,終是兒子貼心,靠上前來,板著臉罵道,“看你以後還犯不犯的!這次無論你怎麼做,額娘都支持你,不過,額娘覺得,有一個人上次說的話你還是該听一听。”

    凌嘯大訝,“誰?什麼話?”

    “唉,我見石玉婷全心全意為你出謀劃策,著實有些手腕見識,加上她又執掌後宮多年,皇上的性氣也熟悉,就旁敲側擊地問了一下類似地事情該如何處理,不料她只是扔了一句簡單,就走了。”

    凌嘯大恐。暈死,這等事情是能給石玉婷說的嗎?她做女人成了精了,一下子恐怕就可以猜出來始末,要是以此要挾自己娶她,豈不是糟糕?!一想到這可怖的事情,凌嘯馬上坐不住了,也不進那密室,立刻向前門外地縈懷樓奔來,管家蔣皆思午間說,黛寧今天又邀請石玉婷觀賞胡姬舞蹈呢!

    可是一上三樓,凌嘯就對所看到的情形瞠目結舌了。閑人不得入內的演舞堂之內,黛寧大馬金刀局中而座,柳詩詩和石玉婷一左一右地匍匐在她懷中,一個為她剝著時鮮水果,一個為她托著葡萄美酒,T遇上P的日子其樂無窮,顯然比凌嘯要優哉游哉多了。

    見凌嘯進來,三人全都臉紅,顯然是已經作了賊才會有的心虛,立刻正襟危坐得好比純潔羔羊。凌嘯又好笑又好氣,也不理會姑姑黛寧,徑直將石玉婷單獨叫到一旁,也旁敲側擊地問計之安出。

    石玉婷雖然早就猜出此事,但顯然覺得自己和黛寧XX,有違自己對凌嘯的表白,不太敢面對心上人,蚊蟲吶音地道,“好辦啊。請黛寧姑姑給皇上上一道折子。就說勤王軍第二次進攻左家莊的時候,發現了沒有斷氣的遲姍姍,一問之下才曉得,太後因為她不吉祥,不予土葬而火化,孰料有化人場不軌兵丁……以致氣未全絕的遲姍姍醒來。凌嘯殺盡兵丁後,本準備按律將遲姍姍再次殺掉,無奈她當時竟然幫凌嘯擋住了一個傷兵反撲,凌嘯不忍心,想按照律法送入宮中賤奴辛者庫(注︰參見雍正王朝上太子私通地鄭春華事件),又怕皇上知曉事情心中哀傷傷身,為難得很,讓姑姑請皇上將遲姍姍賜予她為流放之奴。不就行了?!戊寅之變亂得一團糟的,人死傷證湮沒,你這樣說入絲入扣,全無破綻,又顯得你恩怨分明忠心耿耿,保管無後顧之憂。”

    凌嘯恍然大悟,大聲贊妙,看著石玉婷驚佩不已,果真是洞曉宮廷規矩的人!

    正要正兒八經地道謝,忽听玉婷滿臉通紅小聲道,“我……我是被迫的……”

    凌嘯剛想笑一句“一個巴掌拍不響”,卻忽地想起偏殿那晚上,自己也是被絲絛“綁著”的,頓時同病相憐地說道,“我……我也是被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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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aitsaiwen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2:05 | 顯示全部樓層
卷三 不問鬼神問蒼生 第四百一十六章 流毒駙馬的遺毒

    凌嘯的手不冷,自然是不會冰老人家的。他知道,自己這一去,靠風帆船少說也得要兩年,卻有兩件事放心不下。

    一件是五月將至,俄羅斯索菲亞女王增兵邊境,顯然就是不肯履約割讓北西伯利亞。凌嘯倒也不在意那些苦寒之地,領土名份已經擺在那里,以後收回也不妨。凌嘯憂心的是,如今飛揚古闔然長逝,無大帥鎮邊的中國軍隊,架不架得住住俄羅斯的騷擾寇邊,畢竟那些新佔的土地,都是老毛子經營了幾十年的地盤。但有強烈自尊心的康熙在,凌嘯也不擔太大的心,想必,康熙是寧可守不住撤退,也斷然不肯簽不平等條約的。只要法理主權不失,來日國力大盛,再收復領土也不為晚!

