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天縱商才 作者：緣分0 （已完成）

第三部 縱橫 第十四章 舊戀（1）

　　岳明的餐館終於開業。
　　開業的當天，陸天豪幫岳明拉了不少人來捧場。這其中包括家樂的張震，四海的郭自強，還有谷歌的吳哲。吳哲是代表谷歌公司來查看龍游公司的進度的，順便也和陸天豪探討一下龍游下一步的發展計劃。
　　幾個人坐在岳明的「胖子飯店」裡，一邊吃喝一邊聊天，談的都是些生意上的事。吳哲是第一次見到張震，對這位悲情皇帝很是有興致。兩個人的年紀都差不多，因此談起生意經來到把陸天豪他們給冷落了。陸天豪和郭自強一起聊天，到也不算冷清，就是把岳明忙裡忙外，忙得不亦樂乎。他的小飯店新開張，就有這麼多商界大人物趕來給他捧場，對他來說，到也是一份難得的殊榮了。
　　「我聽說了你在谷歌公司搞的那一套了，我說小子，有你的啊。崔龍浩這個人我知道，他在進谷歌之前，可是中關村有名的頑固派。能把他說服的人可不多。」郭自強抿了一口小酒對陸天豪說。
　　「越是頑固的石頭，越是心中的原則堅定。只要在他的原則問題上做出良好的表現，很自然就可以打破他的心防，這沒什麼好稀奇的。對了，我聽說你哥收購了恆達之後到現在還在九州轉悠，怎麼他這麼閒心思嗎？」
　　郭自強很是鄙夷地看了陸天豪一眼：「其實你真正想問我的是我哥是不是還在天天圍著那位姜家大小姐轉悠吧？」
　　陸天豪不好意思地笑笑。
　　自從陸天豪正式確立了和張小雅的關係之後，郭自剛對姜婉兒的愛情攻勢就越發猛烈起來。幾乎每天都要捧著鮮花去接送姜婉兒。不過姜婉兒心中沒他，郭自剛只是自古多情空遺恨的下場而已。但是對陸天豪來說，這樣的愛情攻勢，是否真得有一天能攻下姜婉兒的心防，那可是個說不定的問題。在這個問題上，陸天豪意識到自己的人格其實很卑劣，即使和姜婉兒分開了，潛意識裡仍然希望姜婉兒能一個人默默的等他，而不是轉臉投入別人的懷抱。姜婉兒的表現到是沒讓他失望，可自己的表現卻怕是要讓她失望得夜不成眠了。
　　被郭自強徹底說破心事，陸天豪惟有無語。
　　「聽說過幾天那位姜家大小姐要做為交換學生去美國留學。我哥這幾天也是吃不好睡不好呢。唉，有時候我真羨慕你，懷裡揣一個，身邊還有候補，日子過得比我還滋潤呢。不過現在候補要飛了，沒準要便宜一幫洋鬼子，你不打算抓緊行動一下嗎？」郭自強很是笑話了一番陸天豪。
　　陸天豪說你小子真不是東西，你哥失戀，你卻跑到他情敵這裡勸他主動出擊，頗有吃裡扒外的嫌疑。郭自強哈哈大笑，說我女人睡得多了，別的沒學會，這胳膊肘往外拐的一套到已經學全了。陸天豪就問他上次追的那個做迎賓的小姑娘怎麼樣了，郭自強回答那都是屬於陳芝麻爛穀子的舊事。自那小姑娘之後，自己已經又換了好幾個了。陸天豪說你快能寫本泡妞祕籍了，郭自強就哈哈大笑道：「那到時候我第一個把這祕籍賣給你。你現在可是我的第一大客戶。別的不敢說，這把妹妹的事，你還真得跟我學學。」
　　他一臉的臭美讓陸天豪很是不齒。
　　「對了，你知道這次婉兒是要去美國什麼地方留學嗎？」郭自強問陸天豪。
　　陸天豪搖搖頭：「她沒告訴我，我也沒問。」
　　郭自強很是鄙視道：「沒見過你這樣不關心女孩子的。還是我告訴你吧，她這次是去拉斯維加斯。」
　　拉斯維加斯？
　　陸天豪一口茶差點噴出來。
　　開什麼玩笑？什麼時候九州大學和拉斯維加斯攀上關係了？竟然和那裡交換學生？
　　「拉斯維加斯除了賭徒，沙漠，還有妓女之外，可找不到半點和文化有關的東西。我從沒聽說過那裡有什麼大學！」陸天豪老大鬱悶了。
　　「任何城市都有大學！」郭自強笑得很賤。「九州在全國名校裡排不上檔次，只能隨便找個充數，國人做學問的一貫風格，沒什麼好稀奇的。不過拉斯維加斯那地方不錯，以後有空你也可以去看看。」
　　「絕對沒興趣。」陸天豪一口拒絕。
　　岳明親自下廚的小菜已經做好了幾樣，特別端過來給大家嘗嘗滋味。
　　大家吃著都覺得不錯，想不到胖子果然有一手好廚藝，連連叫好。還是陸天豪說你別誇他，這小子不經誇，一誇就出問題。
　　岳明問大家還想吃什麼，陸天豪就說你給弄兩個炒鴿蛋吧。岳明臉一板，說我這小飯店，沒那玩意。
　　「那要不你來倆澳洲大龍蝦？」陸天豪存心拿他開涮。岳明火火地說：「你小子今天是過捧場子的還是來砸場子的？」
　　於是大家都哈哈大笑起來。
　　開業第一天，講究賓客盈門，陸天豪作為飯店的股東，拉的這批捧場客人本來都是來混吃的，不過大家都不缺錢，所以每個人事後都給岳明送了個紅包，恭祝他生意興隆。
　　那個時候，正好陸天豪的手機響了。接過電話一聽，卻是林蕾打來的。
　　電話裡，陸天豪多謝林蕾：「林姨，飯店的事還多虧了你幫忙，才能這麼快就批下來。今天是飯店第一天開張，您要是有空的話，也過來一起湊個熱鬧吧。」
　　林蕾那邊就在電話裡笑道：「那飯店有你幾成份子啊？」
　　陸天豪說四成，林蕾就道：「那行，正好我中午飯還沒吃呢。我也不要你給我免費，我過來，你就給我打個六折，林姨啊，專吃你那四成份子。」
　　陸天豪哈哈大笑起來.
　　林蕾說自己半小時後準到，然後便放下電話.
　　放下電話，張震很隨意地問了一句：「又是哪位大人物要被你請來了？」
　　陸天豪忙道：「這次還真是大人物，九州市未來的工商局局長。張大哥你有接觸過嗎？」
　　張震搖搖頭：「我可不像姜清貿，他是地方大豪，靠人面吃飯。我只是個打工的地方經理，那些什麼局長啊部長的，我一概不認識。我說你小子做事到是越來越像老薑了，認識的人不少啊。」
　　他這話說得陸天豪很不好意思，就把當初張小雅帶他去找家教的事說了一下。大家一聽經過，又是好一陣嘲弄。
　　半小時後，林蕾果然如約出現在了小飯店中。遠遠的，她就看見了陸天豪，正要說話，卻驚愕地看著坐在一旁的張震。
　　那一刻，兩個人的視線對焦，同時渾身巨顫了一下。
　　一時間，誰也說不出話來。

