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天縱商才 作者：緣分0 （已完成）

第十九章 angle
　林姿是個典型的充滿社會叛逆精神的女孩。她可以為了自己喜歡的人付出一切，卻未必需要得到什麼。她不像張小雅那樣充滿了青春的氣息與少女的飛揚，也不像姜婉兒那樣莊重婉約高貴大方，卻自有一股頹廢的美，就像是翱翔在天空中的鳥兒，不願受任何的約束。對於林姿，或許是陸天豪唯一可以放縱自己而不用擔心負什麼責任的。這讓他分外眷戀林姿那嫵媚的風情，撩人的神姿。

    此刻林姿正在陸天豪的身上大秀鋼管舞，唯一遺憾的是鋼管太短，只夠她兩手芊芊一握。

    將自己匍匐在陸天豪赤裸的胸膛上，林姿充滿媚態的喘息是那樣令人著迷，汗珠一粒粒打在身上，就像是沁入了心中。

    「我累了。」她說。

    陸天豪用手捧起她的臉，溫柔地說：「想要騎在男人的身上……總是會很累。」

    「可我喜歡這樣。」林姿貪婪地吻著陸天豪的嘴，像是在乾渴的旅人對一份甘泉的渴求。

    乳尖摩擦著陸天豪的胸膛，撩人神動，這讓陸天豪覺得自己該主動做些什麼了。他一個翻身，把林姿壓在了身下。「小壞蛋，你該懂得享受做女人的滋味。」

    「唔……再用力些。」林姿的媚眼如絲，感受著下方傳來的劇烈衝擊的同時，提出更高的要求。「真希望能夠永遠這樣在一起。」

    「這可是沉浸在慾海中的女人最愛說的話。」陸天豪笑，力道卻更見增加。

    「問題是男人們永遠也做不到這一點。」林姿吃吃的笑。

    「你說話的口氣就像是擁有不止我一個男人。」陸天豪對此有些不滿，加大了衝刺的力度，懲罰成了變相的獎勵，林姿整個魂飛天外。

    「沒有人能說清將來的，對嗎？」

    「……我不會接受看到你躺在別人的懷裡的。如果真有那一天，就是我離開的時候到了。」陸天豪沉聲說。

    「那麼你呢？你能做到只有我一個女人嗎？你甚至從沒說過將來會和我在一起。」林姿冷哼：「別停下，至少現在，我還想要。」

    陸天豪還是停下了。

    林姿的說話嚴重的影響了他的情緒。

    「生氣了？」林姿推了一下陸天豪。

    「不，只是覺得你說得有道理。或者我該大方一些，但是卻又做不到看著自己喜歡的女人投入別人的懷抱。真是種矛盾的感覺啊。好像男人總是會在這方面給自己找到很多理由，但是我卻找不到什麼我認為適合的理由。所以……我只能保持沉默。」

    林姿一笑，用手指戳了下他的鼻子：「至少你是誠實的。」

    她如條蛇般滑進被窩。

    陸天豪感覺到一股溫潤包住了自己要命的部位。這個小妖精，竟然……

    他再次有了熱血澎湃的充漲感。

    林姿從被窩裡探出可愛的小腦袋，柔聲說：「我說過我要，就一定要得到……準備好享受了嗎？」……

    一個小時過去了。

    大概是因為長期修煉氣功的原因，陸天豪發現自己在性能力上還是很值得驕傲的。

    得到極大滿足的林姿終於老實地趴在陸天豪的身邊，手指依然不停地在他的胸膛上劃著圈。

    「昨天……有個音樂製作人找到了我。他說他看中了我唱歌的潛力，希望能培養我。」林姿懶洋洋地說。

    「哦？那是好事啊。」陸天豪打心眼裡為林姿高興。

    「好個屁！」林姿很不斯文地罵：「他要我陪他上床。」

    「……看來還是沒戲。」陸天豪也為她嘆息。

    「有什麼沒戲的，本姑娘當時就答應了。」林姿小嘴一撇說。

    陸天豪不急不慢地看林姿：「然後呢？和他上床了？」

    林姿本來想說是，但看著陸天豪那氣定神閒的模樣，估計說是也急不到他，只能氣呼呼道：「唉，為什麼總是急不到你呢？那個色狼想得到是很美。我跟他說你先把衣服脫了去洗個澡，洗完了才好辦事。他立刻就答應了。結果……嘿嘿嘿嘿。」

    林姿笑得很奸。

    「結果怎麼樣？」

    「結果我偷偷把他所有的衣服全都拿跑了，然後往外面一扔，哈哈！門也被我大開著！他把自己關在浴室裡不敢出來了，哈哈，笑死我了！超爽！」

    「靠，那你不是看到他光屁股了？」陸天豪卻想到了另一方面。

    林姿推了他一把：「小氣鬼！大不了回頭好好洗眼睛啦！不過他那東西真醜！就像個小老頭一樣，嘻嘻。」

    陸天豪無語。

    突然間陸天豪有了個想法。他對林姿說：「你不是想做歌手嗎？我有個辦法，我們不走那些專業路線也能成名！」

    「什麼辦法？」林姿斜著眼問。

    「做網絡歌手啊。我正好要辦個網站，可以專門為你開個專欄，以你的歌藝，絕對能紅起來。你不是還喜歡自己寫歌嗎？到時候也一起拿出來。網絡就是平民表演的舞台，只要有實力，就不怕得不到認可！」

    林姿想了一會，點點頭說：「可行是可行，不過現在網絡歌手那麼多，想出頭，同樣很不容易。」

    「如果是我來操作，就不會那麼難。」陸天豪很是自信地說。

    「又有什麼鬼點子了？」林姿知道陸天豪腦子好，總能想出什麼好辦法來。

    陸天豪笑道：「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認識，我對你做出的評價嗎？」

    「哪個評價？」林姿不記得了。

    「我說你唱得比陳芷琳好。」

    「那又怎麼樣？」林姿不明白。

    「是歌星，就會開演唱會。有時候，為了帶動氣氛，那些歌星也會現場拉動一些群眾來參與唱歌。當然，普通人的歌喉是沒法和那些大歌星相比的。所以，強烈的對比，反而更能體現出他們歌聲的美妙。但假如……現場突然冒出一個唱功火候一點都不熟於他們的業餘歌手，情況又會是怎樣的呢？」陸天豪壞笑著問林姿。

    那一刻，林姿的眼睛閃亮了。

    「你……你不會是想讓我在陳芷琳的演唱會上做表演吧？」林姿結結巴巴地問陸天豪。

    「要想看得比巨人更遠，你就得先踩在巨人的肩膀上。我和陳芷琳以及陳芷琳的經紀人常樂天都有過一面之緣。假如我聯繫他們，告訴他們我有個朋友是她的瘋狂 fans，非常渴望能在她的演唱會上和她的偶像共歌一曲，我想這樣的要求應該不算過分。至於能否讓大眾吃驚，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以姜清貿的面子，陳芷琳的確沒有理由拒絕這樣簡單的請求。

    而在那之後，以陸天豪的準備和策劃手法，林姿將會以一個全新的姿態脫穎而出，出現在眾多歌迷的心目之中。

    很多歌手，是先有實力後有名氣。但也有些許多人，走的是相反的路線，先有了名氣，後才慢慢培養出實力。如歌台選秀節目，便是如此。那些出名的大腕，論唱功，未必比普通的酒吧歌手好上多少，但她們遇到了難得的機遇，從而一飛成名。

    陸天豪為林姿設計的這條路線，就是一條另類的成名路線。有了陳芷琳的演唱會上的同台表演，再加上適當的宣傳，林姿的未來，將徹底掌握在她自己的手中。

    林姿為陸天豪的這個設計而讚嘆，同時也驚訝於陸天豪的交際廣闊。

    她終於沉默了……

    林姿長長地嘆了口氣：「我們在一起……有一個多月了吧？」

    「嗯。」陸天豪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

    「你射在我身體裡的東西，也該論斤算了吧？」

    「……也許。」陸天豪有些頭皮發麻。女人的說話有時候真得是很可怕。

    「那為什麼我卻發現我竟然一點都不瞭解你呢?」

    「為什麼這樣說？」

    「一個學生，是不可能隨便把幾千塊錢扔給一個妓女的。一個學生，也不可能隨意地認識象陳芷琳，常樂天這樣的人物，並且叫他們幫你做事。一個學生更不可能把這一切細節都考慮得這樣清楚周到。你到底是什麼人？」林姿很是疑惑地問。

    陸天豪笑道：「我就是一個學生而已。真的，九州計算機大學一年紀學生，不信你可以去查啊。」

    「才懶得查你呢。不過我覺得這樣很好。」林姿貓在陸天豪的懷裡說：「你是我見過的最聰明也最鎮定的男孩，給我一種永遠都會把一切都掌握在手心裡的感覺。我想，這才是真正能帶給女人安全感的男人吧。為什麼對任何事情，你都能那樣從容呢？」

    「我爸爸常說：要以入世的態度做事，以出世的態度做人。簡單的說法，就是認真做事，瀟灑做人。我只是照做了而已。」

    林姿眯眯著眼，回味陸天豪剛才說過的話：「以入世的態度做事，以出世的態度做人。那麼……該以什麼樣的態度做愛呢？」

    「……」陸天豪無語。

    林姿眼皮都不抬的搖他：「快回答我，該用什麼態度來做愛？」

    陸天豪無奈地笑：「我想……該是用感恩的態度吧？上帝創造了人類，而天堂就在各人的身體之中。你的身體……就是我的天堂。」

    「那麼……天堂隨時向你敞開……」她說：「我還想要……」

    陸天豪苦笑。

    他突然想起了網絡上那句經典的老笑話。

    男人最愛聽女人說什麼？「我想要！」

    男人最怕聽女人說什麼？「我還想要！」

第二十章 四海集團（3）
　郭自剛會找陸天豪，到是不算太令人吃驚。

    無論是為了恆達光學的事還是為了姜婉兒，他都有足夠的理由找自己。

    只是想不到他這麼有耐心，等了一個多月才打電話給陸天豪，請他去金港大酒店吃飯。

    關於恆達光學的問題，大昌那邊始終態度曖昧，沒有給過郭自剛一個準確的答覆。大昌不做出反應，陸天豪也不打算做出什麼回應。這到不是他沒有主見，而是在這方面，大昌人才濟濟，消息靈通，處理相關事務也要有經驗得多。陸天豪可以準確地看出一個市場未來的大氣候，卻不可能將各公司之間的利益衝突完全掌握。所以，他很明智地選擇跟著姜清貿的腳步走。

    偏偏姜清貿怎麼也不挪步子，就像是不知道有這麼回事一般。這對郭自剛來說，實在不是什麼好兆頭。

    飛花廳裡，瓊燈高照，相思人卻各有懷抱。

    郭自剛一個人坐在飛花廳裡，似是在想什麼問題，看到陸天豪過來，便微笑著起立請他坐下。

    「上次聽我弟弟說，在孫復的攝影展上見過你，我還想這世界真小。本強今天也要過來的，不過他正好臨時有個約會，一時來不了，就只能是我一個人做東了。這樣也好，談起話來也會方便很多。」

    陸天豪笑著回答：「自強的約會，怕是紅粉豔色型的吧？」

    郭自剛很是無奈的笑：「我這個弟弟，就是那麼的不爭氣，沒辦法的了。這幾天他看中了一家商場的禮賓小姐，天天捧著花去追求呢。」

    陸天豪點了點頭：「嗯，既然這樣，不知道郭大少找我來有什麼事呢？」

    郭自剛臉容一肅說：「很重要的事，是為了恆達光學。這件事，說來話長了。」

    陸天豪聽郭自剛娓娓道來，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四海集團一定要收購恆達光學的用意。

    四海的創辦人郭東啟，當年其實和陸鋒一樣也是個小小公務員。當年他在政府做事時，頭腦清晰，手腳勤快，頗得上司的欣賞。後來由於業務需要，把他調到了當時的明瀾公司做行政處秘書。明瀾公司是一家國有進出口公司，生意做得相當大。郭東啟來到明瀾，可以說是如魚得水，一邊學習著經商的經驗，一邊也認識了許多上層人物。當時國內有不少大人物希望通過公司渠道為自己進出些私貨，這類事讓別人做不放心，讓郭東啟來幹卻是正好。所以郭東啟當時地位雖小，位置卻極重要。

    隨著國家改革開放的大潮來臨，很多有能力的人才紛紛下海經商，郭東啟最終也沒經受住這個誘惑。他放棄了在政途上無限可能的發展，轉而做個徹底的商人。由於早年打下了良好的人事基礎，所以，四海的生意，從一開始就堅定的走政府路線。

    他們手裡有最好的施工隊，專門承包國家工程；他們做進出口貿易，專門為國家進口那些稀缺商品；同時他們也涉足於那些嚴格管制的產業，從中攫取巨大的利潤。

    簡單的說法，四海集團就是半個官商。

    「我父親做生意最擅長走政府路線。他原本是公務員出身，對政府的行事風格頗為瞭解。因此產品也有很強的針對性，人面又廣。四海集團的成就，可以說完全依賴於他的這種經商風格。不過也正因為這樣，四海存在著極大的隱憂父親老了，再幹幾年就要干不動了。我們做兒子的，不像父親那樣人脈廣博，而生意上的競爭卻越來越厲害.所以四海要是再不轉型，只怕過幾年就真要舉步維艱了。這次的恆達給了我們一個機會.父親希望能通過這件事在民間塑造出四海的聲譽。」

