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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科幻] 血弦 作者:隨風飄搖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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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zxmlarik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3:30 | 顯示全部樓層
  既然是掃射,以五六式突擊步槍的射擊速度,幾秒內就會打光一個彈匣。就算那個神秘槍手有心控制局勢,這些菜鳥不是軍人,打紅了眼哪裡聽得進去命令?匪徒們更不懂得交替掩護,更換彈匣,火力延續性等概念,瘋狂掃射過後,幾乎同時開始手忙腳亂地補充彈藥,其中一位竟然笨蛋到被自己的步槍槍管燙到手,高聲叫駡起來!

  劉昊早就將打光子彈的突擊步槍丟開,掃射一停就以飛撲的姿勢向那三具屍體摸去,他的想法很簡單,現在不可能翻牆而過,盲目掃射又有效,乾脆就拿那三個傢伙留下的彈藥干擾對方。反正封堵路口的火力點已經被幹掉,那些調查員可以依靠手槍點射堅持到現在,再加上自己的幫忙,從容撤離應該不是難事。

  就在劉昊打好如意算盤開始向‘彈藥庫’進發的時候,精准地穿牆射擊再次出現,這一次,早有準備的對方也改成掃射模式,目的相當明確,利用幾十發子彈將沒有防彈車掩護地劉昊永遠‘釘’在牆腳下!

  本以為神秘槍手也在更換子彈地劉昊這下可倒了黴,撲出去沒兩米,一發子彈正中他的後背,摔在地面的就感覺自己肺部的空氣被瞬間擠壓一空,心中大駭,手腳並用就要退回立柱處。

  哪裡還有機會?

  剛剛被幾隻突擊步槍掃射,劉昊多少還能依靠圍牆立柱掩護,心裡沒那麼懼怕。現在,被神秘槍手盯死地劉昊只能徒勞地將頭部護在手肘間,儘量蜷縮身體,祈禱對方的子彈穿過圍牆後打在他身上也不會造成太大傷害。

  三十發子彈,十秒時間。

  十秒鐘一閃既逝,給劉昊的感覺就好象過了十年!

  槍聲停歇後,依靠腎上腺素地刺激,劉昊的腦海中第一時間閃過自身的受傷情況。肩膀挨了一槍,彈頭卡在骨頭上,後背四槍打在防彈衣上沒造成傷害,屁股兩槍都是穿透傷,大腿骨上肯定也卡了一顆子彈,小腿上最少穿過兩槍,腳掌沒事,右腳後跟被帶走一塊皮肉。

  劉昊唯一能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掏出最後那點血漿匆忙灌進嘴裡,強迫自己混合著剛才從嗓子眼泛上來的血水將血漿硬咽下去!

  被打成這個淒慘樣兒,別說去揀槍,一時半會劉昊是不用想從地上爬起來了。

  對方如果再來三十發子彈,就算無法將劉昊打死,再增加幾個傷口就足已抵消血漿與特殊體質造成的恢復作用,換句話講,光是傷口流血也足夠將劉昊變成歷史上第一具因為流血而死的‘吸血鬼’。

  既然要拼命,那就拼到底!

  劉昊咬緊牙關勉力翻滾,打定主意趁對方更換彈匣地時候猛撲到三具屍體旁,依靠這些屍首做掩護拼它個魚死網破!

  突擊步槍的聲音忽然少了。

  除了車輛燃燒地劈啪聲與偶然響起的九二式手槍聲,戰場四周忽然陷入一種詭秘地寂靜氛圍中。翻滾到屍體旁的劉昊急速地喘息著,大量失血後又沒有槍聲威脅,根本顧不得揀槍,他完全依靠本能一口咬在一具屍體地脖子上,以最大的力量吮吸著還很溫暖地血液。隨著幾口鮮血入肚,劉昊有些混亂地思維這才逐漸明晰起來,槍聲減少就說明是他的騷擾射擊起作用了。

  馬路一共才多寬?要不是被兩側的突擊步槍始終壓制著無法抬頭,再加上那個神秘槍手精准地點射,憑藉手槍齊射也早就讓這些憋了一肚邪火地調查員沖到圍牆下。所以說受過訓練的專業人員與菜鳥就是不一樣,劉昊這邊僅僅給被困人員製造了一點機會,調查員就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大打翻身仗!

  驟然密集地槍聲過後,火力點忽然少了一半,這些人還不知道把握機會可真就是白癡了。狠一點的已經將陣亡同事的配槍拿到手裡,來個雙搶齊射,一時間十來隻手槍對著另外一側的圍牆連連壓制射擊,交替掩護再借著公交汽車站殘骸的遮擋,七八個還能走動的調查員急沖到圍牆下,兩人一組搭人梯,兩米多高的圍牆翻過去就跟玩一樣!

  即便這些伏擊的匪徒在此刻裝好彈匣,可是他們的目標已經近身,突擊步槍在十幾二十米的距離內根本沒有優勢,端槍射擊哪有翻手腕子開槍靈活?