    而另外一件,就是蒙古了。康熙如果決定了改土歸流並在自己出使期間推動的話,皇太後的親蒙立場就可能會導致母子不合。在這件事情上,凌嘯當然是支持康熙,即使大戰一場也在所不惜,畢竟,中國已經不是以長城為國界的國家了,成為內陸的蒙古進行改土歸流,合乎長治久安的國家利益。但皇太後對自己著實不錯,蘭芩、雅茹是拜她所助不說,收瑾虹誅簡親王進賬千萬兩、“賜死”遲姍姍遮掩自己的失足,都是這老太後無怨無悔幫忙的,而康熙,現在當鰥夫也很可憐,這兩個人,是凌嘯不願意他們隔閡反目地。

    “皇祖母。我也是您的表佷兒,今後我就是您的後盾,不需要靠那幫蒙古王爺給您長臉撐腰!”在慈寧宮,凌嘯苦口婆心地勸諫了太後一番之後,撂下這句話辭別出來,至于皇太後听不听。能否放棄蒙古王廷出身的門戶之見,那就是凌嘯想管也管不了的了。

    剛出隆宗門,凌嘯就被一聲怒吼給驚了一下,“呔!張廷玉,這是誰的指令,如果是皇上地聖旨,你拿聖旨來,口諭不算!如果是你的,嘿嘿,請恕李某不奉承!”凌嘯茫然四顧。卻見上書房門口,一個二品官怒氣沖沖地摔門而出,口中猶自不饒人地怒道,“僅剩三千八百萬兩的國庫,憑什麼要給福建撥去一千萬兩?!現在馬上就農田青黃不接。黃河也快要菜花汛,邊疆羅剎也列兵不安好心……那些軍功爬上來的封疆們,以為國庫是無底洞?哼!”

    呵呵,好風骨!

    凌嘯看著那人的背影遠去,心中甚是賞識。雖然這人口中對金虎特廷他們很不敬,但敢于為國庫而斥責宰相,光這膽氣就令人肅然起敬。對張廷玉要撥款給福建一千萬兩。凌嘯也是大惑不解,踱步進了上書房,卻見裕親王、佟國維、張廷玉、陳廷敬、尹泰、隆科多和碩岱都在,一個個面面相覷呆坐著苦笑,顯然還沒有從李姓“強項令”的硬挺中醒過神來。

    見他進來,眾人各按名分見禮,凌嘯一問之下,這才明白過來事情的始末,忍不住苦笑起來。也難怪人家戶部侍郎不見聖旨不撥款的。康熙的雄心烈火炎炎,居然是雷厲風行,自從同意了凌嘯的出使請求之後,凌嘯和他分手地這一個時辰之內,康熙竟是奇思怪想層出不窮,聖旨迭發。

    一听凌嘯說西洋人畏懼蒙古鐵騎如虎,康熙就下旨上書房親自抓督促“鳳凰”兩旗的組建事務,並挑選驃悍蒙古士兵組成所謂的公主衛隊。瞧他那意思,顯然是要蒙古兵隨自己出使,不嚇得英王法王膽戰心驚,也得要保持一種心靈上的強烈威懾。這一點,凌嘯深以為然。

    一听凌嘯說西洋人以瓷器之名名中國,康熙就下旨內務府立刻挑選大內中的名瓷錦繡打包裝箱,並責成各官窯迅速燒制“紫氣東來”系列。很顯然得,康熙是要備好炫耀財貨地禮物,不饞得英王法王口水四溢,也得要顯示出東方古國的地大物博。這一點,凌嘯深以為然。

    一听凌嘯說準備借機向西洋各國購買大量的海軍艦船,並組織部分海軍將士在西歐學習航海、戰術、造船等術業,而且凌嘯表示越顯得財大氣粗,追逐利益的西洋各國就越發會自壓價格,康熙立刻就大手一揮,令承旨的張廷玉和尹泰兩人回紫禁城來傳口諭,火速從戶部解款一千萬兩白銀運往福建長樂。

    這一點,凌嘯深以為不然。我們國家地思路還是太實沉!暈死,就算我把五國艦隊的海運能力吹噓了一番,就算我們要顯得財大氣粗,可也不能押著現銀上路啊,遇上風暴沉了怎麼辦?被人黑了怎麼辦?找誰哭去?凌嘯苦笑道,“先把解款一事放下來吧,我左右要去給皇上請安的,到時候給皇上諫議一番。”

    他這一席包攬地話,讓都是人精的宰相們明白過來,康熙顯然是將凌嘯革職不罷權!

    “駙馬爺。”懾于流毒駙馬的威名,加上知道凌嘯圓明園進見一事,尹泰不敢半點馬虎于禮節,對身無一官半職的凌嘯甚是恭謹,“哦,還有一事,皇上令我們下朝命給各地藩司衙門,除關外西北西南之外,其余各省每縣調一名年輕書吏,公車送到福建廈門海關集結……駙馬爺,您知道皇上說的這個年輕,是指的多大歲數嗎?”