    「恆達光學對你們到底有什麼意義，會那麼重要？」陸天豪很是好奇。

    郭自剛嘆了口氣。「告訴你也沒有關係，其實，這筆生意除了我們，怕也沒幾個人能做下來……前段時間，我父親得到了一個消息，有一批軍用夜視儀即將被換裝。原本這些軍用產品都是由國家自己的軍工廠生產，但是這次不知道為什麼，上面打算交給民營企業來辦。當然，前提是必須完全獨立的國內民營企業。」

    「你們想買恆達，就是為了參加即將到來的竟標？」

    郭自剛點點頭：「國內有實力的光學公司不少，但在技術上能完全達到國家要求的軍用標準的其實有限。恆達前段時間投巨資在光學鏡頭上，在這方面基本不成問題。只要我們買下恆達公司，到時候會增加投資進行設備改進。父親已經決定了，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拿下這個項目。所以才派我來和姜先生洽談，不過到目前為止，他始終都拒絕給我一個準確的信息。」

    陸天豪沉默了一下才說：「照這麼說的話，把恆達賣給你們其實也沒什麼。畢竟這種生意不是誰都能做的，能賣個好價錢當然是不錯。我想，四海這次怕是拼著賠錢也要把生意做下來的吧？」

    郭自剛的臉上露出一絲欣賞的笑容。

    其實，一筆軍用夜視儀的生意，真的未必就放在郭東啟的眼裡。他所看重的，是打開這個缺口之後隨之而來的巨大市場。對於一個民營企業家來說，軍事領域好比是一塊至今尚無人進入的空白領地。只要進入了這塊領地之中，郭東啟就會將一個民營企業特有的負債低，生產率高，善於開拓市場的特色發揮得淋漓盡致，最終將四海集團進一步壯大發展。這不僅將為四海帶來巨大的利潤，同時也將會為他們在民間帶來極大的聲譽。

    也正因此，郭自剛對恆達怕是勢在必得了。

    陸天豪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意識到這一點，難怪郭自剛對他要佩服不已了。

    「少年成名，果非僥倖……」郭自剛嘆息：「你知道姜清貿這個人最擅長什麼嗎？」

    「請說。」

    「姜清貿是做投機倒賣生意起家的。對他來說，這個天底下沒有什麼是不可以成為商品的。父親常說，姜清貿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精明的商人。因為在他的眼裡，天下萬物，皆有利可圖，有生意可做。而且他從不吃獨食，總是會拉著一批人和他一起做。這使得他無論走到哪裡，都會有一大批的商人願意支持他，願意和他做生意。當初大昌收購恆達的股份時，唯一目的就是為了把它賣出去，賣個好價錢。這也是為什麼你能輕易得到那百分之十的股份的原因。他最擅長的就是聯合併購，玩大魚吃小魚，轉手把小魚養肥了再待價而沽的把戲。只要看一下恆達目前的管理人員沒有絲毫變動，你就可以明白他想做什麼了。」

    對於郭自剛的評價，陸天豪只能笑而不答。不過看來，郭自剛對姜清貿也是用心瞭解很久了。很多人，你或許認識他很久，卻未必就能瞭解他。很多人，也許只是一面之緣，卻彷彿前生注定般已經相知相解。

    陸天豪和郭自剛沒這個緣分，和郭自強到有。但他覺得論性格來說，其實自己和郭自剛更像，和郭自強卻相差太遠。有趣的是，他的那些好朋友沒一個像他這樣沉穩做事低調做人的。方華不是，安其山不是，李小峰不是，岳明和高陽也都不是。或者，陸天豪欣賞的，恰恰就是那些他所不具備的性格的人。他渴求的，或者就是那種強烈的互補關係。

    而姜清貿……陸天豪對他唯一的評價就是：老狐狸。

    而且是只一臉忠厚的老狐狸。

    而現在，姜清貿始終對四海的請求不做正面答覆，怕就是又在玩待價而沽等魚上鉤的把戲了。

    郭自剛說：「我懷疑，姜先生已經知道了我們要買恆達的動機了。」

    「這也正是今天為什麼你告訴我這件事的原因了，對嗎？」陸天豪笑道。

    郭自剛點了下頭，這沒什麼不可否認的。商業機密，本就不可隨便說於人知。要不是懷疑姜清貿已經瞭解到情況，郭自剛也不會這麼大方。

    「姜清貿前天給我來了信息……他把價格提了整整十倍。」

    陸天豪心中一震。

    姜清貿做人不僅精明，更是狠辣，這樣大的胃口，也真虧他說得出來。

    「真是好笑，他說這是董事會的決定。可你這個擁有恆達百份之十的股東都不知道這件事，你說我該怎麼想？」郭自剛笑著問。

    陸天豪也無奈道：「這壓根就是個脫詞，他也沒打算讓你相信。他漫天開價，你就落地還錢，爭來鬥去，還得先看大家的養氣功夫。在這件事上，你們急，他不急。我看你們怕是要做好另找一家公司的準備了。」

    郭自剛搖頭：「能夠符合條件的光學公司當然不少。可是能夠出讓轉賣的公司就不會多了。難道你讓我跑到那些正在盈利的大公司那裡去跟他們說我要買你們廠子，你們就把它讓給我吧？」

    「姜叔也正是看中了你這點，才把恆達當成了可居的奇貨。」

    「是啊……誰都知道十倍的價格是不可能的。問題是，他到底想要多少。」

    陸天豪把兩手一攤，說：「這事是姜叔的決定，你問我也沒用。」

    郭自剛立刻道：「我找你來不是問你知不知道姜清貿的打算，而是問你，多少錢，你才肯把你手裡百分之十的股份轉讓給我。」

    陸天豪深深地看了郭自剛一眼，好半天，他才說。

    「這樣做，我等於是出賣了姜叔。」

    「二千萬。」

    二千萬！這可是翻倍的價格。

    陸天豪看著郭自剛，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對自己手中那僅有的百份之十的股份這麼感興趣。

    他站起來，在餐廳裡走了幾步，來到窗檯前，看著窗外的都市夜景。

    良久，他問道：「張遠手裡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姜叔一直不知道他是賣給誰了。那個神秘的買家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只有一個無足輕重的代理人到場參與。現在看來……原來是賣給你們了。」

    郭自剛一怔，不由狂笑起來:「想不到竟然被你給看出來了。」

第二十一章 大昌內爭（1）
　三十加十等於四十。

    這並不是一個絕對股權需要的數字。

    不過「絕對」這個詞有時候也未必就是絕對的概念。

    並不是說，擁有了大部分的股權的人，在公司裡就一定可以呼風喚雨，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很多時候制訂政策，也是考慮保護弱小股東的利益的。否則，大家都去做大股東，就沒人願意做小股東了。

    郭自剛要這百分之十的目的其實很簡單。他直接告訴陸天豪，他需要這百分之十來擺脫任免權和決策權的限定。

    目前股份制公司有一個基本條例，就是高層管理人員的任命，需要至少三分之二以上的股權擁有者認可。一些涉及公司安危的決議決策不僅需要董事會和監事會集體通過，同時也需要股權三份之二以上通過，持股人三分之二以上通過。

    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恰恰是一個可以被忽略的份額。

    而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擁有，便是任何人都無法忽略的了。

    陸天豪從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手中的這百分之十的股份竟然會成為一個影響兩大集團對一家公司的爭奪過程的重要砝碼。毫無疑問，郭自剛已經有了一連串的計划來迫使姜清貿把恆達光學賣給他。

    憑心而論，郭自剛出的價錢不低，即使是姜清貿那裡，他也同樣願意以高價收購恆達，現在想想，反到是姜清貿獅子大開口有些不近人情。不過論關係，陸天豪畢竟還是姜清貿親近一些，所以他只是想了想，就說自己還需要時間考慮，最終婉轉地回絕了郭自剛。

    他可不想為了一千萬的利潤，弄到姜清貿臉上不好看，更弄到自己無法面對婉兒。

    令他感到疑惑的是，郭自剛似乎並不驚訝他的決定，只是惋惜地嘆了口氣，淡淡地說：「我怕是很難完成父親交代的任務了。」然後就匆匆離開……

    姜清貿這些日子的心情不太好。

    陸天豪來看他的時候，他正在辦公室裡發火，把他的女秘書嚇得夠戧。

    看到陸天豪過來，姜清貿揮揮手讓秘書出去，然後請陸天豪坐下。搖著頭嘆氣：「現在這年頭，要找個好點的秘書可真不容易。一點小事都做不好……」

    「是這樣嗎？我到覺得是姜叔叔自己心裡有些不愉快呢。」陸天豪道。

    姜清貿的回答很精彩：「如果你不是事事都那麼聰明，沒準我的心情會好一些。」

    陸天豪笑了起來：「要是能說出來的話，也許就真得會好些。」

    姜清貿把頭一點：「能說，有什麼不能說的？現在全世界都知道了。」

    一直以來，姜清貿都在努力做一件事，就是讓大昌上市。

    作為一家集團公司，充足的資金永遠是企業發展不可缺少的必備。然而公司要上市，事實上面臨著很多問題的存在。

    一家公司要上市，至少要有三年以上的連續贏利記錄，要有明晰的財務報告，明確分配的股權，合理的債務負擔和良好的納稅記錄。此外，還必須擁有過硬的產品，創新的項目，良好的市場定位以及對未來的競爭分析。只有完成這些，這家公司才能去找VC談融資。

    最近幾年，國家對上市公司的監管力度日增，對各個方面的財政報表要求很高。而前段時間大昌的三千萬不明款項事件成了大昌上市前的一個大魚刺，牢牢地哽住了大昌的咽喉。

    事實上，這三千萬當然不是不明不白地流失，而是姜清貿透過其他渠道流入了他大昌旗下的一家子公司，大昌興業中去了。

    「這是為什麼？」陸天豪有些不明白。

    姜清貿嘆了口氣說：「如果我告訴你，其實我一直在做的，不是讓大昌上市，而是讓大昌興業上市，你會怎麼想？」

    陸天豪微微一呆，脫口道：「難道大昌的高層要出現變動？」

    姜清貿滿意地點了點頭：「天豪啊，你真得很聰明，聰明到讓我妒忌……大昌畢竟不是我一個人的，很多事也不是我一個人可以說了算的。大昌上市，牽涉到股權再分配的問題，牽涉到山大王變成了土鳳凰的問題。公司利益……未必就等於個人利益啊！很多人，未必就希望看到大昌上市。每個集團，都有自己的實力派系，大昌也不可能例外。這些年來，我做得也很累了，想為自己考慮些東西。但是很多人，不想給我這個機會啊……那三千萬的資金流我並不是不可以拿回來，也不是不可以做出解釋，問題是有些人不願放過我。如今，這事已經傳開了。有人說我姜清貿將公司的錢挪到自己的地盤上，準備打自己的小算盤呢。VC那邊，在我給出合理的解釋之前，是不可能讓任何一家公司上市的。所以，我不能不愁啊。」

    這件事牽涉到集團公司和下屬公司上市的利益。在這種利益糾紛面前，什麼話都微不足道，惟有利益才是永恆的主角。集團的股東們，董事們，未必能接受大昌的上市，也同樣無法接受下屬公司的上市。

    如何合理地分配好其中的股權份額，才是問題的關鍵。

    姜清貿能否解決這一系列的問題，為公司，為自己，做好所有打算，很大程度上，就看能不能饒過這個坎。

    這三千萬的資金流向，僅僅是個引子，引發的，卻可能是整個大昌高層的大震盪。

    「他們是怎麼知道那三千萬的事的？」

    姜清貿冷哼：「當然是有人洩露出來的了。不過我也不清楚到底是誰，能把我查得那麼仔細。這筆錢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牽涉到很多層面，很多人。雖然他們最終無法確認我中飽私囊，但同樣會對我產生不信任。一旦這種不信任案獲得了董事會的通過，那麼我這個董事長就可以準備下台了。呵呵，我沒想到，我為自己準備的後路，恰恰就挖了我的墳。這就叫造化弄人啊。」

    陸天豪沉默了一會，沒有再說話。

    關於興業公司，陸天豪到也是知道一些。大昌集團走的是多元化路線，而興業公司走的則是家電產業。興業公司的負責人……

    陸天豪突然想了起來，興業公司的負責人，不正是一直在九州之外，自己從未見過面的姜夫人——許蘋女士嗎?