  眨眼的功夫,這些驚慌失措地匪徒死的死,傷的傷,更有三四個距離較遠的傢伙眼看形勢不對,鑽草叢的,順牆根的,頃刻間作鳥獸散,跑的一個都不剩。

  糧油倉庫那邊的匪徒也不是笨蛋,調查員翻牆的時候他們還被手槍壓制地抬不起頭,等到這些匪徒發覺對方脫困,根本不想找高一點的地方繼續給自己的同夥提供火力支援——就算想這麼做也沒這個槍法,他們跑的比對面的同夥更早,也更快。

  危機解除,面對沒有任何照明,漆黑一片的工地,這些調查員不能太過深入,況且他們的同伴還需要急救,一個聲音吼叫道:“去找電話!馬上向上級報告情況!攔什麼車!都打成這樣了趕緊救人啊!前面就是武警醫院!抬著走!”

  如果換成一般警員遭受如此大規模的襲擊,早就暈頭轉向了,根本不會注意到最早是哪個火力點停止攻擊輸出的。安老大的部下畢竟出身不同,受到的訓練也不一樣,這個聲音的主人除了安排人員自救外,抓緊時間走向劉昊所在的圍牆拐角處。

  此時的劉昊還沒有恢復自用行動的能力,即便在短時間內喝下了大量血液,可是他的身體也被打的跟漏勺差不多,血液流失量同樣也是驚人的,況且那顆卡在他大腿骨上的彈頭限制了他的腿部活動。

  這就跟那次被田猛紮穿肺部,缺少氧氣的情況一樣,劉昊轉換血液的速度再快,也僅僅能夠維持自身機能的運轉。想要短時間內恢復如初,最起碼也要將兩顆子彈取出來,對傷口進行簡單包紮,讓供應身體恢復的血量大於身體損耗的血量才成。

  聽到對方的皮鞋聲逐漸變大,劉昊唯一能做的就是輕輕地翻了個身,將後背上的四個彈孔掩蓋住,裝成中槍昏迷地樣子。劉昊剛剛擺好姿勢,聲音的主人已經轉過拐角,打量了幾眼現場環境,先是確認三名血流滿地的匪徒都已經斃命,然後才小心翼翼地蹲下身,伸手摸向劉昊的脈搏。

  劉昊明顯感覺對方的手顫抖了一下,也難怪,任誰看見自己躺在血泊裡,都只會例行公事地檢查一下,不會想到自己的脈搏還在跳動。

  “騾子!過來幫忙!這有個活的!”

  被叫做騾子的人跑過來,張口叫道:“老古讓開!我來解決他!”

  聽到清脆地子彈上膛聲,劉昊強忍著因為恐懼而產生的反撲衝動,躺在哪裡一動不動。

  “你小子殺紅眼了!放下槍,這人明顯和襲擊咱們的混蛋不是一夥!”被稱為老古的傢伙抬手擋開同伴地手槍,用手電筒晃了一下劉昊的面容,說道:“滿臉血不好辨認,光看花白頭髮和額頭皺紋,這人起碼五十開外了!再說,這裡是最早停火的火力點,你再看看他的傷口,手槍打的出來嗎?”

  “我明白你的意思。”很顯然這個外號騾子的傢伙還有些不服氣,爭辯道:“別以為我沒見識過槍傷,要是突擊步槍打的,前面小洞,後面可是碗大的血口,這麼多傷口,他早掛了!”

  老古順手擰開戰術手電筒,掃了一下旁邊的圍牆,指點給騾子看,“見到牆上的槍眼沒有?打的和篩子眼差不多,這人是被穿牆後的彈頭打傷的,我估計就是他擾亂了這一側的匪徒,替咱們吸引了對方全部注意力,沒他出手,恐怕咱們今天晚上就全都要完蛋。”

  假裝昏迷中的劉昊此刻才徹底放鬆下來,對方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將剛才的情況分析個八九不離十,不由得對這個叫老古的傢伙暗豎大拇指。

  騾子也是個爽快人,很大方地承認道:“是我錯了,正好那邊的道路已經清理開,咱們的傷患基本都在車上,反正也沒你我的位置,乾脆搭個手把大叔抬到醫院去。”

  劉昊也只能任憑這些傢伙擺佈,自己那兩顆子彈還要挖出來,索性跟他們去醫院急救,順帶騙幾袋味美甘甜地血漿也好。

  就當是拼命救人應得的報酬吧。

  兩個人輕手輕腳地將‘大叔’抬起,劉昊裝做在昏迷中感覺到痛楚,呻吟了幾聲,老古這邊問道:“傷亡情況如何?”

  “現在警戒級別高,大夥都穿了防彈衣出來,除了頭尾兩車的同事三死兩重傷,被那個使用六三式步槍的混蛋打死兩人,重傷四人,其餘這些同事各個掛彩,你我算是輕的。”騾子說到這裡聲音低沉,語氣森寒,“別讓我抓到那個混蛋!否則一定要鈍刀子慢慢割死他!”