第三部 縱橫 第十五章 舊戀（2）

　　生活中，總是存在巧合。
　　有些巧合，只適用於茶餘飯後做談資，有些卻可能影響你的一生。
　　一個年紀三十六歲，事業有成的單身男人，總有些傷心往事不想再提，不願再想。偏偏生活就是一個惡意的玩笑，到你自以為已經擺脫那份迷情之痛時，舊情人卻再次出現在眼前。
　　一個年輕的寡婦，在心中也總有那樣一片難以忘懷的身影，每在午夜夢迴時分，就游上心頭，展轉反側，夜不能眠。
　　曾經多少次，夢想過對方，真到見了面的那一刻，反而是相對無言。
　　此刻的小包廂裡，只有張震和林蕾兩個人。
　　其他人都很識相地退了出去。
　　張震有些吃力地擠出一句：「你。。。。。。你還好嗎？」
　　林蕾很是認真看著那張略帶蒼老的臉龐，微微一笑，回答說：「你還是像以前一樣，見了面，就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
　　張震很是不好意思地撓頭：「你知道，我這個人嘴笨。」
　　林蕾一晃手道：「你不用解釋。我知道，你不是嘴苯，只是關心則亂而已。」
　　一句「關心則亂」，幾乎令張震開心得要飛上天去。
　　她知道我關心她，她知道我還在想著她。這些年來，她從沒忘記過我。。。。。。張震的眼眶濕潤了。
　　拿杯子的手有些顫抖，林蕾的柔夷輕輕握住那雙平素有力的大手，輕聲道：「十六年了，我從沒想過竟然還會真得碰上你。這些年，你過得怎麼樣？」
　　張震苦笑著說：「能怎麼樣？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唄。」
　　林蕾愕然：「你還沒結婚？」
　　張震搖了搖頭：「沒人要沒辦法啊。」
　　「是你眼光太高了吧？」
　　「或許吧。。。。。。曾經滄海的人，心中總是抱著些不切實際的幻想。總想找個。。。。。。。。像你這樣的。」張震的最後一句話聲音很低，不過林蕾卻是聽得清晰分明。她苦笑了一下，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當年自己曾苦苦勸他不要離開自己，他還是毅然去了美國留學。一去。。。。。。就不見回頭。
　　一想到這，林蕾心中就來氣，冷哼著說：「難道人總是在失去時才懂得珍惜嗎？」
　　張震急了，連忙解釋：「小蕾，當年是我對不起你。你也知道那個時候能出國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可是我從沒想過要放棄你啊。在美國那幾年，我從來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我只是想讓你等我四年。四年後我回來就和你結婚的。可是。。。。可是我沒想到我才走了半年，就聽說了你嫁人的消息！」
　　「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在想，為什麼你就不能等我呢？是你不相信我？還是你等不及要嫁人了？」
　　「夠了！」林蕾的臉色一板，心中怒火越發盛了起來。
　　「都是過去的事了，我不想再提。」林蕾心中酸澀，卻只能這樣淡淡的回答。其實，她當年的苦楚又有誰能知道？
　　張震去美國留學了，她原本也想好好等他四年。沒想到他走了不過半個月的時間，林蕾就發現自己懷孕了。當時她還只是個在校學生，懷孕的消息一旦傳出來，一定會立刻被學校開除。那個時候偏偏她怎麼都聯繫不上張震，無奈之下，只能接受家裡人的安排，匆匆給她找了個丈夫，以在校學生的身份結婚。這在當時，甚至一度引起了轟動。
　　而現在，張震卻顯然是在責怪她不願意等自己了。
　　張震被林蕾的怒氣嚇了一跳，沒敢再開口。但是心裡煩，只能大口地喝著悶酒。他還不知道林蕾的老公早就去世了，所以想想現在就算是見面了又能怎麼樣，再重新追求？拆散別人的家庭？張震自問自己做不出這種事來。所以滿腔的心事，好不容易碰到了可以傾訴的對象，卻發現沒有那傾訴的必要，苦悶的只想自殺。
　　大概也是知道自己說得有些重了，林蕾帶著些歉意地道：「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不想再提，也沒必要再提了。對了，什麼時候回國的？跟我說說這些年發生的事吧。還有你是怎麼認識天豪的。」
　　張震點了點頭，就把自己這些年在美國和國內的一些經歷說了出來。為了逗林蕾開心，他還特別找了自己經歷過的趣事來講。雖說心中已經對重溫舊夢不抱希望，但潛意識裡，總希望能夠帶給林蕾快樂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
　　林蕾聽得很是入神，說到傷心處，也替他唏噓不已。說到精彩的地方，依然神采飛揚。這刻的林蕾，看上去不再像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到更像個二十歲的懷春少女，憧憬著一同創業，共同打拚，相濡以沫的美好時光。
　　「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喝了酒就愛說瞎話。那次說了打工皇帝也依然是個打工仔的話後，我就被發配了。後來我想想你是九州人，就主動請求去九州的分店做事，總想著沒準什麼時候就能碰上你。回國的時候我去你家找過你，但是你們那裡拆遷，家早搬走了。問不到什麼人，只能寄希望哪天能在我商場裡看到你來買東西。呵呵，沒想到就這樣都沒碰上你，卻在天豪新開的小飯店裡碰上了。我也真傻，當年你父母就一直想讓你報考公務員，我早該想到去政府部門找你的。只是我這人不喜歡和政府裡的人打交道，所以也一直沒去問過。唉。。。。。。白白耽誤了這麼多時間。」
　　張震的話裡，帶著幾許慶幸，也帶著幾分自嘲。
　　到是林蕾，忍不住悠悠的想，見到了。。。又能如何？自己現在是個寡婦，正在競爭工商局長的位置。這個時候。。。似乎不太合適鬧出什麼緋聞來。
　　看看林蕾沒什麼反應，張震的心中有些失望。隨口問：「對了，你丈夫現在怎麼樣？他對你好嗎？」
　　這個問題令林蕾一滯。好一會，她才勉強說道：「他。。。已經去世了。」
　　那一刻，張震的表情呈現出一種極度的精彩。
　　神情是很不自然的扭曲，彷彿是要笑，又彷彿是要哭，令人摸不清他到底是什麼心思。張了張嘴，張震終於費力地擠出一句話：「這個。。。這個。。。你要節哀順變。」林蕾氣得差點吐血，沒好氣的回答：「他都死了三年了。我早節完哀了。」
　　那個時候，張震扭曲的臉孔再克制不住心中激動的心情，一張嘴裂成開懷的笑，聲音卻在顫抖著說：「我。。。我。。。我很遺憾！」
　　林蕾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看著張震，她說：「不用裝得那麼難受了。知道嗎？這世界上再沒有比你更失敗的虛偽了。。。想笑就笑吧。」
　　張震終於呵呵的笑了出來，那表情，十足一副傻子的模樣。
　　這是林蕾第一次看到有人在得知自己是個寡婦之後表示得如此開心，她的心中一點也不生氣，反而有種暖洋洋的溫馨感覺。已經死去三年的心，在那一刻彷彿又重新活了過來。
　　那個時候，張震終於又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他問：「我聽天豪說，你有個女兒？她...多怎麼樣?」
　　林蕾登時無言.
　　。。。。。。。。。。。。。。。。。。。。。。。。。。。。。。。。。
　　聽牆角聽得再也憋不住的陸天豪和郭自強，各自捂著對方的嘴，顫抖著跑開，然後一起開懷大笑起來。
　　郭自強叫道：「知道嗎？我從沒聽張哥說過這麼愚蠢的話。他竟然說。。。你要節哀順變。哈哈，笑死我了！」
　　陸天豪也笑到肚皮痛，點著頭道：「嗯，恩，張大哥還真行。現在我算明白他為什麼一直沒結婚了。想不到林姨就是他的老情人啊。哈，這事好玩了。」
　　「最重要的是林局現在是個寡婦，張哥可是有大把的機會呢。」郭自強補充說。
　　「重點是他可別一直都是這樣的表現。否則再有天賜良機都得被他錯過了。」
　　「行，聽起來你也是有心得的了。」郭自強嘿嘿笑。
　　「廢話，我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陸天豪給了他一下。
　　這些年來，他也是第一次這麼開心和朋友談笑。突然之間，他發現這種感覺真得很好。
　　猛地想了什麼問題，陸天豪低頭不說話了。郭自強問他怎麼了，陸天豪沒回答，卻是破天荒地向郭自強要了根菸抽。郭自強有些驚訝，說你平時不是不抽菸的嗎？陸天豪就說，當我碰上解決不了的難題時，就會來上一根。
　　郭自強忙問：「你現在碰上難題解決不了？說出來聽聽。」
　　於是陸天豪很是認真地說：「這可是個大難題啊！以前，你我稱呼張震，都是叫他大哥，而我叫林局為林姨。可現在這形勢看來，情況有變啊。你說我們以後是改叫張哥為張叔呢？還是改叫林局為林姐？」
　　郭自強聽得目瞪口呆，想了半天才說：「這的確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媽的，輩分亂了！」

第三部 縱橫 第十六章 舊戀（3）

　　張震和林蕾終於一起出來。
　　林蕾要回家，這讓張震有些難捨，送她到了自己的車子那裡，小聲地跟林蕾了說些什麼，林蕾的臉微微一紅，只是點了點頭，然後便上車了。
　　看著車子漸漸駛離自己的視線，張震戀戀不捨的收回目光。
　　轉身一看，陸天豪和郭自強兩個小子正一臉壞笑地看著自己。
　　張震的老臉一紅，指指車子離開的方向，尷尬地說：「這個。。。老朋友了。呵呵。」
　　陸天豪和郭自強對視一眼，同時打了個哈哈，笑道：「是啊是啊，今天可真巧，難得張大哥竟然碰上老朋友呢。」
　　郭自強一指旁邊小樹，故作驚訝道：「咦？現在天還這麼冷，怎麼那樹就已經開始長綠葉了呢？」
　　張震轉頭看去，那樹一片凋零，哪有綠葉可言？
　　卻聽陸天豪悠悠說道：「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就叫枯木發新芽，老樹又逢春啊！」
　　張震一聽感情這兩個小子是在調侃自己呢，大為尷尬，楞是咳嗽了兩聲，裝聽不懂。
　　兩個人一看張震沒反應，互相擠擠眼色，於是陸天豪又說：「對了自強，有個台灣商人的故事你聽說過沒有？」
　　「什麼故事？講來我聽聽。」
　　「哦，是這樣的。剛解放的時候，曾經有那樣一個小夥子，聰明能幹，帥氣逼人。和他同村的有個小姑娘，叫梅子，長得也是溫柔善良，美麗可愛。梅子和那小夥子是青梅竹馬，他們曾經相許終身。可後來因為戰亂的原因，小夥子全家最終都跑到了台灣，和梅子也就算徹底失去了聯絡。」
　　「後來，這個小夥子努力做生意賺錢，經過不懈的努力，最終成為台灣島上有名的大商人。然而他都50多歲的年紀了，始終都沒結婚。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郭自強一笑：「為什麼？你就別賣關子了。」
　　陸天豪笑道：「因為在他的腦海裡，總有那麼一個清清純純的小姑娘的形象沒法忘記。那個梅子，就像是他生命中的一道印記，牢牢地刻在了他生命裡，成為他靈魂中的一部分。在他的意識裡，哪怕能再回到大陸中去見上那個梅子小姑娘一面，他都心安啊！。。。。。。他是真得希望能娶梅子做妻子的。只是造化弄人，不給他這個機會。他甚至曾經這樣說過：如果上天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我更願意選擇和梅子就眼樣在一個小山村裡平凡的度過一生，而不會在意現在的繁華生活。」
　　「後來呢？他們在一起了嗎？」
　　「後來，那個台灣商人終於找到了機會，回大陸投資做生意去了。他去了自己曾經住過的小山村，也終於見到了自己朝思慕想的夢中情人，可結果。。。。卻令他大吃一驚。那個當年清純可愛的小姑娘梅子，早已經不存在了。有的。。。只是一個五十多歲滿面雞皮，大聲吆喝著自己的孫子孫女，甚至和隔壁鄰居為一瓶水大聲吵架的粗魯不文的老太婆了。。。。。。」
　　張震和郭自強同時唏噓不已。歲月無情，這世界從來沒有某種美好是可以永恆的。或許唯一永恆的，就是心中那長存不衰的形象吧。
　　「後來那位大富翁立刻回到了台灣，不出一個月的時間，就找了個小姑娘，結婚了。」陸天豪看著張震，不失挪逾地說。
　　張震終於急了，他知道陸天豪這是在說自己呢，一指陸天豪道：「你小子別瞎說啊。你林姨。。。哦不，你林姐很老嗎？她哪裡老了？我看她還是和過去一樣清純，一樣可愛，一樣美麗！我。。。我對她很滿意！」
　　陸天豪和郭自強同時大笑起來：「瞧，終於露餡了吧？讓你承認還不承認，你這棵老樹，春思萌動了！」
　　郭自強捅捅張震：「我說張哥，這事以後你還得多和我們兩個商量商量，這把妹妹的事，現在還得數年輕人擅長。」
　　張震一板臉，哼道：「我現在很老嗎？」
　　「還行拉。」郭自強上下打量了一下張震說：「最好把鬍子刮一下，至少得年輕十歲。」
　　陸天豪補充：「把頭髮也整理一下，看看你現在這樣子，都成雞窩了。」
　　「還得換身好看的衣服。張哥你又不是沒錢，好歹也弄套時尚點的名牌啊。」
　　「我看得把牙齒也洗一下，天天抽菸你看都發黃了。」
　　「嗯，最好再去做個美容。」
　　「要不乾脆整容？」
　　兩個年輕人拋開張震，自顧自開始探討起怎麼幫張震改變形象了。張震大吼：「媽的，老子的事不要你們幾個小子瞎操心！」
　　說著，丟下他們兩個自己往前面走了。身後是陸天豪笑著說：「我敢打賭，明天再看見他，絕對是舊貌換新顏，新瓶裝老酒了。」
　　「傻子才和你賭呢。要賭的話就賭林局走之前張哥對她說了些什麼。」
　　「還用猜嗎？肯定是下一次見面的約會唄。」
　　「嘿嘿，和我想的一樣。要不我們賭這個吧。我賭張哥絕不會告訴我們他的約會時間。」
　　「以他的為人。。。的確不會。」
　　「想試試嗎？」
　　「好啊，賭多少？」
　　「一塊錢。小賭逸情。」
　　「OK，就這麼定了。」陸天豪點頭答應。
　　兩個傢伙一起嘿嘿笑了起來。
　　。。。。。。。。。。。。。。。。。。。。。。。。。。。。
　　張震坐在飯桌上的神情很鎮定，心情就像隔夜茶，雖說陳了點，卻依然有滋有味。
　　陸天豪說咱能先把心思往工作上放放嗎？張震就說我現在還沒進你公司呢。陸天豪說那不行啊，好歹你是未來的副總經理，這銷售的關，你怎麼都得幫我把一把。
　　於是張震很是認真的想了一會才說：「我覺得，你提出的不走傳統賣斷式銷售路線的想法是正確的。不過走租賃模式也未必就好。如果讓我選擇，我會選擇增值服務模式。」
　　所謂增值服務模式，用簡單的說法就是，給大家一個免費的平台，只要喜歡，就可以自由使用。但是如果你想要更多的功能，更多的便易，那麼就要付出相應的金錢。事實上現在很多網絡遊戲，走的就是增值服務模式，只不過他們口口聲聲喊免費而已。
　　張震提出龍遊走增值服務模式自然有他的道理。龍游最大的問題就是根基太淺，需要時間去讓世人認知。而增值服務模式恰恰就是以免費的平台，有償的服務來同時做到獲取顧客與利益的雙重保障。
　　張震就傳統賣斷銷售模式，OEM初裝模式（既微軟公司的起家模式--與電腦生產廠家進行捆綁銷售的一種銷售模式），租賃模式，共享模式分別做了一番深入淺出的分析，他畢竟是老商家，這方面的經驗比陸天豪要豐富得多了。不過陸天豪這會心思沒在生意上。
　　他在想另一件事呢：林蕾要是真跟了張震，那關樂樂豈不就是附帶產品？這也算是增值產品嗎？不對，應該解釋為捆綁式銷售。
　　張震說：「我們做生意那會，講的是穩紮穩打，最忌諱的就是急功近利。不過現在時代變了，什麼都講效率，講速度，網絡時代更是眼球時代。但即使是這樣，也從來沒人能真正一口吃成個胖子。你的能力我是相信的，但是以後在銷售這方面，還是不要太急於求成的好。」
　　陸天豪想：你到是穩紮穩打了，追個老婆用了十六年，也夠穩當的了。
　　張震又說：「銷售，其實就是一種自我推銷。產品形象要好，一個好名字少不了，優秀的推廣人員少不了，甚至你這個老闆本身給人的印象更不能差！」
　　陸天豪想：找老婆也是自我推銷。可要不是我們教你，你到現在還不知道刮鬍子呢。
　　張震還說：「公司和產品，都要有形象定位。要有標誌性的口號，商標，要簡單好記，琅琅上口，能讓人聽一次就忘不了。」
　　陸天豪就想：愛情也有標誌性口號，不知道今天你對老情人說沒說那句三個字的永恆經典「我愛你」。
　　張震說了很多，陸天豪只是微微的笑，壞壞的想。最終張震問他：「都聽明白了？」
　　陸天豪點頭。
　　「那還有什麼問題嗎？」
　　陸天豪忙說：「有。有個問題我怎麼都想不明白。」
　　「你說。」張震忙道。
　　「是這樣的，我們剛說到產品銷售模式這一塊。我想知道的是。。。。哦對了，林局什麼時候有空？」陸天豪話鋒一轉突然問道.
　　「後天下午。」張震脫口而出。然後他整個人都一呆，再看陸天豪和郭自強，兩個人都笑得直不起身了。
　　張震這才知道自己被陸天豪給耍了，大怒起來要追打陸天豪。陸天豪早和郭自強跑了出去。一邊跑，郭自強一邊還喊：「喂，等等我啊，我還輸你一塊錢呢！」
　　陸天豪哈哈大笑：「你要是肯替我吃張哥的教訓，那一塊錢我給你省了。」
　　「想都別想！」郭自強大喊。
　　張震看著兩個小子跑遠，心中突然一熱，感覺頓時甜蜜蜜的。後天。。。。就是再見面的時候了。
　　我現在這樣子是不是真得有些邋遢了？張震有些驚慌起來。不知道九州最好的形象顧問是哪個呢。
　　那個時候，他又想到了關樂樂，這個自己十六年未曾一見的親生女兒，心中唏噓，再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第三部 縱橫 第十七章 縱橫（1）