    說興業公司是姜清貿的家公司，其實到也沒說錯。陸天豪想到這，不由笑了起來。

    他今天來這裡，本是為了郭自剛的事想和他請教，但是現在看姜清貿自己都有些自身難保了，看來恆達光學的事，也只能先放一放再說了。

    「既然姜叔叔很忙，我也不好再多做打擾了。那要不我先回去吧。」陸天豪說。

    姜清貿看了他一眼，問：「你來找我，是為了恆達的事？」

    陸天豪頭一點道：「嗯，郭自剛來找過我，要我把我手裡的股份賣給他。」

    姜清貿有些奇怪：「他要你手裡那百分之十有什麼用？除了分紅外他幾乎做不了任何主。」

    「所以我猜……張遠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也在他手裡。」

    姜清貿的表情在那一刻很是古怪，半天才說道：「這不可能！」

第二十二章 奇妙的開頭（6）
　會玩心計的人，不代表就喜歡玩心計。

    陸天豪覺得像姜清貿他們這些老一輩的實業家做事太老練了，以至於往往失去了一些正常的思維方式。

    姜清貿是不是相信郭自剛擁有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這沒關係，郭自剛是不是能理解自己把這一切告訴姜清貿，這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些都不是陸天豪想做的。

    他想做的只有一件，就是好好經營好自己現在正在籌辦中的那家軟件公司。

    當然，他怎麼也想不到命運如潮，竟然一次又一次地把他通過恆達光學這個引子拋向那無邊的商海爭霸中去，甚至逐漸成為其中的主角。

    不過現在，他只是個準備創業的大學生而已。他手裡有一幫義務為他打工而不自覺的業餘計算機高手，正在為他辛苦地修改那份財務軟件。以後，他們要做得還會更多。想想將來的某天他們想到自己之所以會聚集在一起的方式，或許真得會笑出來吧。

    不過事情總有意外，以陸天豪的智慧，他也不會想到，公司的正式成立，竟不是出於他的謀劃，而是於一件他意料之外的事情。

    那是十天後的事了。

    財務軟件的修改工作進行得很順利。陸天豪正在自己的電腦前和大家一起辛勤地工作著。

    這個時候，外面突然來了一位女士。

    女人大約四十左右的年紀，穿得很普通，一看可知是個居家婦女。

    婦女在計算機角外探頭探腦地往裡面張望，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這種事陸天豪常見，到也沒太在意。

    沒想到婦女真得有了發現，在外面高叫著就衝了進來。

    「你個死兔崽子，你果然在這裡！不好好上學，你跑到這裡來上網，你還有出息沒有？你也不想想為了培養你，我們夫妻倆有多不容易！」婦女大罵著教訓計算機角中的一個男孩。

    正是張小明，那個十六歲的男孩。

    張小明一看是老媽來了，嚇得哇哇大叫就要跑，沒想到他媽一把抓住張小明，囂張地大喊:「你們老闆呢？讓他跟我出來！哼，勾引我兒子上網不上學，老娘要看看他怎麼做生意的。做人是不可以這麼無機的！」

    陸天豪連忙站了起來：「我就是老闆。阿姨你先別生氣，坐著喝杯水。我是真不知道小明今天也要上課，平時他都是晚上來的。可今天不是星期天嗎？」

    那婦女理直氣壯地喊：「星期天就可以不上課了啊？星期天就可以隨便玩了？老娘我辛苦供他吃，供他穿，給他零花錢用，不是讓他出來玩的，是讓他好好學習，將來好光宗耀祖的。我們家小明可是個天才，什麼東西都是一學就會，跑你這上網浪費時間幹什麼？你知道什麼叫浪費時間嗎？那就是浪費生命！」……無語中。

    陸天豪無語，一眾計算機角的高手也集體無語。

    「怎麼樣？沒話說了吧？我告訴你啊，小夥子，做人是不可以太黑心的。賺錢也要有個分寸。這小孩子的錢是不可以賺的。這會影響他們的學習的。我給花了一千六百塊錢報名上鋼琴課，就指望著他將來能有出息呢。將來啊，我兒子得是大音樂家，大書法家，大畫家，是要賺大錢的！不能在你們這裡糟蹋自己！」

    大家一起面面相覷，想這位母親對兒子的考慮到還挺遠的。能做一個就不錯了。

    陸天豪笑了笑：「原來是這樣啊。不知道做音樂家能賺多少錢呢？」

    那母親一呆，想自己也不知道做音樂家能賺多少，摸摸腦袋，有些遲疑地說：「沒準得有個三五千吧？」

    大家一起笑。張小明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陸天豪抬了抬手說：「好吧好吧，三五千是吧？阿姨你跟我說個具體數字。到底是多少？」

    「幹什麼？」母親有些迷糊。

    陸天豪從口袋裡掏錢：「這錢我給。小明根本就不喜歡學那些東西，我建議你也別逼他了。他以後不是能賺三五千嗎？那也是以後的事。從現在就開始賺錢，你覺得怎麼樣？」

    母親的面孔呆直了起來，連張小明都一臉的不敢置信。「你說得是真的？」母親問。

    陸天豪掏錢：「我現金沒帶多，這裡只有兩千五，不夠的我讓小明晚上給你帶回去吧。」陸天豪把錢往母親的手裡一放。

    那可是一疊疊貨真價實人民幣啊，母親看得眼都花了。「可憐他爸爸一輩子打工，一個月才八百塊。他幹三個月都不及俺兒子幹一個月多啊……夠了夠了，太夠了！」母親激動不已。不過轉眼她又想起了什麼，忙說：「你要我兒子在這幹什麼？你快說！我可告訴你哦！犯法的事俺可不干！」

    陸天豪歎服：「沒什麼，就是讓他寫個軟件而已。軟件懂嗎？就是電腦上用的。」

    母親啊的高叫了兩聲：「明白了明白了！不犯法就行。我就說嘛，我兒子是個天才！他什麼都能行的。」一轉頭對張小明說：「兒子啊，你以後就好好在這干吧，以後你也不用上學了。記住要好給老闆幹活，不要偷懶，知道嗎？」

    張小明恨不能哭出來。

    母親走了後，張小明問陸天豪：「豪哥，謝謝你啊。不過你真得打算以後每個月都給我開工資嗎？」

    陸天豪笑了笑說：「這份財務軟件你出了不少力，給你開工資也沒什麼不好啊？不過呢，要想一直賺錢，怕是我要多找些生意來接接了。」

    張小明興奮地喊：「你接！你接！接多少我都幹！我就喜歡幹這個！再說豪哥你對我們那麼好，幫你幹我們願意！」

    「對啊！天豪，沒事你再找點別的生意來做做。現在接活，以後啊，我們甚至還可以自己開發市場需要的軟件來做。說起來，咱們這計算機角裡可有的是人才啊！」有人跟著說。

    一時間，引起了不少附議。

    有人幹脆叫道：「要不我們干脆成立一個軟件公司得了！天豪做老闆，我們打工。大家邊玩邊賺錢不是挺好嗎？我相信天豪，絕不會是小氣的人！」

    「這主意不錯！」

    「是啊是啊，反正張小明都拿工資了，我們也跟著拿工資啊，是不是啊大家？」

    「就是就是，不過這得把天豪給累壞了，就把我們的小莉心疼啊！」

    「去你的唐浩，好好地扯到我幹什麼？再胡說小心把你嘴都撕了。不過開公司這個決議我贊成。」

    「我支持」

    「我頂」

    「我四腳朝天支持！」

    「靠，前排讓讓，老子做沙發支持！」

    「哈哈哈哈，那我就屁股朝天支持天豪好了。開公司！賺大錢！喂……小莉嗎？我要開公司了！你來做我秘書好不好啊？」一個傢伙做打電話狀調笑著喊。

    大家一起鬨堂大笑，一時間，計算機角裡笑聲不斷，熱鬧非凡。

    陸天豪從沒想到，正式成立龍游公司，竟然首先是由玩家提出來的，而且就是在這樣一個嬉笑的環境之下。

    或許，很多人依然抱著玩鬧的心態，並沒有認真去對待這件事，但對陸天豪來說，這樣的機會卻是最好不過的。

    他說：「如果大家有這個想法，我也堅決支持。不過既然這樣，我就需要大家的配合了。」

    蕭清洪是陸天豪的朋友，關係也一直處得都不錯，這時候皺了皺眉頭說：「天豪，你不是認真的吧？要知道這裡很多人都是學生，有課要上。還有不少人是有工作的，只是業餘來這裡玩玩而已。」

    「那又怎麼樣？難道一批業餘人士就不能創業了嗎？我還就是想試試，看看咱們這幫業餘人員，到底能幹出什麼樣的事業出來。」陸天豪極度自信地回答。

    「天豪，開公司需要錢，你有多少錢支持公司？」有人問。

    「一千萬夠不夠？」

    「不會吧？你有那麼多？」

    「別打搶劫的主意，都兌換成股份了。錢不是問題，你們才是問題。」

    「……我跟你干。」

    「我也是。」

    「我也是。」

    「我很懷疑我們能幹出什麼名堂來，不過我願意試試。」

    「既然大家都敢上，我有什麼不敢的。先說好哦，朋友歸朋友，工資不許拖欠的。」

    那個時候，除陸天豪以外，真沒有什麼人對這種兒戲般創立的公司抱著多大的熱情和信心。到是陸天豪，卻已經開始執行他身為老闆後下達的第一個任務了。

    「好，既然大家都已經統一意見了。那我現在說一件事。正式的成立公司我打算在假期之後。在那之前，我們要做的都是準備工作。準備工作有很多，包括公司選址，器材購進，人員培訓，制度訂立等等。由於公司是新開，所以我很榮幸地說一句，在場的每個人都是未來的開國元勳。」

    「下面，給大家第一個任務。每個人回去後有一天的時間進行考慮，把自己想要得到的薪水以及渴望的工作方式，待遇，寫在一張紙上。然後明天的這個時候交給我。」

    大家一起答應，不過心底裡誰也沒放在心上。

    事實上，在公司創立前的這個下午，唯一對陸天豪有信心的，怕就是那位張小明的母親了。

    第一年裡，張小明的母親逢人就說：「我家那兒子開始有出息了，能賺錢了。跟了個好老闆，每個月裡給他開好幾千塊錢工資，還有紅包拿，年終還有分紅呢。」

    第二年裡，這位母親改說：「哎呀，做音樂家有什麼好？做軟件好啊！一個月能掙上萬呢！」

    第三年裡，這位母親開始說：「我就知道陸天豪那孩子了不起。從我看見他時的第一天就知道，這小子將來必成大器！我們家小明跟著他啊，也算跟對人了。現在有多少人想挖我們小明去他們公司呢？全被我回絕了。我就跟我兒子說，做人啊，要懂知恩圖報，咱不能做那沒良心的事啊！」

    第四年，母親不說了。換別的母親對張母說：「姐，你家兒子有出息啊，都成百萬富翁了。能不能讓你兒子跟他老闆說說，讓我們家小子也進龍游公司啊？」

    但在這之前，計算機角裡的每一個人，甚至包括張小明自己，都沒想好過到底自己是不是要加入這個公司，又到底該寫些什麼樣的要求交給陸天豪？重點是，在這種一時興起的前提下搞起的公司，又能有多大的前途？