  PS:徵集《血弦》簡介,謝謝諸位,有興趣的請發在討論區,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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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zxmlarik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3:30 | 顯示全部樓層
  劉昊這時候才明白自己吃虧吃的不冤枉,如果他對槍械再熟悉一些就該想到,對方使用的步槍射擊聲與五六式不同,又使用同樣的七點六二毫米子彈,很可能用的就是彈匣容量二十發的六三式步槍。

  彈匣容量不同,更換頻率也不一樣。

  兩人的體能都不錯,抬著受傷的‘老頭’一路小跑還有閒心聊天,老古接著說道:“留點力氣吧,抓也輪不到你我,看著吧,這已經不是什麼刑事案件,也不是恐怖襲擊,這他媽的是戰爭!”

  沒走多遠兩人遇到武警醫院裡沖出來的救援隊,特殊部門的病號只要能動的全都跑在前面,手裡的武器絕大多數都是冷兵器。其中最實用的自然是那些金屬點滴吊杆,現在戰鬥結束,胡亂纏上幾個白大褂與病人服就成了簡易擔架。

  不能責怪這些人姍姍來遲,實際上包括洪森在內,在爆炸發生後第一時間就開始分頭行動,找武器、聯絡外界、疏散無關人員。他們對於緊急事件的處理方法相當有效率,與劉昊介入戰場的時間差不超過兩分鐘,只能說明這場交火發生的突然,結束的也很快。

  洪森沒有想到劉昊下樓十分鐘不到,轉身就成了一個人型血葫蘆被抬了回來,眼看著他身上的那些傷口,洪森哪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有外人在場,不好多說什麼,只能撲到劉昊的擔架前連聲問道:“你怎麼樣?還撐的住嗎?”

  同事問話,劉昊自然也不能再裝昏迷,半睜開眼睛含糊地說道:“我沒事,沒傷到要害。”

  一直抬著擔架的老古見一位身穿破爛病號服有裸露癖嫌疑的傢伙撲到擔架邊,很明顯認識這位元大叔,立刻問道:“你認識他?聽聲音,剛剛報告醫院發生爆炸的是你?”

  “我是調查隊的洪森。”洪森掏出自己的證件給二人過目,他不便隱瞞劉昊的身份,又不能直接說這是通緝犯劉昊,眼看隊友滿臉鮮血瞧不出個具體樣子,索性來個冒名頂替,半真半假地說道:“這位是我的同事,調查隊內勤,爆炸發生後讓他下樓幫我買包煙定定神,沒想到出這樣的事。”

  “古興邦,國安局的。叫我老古就成,這位是我的同事羅剛,外號騾子。”既然算是半個同行,老古接著說道:“這位老同志可不簡單啊,剛才要是沒有他,我們這些人絕對堅持不到後援到達!”

  “那是,我們這位老同志就是年紀大了才轉的內勤,想當年也是調查隊的一把好手。”反正多數國安人員僅僅是聽說過調查隊這麼個小部門,連他們具體做什麼都不清楚,洪森定下神,索性多說兩句虛的,混淆對方的記憶。“敢用重武器襲擊政府人員,這些人絕對都是瘋子。你們傷的如何?看出是什麼人沒有?”

  “都是輕傷,最多縫個二三十針。”羅剛不介意地說道:“那些傢伙使用的是四零火、六三式步槍與五六式突擊步槍,如果我估計的沒錯,只要查查今天晚上哪個民兵武器庫被盜,多半就能找出主謀!”

  冰城畢竟是邊境省會城市,表面上繁華似錦,地下可是暗道密佈。今年開始修建地鐵工程,所使用的7381人防隧道,也不過是冰城立體防禦體系地一小部分罷了。光有防禦建築當然是不夠的,還需要相應的戰鬥部隊於之匹配,冰城駐軍主要包括各級正規部隊、武警部隊與人民武裝部三個部分。正規部隊與武警部隊在武器管理上自然要比人民武裝部嚴格許多,不是內部人員,恐怕連武器庫的門向哪開都不知道,再加上民兵組織所使用的武器都是淘汰下來的老式樣,兩個特點結合在一起,正確答案呼之欲出。

  出於職業本能與經驗積累程度不同,古興邦想的就多一些,思索後說道:“爆炸案抓住的那個殺手身份很重要嗎?就算重要,這些人不去衝擊醫院,大張旗鼓地對付我們車隊做什麼?聲東擊西?圍城打援?”

