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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歷史] 逆隋 作者:老茅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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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4:32 | 顯示全部樓層
力建設,如今島上已有二千多居民,每年大量的船隻從南方帶來甘蔗原料,經過島上加工成白糖再運出去,除去自身的發展外,每年至少替楊勇帶來百萬貫以上的利潤。

  正因為有此處的銀錢支持,楊勇才從來不用為錢發愁,楊勇選擇青州為最後一站,想親自到糖島看一看也是一個原因,只是沒想到青州會發生刺殺事件,倒把時間耽擱了。

  對於糖島現在的規模,楊勇很滿意,相對於第一年五百文一斤的天價,現在白糖的價格已經跌到六七十文一斤左右,通百姓能夠負擔得起,再增加產量只能將白糖的價格壓得更低,並不能增加利潤。

  看過糖島後,楊勇就起程返回京城,不過,隊伍中卻增加了房彥謙和他的家人,房彥謙心思慎密,對百姓仁厚,又毫不貪財,將盧家給的五百金主動上交,讓楊勇對他大為好感,將他調入東宮,.馬。

  太子洗馬為從五品,相對於六品的青州司馬升了一級,品級的增加只是一個方面,誰都知道太子洗馬這個官職,非太子親信擔任不可,連韋藝都對房彥謙表示羨慕。

  在回程地路上。楊勇才知道房彥謙的兒子就叫房玄齡,自然又多了一番驚喜,小傢伙雖然只有四歲,卻已是聰明絕頂,已經能背數十首詩,認識五六百字。比楊勇護衛中的絕大數成年人都強。

  一路上,楊勇多次讓房玄齡同坐在馬車中,甚至楊勇還數次與房玄齡共乘一騎,逗得小傢伙哈哈大笑,眾人對房彥謙更是羨慕,沒想到太子會如此喜歡一個四歲的小孩,雲媚兒和杏兒兩個丫頭更是又驚又喜,太子如此喜歡孩子。若是有了自己的兒子不知會多高興,她們時常摸摸自己的小腹,巴不得馬上懷上孩子。

  太子儀仗隊穿州過府,並沒有再在地方停留,等回到京城時,已是開皇三年地十二月,太子回京,讓許多大臣都長舒一口氣,大隋剛立不久,太子不在京中。總讓人有不踏實的感覺,何況太子還遇到一次叛亂,一次刺殺,聽起來都讓人心驚膽戰,楊堅對於兒子的回來也是非常高興,特意派出左僕射高穎和禮部侍郎韋世康帶著百官在城外迎接。

  大興城已經下過好幾次雪。整個大興城都是一片銀妝素裹,分外美麗,只是空氣卻未免寒冷了一些,讓一直等在城門口的官員不時跺腳御寒。

  這次迎接太子回京的官員佔了京官中的三成左右,基本都是由各部次官領著近一半各部官員過來迎接,以一名侍郎為領頭之人,雲定興身為農學院的副院長,和各部侍郎品級相同。只是身邊只有他自己孤凌凌一人。

  農學院一切都還屬於草創階段,除了他這個副院長,只有幾名大匠帶著數百小匠,雜工。自然都沒有資格過來迎接太子回京,不過,雲定興卻顯得很興奮,太子一回來,農學院就要有主心骨。

  有得意的自然有失意地,吏部侍郎盧愷無疑當中最鬱悶之人,這次太子遇刺是青州盧家族長盧恫主使,偏偏他和盧恫又是堂兄弟關係,怎麼也不可能撇清關係,消息一傳到京城,以前車馬川流不息的盧府馬上變得門可羅雀,官員看他的目光也變得異樣起來。

  好在審理的結果很快就下來了,盧恫爽快的承認刺殺太子之事,其中並沒有牽涉到盧愷的父親盧詢,結果當然是青州盧家直系整族被抄,盧和其孫盧重還有參與進去的盧氏家將都被處死,盧詢因為不知情,加上兒子的緣故被免於處罰,盧愷總算逃過一劫。

  盧愷曾自請離職,好在皇帝對他還算信任,並沒有答應,只是原吏部尚書虞慶則因上調為尚書右僕射之職將吏部尚書讓出,盧愷本是接任吏部尚書的熱門人選,卻再也沒有機會了。

  「盧大人。」

  正當盧愷望著前方有點茫然失神之時,猛然聽到有人叫喚,心中大為驚訝,此時還有人和自己套近乎不成,連忙轉頭,卻見到楊素笑容滿面的站在自己面前。

  「原來是青河公,下官有禮了。」楊素官拜三品,任右衛大將軍,在十二衛將軍中,僅次於皇帝胞弟,任左衛大將軍地楊爽,短短數年間,楊素由一個無足輕重的閒散六品官員一躍成為正三品的大將軍,受爵清河郡公,可見皇帝對楊素的寵信。莫說盧愷現在只是吏部侍郎,就是真當上吏部尚書,對楊素也不敢怠慢。

  「盧大人何必如此多禮,素還要恭喜盧大人馬上接掌吏部。」

  盧愷苦笑起來:「青河公又何必拿下官開玩笑,虞大人雖然要接掌尚書右僕射,只是下官待罪之身,無論如何,吏部尚書也輪不到下官接任。」

  「那可不一定,在吏部,論資歷,論能力,又有誰比得上盧大人,何況雖然青州盧府出事,只是皇上沒有允許盧大人辭官,說明皇上依然信任盧大人,只要皇上信任,若能有人為盧大人說上幾句好話,接掌吏部並非沒有可能。」

  楊素壓低聲音,臉上呈現出淡淡的笑意,盧愷頓時聽得怦然心動,楊素無疑是能在皇上身邊說得上話之人,如果能得到他的幫助,說不定丟了地吏部尚書真的會重新落到他身上,吏部在六部中本來最重,以前即使是其餘五部尚書見到盧愷都會微笑著打招乎,如今不管誰見到他。都恨不得馬上拉開距離,若說盧愷對吏部尚書之位不心動根本不可能。

  不過,一想到太子,盧愷地心頓時重新冷了下去:「清河公費心了,盧家得罪了太子,雖蒙皇上恩典。沒有將下官去職為民,只是下官又怎再敢貪心吏部尚書之職。」

  楊素嘴角露出一絲神秘的笑意:「盧大人,記住,你得罪的是太子,可不是皇上,皇上如今正當壯年,至少還可以執掌天下二十年,二十年之後太子能否接位還是一個未知數。盧大人又何必為太子之事擔心?」

  盧愷聽得心中一驚,楊素此語可以說是大逆不道,卻是不無道理,頓時一直壓在他心上的大石彷彿輕鬆了一半,心中也變得癢起來,正待再與楊素細說,周圍突然傳來聲音:「來了,太子殿下的車駕來了。」

  盧愷連忙向前望去,遠處白雪皚皚的道路上,湧起了一條黑線。隨著黑線地接近,已經可以看到前方士兵高舉著代表太子出行的十四支長戟。正在悄聲談論的官員們頓時安靜下來,伸長脖子向前看去。

  「盧大人,此處不便深談,迎接太子後不妨來到敝府一敘,素掃榻恭候。」盧愷轉過頭。正微張著嘴想與楊素再說話時,楊素卻制止了他。

  盧愷向四周張望了一下,雖然他和楊素兩人站在邊上,即使最近的官員離他們也有一丈以上地距離,只是已有不少官員向兩人的方向看來,對於楊素這個天子近臣和盧愷接近頗為好奇,果然不是談話之所,盧愷點了點頭。回到原位,心中卻再也沒有開始的平靜,變得激盪無比。

  「殿下,快到城門了。」屈突通輕敲了一下馬車。提醒道,裡面傳來的女子嬌吟聲讓屈突通聽得面紅耳赤,只是已經可以看到大興城正門口排著地官員,屈突通卻不得不對太子出聲提醒。

  此時馬車內正春色無邊,雲媚兒和杏兒兩個丫頭都衣衫半露,緊緊的挨著楊勇,一人捉住楊勇的一隻大手放在她們的前胸,任由自己嬌嫩的玉乳在楊勇手下變幻著各種形狀。

  馬車寬大無比,前面盛著紅紅的木炭,讓整個馬車溫曖無比,後面鋪著錦服,三人躺在裡面無論做什麼事都完全沒有問題。

  若是在以前,楊勇不至於如此荒唐,只是越接近京城,雲媚兒和杏兒兩女卻越是忐忐不安,不知該如何面對太子妃,更知道不可能再有機會和太子如此嬉戲,兩女對楊勇頓時分外癡纏,生怕回京後,楊勇就將她們冷落到一旁。

  「知道了。」楊勇悶哼一聲,將雙手從兩女胸前依依不捨抽了出來,心中想到溫柔鄉果然是英雄塚,自己有著兩世記憶,只是稍一放縱就如此荒唐,難怪周宣帝會幹出這麼多出格之事。

  —

  聽到馬上就到城門,雲媚兒和杏兒也連忙手忙腳亂穿衣,只是她們卻得先脫下外面罩著的錦衣,換上出京時帶出來的素談衣服,免得有官員彈駭太子奢華,兩女雪白的胴體反而更加暴露在楊勇眼下,讓楊勇連嚥了幾下口水。

  「參見太子殿下!」

  高穎和韋世康兩人見太子車駕來到,連忙帶著前來迎接的官員躬身行禮,楊勇掀開車簾,見是高穎和韋世康兩人來迎接自己,不敢怠慢,連忙從溫曖地車中走下來,用手虛扶了一下眾人:「各位愛卿免禮。」

  「謝太子殿下。」拜見完太子,級別低一點的官員連忙退到一旁,場中只留下高穎,韋世康、楊素還有各部侍郎廖廖十餘人。

  高穎滿臉笑容,從衣袖中拿出一幅聖旨:「太子接旨!」

  楊勇正要下跪,高穎連忙制止:「太子殿下,皇上有旨,此次太子出京辛苦,現又是冰天雪地,太子可以站著聽旨。」

  楊勇卻沒有聽從高穎之言,還是正了正衣冠:「高愛卿,父皇是君,本宮依然是臣,父皇雖然體恤本宮,然國家之禮不可廢,本宮身為太子,更不能觸犯朝庭之禮,本宮還是跪著為好。」說完,楊勇已經跪了下去,這裡接近城門,人來人往,落下的大雪早已被行人踩得泥濘不堪,楊勇這麼一跪下,頓時地上的泥水將楊勇雙腿弄濕,楊勇原先乾淨的衣衫上也濺上了不少泥漿。

  其他官員見到太子跪下,心中也是暗暗叫苦,他們早知皇帝有口信,讓太子免跪,本來他們也可以藉機不必跪於泥濘之中,哪知太子不領情,這麼一跪下,除了高穎,所有人都只得跟著跪了下來,剎那間,冰冷的雪水侵入這些官員地雙腿中,一個個都打了數個冷顫,越是高級的官員越是站在最中間,泥水最深,反而是一些低級官員站在邊上的緣故,有些地方雪水沒有化,短時間還可以保持腿下乾燥,不至於發冷。

  楊勇掃了一下眾人臉上的神色,心中暗暗好笑,在外自己可以隨心所欲,回到了京城,楊勇知道自己又到了韜光養晦之時,在小事上若不注意,很可能就會引起皇帝的反感,這種小事由日積月累形成,自己既然有兩世記憶,自然不會再犯錯,這些人想借自己的光,那是打錯了算盤。

  高穎呆了一下,心中暗暗後悔,早知如此就應該尋一個乾淨的地方讓太子接旨,也不至於將太子的衣服弄濕,只是眼下太子已經跪了下來,他唯有趕快將聖旨念完,讓太子少受一些罪才是。

  聖旨並不長,大意是對太子此次出行進行一番勉勵之言,並讓太子回東宮後可以休息數日再向皇帝匯報,將聖旨念完,高穎連忙將聖旨交到楊勇手上:「殿下此行半年,行程數千里,辛苦殿下了,如今殿下總算順利回京,臣等也可以向皇上交差,還望殿下趕快換上乾淨衣裳,小心染上風寒。」

  楊勇掃了一眼眾官員,見有幾人已凍得臉色發青,連忙向眾人拱了一下手:「各位,今日天寒地凍,你們過來迎接本宮,本宮心意已領,都回去吧。」

  「多謝太子殿下。」一眾官員頓時如蒙大赦,顧不得客套,頓時如鳥獸散,眨眼來,過來迎接太子地官員只剩下高穎,韋世康還有一些素與東宮親近的官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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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4:32 | 顯示全部樓層
逆隋 第三卷開皇盛世第七十五章謀劃 老茅

  還在城門口留下來的官員中以韋世康最為狼狽,他和楊素的人安排站在最中間,正是雪水化後最泥濘之處,整個雙腿都已濕透,楊素得到太子吩咐,拍拍屁股就走,韋世康卻沒有這麼好命,論公,他是禮部尚書,正是迎接太子的重要官員,論私,他與太子曾在營州並肩作戰,自然不能像楊素那樣一走了之。

  楊勇馬車上有不少乾淨衣服,他雖然年輕,卻不會拿自己身體開玩笑,很快在馬車裡將濕衣全部換下才重新走了出來,看到韋世康還有許多沒有回去的官員半身都已濕透,大為過意不去,吩咐道:「韋愛卿,本宮馬上就返回東宮,愛卿等人也不必相陪,都回去吧。」

  韋世康穿著濕衣也確實難受,見楊勇催促再三,只得也拱了拱手:「殿下,如此微臣等人告辭了。」

  在韋世康的帶領下,各個官員才陸續回去,只有雲定興留了下來,雲定興官職低微,跪在道路旁邊,雖然沾了一點積雪,倒是在腿上拍了數下就弄乾淨了,並沒有將衣服弄濕。見眾官員都陸續離開,連忙屁顛屁顛的來到楊勇身邊,開口叫道:「太子殿下!」

  納了人家的女兒,眼下此人算是自己的岳父,楊勇對雲定興多少有點另眼相看:「雲愛卿,有事先回東宮再說罷。」

  「是。」雲定興連忙樂滋滋的插入楊勇馬車後面。當成太子隨行一員,只是雙眼緊盯著馬車,女兒與太子同行半年,他恨不得馬上向女兒詢問上數句,到底有沒有成為太子地人。

  京城卻沒有因為大雪的原因而顯得蕭條,反而更加繁華數分。已經有不少地方豪族接到朝庭詔令搬進了京城,隨著地方豪族的到來,京城人口大增,富裕也更勝從前,楊勇一路行來,都是看到行人匆匆的身影。

  進了城門不久,段達策騎來到楊勇身邊,向楊勇告別。他和手下的二百騎士都是隸屬於左衛大將軍府,如今回到京城,他們護衛的任務已經完成,自然應該回左衛大將軍府覆命。

  段達和這些護衛陪同楊勇半年時間,其精銳程度比起東宮千挑萬選地侍衛也只差一線,忠誠方面也算可靠,楊勇很想把這些人留在東宮,只是有借有還,再借才不難,何況在京城也不需要如此多的護衛。只得點了點頭:「段將軍,此番辛苦你們了,除死去的兄弟每人可以獲取二百貫撫恤外,其餘活著的兄弟明日可以再到東宮領取三十貫賞錢。」

  「多謝太子殿下,末將代兄弟們感謝殿下厚賞。」段達眼圈有點微微發紅,此番跟隨太子出巡。雖然一路辛苦,甚至還有生命危險,可是待遇更是豐厚,若是加上這次賞賜,活著的人每人至少有五十貫收入,相當於在左衛將軍府幹上三五年,至少娶媳婦的錢是有了。