    凌嘯一愣,他可沒有想過這等細務,思索片刻道,“書吏的年紀。……二十歲以下吧!”

    ~噗!……噗!

    上書房一片噴茶之聲,包括福全在內全都恨不得噴血。放眼天下,三十歲以下的書吏只怕也僅僅只能湊足一千,二十歲以下的大都還在鏖戰科場呢!目瞪口呆中。張廷玉拿捏著給凌嘯講了實情,凌嘯這才曉得自己不懂州縣實務,鬧了笑話,也不臉紅,斬釘截鐵地說道,“二十五歲以下!不能再老了。倘使不夠地,令各省學政挑選弱冠童生補上!”

    陳廷敬和張廷玉飛快地眼光一對,實在忍不住了,問道,“駙馬爺,皇上只說集結,您能不能見告一下,廈門海關……需要這麼多的書吏干什麼?”

    凌嘯暗贊一聲康熙的“集結”,知道他玩模糊策略,再一看幾人熱望的眼神。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心中趕緊尋思。父母在不遠游的思想根深蒂固,要把人員弄去留學,怎麼著都得要“騙”上船,無論如何都少不了一個拐賣的謠言中傷。倒還不如現在就騙得更大一點,虛中有實實中有需,不然以後地日子可有得煩。當然了,書吏也是讀書人,上千戶讀書人家庭告起狀來。責任也不容小覷,最好是有個人當替罪羊!

    當即,凌嘯眼珠一轉笑道。“入學幾年罷了!”

    “入學?!”眾人大吃一驚,最高學府的國子監都還只有幾百人規模呢,怎麼要一下子要在福建廈門搞個千人學府?碩岱茫然問道,“駙馬爺,他們入什麼學?”

    凌嘯嘎嘎一笑,內中陰險卻表面考人,“你們猜呢?”

    一听凌嘯讓大家猜,老輩的岳父自然不參與,老牌陳佟張也是不攙和的。可三個新人就不亦樂乎了,在駙馬爺面前留下個善于領會的印象,官就顯然做得牢啊!

    隆科多看一眼佟國維,見老爺子用嘴巴朝門一努,頓時清明過來,笑道,“呵呵,駙馬爺,皇上是不是因為雍逆耗費了國庫甚多,決心整頓江海關榷,大批換上新人,一掃各海關江關的冗貪風氣?”

    凌嘯眼楮一亮,好借口。不過那都是肥差,我要是承認了,保不定你們馬上把消息散發出去,底下的門生故吏給我玩起狡猾來,送來一千名紈褲子弟,不好學不說,到時候給我一個拐賣官紳子弟的罪名,我找誰哭去?!想到這里,凌嘯端起茶,慢慢喝一口笑道,“隆大人,不是。”

    這一下,碩岱和尹泰都愣住了。碩岱出身軍旅,和裕親王並肩西征關系不淺,一眼望去,只見裕親王猛喝一口茶水,卻將茶葉吐在茶幾上,馬上心領神會,哈哈笑道,“駙馬爺,我這粗人來猜一猜!是不是因為皇上準備采納申信望的部分建議,準備在各地增設文檢衙門,所以提前召集些人手加以進修?哈哈,定然是這樣,好肥的缺啊……”

    凌嘯眼楮再亮,借口好。不過,正如碩岱所說,倘使真地設立文檢衙門,那可是不亞于破家縣令滅門令尹的肥缺,只怕到時候來的更是紈褲中的狠人,自然是不能用這借口了。凌嘯一邊喝茶一邊搖頭。

    尹泰卻沒人提示,陳廷敬和張廷玉都是和老師李光地不合的人,他唯有靠自己了。

    忽地一眼看到碩岱這個行伍亞相身上,尹泰大喜,“駙馬爺,羅剎國今年賠款日期將至,很可能兩三年之內北疆有干戈。倘使軍事上順利,臣以為,皇上,絕不排除提前收復北喜拔你牙地可能!那時候,就得要多少官吏鎮守?可惜苦寒之地,官員們是不願意去的,只好瞄著書吏們了,對他們是獲取功名的進身之階,對國家是有了撫牧之員……廈門……哦,廈門有前沙皇皇後在那里!定是讓她召集羅剎商人組織的學塾,負責教授書吏們些土夷語言和山川地理,不然,朝廷軍隊就是佔領了那些地方,也听不懂土話,不熟悉地形,怎麼能當好地方父母?呵呵,看來這也是未雨綢繆的一大要務啊。”

    凌嘯啪地一聲鼓掌。靠,尹泰很牛嘛,連選址廈門地解釋,都幫我想好了!好,就是你了,嘗一嘗流毒駙馬去國前的最後遺毒!