  幾句話的功夫,劉昊已經被三人放在後續到來的手推車上,幾個護士與值班醫生往前一擁推著擔架車就向急救室跑去,反而把洪森三人留在了後面。

  洪森否定了古興邦的推斷,為了讓面前這二位不去追究劉昊的身份,一改冷言少語地性子解釋道:“被抓住的那個殺手被我們打昏後藏在了手術室地更衣櫃裡,那邊燈光昏暗,除非知道是哪個櫃子,否則就要挨個查看,我認為他們襲擊車隊肯定是另有目的,否則這些人和火力強攻醫院都足夠了,犯不上搞這麼莫名其妙地事情。”

  “也就是說襲擊醫院與襲擊車隊都是一個大計畫中的一環,幹!他們還想做什麼?這些混蛋瘋了?真想和一個國家對抗不成?”古興邦受傷失血再加上神情激動,臉色蒼白不少,三人此刻已經回到武警醫院,作為三級醫院在這個時候能調集地醫生護士並不多,因此老古只能坐在急診室外等待。

  洪森又和二位閒談了幾句,正好碰到第一批前來支援地特戰隊員與特種大隊的士兵,驗證身份後,趕緊把唯一的俘虜交給這些人看管。特意強調這次事件太大,沒有軍方以及另外三個部門的人都到場,任何人不准單獨審問俘虜,得到對方的保證,又和古、羅二人聊了兩句,洪森這才脫身去看劉昊的情況。

  充滿消毒水味道的急救室內,劉昊正在輸血、麻醉外帶處理傷口,有了血漿的支援,即便沒有達到加速身體恢復的程度,他的精神頭還不錯,見洪森進來,還沒說話,旁邊正給劉昊縫針地醫生卻開口說道:“正在處理傷口,無關人員請出去。”

  洪森只能歉然一笑,說道:“我換身消菌服可以嗎?你知道,今天晚上情況特殊,我需要守在這位元病人身邊,麻煩你了。”

  醫生也明白這些進進出出的人員恐怕沒一個好惹的,鬆口道:“洗手,換鞋,別靠的太近影響我工作。”

  洪森一一照辦,這才坐在劉昊旁邊,努力露出個笑容,問道:“感覺如何?”

  “沒事,死不了。”劉昊朝丟在旁邊的防彈衣撇撇嘴,意思是全靠這件衣服了。

  旁邊的小護士插嘴道:“這位老同事真不簡單,渾身上下被打了這麼窟窿眼,沒一處傷到要害,剛抬進來的時候還以為他不行了呢,差點直接插管子做心肺復蘇。”

  “就差腰椎穿刺做全麻了,還不嚴重?這要是沒有麻藥,現在疼都疼死我了。”傷成這樣,劉昊索性丟開那些煩心事,開玩笑道:“躲子彈可是咱在戰場上靠鬼子的機槍練出來的功夫,關鍵時刻不蜷成一團,那就太容易交代了。”

  “鬼子?大叔打過對越反擊戰?”沒想到小護士歲數不大,還是個軍迷,或許武警醫院裡的醫務人員多少都有軍方背景的關係,對於戰爭這方面的知識基本都瞭解一些。

  旁邊的醫生剛好從大腿傷口處夾出那枚彈頭,噹啷一聲丟在託盤裡,說道:“老同志的體質不錯啊,我見過這麼多老年人,只有你看起來和年輕人差不多,特殊部門的人就是不一樣,常年堅持鍛煉吧?”

  劉昊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說多了,幸好對方會錯了意,索性咳嗽兩聲掩飾過去,隨口問道:“我聽到門外剛才有很多軍靴的聲音,通信恢復了?”

  “沒有,街上動靜鬧那麼大,路過的計程車司機開出兩公里外報的警,正好附近的派出所也接到類似報案,立刻通知了上面,隨後又有人捅到交通台,主持人以為是假新聞,沒報,這會兒正在進行輿論控制,交通管制,查找干擾源什麼的,反正是全城緊急戒嚴的事態。”洪森在同樣是目擊者的醫護人員面前也沒什麼好隱瞞的,這些人也都知道保密紀律,接著說道:“和特戰隊那幫傢伙交流一些情報,襲擊者沒收拾乾淨前,現在沒人管你這點小事兒,你就放心養傷吧。”

  劉昊明白對方話裡的意思,略微松了口氣。

  洪森話音剛落,幾乎所有的手機同時響了起來,干擾源終於去掉,整個急診室內外頓時成了鈴聲的海洋。能動的都往外走,一個個除了喂就是啊,幸好還都記得這裡是醫院,多年來又因為保密紀律都養成了小聲講電話的習慣,這些人員才不會沒素質地高聲叫嚷。

  洪森起身到角落裡接起電話,說了大概三分鐘,神情嚴肅地回到劉昊旁邊,趁著醫生因為人手不夠和護士去藥房取藥的功夫,低聲說道:“施隊掛電話過來,在電腦上動手腳的是孫星,人沒留住,自殺了。”

  冤枉他的人已經找到,劉昊來不及多想什麼,洪森下一句話更是唬了他一跳。

  “三川還活著,施隊馬上把材料傳過來。”

  三川?他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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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zxmlarik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3:30 | 顯示全部樓層
 先聲明,隨風不是矯情,隨風在這裡承認寫完《蹉跎》後覺得有必要換一種思路,探索一些新的寫法,所以《血弦》開頭的十來萬字不太順暢,看起來也不盡如人意。只不過隨風有一點始終堅持,或許許多小說讓人看起來很爽,很happy,但是隨風做不到這一點,隨風只想寫一些接近現實,卻又與現實不同的東西,或許有的朋友會在《血弦》中讀出許多無奈,甚至會認為無奈到無趣的地步,對不起,隨風對現實的感悟就是這樣。