　　聯誼會之後，陸天豪不動聲色的完成了他起步階段最後一個步驟--通過林姿，拉攏一批編外程序測試員和推廣員。
　　林姿在學校受歡迎的程度，即使是陸天豪也沒有想到。她那優美的嗓音，略帶頹廢和不羈的曲風，縱情而隨意的為人，深深獲得了大學生們的喜歡。當聽說她是藍調酒吧的駐唱歌手後，藍調的生意至少好了三成以上。這讓方華很是抱怨：都是兄弟，好歹也給我拉些生意來啊。
　　在那之後，一切的發展開始顯得順理成章起來。
　　龍游公司於2月8日正式掛牌成立，在那之前，「當代大學生網站」早已運行兩個月，已經在網站林立的互聯網領域中開始佔有一席之地。公司成立後一個月，正式開始對外發行他們自行製作的軟件：體驗.
　　同年2月初，陸天豪領導下的銷售小組制頂了一系列的銷售策劃表。在最終的取捨中，放棄了OEM模式銷售計劃，共享模式銷售計劃和傳統賣斷模式銷售，改為採用近些年來的較為深得人心的增值服務模式進行產品推廣。
　　同年3月，陸天豪出資買下一家市場推廣公司，專司推廣運營服務。
　　同年4月，悲情張震在合同期滿後，宣佈脫離家樂公司，正式加盟龍游公司，一時間引起國內商界轟動。當時的龍游，只是一家剛剛在國內有所起步，市值尚未超過一千萬，與家樂完全不可相比的小公司。而在此之後，谷歌公司果然如其所言，追加風險投資200萬，陸天豪的公司獲得了絕對有力的資金支持，這架早已經上滿了油的年輕人發動機開始轟轟運轉起來。
　　同月，岳明的餐館生意紅火，在開業兩個月後，就接受陸天豪的建議，又開了一家分店.新店開業那天，陸天豪再次拉來一批明星級的商業大佬為其助威。生意一時間紅紅火火，讒得人滿眼放光。竟有不少大學生開始嘗試著自己下海做生意了。這其中，也包括張小雅。
　　陸天豪關於女人要自強的話語深深打動了她，她搞了一家服裝店。生意以每天虧損一百元的速度開始增長，並逐漸有虧損加速度的趨勢。陸天豪看在眼裡，笑在心中。惟有張小雅，始終不服氣自己就那麼沒本事打理好生意。
　　同年5月，林蕾也正式成為九州市工商局的局長。在此期間，張震對林蕾展開了不懈的追求攻勢，然而不知什麼原因，林蕾始終沒有接受，只是默默的工作，與張震以朋友的關係相處，這令他十分苦惱。此時，關樂樂尚未知道她有個親生父親，就在同市對她母親展開狂熱的追求。
　　同年6月，陸天豪的龍游公司在經過近半年來的不懈努力後，終於正式在全國範圍內開始推廣。這時，龍游公司的第二份軟件，一款國內大型網絡遊戲製作軟件開始面世。此款軟件一經問世，便告轟動世界。
　　因為，這是有史以來第一款由玩家自行製作的網絡遊戲。龍游公司將這款遊戲的名字命名為：縱橫。
　　在這裡，你將不僅體驗到遊戲本身的樂趣，更能最大幅度地體驗到製作遊戲的樂趣。
　　這大概是全世界擁有網絡遊戲以來最奇特的一款遊戲.
　　和所有遊戲都不一樣的地方就在於它是玩家來決定可玩性的遊戲.
　　從遊戲故事背景，到遊戲畫面，遊戲功能，及人物製作，技能製作，升級方式，操作界面等，幾乎都有玩家參與的身影.
　　遊戲開發公司所做的僅僅是提供一份可以參與製作遊戲的軟件以及框架上的限定。前者使廣大網友擁有了發揮自己想像力的空間，而後者則是大眾的想像力不至於溢出到一個不可控制的範圍。
　　這款遊戲自問世以後，有著許多明顯的特點.畫面製作普通，但風格徊異.人物形象各千奇百怪，各具特色.在這裡，你能看到中世紀的黑武士，也能看到嬉笑街頭的嘻皮士，甚至還能看到生活在原始叢林中的原始類人猿，當然，也少不了傳說中的矮人與精靈.甚至還有用兔子等小動物做為人物的.
　　它看上去更像是一份大型魔獸遊戲的3C遊戲製作地圖，但功能更強大，操作也更簡便。其互通性更是單機遊戲所無法比擬的。
　　這款遊戲共有三十二國家，每個國家系統都有完全不同的操作界面和不同的職業特性.龍游公司給予每個人物固定的屬性點以及多達數十種的屬性特徵和功用，至於如何組合分配，那就是玩家需要考慮的內容了。在此後，龍游公司還將根據需要陸續開放新的空白地圖等待玩家來進行填充。自旅途以來，又一個萬人大型服務器開始出現，這次，規模比以往更大了十數倍。
　　「縱橫」不同國家不同的操作界面適合於不同的職業特性，但是由於完全由玩家來做屬性調整和背景設定，所以，最初版本的遊戲甚至連國名都沒有.只有最簡單的如「盛產盜賊的國家」，「盛產戰士的國家」「盛產某種資源的國家」和「魔法之國」等等說法。剩下的空白，全部由玩家來填，然後由龍游公司進行審核通過。
　　龍游公司甚至設置了一些無需審核的內容，並將其稱為「私人領地」。在這片私人領地中，只要你不違反龍游公司所制定的規矩，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由於參與製作的人水平不一，因此，這同時也是一個極度不平衡的遊戲。但是正如陸天豪所說過的那樣：「很多事，正是因為平衡而平庸起來。精彩的世界，從來沒有平衡的存在。想要超出別人，就製作出精彩的人物吧。我們的工作，就是保證遊戲的精彩和它的多樣化存在。」
　　這也是一款存在爭議最多的遊戲，有人狂熱，有人痛罵，但卻沒有人可以因此而責怪龍游公司。因為自始至終，龍游公司所做的一切，就是提供一個平台，然後努力維持這個平台的正常運轉。
　　同年7月，縱橫的在一個月的內測期間獲得了大量的來自於各界遊戲製作發燒友的幫助，終於將縱橫定義出一個新的平衡點，完全打破以往的遊戲格局。也更大程度的將虛擬現實世界與現實世界進行了平行化。公測發行之初，在線人數開始突破10萬，以驚人的高速不斷向上攀登。
　　胡聯網經濟龐大的範圍效應在此後開始得到體現。僅在短短數月間，影響已經開始遍步全國。
　　在經過了整整半年時間的努力籌備後，龍游公司在發力之初，就顯示出與眾不同的驚人態勢。陸天豪深刻運用了先厚積而後噴發的衝擊性運營模式，其開放式思維在主動職員思想是起到了顯而易見的作用。擁有整所大學做技術知識後盾，有張震這名商界老江湖坐鎮公司，這段時間的他，可以說是一帆風順。
　　在度過了兩個月漫長的暑假之後，龍游公司與當代大學生網站已經開始逐步為大眾所接受。這個時候，正如陸天豪所承諾的那樣，林姿的第一首歌，「校園搖擺」也開始出現在大眾的眼前。
　　這是一首完全顛覆大學生現代學習理念的半說唱快節奏歌曲，曲風輕鬆明快，節奏感清晰琅琅上口，很快就在大學生範圍中轟傳一時。不過當那些教授們聽到這首歌的歌詞時，卻個個都忍不住要顫抖一番。
　　校園搖擺
　　搖擺，搖擺，
　　讓我們盡情搖擺。
　　搖掉一身的疲憊，
　　擺起歡快的心情.
　　跳舞，跳舞，
　　讓我們盡情跳舞.
　　跳著飛揚的舞步
　　舞出青春的節奏.
　　一步，兩步，
　　彷彿在太空漫步.
　　我們走出教室，
　　向天空大聲說『不『!
　　吼.吼.吼.吼
　　吼.吼.吼.
　　如果可以，我不想說再見.
　　如果可以，我不想說謝謝.
　　我只是一個人，我不懂虛偽的禮儀.
　　我想大聲的歌唱，喜歡只屬於自己的瘋狂.
　　老師叫不出學生的名字.
　　學生卻不許喊老師的名字.
　　天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讓心情去宣洩，讓歌聲去飄揚.
　　讓身體去扭擺，
　　只要我高興.
　　我對天空大聲喊:讓學習去見鬼!
　　吼，吼，吼，吼.
　　吼，吼，吼.
　　三步，四步.
　　踏著自由的腳步.
　　我們來到操場，
　　這裡的天空，拒絕讀書.
　　吼，吼，吼，吼
　　吼，吼，吼.
　　如果可以，我想要戀愛.
　　如果可以，我想要自由.
　　我不是一個人，想要屬於自己的生活.
　　18歲可以結婚.
　　20歲不能戀愛.
　　章程大於法規，這叫個什麼世道?
　　我想盡情的跳舞，憧憬那兩個人的世界.
　　讓心情去宣洩，讓歌聲去飄揚.
　　讓身體去扭擺.
　　只要我高興.
　　我對天空大聲喊:讓學習去見鬼!
　　吼，吼，吼，吼.
　　吼，吼，吼.
　　五步，六步.
　　踩著小心的腳步，
　　老師在窺覦，
　　家長在監督.
　　生活像監獄，
　　每天都在越獄，
　　鐵絲厚網，
　　還有那高牆大院.
　　吼，吼，吼，吼
　　吼，吼，吼
　　教育商業化，
　　學校監獄化，
　　學生囚犯化.
　　天下哪有比這更好做的生意?
　　吼，吼，吼，吼.
　　吼，吼，吼.
　　七步，八步。。。。。。
　　。。。。。。。。。。。。。。。。。。。。。
　　讓學習去見鬼，成為傳唱一時的主題！而林姿的身影也隨之在其後的一系列活動中開始展放光彩，漸漸頻繁出現在公眾的面前。
　　這時，她終於不再是藍調的駐唱歌手了。