    他一鼓掌,大家全是傻了,本準備安排各地門人的子弟們搶名額奔肥差地,現在一听是極北苦寒之地,頓時絕了塞入紈褲子弟的心思,也免去了凌嘯未來“拐賣”官紳子弟的軒然罪過。

    “尹大人心懷國安,老成謀國,前途無量啊!這件督促各地的要務,就交給你辦吧!”凌嘯溫存而笑,看著自己回來時將鐵定滿頭長包的尹泰,拍拍他的肩膀,卻是有言在先,重覆自己唯一會“承認”的話,“入學幾年罷了!”

    尹泰像是吃了歡喜坨一樣喜笑顏開,心中暗自決定。

    一定要在朝命之外,再給各地督撫寫信交待重要性,萬萬不可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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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aitsaiwen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2:05 | 顯示全部樓層
卷二 不問蒼生問鬼神 第四百一十四章 漲死虎都缺貨了?!

    “胤祥,我不知道。”面對老十三明顯是求情的詢問,凌嘯苦笑不已。

    他卻不是不敢承認,是真的不知道。依照凌嘯的脾氣,當然是毫不猶豫讓熊賜履等人的腸子掏出來,再往他們的脖子上一勒,然後享受濃硫酸待遇,呵呵,整個世界清靜了。可是,康熙既然介入,凌嘯已經和康熙爭了很多東西了,作為女婿,怎麼好意思連這也和岳父爭?胡濤他們用屁股都想得到,康熙絕對不會是請熊賜履回去喝花酒嫖清倌的,自然是立刻全部撤退了。

    熊賜履等人現在怎麼了,凌嘯也不知道,所以說,今天熊家鬧這麼大的陣仗來針對他,凌嘯一是覺得他們的能量巨大,另一方面覺得有些冤。不過,反正康熙會去擦屁股,凌嘯對此並不介意,熊家等苦主鬧得越凶,自己的毒名就傳播得越遠越凶,這不,連被自己整得蹲大牢得方苞都不敢恨自己,可見人的名,樹的影,有時候也能擋去很多麻煩的。

    要流芳百世,先就得流毒萬里!

    老十三見凌嘯說不知道,也不再追問,轉而求道,“姐夫,範時捷是我的奶兄,好容易補上來,這次恐怕是要吃掛累了,如果到時候全都壓到他的肩膀上,還請姐夫以後再給他個別的機會,可成。”

    十三開口,這又不是難事,凌嘯自然是應承下來。看他那難受地滑稽模樣,很像是摔傷了尾椎的某人,忍不住笑道,“這點子小事,派個人給我說一聲就成了。你的屁股都還沒好,就到處野?得得得。如此吧,你趕緊養好了傷,姐夫帶你出去,天南地北野去,保管你野得找不著北!”

    胤祥大喜過望,他當然知道凌嘯革職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一听可以出去野,自然是想要問個究竟,不料卻听見外面猛然喧嘩四起,哄鬧如雷。驚得四人全都一愣,就著窗口望去,只見街對面樓欄桿上警戒的沈柯向南面猛打異動手勢,卻沒有發出警訊。

    親衛們立刻動手,打開了南街那面的窗口。只見十幾個順天府衙役縱馬在人群中緩緩而行,手中馬鞭揮舞,口中卻是連番高呼道,“快稟報範大人,快稟報範大人。熊賜履大人找到了,所有大人全找到了,活著呢。沒死!快讓開!”

    凌嘯大吃一驚,康熙竟是沒有為難熊賜履?

    留守附近地閑漢和苦主們,彈簧般地蹦了起來,而四方茶肆之中的閑人們听到這消息,立刻像綠頭蒼蠅一樣,嗡嗡地向順天府這邊聚集過來,卻將道路擠得更加難行,一個個擁著衙役們追問詳情。凌嘯眼楮看著,面色卻已是如灰一樣地難看。心中又驚又怒,難道康熙派曹寅去劉伶樓是阻止自己下殺手的?!難道康熙是真的把“凌禍”擱到了心中不成?!

    “閃開!別擋道啊,再擋著官差,小心咱抽你!”街上衙役們卻是不敢真抽,人實在太多了,其中還有好多都是熟人,最後被逼得沒有辦法,“……啊?哪里找到的?好了,我說,說完了不讓開老子就抽了。在前門勾欄胡同里找到的!”