  主角進入調查隊,就好象隨風放棄開網吧的機會繼續在大學裡沉浮一樣,不是自願的。

  主角被冤枉,就好象隨風當年在公司明知道會被誣陷吃回扣,依然擋了自己頂頭上司的回扣之路一樣,保持著自己的原則。

  主角在很多時候身不由己,試問諸位讀者朋友,我們活在這個世界上,活在這個社會裡,從生下來到成年,或者上大學或者去工作,或者娶妻生子或者為了生計阿諛,又有多少是由著自己性子來呢?

  所以,隨風只想在寫出自己那些奇思怪想的同時,也寫出自己對於身不由己這四個字的感悟,對於想看YY小說進而覺得浪費時間的朋友,隨風只能說聲抱歉。同樣,這段話送給已經進入社會,並且清楚瞭解生活得失的朋友。

  共勉。

  週五陪老婆產檢,順帶修牙,搶出一章。

  ******分隔線******

  醫生與護士的到來打斷了兩人的交談,直到劉昊的傷口全部處理完,又打了一針破傷風針,將其抬到一間單人病房,正好洪森的文件也接收完畢,兩人這才繼續剛才的話題。

  黃胄剛剛傳來的消息,已經確認小白樓被人攻擊,大黃命大,躲在禁閉室裡毛都沒傷一根,具體少了什麼,傷亡情況如何現在還不清楚。最關鍵的是有人竟然給軍方、安老大、保姆與調查隊的對外電子信箱中發了個音訊文件,宣稱對一切行動負責。

  “哎呀,哎呀,俺們最最親耐地朋友們那,咋樣?尋思不到俺能把東北話說地賊拉好吧?唬你們一跳吧?不好意思,開個小玩笑讓各位放鬆一下,華夏地大物寡,鄙人在冰城住的時間太長,一張嘴都是苞米茬子味道。well,well,well,諸位,這麼久沒有聯絡,該不會把三川特羅夫德薩爾斯索夫斯基閣下給忘記了吧?那樣的話,我可是會傷心地哦!”

  聽過三川講話的人都很清楚,這就是那個變態加三級的傢伙。音訊檔到這裡似乎中斷了,沒等劉昊發問,音訊裡忽然傳來尖銳地女性尖叫聲,聽起來好象是兩名女性在受到毆打,其中一位還在含糊地喊著與平民沒關係之類的言語。

  “抱歉,抱歉,那次爆炸讓我損失了許多部下,自己不得已鑽了下水道才逃出來,既然代價這麼大,總要弄點值得回票的東西才好啊?現在我正式承認今天晚上一系列的恐怖襲擊、挑釁,反正你們隨便怎麼說都好的暴力活動都是薩滿教所為,聽清楚,是薩滿教哦!原因是你們中有些人賣給我們情報然後又想借此將我們,主要是我個人一網打盡,我三川很不爽哦!聽清楚,是非常非常的不爽哦,所以,我不但要殺掉你們的人,還綁架了一個叫什麼楊曉珊的國安調查員,哦,對了,還有個姓柳地女人,至於那個叫鄧什麼的傢伙,很抱歉,我三川除非必要,從來不會抓男人當俘虜,所以,你們可以去家家福超市男衛生間的清潔工具箱中找他,要快哦,不然清潔工上班的時候發現屍體,諸位又要想個遮掩地理由,我替諸位想的周到吧?”

  說了一長串又臭又無聊的話,三川顯然也累了,喝了口水接著囉嗦道:“喂,那個什麼六處長,我真替你感到悲哀,不過,如果你不是這麼笨蛋地去抓什麼劉昊,哦,就是那個被你們當狗用還想殺掉吃肉的變異人類,也不會給我這麼好的機會做點自己想做的事情,謝謝啦!哦,對了,為了表示感謝,如果你們敢動劉昊一根寒毛,我就再來一次恐怖襲擊,炸什麼好呢?找所小學你們覺得怎麼樣?是小學哦!覺得我是在說反話陷害劉昊?那好吧,如果你們不在三天內把劉昊幹掉,並且拿出證據給我證明他已經死了,比如說在報紙中縫裡發個認屍公告什麼的,這兩個女人就會被賣到俄羅斯的黑市上,運氣好被人玩個幾年再賣器官,運氣不好就地會被解剖哦!一所小學和兩個女人的命,你們選吧,要儘快哦。哦,對了,那兩個女人的肉體我還是要用一下的,就當是讓我的手下發洩一下欲望好了,所以你們放心,欲望沒有發洩完之前,她們不會有生命危險。如果你們能把人要回去,記得準備婦產科手術與心理醫生,都要最好的哦。最後補充一句,請轉達我對劉昊先生的敬意,現在他這樣正直的傻瓜很少有了,我真希望自己的手下也有幾位象他這樣,忠於自己的信念,忠於自己的民族。”

  “哦,哦你媽個頭!”劉昊憤恨地一拳砸在床板上,身邊的朋友出事,讓他的腦袋裡混亂一片,聽了這麼多話感覺有些不對頭,卻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似乎少了點什麼,轉頭亂問道:“蕭敏呢?我記得施隊提過她與你一起中毒,沒和你在一起?”