第三部 縱橫 第十八章 縱橫（2）

　　縱橫帶給人們的，是一種全新的概念，全新的震撼。
　　其中最成功的一點就是這款遊戲在某種意義上，重新詮釋了「職業玩家」這個名詞的概念。
　　玩家們已經可以不用再依靠苦苦的練級，打金幣等粗糙的模式去賺錢了，他們更多的是進行遊戲設計，擁有自主的知識產權。
　　從縱橫推出的那一天前，無數的職業玩家便如雨後春筍般興起。他們在遊戲中創建完全屬於自己的國度，新式的玩法，擁有土地，房屋，公司，甚至建立自己理想中的政府。然後他們可以把這個自己建立的城市賣掉，或者是乾脆出售某種三維動畫設計，又或者是某種新的創意。
　　縱橫推出的第一個月，一個鄉村小城鎮上的男孩就成功的利用龍游公司設計的軟件製作出一個屬於自己的魔法國度，建立起一片精彩的空間。事後小男孩將這個國家轉賣給龍游公司，淨得了一萬八千塊錢。
　　其後，一個叫如如的小姑娘遵循龍游公司的規則，製作了一整套的技能書，在當代大學生網上進行販賣。其絢麗的視覺效果，震撼人心的大規模戰鬥場面，令許多人如醉如痴，哪怕是僅僅為了滿足一下眼球，也紛紛掏錢。這一舉動，為小姑娘和龍游公司帶來近十萬的利潤。
　　此時，國內網絡遊戲用戶在線人數已經突破一億兩千萬，成長為世界第一大網絡遊戲大國。而職業玩家的人數據估計不少於五十萬人。縱橫的推出，通過無數職業玩家的辛勤勞動，終於將職業玩家重新定位為：為網絡遊戲公司打工的一群人。而不再是附著其上的一群寄生蟲。
　　從七月份的正式發行開始，迄今還不到三個月的時間，龍游公司第一季度的財政報表已經出現了一連串的盈利增長。其在線遊戲收入達到了四千萬，毛利潤為二千五百萬。雖然相比如勝大，舉人等公司，還不到其中的十分之一，但是做為一個新產品，其表現出來的優勢潛力已經令業內所有人都開始驚呼：狼來了。
　　有人開始預計，以這樣的勢頭髮展下去，不出兩年，龍游公司將成為國內網絡遊戲界的第一大公司，而陸天豪本人也將濟身於新的國內十大富豪榜之中。到那個時候，陸天豪也不過23歲，還依然是九州大學的一名學生。
　　當然，這個預計事後被證實依然過於保守，而且陸天豪的計劃，也不是做個網遊巨頭那麼簡單。但是到目前為止，龍游公司到的確是以一家網遊公司的面目出現在大眾的面前。以至於很多人都忽略了，龍游公司其實是一家正式的軟件製作與發行公司，擁有的，也是一個面對全體年輕人的程序收售網站，而非遊戲程序收售網站。
　　同年九月的時候，一位美國的縱橫遊戲愛好者為縱橫編寫了一套虛擬發明系統。通過這套系統，可以自行在遊戲中進行創造發明，製作出只屬於自己的小東西，而不僅僅是裝備物品。這套系統賣出了12萬美圓的天價，在當時成為轟動。而通過這套系統，玩家們才真正擁有了屬於自己的創造天地。
　　可以說，縱橫從一開始，就是在為大眾提供一個可以滿足自己無限想像力的空間。這個空間本身是一個空白，擁有的只是最基本的程序設定，剩下的一切，全部要由玩家自己來完成。每當一個玩家為這款遊戲貢獻出自己的一份智慧並獲得令自己滿意的回報時，縱橫的可玩度也同時會增加一分，同時吸引來更多的玩家。
　　這就像是一個良性的循環。越來越多的玩家，誕生越來越多的職業遊戲設計師，提供越來越多越來越精彩的遊戲內容，同時又反向吸引著更多的玩家進入。
　　這樣的循環模式，是龍游公司得以成功的關鍵，也是他們賴以生存的根基。
　　然而這樣的模式，也恰恰是在一開始是最困難的。
　　運作這樣的公司，就好像是在資本市場中運作。資本市場裡，永遠是錢生錢。而陸天豪的公司，永遠是玩家生出玩家。
　　如何在一開始就擁有大量的玩家，這在起初費煞了陸天豪的腦筋。
　　最終，他還是採用了張震的建議，採用了一套最簡單，也最實用的促銷模式--免費發行，有獎回報，以及大範圍的宣傳活動。
　　這一切都意味著前期宣傳需要消耗大量的金錢。
　　還好，陸天豪現在什麼都缺，惟獨不缺錢。
　　第一款軟件『體驗『的成功，令谷歌公司看到了未來的希望，他們又增加了三百萬的投資款，使得對龍游公司的投資總數增長到了一千萬之巨。
　　在那個一切以利益與風險為衡量主題的年代，谷歌公司的認可，已經充分說明了對龍游及陸天豪本人的信任。
　　在縱橫推出的第一季度末，陸天豪迎來了他藍海之路上遇到的一系列早已經在等待他並令他頭痛不已的麻煩，首先就是困擾所有網遊運營公司的麻煩--網絡欺詐與盜號。
　　網絡欺詐與盜號行為是自網絡遊戲出現起便隨之誕生的行為。就像光明之下總有黑暗的存在，陸天豪的公司同樣不可避免的會遭遇這樣的尷尬。而這樣的尷尬，一旦處理不力，就會遭到大批玩家的反彈和怒罵。嚴重者，甚至有流失大批客戶的可能。
　　此外，縱橫的橫空出世，已經給國內遊戲業界的經營者們蒙上了一層心理陰影。他們很清楚的看到，陸天豪是以一種全新的管理模式和全新的經營模式在經營著這一切。這些東西不是簡單的模仿就可以仿來的，它來自於其從一開始就努力締造的文化氛圍和經營基礎。而縱橫的經營模式更是互動平台式的發展，絕非盜版，抄襲等方法可以解決的。
　　只要想像起點中文網的成功，就可以明白，當一個平台在人們的心中已經建立起足夠的名氣，並初步出現了良性的供求平衡轉換關係時，無論你在後面再怎樣努力，都已經很難再拉短其中的差距。因為，這種良性的發展始終是在以一種發展加速度在進行發展著。只要你度過了開頭最困難的那段時光之後，其後的發展將如光一般飛快，令人目不暇接.
　　在這種情況下，詆毀，攻擊，污衊，便成了阻礙競爭對手最有利的武器。
　　最後，要想吸取對手的成功之處，同時又壯大自身實力。自古以來就有一個千古不變又屢試不爽的法門--挖人牆角！
　　於是，陸天豪的縱橫在正式上市三個月後，便已經開始迎來了他公司的三大難題--網絡黑客，同行的非難和遭遇挖人。
　　就其發展速度而言，陸天豪這樣早早的就受到如此的待遇，到也可說是隆重了。
　　如何解決好這三個麻煩，成為他目前的當務之急。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新的麻煩又找上了他。
　　那是一個原本不屬於他的麻煩，卻比前三者的麻煩都要大得多，也複雜得多。。。。。。。
　　........................
　　同年9月，九州計算機學院送走了一批老學生，迎來來了新的一批學生。原學生會主席安翔離開學校，新的學生會改選活動開始。
　　陸天豪沒有參與此次學生會競選，最終的當選者卻是在國內都已小具聲望的方眉。
　　在當選的那天，陸天豪到場祝賀。當晚，一批學生會高級幹部在京港大酒店，由陸天豪出資美美的吃了一頓，算是徹底還了方眉的這個人情。
　　這個時候，時任技術開發部負責人的閔方書，向陸天豪提出了新的一攬子建設計劃。當晚，兩個人談到了很晚才入睡。
　　。。。。。。。。。。。。。。。。。。。。。。。。。。。。。。
　　陸天豪拿著手裡的文件，臉色有些陰沉。
　　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三份辭職報告了。前兩名離開的職員，分別是技術開發部，新產品測試部的精英人員。今天要走的這個，則是銷售部的一個不錯的人才。
　　他的手邊還放著幾份報紙。
　　大標題上寫著清晰的一行大字「舉人公司石白柱公開指責網遊新貴縱橫剽竊其萬人在線技術」。
　　另外還有名流公司方得志代表名流公司公開聲明支持石白柱，並表示「學生就是學生，現在應當以學習為主，不該出來搞什麼事業。商海無情，不要把投資人的錢打水漂。」
　　此外還有攻擊林姿的，聲稱「林姿是靠賣身成名，包養者正是龍游的大學生老闆陸天豪。」
　　陸天豪看得怒火中燒，打電話給林姿問她看見這則消息了嗎。林姿正在好夢中，很是不滿意地道：「玩自己的鳥，讓別人說去。反正他們也沒說錯，我現在就是你包養的。」
　　陸天豪無語。
　　重新拿起電話，陸天豪說：「鍾祕書，下午我有什麼安排嗎？」
　　鍾清芳立刻回答：「中午12點，你要和好運來公司的代表見面，一起吃飯洽談合作事宜。1點半的時候，你要去學校新辦的那個運動館參加剪綵。另外還有個座談會給你發來了請貼，是今天下午2點。不過時間上恐怕趕不及了。恩，3點的時候你得去上課，那門計算機工程學科你已經缺了三課了，朱教授很不滿意。他說你要是再不來上課，下次就不來公司給大家做技術指導了。。。還要鼓動所有教授一起罷工。。。。罷工。。。這個詞我第一次感到新鮮--教授給學生罷工。還有四點的時候，張小雅小姐請你去她的服裝店做指導，到現在為止，她的服裝店已經總計虧損了近一萬八千塊錢。張小姐說了，你要是再藉著忙為理由不過來，她就。。。晚上不讓你上床。。。現在的女孩子，說話真直接。」
　　陸天豪很是無奈：「鍾祕書，拜託你下次說這些事的時候不要評價也一起說出來。」
　　「放心吧，天豪，我都快能做你媽媽的人了，什麼事我沒見過啊？」電話裡鍾清芳的聲音笑得很得意。
　　唉，陸天豪想自己是不是太好說話了呢？
　　「好的，下午我去小雅那裡看看。鍾祕書，吃飯的事，你還是讓張副總替我去吧。至於那個運動館的剪綵，你幫我取消掉，替我給校長打個招呼，說我今天身體有些不舒服。至於朱教授那邊不用擔心。反正我保證不掛科就是了。對了，朱教授喜歡養花，我那裡有個盆栽，如果我今天下午實在抽不出時間去上課，你幫我把那盆栽給朱教授送過去。他老人家早惦記很久了。」
　　「可是張副總今天中午要和林局長一起吃飯。」
　　「他每天中午都和林局一起吃飯，但沒見有半點成果。讓他為了公司犧牲一下個人時間吧。」
　　「如果他不同意呢？」
　　「告訴他我可以用我的追女心得來交換他的午餐時間。」
　　一分鍾後。
　　鍾祕書說：「張副總同意了。」
　　於是，陸天豪道：「過一會把劉小莉叫進來。我有話要和她說。」
　　電話再次響起，竟然是姜婉兒的。聲音帶著無助的惶恐和不安，她在電話裡喊道：「天豪，快幫幫我。我爸爸出事了，他快要死了！」