    ……

    頃刻間,四周百姓全都一愣,但片刻的寂靜之後,忽然爆發出一聲轟天的笑罵聲。只要是在京城住上了一陣的人都知道勾欄胡同是個什麼所在,那里的妓館林立,妓女勾著欄桿拉客,藝人們則扶著欄桿賣藝,最是熱鬧不堪,這才使得勾欄二字成為了煙花之地地代稱。駙馬殺清流的凶案,卻一下子成了道學的風流韻事,由不得這群閑人們不引以為笑。

    “差爺,差爺快說說,熊大人他們是文狎還是武嫖啊?”

    “呵呵,關鍵不在于這里,熊大人一大把年紀了,想武也武不起來啊!”

    “難說得很啊,街坊們,不如我們去看看!”

    諸如此類的嬉笑怒罵中,二十名監生頓時就傻了眼,面面相覷間,已是扔了三副布幔,而那些披麻戴孝的苦主們,被上萬哈哈大笑打趣地人圍著,臉上臊紅一片,全都不知道是該找個地洞鑽進去先,還是把孝衣脫了先。

    可惜,還沒有等他們抉擇好,就只見又跑來了一大群五城都察院的兵丁,擁著十幾來張碩大的床鋪,一如韋小寶揚州搬床,游街般地招搖過市,向這邊緩緩行來。有有身份的好事者,倒也不畏懼那些兵丁,拿著折扇輕輕挑開紗幔,一看之下,怪叫連連,“~哇哇哇,香艷啊,真***香艷,呵呵,還連著?!佩服啊,卜大人,你這種情況還能挺著?!”

    于是乎,連野狗交媾都要圍觀地市民,紛紛上前效仿。一時間床被擠得落地,兵丁東倒西歪……

    一連串的變起迭生,凌嘯也被驚呆了,直到他看到在監生們不遠處陰陰笑著的太子洗馬申信望,忽地全都明白過來……我說苦主告狀,怎能一夜之間弄出偌大地場面,居然五城都察院都不出來管一管可能踐踏慘禍的游行呢,原來是申信望這廝兩面啜攛,刻意營造的萬眾矚目!看這些家伙們據說到現在都挺著,難道是先在劉伶樓迷藥灌醉,再用上了太子曾經享用過的大內秘藥“雪沉漲死虎”?

    看來,康熙玩人起來,真是不擇手段的狠,也是陰險狡詐的高!他被熊賜履給逼急了,不顧官員名聲和朝廷顏面,發著狠毀掉熊賜履等人的名節,不僅比殺掉他們毀尸滅跡還要生不如死,而且還能從根本上打擊“凌禍”一說。維護超越大計。畢竟,渣子說地話,哪怕是天經地義的對,也沒有人會听,而文人相輕地古代,誰再拿“凌禍”來說事。拾人牙慧倒在其次,關鍵是會讓人產生聯想……某勾欄人也這麼說過,難道……想必沒有士大夫會這麼蠢吧!

    康師傅啊康師傅,你果真來自台灣,連“章魚潑污法”都用得這麼嫻熟?!

    凌嘯不得不承認,康熙才是真正的敵敵畏!雖然凌嘯狠起來也能想到這一點上去,可他下野之身,沒有強大的行政資源,最起碼他無法組織起這麼轟動的場面來。而且當時地自己,真沒有去想到太多的政治手腕和政治效果。只顧著泄憤去了,補救反攻的措施,還是見到了戴名世才想出來的,雖然這措施比康熙要來得深思遠慮,但和康熙頃刻間的權衡果斷一比。已是落了有失敏捷酣暢的下乘。

    想曹操曹操就到。胤祥還在嗟嘆蒙師竟是沽名釣譽之人的時候,豪成卻滿頭大汗地跑了上來,“嘯弟,快點,李德全找你都找瘋了。皇上宣你圓明園見駕呢!”

    皇帝召見,凌嘯自然是不能耽擱了,連忙辭了大家。向圓明園急速趕了過來,才到北園希蘭苑,就听見康熙在里面驚呼。

    “漲死虎都缺貨了?!你們用了多少?……罷了,反正朕現在想用也……曹寅,朕賞你內務府總管大臣一職,雪沉既是用光了,你就命內務府重新采集吧。哦,等會駙馬到了,朕會令他將你家眷盡數釋放的。至于老爺子在天牢去世之事,朕已經查明,是老爺子以為擅自泄漏朕行蹤,自殺的,朕會親自向阿母解釋。駙馬爺很是照顧你家,可不許多心!”