  洪森已經是第二次聽這段音訊,知道在心緒煩亂的時候乾脆全放下換個思路是正確的選擇,順手接過劉昊遞來的空血漿袋,又塞過去一個滿的,說道:“蕭敏的身體需要調養,入夜後我就讓護士給了兩片安定,鬧騰這麼大,也沒驚動她,我剛才去看了,睡的很沉,你也不要這麼激動,音訊對比結果還沒出來,不能證明就是這傢伙,我也奇怪,這個組織到底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怎麼從來沒有他們的資料?安老大和保姆那幫人不知道是幹什麼吃的!”

  劉昊大口將血漿灌下,感覺身體恢復速度在加快,怒火中燒地頭腦冷靜了一些,接著問道:“別擔心我,現在怎麼辦?”

  “能怎麼辦?”洪森苦笑道:“特戰隊死了三人,破了二十年來的最高傷亡記錄,最讓軍方窩囊的是三名戰士不是死在戰場上,而是在病床上,六處長再牛,能擋住軍方的怒火?這事第一時間通了天。施隊同時把孫師傅的視頻材料與調查隊的推測報了上去,指責安老大成員中搞內鬥,間接導致這次嚴重事情發生,還有,你這邊的功績也一起報上去了。保姆那裡沒落石頭,只是遞交了一份安老大安插在其內部的成員名單,說實在的,事情已經不是你我這個級別的小人物能掌控,在上層做出決定前,我們只有等,沒別的辦法。”

  事情越嚴重,處理速度自然是越快,天亮的時候整個交火地帶被完全封閉,各大媒體早已經按照要求準備好發言資料,對外宣稱是煤氣管道爆炸引起了麵粉倉庫的粉塵爆炸,正在搶修云云。劉昊的傷口已經恢復地七七八八,表面上還是渾身纏繞繃帶,正站才視窗向幾個小時前的戰場眺望。聽到身後門響,劉昊回頭一看,洪森與蕭敏正推門進來。

  洪森的耳朵通紅,很明顯被人暴力蹂躪過,劉昊不用詢問,光看旁邊那位姑奶奶氣鼓鼓地表情與紅腫的雙眼,他就清楚蕭敏正為了晚上的事情生氣。

  也為孫星傷心。

  “別,別怪我啊,我可不知道給你下安定這件事,要不是洪森自己跳出來,我現在還不知道施隊讓他協助我。”劉昊眼見蕭敏沖過來,趕緊擺手辯解道。

  蕭敏沒說話,一把抓住劉昊的臉,左看右看,嚴肅地面容忽然融化,剛開始還強忍著笑,後來實在忍不住了,也不顧在場還有兩位男士,撲到病床上,絲毫沒有淑女形象地狂笑起來。

  “哈哈,老鬼,你,你竟然把自己整成這樣,哈哈,笑死我了,真的受不了了,別,別擺出那副滄桑表情。”蕭敏好不容易收斂笑容,面對兩位不知所措地男性同伴,這才解釋道:“洪森說你化妝了,我還以為就貼個眉毛什麼的,沒想到你竟然給自己整容,還整的這麼逼真,怎麼看都像是那些裝蒼老的小品演員,太,太逗了,太逗了。”

  “是不是安定起了反作用?以往蕭敏不是這樣吧?”劉昊對著洪森悄聲說道。

  洪森抓抓頭髮,答道:“我也不清楚,剛剛因為下藥的事情發了一通火,知道孫星的事情狠哭了一陣,等我答應請她單獨吃西餐,忽然又好了,興高采烈地樣子。”

  看看洪森又瞧瞧蕭敏,劉昊突然明白了一點說不清的東西,很八卦地問道:“是單獨吃西餐還是燭光晚餐?”

  “有區別嗎?”洪森仍然是那副迷茫的模樣。

  “沒,沒區別,那個,有時間你問問黃胄,吃正式西餐的步驟很多,別弄出笑話來。”原來洪森也有‘弱點’,劉昊強忍著笑,他才不會沒良心地說破這點‘區別’,就讓當事人自己琢磨去吧。

  蕭敏笑夠了,起身問道:“你們兩個休息地如何?”

  “現在是早上六點半,睡了三個小時吧。”劉昊回答道。

  “我餓了,去吃早飯。”蕭敏走到門口,回頭看著兩個大老爺們沒動窩,皺眉說道:“發什麼呆,不吃飽幹什麼都沒勁兒。”

  大病之後性格大變?還是說蕭敏原本就是這個潑辣性格,只是自己對她瞭解不多?劉昊覺得後一種推斷可能性更大一些。畢竟他面前的這位女士不但各種槍械玩的好,手頭的人命也不少,作為一名懂得潛伏忍耐的狙擊手,假設洪森是她的獵物,現在獵物已經掉到陷阱裡,難怪這位獵人有些得意忘形。

  能哭能笑,拿的起放的下,也算是好事吧?