  「去吧,記得代本宮向衛王問好。本宮至多數天就會到衛王府致謝。」

  「末將遵令!」段達又向楊勇行了一禮,才撥轉馬頭,帶著左衛將軍府的人脫離太子隊列,「潑刺。潑刺。」的向衛王府方向而去,轉眼間,太子地護衛就少了一大半人。

  望著段達等人消失的背影,楊勇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這些人回去後,必定會將自己厚待士卒的行為在左衛將軍府大力宣傳一番,日後若是再向左衛將軍府借調起人來就會順利得多。

  楊素回到府上,整個雙腿都已濕透,全身濺滿泥土,顯得異常狼狽,楊約看得大吃一驚,連忙問道:「大哥,你去迎接太子,何以……何以……」

  「嘿嘿,我們那位太子殿下倒真是孝順,忠心,堅持要跪在雪地上接旨,我又何能例外。」楊素冷笑回道。

  楊約才知原委,哦了一聲卻無話可說,只得催促楊素道:「即如此,大哥趕快換過乾淨衣裳,當心生病。」

  楊素早就覺得濕衣穿在身上異常難受,他才會顧不得和太子客套,趕緊回來,聞言轉身回自己臥室換衣,楊素下去不久,管家匆匆過來向楊約匯報:「二老爺,吏部侍郎盧大人求見。」

  「吏部侍郎,可是盧愷?」楊約驚訝的問道。

  「回二老爺,正是盧愷。」

  「不見,不見,一個快要倒台的吏部侍郎有什麼好見的,沒得給我們楊家帶來晦氣。」楊約想也不想的拒絕。

  「是。」管家見楊約拒絕,不敢多言,連忙下去,不一會兒,管家又重新苦著臉進來,向楊約報告:「回二老爺,那盧愷說是大老爺邀他過來,堅持要見到大老爺。」

  「胡說,大老爺怎麼會邀他到楊府,去,把他趕走。」楊約大怒,以為盧愷是想見楊素才胡說。

  「是,是,小人這就把他趕走。」楊素,楊約兄弟感情極好,如今一個是正三品的大將軍,一個是正四品的大理寺少卿,各自有自己的府第,只是楊約小時候由於調皮爬樹,被樹枝刺破了下面地陰囊,雖然救回了一條命,卻失去了男性功能,一直沒有成家,楊約多數時候都住在大將軍府,對大將軍府裡之事基本上可以作主一半,聽到楊約的喝斥,管家不敢回嘴,轉身就要下去。

  「慢著,回來,盧愷身上穿著什麼樣的衣服?」

  「回二老爺,盧愷一身官服,不過,下身沾滿了泥水,倒像是在泥地裡摔了一跤似的。」

  聽了管家的回答,楊約心中有數,敢情盧愷也是剛剛迎接太子歸來,只是還沒有換衣就追到了大將軍府,倒極有可能當真是大哥有約,想到此,楊約連忙改口:「既然他說與大老爺有約。那就將他請進來吧。」

  「是。」管家鬆了一口氣,盧愷雖然是失了勢地官員,好呆也是正四品地吏部侍郎,只比大將軍低了兩級,與二老爺平級,又言之切切是受到大老爺邀約。真要他去趕人,管家也有點膽戰心驚。如今不用趕人,最好不過。

  管家下去不久,盧愷就被領了上來,看到盧愷果真全身是泥水,楊約差點忍不住發笑,這個盧愷也太心急了吧,就算大哥真與他有約。起碼也應該回家換一身衣服再來。

  楊約自然體會不到盧愷這些天來度日如年的感覺,他從一個前途無量,馬上要接任吏部尚書的吏部侍郎一下子成為太子遇剌案的疑犯,雖然後來查清沒有他的事,但從同僚地目光中看,基本上定了他仕途上的死刑,日後至多在侍郎位置上庸庸碌碌到老,說不定什麼時候還會從侍郎位置上趕下來,這讓正年富力強的盧愷如何受得了。

  —

  楊素只是稍為一提,盧愷越想越動心。誰都知道楊素是最受皇帝信任地大臣之一,而且和皇帝隱約牽涉到親戚關係,如果楊素當真能盡心為他奔走,謀得吏部尚書之職,到時誰還敢小看他。

  盧愷越想心中越熱,他本待回家換過衣裳再到大將軍府拜見楊素。只是路上想起虞慶則在這幾天就會調任尚書右僕射,到時接任吏部尚書的人選也會確認下來,他一刻也不願耽誤,顧不得換衣,馬上命令車伕調頭前往楊素府中。

  如今先是在大門外吃了一個閉門羹,又見到楊約眼中的笑意,盧愷才意識到自己有點不妥,只是事到臨頭肯定不能回頭。只得向楊約拱了拱手:「少卿大人,不知大將軍可在?」

  「你要找我大哥,盧大人,你穿成如此。好像不合禮議吧,若是碰到御吏,恐怕非得彈劾大人失儀不可,何況現在是冬天,盧大人就不怕凍病了身子。」

  盧愷剛才心中彷彿一直有一團火燒著,此刻才意識到雙腿傳來刺骨的寒意,不由連打了數個哈欠,連鼻涕也流了出來,盧愷連忙掏出手帕將流出來地鼻涕擦掉:「少卿大人,見笑了……哈欠,哈欠。」

  楊素從後面走了出來,他已經換上了便衣,看到此情景,連忙道:「盧大人來了,快,來人,把本將軍地衣服拿一套出來給盧大人換上。」

  「不勞大將軍費心……哈欠」盧愷見到楊素出來,心中一喜,卻還是忍不住鼻涕長流,不由尷尬萬分。

  「一套衣服而已,盧大人還是先換好再說,否則你我又如何詳談?」

  「那恭敬不如從命了。」盧愷沒有再推遲,跟著走上來的一名楊府家丁下去換衣。

  盧愷一下去,楊約心中頓時一肚子的疑問,向楊素埋怨道:「人人都知道盧愷沒有前途,唯恐避之不及,兄長何必把他約到家中。」

  楊素微微一笑:「正因為人人都對盧愷避之不及,我才要對他拉上一把,日後若是他做了吏部尚書,就欠下我天大的人情,吏部仍六部之首,若掌握在我們手中,你想想會是什麼情景。」

  楊約聳然一驚,如今兄長掌握兵權,自己是大理寺少卿,掌刑獄案件審理,若加上一個吏部,簡直可以插手朝庭任何一件事,等於一個小朝庭,又有皇帝的信任,恐怕朝中大部分官員都得仰楊家鼻息。

  若能如此,當然最好,只是楊約還是有一點懷疑,要知道盧愷可是涉及到刺殺太子的案件,雖然排除了他的關係,依然會受到牽連,否則皇帝置太子於何地,他不確定的問道:「兄長,你真能替盧愷謀到吏部尚書之職?」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如不能謀到,我又損失不了什麼,若是能讓盧愷當上吏部尚書,利何其大矣。」

  楊約頓時佩服的五體投地:「兄長高見!」

  …………

  在段達率人離開後,楊勇直接回到東宮,太子妃率著東宮臣屬自然又有一番迎接,元清兒對於楊勇一出去就是大半年頗為幽怨,尤其看到雲媚兒和杏兒兩女從馬車上下來後,露出從末有的羞答答之意,以元清兒地眼力自然看出兩女已非處子之身,心中的不舒服更甚。

  看著雲清兒的臉色,楊勇心中已有數,恐怕還得先安撫一下元清兒,否則東宮夫妻失和可是大事。

  此次回京,楊勇帶回來十多車從各地搜集到的動植物樣本,種子,先進的生產工具,書籍,為防雲定興先從雲媚兒身上看出端倪,引起麻煩,楊勇先行打發雲定興帶人對這些物品整理,自己則在廳中坐下,想和雲清兒先將兩女之事說清,只是剛要張嘴,李綱已帶人上來:「太子殿下,微臣有事向殿下請示。」

  楊勇只得暫時停止與雲清兒談話:「愛卿有事請講。」

  李綱頓時滔滔不絕講了起來,元清兒雖然是太子妃,只是管理內院,楊勇離京半年,東宮大小事務自然壓在以李綱為首的臣屬上,如今楊勇回來,許多事件都要經過楊勇過目一遍,李綱這一講,大半日仍然沒有完。

  雲清兒聽得大為不耐,她半年才與楊勇相見,偏偏李綱不識趣,向楊勇沒完沒了地匯報,咳了數聲,李綱仍然毫無所覺後,雲清兒終於失去耐心,將李綱的話打斷:「李卿,太子剛回宮中,需要休息,你下去吧。」

  李綱結結巴巴的道:「可是,可是……」他要說的自然是還沒有向太子匯報完。

  唐令和鄒文騰等人已看出太子妃臉色不對,連忙拉了拉李綱的衣服,向楊勇和元清兒道:「殿下,太子妃,微臣等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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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4:32 | 顯示全部樓層
逆隋 第三卷開皇盛世第七十六章意外 老茅

  對於元清兒的那點不滿,楊勇心中自然有數,李綱等人下去後,楊勇隨意講了幾個小笑話就重新逗得元清兒開顏,到了晚上,兩人更是進行了一場抵死纏綿,歡好過後,元清兒頓時如一灘軟泥般沒了半分力氣,倦縮在楊勇懷中,白天的不滿早已煙消雲散。

  第二天一早,楊勇睜開眼時,元清兒已經起身,坐在離床沿不遠的地方對鏡梳妝,臉上還殘留著昨夜的紅暈,嬌艷的臉上彷彿多了一層光澤,閃閃發光。

  楊勇稍為一動,元清兒已經驚動,轉過頭甜甜的叫道:「殿下!」

  楊勇臉上一沉:「清兒,跟你說了多少次了,要叫夫君,不要叫殿下。」

  元清兒輕咬了一下貝牙,臉上現出一絲苦惱之色:「可是,這不合禮儀。」

  「夫妻之間講什麼禮儀,平常有那麼多人叫我殿下,早聽膩了,如果到了家裡,面對著清兒你也是一口一個殿下,那我還有什麼樂趣?」

  其實兩人成婚後,元清兒對楊勇都是與夫君相稱,外人在時才稱呼殿下,只是楊勇離京半年,元清兒經常要進宮陪獨孤氏,接受了不少皇家禮儀方面的熏陶才改口,見楊勇說的嚴重,元清兒無可奈何,只得輕喊道:「夫君。」

  久別勝新婚,元清兒明顯比半年前成熟了不少,想起昨晚眼前人兒的嬌柔,又聽到如此迴腸蕩氣地稱呼。楊勇心中頓時一熱,拍了拍床沿:「清兒,坐過來。」

  元清兒臉上的紅暈頓時更勝數分,看到楊勇眼中射出的熱切的目光,如何不明白楊勇的意思,扭捏了一下才道:「夫君。天已大亮,該起床了,否則沒的讓下人笑話。」

  「哪個下人活得不耐煩,敢笑話太子和太子妃,清兒,過來!」

  楊勇口氣強硬,元清兒又扭捏了一下,才起身向床沿移了過來。只是剛一坐下就感到自己地腰被丈夫抱住,不由低聲驚呼了一聲,向床上倒下,眼前一黑,人已經進入溫暖的錦被當中,大床重新搖晃起來……

  冬日的陽光本來就遲,日上三竿,太子和太子妃卻仍沒有起床的跡象,這讓半年來一直服侍太子妃的數名丫頭進退兩難,只得守在門口。

  楊勇伸了一個懶腰。從床上爬了起來,看著元清兒嬌懶無力的躺在床上,心中充滿了男人的豪氣,剛才在床上,元清兒全面退守,不但將這次外出半年的風波平息。就是雲媚兒和杏兒兩女之事也得到元清兒點頭應充,過幾日會由她主動向皇后提出,納兩女為太子昭訓。

  若楊勇主動向獨孤氏提出納妃,楊勇估計即使孤獨氏同意,也會對他狠批一頓,而由元清兒提出,獨孤氏只會對這個兒媳更加疼惜,同意地阻力也會減少許多。

  「嗯。還是找一個溫柔嫻淑的老婆好,若是找了一個和房玄齡妻子一樣的老婆,寧願喝毒酒也不願丈夫納妾,那樣就是皇帝也拿她沒轍。可惜自己不知道歷史上房玄齡的老婆是誰,否則倒是可以先替房玄齡定下親事,到時可以看好戲。」楊勇惡意的想道。

  「參見太子殿下!」見到楊勇出來,在外面等候的丫環鬆了一口氣,連忙向楊勇拜見。

  楊勇看了看幾名丫環一眼,長得都是眉清目秀,最大的不過十四五歲的樣子,最小的只有十一二歲,都是楊勇不認識之人,顯然是元清兒在這半年新挑選的丫頭。

  這幾名丫頭雖然服侍過元清兒數月之久,卻還是第一次與太子接觸,幾人緊張地雙手都輕的顫抖,同時臉上又有幾分興奮之色。

  在幾名丫頭的服侍下,楊勇洗刷完畢,腦中突然興起了一個惡作劇的念頭,揮了一下手道:「你們去侍侯太子妃起床吧。」

  「是!」幾名丫頭鶯鶯燕燕的應了一聲,往內室跑去,元清兒的驚呼聲馬上傳來,接著室內一片大亂,桌椅倒地聲響成一片,還夾雜著幾名丫頭惶恐地請罪聲。

  楊勇笑著搖了搖頭,走出寢宮,外面早已等待了不少人,先是李綱等人還就昨天的問題匯報,一些沒有迎接太子回京的官員也重新登門拜訪,等楊勇一一忙完,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接下來的幾天都是如此,每天就有絡驛不絕的官員到東宮拜訪,讓楊勇根本沒有時間休息,楊勇乾脆提前上朝,回來後閉目納客,才擺脫了各個官員的糾纏。

  馬上就快到臘月二十八,這天是開皇三年的最後一次早朝,過完今天,朝庭各個部門就要封印休假,一連休七天,直到正月初五後才重新上朝。

  大隋官員的假日完全繼承於大漢,在楊勇前世,完全想不到封建官員竟然有這麼多地假日,官員首先是每五日放假一日,謂休沐,意即沐浴和休息。除去五日一天的假期外,大隋還有名目眾多的節假日,如天慶節、上元節、天聖節、夏至、先天節、中元節、下元節、立春、端午、初伏、中伏、立秋、七夕、秋分、重陽、立冬……

  這些節日中以年節,寒食,冬至三節最重,各放七日,其餘節日多是一天,一年當中放假的正式節日多達五十四個,共七十四天,加上五天一日地休沐日,即使中間因為有些節日與休沐節重複相抵,一年放假的天數仍然達到一百三十餘天,比後世中國實行雙休日,一年還可以多休息二十餘天。

  當然,除了休沐節,年節,寒食,冬至是全體官員同休外,其餘節日各級官員多數需要參加一些慶典活動,實際上並無休息時間,朝中重臣在年節也會參加皇室辦的各種活動。只是單是四個節日就有八十餘天,何況基於人倫血緣和宗法觀念,朝庭還有許多人性化地休假,如父母住三千里外,每隔三年有三十日定省假(不含旅程);在五百里外,則每隔五年有十五日的定省假。兒子行冠禮時有三天假期;兒女行婚禮時有九天假期……

  不得不說。從節假日來看,隋和以前的大漢官員都非常幸福,因為快放假了,朝庭各個衙門的工作基本上都已結束,各個官員也不想在今天討論什麼政事,在皇帝貼身太監陸公公尖聲宣佈有事早奏,無事退朝後,大殿中頓時靜悄悄下來。

  正當各人以為今天沒什麼事時。國子監博士何妥站了出來:「啟稟陛下,臣有本奏!」

  眾人都驚訝的望向何妥,不知他一個區區國子監博士有何事要在今日啟奏,楊堅沒有理會眾人的猜疑,直接道:「准奏!」

  —

  「謝陛下,尚書右僕射空懸已久,此仍朝庭重職,微臣以為如果讓其空懸過年,對新朝大為不吉,還請陛下選賢任能。為朝庭重新任命尚書右僕射一職。」

  何妥地話一出,眾人頓時恍然大悟,上任尚書右僕射趙煚因為違旨得罪了皇帝,被楊堅貶為陝州刺史,如今已過去一月之久,楊堅早有意讓吏部尚書虞慶則接任。只是一直沒有正式任命,今天應當是將虞慶則提升為尚書右僕射的時候了。

  只是眾人暗暗奇怪,尚書右僕射無疑重要,吏部尚書也是重職,尚書右僕射空懸過年不吉,難道吏部尚書之職空懸過年就大吉,莫非皇上已確定了吏部尚書的人選?