    已經去了福建的曹敏等人,在凌嘯腦海里面一閃而過,見康熙事無巨細,居然還惦記著幫自己化解誤會,心中很是溫暖,一等曹寅走了,立刻報名進來見禮。

    康熙顯然是得到了曹寅地匯報,大獲全勝的他滿臉紅光十分高興,一抬手笑道,“雖說你現在在野,可也不能野到半天都找不著人吧。來,朕今日想要听你的下野計劃。你思慮了幾天,朕這邊也在考量著,千頭萬緒,如果胡子眉毛一把抓,很是為難,現如今,咱們就要理出先後。來人,賜座!”

    凌嘯思量片刻,知道和康熙這樣的人共事變法,絕對不能像王安石張居正那樣,搞一攬子計劃大包大攬,一方面,得要讓康熙這樣的強悍自尊之人有參與感和領導感,另一方面也不能浪費了康師傅地才干,笑道,“皇阿瑪,兒臣是略有所得,不過,有件事奴才想先問問您。不知道您為何放出方苞來?”

    他這一問,是有見地的,方苞當時的行為顯然是明目張膽助老八,康熙居然就赦免了,其中莫不成就是和熊賜履之事有關?康熙眼楮一亮,正色說道,“你只要記著一條,有時候,你的敵人,只要是人才,其實也可以化為己用的。方苞其人,朕觀了很久,此人文才不凡,思必深索必破,必將成一代文宗,熊賜履一席話,朕雖處置了,可日久必定沉渣泛起,士大夫間將論戰不斷。所以,既是論戰,難道你不干事了去打口水戰?難道朕掄胳膊親自上?呵呵……懂了?”

    真是培養御用文人?!凌嘯心中暗叫果真如此,口中馬屁不自覺就溜出了很多,“……循著皇阿瑪地思路,方苞是皇阿瑪的一記妙招,將來以高度去折服士林,兒臣想,能不能再其同時,提拔和栽培一批既能做實務的,又能舞文弄墨地人,在數量上和腐儒們相對抗,讓他們的迂腐之見,一出台,便陷入了群起討伐當中……”

    康熙猛然一頃身子,眼中精光四閃,興奮地問道,“什麼人?”

    “書吏!”

    康熙一下在站起身來,駭然了。

    是的,放眼天下,大多童生出身的書吏,的確是數量眾多,就如同童生遠比秀才多幾倍一樣,這些人科舉失敗,在功名上很是不服于有功名的讀書人,吃不到葡萄酸的心理,最是看不起士大夫的人群,加上能文能政,調教好了何其的有殺傷力!至于調教起來地難度,書吏們貪污腐敗是出了名的,深入名利場的他們,比自命清高的家伙更容易折腰呢!

    康熙被震驚了,不再問怎樣栽培的細節,卻是直篤篤地問道,“嘯兒,你的幕府中還有高人?”

    凌嘯不禁大為慌張。

    三先生已經被你漂白了一個顧貞觀了,難道你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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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saitsaiwen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22:05 | 顯示全部樓層
卷二 不問蒼生問鬼神 第四百一十三章 流毒駙馬豺狼當道?

    二月十五的正午時分,夾蜂道天牢的紅漆木門呀呀打開,一個蓬頭垢面的中年人被獄卒推了出來,強烈的明媚。春光,刺得他睜不開眼楮,只得用擰著的破布包頂在眉上,原地站著了半晌,才算是漸漸適應過來。一個布衣小廝隔了老遠,卻不敢靠近凶神惡煞般的御林軍守衛,在胡同口對面招手,“方先生,這邊啊靈皋先生!”

    不錯,被放出來的是前亞相方苞。凌嘯沒有和老八翻臉,也就沒有整死他,而康熙卻更是大度,連審問都沒有,直接就把他革職釋放,這樣的處理,不禁讓方苞有了死里逃生的慶幸。

    听見小廝的呼喊,方苞認得是八阿哥的貼身隨從,怔了片刻,卻馬上夾緊包裹,朝胡同的另外一頭走去。一頓黑牢之災,方苞先前的凌雲壯志,早被暗無天日的囚犯生活給嚇怕了,老虎凳、鐵鉗烙、辣椒水、鐵尺枷、背土袋這些的種種要命酷刑,方苞雖得老八照應沒曾嘗到,可囚犯們的慘嗥聲一刻也沒從他耳邊消失過。三十歲的方苞明白過來,殺人不見血的富貴之路最是機詐傾軋,險不可測!夢醒時分,不如歸去桐城,憑自己包袱中這篇聲聲泣血的《獄中雜記》,焉知不能安身立命?