第三部 縱橫 第十九章 出賣（1）

　　生活的峰迴路轉，有時頗帶些傳奇的色彩。
　　那個曾經哧詫商場，號稱業界傳奇的大昌領頭人--姜清貿，如今搖身一變，赫然成了大昌的罪人。
　　九州市第一人民醫院病房樓。
　　雪白的病房帶著些慘淡，曾經精神抖擻自認為精力不輸少年的人姜清貿，雖然不過四十幾許的年紀，卻在短短幾天的時間裡，就變成了一垂暮的老人。
　　他躺在病床上，一動也不動，靜靜地，彷彿死去一般。
　　「醫生，他怎麼樣了？」陸天豪站在病床前，沉聲問道。
　　「病人受到了很強烈的刺激，心肌衰竭，隨時有突發死去的風險。你們要小心些，別讓他再受什麼刺激了。」穿著雪白大褂的醫生面無表情的說。
　　陸天豪看了一身邊的人。
　　孫弄影和姜婉兒還有孫復都在守護，惟獨不見姜清貿的妻子許萍女士。
　　病房的門口，是方華在鬼鬼祟祟地探頭探腦。
　　他向陸天豪招了招手。
　　「到底是怎麼回事？」陸天豪問方華。他揮了揮手，鍾清芳很識相的退開。
　　這個時候的他，身邊已經開始長期有人跟隨了。
　　方華把背靠在牆上，先是美美地點上一根菸，然後才說：「媽的，是郭自剛那個混蛋。」
　　郭自剛？陸天豪不為人注意的皺了一下眉頭。「他不是一直在追求婉兒嗎？」
　　「全是假的。」方華冷哼。
　　原來，姜清貿當初轉移資金試圖收購大昌時，始終都面臨資金嚴重短缺的問題。為此，他想盡了各種辦法，最終竟然找了郭自剛做他的幫手。四海集團以屬下一個分公司的名義，向大昌投入了價值約一個億的債務。按照姜清貿的打算，流動資金嚴重流失的大昌，最終將在他的領航下，欠下兩家公司總計高達三個億的不良債務。一旦債務無法在期限內及時償還，大昌就必須作出資本賠付。這是典型的損失集體，肥了個人的做法。姜清貿最終將和四海共同拿下大昌集團百分之七十以上的股份，而到時候，郭自剛會在一年時間內將這些股份再轉讓給姜清貿。
　　按照姜清貿的想法，以他的手段和能力，大昌的損失不出三年就可以全部重新撈回來，但到那時，他已是大昌真正唯一可以當家做主的人。
　　可是他沒想到的是，郭自剛竟然會出賣他。僅僅只過了半年的時間，收購大昌的行動才剛剛開始，那些股東們就已經掌握了他的確切動向。憤怒的股東群起攻擊姜清貿，一起將他告上了法院，告他侵吞集體資產。
　　「如今，不僅集團的所有損失都將由姜叔叔本人進行賠付，他更面臨了坐牢的風險。」方華嘆息著說。他是從孫復那裡得來的消息，自然是相當準確的了。
　　陸天豪聽得一陣唏噓。
　　險棋，終歸是險棋。一步踏錯，就步步皆錯。
　　姜清貿是個人物，但只是走錯了一步，就算徹底踏上了不歸路。在以後，大昌將依然屹立於九州，可是叱詫風雲的，卻再也不可能是他姜清貿了。
　　那個時候，他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人生，永遠不可能只在正確時間，正確的地點，做出正確的選擇。
　　而有些時候，一個小小的錯誤，可能就會影響你的一生。
　　聰明的人總是善於從別人的錯誤上改進自己，那時起，陸天豪起已經暗暗有了打算。
　　不過現在，陸天豪依然只是很冷靜地說：「還有挽回的可能嗎？」
　　方華連連搖頭：「我猜。。。要不是姜叔叔現在倒下了，沒準現在過來的警察就不是弄影而是別人了。」
　　「除坐牢外，姜叔還要賠多少錢？」
　　「初步估計，大昌因為姜叔的一系列操縱行為，損失不少於5個億。不過那筆流失資金正在追回中，一旦追回，估計姜叔至少還要賠付一到兩個億，此外還有巨額的罰款。。。。。。姜家，怕是要完蛋了。他拿不出這麼多錢來的，只能把股權轉讓了。」方華冷笑。
　　姜清貿故意打壓大昌，結果卻便宜了他的對頭，使得自己必須以賠付的方式交出幾乎所有的股權。
　　再受到這樣巨大的打擊之下，難怪他要一病不起了。
　　陸天豪深深地長噓了一口氣。大集團裡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事，他不是沒有想到過，卻還是第一次接觸到牽涉數十億資產的集團企業花落誰手的大型事件中去。在這場事件裡，他只處於一個旁觀者的角色，但是卻很幸運地看到了一場成功的商業操縱與反操縱，以小搏大的商業博弈案例。
　　「那麼現在大昌的當家人是誰？」陸天豪問。
　　「周康，原來的副董事長。姜叔一出事，他順理成章的上位。對了，由於那一個億的債務，現在郭自剛也進入了董事會。現在他可是風頭正健啊，四海未來的繼承人，大昌的董事。呵呵。」
　　「這有些不合規定啊。郭自剛沒有權利以四海要員的身份出任大昌的董事的。」
　　「他已經辭去了四海中所有的職務。」
　　陸天豪這才點了點頭。假如說郭自剛在這其中扮演了一個不光彩的背叛者角色，那麼周康演的又什麼角色呢？陸天豪突然很感興趣起來。他很想知道，郭自剛到底是一個背信棄義的盟友，還是一個從一開始就潛伏至深的商業間諜。他到底是事件的策劃者和推動者，還是僅僅只是一個參與者？陸天豪更想知道，自己的將來，會不會也充滿了這樣一系列的鬥爭？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安撫好姜婉兒那顆已經受傷破碎的心靈。雖說姜清貿做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但姜婉兒卻是無辜的。
　　看了一眼裡面，姜婉兒哭得幾乎要死過去了，陸天豪小聲說：「怎麼不見她媽媽過來？」
　　方華那一刻的表情很是古怪：「有件事別說你不知道了，就連姜婉兒都不知道呢。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
　　「什麼事那麼神祕？」
　　「。。。其實。。。早在三年前，姜叔叔就和他妻子祕密辦理了離婚手續。」方華很是意味深長的說道。
　　陸天豪一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大昌。。。興業？我的天啊！」
　　.................................
　　姜清貿終於醒了。
　　他醒來後要見的第一個人不是別人，竟是陸天豪。
　　無視女兒的眼淚與孫復的不滿，病房裡所有的人都被轟了出去，只留下了陸天豪坐在他的身邊。
　　陸天豪削了個蘋果給姜清貿吃，姜清貿無力地搖了搖頭，他說：「我敗了。」
　　很簡單的三個字，道不盡的辛酸。
　　縱橫商場二十多年，只用這三個字，便形容了一切。但是，他真的甘心嗎？甘心敗給一個二十多歲的毛頭小夥子？
　　姜清貿那張蒼白得無半分血色的臉上流露出一絲淒然：「當初，萍就說我太過自信，做事易走極端，急功近利。我沒有聽進去。我自問自己一生最擅於交朋友，沒想到成也人際，敗也人際。現在。。。我不能不承認。這個世界，是你們年輕人的世界了。」
　　陸天豪把削好的蘋果拿給他，姜清貿搖了搖頭。
　　「現在不吃，以後恐怕很難有機會再吃到蘋果了。」陸天豪淡淡的說。
　　姜清貿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陸天豪：「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麼叫你進來嗎？」
　　「你總是會說的。」陸天豪堅持著把蘋果送到他嘴邊。
　　姜清貿呵呵笑了兩聲：「你很有意思。真的。這半年來，你發展得很迅猛，勢頭很快。我當初的確還是小看你了。婉兒不能和你在一起，是她的可惜。。。不過，你要小心欲速則不達啊。新公司最怕的就是過度的發展會導致無法及時的轉型和適應新的角色。在這點上，你千萬要注意了。不管你賺了多少錢，都一定要記住。一個商人，成功的首要因素，不是技術，不是意識，不是知識更不是那些花巧的手段。而是。。。心態！穩定而健康的心態！這是最重要的。」
　　陸天豪只是把手伸了伸，姜清貿終於無奈的接過那個蘋果。「你很固執。」他說。
　　「找你來，其實是想件事想問問你。」姜清貿咬了一口蘋果，很甜。誠如陸天豪所說，進了監獄後，再想吃到好吃的蘋果，怕是很難了吧？「我想知道。。。你對婉兒到底是什麼感覺？」
　　「我喜歡她，可她不屬於我。。。我有女朋友了。」陸天豪不假思索的回答。
　　「很好，很誠實的回答。」姜清貿笑了笑：「不過有女朋友有什麼關係呢？這個世界上，就是結了婚的男人，也同樣可以有很多女人。何況你都還沒結婚呢。」
　　「我不會放棄我女朋友的。她對我很真心誠意。」
　　「。。。如果我不需要你放棄我女朋友呢？」姜清貿突然道。
　　陸天豪一楞。
　　姜清貿的眼中突然露出一絲惡毒的恨意。「我的助理。。。許明，早被周康買通了。郭自剛和周康聯手對付我，他們裡應外合。我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聯手的，但我估計在郭自剛收購恆達的那個時候就已經開始了。而收購大昌的計劃，其實正是許明提供的。。。。我錯了！不過現在說這些已經都沒有意義了。天豪，我曾經錯看了一個年輕人，但我相信我現在不會看錯另一個年輕人。天豪，我需要你幫我。」
　　陸天豪深深地看著姜清貿，良久，始終一言不發。
　　。。。。。。。。。。。。。。。。。。。。。。
　　陸天豪出來的時候，輕輕關上房門，用手指噓了一下，示意姜清貿已經睡著了。
　　姜婉兒很是關切地抓住陸天豪的手問他：「我爸爸怎麼樣？」
　　陸天豪正色回答：「你爸爸怎麼樣，已經不重要了。現在重要的是你。」
　　「我？」姜婉兒一呆。這是什麼意思？
　　「沒錯，就是你。婉兒，從今天起，你就是你爸爸在大昌的股權繼承人。將來能不能從周康和郭自剛的手裡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就要看你自己了。」陸天豪淡然的一句話，引出了石破天驚的效果。
　　「可我不行的。」姜婉兒叫了起來。
　　「你必須行！」陸天豪看著姜婉兒，一字一句地說。