  以前盧愷無論是資歷還是功接替尚書之職毫無爭議,可如今盧愷已失去機會。吏部雖然還有一名吏部侍郎,一名主爵侍郎,二名司勳侍郎,一名考功侍郎共五人。論起資歷,功五人都相差不大,究竟應該由誰繼任。

  果然,何妥話剛落,楊堅就點頭微笑,向蘇威使了一個眼色:「何卿所說在理,蘇愛卿,你認為何人該接任尚書右僕射。」

  蘇威當然不會折台,連忙起身,向皇帝回道:「啟稟陛下,吏部尚書虞大人為六部之首,又曾領兵擊敗突厥大軍,可見虞大人文武全才,實仍國之干城,當接任尚書右僕射。」

  蘇威是納言,為門下省最高長官,職權雖然比尚書左右僕射輕,只是蘇威除納言之職外還兼任民部尚書、御史大夫、大理正卿、京兆尹,除了京兆尹這個官位稍小外,無一不是一部主官,一身兼五職,權力連高穎也不如,蘇威一發話,人人都知道肯定是稟承皇帝的意思,頓時齊聲道:「臣附議。」

  「很好,虞慶則接旨!」

  虞慶則連忙起身,伏地跪下,高伏道:「微臣接旨。」

  「虞愛卿功卓越,在吏部尚書之職上選才任能,兢兢業業,功不可沒,又知曉兵事,驍勇善戰,為國之良吏,今暫免去吏部尚書之職,調任尚書右僕射,望愛卿戒驕戒躁,在新的位置上繼續為朝庭效力。」

  「萬歲!萬歲!萬萬歲!」雖然早就預知自己要接任尚書右僕射,可是旨意真的下來,而且是在今年早朝的最後一天,虞慶則還是十分高興,起身後臉上一片喜色。

  楊勇坐在最前面的位子上,緊皺眉頭,這是他回來以後第三次參加早朝,吏部尚書之缺馬上就要空出來,朝中百官早已知曉,這些天來拜訪楊勇地官員不下數十位,一些自認有機會染指吏部尚書之職的官員都有意無意想得到楊勇的支持,尤其是吏部除盧愷外其餘五位侍郎更是積極。

  只是楊勇無論是從宮中,還是高穎,蘇威等重臣口中都沒有聽到過年前會對虞慶則調任,也就沒有表示過支持誰,今天之事實在是太過突然,不能不說早有預謀,楊勇的目光偷偷掃向父親楊堅,楊堅高坐在龍椅之上,臉上一片和藹,目光柔和,楊勇卻覺得父皇的目光深不可測,見楊堅的目光轉了過來,連忙微低頭避過。

  「稟陛下,既然虞大人調任尚書右僕射,吏部尚書之職也不可空缺,還請陛下確認吏部尚書人選。」虞慶則謝恩完畢,何妥又迫不急待地跳了出來。

  這下人人都知道何妥得到了皇帝的授意。否則虞慶則不會如此順利當上尚書右僕射,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最有希望接的其餘吏部五位侍郎。

  楊堅嗯了一聲,向虞慶則道:「虞愛卿,你認為誰可以接任吏部尚書?」

  虞慶則重新出列,目光掃向自己身後不遠處站著地六位侍郎,六人心中都砰砰直跳。虞慶則主管吏部三年,又新任尚書右僕射,他的話無疑最有份量,只要從他口中吐出一個名字,基本上吏部尚書就可以確定下來。

  「回陛下,微臣以為吏部侍郎盧愷才情卓越,在吏部三年,舉才選能無一過錯。當可接得尚書一職。」

  虞慶則廖廖數句,卻彷彿是一顆驚雷炸在殿上,百官紛紛發出驚呼聲。

  「盧愷,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是他?」

  「奇怪,本官耳朵是不是聽錯了,虞大人怎麼會舉薦盧愷?」

  ……

  吏部其餘五位侍郎更是臉漲得通紅,怎麼也沒有想到從自己前任上司嘴中竟然會聽到一個早已被判退出競爭之人地名字。

  「微臣反對!」

  眾人轉頭相望,出聲反對的正是吏部另一位侍郎王儀,王儀出身太原王家,和其他山東高門對關隴朝庭有所牴觸不同。周滅齊後,太原王家是最早投靠周武帝的山東高門之一,並舉家搬入長安,隋代周後,王家又及時向新朝效忠,王家的做法雖然被山東其他高門所不止。卻得到了很好地回報,如今王氏子弟入朝為官者多達百人,王儀正是王氏子弟的皎皎者。

  「哦,卿何以反對?」

  「微臣……微臣……」見到皇帝相詢,王儀頓時不知如何應對,王儀是吏部除虞慶則,盧愷外,排在第三位的官員。他滿心以為盧愷出局後,吏部尚書之位會落到他頭上,沒想到虞慶則提議的仍然是盧愷,他一時心急才喊了出來。

  盧愷牽涉到太子行刺案中。大家只是下意識判定盧愷出局而已,經過審理,盧愷早已洗脫罪名,根本不能拿這條作為反對盧愷地理由,總不能說是自己想當吏部尚書才反對吧,何況虞慶則是他的直屬上司,如今更上一層,如果王儀強行反對虞慶則的提議,恐怕會遭到大部分官員非議。

  「理無論次,不知所云,下去吧!」見王儀半響也提不出反對理由,楊堅臉上頓時顯出一絲怒意,揮手讓王儀退下。

  「是,微臣告退!」王儀黯然退下,知道吏部尚書再也沒有指望。

  「虞愛卿提議盧愷接任吏部尚書,還有何人反對?」楊堅目光迥迥的掃視了殿內群臣一眼。

  虞慶則地提議雖然大出眾臣意料之外,只是經過王儀之事,眾臣心中都猜測皇帝還是屬意盧愷,一時都不敢亂動,只得將目光看向楊勇。

  楊堅很快發現了此種情景,目光定在楊勇臉上:「太子,你以為如何?」

  楊勇連忙起身:「稟父皇,兒臣已離京半年,於朝中情形並不熟悉,不過,既然盧愛卿能得到虞卿推薦,想必也不差,兒臣並無意見,還請父皇聖斷!」

  楊勇以為父親至少還會問一下眾臣,沒想到楊堅馬上接了下來:「唔,太子離京半年,又成熟不少,朕私心甚慰,既然如此,吏部侍郎盧愷接旨!」

  「微臣接旨!」

  「吏部侍郎盧愷,為人勤勉,忠心難得,自任吏部侍郎以來,忠於政事,今免去吏部侍郎之職,提升為吏部尚書,至於吏部侍郎一職空缺之事,年後再議!」

  「臣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盧愷雙目含淚,咚咚的磕過數個響頭才起身,想起吏部尚書之職失而復得,如今猶疑在夢中。

  「恭喜盧大人高昇!」

  「賀喜盧大人!」

  ……

  「同喜,同喜。」

  散朝後,太和殿外,頓時無數的官員將盧愷圍著一團,向盧愷道賀,盧愷雖然對那些昨天還生怕與自己搭話的同僚厭惡無比,臉上也不得不堆起笑容,接受大家道賀。

  王儀望著被眾臣圍住地盧愷,嘴時重重的哼了一聲,從旁邊匆匆走過,剛才在殿上,他等於徹底得罪了盧愷,如今盧愷已成為他地頂頭上司,他卻不能向盧愷服軟,否則將顏面無存。他眼中瞥見楊勇的身影,連忙追了下去:「太子殿下,請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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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4:32 | 顯示全部樓層
逆隋 第三卷開皇盛世第七十七章情報 老茅

  對於盧愷,如果沒有這次青州之行,楊勇談不上有什麼惡感,虞慶則性情高傲,主理吏部以來,將吏部視為自家一畝三分地,楊勇雖然是太子,對吏部卻插手不多,楊勇和盧愷自然也沒有多少交集。

  只是這個是一個門閥並行的時代,每一名門閥出身的官員都打上了自家門閥的烙印,盧愷雖然沒有得罪過楊勇,但他出身的青州盧家得罪了楊勇,這就夠了,足以讓其他官員認為盧愷也得罪了太子。

  青州與京城相隔數千里,而且盧愷為官也沒有得到青州盧家多少幫助,莫名其妙就成了太子的對頭,前途一下子變得黯淡,後人或許會覺得不公平,這個時代卻是理所當然,光盧氏這個姓就足以給盧愷在官場上帶來足夠多的便利,既然享受了盧氏這個姓氏的榮耀,自然要承擔他所帶來的後果。

  只是這個本來前途黯淡無光的官員,毫無預兆的來了一個鹹魚翻身,順利接替為吏部尚書,不能不說,對於楊勇的威望是一個嚴重的打擊,這讓楊勇感到非常鬱悶,前天進宮還對自己殷殷期望的父親,今天就等於當頭給自己潑了一盆冷水。

  聽到身後傳來的叫聲,楊勇轉過頭來,冷然的看著奔過來的王儀,開口問道:「什麼事?」

  王儀知道太子此刻的心情恐怕也不會比他好多少,小心的斟酌語句:「殿下。明日即是臘月二十八,朝庭休假,微臣在家中宴請琅琊王家家主王猛,想請殿下賞光,光臨寒舍。」

  就在楊勇回京城之後地兩天,琅琊王家家主王猛也來到京城。一個家族的搬遷非是易事,若是按朝庭規定的時間,名單上哪些需要搬遷的家族十之八九都無法按時到京,一般都是家主先到京城,既可表示對朝庭恭敬之意,也是為整個家族的搬遷打好頭陣。

  一筆寫不出兩個王字,琅琊王家自視為王氏正統,以前對太原王家多少有一些看不起。只是太原王家入京已有六七年之久,王猛初到京城,還是不免要拜訪太原王家,對於王猛前來拜訪王家之事,包插王儀在內,所有太原王家的子弟都非常高興,太原王家雖然在近百年來大興,面對琅琊王家這個七百年地大族多少還是有點自卑心裡,如今能得到琅琊王家家主親自拜訪,太原王家的子弟都感到面上有光。

  接待王猛。本來視為王家的內部事務,不宜請外人三加,請太子參加明天的宴請,是王儀臨時想法,如果能請動太,藉機與太子拉近距離。王儀也不用擔心盧愷以後對他的打壓。

  「琅琊王家?」楊勇腦中頓時現出王瑩絕色的姿容,王猛到了京城,不知王瑩會不會跟著過來,不過,想想雲媚兒和杏兒兩女之事剛剛確定,實在不宜再招惹女人,否則也太對不起元清兒了,忙將王瑩排除出腦海。搖了搖頭:「本宮明日有事,並不一定有時間,到時再說吧。」

  王儀心中大為失望,知道這是太子推脫之詞。只是卻不能強請,好在太子沒有說死,總有一分希望,只得勉強笑道:「明日王家恭候殿下光臨。」

  回到東宮,早有護衛通報,元清兒,雲媚兒還有杏兒三女笑盈盈的向楊勇迎來,一時間,楊勇耳中儘是三女吱吱喳喳的聲音。

  雲媚兒,杏兒兩女得到元清兒地允諾,單等過完年就將兩人封為昭訓,以前的忐忑不安自然消失了,雲媚兒與元清兒主僕兩人的關係反而比以前融洽了許多。

  雖然連續幾天睛天,外面依然非常寒冷,而室內則燃燒著上好的木炭,溫曖如春,一進屋,雲媚兒就體貼的將楊勇臃腫的皮衣脫下,杏兒則笑嘻嘻的端來一懷香茗,楊勇端起來一口喝盡,頓時覺得內外皆曖,全身舒暢無比。

  元清兒立在一旁,含笑看著兩個丫頭服待楊勇,見楊勇在椅子上坐下才輕聲的道:「夫君,今日早朝可順利?」

  「嗯,還算順利。」楊勇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又歉然的道:「等下我還要與李卿,呂卿他們相商政事,不能陪你們了,你們先下去吧。」

  「是。」三人都有一點失望,卻沒有多說,依言下去。

  有父親楊堅和後世李治地前車之鑒,楊勇並不打算讓元清兒參預朝堂太多事情,女人一旦沾染上權力,將會變得非常可怕,一直以來,楊勇除了讓元清兒經常向母親獨孤氏身旁走動,楊勇都不和元清兒討論政事。

  不一會兒,李綱、呂沐霖、房彥謙三人就趕到楊勇的書房,東宮下屬雖然很多,但真正能讓楊勇完全信任的還是只有李綱,呂沐霖兩人,楊石,劉虎,屈突通等人雖然可以信任,但他們善長的是軍事而非謀略,而左庶子唐令,家令鄒文騰等人都是皇帝為東宮挑選的官員,卻未獲楊勇完全信任,最令楊勇惱火的是章仇太翼,此人經常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楊勇回京近十天,章仇太翼都沒有現身,若不是楊勇問過李綱,得知章仇太翼在自己回京前兩天還在東宮,楊勇還要以為章仇太翼已經不辭而別。

  三人對楊勇拜見完畢,分頭坐下後,楊勇將今天朝會和內容簡明說了一遍,才道:「盧愷任吏部尚書,你們說說,這是父皇原本地主意還是虞慶則對本宮不滿,才故意給本宮難堪?」

  聽完楊勇的敘述,李綱和呂沐霖都驚訝的張大了嘴,房彥謙卻低頭沉思起來。

  右衛大將軍府,楊約迫不及待的揮手讓左右下去,非常高興的對楊素道:「大哥,沒想到你真能辦成此事,你什麼時候和虞慶則聯繫上了?連小弟也不知道。」

  楊素身材挺拔。面容俊美,更是長著一幅美髯,此時臉上神采奕奕,露出幾分得意,今天朝會看到眾多官員吃驚地樣子,他心中有一切在握的感覺。而且人人都以為盧愷是得到虞慶則推薦才當上吏部尚書,根本不知道背後是他推動的結果。

  「奇怪,奇怪,虞慶則那老匹夫自持功勞,一向不把大哥放在眼中,就是大哥和他聯繫,也非短短數天就能說動他,大哥到底用了何妙法?」楊約滿臉疑惑。

  楊素忍不住笑了起來。道「其實能說動虞慶則地非是愚兄,而是皇上。」

  —

  「皇上?」楊約心中一驚,急道:「大哥,你向皇上進言了,這豈不是暴露了盧愷和大哥的關係,引起皇上的猜忌?」

  「何必親自向皇上勸說,愚兄只是讓魏公公偶爾在皇上面前提起太子回京後東宮熱鬧地情景,短短數天,六部三十六侍郎除了盧愷,已經有三十五位到東宮拜見。吏部其餘五位侍郎更是三番五次上門拜見。」

  魏公公歷經五朝,此時已六十多歲,行將朽木,魏公公正是周宣帝要殺獨孤氏前,陪在周宣帝和鄭譯下棋旁邊地太監,他與鄭譯巧言相救。獨孤氏才最終得到赫免,不但深得楊堅信任,獨孤氏對這名太監也另眼相看,楊素能說動魏公公在皇帝身邊進言,難怪效果會有如此之好。