    心中念著歸去來兮的方苞,手中雖無盤纏,他也寧願去找同為桐城人的張廷玉之父張英,而再不想和老八有任何瓜葛。

    孰料。還沒有越過長安街到南城地張府去,他就被前面哄哄嚷嚷的一大蓬人給堵住了。方苞雖不願多事,可卻是被人頂背頂肩地定在那胡同口動彈不得,不想看熱鬧,也得看,而且還得被人群脅裹著跟著去看!

    “咚咚咚。 ! ! !”鑼鼓家什的響聲甚是熱鬧,期間夾雜著嗚嗚啦啦的嚎啕之聲。方苞在腦袋縫中望去,不禁被街上的龐大場面嚇了一跳。

    只見街道兩旁已是聚集了不下十萬百姓,路中間,二十名青衫銀頂的國子監監生導行在前,一個個義憤填膺地默然而行,他們舉著地三排巨大白色布幔上,赫然就是“聲張正義父母官”、“瓜田李下豺狼當道,官官相護安問狐狸?”“國法綱紀黑紙白字,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這場景讓人不由得觸目驚心。讀過書的人只要略一回想,就會記得漢朝的太學生事件,何其類似!而事情還沒有完,監生們之後,是上千服飾各異的男女。在前面舉著一張張白花花的狀紙,慘嗥間淚雨紛飛,更有甚者,一身披麻戴孝,揚手間。麻黃麻黃的紙錢滿天飛舞,竟引得上萬名微觀百姓爭相搶拾,場面混亂不堪。

    滿頭霧水的方苞。待要傾听旁邊百姓白沫子四濺的解說和驚嘆,無奈四周人都在講解,方苞反倒听不清一句,倒是前面幾個人的背上落了一張紙錢,可惜,方苞已經被擠得連手臂都拿不起來,只好吹口氣將那紙錢翻了一面,一看之下,紙錢上卻只有八個字。“人尸不見,凌禍為焉?”方苞更加的迷茫,剛想咬定身邊一人詳問,卻猛地覺得隊伍停了下來,茫然四顧間,駭然發現這里竟是順天府衙門附近!咚咚咚鼓響地時候,方苞這才有了頭緒,京師竟是發生了驚天動地的大官司,以至于出現了上千人到順天府擊鼓鳴冤的大事,這種規模,那可是史上少見的千古奇觀!

    當方苞感到身上壓力越來越強的時候,他就知道了,這里,人越聚越多了,其他地方,恐怕是萬人空巷!方苞雖是不再原意理會朝廷紛爭之事,但畢竟是當過亞相地人,心中很是責怪順天府等衙門,如此大官司既然爆發,怎麼能不先做好疏散準備,連我這餓肚子的人都被擠得喘不過氣來,萬一發生了踐踏事情,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正埋怨間,忽見風雲變色,只听得一聲春雷憑空炸響,少見的春雨不待人反應過來,就嘩嘩地下了下來。方苞略感放心,這時節的雨水冰涼,人群該會馬上散去了吧?不曾想,就在這時候,雨水中前面忽地傳來消息口口相傳,“範大人接狀紙開堂啦!範大人接狀紙開堂啦!”

    立刻,春雨雖涼,澆不熄熊熊八卦的薪火,炸雷雖響,驚不散濃濃好奇地欲望,方苞剛感到松散寬裕的胸腹,猛地被四面八方的力道一壓,還是昨晚上吃過地牢飯,一下子被擠到了嗓子眼,差點沒一口氣接不上而掛掉,心中頓時大怒,口中罵道,“我的老娘啊,究竟是什麼人這麼了不起,死了也要成千上萬的百姓受苦?!唉,老百姓閑得慌不成?!”

    一罵出口,立刻就引來四方怒目,隔他最近的漢子大為惱恨,長著黃板牙的嘴巴口水噴濺,“操你大爺!你是哪來的篾片撇撇?這都不曉得?昨天大冢宰熊賜履彈劾六毒駙馬,最後齊齊丟官罷職,結果今天就發現熊大人和幾十個同僚不見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尸,駙馬爺的嫌疑最大,熊家人自然要來告狀了!你說,這麼大的好玩事情,咱們來看看,這叫閑得慌嗎?這叫閑得慌嗎?!說,不說老子抽你!”

    方苞大吃一驚。他萬萬沒有想到,熊賜履居然把不可一世的凌嘯扳倒了?!四大熙朝文壇領袖之一地熊賜履失蹤了?!如果這事情真是凌嘯干的,幾十名朝廷命官和縉紳都敢殺,那他就將不再是六毒駙馬,而是流毒駙馬了!