    惟有陸天豪，只有他才知道，這絕非是一時的興起，而是他等待已久的機會。

第二部 龍騰九洲初展翼 第二十三章 藍海之路（1）

　　第二天一早，計算機角裡已經坐滿了人。50台電腦前，到有近七十人圍坐，幾乎全是這段時間計算角的常客。這裡面還有陸天豪熟悉的面孔--岳明和林文虎，甚至還有姜婉兒。岳明的計算機水平不錯，到是林文虎水平一般，不過他和蕭清洪是死黨，所以他過來也不稀奇。而且這個人口舌伶俐，眼皮極活，陸天豪有意讓他在銷售方面發展一下。
　　陸天豪拿著厚厚的一疊紙坐在最靠裡的那張位置上，面對眾人，他微笑著說：
　　「看來大家都已經按我要求的寫好了自己的待遇申請書了，呵呵，那就讓我們看一下都寫了些什麼吧。老實說，要把我這70份別開生面的工作待遇申請書全部看完，其實是一件工程相當浩大的工作呢。不過我喜歡這樣。」
　　陸天豪隨手抽出一張紙，一邊看一邊念道：「現在先讓我從蕭清洪同學開始給大家讀一下。蕭清洪同學，他希望能得到一份網站架設和維護的工作。他要求的薪水是年薪不低於一萬八千塊，同時在效益良好的情況下，年底能有分紅。他希望能有一個獨立的辦公室，並且在那張辦公室裡設張床。這樣他如果累了的話，一轉身就可以睡覺了。」
　　蕭清洪在下麵嘿嘿的笑。
　　陸天豪繼續念下一份申請：「林文虎同學，他認為自己在專業技術上的興趣遠遠比不上自己跑營銷的能力。所以他希望能由自己來負責主管銷售，儘管。。。他還不知道自己要銷售什麼。」
　　眾笑。
　　「林文虎同學認為自己的年薪不能低於三萬塊，而且也同樣要求有獨立的辦公室，不過他不要求有一張床，而是要求有一個獨立的衛生間。看來林同學認為銷售人員比技術人員更有價值得多。」
　　蕭清洪給了林文虎一腳。
　　「岳明同學，他希望能得到一份年薪不低於一萬塊的工作，但他希望公司能為他準備一份特製的辦公椅，因為普通的椅子無法承擔他的重量。同時他希望能夠允許工作人員在休息結束後進行網上賭博，同時允許他在業餘時間編寫一份新式花樣牌的軟件，那是他自創的一種新玩法。。。的確是很有創意。哦對了，還有很重要的一點，他認為公司應該多考慮一下沒有女朋友的職員的終身大事，為他介紹一個女朋友。。。。我不能不說，岳明同學你太缺乏自信了。」
　　一個傢伙在下面細聲尖叫：「嶽明啊，我做你女朋友怎麼樣？」
　　嶽明甕聲甕氣的喊：「背背山的滾！」
　　陸天豪揮了揮手，讓大家保持肅靜，繼續道：「劉小莉同學，今後公司建立網站的話，她希望能考慮讓她做站長。要不，出任項目經理也不錯。她希望能得到一份年薪不低於一百萬的工作，因為這樣她就不必考慮著嫁給百萬富翁了。同時她也有一個特殊要求。。。她希望公司能允許女職員穿比基尼上班，並發表聲明支持同性戀合法化。」
　　「。。。。。。」
　　「。。。。。。」
　　「。。。。。。」
　　後面的話沒多少人聽進去，大家都在想像劉小莉穿比基尼的模樣，劉小莉很是無所謂地看著大家，大有有本事就放馬過來的意思。
　　陸天豪繼續念。
　　「我知道大家在想什麼，不過我要告訴你們的是百萬年薪絕不是所有人中要求最高的。好吧，來讓我們看看唐浩老兄的要求。他認為他可以得到一份年薪不低於三億美金的工作，恩，旁邊還有括號註解，說。。。反正是玩笑，不妨開得大一些。好吧，我得說唐浩，你的這個玩笑並不算太大，如果是我，我會把年薪提到一百億以上，讓比爾蓋茨都嚇得逃跑，那才叫玩笑呢。另外，唐浩還希望能保證每天只上四小時的班，這樣他就有足夠的時間玩樂了。」
　　「這裡還有姜婉兒同學的一份求職報告，她要求擔任我的秘書工作，年薪是。。。六千塊。沒有特別要求。。。。這是我見過的對薪水要求最低的要求。」
　　陸天豪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姜婉兒，那眼神，包含了許多複雜的信息。
　　「鄭明明同學，她認為公司應該允許自帶寵物上班，愛心是公司精神文明結出碩果的體現。至於自提薪水要求那是一句玩笑，所以她拒絕提出，只希望公司能給出一份合理的薪水名單。當然，她特別註明了只帶寵物不帶糞便，如果有寵物在公司裡留下了不該留下的。。。東西，那麼寵物的主人應該負責將其打掃乾淨。同時，她也主動提出，她會帶來一隻安靜的不會汪汪亂叫的小狗來。唔，很有意思的建議，我想問的是，假如同時有兩隻寵物從一堆糞便上經過，那麼我們該如何確定它是屬於誰的呢？」
　　鄭明明是個臉上帶了幾個可愛的小雀斑的女孩子，長得很秀氣，她此刻有些不高興的說：「我是認真的。」
　　陸天豪一笑：「我也是認真的。好吧，這屬於技術問題，我們可以以後再討論。現在看下一個。」
　　「下一個是閔方書，他認為他的薪水應該在三百萬以上，同時他希望公司能有一個游泳池，這樣他就可以每天看到很多比基尼女孩。。。我建議你和劉小莉多多接觸。」
　　「閔方書希望能在公司擔任CTO。。。真有意思，我還沒想過要設立技術總監呢。好吧，我承認你的專業水平不錯，但我還沒承認你的水平比我好，你這是在搶我的飯碗。」
　　「嘿，天豪，建議你立刻讀下一份名單，那是耗子的。他那才叫搶你飯碗呢。」閔方書笑著對陸天豪喊。
　　陸天豪立刻看下一份名單：「吳昊，希望能同時擔任本公司的CEO，CFO，COO。。。。好大的志向，我覺得你應該去擔任UFO。」
　　大家一起鬨堂大笑。事實上自從陸天豪開始念待遇名單起，計算機角裡的笑聲就始終沒有停止過。幾乎每念一個人，都會引起一定的哄笑。
　　「好吧，讓我們看看吳昊在括號裡的註解。。。上述內容均屬於玩笑。真要提要求的話，我不想要工資，只想要一份公司的股份，以及對得起該股份的管理工作。同時。。。我希望公司能多招些女同學職員。。。。吳昊，我現在開始明白為什麼你會和閔方書成為死黨了。」
　　「另外還有一些朋友，有的認為公司的成立需要至少一位專家級的教授來負責做技術指導。有的認為公司應該允許職員在家裡工作。還有兩位。。。他們要求自行選擇做自己愛做的事，只編寫那些他們喜歡編寫的程序，比如。。。外掛。真有意思，軟件公司做外掛哈？」
　　一份份不可思議，妙想天開，精彩紛呈的待遇要求令這個尚未正式成立的軟件公司充滿了歡聲笑語，人生就像一幕滑稽戲，在這一刻得到了充分的體現。陸天豪將70份名單一張張看過來，用了近一個小時的時間，終於全部讀完。
　　當讀完最後一份的時候，他看看了場中的眾人，良久，都沒有說話。
　　。。。。。。
　　終於出現了一陣短暫的沉默。
　　陸天豪點了點頭，看著大家緩緩地說：「好吧，我想我現在該跟大家這麼說一句。70份要求我都已經全部看完了。那麼，現在只有一個問題。。。。。關於成立公司，我是認真的。那麼關於你們提出的要求。。。你們是認真的嗎？」
　　眾人面面相覷，誰也沒說話。打心眼裡，他們依然認為這是個玩笑成分居大的構想。
　　劉小莉突然站了出來：「我是認真的。我認為我有能力得到年薪百萬的待遇。當然，穿比基尼上班是個玩笑，但我不這樣做，不代表別的女孩子就不喜歡這樣做。我只是想看看你既然讓大家自己提出工作待遇要求，那麼到底你能接受多少我們的要求。同時也想為女人爭取權利!」
　　陸天豪笑了起來，他滿意地點點頭：「很好。既然這樣，我接受你的全部要求。」
　　劉小莉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陸天豪。
　　陸天豪繼續問：「還有誰是認真的？」
　　鄭明明連忙舉手：「我也是認真的。」
　　「我接受。」
　　吳昊：「我也是認真的。」
　　「我接受。」
　　唐浩：「我把薪水向劉小莉靠齊。其他都是認真的。」
　　一時間，大多數人都同時把薪水向劉小莉靠齊。
　　那個時候，陸天豪的臉上突然露出一種失望的神情。這種失望完全是發自內心深處，而在臉上表露無遺。
　　「知道嗎？關於薪水的問題。我真得很失望。」陸天豪說。
　　他站了起來，走到大家的身邊，一個個看過去，看他們的臉。這些充滿朝氣的臉上，流露出的是發自內心的一絲不安。為什麼，陸天豪的眼神掃過他們的同時，竟似乎也看穿了他們的內心呢？
　　「其實。。。這是一個測試。」陸天豪說。他提高了聲音，所說的話，傳遍了這裡每一處角落，傳進每個人的耳中。「這是在測試大家對自己自身價值的判定性。」
　　「。。。。。。但是我發現，很少有人能真正意識到自己價值的存在。你們渴望得到優厚的待遇，但卻不知道自己能創造多少價值。你們不缺朝氣，不缺技術，不缺蓬勃向上的心態，卻惟獨卻一份認清自身價值的信心。而這份信心的缺失，本身就已經使你們的價值大為縮水。不要以為漫天要價就是有信心的表現，也不要以為你們現在面對的是一個玩笑。你們不瞭解我，同樣也不瞭解你們自己。你們是抱著來玩的心態來到這裡，同樣也抱著玩的心態來組建公司。你們甚至抱著同樣的心態而選擇了我，但是我。。。是認真的！」
　　場中一片寂靜。
　　陸天豪繼續說道：「我可以很誠實地告訴大家，從我搞這個計算機角的第一天起，我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但顯然，你們還沒有準備好。你們沒有準備好讓自己成為公司的一份子，沒有準備好自己將為公司做些什麼，而又爭取些什麼。不過最重要的是，你們沒有準備好去接受。。。這家公司將是大家共同建立的這一事實。面對這樣的情況，我很遺憾。當然，這也不能怪大家，自始至終，大家都沒把它放在一個可以認真重視的高度上。不過這沒關係，既然大家來了，我就會努力把大家整合成一個有效的團隊。」
　　「那好，下面我宣佈。從現在開始，劉小莉同學的年薪確定為一百萬，出任項目經理這個職務。其他同學的薪水暫定。至於那些特殊要求，我全部同意。只有一件事例外，就是獨立的辦公室。我所想要建立的團隊，應該是一個和諧統一的團隊。獨立的辦公室只會讓大家將自己封閉在一個孤獨的空間中，是我無法忍受的。不過獨立的臥室到是可以接受，我會在這裡為你們加以改動。至於在工作室的後面造個衛生間和游泳池的問題，我不反對。不過問題是你們如何度過游泳池來到你們的工作崗位上去。所以位置問題，恐怕要另外設法了。至於劉小莉同學的穿比基尼上班，只要你不介意大家的眼光，反正我是不會介意的。那份同性戀的支持聲明嘛。。。反正你是經理了，大可以日後在我們的網站的頭版頭條上做大幅的文章。至於上班的時間，我接受每天只工作四個小時，剩餘的時間由你們自己選擇。至於上班的時候做自己想做的事，甚至利用公司資源做私事，我都同樣不反對。總之，只要你的要求合情合理，我都答應。」
　　「你瘋了嗎？這樣的要求也叫合情合理？」下麵一下子就炸開了鍋。
　　陸天豪笑了起來：「我知道大家以為我是在開玩笑，但事實上。。。我是認真的。有個瘋子老闆，不知道大家的感受如何？OK！今天的測試結束，暫時就到這裡吧。大家想玩什麼就玩什麼。明天還有新的任務交給大家。」
　　老實說，這時候誰還有心情玩啊，都在討論陸天豪到底在發什麼瘋呢！就連姜婉兒，都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麼，又想做什麼。
　　那個時候，劉小莉走了過來：「陸天豪，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一百萬的年薪啊！你真得要給我這麼高的年薪？你到底有多少錢？」
　　「你看這張表情認真的臉，像是在開玩笑嗎？」陸天豪開始整理台前的資料，準備閃人了。再不跑，過會他得被一大群人圍住。
　　「那到時候要是賺不到這麼多錢怎麼辦？」
　　「那我就跑路。」
　　「。。。。。。我是說認真的。」
　　「我也是。既然你要求一百萬的年薪，你就該拿出值這個價錢的工作出來。如果你沒有相應的能力，你就自己來對我說，對不起，我要求減薪。反正我是不會主動提出減薪的，但我會把所有尸位素餐的傢伙掛在高臺之上，任由大家來鞭屍。」
　　劉小莉：「那麼怎樣才能確保自己的價值體現呢？」
　　「這個該問你。我建議你就此問題列一個提案，然後再交給大家來審核。就技術人員與業務人員以及後勤人員所創造出來的價值評定指定一個方案出來。」
　　「這是你這個老闆該做的事！另外還有公司的發展方向，未來要做出什麼樣的決策。這不是我們該做的事！」劉小莉叫了起來，開什麼玩笑，竟然讓她做這些？那她不成老闆了？
　　「既然你們能接受自己提薪水的要求，為什麼就不能接受自己來確定公司未來的發展方向的要求呢？凡事有得必有失，你不可能永遠只接受你喜歡的提案的。想一想吧。現在開始，公司要做什麼，我也不知道。但是你知道。。。他們知道。我等你們的計劃出來。在這之前，我只是個出錢的冤大頭，如果你們夠義氣的話，別讓我血本無歸就行。」
　　陸天豪把這一切說得很輕鬆，到像是事不關己的樣子。
　　那個時候，劉小莉面容呆滯，就像是徹底傻了一般。她呆呆地說了一句：「這一切就像一個夢。一眨眼間，我得到了一份百萬年薪的工作，可我卻沒有絲毫的興奮，反而有著失去什麼的惶恐。」
　　「這正是我要追求的效果。」陸天豪微笑著說。「我們的未來，就是一個夢。一個需要所有人共同去努力實現的夢。」