  「魏公公,原來如此,只是太子回京,官員上門拜見也是正常。難道皇上就憑此讓盧愷上位?」楊約好像恍然大悟,但又覺得如果僅憑如此,皇帝就定下吏部尚書一職,顯得太過兒戲。

  「正常。當然正常,這是皇上在向百官宣示,太子還只是太子,現在還沒有到太子接權的時候,他們的官位只有皇上才能給。」

  「莫非,莫非皇上對太子已經有了疑慮?」楊約隱隱覺得有幾分不安,更多的卻是興奮。

  「不能這麼說,這只是一名皇帝正常的舉動,他不可能在自己壯年之時,容許另一人形成太大的勢力,就是太子也不行,當然,盧愷本身有才,這也是盧愷能當上吏部尚書的重要原因。」楊素從容地道。

  楊約大為歎服,只是馬上又想起另一件事:「大哥,盧愷可知其中來龍去脈?」

  楊素拍了拍楊約的肩膀一下:「既然二弟都不知情,盧愷又怎會知道,他求到咱們,咱們出手相幫,如今他如願以償得到吏部尚書之職,難道還會不滿?」

  楊約想想也是,不過,又怕盧愷得到了吏部尚書之職不認帳,正要把擔心說出來,外面傳來一陣腳步時,接著管家的聲音傳來:「老爺,新任吏部尚書盧愷拜見!」

  兄弟兩人相視一笑,楊素連忙道:「快,有請!」

  東宮內,李綱,呂沐霖,房彥謙三人已考慮了一段時間,房彥謙首先道:「殿下,臣有話可能要冒犯皇上,不知當講不當講?」

  楊勇溫和的點了點頭:「房愛卿不必顧忌,有話直言。」

  「是,殿下,微臣以為,殿下回京後,各部官員拜訪絡驛不絕,動靜太大了,恐怕是皇上有不好的聯想,才讓盧愷出來打壓一下殿下的聲望……」

  「大膽房彥謙,你敢挑撥殿下和皇上的父子關係。」沒等房彥謙說完,李綱就對房彥謙大聲喝叱,李綱深受正統儒家思想影響,在李綱看來,太子鞏固自己的權力並無關係,只是不能打破忠孝之道,房彥謙到京不過十天,他對房彥謙並不熟悉,見房彥謙一開口就有對皇帝不敬之意,自然不滿。

  楊勇擺了擺手:「李卿過激了,本宮相信天下沒有不愛自己的父母,本宮對父皇和母后敬重無比,房卿只是說出一種可能,並無對父皇不敬之意。」

  「是!微臣魯莽。」李綱還是瞪了房彥謙一眼,敬告他不可再胡言亂語。

  房彥謙只得住口不言,從青州到京城的路上,楊勇幾乎每天都要和房彥謙交流看法,對房彥謙提出地許多民政措施都大加鼓勵,讓房彥謙有一種土為知己死的感覺,如今在東宮冒然提議被李綱喝叱,房彥謙醒悟過來,這裡是東宮,終究不是與太子單獨相處之時。

  「殿下,微臣接到一條消息,在殿下入京那天,盧愷曾經沒有換下官服就前往楊素府中拜見。」呂沐霖開口道。

  「可知他們談話的內容?」楊勇頓時對這條消息大感興趣。

  呂沐霖搖了搖頭,含糊道:「暗……無法接近他們談話之所,只是盧愷進楊府時還曾遭到楊府總管阻攔,出來之後盧愷臉上卻是一片喜色。」

  「難道楊素也參與到裡面?」楊勇頭痛的道。

  楊素是右衛大將軍兼御史大夫,虞慶則是尚書右僕射,加上一個吏部尚書盧愷,形成的勢力何等龐大,若是都與東宮作對,有高穎和蘇威等人的支持,楊勇地儲位還安穩,但很難說高穎,蘇威等人能一直撐權,如果等他們或退或貶,楊勇的儲位穩不穩就難說了。

  「呂大人,既然有這樣的消息,為何不早說?」李綱忍不住責道。

  「是微臣疏忽,請殿下降罪。」呂沐霖無奈起身,向楊勇請罪。、

  楊勇揮了揮手:「算了,你和本宮都是剛剛回京,有所疏忽也難免,何況即使早知道這條消息,也萬萬想不到楊素會有如此大的能力,坐下吧。」

  「是!」見太子沒有見怪,呂沐霖心中一曖,離京半年,除了一些緊急的情報能得到及時處理外,暗衣衛難免積下大量情報,呂沐霖光是整理那些情報就累得要死,哪會將一個沒什麼前途的侍郎情報當成重要之事,若不是盧愷鹹魚翻身,這條情報再過幾天就會被呂沐霖忘得一乾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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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4:33 | 顯示全部樓層
逆隋 第三卷開皇盛世第七十八章射鹿 老茅

  情報不但需要獲取能力,更需要分析能力,若是不能分析,得到的情報再多,不能明白情報的真假,重要程度,獲得的情報再多也無用,不但有可能白白錯過,甚至可能讓主人更加混亂。

  呂沐霖是楊勇親自培養出來的人才,忠心和能力都沒有問題,只是時常要跟在自己身邊出謀劃策,時間和精力不免大受影響,這次沒有將盧愷與楊素接觸的情報重視無疑是一個不小的教訓,楊勇的目光不由望向房彥謙,房彥謙心思細膩,倒是適合做情報分析,若有他加入,應當會減少許多失誤。

  「呂卿,以後讓房卿做你的副手,一起統領暗衣衛,如何?」

  「臣遵令!」呂沐霖恭聲應道,同時也為房彥謙大為高興,兩人一路相處數月,對於房彥謙的才能,呂沐霖清楚的很,暗衣衛在東宮也只有自己和李綱,楊石等廖廖數人清楚,讓房彥謙加入,說明太子對房彥謙已經完全信任,他也有一個很好的助手。

  房彥謙在旁邊聽得暗暗納悶,暗衣衛是什麼組織,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楊勇看出他的疑惑,轉頭道:「呂卿,你將暗衣衛的具體情況和房卿解釋一遍。」

  「是!」

  房彥謙聽完呂沐霖對暗衣衛的介紹,驚訝的張不開嘴來,這個黑暗中的組織最核心只有四人,但是四人下面,成金字塔分佈全國。已經膨脹到了近二千人地組織,如果加上外圍人員,更是高達萬人,這樣一個組織每年需要多少費用,一旦脫離控制,對朝庭不利。又會掀起多大風浪,太子是如何維持這個龐大組織運轉?

  儘管房彥謙有太多的疑問,但這些只能暫時埋在心裡,他心中也有幾分感動,太子無疑是已對他絕對信任,否則一旦暗衣衛的情況洩漏,馬上就會湧起一場掀然大波,太子能否保住儲位都是一個問題。

  等房彥謙對暗衣衛大致有個瞭解。楊勇讓房彥謙對暗衣衛發佈第一個命令:命令暗衣衛立即在盧府和虞府加派人手,嚴密監視。

  「暮春三月,江南草長,雜花生樹,群鶯亂飛,好!好!丘遲不虧文才斐然,僅以一封信為梁得一大將,數萬精兵!」大隋皇宮御書房內,楊堅手捧著一幅大字,邊念邊讚賞不已。

  前面四句描寫江南景色的句子出自於《丘遲與陳伯之書》。陳伯之為陵(今江蘇).封豐城縣公。梁天監元年(502率部投降北魏,天監四年(武帝命太尉、臨川王蕭宏率軍北征。蕭宏便命記室丘遲給陳伯之寫了這封勸降書,信中從南北戰場形勢。雙方軍事力量對比,個人的前途和他目前危險處境等方面著筆,不僅有曉以利害和大義的正面勸告,更以江南春天地美景和濃郁的鄉情引動對方的故國之思,文辭委曲婉轉,聲情並茂,陳伯之見到信後,率兵歸降。

  只是真正讓這封信名聲大燥的卻不是這封信所取到的作用。而是書中這四句對江南景物的描寫深得人心,才引得人人傳誦。

  「皇上是想一統江南了。」旁邊的皇后獨孤伽羅輕輕的道出了楊堅地心思。

  現在已是開皇七年的三月份了,經過七年的治理,大隋已經兵富民強。官府在冊的府兵共計一百五十萬之眾,庫存的糧食足夠軍隊三年所用,府中的制錢、兵器、甲杖堆積如山,和開國之初相比,何止富了十倍。

  隋開皇五年,楊堅又接受工部尚書長孫平的建議,在州縣設倉建儲,開義倉先河,義倉又名社倉,由當地人管理,在每年收穫季節根據各地收穫糧食的多寡,勸百姓拿出一定數量的粟或麥子交到裡社,由裡社建造倉儲存起來,並隨即推選社司執帳檢驗。每年收儲,不使損壞。倘若哪一年收成不好,遇上災荒,即開社倉以糧食賑給。

  義倉建立後,即使遇到災年,除了官府的賑濟,百姓可以先行救濟,使得百姓大大加強了應付各種天災地能力,義倉僅僅建立兩年,借兩年大隋風調雨順之光,倉中所儲的糧食已有五百萬石之多,只要不是特大災害,無需官府賑濟,百姓即可自救。

  大隋能夠如此兵富民強,太子所建的農學院功不可沒,這數年來,農學院推廣良種,提高農耕,改進工具,做出無數成績,北方雖然農耕技術成熟,但各地良莠不齊,在農學院沒有建立之前,各種畝產最高有四石,而最低的卻是半石不到,平均下來,畝產大約維持在二石左右。

  而去年根據戶部的統計,畝產最高的地方已達到六石,而最低地農田也有一石半左右,一石以下的農田要麼經過改造提高產量,要麼引導百姓遷移,將這種低產量的農田拋棄,雖然由於推廣的原因,平均畝產只提高半石,千萬不要小看這提高的半石,大隋已開墾的耕地超過了一千二百萬頃,合一億八千萬畝,每畝提高半石,全年的產量就增加了九千萬石。

  而且由於工具的改進,一個成年男子能耕種地土地比以前還有所增加,這樣進一步增加了農民的收入,糧食產量的大幅度增加,糧價必能下跌,做工越來越有利可圖,工和貿易中,大隋境內一片繁榮,無論是人口,兵力,富裕,都與對南陳呈壓倒性的優勢。

  在邊境中,北方突厥地分裂非但沒有癒合,反而越走越遠,東西突厥攻伐不休,雙方仇恨越來越大,東突厥已徹底向大隋投靠,西突厥雖然憤慨。但由於有東突厥地阻隔,西突厥對大隋也無可奈何,西北的吐谷渾雖然野心勃勃,不過,在開皇六年,在楊爽和晉王楊廣親自領兵攻擊下。吐谷渾受到大隋沉重的打擊,至少數年內,吐谷渾對大隋邊境無力進犯。

  國內,邊境形勢如此之好,可以說,大隋一統江山的時機已經成熟,難怪楊堅會將丘遲描寫江南的句子拿起來朗讀。

  聽到獨孤氏的話,楊堅將字放下。微笑道:「還是皇后明白朕地心思。」

  獨孤氏眼珠轉了一下,道:水網密佈,不利騎戰,若要一統南方,宜速不宜久,否則若是打上數年,即使一統,江南也會破敗不堪,而且將大隋數年積累的財富消耗一空。實為皇上所不取,賀若弼,韓擒虎都是一時人傑,又對南陳熟悉,任何一人都可以做滅陳統領人選,可是正因為兩人都可以做。皇上可是反而拿不定主意?」

  楊堅讚許的望了皇后一眼,歎道:「不錯,若是命賀若弼統軍滅陳,韓擒虎必定不服,若是命韓擒虎統軍滅陳,賀若弼必定不服,一旦兩人互相爭功,朕恐滅陳大計就要毀於一旦。何況此仍滅國之功,又豈可交於外人。」

  「既然如此,皇上何不令二人都為副將,另命一人居中調停。如此,賀韓兩人都能人盡其力。」

  另命一人居中調停,讓賀,韓兩人相互競爭,當然好,只是這個居中調停的人更加不好選,若是這個人不能令賀韓兩人服氣自然不行,要讓兩人心服,除了皇帝自己就只有太子最合適,只是太子無論在朝在野都已有巨大聲譽,再將統一之功加到太子身上,楊堅不由搖了搖頭。

  —

  「皇上擔心主帥的人選,衛王如何?」獨孤氏看出楊堅的猶豫。

  楊堅頓時眼睛一亮:「衛王,不錯,朕怎麼差點把衛王忘記了。」

  大興城外數十里的皇家獵場,此時塵土飛揚,馬嘶犬吠,上百名軍士正驅趕十數隻驚恐不安的野羊,野鹿向中間趕去。

  在包圍圈一個小缺口內,兩名二十餘歲地青年卻沒有隨軍士一起行動,而是手持強弓,端坐在馬上,其中年齡稍大,大約二十五六歲的青年儀容俊美,頜下鬍子修長髮亮,看著被趕得東奔西逃的獵物臉上露出了笑容,另一人年齡稍小,才剛剛長出鬍鬚,大約在二十歲左右,論起俊美,卻是不如年齡稍大之人,相同的是兩人身上都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

  正在此時,一頭壯年母鹿在軍士的驅趕下慌不擇路的朝兩名青年的方向跑來,兩人幾乎同時張弓搭箭,只是進入射程後,年齡稍大一點的青年嘴中咦了一聲,卻將已對準母鹿的長箭放了下來,另一人見此,也將長箭放下,任由母鹿從兩人身邊數米遠地地方一掠而過。

  這頭母鹿大難不死,跑出數十米外後才回頭疑惑的看了看兩名青年一眼,彷彿懷疑自己是否真的逃出了包圍圈,只是看著前面再無人影,馬上撒開四蹄,轉眼消失在叢林中。

  「太子為何不射?」年齡稍大的青年開口問道。

  「王叔又為何不射?」年齡稍小的青年反問。

  這兩人就是當今的衛王楊爽和太子楊勇了,這數年,楊爽常年出征,楊堅不放心太多兵權掌握在外姓將領手中,要掌握更多兵權,唯有給自己地兒子更多立功的機會,只是晉王也好,秦王也好,畢竟年齡都不大,難予獨當一面,這就需要楊爽這個楊家最善戰之人為各王指導,楊爽也不負皇帝所望,面對突厥人也好,吐谷渾也好,數次出征都是大勝而歸。

  楊爽雖然和各王接觸更多,其中更是數次楊廣一起出征,但楊爽與諸位侄子的關係還是和楊勇最好,每次回到京城,打獵時都不忘拉上楊勇。

  聽到太子反問自己,楊爽笑了起來:「本王不射這隻母鹿當然是因為看到母鹿肚子微隆,懷有小鹿。」

  為防止對獵物趕盡殺絕,春獵時有諸多規矩,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不殺明顯懷孕的母獸,不殺帶小獸的母獸,先前那隻母鹿若不仔細觀察,根本不像有孕,何況肚子微隆,也有可能是這隻母鹿吃得太飽,楊爽要射,無人敢微辭。

  聽到這條理由,楊勇愣了一下才道:「王叔南征北戰,殺人無數,勇還以為王叔早已心硬如鐵,沒想到對一隻母鹿有如此仁心。」

  「本王殺人,那是這些人對大隋不利,為了大隋江山,無論死傷多少人都在所不惜,此鹿對江山無害,即使錯放也無關緊要,倒是太子不射此鹿,卻讓叔王不解,莫非太子也看出這隻母鹿有孕才放下弓箭?」