第三部 縱橫 第二十一章 佈局（1）

　　由京港大酒店前往軟體酒吧並不是很遠。夏俊要至少還得一個小時才能過來，陸天豪決定散步過去。
　　在一個轉彎路口突然擁擠了一大群人，也不知在議論什麼。陸天豪一時好奇，擠了進去看看，卻發現地上躺了一個中年男子，混身的血跡，正自昏迷不醒。
　　旁觀的人議論紛紛：「這人好慘啊，怎麼回事？」
　　「是剛才被一輛車給撞的。」
　　「那車呢？」
　　「早跑了，傻子不跑啊。」
　　陸天豪皺了皺眉，問旁邊一個婦女：「有沒有人打電話給醫院？」
　　沒人回答。
　　陸天豪掏出電話就打，還是那婦女好心提醒他：「小心啊，年輕人，這年頭好人做不得，萬一沾上的話，麻煩可甩不掉哦。」
　　陸天豪一邊打電話一邊回答：「你是怕受傷的人反咬一口要我負責嗎？」
　　「這種事很正常的。其實不是我們不想做好事，實在是怕得不敢做了。」那婦女到也小心。
　　「不要因為個別人的行為而影響對大眾的判斷，更不要把這做為自己漠視他人生死的理由。」陸天豪嘆息道。這個世界，可怕的不是冷漠，而是為自己的冷漠找一個合適的藉口，然後理直氣壯的繼續冷漠下去。一些揭露現實的故事，從某種角度上，反而成了他人抹殺良心的理由，這不能不讓人心寒。
　　電話打通了，救護車很快來到。
　　急救人員一邊忙著把傷者抬上救護車，一邊大聲的問：「誰是患者家屬？」
　　看熱鬧的人全都搖頭。
　　「那誰是打電話的？」
　　陸天豪站了出來。
　　「你和我們一起來。傷者需要急救，必須有人先墊付急救費。」急救人員拉著陸天豪就上車。
　　眼看著陸天豪隨車而去，那婦女冷哼道：「看吧，這就是做好人的下場。第一個先找你拿錢。」
　　救護車一路向九州第一人民醫院開去。陸天豪坐在車中，看了一下那受傷的人的面孔，四十來歲的年紀，雖然混身浴血昏迷不醒，手中卻仍緊緊地抓著一個公文包不放。
　　隱隱的，他覺得這個人有些面熟。想了好久，他才終於想起自己在何處依稀見過類似的一張臉。
　　。。。。。。。。。。。。。。。。。。。。。。。。。。。。。
　　從病房樓裡走出來時，孫弄影的心中也有些唏噓。
　　做為一個刑事警察，她生平最恨的就是犯罪分子。但是她從沒想過，有那麼一天，自己的姨夫也會犯法。而且弄到最後，竟把自己的家底都搭了進去。這次的事件不小，連上面都有不少人被驚動了。
　　她父親還在陪著姜清貿，自己公務在身只能先走一步。那個陸天豪總是那麼怪裡怪氣，也不知他又有什麼打算。不過考慮到他和姜婉兒的關係，希望這次他能幫著做點什麼吧。
　　她正想著，漸漸走出醫務樓，卻看見醫院的門口一陣喧鬧。
　　幾輛警車從遠處呼嘯而來，還有一大堆的記者哄哄吵吵，圍著誰在問個不停。
　　又有什麼大人物生病了嗎？孫弄影有些好奇的想。很隨意地走過去，卻發現記者圍著的竟然是陸天豪。
　　他怎麼又回到醫院來了？竟然還引來那樣一大群記者？孫弄影徹底暈了。
　　在記者面前，陸天豪正在侃侃放言：「警方已經證實，目前正在醫院搶救的病人就是前不久的全國特大通緝要犯賈正浩。目前賈正浩正在搶救之中，具體結果估計很快就會出來。到時候大家就等警方發言人的說話吧。我只是適逢其會，大家就不用採訪我了。謝謝大家的合作。」
　　一個記者舉著話筒高問道：「請問陸先生，您是怎麼抓到這名逃犯的？警方為了他可是做出了二十萬塊的懸賞金。誰也沒想到他竟會跑到九州來。」
　　「這件事純屬巧合。當時我正好路過淮海東路的那個十字路口，就看見有個人因為車禍躺在那裡。當時只是抱著救人的心思，誰想到救的竟然會是個通緝犯呢。我想我該在這感謝那位司機，是他給了我這個機會。至於那二十萬塊的懸賞金，我會考慮以龍游公司的名義將它們全部捐獻給慈善兒童基金會。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吧。」陸天豪很是誠懇的回答。
　　又一個記者在發問：「說到龍游公司，我們想問一下，關於縱橫的發展，貴公司有什麼新的規劃嗎？」
　　陸天豪正色道：「那是肯定的。目前我們公司已經與幾家大型網絡遊戲發展商定下了戰略合作協議，互通有無，共謀發展。相信不久的將來，縱橫的前途將更加美好。」
　　孫弄影忍不住撇了撇嘴:「哈，這傢伙，說起這些冠冕堂皇的套話，竟然也是一套一套的。」
　　「聽說前不久大昌集團高層出現了劇烈變動，而您和大昌原董事長姜清貿先生的女兒相交莫逆，不知能不能透露些內情給我們呢？」
　　陸天豪很是嚴肅地用那四字經典回答：「無可奉告。」
　　「那就是確有其事嘍？」又一個記者立刻接口。
　　「子虛烏有。」陸天豪直接反駁。
　　記者們的問題一大堆，陸天豪大打太極推手。如果是問龍游公司的事，就儘量的多說些，其他的一概閉口不談。怎麼看都像是在藉著機會給自己公司打廣告呢。
　　孫弄影擠過人群，一把拉住陸天豪的手，把他拉了出來，怒氣衝衝的問他：「你在搞什麼鬼？」
　　陸天豪聳了聳肩道：「沒什麼啊。就是碰巧抓到了一個通緝要犯，還正好讓我給認了出來，於是我就通知了警方。沒想到這幫記者耳目靈得很，竟然也一起跟來了。」
　　孫弄影很是不相信的看他：「真得那麼巧？」
　　「就是那麼巧。」陸天豪很肯定的點頭。
　　孫弄影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想想他也實在沒理由在這種事情上做假，欺騙全九州人，只能覺得這小子運氣實在太好，隨便走在路上都能拾個寶回來。賈正浩可是全國有名的特大殺人犯，退伍的軍人，曾經因一些瑣碎的小事和鄰里發生爭吵，結果當天晚上竟然摸進別人家中，將其一家全部殺光，連幾歲的小女孩都不放過。
　　他犯案潛逃後，一路靠搶劫維持生活，每搶一次，必殺一人。到目前為止，受害者已多達二十多人。
　　公安局簽發的通緝令，由起初的三萬漲到十萬，再到十五萬，直到今天的二十萬。
　　每想到抓住賈正浩的竟然會是陸天豪，這還真有些令人感覺有些匪夷所思了。
　　「他現在傷得怎麼樣？」孫弄影問陸天豪。
　　「正在搶救呢。估計以後是殺不了人了。」陸天豪笑笑道。看了看時間不早了，陸天豪說我還有事要去酒吧一趟，就不和你在這裡閒聊了。說著，招了輛出租車就揚長而去。
　　孫弄影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總覺得這個人做事混身上下都透著古怪，卻又說不出到底是哪裡有問題。只能苦笑著搖頭。