第二部 龍騰九洲初展翼 第二十四章 藍海之路（2）

　　林文虎是一個很有頭腦的人。事實上陸天豪一直認為，他在九大認識的那些朋友中，就數林文虎和蕭清洪最聰明。只不過林文虎的智慧用在了人際關係的處理上，而蕭清洪則是個理科天才。
　　陸天豪出去的時候，林文虎也跟了出去。他問陸天豪：「天豪，你是真得要放開手腳大幹了？」
　　陸天豪點了點頭：「怎麼？對我沒信心？」
　　林文虎連忙搖頭。「你準備拿多少錢出來玩？」
　　「一千萬。」陸天豪回答。
　　全部家當？林文虎那一刻的表情很精彩。「看來你是絕對認真的了。」
　　「假如不夠的話，我們還可以再吸引些投資。」陸天豪說：「我早就想好了，而這件事恐怕就得要落在你身上了。你是工商管理系未來的碩士，現在先理論聯繫實際，幫我吸引點投資怎麼樣？」
　　林文虎立刻叫了起來：「這太為難我了。老實說，大學生創業的不是沒有，但是像你這樣搞法的，全國就你一份。我可不認為會有哪家公司看好我們。」
　　「事情有困難，做起來才更有意義，對嗎？」陸天豪笑嘻嘻地說。
　　「那是，反正是交給我來做，你不管。你連公司的發展方向都讓大家去考慮呢。」林文虎沒好氣地回答。
　　陸天豪笑著搖了搖頭：「都是好朋友，我也不瞞你。其實，關於公司的整體發展，我早有了通盤的計劃。」
　　「那你還讓大家去想什麼？」
　　「我希望這些計劃由他們來提出，而不是由我來提出。」陸天豪正色說道：「文虎，我不瞞你，當初搞這個計算機角的目的，就是為了吸引計算機人才過來。這一點，你這麼聰明，也早該想到了吧？可為什麼我遲遲不說成立公司的打算？因為這裡的人從一開始就是抱著來玩的心態來的。他們中有很多是學生，有人有工作。他們都是人才，可他們都有屬於自己的生活。要想把這樣的人聚攏到一起，我絕不認為我簡簡單單地說一句我來開公司，大家跟我幹吧，然後就會有一批人跟我走。相反，要是他們自發的想法，那麼一切就好接受多了。昨天張小明的母親過來是個意外，但也給了我機會。否則的話，我還打算繼續象財務軟件那樣搞法，讓他們發現玩樂中也能賺錢的樂趣，從而萌生集體工作的念頭。」
　　「果然是這樣。」林文虎苦笑。他就知道陸天豪做什麼事總是事先有所安排。
　　「我讓大家去考慮公司的發展方向，不是由他們做出決定，而是逼他們投入到其中，將公司當成是自己的。很多公司老闆都說得很好聽，公司是大家的，需要大家的共同努力才能發展起來，公司好了，大家才都能好。可這些都是說說而已。公司是你老闆的，我就是一個打工的，向心力哪有那麼容易聚集起來？我做出了一百萬的貢獻，你發給我幾百塊的獎金。不管我做多少，你老闆都拿大頭。有誰在這種情況下肯全心全意為老闆工作？但如果有一家公司，真的是在大家共同的倡議下成立，由大家共同出謀劃策決定公司的發展方向，甚至在薪水待遇等方面都徵求過大家的意見，給予大家足夠的做主的權利，那麼在這樣的環境下發展，我敢說我們的員工最終將是最為心齊的一個團體。」
　　林文虎聽他說得很有道理，不能不佩服地點頭。不過他還是說道：「那你真得要給小莉開百萬年薪？」
　　「當然。為什麼不呢？」
　　「可她值這個價錢嗎？」林文虎脫口叫道。你就算有一千萬，也不能這麼扔嗎？
　　陸天豪笑說：「她不值。至少目前為止，咱們這裡的每一個人，都不值。問題是，她提出來了。她敢承認她是認真的。文虎啊，生意上的事，首先考慮的就是人心。有了劉小莉的一百萬年薪，很多人都會跟著眼紅，很多人都會想辦法證明自己有這個能力。我前面說過了，我給過他們機會，他們卻自己放棄了。所以，後面的人，薪水將重新制訂，由我來制訂。但是這不代表他們不可以提要求。今後，薪水將每年重訂一次，我將看大家的表現再決定給他們多少自主的權利。但在這之前，劉小莉將是我們這裡唯一的百萬員工！」
　　「你真的是瘋了，就算是大棒加胡蘿蔔政策，也沒有用這樣高的薪水來刺激大家的。」林文虎依然搖頭。
　　陸天豪拍著林文虎的肩膀笑道：「一分價錢一分貨，她劉小莉有沒有資格拿這百萬年薪，不是靠喊的，是靠她工作出來的。她要是拿不出像樣的工作，別說我不同意，公司其他人也不能同意啊。那不成給她打工了？你等著劉小莉自己的減薪要求吧，這沒什麼。不過呢，說起來這百萬年薪，其實好處真是好多。不僅可以幫我們招攬人才，還可以擴大輿論聲勢。大學生創業現在已經不是噱頭了，大學生創業，一個打工的第一天上班就拿百萬年薪，這才叫噱頭！再說，同樣是工作的人，幹上一年，拿一萬塊的薪水和拿兩萬薪水的，一定是那個拿兩萬薪水的貢獻大嗎？薪水這種問題，有時候是要看絕對值的。當絕對值小到一定程度時，已經很難看出其中工作價值的差別了。但當這個數字大到一定程度時，一切就不一樣了。」
　　頓了一下，陸天豪說：「給她一萬兩萬的薪水，其實說明不了任何問題。關於工作的價值認定，反而會出現無意義的爭論。但是拿百萬年薪的就不一樣了，這樣巨大的落差，必須有足夠的工作成績來證明。拿不出成績，就得下崗！」
　　林文虎苦笑：「你還真狡猾，拿出那麼大一個噱頭來，到頭來換來她的努力工作，卻未必能得到那虛幻的價值。」
　　陸天豪很嚴肅地回答說：「其實我是真心希望她能有那份資格拿到這筆薪水的。」
　　林文虎很是贊同的點頭：「前提是她得給你創造一千萬。」
　　陸天豪搖了搖頭：「別把我看得那麼黑心。有些事，現在跟你說，你未必能理解。只是在我看來，很多人都是很有潛力的，只是沒有足夠的力量逼使他們爆發。劉小莉敢提出這樣的年薪，並說她是認真的，至少說明她有自信。或許不久的將來，她真能讓我們大吃一驚也說不定呢。我只是選擇了給她機會，如何把握那就是她的事了。」
　　林文虎很是堅定的說：「那就看她後面怎麼表現吧。公司的發展方向不是也由大家商議決定嗎？她劉小莉總該有些與眾不同的想法和做法才好。」
　　陸天豪悠悠道：「希望你到時候不會妒忌她才好。」
　　林文虎眯著眼回答：「我到希望，我真能妒忌她一回。」
　　。。。。。。。。。。。。。。。。。。
　　當天晚上，陸天豪跑到了林蕾的家裡。林蕾好久沒見陸天豪過來，這次見到他分外高興，親自下廚給陸天豪做了幾道小菜。關樂樂看見陸天豪也很高興，叫著要陸天豪陪她玩遊戲。兩個人一起玩得樂此不疲。
　　林蕾苦笑著搖頭說：「這孩子啊，我現在不管她了，她反到功課上去了。雖說不是最好的，不過好歹也是個中游了。唉，我也不指望什麼了，能這樣就行。」
　　陸天豪立刻接口：「有很多孩子的家庭，父母不是偏愛大的，就是偏愛小的。在中間的往往最受氣。但日後最有出息的，卻往往就是那在中間的孩子。我覺得中游很好啊。關鍵是樂樂很開心，生活愉快。這才是最重要的。」
　　關樂樂得意地撇嘴：「聽見了吧？媽！這可是陸老師說的哦！」然後她很鄭重地強調：「學生有排名，是學生的悲哀！」
　　陸天豪很是正色道：「瞧！這都成哲人了，會說真理了！這話說得非常好！」
　　關樂樂得意而囂張的大笑。
　　享受過那頓美味的晚餐後，陸天豪告訴林蕾，自己打算開一家軟件公司，許多相關手續還需要她這個工商局的副局長幫忙。
　　林蕾便嘆息著說：「唉，我說嘛，怎麼這段時間老不來看我們，今天就突然過來了。原來是有求於我，而不是想樂樂了。」她的語氣裡帶著嗔怪，讓陸天豪不得不道歉，說自己近段時間真得是忙了些。
　　林蕾知道陸天豪的底，對陸天豪開公司的事到也不意外，所以一口答應。當時她很隨意地說了一句：「你這次來得有些不是時候。原來的局長要退休了，上面打算在三個副局長中選一個出任局長。我是其中一個，所以也忙得很，要拉政治選票嘛。不過你這事是小事，基本不會有什麼問題。」
　　「那我可得恭喜阿姨了。」陸天豪忙說。
　　「恭喜什麼啊？」林蕾白了他一眼道：「另一個我到不怕，不過那個老高是個很有實力的人，這些年來做事也踏實。年紀比我大，資歷足夠，經驗豐富。我看啊，我是空歡喜而已。」
　　「話可不能這麼說，現在的社會，是年輕人的天下。做事有朝氣，有活力。您不做局長，誰做局長啊？」陸天豪發現自己這段時間也開始學得肉麻起來了。
　　林蕾被陸天豪說得大笑起來：「我都半老徐娘了，哪還能算年輕人啊。」
　　陸天豪連忙正色道：「您哪能算老啊？是我們太嫩了還差不多。不過話說回來，這處在中游的，不正是那將來最有前途的嗎？」
　　這話正應了剛才陸天豪說關樂樂的話，一時間，滿堂的大笑聲。那個時候，陸天豪的心中突然冒出一個想法。
　　自己能不能幫林蕾得到這個局長的位置呢？
　　那個時候，陸天豪很是隨意地問了林蕾一句:「林局，請問您上任以來。。。有貪污過嗎？」
　　林蕾和關樂樂的下巴同時往地上掉去。