  人命不如鹿命,楊爽說得很自然,楊勇也沒有聽出不對,展顏笑道:「王叔不射,自有王叔的理由,勇信任王叔,自然也跟著不射。」

  楊爽沒有想到是這條理由,聽得也是發愣,伸手拍了拍楊勇肩膀一下,語氣嚴肅起來:「太子,此鹿可丟,有些鹿卻是萬不可丟,無論何人要搶,太子萬不可退讓。」

  秦失其鹿,天下逐之,楊勇聽出楊爽話中之意,等於明白無誤的表示了對自己地支持,心中不由一喜:「王叔放心,讓不得的東西,勇自不會相讓。」

  說完,楊勇已是彎弓搭箭,只聽「咻!」的一聲,前方一隻公鹿轟然倒地,公鹿美麗的脖子上長箭發出輕微地顫動,鮮血很快將鹿頸染紅,這只公鹿四蹄還在不停的掙扎,想要起身,只是楊勇的箭射得又深又准,公鹿的掙扎只會加快它的死亡。

  「好箭法!」楊爽讚道,手中的長箭對準了另一隻驅趕過來的公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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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4:33 | 顯示全部樓層
逆隋 第三卷開皇盛世第七十九章梁主進京 老茅

  皇家獵場獵物豐富,楊勇和楊爽兩人半天時間已經射了數十隻獵物,除了一人射了一隻公鹿外,多是野羊,子,至於一些兔子,野雉之類的小獵物,兩人都都是懶得動手,留給護衛們獵捕。

  打了這麼多野物,楊爽卻是不滿意,這處獵場不但有野鹿,野羊,還有虎、豹、熊等獵物,如今不要說獵虎,豹,熊之類的猛獸,就連一隻野豬,野狼都沒有獵到,如何讓楊爽滿意。

  「太子,走,咱們往林中深處看看。」楊爽說完,策馬朝林中走去。

  楊爽如此興致,楊勇自然不便反對,正要跟上,突然身後的劉虎指了指後面:「殿下,有人過來了。」

  楊勇聞言轉頭向後,果然數里外有三騎飛快的向眾人打獵的地方趕來,這裡是皇家獵場,離最近的官道也有十餘里,普通人根本不能進入,偶有百姓偷偷摸摸進來打點野味也不敢騎馬飛奔,進入獵場太深,否則被守衛獵場的軍士發現,輕則要挨上十板,重則流放。

  「來的是誰?」楊勇自言自語了一句。

  劉虎眼尖,已然看清馬上騎士的衣著,回道:「殿下,中間那名好像是小黃門。」

  小黃門在漢朝時為低於黃門侍郎一級的宦官,秩六百石,掌侍左右,受尚書事。上在內宮,關通中外,及中宮以下眾事,在大隋特指皇帝差遣出宮傳旨地太監。聽劉虎道來的是小黃門,楊勇連忙喚住前行的楊爽:「王叔,且慢,有小黃門過來傳旨。」

  楊爽驚訝的撥轉馬頭,今天恰逢休沐,照例百官都不用上朝。莫非發生了什麼緊急事情,皇帝才派人追到獵場。

  三人帶著滾滾風塵來到近前,見到楊勇和楊爽兩人,三人一起勒馬,馬兒立起前腿,律律大叫,兩邊騎士順利跳下馬背,中間的小黃門卻差點摔了下來。兩名騎士連忙一左一右才將小黃門的身體扶住。

  三人身上都是大汗淋漓,小黃門臉上更是青紅不定,受到了不小驚嚇,他沒有下馬,只是在馬背上欠了一下身:「參見太子殿下!參見衛王殿下!」

  楊堅吸取大漢後期十常侍亂政地教訓,隋朝宦官權力極小,雖然楊勇和楊爽兩人都在馬上,這名小黃門不下馬拜見也極為失禮,楊爽不滿的哼了一下,還好楊勇沒有在意。抬手道:「免禮!」

  「是,多謝太子,多謝衛王,皇上有旨,急召衛王進宮。」被楊爽一哼,小黃門的臉又由紅轉白。嚇了一大跳,衛王是什麼人,十三歲帶兵,如今縱橫疆場已有十二年,劍下不知斬過多少敵將,若是惹衛王不高興,殺他一個小黃門就像殺雞一樣容易,他才想起一時心急。忘了下馬,此刻補救已經來不及,連忙將皇帝詔令說出。

  楊爽聽到皇帝急詔自己,將小黃門失禮之事丟到一邊。急忙道:「可是有什麼大事發生,只是急詔本王還是連同太子一起?」

  小黃門搖了搖頭:「回衛王,皇上只是傳詔王爺,有無大事發生,奴婢並不清楚。」

  楊爽鬆了一口氣,既然皇帝只要求他進宮,那就沒有什麼大事發生,只是心中奇怪,自己出來打獵皇帝應當知道,有必要派小黃門到獵場傳旨嗎,轉頭向楊勇道「太子,皇上急詔,叔王只有先回去了。」

  楊勇點了點頭:「王叔好走,等下勇回去後會將派人將獵物送到王叔府上。」

  楊爽哈哈一笑:「別的獵物也就罷了,兩隻鹿你可要分叔王一隻。」說完,楊爽一夾馬肚,已是領著護衛奔下山,向前急馳而去,那名小黃門連忙調轉馬頭和兩名禁軍一起追在楊爽後面,小黃門調頭時,楊勇分別看出小黃門臉上閃過一絲痛苦的神色,頓時恍然大悟,這名小黃門必定是平時少有騎馬,來時趕的太快已將大腿擦傷,難怪傳旨時沒有下馬。

  楊爽一走,楊勇也失去了繼續打獵的興趣,他多少對父皇急詔衛王入宮有點好奇,馬上吩咐東宮護衛收拾獵物返回城中。

  皇家獵場位於大興城東南,離城大約十五里左右,面積比大興城還要大的多,從獵場走上官道也差不多有十幾里,從獵場出來,一行人縱馬奔馳,倒也沒有費多少時間,走上官道後,面對來來往往地行人,楊勇和護衛不得不放緩馬步,隨著人流慢慢向前。

  這些人多數是南來北往的商人,大興城人口已接近百萬,又幾乎彙集了全國的大戶,百萬人口的供給何等巨大,大興城本身無法完全自產,每天都有數不清的大米,茶鹽,瓷器等物從水陸兩道運往京城,而京城也有不少物產外銷,其中最大宗的莫過於紡織,自從農學院改進紡機後,京城最先受益,湧起無數織廠,這些織場生產的綢緞,絹布不但滿足京城所需,而且還大量往外運,使得京城進一步繁華。

  楊勇騎在馬上,任由馬帶著自己行走,目光轉向道路兩旁,三月的長安不算太曖,空氣中還能感覺得許多涼意,官道兩旁的小麥早已感受到春意,經過一個冬天的蟄伏,全都盡情舒展著綠油油地葉子爭奪陽光,入眼處儘是一片綠色,在綠色的麥田中,還可以看到一些勤快的農民彎腰在農田中清除雜草。

  儘管楊勇沒有打出自己太子的儀仗,但看到這隊全是高頭大馬,腰懸長弓,刀劍,馬上還掛著著各式鮮血淋淋的獵物的軍士走來,不需前面地護衛催促,眾人就下意識的讓到兩邊,供這隊人先行通過。

  東宮護衛毫不客氣,慢慢將速度提了出來,一路上越過商隊無數。很快就到了離城門只有數百米遠地地方,護衛正要加速進城,前面突然一陣喧嘩,從城中衝出來一隊士兵,將正要進城的民眾趕到一旁,接著城門附近百米外都列著兩排軍士,彷彿要迎接什麼人進城或者出城。

  —

  大興城東面共有三門,依次為通化門、春明門、延興門,由於大興城東面商旅最為繁忙,平時三座大門都是一起大開,如今三座大門一同被軍士把住,正要進出的百姓心中大喊倒霉,紛紛交頭接耳,議論誰有如此大的派場。

  東面三門不時沒有暫時停止過通行。三門同時禁止百姓進出,一般只有在各個王爺回京或者是迎接大軍勝利歸來時才會如此,一旦禁止通行,快則半個時辰,慢則數個時辰才會解除封鎖。

  若是楊勇外出回京,當然可以享受封門的榮耀,楊勇這次只是出去打獵,無疑城門口的這些官兵不是來迎接他地,楊勇向劉虎使了一個眼色:「去,問一問他們迎接的是什麼人?」

  「是!」

  劉虎策馬向前。只是剛一接近城門,馬上被兩名軍士攔住,喝道:「什麼人,退後。」

  劉虎從腰間摸出代表東宮侍衛的銅牌在兩名軍士面前晃了一下,壓低聲音道:「東宮侍衛,太子要進城。把你們上官叫來。」

  兩名軍士聽到太子在外面,大吃一驚,他們心中雖然半信半疑,卻不敢怠慢,留下一人後,另一人趕忙回去報告,不一會兒,一名身穿紫袍的官員小跑到劉虎跟前。一眼認出劉虎,心知劉虎是太子地貼身護衛,劉虎若在,那太子基本可以肯定也在。頓時驚出一聲冷汗,沒想到這次封門把太子也封到外面。

  「原來是劉大人,殿下在哪裡?下官理當拜見。」

  劉虎看了看來人,能身穿紫袍,至少也是五品官員,只是對劉虎卻不認識此人,連忙問道:「大人身居何職,是否可以馬上安排殿下入城?」

  「回劉大人,下官為禮部員外郎,還請大人稍待,下官要向尚書大人回稟。」

  員外郎剛剛為五品,朝中侍郎就有三十六名之多,員外郎人數更多,每年都有變動,難怪劉虎不認識,聽到這名員外郎不能作主,劉虎皺眉道:「殿下等著回城,你就不必拜見,尚書大人即在,你還不快讓他來見殿下!」

  「是,是。」這名員外郎冷汗更是大顆大顆的流了下來,除了皇上,誰能大過太子,若他能作主,肯定立馬放行,此時生怕得罪太子,連忙又小跑著下去。

  劉虎搖了搖頭,他現在的官職是太子直寢,屬從六品,卻沒有必要把一個五品的員外郎放在心上,見這名員外郎下去,估計不久禮部尚書就會來拜見太子,忙退到楊勇身邊。

  見劉虎回來,楊勇問道:「可知什麼人回京城?」

  劉虎頓時傻眼,他剛才根本忘了問,那名員外郎自然沒有回答,只得老老實實地道:「回殿下,微臣沒有問,只知由禮部尚書親自帶隊。」

  楊勇瞪了劉虎一眼,怪他丟三落四,想到竟然是韋世康親迎,楊勇更是奇怪,最近沒有打過大仗,難道是楊廣或者楊秀他們當中有人回京。

  沒等多久,韋世康已經趕到,正要向楊勇行禮,楊勇連忙抬手阻止:「韋卿不必多禮,今日是誰要回京,搞出如此大的派場?」

  「回太子,是梁主蕭琮來了。」

  楊勇恍然大悟,梁雖然只有巴掌大的一塊地方,不過相當於大隋二州之地,只是楊堅即位以來,為防止梁國倒入南陳,一直對梁國進行籠絡,每年都要賜給梁國大批財物,還令楊廣娶了梁琮的女兒為正室,如今梁國基本已淪為大隋的附庸,但蕭琮畢竟還是一國之主,韋世康親迎也是無可厚非。

  「蕭琮什麼時候到?」

  「回太子,信使回報,梁國主和隨行大臣現在離城只不過二十里,還有一個時辰左右就可以到。」

  楊勇抬頭望了一下天色,再過一個時辰差不多就要天黑了,若再等蕭琮入城,這外面的百姓恐怕只有天黑之後才能進城,心中不由湧起一絲同情:「既然梁國主還要一個時辰後才到,韋卿是否能將左右兩門暫時放開,讓百姓進城?」

  韋世康一臉為難:「殿下,非臣不知體惜百姓,只是與禮不合,一國之主進城,城門一個時辰前封鎖已是緊了,就是殿下要進城,也只能抓緊時間,若殿下晚來半個時辰,臣也無法讓殿下進城。」

  迎接一國之主入城,必須黃土鋪道,灑水相迎,何況還有諸多禮儀需要準備,若是臨時封城顯然來不及,楊勇只是隨口一說,見韋世康為難,也不堅持:「好吧,那本宮先入城了。」

  韋世康大鬆了一口氣:「恭送殿下!」

  兩旁的軍士已得到韋世康的吩咐,將道路讓開,楊勇帶著護衛順利從中間城門入城,城外百姓見到楊勇等人入城,還以為可以解除封鎖,心中大為高興,只是見到這行人入城後,軍士卻是毫無撤走之意,只得繼續等待。

  蕭琮進京了,這個蕭琮在楊廣娶蕭妃時都未到京城,這次入京,是否意味著梁國最終並入隋朝,以前有梁國作為緩衝,中間畢竟有一大段江面互不接壤,如今梁國一去,等於隋陳兩國徹底與長江為界,如此,必定會打破前線的平衡。

  楊勇心頭一震,隱約猜到父皇急詔衛王入宮可能和蕭琮今天到京有關,難道大隋終於要開始一統南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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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4:33 | 顯示全部樓層
逆隋 第三卷開皇盛世第八十章梁國之變 老茅

  回到東宮,楊勇將蕭琮入京之事放下,吩咐護衛將獵物分出一半送到衛王府,其餘都送入廚房,今晚東宮加餐,人人有份。

  聽到這條消息的東宮各個臣屬和僕役頓時都高興起來,東宮揚著一片歡樂的氣氛,隨著大隋日漸富裕,皇帝對各個王府的限制寬鬆了許多,一些並非過節的日子也被允許喝酒吃肉,只是普通僕役能吃肉的日子畢竟太少,能有如此多的獵物加餐,當然都十分高興。

  剛剛指揮護衛將獵物分派下去,一名小男孩跌跌撞撞的從裡面走了出來,張開小手,笑逐顏開的向楊勇喊道:「父王,抱抱,抱抱。」

  這名男孩在三四歲左右,正是楊勇的長子,為雲媚兒所生,納雲媚兒和杏兒兩女為妃後,第二年兩女就同時懷孕,於開皇四年八月和九月分別產下一子,雲媚兒所生的兒子先一月出生,取名楊儼,杏兒所生之子取名楊格,只是太子妃依舊毫無動靜。

  楊儼繼承了他母親的優點,五官精緻,笑起來唇紅齒白,非常可愛,楊勇一把將撲過來的楊儼抱起:「好,父王抱你!」

  只是剛剛抱起楊儼,又有一個童聲叫了起來:「父王,我也要抱。」卻是楊格聽到楊勇回來,也連忙跑出來迎接。

  楊勇只得一手一個,將兩人同時抱起,雲媚兒和杏兒兩女跟著出來,兩女姿容秀麗。此刻冬季已過,兩女都換下了冬季臃腫地衣物,臉上的青澀早已不見,不但盡顯少婦風情,還多了一股雍容華貴之氣。

  見到楊勇,兩人連忙叫道:「夫君回來了。」就要從楊勇手上接過各自的兒子。

  將楊格交到他母親懷中。楊勇卻仍然緊抱著楊儼,目光落到雲媚兒微微隆起的肚子上,輕聲責到:「媚兒,你又已懷孕,當心自己的身體,這小子已經三歲,少抱他一下沒關係。」說完,還在楊儼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

  楊儼非但沒有哭。反而格格地笑了起來,得意洋洋的望著他的弟弟楊格,楊格大為不樂,在杏兒懷中手腳亂踢,嚷道:「母妃,我要父皇抱,我要父皇抱。」

  雲媚兒微露淺笑:「夫君還是把儼兒放下吧,不然,等下兩人又要鬧了。」

  楊勇只好苦笑的將楊儼放下,這兩個小子現在只有三歲就知道如何爭寵。幸虧只有二人,要是更多楊勇恐怕會煩死,楊勇倒是希望現在雲媚兒肚子的孩子不是兒子。

  江陵梁國,這裡已是南方,若說大興城還會讓人感覺到絲絲涼意,江陵已是一片春色。到處是鳥語花香,與北方的小麥不同,這裡多種水稻,許多稻田剛剛開始翻耕,過不了多久,農田里就會佈滿綠油油的水稻。