  說是吃早餐,其實沒有出樓一步,進入專門為特殊人員開闢地餐廳,三人落座要了兩屜包子三碗粥,熱乎乎地剛吃到一小半,洪森接起電話。

  施隊掛來的。

  “六處長在小白樓被攻擊的時候受重傷,沒有搶救過來!剛剛接到總隊那邊的通知,上層對事件處理意見已經出來了。”聽他嘶啞的嗓音就知道這位施大隊長一夜沒睡,“成立專案小組,由涉處長借調到安老大那裡任組長,我為副組長,全權調查此次襲擊事件!另外,告訴劉昊,他的通緝令被取消,也就是說即使只有間接證據,他的嫌疑也被洗清了!還有,上面有位大人物從今天開始因病療養,告訴劉昊,不要擔心!公道自在人心!現在你們三個收拾東西,第一時間到辦公室集合,上午九點咱們要去保姆那裡開會!”

  得知處理結果的劉昊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畢竟,有人死了,有人被抓,有人在得意,有人需要幫助,而自己,還要活下去。

  好好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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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zxmlarik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3:30 | 顯示全部樓層
  京郊、香山、紅葉飄飛。

  兩個歲數都已經接近花甲的老人對坐飲酒,遙望著療養院後山的那片樹林,相對無言。其中一名老人赫然是最令施偉隊長無言以對的親人,他的父親施總隊長,老人家臉色發灰,眼睛裡全是血絲,很憔悴地模樣。坐在施大爺對面的那位,花白頭髮,花白鬍子,一根根硬直硬直地,再配合著剛硬的臉龐,筆挺地鼻樑,刀鋒一樣的嘴唇與一雙銳利地鷹眼,即使是隨便一坐,也是不怒而威,宵小莫敢靠近地架勢。

  正是令六處長到死都膽顫心驚地老祖宗級人物。

  “葫蘆,咱們認識有三十年了吧?”施老爺子忽然很感慨地說道:“難得我抽時間過來看你,怎麼還擺出這副臭架子。”

  “恩,三十四年零四個月,這副官威擺了幾十年,早就習慣了。”聽對方提起自己的外號,被稱為葫蘆的老人也不生氣,笑了笑,臉上線條理合柔和了不少,接著說道:“修養第一天你就過來看我,真夠意思。”

  “你心中還有悶氣,我知道,從二十年前我離開國安進入調查隊開始,你就沒少生我的氣。”施大爺苦笑著搖頭,“老胡,我知道你不甘心,幾個小時前還在辦公,忽然讓你退下來,誰都有想法。既然退下來就把一切都放下吧,今天我到這裡也不是看你笑話的,純粹是想找聊聊天。”

  “看笑話?借你兩個膽!”老胡臉色一板,隨即又放鬆下來,喝了口黃酒,接著說道:“老施,咱們兩個的恩恩怨怨還用提嗎?別跟我在這裡玩虛的,也罷,就從二十年前小偉母親那件事擺起吧。”

  “停!找你聊天不是讓你揭瘡疤的,我早就說過,她的死不怪你,當時誰也沒意識到,那個公式所代表的意義竟然重要到這個地步。”施偉的父親接著說道:“別叫我老‘師’,你知道,因為這個,孩兒他娘當年總笑話我。”

  “其實我就是不明白!今天既然你敢來,我就好好問問你,往私下裡說,她是你兒子的親媽,我婆娘的表姐,更是我和我婆娘的介紹人,往公說,她當年我國最傑出的天體物理學家,那個年代,國內有幾個人懂得廣義相對論!可她當年就是死在突變人類手裡!為什麼二十年後的今天,你要替那些傢伙說話?”胡大爺忿忿不平地將杯中酒喝幹,不等施老爺子回話,接著問道:“當初咱們因為你老婆的事情鬧翻,我把支持接納突變人類的老呂踢進你的調查隊,就想看看你的態度,結果你把他調到最危險的龍省分隊,我還以為你開竅了,轉頭才發現,最近這些年,調查隊對待突變人類的政策越來越寬鬆,難道小偉他媽就白死了?你良心讓狗吃了?!”

  “這次的事情,是我的失策,沒想到那幫傢伙竟然能翻騰的那麼大,可是,你竟然真的和軍方那幾個老混蛋聯手把我趕下來!你到底清楚不清楚突變人類的危害有多大?”不等施大爺說話,胡老頭又喝了口酒,搶白道:“最早安排突變人類進入政府部門的花旗國如何?那些傢伙不服管,憑藉特殊能力謀取自身利益,哦,還要感謝他們賣了點好情報出來。這個不提,弄個突變保鏢以為有那麼點感知能力就可以怠忽職守,結果怎麼樣?遇到個精神病,感應能力算個屁!那顆子彈再偏三釐米,雷根就成花旗國歷史上第五個被人掛掉的總統了!”