第二部 龍騰九洲初展翼 第二十五章 藍海之路（3）

　　陸天豪曾經看過一篇文章，用經濟學的理論解釋了歷史上的皇帝為什麼要殺對自己有功的忠臣。這篇文章很長，講述了很多道理，也舉出了很多例證。最典型的莫過於朱元璋和劉邦，當然也有「心慈手軟」的趙匡胤。作者根據經濟學理論詳盡地分析了人的價值存在與相互利用的關係，敍述很長，陸天豪看得津津有味。他現在記得最牢的一句話就是：
　　只要是家天下，屠殺功臣就是一個走不出的死結。只有在現代民主制度下，一方面通過各種制度限制私人勢力的發展，一方面通過領導人的選舉，使將軍們可以合法競選最高領導人，也就是造反合法化才能走出這死結。在選舉制度下，通過參選這個信號，有野心和沒野心的將軍們倒是可以分離出來了。
　　將民主制度解釋為造反合法化，這是一個很有趣的解釋，同時也讓陸天豪看到一些新的東西。
　　資本市場中，以資排大小，誰有錢誰就是老大。同樣的，為其打工的人也會有「造反」的渴求。這種造反當然不是謀朝篡位，而是對自身價值的認定及渴求。
　　做老闆的人，常愛說這樣一句話：想要好的待遇，先做出好的貢獻來。
　　打工的哥們，常愛說這樣一句話：想要好的貢獻，先拿出合理的回報來。
　　這樣的差距思想，來源於雙方並不對等的位置之上。
　　老闆與員工之間，永遠是一種複雜的「博弈」關係，工會是這種博弈的代表作，從而在某個角度也詮釋了博弈的雙方到底誰是佔據優勢的一方。
　　很多人認為，公司的負責人永遠是佔據優勢的一方，但是陸天豪卻覺得，當一家公司出現一個領導，一個聲音時，這家公司的前景便已堪憂。因為這意味著一個土皇帝已經出現，意味著資本市場的一個民主退化過程正在其中繁衍。然而他也不認為，居於劣勢的領導者能為一家公司帶來怎樣的前途。如何處理這其中的分寸，對每一個商人來說都是一門學問，各人有各人的門道，各有專精。
　　這一點，看大昌和四海兩個集團企業就可以看出來。
　　薑清貿是個很會用人的人，他常說：「一個每天把自己忙得團團轉的老闆不是好老闆。做人，要懂得放鬆，做商人，要學會用人。」他沒有錯，也成功了，隱患卻是內部問題重重。
　　而郭東啟的四海集團則是嚴格的獨裁統治。這一點，從他退位後，郭自剛表示難以維持像他那樣與上層人物的關係交往中也就可以看出來。陸天豪沒見過郭東啟，雖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想來也不外乎是「企業需要一個強有力的聲音來領導大家。在此期間，所有的意志應該融合成一個意願！」這一類的話。
　　就這兩個人而言，他們都是成功的。但就他們對內部管理問題的思想來看，卻是天差地遠。不同的想法，走上的是一條共同的成功之路，也帶出各自特有的矛盾與不足。
　　而陸天豪，他有的是第三個想法。
　　正是這個想法，促使他以這種奇特的開局來創辦自己的公司。
　　他要讓職員們一切不合理的願望，走上一條「合法化」的道路。在此期間，陸天豪的工作就是讓他們認清自己在做什麼，該不該這麼做，又該怎樣去做。
　　。。。。。。。。。。。。。。。。。。。。。
　　接下來的日子，是一段令人瞠目結舌的時間。
　　九大計算機學院出現了一道新的風景線--原計算機角的一批大學生要開始創業了，而且選址就在九大中的那片商業區中。陸天豪很是無恥地決定，公司裡的每一個人都該為公司貢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新公司需要大家出錢出力，而不是陸天豪一個人掏錢。
　　於是，林文虎從外面找來了一支裝潢小隊。
　　力哥提供了兩桶油漆。
　　張小明把他珍藏的明星貼畫用來給公司做牆紙。
　　而鄭明明提供了地板磚。
　　劉小莉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批廢棄的寫字間專用的隔離架，而閔方書則貢獻了一台飲水機。
　　未來的公司在裝修之中，它的形象將在不久後震驚大眾的眼睛。不過這之前，大家依然是蝸居於原來的那個計算機角。
　　佔整個公司最多人數的九大學生在對公司未來發展的決策中起到了決定性作用。在數十個選址方案中，選擇九大校內開業的呼聲是最高的，理由是這裡最近。去掉一部分並不看好陸天豪和不被陸天豪看好的人離開，當時的這家公司，包括陸天豪在內，一共擁有56名職員。這其中，原九大的學生一個沒走，佔了一半的力量。而他們為當時公司的創建立下了汗馬功勞。然而在開始的階段，他們優秀的表現被理解成自由散漫的無組織無紀律作風。一幫原本以翹課和戀愛為人生目標的年輕人，突然之間生活中有了新的主題，一時間的確沒有很好的適應這種轉變。
　　每天，你都可以在那間小小的公司中發現無數的爭吵，那其中有包括公司未來的發展方向的爭論，有職員們應有的待遇爭論，也有即將開展的項目爭論。每個人都有自己想做的事，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做的事。他們互相爭吵，大聲辯論，往往爭得面紅耳赤，不可開交。那個時候，陸天豪就在一旁微笑著看，聽他們吵，卻不發一言。在公司正式籌備的第一天，這樣的爭吵尤其激烈。
　　吳昊，一個業餘的音樂愛好者。他十分渴望能做一份音樂創作軟件。他想用鍵盤來代替琴鍵，在未來創造出無數網絡鋼琴名家。三分之一以上的人認為他就從此改變鋼琴家們的手指的脈動程序。每個人都很難想像，象理查德.克萊德曼那樣的大師在一塊鍵盤上縱情舞蹈自己的手指彈奏《蘭色多瑙河》《水邊的阿麗蒂娜》《秋日私語》等一系列世界名曲時是怎樣的光景。於是一致反對這樣的狂想。
　　嶽明，一個狂熱的麻將和鬥地主的愛好者，據說沒有他不會的賭博方式。他發明了一種新的撲克牌玩法，非常渴望能通過網絡將它流傳出去，為此，他特別取了個名字叫「胖子牌」。他堅持要製作一個胖子牌的網絡支持系統，以方便廣大網友玩他的發明。
　　毫無疑問，為了不讓本公司成為賭博公司，大家依然堅持反對。他們無法想像自己的公司製作的第一個軟件竟然會是胖子牌，這種從來沒人會玩的牌類遊戲軟件。就前途而言，絕對黯淡無光。
　　閔方書，一個業餘詩人，超人級戀愛高手。據說他當初讀大學的時候，用他的詩歌吸引了無數的懷春少女，並創下了一年裡交友40餘次的記錄，堪為櫻木花道之流的偶像。他希望能做一份「閔方書戀愛講座」的軟件，專門向大家講述如何爭取女孩子的心。
　　大概是做為報復，鄭明明提出要做一份「如何鑑別色狼」的軟件。
　　閔方書的提議得到了不少附議，唐浩提出要製作「如何鑑別處女」這個軟件，安其山很是不識相地插嘴：「那不需要特別製作什麼軟件。一篇三千字的文章就可以說明問題。」
　　唐浩大怒，喊：「滾！你丫又不懂程序！」
　　安其山也怒喊：「可老子懂處女！」
　　於是滿堂石化。
　　力哥也傻呵呵地插嘴：「處女好啊，處女好。緊！」
　　大家一起驚駭，強人果然有強語，製作一份「校園強人語錄」的念頭立刻萌生。
　　鄭明明急了，重點是她戀愛過了，不是處女了。對著力哥喊：「保安靠邊站，不許亂插嘴。」
　　力哥憤憤不平：「保安怎麼了？保安也有尊嚴！我是第一個拿工資的，我是元老長！」
　　。。。。。。網絡小說看多了，元老長都出來了。
　　鄭明明大喊：「現在的年頭，是看貢獻的，不是看資格的。有資格有什麼用？」
　　力哥急了：「我怎麼沒貢獻？我貢獻了兩桶油漆！」
　　鄭明明的表情很是不屑。
　　力哥大喊：「兩桶立邦油漆！」
　　鄭明明不甘示弱地大喊:「我還貢獻了地板呢？金典地板！」
　　張小明小心地舉手：「劉德華的圖片十張，變形金剛圖片十二張，另外還有張曼玉，鍾楚紅，李嘉欣。。。。。。。」
　　眾人皆無語。
　　這都扯到哪去了?
　　張小明是公司裡年紀最小的員工，大概是因為第二個拿工資的原因，他非常誠懇地表示：老闆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於是陸天豪很不滿意地說：「我希望你有自己的想法。我的要求是你想做什麼，你就做什麼。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必須把它做好！」
　　「那。。。那。。。那我想自己做一份遊戲製作軟件。你知道我最愛玩遊戲得了。」張小明有些畏畏縮縮地回答。
　　「沒問題。」陸天豪說。
　　張小明的眼睛立刻亮了。
　　劉小莉對這種無節制無目的的爭吵很是擔憂，陸天豪卻不以為然。他認為，這樣的爭吵不會傷大家和氣，卻會使大家更加彼此的理解和溝通。不過他還是很鄭重地告訴鄭明明，不反對爭執，但任何涉及到人身攻擊的詞語，都要小心。
　　「不要再說什麼你是保安不可以說話這類的話了。這裡的每個人，都在為公司的發展而貢獻自己的想法。是對也好，是錯也罷，自然有項目經理來評定。我們可以指出它的錯誤，但不要攻擊對方。明明，這是原則，很重要的原則！」
　　鄭明明立刻回答：「好，我這就向他道歉。」
　　那一刻，陸天豪笑了。
　　蕭清洪希望未來能主持軟件測試工作。他說：「一直以來，國內的軟件公司從來都不重視軟件測試工作，軟件開發人員永遠都比測試人員吃香。但事實上，一個優秀的軟件測試員是一份軟件質量的基本保證。我希望能夠改變軟件測試的工作狀況，不再將工作停留在執行測試，寫測試用例，設計測試計劃，評審開發和寫報告上。測試人員應該積極地參與到開發程序中去，形成一個有效的團隊。真正的團隊合作，是不應該有部門的區分的。即使測試隊伍的收入較低，也覺不可以用來平衡各人的價值。一個優秀的測試人員，絕對是一家軟件公司非常需要的支柱。」
　　陸天豪非常滿意地抱了抱蕭清洪：「那麼從今天起，測試部的成立，還有人員的選拔，就全部交給你了。」
　　軟件開發人員與測試人員就好比是一對天生的對頭。開發者永遠擔心自己設計的軟件有問題，而測試者則永遠擔心自己找不到問題。這牽涉到兩者的工作性質。也正因此，在全國各大軟件公司，所謂的精誠合作的內部團隊，往往是侷限於部門這個小圈子中，而非公司這個大圈子裡。各部門與各部門之間，往往是老死不相往來。由於近些年開發部門比測試部門要吃香得多，所以開發人員很大程度上是用眼角的餘光來掃瞄測試人員，而測試程序員一邊低著頭不說話，一邊發著狠拚命地挑毛病。更加劇了這種部門與部門間的矛盾衝突。
　　如何讓一個公司真正團結起來，是每一家軟件公司的老闆都頭疼的問題。不過對陸天豪來說，他以特別方式組合起來的這家公司，先天上就已經避免了這些問題的存在。因為每一個人，早已在不知不覺間就深深喜歡上了這家公司，並為之傾盡心血。
　　他們甚至早在製作那份財務軟件的時候，就已經有了相互合作的默契。
　　關於開發項目的問題始終都在爭論中，不過陸天豪不擔心，這是項目經理劉小莉頭疼的事，這也是對她的第一個考驗。
　　於是，在公司正式開始籌備的第三天後，劉小莉終於過來找陸天豪了。

第二部 龍騰九洲初展翼 第二十六章 藍海之路（4）

　　劉小莉的表情有些徬徨，似乎是在猶豫著什麼。陸天豪用眼神給了她鼓勵。於是她大步走了過來說：「報告老闆，關於公司未來的發展，我已基本有了一個明確的計劃。但在和大家討論之前，我希望能先和你溝通一下。因為我覺得，爭論雖然有益於開發大眾的智慧，找到各個項目的優缺點，但卻不利於做出決定。再好的爭論，最終還是需要一個決定性的內容來總結。」
　　陸天豪微笑著說：「不要叫我老闆，還是叫天豪，這樣親切些。你的意思是，你的想法已經可以作為決定公司未來發展方向的最終想法了嗎？」
　　劉小莉吐了一下舌頭，笑說：「我有這個自信。」
　　「很好，那你說吧。」
　　「那好，首先在我說出這個構想之前，我要先介紹一下我自己。在我還是很小的時候，我跟媽媽一起去吃飯，當時看到餐廳裡擁擠哄鬧的樣子，我就想將來如果條件允許，我就要開一家乾淨衛生，放著書報架可以供食客自由閱讀，聽音樂欣賞窗外風景的優質餐廳。。。結果長大後，滿世界都是咖啡廳和麥當勞。」
　　陸天豪笑了笑，鼓勵她繼續說。
　　「後來我看到了工廠，我就想，工廠能不能自己設立學校，建立屬於自己的人才班子。我當時覺得那是狂想。但長大後才知道原來還是有廠辦學校這種存在的。再後來我長大了些，迷上了電腦遊戲。。。那時候還沒有網吧。我就又想，為什麼這個世界不能提供一種遊戲，可以讓全世界的人一起玩，並且能把你玩出來的成果加以保存呢？」
　　「於是就有了網絡遊戲。」陸天豪接口。
　　「你知道我還喜歡讀書，有時候沒事也會寫寫詩歌和小說。而我還喜歡上網。。。」
　　「結果起點中文網也出現了。」
　　劉小莉笑嘻嘻地說：「我的意思不是說我是上帝，想什麼就來什麼。」
　　「我知道，你只是想告訴我，市場最終是根據人的需要來走的。而一個普通人的需要往往也代表了大眾的需要。你的需要，到目前為止一方面已經被這個社會所滿足，另一方面，也證實了你的正確。你想告訴我你對市場還是有一定的洞察力的，對嗎？」
　　劉小莉興奮的點頭：「大家的爭論不也是在尋找市場的需求點嗎？我記得有句話是這樣說的：中關村什麼都不缺，唯獨缺創新，創新永無絕路。而創新從哪裡來？不是靠我們的憑空妄想，而是靠對市場的摸索追尋。你想知道市場需要什麼，就需要先知道消費者需要什麼。軟件也好，網站也罷，網絡本身就是一個不斷創新的過程。找到切入點，製作出新鮮好玩的東西來吸引住大家，這就是網絡成功的唯一秘訣。」
　　「繼續。」
　　劉小莉便繼續道：「網絡是大家的。你對我說過，你之所以看好網絡的發展，是因為它把整個世界連成了一體。這等於一家商場同時在向世界各地進行銷售，成本低廉，方便快捷，同時選擇面也廣。而在我看來，網絡還有一個特性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快速轉變。。。。通過網絡，讀者可以隨時轉變為作者，觀眾可以轉變為演員，自彈自唱可以立刻成為歌手。。。。。。消費者隨時可以變成成功的商人。這一切都是因為網絡的存在，它給了所有人一個爭取成功的互動平臺。」
　　陸天豪沉思了一下，然後才緩緩問道：「你想告訴我什麼？」
　　「每一個商人都在竭盡心思地謀求消費者的需要，找到他們的購買點。但是消費者真正需要的是什麼？在我看來所有人真正共同的需要是賺錢而不是掏錢供商家剝削！」
　　「聽起來像是在鼓動我做網絡傳銷？」
　　劉小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說：「當然不可能。我只是想到了起點中文網而已。我認為它們的互動模式正是將來最適合網絡生意發展的經營模式！」
　　陸天豪一楞：「你說起點中文網？」
　　「沒錯！很多人都在用各種方式來討論起點的成功。但在我看來，起點的成功，其實是整個網絡文學界的成功標誌，同時也是互動平臺模式的成功標誌之一。雅奇是平臺，阿里巴巴是平臺，淘寶是平臺，那些大小論壇也是平臺，這些都是平臺！以書站為例，早在起點之前，就已經有很多人嘗試在這樣做了，而在起點的手裡，它成功地發揮了這一模式的最大價值。。。。這一模式，就是將消費者轉為員工的模式。起點真正的員工，不是那些編輯，而是那些網絡作者。而他們本身同時也是起點的消費者。起點提供的僅僅是一個互動平臺，一個可以供每個人消費，享受和賺錢的平臺。在我看來，這最後一點，正是吸引大多數作者，並成功將部分讀者轉換成作者的重要因素！」
　　按照劉小莉的說法，起點，翠微，逐浪等文學網站製造了網絡文學互動平臺，浩方，邊鋒，製作了遊戲平臺，土豆，優酷等則在製作視頻平臺，淘寶，易趣等製作了網上購物平臺，騰訊製作了聊天平臺。。。。一個個互動平臺在這個網絡騰飛的時代竟相出現，為國民製造著無數個享受與工作的雙重機會。
　　當初陳添橋之所以敢不顧一切，以全部身家購下《傳奇》的代理權，就是因為他堅信：未來的網絡，屬於互動！
　　在當初那麼多老牌商人都不看好的情況下，甚至有中華網以撤資威脅陳添橋不許購下《傳奇》代理的情況下，陳依然不為所動，誰又敢說，他真得是靠運氣成功的？
　　而劉小莉，顯然是希望製作一個未來能夠成為國內首屈一指的大型互動平臺。
　　「你想做什麼？」陸天豪問她。
　　劉小莉有些緊張，看著陸天豪那鼓勵的眼神，她終於大聲地說道：「我想做一個遊戲製作互動平臺。讓全國所有的玩家都參與到我們的遊戲製作中去，讓他們從中得到製作遊戲的樂趣，同時為我們提供大量的編外工作人員及義務宣傳員。這將是未來網絡遊戲的新的發展趨勢，一個完全依照玩家的喜好來進行價值衡量的平臺！」
　　「今天，我們從小遊戲開始製作。明天，我們甚至要組建一個由玩家作為團隊製作的大型網絡遊戲！」劉小莉慷慨放言。
　　劉小莉的狂想，令陸天豪也不禁為之顫動。事實上，劉小莉僅僅是從生意的角度上思考問題，卻沒有想過，她在做的，其實就是將程序設計人員由技術化轉向工具化的一個具體標誌。未來的設計師們，將不再是少數掌握尖端技術的人才，而是那些只要掌握了普通工具的應用就可以充分發揮自己天才想像力的普通人。
　　當走到那一步的時候，技術的價值將被天馬行空的想像力所取代!後者將比前者更具有意義和價值體現!
　　設計師由專業技術人員向普通工具掌握人員的轉化，是一個社會進步的巨大標誌。它不僅僅體現在遊戲這一產業上，未來同樣也可以體現在其他各種各樣的產業之上。劉小莉的狂想，就像是打開了一道通往高端世界的大門，一旦成功，將為無數人的生活帶來巨大的變化。
　　在深謀遠慮方面，陸天豪遠遠強於劉小莉，所以第一時間裡，他就已經意識到了技術向工具過度這一行為所代表的巨大意義。他所想的，也不僅僅是單一的遊戲開發，而是包括程序開發等一系列的技術性行為。這是原本連他自己都沒有想過的計劃，但這刻，卻已經深深地印在腦海之中。
　　眾人的智慧，果然總有自己想不到的地方啊！
　　陸天豪靠在背椅上，深深地看了劉小莉一眼：「這。。。。。。還真是一個浩大的方案呢。看來，你為整個公司都規劃好了一份相當有前途的發展方向。誰會想到，我們公司製作的第一份軟件，竟然是採用了一個十六歲少年那狂妄的念頭呢？呵呵，真有意思。。。。。。」
　　劉小莉的雙眼放光：「你是說你同意了？」
　　陸天豪用另一種回答代表了他的心聲：「那麼。。。和起點比。。。你比他們最大的優勢就是你在一開始就有充足的資金，以及無論碰到怎樣的困難，都會堅定的支持你的老闆！」
　　。。。。。。。。。。。。。。。。。。。。。。。。。。
　　公司的籌備階段，在一片熱火朝天的氣氛中進行著。公司裡的職員年輕而富有朝氣，他們大膽，創新，果敢，富有進取精神，無視一切舊有的框架。陸天豪以特別的手法組建的公司，從籌備階段起，就體現出別家完全不同的氣質。每一個員工都把這家公司當成自己的未來，當成是自己想要建立的公司，當成自己的家。他們集思廣益，為了公司未來的美好發展而憧憬，而激動，而相互爭論貢獻自己寶貴的想法。
　　在未來，這家公司的工作方式將是令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的。職員們可以自由地帶著寵物來上班，每天只需幹四個小時，剩下的都是自己的時間。最重要的是他們可以自己選擇自己想做的事，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公司的老闆甚至允許他們在公司上班時發呆，什麼事也不幹。如果有了什麼狂妄的念頭，就自己動手去把它實現。就算是浪費了公司的資源，公司裡也沒人會取笑他或者埋怨他。相反，他們會鼓勵他，支持他，並幫他出謀劃策。公司裡甚至有游泳池，夏天游泳，冬天就改成冰場，可以自由地劃冰。有球場和運動館，供職員們休息時使用。陸天豪堅持認為，一昧地坐在電腦前，絕不會給人以任何靈感。
　　這個世界不缺技術，只缺創意。創新無極限，探索無窮盡。
　　沒有人能想像，這樣的一家公司，在未來會取得怎樣的成就。。。。。。。。。就連陸天豪自己都不能。
　　不過在這之前，這個公司的前身依然是那小小的計算機角。每天擁擠著一大批的計算機愛好者，看上去就像一個鬧哄哄的網吧，開心並快樂著。誰也沒有想到的是，在他們搬入公司的新址之前，一件讓他們預想不到的麻煩突然出現了。