  梁國雖小,但地處黃金水道,江陵的繁華絲毫不小於大興和建康兩地。因為夾在兩個強國之間,反而成為南來北往地貨物中心,江南上好的宣紙,油墨。名茶,北方的棉布,牛馬,都在江陵可以輕易買到,行人在街上,入耳全是各式各樣的叫賣聲。

  入暮之後,白天的暄鬧總算過去,只是各個大街小巷小販的叫賣聲彷彿依然未絕,仔細聽來,才知是城中各個大戶喝酒宴客的聲音。

  東面一座差不多佔了半條大街的豪華府第,裡面同樣傳來了絲竹不絕的聲音,偶爾空氣中還能聽到宛轉清脆的女子歌聲,府第正門寫著「太傅府」三個大字顯示了主人地身份。

  這座府第的主人正是當朝太傅,當今梁主的叔父蕭巖所居,此刻太傅府的正堂,已經年過六旬的蕭巖和一個中年人對坐在一起,他們的案幾上都擺滿了各種佳餚,中間數名女子正在翩翩起舞。

  大堂中十數支巨大地蠟燭發出剝剝的聲音,將整個大堂照得亮如白晝,這種蠟燭都是由上好的油脂製成,無煙無色,一支巨蠟售價合半石糧食,只有象蕭巖這樣的豪富之家才會如此奢侈。

  這數名女子姿色秀麗,身上只披著輕紗,舞動時白嫩的大腿和股溝時隱時現,甚至連胸前的櫻紅也沒有完全遮掩,舞到酣處,女子臉上已有細密的汗珠,身體裹著的輕紗更是大部分飄了起來,根本起不得遮擋地作用。

  中年男子端著酒懷,流著口水用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中間起舞的女子,連酒也忘記喝,蕭巖微笑著看著中年男子的醜態,毫不在意。

  「這幾名女子賢侄若喜歡,老夫就送與賢侄如何?」

  中年男子回過神來,心中一喜,只是遲疑地道:「這幾名女子仍是叔叔精心培養,侄兒又如何能奪人所愛。」這名中年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梁王蕭琮的親弟弟,時任荊州刺史的蕭獻。

  蕭巖歎道:「叔叔已經老了,即使有心也是無力,倒是賢侄年富力壯,將她們送與賢侄正好,何況就是這份家業也不知能保住多久,叔叔又豈會對幾個歌女不捨。」

  中間的歌女仍在舞動,彷彿兩人所談根本和她們毫不相關,蕭獻嚥了一下口水,將目光從歌女身上收了回來:「叔叔最後一句是何意?」

  蕭巖掃了周圍一眼,揮手道:「你們退下!」

  「是!」正在跳舞的歌女和各個樂手,僕役都魚貫而出,不一會兒,大堂中只剩下蕭巖,蕭獻兩人。

  「賢侄可知道為何楊堅要將大王詔入大興,而在大王走後,又命隋武鄉侯崔弘度率軍南下,駐紮在江陵身側。」

  「這個,大隋皇帝不是說與大王多年未見,甚為想念,才詔大王入京麼,至於崔弘度率軍南下之事也得到了大王同意,大隋皇帝生怕大王走後。陳朝會派兵來襲,崔弘度只是為協防而來。」蕭獻帶著不太肯定地語氣道。

  「嘿,嘿,只是協防嗎?」蕭巖嘴中發出冷笑。

  蕭獻頓時心慌起來:「難道隋軍是想攻打我們,不會,不會。這些年大梁依附於隋,楊堅從來沒有起過吞併之意,叔叔,你是不是多慮了?」

  「蠢材,這些年楊堅沒有吞併我們,那是他一直騰不起手來,這二年來,信州總管楊素在永安大造戰艦。崔仲方在漢水大造戰艦,而韓擒虎,賀若弼兩人每年在南方夏秋兩季收糧時大造聲勢,攻打江南,讓陳國只得召集軍士迎戰,南方無數的小麥,水稻因為缺少勞力白白爛在田里,陳國國力因此大受影響,而隋調集的兵力多屬北方,小麥。水稻都要晚收一月,一旦陳國準備停當,隋朝剛好罷戰,讓軍士回去收割糧食,因此隋朝毫不受影響,如今雙方國力差距越來越大。楊堅早有吞併陳國之心,又哪會留著梁國。」

  蕭獻眨巴著眼睛,完全被蕭巖牽著鼻子走,從地上跳了起來:「那大王到了大興豈不危險。」

  「大王與楊堅相識數十年,又結成了親家,若是大梁被吞併,說不定還能享受高官厚碌,會有什麼危險。他心中定然明白,梁國太小,無力與隋朝相抗,說不定大王還會主動獻上地圖人口。博取楊堅的好感,你沒看到大王連世子蕭禹也帶到大隋京城。」蕭巖不屑的道。

  蕭獻鬆了一口氣:「既然如此,反正梁國也保不住,能得一場榮華富貴也好。」

  —

  「蠢才,蠢才。」蕭巖指著蕭獻破口大罵:「命都要沒了,你還想榮華富貴,你莫非想到陰間享受榮華富貴。」

  若是換了一個人敢如此罵他,蕭獻叫人拉來去砍了,只是蕭巖是他叔叔,又是當朝太傅,蕭獻才強忍,只是疑惑的問道:「叔叔不是說大王能享受高官厚祿嗎,又如何不是榮華富貴?」

  蕭巖完全是一副恨鐵不成鋼地眼神看著蕭獻:「那只是眼前,我問你,有多少亡國之君能得到善終,大王與楊堅有親戚關係或許勉強可保,可是正因為楊堅不好意思殺大王,反而只得剪除大王羽翼,你是荊州刺史,掌握大梁一半人馬,若是梁國被並入隋朝,你我都是楊堅首先要剪除之人。」

  蕭獻頓時嚇出一身冷汗:「叔父大人,那如何是好?」

  見蕭獻被嚇住,蕭巖露出一絲微笑,伸手朝南面一指。

  「陳國?」蕭獻大皺眉頭,他雖然蠢,卻也知道隋強陳弱,放著好好的隋朝不投,反而投向南陳,若是陳被攻破,豈不是還要落到隋朝手中,到時真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你怕什麼,隋朝雖強,可陳有長江天險,南北分裂三百年,楊堅想統一,又談何容易,只要我們投過去,必定會大受重視,無論如何,都比留在隋朝好的多。」蕭巖廖廖數句就打消了蕭獻的顧忌,當年前秦統領百萬大軍,不是依然沒有過得了長江。

  「好是好,只是叔父大人,我們如何與南陳聯繫?」

  蕭巖拍了拍手,從後堂走出一個中年文士,向蕭獻行了一個拱手禮:「拜見刺史大人。」

  蕭獻嚇了一跳,指著中年文士道:「叔父,這是何人?竟敢大膽偷聽我們談話?」

  「賢侄不用緊張,來,我來介紹一下,這是陳朝宜黃侯慧紀大人的使者,我們到陳朝,還要多謝慧紀大人引見。」

  蕭獻苦笑,他這才知道原來叔叔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他雖然是荊州刺史,掌握了梁國大半兵馬,可是這裡是太傅府鞭長莫及,若不同意,恐怕自己的親叔馬上就要翻臉。

  這次蕭琮進京接到楊堅詔令進京,帶走了大部分重臣,連世子也一起帶走,留下蕭巖和蕭獻兩人留守,蕭琮滿以為兩人一個是自己的親叔,一個是自己的親弟,不會背叛自己,沒想到蕭琮到達大興城五天後,楊堅就接得監視梁國地崔弘度八百里急報,在梁主蕭琮走後一月,陳朝將領慧紀突然率軍過江,在監國太傅蕭巖和荊州刺史蕭獻的配合下,梁軍未作抵抗,大開城門,迎接陳朝大軍入城。

  之後崔弘度馬上反應,也率軍進入梁國,只是為時已晚,蕭巖和蕭獻兩人裹脅著梁國文武百官及十餘萬軍民全部乘船進入陳國,梁國精華被蕭巖和蕭獻兩人席捲一空,並放火燒城,許多地方成了一片焦土。

  接到崔弘度的報告,大隋君臣都勃然大怒,蕭琮更是嚇得丟魂失魄,好在楊堅並沒有怪罪他,宣佈廢除梁國,封梁主蕭琮為上柱國,賜爵公,派尚書左僕射親自前往江陵,安撫還餘下來的梁國遺民,並厲兵秣馬,準備發起統一戰爭。

  梁國領地劃入隋境,雖然許多地方成為一片焦土,但對於隋朝在長江北岸的兵力部署無疑方便了許多,當初蕭巖偷偷向陳朝請降時,任忠,周羅喉,蕭摩訶等陳朝大將都是大喜過望,想統兵佔據梁地,讓梁地成為一顆釘子紮在隋朝腹部。

  可惜陳叔寶一心享樂,根本無心國事,將大權全部委託給近臣施文慶,沈客卿兩人,這兩人毫無才能,只會溜鬚拍馬,他們生怕武將立功,將他們的權力擠壓,根本不顧武將要求,悍然要求將梁國軍民全部牽入江南,只留空地給隋朝。

  陳朝雖然得到十餘萬軍民,可是失去梁國的地利,其實是得不償失,只是陳叔寶迷信長江天險,任憑武將如何據理力爭,陳叔寶還是同意了施文慶的建議,將梁地白送給了隋朝。

  開皇七年的四月,正當大隋國為梁國之變,準備向南方發動統一戰爭時,一件事卻打斷了隋朝開戰的準備,剛剛被任命為行軍無帥地衛王在府中突然病倒,群醫束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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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4:33 | 顯示全部樓層
逆隋 第三卷 開皇盛世 第八十一章 懸賞 老茅

  楊爽今年才二十五歲,一向身體壯健,突然生病,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楊堅將太醫院的醫生一撥一撥派往衛王府,可惜面對衛王的病卻沒有一個醫生診斷出來,氣得楊堅將太醫令罵得狗血噴頭,若不是還要靠他們醫治楊爽,恐怕恨不得推出幾個出去斬首。

  聽到楊爽重病,楊勇大吃一驚,一時之間手腳冰涼,嚇得太子妃在楊勇耳邊連聲大喊,楊勇才回過神來,望著一臉擔心的元清兒強作微笑:「放心,本宮沒事。」

  楊勇雖然不記得歷史上大隋統一南方的時間,但清晰的記得主帥應當是由楊廣擔任,滅國之功,放在誰身上都能獲得巨大聲望,楊廣正是靠此才得到許多大臣支持,只是這次皇帝根本沒有考慮楊廣,楊勇還以為歷史已經改變,沒想到預定的主帥竟然一下子重病,楊勇頓時感到時事無常,難道滅陳主帥之位還要落到楊廣頭上。

  「不行,阿摩,無論如何我也不能讓主帥之位落到你頭上,這是對你好,否則即使你現在沒有取而代之的心思,他日統領數十萬大軍對陳國推枯拉朽,凱旋而歸時,你的手下也會不甘寂寞,縱容你與我作對,與其那時兄弟相殘,不如現在就將危險扼殺。」楊勇心中暗自思付,騰的起身:「清兒,你準備一下,咱們去探望衛王。」

  楊勇和元清兒兩人趕到衛王府裡。衛王府外人頭攢動,全是身穿青紫兩色衣服地官員,這些官員得到衛王生病的消息都想藉機與衛王府拉上關係,連忙帶著禮物就趕到衛王府,卻連府門也進不去。只能擠在外面,想將禮物遞進去。可惜王府現在亂成一團糟,哪有心情收禮物,全部拒收。

  有些官員見沒有機會,只得悻悻的帶著禮物就回去,有些官員卻不死心,一直等在王府外面,他們的馬車,轎子在王府外排了數百米之遠。

  見到太子和太子妃親自過來。官員們連忙將道路讓開,楊勇沒有心情理睬這些一心想拍馬屁的官員,直接駛進了衛王府,衛王妃已經得到消息,已親自在府門外迎接。

  衛王妃姓劉,出身於名門望族,相貌秀麗,楊勇來過多次衛王府,對衛王妃自然熟悉,此刻衛王妃卻沒有平時的端正從容。眼睛紅腫,滿臉憔悴,好像剛剛痛哭過一場。

  楊勇看得大吃一驚:「嬸嬸,王叔怎麼樣了?」

  「太子,你王叔不行了,你快快看看他吧。否則你們叔侄連最後一面也見不到了。」劉氏帶著哭腔,哽咽地道。

  楊勇大急,也顧不得禮儀,甩下元清兒和衛王妃等人,直接向楊爽的臥室闖去,臥室中數名身穿太醫署服飾的白鬍子老頭正圍在大床邊嘀嘀咕咕,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音,這些人卻頭也不抬。

  楊勇沉聲問道:「衛王的病如何了?」

  一人喝道:「什麼人。快出去!」抬頭見是楊勇,大吃一驚,幾名老頭慌忙跪下:「參見太子殿下。」

  「起來吧,快說說。衛王的病到底如何?」楊勇急道。

  「回殿下,老臣無能。」幾名白鬍子老頭又要下跪。

  楊勇大為不耐,從擋在前面的幾名太醫身邊繞過,來到楊爽床前,只見楊爽雙眼緊閉,臉色臘黃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彷彿是一個死人,楊勇用手指在楊爽鼻間一試才鬆了一口氣,幸好還有呼吸。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楊勇不敢相信地看著楊爽,昨天在朝堂上楊爽還談笑風生,沒想到才過了一日,卻宛如一名病了數月之久,即將垂死之人。

  「你們說說,王叔到底是什麼病?」

  「老臣無能。」

  「老臣無能,老臣無能,你們除了說這幾句就不會說別的,太醫院供著你們,莫非供著的都是一群廢物不成。」楊勇氣急,也顧不得尊老愛幼,指著幾名老太醫破口大罵。

  這些人能進太醫院,都是行醫數十年,多少都有一些真功夫,若是平時,就是面對太子也敢爭一爭,此時卻只能縮著腦袋任由楊勇責罵,若是不能治倒還罷了,關健是他們能病因也查不出來,心中羞愧不已,也只能任憑太子責罵。

  元清兒剛一進門就聽到楊勇的罵聲,心中大感奇怪,楊勇在東宮很少罵人,沒想到在衛王府罵的如此凶,見這些都已年過六旬的老太醫跪在地上不發一言,連忙道:「殿下,為何如此生氣?」

  楊勇意識道單罵這些太醫也無用,若是罵得急了,這些人胡扯一通,給楊爽亂用藥更加糟糕,將語氣放緩:「本宮剛才心急了一些,你們都起來吧,好好替衛王診治,若能將衛王治好,本宮不吝重賞。」

  「謝太子殿下。」幾名老太醫才敢戰戰兢兢的起身,重新圍在楊爽身邊把脈的把脈,觀察的觀察,並不時竊竊私語,交換意見。

  退出楊爽的房間,楊爽和元清兒一起來到王府正廳,衛王妃劉氏雖然心中悲痛,但知道留在楊爽房中只會打擾太醫對楊爽地醫治,也跟著到了正廳,分賓主坐下後,自有王府丫環給楊勇和元清兒送上香茶。

  王府的茶葉自然是秀挑萬選,隔著瓷杯,楊勇的鼻間已經聞到幽幽的茶香,可惜楊勇此時卻沒有半點喝茶的心思,向劉氏問道:「嬸嬸,王叔的病到底是如何起地,以前有沒有徵兆?」