    驚愕間忘記了回答黃板牙的方苞,在被那人用黃板牙“抽”的時候,他只是再想一件事。順天府府尹範時捷,到底是不是敢于鍘駙馬地包青天啊?!

    ******

    範時捷是不是包青天。他自己都不知道,但在師爺和府丞們的眼中,他很像包青天。至少,臉都嚇黑了!

    範時捷覺得自己家的祖墳定然埋得不好!他當了幾年的府丞,好容易才等到原府尹衛既奇調到福建去當臬台,剛剛舒心地坐了四個月。得,戊寅之變,血流成河,差點沒有把他給忙死,還沒有消停,得,又發了一起驚天大案。一邊是幾十名官紳的眾怒難犯,一邊是全身流毒水的駙馬爺,而要命地是,查得出來。自己不好收場,查不出來,自己鐵定革職,已經是到了進退沒路的地步!

    最最最要命的是,苦主都是一呼百應的主。且都是書香門第出手不凡,竟然連告狀都告得人措手不及,就刁蹬大發了,現在的範時捷,連去向主子老十三求援的機會都沒有──大堂不得不升啊!好在。範時捷畢竟是多年刑獄中歷練出來的官員,驚駭過後,已是打定主意。按法典程序──拖!

    啪!

    “肅靜!本官暫不受理此狀,不見人尸,何來謀殺之論?本官身為父母官,當先第一要務,乃是找到這二十三人的下落,是已經遇害,還是被人綁架,甚或是另換地方賦詩飲酒,尚不得而知!一切等順天府和家眷共同尋找出行蹤之後。方得定奪。來呀,傳令各班捕快,立刻傳訊劉伶樓東家、掌櫃、伙計及閑雜人等,詳加偵緝。退~堂!”

    “──吁──切!”消息傳到衙門外面,立刻四散開去,滿街百姓官民齊齊地大聲喝一倒彩。不過,八卦眾顯然並不失望,相反越加的興奮,事情要是這麼快水落石出,不給人以傳播謠言制造謠言的機會,那還讓人活不活了。一時間,人群終于松動起來,除了有骨灰級地人物在衙門外和捕快們耗上了之外,大部分人披風頂雨,向遍布五城的酒樓茶館鳥獸散去。

    方苞這才得到了解放,腳落實地後方才驚魂安定,正要辯一下方向,去找張府叨擾些盤纏,不料忽听一人叫他名字,“靈皋老弟,是靈皋老弟嗎?”方苞定楮一看,不禁愣住了,街對面的酒樓上,一人正在憑窗呼喚自己,赫然就是同鄉學長戴名世戴南山。

    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兩人自湖北一別後,各自依附八阿哥和凌嘯,前幾月在福建,方苞是欽差大臣和亞相,戴名世是白衣幕僚,今日重逢,戴名世依舊故我,而自己卻是罪余環生之人。經過一番發達搴迫之後,方苞摟住依然叫喚自己的學長,百感交集中甚是痛悔在福州時候的避而不見。戴名世卻有長者之風,也不讓方苞‧慚愧,徑直往護衛林立地雅室里面引去。方苞不及問他怎麼到了京師,只得由他讓著進來,一看座中頓時瞠目結舌。

    ……流毒駙馬凌嘯!……好膽!外面上千人恨不得將你拆骨扒皮,你老人家竟然敢在這里安然飲酒?!

    凌嘯靜靜地望著方苞,淡然一笑,“方先生,以前各為其主,恕凌嘯將你投入監牢,來,請坐,為方先生壓驚!”

    方苞愣怔了半晌,看著凌嘯這個他本該恨之入骨的仇人,卻發現自己怎麼也恨不起來。他的心中明白,罷職的凌嘯,連宗師級的熊賜履都敢干掉,那當日權勢一手遮天地太子太師,想要殺掉牢中的自己,是連眼色都不需要使一下的!不管凌嘯是看在老八地面子上,還是看在戴名世的情分上,自己能活到今天,已是駙馬手下留情了。想清楚此節,方苞躬身一拜,昂然入座。

    主賓正要說話,忽听樓梯呀呀而響,只見還不能走路的老十三,由人扶著過來,顫聲道,“……姐夫,你……你真的把熊師傅……”

    方苞頓時一愣,忽地想起一節,不知道怎地,自己竟然為凌嘯擔心起來。

    失蹤的人當中,熊賜履是好多成年阿哥的啟蒙之師,這個。婁子闖得可不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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