第三部 縱橫 第二十二章 佈局（2）

　　夏俊來到軟體酒吧的時候，陸天豪還沒有到。
　　閒來無事，就給自己叫了杯酒，打定主意算在陸天豪帳上。人生二十年，他有十八年是過得顛沛流離的生活，最近兩年終於能靜下心來喝杯小酒荒廢光陰，感覺還是相當不錯的。
　　就是在那個時候，身後有個聲音大叫起來：「夏小劍？你這個賤人，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夏俊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大喜叫喊：「哮天犬？你這狗日的怎麼會在這？」
　　方華怒了：「廢話，這酒吧就是我開的，我不在這在那？我說你小子最近死哪去了？」
　　夏俊忙堵住方華的嘴小聲說：「你媽逼，別叫我夏小劍了，這名字欠錢太多了。我現在叫夏俊，怎麼樣？看我現在是不是很英俊。」
　　方華「嗚嗚嗚嗚」--他嘴還被捂著呢。
　　夏俊放手。
　　方華喊：「我英俊你媽！還我235塊錢來。」
　　夏俊「。。。。。。」說不出話來。
　　狗日的人生，為什麼走到哪都能碰見債主？
　　夏俊說咱兄弟也別計較這個了，當年天府美食宮一別之後，也有好幾年沒見了。你看你小子現在都長這麼壯了，怎麼樣，告別處男了吧？
　　方華說這年頭做人妖都比做處男好聽，能不告別嗎？夏俊點頭說是。
　　方華說你小子不是在特工基地呆得好好的嘛，怎麼跑出來了？實習？還是正式上崗了。
　　夏俊說我下海經商了，方華一個跟頭差點摔倒，怎麼這年頭連特工都下海了？
　　問他幹什麼呢，夏俊有模有樣掏出張名片，方華一看差點沒樂壞。私家偵探？這年頭干私家偵探的不都是幫人找二奶的嗎？
　　於是方華說：「你幹這個行。又有愛好，又有特長。現在你可以合理合法的偷窺人家小姑娘了。以前咱偷窺的時候都被人喊打喊殺，現在偷窺給錢了。」夏俊很是無恥地說那是，要不我能幹這個嗎？
　　夏俊又問方華現在除了這酒吧還做些什麼，方華就說我現在還忙著跟孫復學攝影呢。夏俊很是吃驚，想不到兒時的一句玩笑竟然讓這小子當了真，到現在還對攝影痴心無悔。
　　當年一起偷看髮廊小姐**的兩個小屁孩，從同一個愛好中竟然發展出兩種完全不同的職業，不能不承認造化弄人。
　　於是夏俊嘆息命運弄人，又罵了一句：「真是狗日的人生。」
　　方華很感慨的接口：「真是狗都不日的人生。」
　　兩個人一起相見恨晚，發現彼此在一起還是如小時候般有共同語言。
　　那時候夏俊突然想起一個人來，很是羞澀的問：「婷婷現在怎麼樣了？」
　　方華就說：「好著呢。」
　　夏俊就問她現在有男朋友了嗎，方華說暫時沒有，不過心裡有人了。夏俊大怒，說這女人怎麼這樣，忘了當初的海誓山盟了嗎？方華很是不齒，說這都是五年前的事了，那時候她才十三歲。
　　夏俊說這叫青梅竹馬，方華就說這叫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現在人家心思不在你這了，在一個姓陸的人身上。夏俊就很是惡狠狠地說：「我討厭姓陸的。」
　　想了想，他覺得有些不對，問方華，那姓陸的叫什麼。方華說這人現在也在九州，叫陸天豪，要不要介紹你們認識。
　　夏俊於是目瞪口呆，說我他媽的今天就是被這情敵給約這來的。
　　。。。。。。。。。。。。。。。。。。。。。。。
　　陸天豪進來的時候，夏俊和方華談笑正歡。
　　於是他笑道:「怎麼你們已經認識了嗎？到省了我互相介紹了。」
　　方華就把他小時候和夏俊認識的事說了一下，陸天豪這才明白。不過眼下不是敘舊的時候，陸天豪直接問夏俊：「找到什麼了嗎？」
　　夏俊搖了搖頭：「沒有書信，也沒有通話錄音，更找不到檔案資料。這種事沒人會自己留下證據的。我看你要從郭自剛這邊找突破口是有些困難了。為什麼你不去問問郭自強呢？」
　　陸天豪把頭一搖：「我猜他現在一定很為難吧。算了，這個時候我還是不找他的好。對了，照片呢？」
　　夏俊把一卷照片拿了出來，全是拍的郭自剛住的公寓。
　　看得出來，郭自剛這個人對生活的品位還是相當有講究的，臥室佈置得相當整潔。雖然這裡不是他家，但還是每天有專門的用人上門打掃。夏俊基本上把能拍的各個角落都拍過來了，但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就是那個時候，陸天豪被相片上的一點亮晶晶的東西所吸引。他仔細地看了一會，然後臉上便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看到什麼了？」夏俊很是好奇。
　　陸天豪指了指相片說：「看這裡，枕頭旁邊是什麼？」
　　夏俊側著腦袋看了一下：「一串鑽石項鏈，我當時見到了。媽的，有錢人就是有錢，光這項鏈就值至少好幾百萬。我當時真想拿走來著。」
　　「確切地說，這是一串多層複合式項鏈。」
　　「那又怎麼樣？」方華也很好奇。
　　「就是說，如果你戴上這串項鏈，那麼項鏈的最低層將會直接蕩在你的胸上。」陸天豪嘿嘿一笑，他補充說：「這是一串必須穿著高貴而暴露的晚禮服才能體現出它的真正價值的項鏈，而不是那種可以帶在街上隨處走動的項鏈。雖然這種項鏈的展示都是由模特來做，但它真正的買主卻往往是那些有錢的闊太太。只有她們才有這樣的需要和實力能擁有這樣的項鏈。不過有趣的是，我卻在一個未婚男人的床頭看見了這串項鏈。你們說，我該怎麼想？」
　　夏俊和方華同時吹了聲口哨，大喊起來：「人妻！人妻！有錢的人妻！」
　　「。。。。。。」陸天豪無語，這可真是一對活寶。
　　他用手指彈了一下相片說：「我無法肯定的是這個女人是誰，但它既然不在首飾盒裡，就說明它的確有主人了。但就算是姜清貿這樣的大豪，如果他老婆有這樣一串項鏈突然不見了，他也肯定會注意到的。所以，我敢肯定的是這個女人很快就會回到這所房子裡。不是拿走項鏈，就是和郭自剛再度纏綿。」
　　「所以。。。。。。」陸天豪看著夏俊的眼睛，很是認真的說：「我要你今天晚上再去一次郭自剛的家裡。如果可以，就幫我找出這個女人是誰，最好是能搞到些照片做證據。」
　　「你確認這對姜清貿有幫助？」夏俊有些迷惑.
　　「至少對婉兒有幫助，前提是這個女人的身份比較值錢。比如說。。。她是周康的老婆。」
　　現在這個時候，任何一點東西都可能會對姜婉兒有所幫助。陸天豪已經下定決心，要幫姜家從這場困境中走出來了。
　　那個時候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來，連忙看表，然後一拍額頭叫道:「糟了，忘了還要去小雅的服裝店呢。她肯定等我很久，這下子她要發飈了。」

第三部 縱橫 第二十三章 佈局（3）

　　張小雅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現在已經是下午四點半了，陸天豪嚴重失約。
　　是不是每個男人在得到女孩子之後都會變得漫不經心起來？
　　新請來的營業員小梅是個鄉村上來打工的小女孩，這會正在裡面看電視，一邊看還一邊大叫:「小雅姐，快來看啊！老闆上電視了！」
　　張小雅唰的一下如練了輕功般飛進屋裡。
　　電視上，陸天豪神采飛揚侃侃而談，時不時地還向大眾介紹他的龍游公司，對於抓到全國重大通緝犯的事情到只是一帶而過。不過張小雅卻是聽得心驚肉跳，想你好好的怎麼跑出去抓賊玩了？
　　這邊小梅一臉的崇拜，雙手捧心道：「哇塞，老闆很帥哦。」
　　「真得很帥嗎？」張小雅冷哼。
　　小梅可勁的點頭：「嗯，真得很帥，不過那二十萬更帥，這下老闆有錢了。怎麼不讓我碰上那個混蛋的呢？」
　　「是啊，讓你碰上後把你先姦後殺，殺了再奸！」張小雅惡狠狠地用手背做刀狀，在小梅的脖子間劃拉了一下，嚇得小姑娘小臉發白。
　　「為了二十萬就這麼拚命，你現在很缺那二十萬嗎？」張小雅憤怒的想。
　　她想起了什麼，提醒小梅：「以後不許叫他老闆。我才是老闆，他是老闆娘，懂?」
　　小梅似懂非懂，呆呆地點頭。想不通為什麼男人能做老闆娘。
　　陸天豪終於來了，帶來一臉不好意思的微笑和一大捧盛開的鮮花。
　　張小雅沒好氣的把花接過來：「你到還知道過來。」
　　陸天豪連連抱歉：「這幾天實在是忙了些。你看我今天連教授的課都沒上就跑了過來。不就是為了陪你嗎。」
　　張小雅忙說：「切，少來這套。我要你過來不是要你陪我，是要你幫我分析一下這裡的生意為什麼會這麼差。我一天連一件衣服都賣不出去。真是氣死我了。」
　　張小雅最近的生意狀況的確很差，雖說是個小門面，可是也是張小雅精心做起來的。很多衣服都是從外地特別去進的，款式時尚，質地上乘，價格也算公道，可不知為什麼就是賣不動。
　　眼看著陸天豪的生意節節高昇，而岳明的餐館生意越來越紅火，自己這九州第三個創業的大學生卻全靠老公貼補才能維持小店，這種感覺令她怎能不火上心頭？
　　很好，沒做成九州第一個創業的大學生，到做成了九州第一個創業失敗的大學生了。
　　「快幫我想想辦法吧！」
　　張小雅拉著陸天豪的胳膊死命的扭。
　　陸天豪無奈地嘆了口氣：「我說大小姐。其實從你開業那天起，我就知道你這生意是虧定了。只是當初你不聽我的，我也沒辦法。」
　　張小雅不好意思地低著頭說：「我知道。這裡雖然是大學，但是好做的生意也不過是餐館，網吧，鮮花禮品店而已。對於大學生來說，自己買衣服的畢竟少，要去也都是市裡的繁華地段去買，很少有對門買的。可是九州大學這裡畢竟也不是沒人氣啊，沒道理連本錢都保不住的。這裡又不是沒有服裝店，為什麼別人都能幹得好好得呢？」
　　「那就要問你自己了。哪天你不是睡到十點以後才起床？然後就是上課。下了課和朋友去逛街，到下午才來店裡轉一圈。然後就又不知道跑到哪裡去玩了。你一天在店裡的時間有超過四個小時嗎？」
　　張小雅狠狠的瞪著陸天豪：「那還不都是你晚上拚死命的做惹出來的，人家累都累死了，多睡一會都不行啊？」
　　陸天豪「。。。。。。」，徹底無語。
　　「再看看你找的服務員，價格是夠便宜了，可連討價還價都不會。沒事就打電話問你，雅姐，這衣服便宜十塊錢能賣嗎？你說這生意有這樣做法的嗎？」
　　「那小梅多可憐啊，我也是一時好心才收了她的。。。。你不會做生意做到同情心都沒了吧？小心晚上不讓你上床哦。」
　　「。。。。。。還有啊，做生意講銷售技巧固然不錯，但整天翻來覆去只會說一句話也是不行的。你到是專心研究了一下銷售心理，教小梅只要客人看中了哪件衣服，就告訴她這衣服是僅此一件。沒錯，這的確很符合買東西過了這個村就沒了那個店的避免損失心理。可問題是現在全國的服裝店都會這麼說。這句所謂的經典銷售用詞早因為氾濫的使用而變得一錢不值了。這年頭，銷售用語固然重要，但氾濫了，也就變得和空氣一樣，重要卻不值錢，沒有任何吸引力了。」
　　「那你到說說有什麼好辦法啊。這不正是我找你來的原因嗎？」
　　「還有啊，你看看你這店裡，電視機，音響，還有電腦，應有盡有。我說大小姐啊，你這是服裝店，不是音像店，面積不到二十個平方，更不需要搞網絡化管理。你這樣搞，像個做生意的樣子嗎？」
　　張小雅大喊：「人家呆在店裡很悶的也！我是讓你來給我出主意的不是讓你來教訓我的你明不明白?!」張小雅要暴走了。
　　陸天豪很是無奈：「生意。。。有時候就是熬出來的。小雅，你真得不適合做生意。不要以為做生意是靠一兩個精彩的點子做出來的，那是不現實的。只有踏踏實實的去做，才能有成就。而你。。。不是這塊料。」
　　張小雅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把陸天豪急了個手忙腳亂。他真是搞不懂女人的心思，怎麼那麼大的人了，竟然還能說哭就哭。
　　張小雅一邊哭一邊嗚嚥著喊：「人家叫你過來出主意的，不是讓你來損人的。人家岳明的餐館你給出了個主意，讓他招兩個外國留學生做服務員，現在生意紅火得很，天天都是去看新鮮的。我呢?你給我出什麼主意了嗎?現在白天看不見你，到了晚上就自動朝人被窩裡鑽。我覺得我自己都快成賣的了。好不容易讓你來一趟，你就盡情的損我。做男朋友做到你這樣，再沒比你更不合格的了。我怎麼就會喜歡上你這樣的人了呢。」
　　陸天豪也急了。他這輩子最怕的就是看見女人哭，連忙勸她：「好好好，都是我的錯。你別哭了行不？再哭就水漫金山了。」他心裡想，就你這樣做生意，別說讓你找留學生做服務員了，就是讓你招一海豚來賣衣服，你也照樣能做到虧大發。不過這話不能說，只能往肚子裡嘀咕。
　　張小雅立刻不哭了：「那你幫我想個辦法把這些衣服都處理掉。我就是想關門，也得清空存貨啊。」
　　「。。。。。。」女人的臉，多變的天啊。陸天豪想。
　　「你確定你不想再幹了？」陸天豪小心求證。
　　「嗯。」張小雅肯定地點頭：「以後就靠你養我吧。」
　　「那好，你現在立刻出去逛街，一個小時後回來。」陸天豪推張小雅出門。
　　「你想幹什麼？」張小雅有些不放心。
　　「放心吧，給你做點改變。幫你重新整理一下。我可以保證，一個小時後你再回來，絕對能在三天內把所有的衣服一次性清空。」陸天豪很是自信的說。
　　張小雅很是迷惑地看了看陸天豪，想不通他到底有什麼本事能做到這樣。現在是夏季，她店裡甚至還壓著春裝呢。憑什麼三天清空啊？
　　他能把店裡改變得如何美觀?就算再漂亮也沒用吧?
　　不過想想陸天豪奇蹟創造得多了，沒準真能做到呢？她就乾脆放心地邀自己要好的同學一起去逛街，反正一個小時後就可以明白他到底搞什麼鬼了。
　　看著張小雅遠去的背影，陸天豪的眼中掠過一絲古怪的笑意。他說：「小梅，你去給我找些樹枝來。」
　　「哦。」小梅點頭答應。想想不對，又問：「老闆，找樹枝幹什麼？」
　　陸天豪淡淡的回答：「我要把這店給燒了。」
　　小梅直接昏迷。
　　。。。。。。。。。。。。。。。。。。。。。。
　　張小雅回來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幅令她這輩子都無法忘懷的畫面。
　　原本雪白的牆壁已經變成了一團煙燻火燎的烏黑。花了兩千塊錢裝修的店面一下子成了一片破敗不堪破房子，頂部甚至還有裊裊的青煙繚繞，顯然是火勢剛熄不久。還好店裡的東西大都被搶救出來了，只燒燬了幾件不值錢的小衣服，其他的大都沒事，卻都落上了灰，顯得有些臟而已。至於電腦電視也都被搬出了服裝店，就那樣可憐兮兮地擺在馬路上，小梅則坐在店門口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嚎啕大哭著，旁邊是一大群人在圍觀，指指戳戳說些什麼。
　　「哎吆我滴娘啊。。。這下可怎麼辦啊？店都給燒了。。。。。。」
　　張小雅也急了。怎麼一個小時不見，自己的服裝店就成了二戰現場了？
　　她連忙衝過去問小梅：「這是怎麼回事？」
　　小梅一看見老闆回來，立刻就激動了，對張小雅大喊：「老闆娘你可回來了！」
　　張小雅也沒心情計較她的用詞了，只是問這是怎麼回事。小梅眨著眼睛回答：「電線短路引起火災，把店給燒了。」
　　電線短路？陸天豪呢？他幹什麼吃的？
　　手裡接過一張紙條，正是小梅給她，陸天豪親筆所寫：
　　現在，你可以賣衣服了。廣告詞已經寫好：本店慘遭火災，無法繼續經營，現特別清倉處理。
　　記住，不要降價！
　　張小雅直接石化。
　　。。。。。。。。。。。。。。。。。
　　女人的眼淚，真得是一件非常具有殺傷力的武器。
　　它不僅對男人有效，就算是對同性也有著非常顯著的效果。
　　張小雅是真得哭了--雖然這家服裝店沒能給她帶來利潤，但是好歹自己也算是下過海了，也算是體會過經商的苦與累了。服裝店就像是她的孩子，在這一刻，被孩子的爸爸一把火無情的摧毀。那個時候，張小雅哭得是真得很傷心。
　　陸天豪很明智地選擇了逃避，而一大群圍觀者則在小梅富有煽動力的帶有濃厚鄉土氣息的宣傳話語中一個個開始掏錢買衣服。
　　那天下午，成為張小雅生意最好的一天，一口氣賣了好幾十件衣服。損失的裝修費用早就賺回來不說，還淨賺了不少。
　　張小雅有點哭不下去了，想笑。
　　她命令小梅繼續哭。
　　小梅扯開嗓子乾嚎，連不遠處胖子餐館的岳明都是一陣寒毛倒豎。是人就有所長，小梅改行哭喪准行。