  說起楊爽的病,劉氏眼圈又紅了起來:「哪有症兆,昨日下朝回來衛王身體還好好的,還在演武廳裡練了一會兒武,只是從演武廳內出來,衛王馬上面色發白,人也站不穩。昏倒在地,從昨晚開始,到現在人也沒有舒醒。」

  —

  「嬸嬸是說衛王昏迷過去後就沒有醒過來?」

  劉氏點了點頭,楊勇倒吸了一口涼氣,楊爽地病比想像中嚴重多了,難怪這些太醫從昨天到現在也一直無法判斷出衛王的病症。若是衛王有個三長兩短,自己無異於失去一個強有力的支持。

  楊勇再也坐不住,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自語道:「不能這樣下去,必須想辦法救衛王。」

  太醫連衛王的病症也無法查出來,不能再指望他們,唯有從民間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好的醫生,大隋醫術高超之人莫過於姚僧垣。許胤宗兩人,姚僧垣曾是太子妃地義父,可惜在開皇三年,姚僧垣已經去世,享年八十四歲,而許胤宗自從與楊勇分別後,就沒有人知道他地去處,就是想找也無從找起。

  除了這兩人,還有誰的醫術能比太醫院的醫生高明?楊勇搖了搖頭,不過。現在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向劉氏建議道:「嬸嬸,王叔地病不能拖下來,既然太醫院遲遲不能拿出救治的方法,本宮想向民間懸賞醫道高手,希望能對王叔有所幫助。」

  劉氏點了點頭。她雖然出身望族,平時也將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條,只是嫁入王府七年後卻沒有生下一男半女,連楊爽的幾名姬妾也是如此,楊爽一病,她頓時方寸大亂,若楊爽有個什麼不測,她下半生都不知該如何度過。

  「既然嬸嬸同意。那本宮馬上派人貼出佈告,東宮懸賞白銀百兩,銅錢五百貫醫治衛王,若民間有人能治好衛王者。不但可以得到白銀百兩,銅錢五百貫的賞金,還可以推薦進入太醫院署,不願進太醫署者,也可得到東宮七品以上正職,如何?」

  為吸引醫術高超者前來應徵,楊勇更高地銀錢也出得起,只是此時白銀百兩,銅錢五百貫的賞金已是夠高,足夠一戶中等人家衣食無憂一輩子,東宮每年明面上的收入也不過五萬石祿米,若出的太多,恐怕要引起別人對東宮銀錢的懷疑,何況若是有看不起這些錢財之人,還有官位相送,無疑能吸引人應徵,當然,別人無慾無求那出再多的價碼也無可奈何。

  衛王妃擦了擦眼淚,向楊勇彎腰鞠躬:「多謝太子殿下!」

  「嬸嬸,這使不得。」儘管衛王妃比楊勇只大二三歲,倒底是楊勇的長輩,見她向自己行禮,楊勇一時手足無措,只得向元清兒使了一個眼色,讓她將衛王妃扶起。

  元清兒會意,忙將衛王妃扶住:「嬸嬸,聽到王叔生病,太子都急得不得了,現在不過是略盡綿力,可惜義父早去了四年,否則就不必如此麻煩了。」

  想起姚僧垣高明的醫術,劉氏也是惋惜不已,如今太醫署的主藥就是姚僧垣的弟子,可惜醫術與姚僧垣相差太遠。

  「若能治好衛王,妾身也不吝錢財,白銀百兩,銅錢五百貫已是東宮年收入地一成,這個懸賞還是由衛王府出吧。」衛王妃不虧出身望族,雖然還在悲痛中,馬上就考慮到太子的不易,衛王每年的俸祿和賞賜加起來雖然不如東宮,只是衛王經常領兵在外,多少有額外的收入,財力其實比東宮還雄厚,若衛王有個三長二短,留著錢財又有何用。

  倘若只靠東宮那點收入,楊勇什麼也做不了,不過,這個可沒辦法和衛王妃說明,見衛王妃執意要出,楊勇也不好拒絕:「嬸嬸,那不如這樣吧,東宮出一份,衛王府也出一份,在懸賞上註明,若是有人能治好衛王,可以同領兩份賞金。」

  衛王妃卻不過,只得點頭,叫來一名下人,將懸賞之事吩咐下去,不一會兒,王府幕僚就將數十張寫好的文告送了上來,衛王妃和楊勇分別蓋上衛王府和太子的大印,吩咐馬上貼到京城各個城門和熱鬧所在,並送一份到京兆丞府上,讓京兆丞派人速抄數百份相同地文告,出動衙役,貼滿京城大街小巷,當然,這些抄寫的文告上面就沒有東宮與衛王府聯合的大印,只能由京兆丞蓋上自己的大印,好在蘇威現在已沒有再兼京兆丞之職,否則蘇威光蓋印恐怕就要大半天。

  這份文告一貼出去就在京城引起軒然大波,許多人都對這份豐厚的懸賞和垂手可得的官位眼讒不已,可是連太醫署都對衛王的病毫無辦法,一般的郎中也沒有這份勇氣揭榜,不過,膽大包天者什麼時候都存在,榜文貼出去不到半個時辰,衛王府就迎來了一撥撥應徵之人。

  來應徵之人有醫術不俗者,更多地是抱著僥倖心理,想著撞大運之人,楊勇當然不會把這些人都放進去,而是先讓太醫院把關,出題考驗,一關不過者,一律用大板子轟出去。

  太子和衛王妃聯手出榜召集民間郎中,讓太醫院的那些老頭心中嘀咕不已,深感傷了他們的自尊,只是他們拿不出辦法來,也沒有理由阻止,不過,不免憋了一肚子火氣,出的題目自然是又刁又怪,不要說那些妄想混水摸魚之人,就是一般地行醫者也難予答出幾題來,到了晚上,連一個有資格為衛王診治的郎中都沒有找到。

  楊勇大失所望,不過指望半天的時間就能找到高手來醫治本來就不現實,只是楊爽一直昏迷不醒,而且氣色越來越衰敗,誰也不知道這樣下去,楊爽能夠熬過幾天,甚至太醫署的幾名主藥,博士悲觀的認為再找不出病因,明天衛王就要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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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4:33 | 顯示全部樓層
逆隋 第三卷 開皇盛世 第八十二章 貓妖 老茅  
  
  入夜之後,整個衛王府燈火通明,白天那些一心想送禮的官員見衛王府長久不派人收禮,又聽到衛王很有可能無救,總算都已回去,僕役們走路也特意放輕腳步,生怕打擾了衛王的病體,衛王府也回復了清靜。
  
  天色已晚,楊勇正要和元清兒一起回東宮,王府外響起一陣踢踢踏踏的腳步聲,不一會兒,咚
  
  聽到皇上駕到,整個王府都被驚動,家丁慌忙將中門打開,楊勇,元清兒,衛王妃也都連忙迎了出來,楊勇一眼就看到楊堅和獨孤氏身著便服,在數十名禁軍的簇擁下踏進衛王府,只是令楊勇奇怪的是還有一個光頭和尚和一個道士緊跟在皇帝身後。
  
  「參見皇上!參見皇后娘娘!」
  
  「參見父皇!參見母后!」
  
  「免禮!」
  
  「謝皇上,謝皇后娘娘!」
  
  看著楊勇,楊堅臉上顯出一絲溫和之色:「太子和太子妃也來了。」
  
  「稟父皇,母后,王叔重病,兒臣實在放心不下,故過來看看能不能幫忙。」楊勇恭敬的回道。
  
  「情況如何?」
  
  「父皇,情況不太好,王叔一直沒有醒過來,太醫至今也沒有診斷出王叔的病症。」楊勇老實的道。
  
  「唔,朕知道了,太子也不用太急。」楊堅語氣中沒有楊勇想像中地焦慮之色.反而先安慰起楊勇來。
  
  楊勇的目光不由瞥向楊堅身後的一僧一道。皇帝身邊的那名和尚楊勇認識,年過七旬,眉發皆白,宛若得道高僧,仍是皇帝最信任的佛門大師之一,法號曇崇。那名道士年近五旬,相貌清瘦,須長一尺,一派仙風道骨的模樣,楊勇卻是第一次見過,讓楊勇有種不好地聯想,看得眉頭微皺。
  
  楊堅和獨孤氏進入正廳後,又向衛王妃問起衛王的病情。聽完衛王妃的介紹,楊堅沉吟了一下,向身邊的曇崇道:「大師,你看皇弟犯的是何病?」
  
  「阿彌陀佛,稟陛下,貧僧還要先行看過王爺再說。?」
  
  楊堅請曇崇替衛王看病,楊勇並不奇怪,心中對曇崇也有幾分希冀,曇崇能得到皇帝信任,不但精研佛法。醫術也十分高明,楊勇不是沒有想過請曇崇給衛王看病,只是這些年佛門發展太快,讓楊勇下意識的討厭和尚,何況曇崇被楊堅封為護國法師,有時派頭比他這個太子都大。楊勇不願向曇崇低頭。
  
  楊堅又轉向道人:「仙長,你看呢?」
  
  「無量天尊,貧道也要先行看過王爺再說。」道士也毫不含糊,不敢信口開河,今日皇帝齊招佛道兩門之人為衛王看病,兩家隱隱相較之意。
  
  「好,那一起去看過皇弟再說。」
  
  「貧僧遵旨。」
  
  「貧道遵旨。」
  
  兩人分別向皇帝行了一禮,跟在皇帝身後向衛王的寢房走去。
  
  楊勇撇了一下嘴。這些和尚道士一個個富得流油,甚至比東宮還要富裕,偏偏喜歡稱什麼貧道,貧僧。
  
  為了表示對佛教的虔誠。皇帝經常給佛教大行佈施,楊堅一方面崇尚節儉,一方面對佛門卻大方無比,對大興寺佈施最多地一次為:絹一萬四千匹、布五千匹、綿一千屯、綾二百匹、錦十二張、上等好米千石,皇后亦施送錢五千貫、氈五十領、剃刀五十具等。
  
  拉後兩步,楊勇示意元清兒向獨孤氏詢問一下這個道士的來歷,元清兒會意,很快與獨孤氏走了一個並排,輕聲問道:「母后,這位仙長從何而來,兒媳怎麼從未見過。」
  
  儘管元清兒一直沒有生養,獨孤氏對這個兒媳還是特別疼惜,簡直比對楊勇還要好上幾分,反倒是雲媚兒和杏兒兩人雖然生下了皇孫,獨孤氏對兩人依然沒有什麼好臉色,見元清兒發問,獨孤氏和顏悅色的應道:「這位仙長是陶弘景老神仙的傳人,道號廣元,仍是大有法力之人。」
  
  陶弘景是南朝梁時丹徒秣陵人,號華陽居士,字通明,自幼聰明異常,十五歲著《尋山志》。梁武帝早年便與陶弘景認識,稱帝之後,想讓其出山為官,輔佐朝政。陶弘景於是畫了一張畫,上面兩頭牛,一個自在的吃草,一個帶著金籠頭,被拿著鞭子的人牽著鼻子。梁武帝一見,便知其意,陶弘景雖不為官,但與皇帝的書信不斷,國家每有吉凶征討大事,梁武帝無不以,人稱山中宰相。
  
  陶弘景晚年隱居句曲山(茅山)華陽洞,華陽洞常有白雲繚繞,宛若仙境,加上陶弘景遍閱道家、醫藥﹑天文歷算﹑地理﹑兵學﹑鑄劍﹑經學等典藉,並加以歸納整理,還在醫藥,煉丹上均有獨創,後人對陶弘景越傳越奇,在他死後直接將陶弘景歸於神仙之列。
  
  聽到獨孤氏之言,元清兒頓時對廣元產生深深的敬仰,不再詢問,楊勇豎起耳朵,聽到廣元的來歷卻大感懷疑。
  
  楊勇對陶弘景非但聽過,而且還十分熟悉,章仇太翼就是陶弘景的徒孫,章仇太翼地師傅名王遠知,道號廣德,今年已經六十歲,陶弘景已死五十多年,陶弘景死時廣德才九歲,楊勇從來沒有聽章仇太翼說過還有比他師傅小的師叔,一聽這個道士自稱是陶弘景的徒弟,當然要懷疑,只是無憑無據,楊勇又不知這個廣元是如何取得楊堅信任,只得暫時將懷疑埋在心裡。
  
  來到衛王寢室,那些太醫仍然在認真的探索,一個個皺眉苦思,許多人還拿著大疊大疊醫書翻找,而床上的楊爽,他們只是用上好的人參熬湯吊著,雖然這些人還沒有找出楊爽地病因。對於他們的敬業,楊勇還是比較讚賞。
  
  「參見皇上!」見到皇帝突然過來,這些太醫一個個都戰戰兢兢,連忙跪倒。
  
  楊堅卻沒有理會這些跪著的太醫,直接來到床前,看到楊爽的樣子。頓時失去了從容,語氣疑噎:「皇弟,怎會如此,怎會如此?」
  
  雖然楊堅有兄弟五人,但其餘三人對於楊堅非但沒有幫助,有時反而成為絆腳石,唯有最小的楊爽對楊堅最為貼心,楊忠死時楊爽才五歲。楊堅對楊爽亦弟亦子,百般疼愛,楊爽也不負楊堅所望,十三歲就領兵作戰,為楊家增添了無數榮耀。
  
  這次楊爽突然病倒,雖然太醫一直沒有找到病因,楊堅也沒有料想到會太過嚴重,但在宮中還是放心不下,到了晚上才親自趕過來,沒想到楊爽的病會如此嚴重。楊堅一時之間氣憤難平,轉頭望著地上跪著地太醫,語氣森然的道:「你們還沒有查出衛王地病因?」
  
  這些太醫本來就惶恐不安,聽到皇帝語氣不善,更是戰戰兢兢,一名老太醫勉強回道:「回……回皇上。太醫署……太醫署以為……以為衛王突然昏迷不醒有幾種可能……幾種可能……咯,咯。」後面的咯咯聲卻是那名太醫牙齒發抖的聲音,他們研究一天也不是全然無用,只是這種回答皇帝肯定不會滿意。
  
  —
  
  果然,皇帝咆哮的語氣馬上傳來:「幾種可能?那你們什麼時候能給出確診,朕地皇弟什麼時候能醒來?」
  
  這一問,所有的太醫只能低著腦袋不吭聲,眼下誰又能打包票。
  
  「廢物。一群廢物,滾,全都滾出去!」
  
  「皇上,衛王殿下……」一名太醫壯著膽子開口。
  
  「不用你們管了。都給朕滾出去?」
  
  「是。」一眾太醫聞言反而鬆了一口氣,雖然治不好衛王有失太醫署地面子,但至少命是保住了。
  
  十數個太醫出去後,楊爽的寢室空了下來,楊堅離開楊爽床邊,向曇崇和廣元兩人客氣的道:「麻煩大師和仙長了,還請兩位為衛王診治。」
  
  「不敢,為皇上效力,理所應當。」曇崇和尚先行走了出來,他是國師,又與楊堅相交數十年,廣元雖然自稱是陶弘景的徒弟,異軍突起,卻也不敢在曇崇和尚面前造次。
  
  將手指放在楊爽的脈門,曇崇在床邊坐了下來,微閉雙眼,一時間,整個房內都安靜下來,生怕打攏了曇崇的診斷。
  
  半響,曇崇才收手,睜開雙眼,又在楊爽臉上仔細觀看,還翻開楊爽的眼睛,甚至用嘴聞著楊爽鼻中呼出的氣息,中醫講究望、聞、問、切,如今楊爽昏迷不醒,從衛王妃處也毫無收穫,曇崇只能從望、聞、切上下功夫。
  