第二部 龍騰九洲初展翼 第二十七章 我以權利 對抗權力!（1）

　　按照陸天豪的習慣，每天8點起床晨跑，去公園裡練一下氣功心法，然後回學校處理一下計算機角的正常工作，就去上課。
　　計算機角有兩個房間，一個大的，用來擺放那50台電腦給大家用。一個小的，則是陸天豪的辦公室。裡面擺放了三台電腦。除了一台陸天豪自己用外，剩下兩台是張小雅和姜婉兒的。
　　不過有一件事可以肯定，姜婉兒來的時候，張小雅肯定不來。張小雅來的時候，姜婉兒肯定不來。
　　所以陸天豪的辦公室裡，永遠有一台電腦是空著的。
　　這便宜了劉小莉，她更喜歡用老闆辦公室的計算機上網。
　　一般來說，陸天豪辦公室的門總是開著的，不過今天，門關了起來。
　　陸天豪和劉小莉在討論公司接下來的發展計劃，有哪些事還沒有做，有哪些事急需去做。張小雅是舞蹈系學生，幫不了任何忙，只能在旁邊聽得津津有味。
　　劉小莉說：「萬事開頭難。準備工作一旦做好了，公司上了軌道，很多事情就會輕鬆很多。但在這之前，每一件事我們都必須考慮周詳。否則到時候準備不足，會有很多麻煩。大凡新公司出來，面對的主要困難是，缺乏知名度，缺乏公眾信任感，同時也缺乏相應的管理經驗和銷售渠道。很多軟件公司在開辦的時候，首先做的就是從別的公司那裡挖取人才。在IT領域，這種互相挖牆角的事可以說是司空見慣了。我們不是，但因此也缺少一些有經驗的管理人員。我覺得請咱們學校裡的一位教授做公司的顧問是個不錯的主意。一方面他們有知名度，有經驗，另一方面也有廣泛的人脈關係。」
　　陸天豪問她：「你覺得找誰比較好？」
　　「教網絡工程的南教授，你覺得怎麼樣？他在這方面可是很有權威性的。」劉小莉問陸天豪。
　　陸天豪立刻搖頭：「你太迷信權威了。南教授的名氣我是知道的，但問題是他年紀太大，考慮問題在很多方面與我們完全不同路。最重要的是他沒有過在IT公司裡的管理經驗。空有年紀和名望，但幫我們不了實質上的東西。我們的公司，在今後會讓很多人難以接受。南教授年紀大了，受不了這份刺激。我看你還是讓他老人家多活段時間吧。不過以後有什麼技術上的問題，到是盡可以請教他們。在計算機學校裡開公司，最大的好處就是有許多免費的人才可以使用啊。」
　　於是劉小莉和張小雅一起笑了起來。
　　陸天豪想了想後道：「我看，這個顧問，最合適的人選還是鄒方。」
　　「鄒方？可他不懂計算機啊！」劉小莉叫了起來。
　　陸天豪笑道：「你真的認為我們缺的是技術嗎？不，我們不缺技術，不缺管理。我們缺的是銷售和協調的人才。鄒方是海外歸來的博士，年紀輕，在很多方面的思想與我們都很接近。一個人的思想要是不能和公司的主流文化同步，他是不可能接受這家公司的。鄒方在做教授之前，曾經在中關村的一家軟件公司裡做過銷售主管，在這方面有經驗，有人脈，正是我們需要的人。尤其是他和學校裡很多教授的關係都處得不錯。以後我們要是真有什麼技術上的難題，托他找那些老人們幫忙，要比我們自己說話強得多。」
　　劉小莉想想他說得有道理，只能道：「你是老闆，你說了算。」
　　陸天豪的臉色突然一變：「小莉，這可不是我想聽到的話。你知道，在我們的公司裡，每個職工都有發言的權利。他們可以豪不猶豫地質疑老闆的建議，甚至當面提出指責，並告之自己的想法。這是權利，也是義務。我希望以後不會再聽到這樣的話，這包括任何人！」
　　劉小莉一吐舌頭說：「知道了。不過在我找到反駁你的理由之前，我還是決定聽你的。」
　　陸天豪也笑了起來。「我和小雅出去走走，這裡就交給你了。」
　　劉小莉看陸天豪的眼神很曖昧。陸天豪無奈道：「只是談些事情而已。」
　　劉小莉很是可愛地眨巴著眼睛：「你不需要對我解釋，你是老闆。」
　　陸天豪對此很是無奈。
　　校內的小徑上，總是會有一對對的情侶在散步。沒有工作的壓力，也沒有學習的壓力，大學的確是個談戀愛的好場所。空餘的精力無處宣洩，全部用在了感情生活上。
　　張小雅問他：「你要和我說什麼？」潛意識裡，她到希望是陸天豪正式向她求愛。可惡，好像兩個女孩子每天都和他在一起，關係卻不清不楚的，這算什麼？
　　陸天豪道：「最近這段時間，你在林局的家裡教樂樂，和林局的接觸也不少了。你覺得林局這個人怎樣？」
　　「還用說嗎？人挺好的，為人和氣，不擺架子。重要的是從不對我說那些官面上的套話，不像有些官員，動不動就某某思想，某某主義，很讓人討厭。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是說，你有見過林局收禮嗎？」陸天豪有些不好意思地問。
　　張小雅的眼睛瞪得很大。
　　陸天豪很無奈地說：「隨便問問而已。」
　　張小雅很是鄭重地宣佈：「林局是我見過的最好最清白的官，你最好不要胡亂猜測別人。」
　　「只是問問而已。我也相信林局不是那樣的人。林局自己也曾經對我當面否認過，現在你能那樣說，我就更放心了。」陸天豪笑。
　　張小雅很是鬱悶地說：「真是搞不懂你整天在想什麼。」沒有得到求愛通知，這讓張小雅憤憤地踢了一腳陸天豪。
　　那個時候，突然張小明匆匆地跑了過來，一臉地驚慌。
　　張小明老遠就叫道：「天豪哥，不好了！外面有兩個警察來找麻煩。說我們是黑網吧，沒有經營執照就隨便經營，要查封我們！你快去看看吧！」
　　這個消息令兩人震驚不已。張小雅叫道：「這下糟了！」
　　到是陸天豪，微微眯上了眼睛。他想了好一會才說：「小雅，不用擔心。能量守恆定律告訴我們--事情有多糟，往往就會轉變得有多好！」
　　張小雅的眼前一陣迷茫。
　　這關能量守恆定律什麼事了？
　　但是陸天豪很肯定地告訴她：「這絕不是個壞消息！」
　　。。。。。。。。。。。。。。。
　　劉小莉氣得渾身都在發抖。
　　她從沒想過人是可以卑鄙到這種地步的。
　　計算機角招誰惹誰了？竟然會有人投訴舉報說這裡有人非法經營地下黑網吧。儘管她一再向警察解釋，這裡是非營業場所，所有的客人都免費招待，但是長期和惡人打交道的兩名警員顯然很難相信這世上竟然有這樣的好事存在。
　　現在沒辦法，只能等陸天豪這個老闆回來解釋了。
　　張小明從陸天豪那裡跑回來時，帶回一臉的詭異。
　　他呆呆地說：「天豪哥說，他沒有犯法，有權不見警察。這事交給力哥處理就行了。」
　　劉小莉腦袋一蒙，陸天豪想幹什麼？何力是個二楞子，把事情交給他處理，那不是事情越搞越大嗎？
　　兩名警員同時想：做賊心虛，不敢見人。
　　力哥已經挺著胸脯上前大喊了：「我們老闆說了，在這裡不守規矩的一律扔出去！」
　　「。。。。。。」
　　「。。。。。。」
　　「。。。。。。」
　　。。。。。。。。。。。。。。。。。。。
　　十分鍾後，張小明匆匆跑到情侶小道上，對陸天豪喊：「不好了，不好了！力哥和他們吵起來了！」
　　陸天豪很是冷靜地說：「知道了，你回去繼續看狀況，有什麼事再來通知我。」
　　張小明颼颼地又跑回去。
　　又過十分鍾，陸天豪接到張小明的報告：「他們打起來了。」
　　陸天豪只說：「別傷著人就行。」
　　又過幾分鍾，張小明哭喪著臉過來說：「完了，這下全完了。。。。。。」
　　「怎麼了？」陸天豪問他。
　　「力哥和小莉姐都被警察帶走了。他們說要告他們妨礙公務，還打壞了兩台電腦。並命令所有人以後都不許再到這裡來上網。還說要校方到時候把你交到派出所去！這下完蛋了。。。。。。。。。。」張小明就差哭出來了。
　　陸天豪微笑著看張小明，對張小雅說：「瞧，這孩子多可愛啊。正好他名字和你差不多，要不你收他做弟弟吧？」
　　張小雅沒好氣地瞪他：「事情越來越糟了，你卻一點不急，你到底想怎麼樣啊？」
　　陸天豪很隨意地回答：「我說過了，開頭有多糟，結局就有多美妙。」
　　張小雅冷眼看著他：「果然是這樣。你就是個典型的陰謀家。」
　　陸天豪微笑道：「哪裡是陰謀啊。只是找到個藉機炒作的機會而已。剛才我們不是還說公司缺乏知名度嗎？現在就有人給我們提供機會了。」
　　張小雅狂翻白眼：「你連警察都利用？」
　　陸天豪淡淡地回答：「利用他們又不是一次了。一回生，二會熟，習慣了就好了。你瞧，前面就是方眉的報社了。這回，我可又能給她提供第一手消息和內部資料了。沒準可以抵消上次欠下的那頓酒席了。」
　　張小雅敏感地意識到，在陸天豪的眼裡，無處不是商機，只看他願意不願意利用罷了。當一人在幾分鍾前的突發事件裡，可以迅速整合所有資源，制定詳細應對計劃，周詳到連飯錢都考慮進去時，這天下真沒什麼他算計不到的東西了。
　　我怎麼就會喜歡上種人了，張小雅弄不明白自己。