第三部 縱橫 第二十四章 佈局（4）

　　第二天上午，軟體酒吧。
　　陸天豪來到酒吧裡時，夏俊和方華還在裡面的小屋睡覺。
　　那小屋的床上曾經躺過方華和他的無數一夜情女友，也躺過陸天豪和張小雅，首次是兩個大男人一起四仰八叉地合臥，呼嚕打得震天響。看樣子昨天一夜是累得夠戧。
　　陸天豪端來一盆水澆在兩個傢伙的頭上，夏俊哇哇大叫著跳了起來：「我說你他媽的就不能用溫柔點的方式叫醒我嗎？」
　　「我趕時間。照片拍到了嗎？」陸天豪問。
　　「拍到了。」夏俊唰的從床上跳了起來，到處找褲子。
　　「拿來。」
　　「靠，還沒沖洗呢。昨天用的是方華的相機。」
　　陸天豪眉頭一皺：「怎麼不用你的？」
　　「狗日的想要高清晰度，他好留著做紀念。他昨天和我一起去的。」夏俊像個光屁股猴子在床上團團亂轉，嘴裡還不住嘟囔:「我的褲子呢？媽的，我的褲子呢？」
　　對於這個回答，陸天豪很是無奈。
　　被澆了一頭水的方華繼續沉睡，嘴裡喃喃自語：「媽逼，好多水。」
　　陸天豪和夏俊一起大汗：臭小子在做什麼艷夢呢？
　　「那麼好吧，既然這樣，就先用說的吧。昨天你們都看到了什麼？」陸天豪只能問道。
　　夏俊終於停止找褲子，坐在床上想了想才道：「昨天晚上我和方華先是在酒吧裡一起喝了幾杯酒，然後我們就一起過去的。大概等到八點左右，我看到郭自剛帶著個女人回到了他的公寓。那個女人大約三十多歲，看上去挺漂亮的樣子。後來他們又出去了一次。大概是在晚上十點左右又回來的。那時候正方便我們下手。於是我就和方華爬到外面的窗檯上，偷偷拍下了那些照片。」
　　「有沒有更具體一些的？」陸天豪問。
　　於是夏俊很是認真的想了一會：「嗯。。。他們做愛時先後用了69式和狗刨式，以及老樹盤根和老漢推車。。。。。。還有**場面。我猜你並不想知道哪一方是受虐方。」
　　「。。。。。。我的確不想知道。」陸天豪很是無語。
　　夏俊很是惋惜，關於這個方面他有很多話題可說。現在只能繼續道：「他們一共做了兩次。第一次時間比較短，郭自剛那小子直接口爆了。第二次是兩小時後，那小子堅持了整整四十分鍾。哇哦，場面很壯觀呢。」夏俊舔了一下舌頭，回味無窮。
　　「就是說你們為了拍這相片整整在郭自剛的門前蹲點了三個小時以上？」陸天豪簡直難以置信。
　　「沒錯，你知道我很少這麼敬業的。」夏俊無恥的點頭：「如果不是哮天犬這混蛋堅持認為一個男人不能一晚連射兩次以上就不能算男人的話，我想我們很難看到後續精彩鏡頭。對了，需要我跟你詳細解說一下各種過程嗎？」
　　陸天豪連忙搖頭，他自己有女朋友，不缺這方面的刺激。只是道：「我需要的是關於那個女人的資料，而不是關於他們做愛的情報。」
　　夏俊立刻道：「三圍尺寸88，60，79，身材火爆，性感無比！資料夠詳細吧?」
　　「。。。你媽逼用尺子量的？」陸天豪生平第一次說粗口。他發現夏俊做人很有感染力，帶人走歪門邪道是把好手。
　　夏俊很是得意：「我看女人向來很準。就像你能一眼看透別人一樣，我能一眼看透女人。和別人賭女人內褲的顏色我就沒輸過。」
　　陸天豪氣結：「好吧你厲害，可我要的不是這些資料。我要的是她什麼身份？從哪裡來，是干什麼的。」
　　夏俊把頭一搖：「不知道，他們沒說這個。」
　　陸天豪直接石化，大喊：「我想你根本沒明白我要你們昨天晚上去幹什麼的！」
　　夏俊嘿嘿一笑：「這和理解程度無關，只和興趣有關。當時我們太興奮了。」
　　陸天豪生平第一次被人搞得險些抓狂。
　　面對這樣的無恥之徒，他發現自己也是豪無辦法。最終只能丟下一句：「盡快把照片衝出來之後交給我。」然後一走了之。
　　走之前越想越生氣，覺得不教訓教訓這小子自己出不了氣，於是頗為曖昧的回頭上下掃了夏俊一眼。
　　這一眼看得夏俊混身發毛，不知道他在看什麼。
　　陸天豪問他：「你們拍完照片回來之後又有喝酒吧？」
　　「你怎麼知道的？」夏俊有些奇怪。
　　「我猜的。重要的是我很想知道當兩個大男人睡在一起的時候，是什麼力量讓你們把各自的衣服都脫光然後緊緊的摟在一起的？」陸天豪很是促狹的笑道。「希望你們之間沒有發生些什麼。」
　　夏俊聽得目瞪口呆，這才發現自己的老二還在面前晃蕩著呢。他找了半天的褲子硬是沒找到。
　　「最後問你一句：你的屁股疼不疼？」陸天豪丟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好一會，夏俊才反應過來，大吼著一腳踢飛方華。
　　方華直接從床上掉了下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他懵懵懂懂的醒來，看見暴走中的夏俊，方華憤怒的大喊：「你媽逼哦！我剛要射！」
　　夏俊掐著方華的脖子叫：「我們昨天發生了什麼？我們昨天發生了什麼？快回答我！你他媽的屁股疼不疼！」
　　方華摸著從床上摔下來疼得難受的屁股大喊：「廢話，能不疼嗎？能不疼嗎？都快疼死我了！」
　　夏俊一下子傻坐在地上，呆呆的自語：「完了。。。這下完了。。。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