  「大師,皇弟如何?」楊堅急切的問道。
  
  「慚愧,這種病症貧僧還是第一次見過,一時也難予得出結論,貧僧還要與先為衛王治病的太醫相商一下,看能不能得出結論。」
  
  曇崇地回答讓楊堅頗為失望,不過,對於曇崇,楊堅遠比對那些太醫尊重,並沒有怪罪:「即然如此,大師儘管去問!」
  
  「多謝皇上,貧僧告退了。」曇崇顯得急於查找出衛王病因的樣子,讓楊堅對他更是好感倍生,點頭答應曇崇的請求。
  
  曇崇下去後,楊堅的目光落到廣元身上,廣元並沒有因為曇崇失敗而有所不安,反而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一幅成竹在胸的樣子,見皇帝望向自己,廣元打了一個稽首:「無量天尊,貧道願意一試。」
  
  「麻煩仙長了。」
  
  得到皇帝的允許,廣元數步邁到楊爽地床前,他卻沒有象曇崇那樣搭脈,只是像一只警犬般東聞聞,西聞聞,整個人都快伏到楊爽身上,楊勇看得大惑不解,難道這個廣元光靠聞就能得到楊爽的病因。
  
  「啟稟皇上,皇后娘娘,貧道知道衛王殿下為什麼昏迷不醒了。」不到半刻功夫,廣元停止了診斷,大聲嚷道。
  
  「仙長真是高明,快說說,皇弟身患何病,如何醫治?」
  
  「稟皇上,衛王殿下仍是貓妖附身,已致昏迷不醒,只要貧道作法,將貓妖誅除,衛王殿下自然安然無恙。」廣元一本正經的道,手中的拂塵晃動,倒是多了幾份仙氣。
  
  楊勇張大了嘴,剛才從曇崇和尚的診斷來看,人家到底有幾分真材實料,沒想到這個廣元卻胡言亂語,楊勇此時已可以肯定廣元絕對是騙子,好大的膽子,既然敢到皇宮招搖撞騙。
  
  楊堅和獨孤氏卻是半信半疑,貓妖自古就有流傳,尤其是涉及宮廷更是有諸多記載,傳聞貓每養到九年後就會分出一條尾巴,一尾一命,長滿九尾之後,老貓再過九年就會化成人形,成為真正的九命貓妖。
  
  九命貓妖非常凶殘,能將山中的其他妖獸撕裂粉碎後吃掉,同時能用妖力操控屍體。風水玄學中,一定不能讓貓類接近新墳,否則就可能引發屍變,非但如此貓妖還能化成美女和老人來欺騙路人,前提往往是先吃掉所要變為對像地那個人,一旦有人被貓妖附體,幾乎等於被判了死刑。
  
  廣元的話,使得房間的溫度都彷彿下降了幾度,正在燃燒的燭焰隨風搖擺,房間變得陰森森起來,元清兒臉色發白,緊緊地抓住楊勇的衣襟不敢放手。
  
  「胡說八道,分明是你妖言惑眾,兒臣請求父皇下旨,將這個妖道斬首示眾,以正視聽。」楊勇再也無法忍耐,指著廣德大聲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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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懷英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14:33 | 顯示全部樓層
逆隋 第三卷 開皇盛世 第八十三章 仙術 老茅

  楊勇的喝叱絲毫沒有使廣元慌亂,他甚至還向楊勇露出楊勇只是一個普通人,完全可以不計較。

  楊堅皺了一下眉,老實說他也不相信什麼貓妖的說法,只是楊爽的病來的如此突然,偏偏又誰也查不出病症,眼下楊爽的情況很不妙,如果不救治的話,楊堅擔心楊爽會隨時熬不下去。

  心急則亂,這個廣元雖然還是第一次相見,但來頭太大,最主要的楊堅對推薦廣元之人非常相信,加之廣元在與他見面後表演了幾起神奇的仙術,取得了楊堅的信任。見廣元受到指責還鎮定自如,楊堅更加篤信了自己的判斷:「太子,不可胡說,廣元仙長是有大法力之人,既然仙長說是貓妖作亂,讓仙長一試也好。」

  「是啊,睍地伐,不可對仙長無禮,仙長的手段高深莫測,仍是大有神通之人。」獨孤氏也在旁邊插言道。

  道門畢竟是本土道教,和佛教比起來勢力小的多,若是平時有道士招搖撞騙,楊勇才懶得去管,與其讓佛教一家獨大,不如讓佛道相爭,只是現在關係到楊爽的生死,楊勇絕不能眼看著楊爽被一個騙子害死。

  「父皇,母后,請聽兒臣說一句,陶老神仙已升天五十多年,老神仙升天時此人說不定還未出世,何況東宮章仇愛卿正是陶老神仙的徒孫,兒臣從未聽說過他有什麼師叔。此人或許從哪來矇混了一點歪門斜道就想前來胡弄父皇,他也不想想,父皇是真龍天子,諸邪迴避,若是真有什麼貓妖,見父皇到來恐怕早已嚇跑了。焉有還留在此外謀害王叔之理?」

  楊勇直接點出廣遠地疑點,又委婉的暗捧了一下楊堅,本以為楊堅多少能聽進一點,沒想到楊堅不以為意:「太子稍安務燥,廣元仙長與陶老神仙是隔世師徒,夢中傳授,章仇太翼不知也不為怪。」

  「夢中傳授,這樣也行。」楊勇一時之間瞪目結舌。有種撞牆的衝動。

  「無量壽佛,貧道有理了,太子,貧道受先師指點三年,本待潛心修道,只是掐指一算,京城有貴人遭劫,此人關係到大隋國運,貧道才放下修練來到京城,果然發現城中有妖氣。現在已確定是貓妖作祟,此貓妖法力精深,入侵衛王殿下貴體,有貴體相護,才不會怕皇上的真龍之氣,太子以前沒有見過貧道。有疑問也是正常,待貧道施法,將貓妖擒殺,太子就明白了。」雖然楊勇對廣元指責,廣元臉上都沒有露出焦燥的神色,一臉微笑的向楊勇解釋,不得不說,這個廣元。至少心裡素質非常好。

  「將貓妖擒殺,真有貓妖地話,恐怕你早已經嚇得不知逃到哪裡去了。」楊勇心中暗自誹謗,這個廣元看來口才很佳。若是辨論起來恐怕是沒完沒了,最讓楊勇頭痛的是廣元不知為何已經取得了父皇,母后的信任,如果不能短時間揭穿他,有父皇母后的幫忙,廣元等於立於不敗之地。

  「既然仙長能降伏貓妖,必定是仙術有成?」

  「不敢,不敢,貧道雖然得到仙師傳授,只是學得皮毛。」廣元已感到楊勇對他的厭惡,謹慎起來。

  只是楊堅卻不容楊勇再問下去:「太子,你皇叔的病不能拖延下去,還是讓仙長先施法要緊。」

  楊勇聽得一陣氣悶,正要再說,元清兒忙在旁邊扯了一下楊勇的衣袖,楊勇不悅的轉頭向元清兒看去,元清兒臉上全是焦慮地神情,楊勇知道元清兒是怕自己引起楊堅不悅,引得父子相沖,口氣一軟:「是,兒臣遵旨!」此時當務之急不是揭穿廣遠的騙局,為楊爽找到良醫才是正事,這個廣元就暫時放過也好。

  見太子不再反對,廣元開始提要求:「皇上,貧道施法需要準備各種法器,請允許貧道帶兩名童子協助。」

  「准!」

  「為恐妖物狗急跳牆,傷害到人,還請皇上,皇后等人暫且迴避。」

  「這個,連朕也不能觀看嗎?」楊堅有點遲疑,畢竟關係到楊爽的生死。

  楊勇聽得大急,他還想在廣元作法時再找機會揭穿他的騙局,沒想到廣元如此謹慎,既然不讓人觀看,那豈不是任由他搞鬼。

  「無量天尊,非是貧道狂語,貓妖附在衛王身上,貧道必須施法讓貓妖離開衛王,若是貓妖感受到了皇上的真龍之氣,恐怕寧死也不願離開衛王身體,還請皇上移駕!」廣元臉上帶著歉意,神情卻是堅定無比。

  「好,那還請仙長趕快施救,朕和皇后都等在外面。」

  廣元剛才還說怕貓妖傷害到皇帝,現在又怕貓妖感到皇帝的龍氣不肯出來,前後矛盾之極,楊勇張了張嘴想反駁,還是隱忍了下來,只是冷然的看著廣元,若是楊爽有事,這個廣元無論逃到哪裡,自己都要追殺到底。

  廣元雖然臉上還帶著微笑,只是感受到楊勇目光中的殺意,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寒顫,嘴角露出的一絲得意頓時消失,眼下他看似風光,連皇帝都對他言聽計成,可一旦楊爽不治身亡,他地小命能否保住還是一個問題。

  一行人在衛王妃的陪同下,重新回到了正廳,楊勇本待和元清兒回去,此時自然也打消了念頭,一起等在廳中,那些太醫雖然被皇帝驅出楊爽的房間,在楊爽沒有脫離危險之前也不敢當真離開,躲在一邊,曇崇和尚正拉著他們討論楊爽的病情。

  雖然楊勇對曇崇沒有好感,但面對廣元的裝神弄鬼,楊勇倒是希望曇崇能夠找到楊爽的病因,若楊爽有救,佛門勢力再次大漲又如何。周武帝能滅佛,如果到了自己手中,佛門勢力太過膨脹,再滅一次佛又何妨。

  只可惜曇崇已和太醫們討論了半天,依然沒有得出結論,聽到廣元說衛王之病是由貓妖引起。那些太醫心中嘀咕不已,卻沒有一個人敢挺身而出,喝叱廣元荒唐,曇崇也只是皺了一

  並沒有多說。

  衛王地寢房離正廳不過是數十步的距離,廣元作法的聲音在大廳中隱約可聞,皇宮侍衛不時將廣元作法的神奇手法傳了過來。

  —

  「皇上,廣元仙長已點燃了長香!」

  「皇上。剛才廣元仙長手中的仙符無火自燃!」

  「皇上,貓妖已被仙長傷了,碗中的清水突然化為血水。」

  ……

  廣元可以拒絕皇帝和楊勇等人在現場觀看,卻不能拒絕皇宮侍衛地監視,他的一舉一動也都由侍衛流水般地傳入過來,廣元的手法無疑讓這些侍衛很是驚奇,對廣元稱呼的口氣也越來越尊敬。

  若是在後世,這點手法隨便一個三流道士也可以比廣元做的好,楊勇自然知道這是廣元用化學手法作出地騙局,無奈此時之人對化學一無所知。把符紙自燃,清水變紅這樣的事看地神秘無比,楊勇就是想向他們解釋也解釋不清,乾脆也懶得解釋,暫時由著這個廣元折騰。

  楊堅聽得頻頻點頭,獨孤氏也是臉露微笑。向楊勇道:「睍地伐,你聽聽,廣元仙長道法高深,雖然你貴為太子,萬不可對仙家輕視。」

  「母后,兒臣知道了,兒臣對王叔太過關注,怕有人行騙。一時心焦,才對廣元仙長懷疑,既然廣元仙長真有本領,兒臣自然會對仙長以禮相待。」

  「這孩子。父皇,母后難道是別人隨便可以哄騙的麼。」獨孤氏見楊勇認錯,口中雖然責備,卻並無生氣。

  楊勇低下頭,楊堅和獨孤氏無疑都非常精明,可是大方向錯了,小處再精明也是無用,最終還是被人輕易行騙。

  「鐺,鐺。」外面更夫的銅羅聲傳來:「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父皇,母后,已經過了子夜,明日還需早朝,還請父皇母后回宮休息,還是讓兒臣在王府守候。」

  楊堅已打了幾個哈欠,自成登極為帝來,楊堅事無鉅細都要過問,每天最多休息三個時辰,才換來大隋一天一天強盛,此刻離早朝時間已不到三個時辰了,即使現在回去,也至多能休息二個時辰左右。

  「皇上,既然睍地伐如此體恤,那我們先回去吧。」獨孤氏也注意到楊堅精神不濟。

  「再等一會兒。」沒有得到楊爽的確切消息,楊堅還是放心不下。

  禁衛軍還是不時的將廣元作法的情況匯報過來,楊勇也派出劉虎帶著兩名東宮侍衛緊定著廣元,防止這個廣元溜走。

  又一名禁衛軍匆匆走了上來匯報:「皇上,廣元仙長已經在升爐練丹,爐火中升起紫青煙柱,仙長道只要丹成,給衛王殿下服後,衛王的病就可以痊癒。」

  「啊!」楊勇聽得大急,這些道士的丹藥都有毒,讓這個廣元唸唸咒,耍拳跳舞倒是無妨,丹藥萬萬不能讓楊爽亂服,急忙插嘴:「廣元仙長可有說什麼時候丹藥才可以練成?」

  「這個……這個……小人還要再向仙長詢問才知。」報信的禁軍連忙回道。

  「快去,快去!」楊堅也同樣著急。

  「遵旨!」

  禁衛軍匆匆下去,很快又匆匆回來:「回皇上,太子殿下,廣元仙長道仙丹全靠機運,或許明日一早就能成,或許要七天,或許要七七四十九日。」

  「若是七七四十九日,衛王如何等的了?」楊堅自語道。

  楊勇倒是鬆了一口氣,他最怕就是廣元現在就拿出什麼金丹給楊爽服用,那時他難道眼睜睜看著楊爽將那些帶著重金屬地毒藥吃下去。

  「父皇不用擔心,即然廣元仙長仙術如此高強,至少可以替王叔延命等到丹成。」

  楊堅疑惑的掃了楊勇一眼,什麼時候太子對廣元如此有信心了。楊勇當然不是對廣元有信心,眼下就是要讓楊堅和獨孤氏先回宮,免得這個廣元害到楊爽。

  又等了一會兒,廣元除了練丹再無動靜,楊堅終於不耐,盯囑了楊勇一番,又免去了楊勇明日的早朝,起身回宮。

  送走了皇帝和皇后,楊勇眼睛中頓時冒出凶光,劉虎輕聲的問道:「殿下,要不要把那個道士揪出來,殺了。」

  劉虎雖然一直緊緊的盯著廣元,也看到過他所謂的仙法,卻沒有被廣元迷惑,太子既然懷疑他是騙子,那麼廣元就一定是騙子。

  若是此時要對付廣元,當然是輕而易舉,只是善後工作卻不好做,尤其是現在還沒有找到能醫治楊爽地良醫,殺了廣元,說不定楊堅還會認為是自己害了楊爽。

  楊勇想了想,還是放棄這個誘人的想法:「不,你派人盯住他,記住,不能讓他喂王叔吃任何東西,等他練出仙丹,本宮會把所謂的仙丹都塞到那個妖道嘴裡,讓他自作自受去。」

  「是,殿下放下,微臣今晚寸步不離的守著衛王。」

  「嗯,好,那你去吧。」

  待劉虎退下,楊勇又吩咐那些早已睡眼惺忪的太醫署官員也去休息,整個廳中頓時只剩下元清兒和衛王妃兩人。

  一抹曙光從窗戶透進了衛王府的正廳,正伏在桌子上的楊勇醒了過來,伸了一下懶腰,才發現自己身著蓋著一層薄被。

  昨夜見元清兒支持不住,楊勇讓衛王妃將妻子帶下來休息,自己繼續在廳中守著,沒想到最後還是睡著了。

  楊勇晃了晃腦袋,連忙高叫:「來人!」

  一名一直守在門外的東宮護衛進來:「殿下,有何吩咐!」

  「那個廣元有沒有練出仙丹?」

  「回殿下,還沒有。」

  「好,你下去吧,沒事了。」楊勇鬆了一口氣。

  「是。」

  那名護衛剛下去不久,另一人匆匆跑了進來:「太子殿下,有人揭榜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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