第二部 龍騰九洲初展翼 第二十八章 我以權利 對抗權力（2）

　　對整個九州市來說，今天都是熱鬧的一天。
　　一處由大學生自行創辦的計算機角，被當地派出所以黑網吧的名義進行了查封，並當場打壞兩台電腦，帶走兩名無辜學生。
　　這原本是一起並不算太大的事件，但在有心人的利用下，被迅速地以各種方式進行傳播。
　　網絡的世界是個信息自由的世界，只要你有足夠的號召力，可以在全國範圍內掀起一場聲勢壯觀的聲援運動。
　　在這場運動中，陸天豪就是那在背後默默推動著一切的黑手，他把每一個可以利用的環節都利用進去---網絡，報紙與名人。。。。。。。。
　　一份份抗議和控訴的帖子開始出現在各大網站上，聲詞並茂，情感豐富，將事情說得生動無比。在此，警方成了反面人物，遭到了筆者嚴厲的攻擊。
　　全國各地的大學生聞聽此事，盡皆憤憤不已，集體聲援陸天豪，聲援計算機角。
　　各大報社，電視臺的記者，也一個個聞風而動，紛至遝來的採訪陸天豪，採訪計算機角的常客們。人們用各種語言敍述事發當天的經過，攻擊那些不查清事實就胡亂抓人查封的警察，痛恨著那個在背地裡中傷陷害計算機角的無恥小人。
　　娛樂圈總是最願意與新聞靠邊，著名大歌星陳芷琳挺身而出，不遺餘力地指責當地警察辦事囂張，破壞正常社會秩序，有關政府應當加以嚴格管理。
　　大昌集團薑清貿在一次公開講話中表示：「對於九大計算機學院計算機角發生的這起事件，我表示嚴重的遺憾。我們大昌集團願意幫助那些受到傷害的學生們重建計算機角，並義務提供20台電腦供他們上網。我們大昌，永遠站在大學生們的這一邊！」
　　這使大昌集團在短時間內名譽立刻攀升一個臺階，據說一家專門做大學生生意的大昌旗下的子公司，因此而當月營業額上升了整整兩成。
　　大歌星陳芷琳也表示，既然計算機角裡的大學生已經有了自行創業的想法，她願意送一首歌給這些有著非凡的闖勁的學生們，作為對他們的鼓勵和支持。同時私人捐助現金5萬元，用來幫助建設校內公司。
　　令人驚訝的是連四海集團的郭自剛都發表了公開聲明。聲明中說：「陸天豪是我見過的最有天賦的大學生，他心地善良，為人和藹，總是願意幫助他人。他當年是一個天才的商人，現在是一個認真學習的好學生，將來則必定成為一位有名的慈善家。我無法想像一個已經接近於慈善事業的舉動竟然會遭到一些小人的詆毀，同樣更無法接受它竟然會被警察無理查封的事實。我相信我們的國家，相信我們的政府，更相信他們會還我們的大學生一份清白。」
　　到是那位原環亞大聯盟的副主席張震，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命令開在九大計算機學院的那家超市，本月起，本超市所有商品面對九大學生一律在現價基礎上再打八折。
　　眾多知名的不知名的人物對此一事件發表著看法，偶而有幫警察說話的，立刻被淹沒在一片反對聲的浪潮之中。記者們用一桿生花的妙筆，豐富的措辭引導著大眾的想像力，而各個方面卻都有意無意地指出，這件事是由於警察的驕橫行為，霸道執法所導致的結果。
　　而第一個報導此事的方眉方大小姐，也成功由一個學校小報記者脫穎而出，出現在全國人的視線面前。
　　陸天豪很欣慰地發現，兩個人的關係，再不必像以前那樣僵了。同時他也很無奈地發現，他依然欠方眉一頓飯。因為這次他們是朋友了，既然化敵為友，就總要慶祝一下。
　　於是陸天豪很遺憾地意識到，這個世界上，總有自己算計不到的東西。
　　這是一場持續了很長時間的風波。輿論的風暴在全國整整捲了半個多月。
　　雖然早在當天，劉小莉和力哥就已經被釋放。但是由於警方拒絕對抓人和查封一事對陸天豪，劉小莉和力哥三人進行公開性道歉，甚至不同意進行經濟賠償，認為他們所做的一切並未違反警察辦事守則.因此，輿論的風暴始終愈刮愈烈。
　　事實上，就程序而言，警察們的確沒有錯。
　　然而很多事情，並不是單純的講對與錯的。
　　警察們無法對公眾告知：這一切都是當初由於陸天豪的不合作引起的。事實上就是說了，公眾們也不會相信。
　　炒作，從本質上說，就是在忽悠大眾。
　　陸天豪用事實來忽悠大家，忽悠得很成功。計算機角揚名全國，成立公司一事也為大家所得知。「龍遊」一名，在公司尚未開業的時候，就已經讓很多人期待不已了。
　　人們喜歡敢於創業的大學生，喜歡那些有朝氣，做事有活力的年輕人，喜歡他們大膽的創意和瘋狂的想法。他們曾經被視為最好的啃食父母者，但現在，已經開始學習如何報效家庭了。他們從心底裡願意偏袒他們，而不是警察。
　　風暴在持續了半個月後，終於告停，原因是那兩名警察和當地的派出所頂不住輿論和來自上面的壓力，終於低頭了。
　　他們公開向陸天豪等三人道歉，賠付相關經濟損失，並鄭重告知陸天豪等人，由於寫舉報信的人並未署名，因此他們也無法得知到底是誰在背後搞了這樣的小動作。不過警方會全力以赴調查此事，直到最後水落石出。
　　對此，陸天豪等人都露出了不屑的冷笑。
　　陸天豪是不在意，劉小莉他們是不相信。
　　。。。。。。。。。。。。。。。。。。。
　　在陸天豪他們接受了來自警方的道歉之後，如英雄凱旋般回到了學校，迎接他們的是一群大學生的夾道歡迎.
　　就在那個下午，孫弄影怒氣匆匆的來到了重新開業的計算機角。
　　在那間小小的辦公室中，陸天豪接見了她。
　　孫弄影開門見山：「耍警察就那麼好玩嗎？」
　　陸天豪把頭一搖：「沒多大意思。」
　　「那你還要這樣做！」
　　陸天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微笑道：「你剛和方華一起吃過飯？」
　　孫弄影一怔：「他今天來找我父親的。你怎麼知道？。。。。現在是談你的事，不要岔開話題！」
　　陸天豪微攤了一下手：「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如果有人還想再幫我做一次廣告的話，我是無所謂啊。」
　　孫弄影氣的眼都直了。她到是真得很想痛揍陸天豪一頓，但一想到現在是風口浪尖之上，自己也是警察的身份，真要揮起拳來，陸天豪一個翻臉無情，恐怕薑清貿的面子都不給，轉頭就又把她都給兜進去。
　　孫弄影只能無奈地坐在陸天豪的對面，儘量用溫柔的語氣說：「陸天豪，你是我見過的最狡猾的人。幾乎每一件事都能被你拿出來加以利用。甚至連廁所裡的水龍頭你都不放過，你狠。」
　　陸天豪這此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說：「那天的事，很對不起。」
　　「過去的事就算了，但是這次，我是真得不能原諒你。你明知道他們是無辜的，卻要這樣利用他們，就為了給你未來的公司做一次免費的廣告。你不覺得你這樣很過分嗎？警察是一個神聖的職業，我無法接受任何人利用警察的身份大肆玩弄手段。而你，已經玩弄我們兩次了！」
　　「啪！」陸天豪把手往臺子上重重一敲，面帶怒容。
　　這是他第一次動怒，在那之前，幾乎就沒有人見過他生氣的樣子。
　　「無辜？你懂什麼叫無辜嗎？暴力執法也叫無辜？沒錯，我是給他們設了圈套，可是圈套也要有人跳進來才能起作用！你真以為他們是無辜的嗎？」陸天豪厲聲質問孫弄影。孫弄影一時間瞠目結舌，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了。
　　陸天豪侃侃放言：「多少年了，每一個人的腦子裡都已經有了一些固有的觀念。比如說，警察是神聖的，比如說，警察是合法的暴力使用者。可是，警察這個職業真的是神聖的嗎？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所謂的神聖職業！狗屁！全是狗屁！教師是神聖的，醫生是神聖的，可是你看看現在社會上呼籲最多的是醫改教改，收費最高的讀書和看病！你告訴我他們怎麼神聖了？我告訴你，這個世界上沒有神聖的職業，只有神聖的人！任何人，只要在自己的位置上，做好屬於自己的那份事情，那他就是神聖的！時傳祥是神聖的，焦裕祿是神聖的，雷鋒是神聖的，可警察不是！沒有職業是神聖的！所以，不要再多我說什麼警察是神聖的職業，他們不神聖，他們一樣是為了賺錢養家才幹這個的。他們幹得好了，我們尊敬他們，幹得不好，我們就批評他們！不要動不動就拿大帽子來扣，自始至終，這件事我都沒有扯到職業和政府上去。這只是針對個人的一次行動，我不否認我策劃了整個事件，但我只是借勢用力，順水推舟。如果不是他們表現得太過囂張得話，也不會落到這樣被動的結果！」
　　孫弄影沒想到陸天豪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和說出這樣的話來。多少年來受到的教育一下子受到極大的衝擊，一時間楞楞地轉不過彎來，好半天她才說：「可是當初是你拒絕接受警察的詢問的啊。」
　　陸天豪冷笑：「瞧，這就是警察的思維了。沒錯，拒絕見警察是我的決定，在你看來，是我錯了吧？」
　　陸天豪看孫弄影的眼神充滿了嘲諷，這讓孫弄影心中有一絲不安的感覺。陸天豪把頭湊過來，對著孫弄影說：「那麼請問，孫小姐，假如你坐車的時候，突然發現你沒帶錢，沒法坐車。這個時候，做為認識你的我，好歹也算半個朋友。你向我借幾個錢坐車，這樣的做法，應該是不過分的吧？」
　　孫弄影點點頭，不明白他要說什麼。
　　「如果我拒絕呢？」陸天豪問：「這說明我這個人狹隘，自私，不夠義氣，對嗎？」
　　孫弄影又呆呆地點頭。
　　於是陸天豪笑道：「可是我有權利拒絕，對嗎？這是我的權利。不管你有多生氣，不管這件事我有多錯，這都是我的權利，對嗎？」
　　孫弄影立刻無語。
　　陸天豪冷笑：「身為警察，你太習慣了市民的合作了。他們也是一樣。我沒有犯法，就算計算機角的確是黑網吧，那也不是什麼大事。我不見他們又怎麼了？就可以任由他們對計算機角裡的客人進行趨散？他們有什麼權利這麼做？什麼理由？非法集會？你們太自以為是了，把合作是市民的責任說得崇高無比。可是不合作又如何？你們是警察，習慣了被對方接受，而不習慣被拒絕。所以你們怒了，做出了不該做的事。難道我路上不借錢給你做車，你也扣押我不成？你也砸我的店不成？你也把我的人都關進去不成？何力不過是說了請他們出去的話，劉小莉甚至向他們解釋了這裡不是網吧，因為這裡是免費服務，是他們自己不相信。就為這動手？打人？砸店？不核查事實？事情鬧大了，你竟然還有了道理跑過來教訓我？僅僅是因為我從中得到了好處嗎？那麼沒得到好處的怎麼辦？就活該倒霉？！」
　　陸天豪的表情很是激動，這在平時到是極為少見的.
　　孫弄影徹底無語。多少年來的習慣，的確在潛意識裡形成了一些不良的東西。這些東西就像是被大眾慣壞了的孩子，一旦出現某個孩子不慣著他們了，他們就開始受不了了。他們已經自動忽略了該如何尊重他人的權利。你可以看不起濫用這些權利的人，但你不能否認，這就是他的權利。
　　陸天豪甚至冷哼著說：「假如那天他們找的不是我，而是大昌的薑清貿，那麼薑清貿說不見，他們只怕就不會以這種方式來求見了。由此可見，他們並不是忘記了權利，而是自發地在確定只有什麼人才擁有不合作的權利。」
　　陸天豪的確設計了一個套，但這個套，卻是給那些自以為是的人下的。孫弄影可以肯定，假如這個套是針對自己的，只怕自己闖的禍還要更大。她向來在警局以暴力出名，解決刑事案件到也罷了，用在民事案件的處理上，只怕麻煩就多得多了。
　　末了，陸天豪說：「在幫我自己做廣告的同時，我順便也幫你們警察糾正一下多年的壞習慣和長期養成的一些錯誤思維。不要認為什麼都是應該的，警民合作是好事，但是不合作也是我們的權利。除非發生刑事大案，否則，象計算機角這類的事情，從來都不被允許以暴力方式來執法的。他們錯了。。。就必須付出代價。這就是我，陸天豪的思維模式，你習慣也好，不習慣也罷，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我以權利，對抗權力！」陸天豪的聲音擲地有聲。
　　陸天豪淡淡地下了逐客令。
　　「現在，你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