  “那已經是二十七年前的事情了,況且這些年來,各個國家暗地裡誰沒研究過這些人類?落後就要挨打,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不明白?”施大爺也算是苦口婆心地勸慰道:“即使到現在沒人能破解人類突變之謎,華夏國人口基數這麼大,按比例產生的突變人類也應該最多,我這個接觸不到最高機密的調查總隊隊長都知道,咱們國家對突變人類的研究與利用在相同國力的國家裡排在最後一名!別說你不清楚為什麼?”

  “我明白你的意思,強扭的瓜不甜,還有那個什麼突變人類之間往往都有無形聯繫的狗屁混沌理論!所以你認為只有放寬對突變人類的政策,才會得到這些害怕變成標本的傢伙認可與配合,得到更多突變人類的協助,進而研究進度會加快,難度會降低。”胡老頭嘿嘿冷笑道:“其實你想錯了,如果你小子不來攪局,隨著DNA鑒定技術的日趨便捷,只要再結合義務捐血的推廣,挨個排查速度更快!咱們一樣能找出那些突變人類進行研究,強硬手段更方便。”

  “你就是個鑽牛角尖的腦袋!什麼叫以人為本?得,你又會拿特事特辦來對付我,好,不說這個,咱們爭辯了二十年,說這個沒意思。”施大爺忍下這口氣,平復心情之後說道:“你知道你錯在什麼地方嗎?”

  “不得不承認你有個好兒子,慧眼識人,我那幾個手下也太過無能了。”

  施老爺子和顏悅色地說道:“不,不是你的手下無能,其實那些證據你也清楚,不過是二級程度,遠不能把這件事釘死,也不能徹底洗脫劉昊的嫌疑,看來你還是忘記了,我的老朋友,你還記得加入國安的誓言嗎?”

  “當然記得,怎麼,要我背給你聽?”胡大爺冷笑道。

  “不用那麼麻煩。”施老爺子一擺手,說道:“裡面有幾個忠字?”

  “十七個,怎麼了?你想要說我不夠忠心嗎?”胡老爺子猛然提高聲調,鬚髮皆張,氣勢逼人!

  “說了把你那套收起來,對我不管用,我就是說你不夠忠心!哎!別反駁,聽我說完。”施大爺慢悠悠喝了口酒,接茬說道:“最近十年國安多了個外號,叫安老大,你知道吧?就連經常滿世界弄情報、殺貪官、遣返叛逃者、解決敵對者的國保也不過多了個保姆的外號,你就沒想過為什麼?你們的職權是保衛!是盾牌!人家那邊才是槍,是刀!可是這個外號卻表明,特殊部門裡,你們才是老大。”

  “那又怎麼樣?”

  “怎麼樣?特殊部門之間,不能互相安插人員,你做了,不能出賣情報,哪怕是無意義的情報,你做了,不能未經許可插手其他部門行動,你做了!小六多好的一個部下!就因為你才落得今天這個下場!你問問自己,虧心不虧心!”

  “想說什麼都說出來吧,反正我現在也是個失敗者,隨你怎麼說!”

  “你也不用擺出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就算你退休了,我也不能讓你憋著怨氣養老!最關鍵的一點,不能質疑上一級決定,你質疑了!還記得最高領導人的那句話麼?華夏是個大國,不求跑起來,只要能邁開步子走起來,走的安穩,那就是成功。想要讓這麼大一個國家安穩走起來,執行力是最重要的!而你,恰恰質疑了上層決定,陰逢陽違,甚至企圖更改決議!”

  “錯的決定難道不能更改?”

  “老胡,我看你是越老越糊塗!”施大爺終於火了,吼道:“特殊部門只有提議權,一旦上面做了決定,刀山火海咱們也要去闖!虧你還當過兵!打仗要是你這個樣子,只會死更多的人!你是被權利、仇恨、偏見蒙蔽了眼睛!如果不是這次事件你多少有些功績在裡面,起碼挖出了潛伏在龍省的一大顆毒瘤,再加上以往的那些成績,你以為你還能在這裡喝酒養老?!你看看那些手下都成了什麼樣子?啊?就拿龍省這件事來說,本來可以震懾那些混蛋,不至於死這麼多人,可是特殊部門什麼時候玩起歪風邪道了?竟然違反規定擅自抽調走防禦武警醫院的人手,只為了去抓一個通緝犯!別跟我說你不知道,就算你不知道,這種風氣也是從你這裡培養出來的!”

  “你!”胡大爺想反駁卻無從出口,一時火大掀了桌子,好酒好菜灑了一地。

  “我什麼我?”施大爺看老友吃癟,反而不生氣了,將酒盅喝幹,對聽聲進來的護士說道:“收拾了,再換一桌。”

  “你父母都是老紅軍出身,老婆死在酒泉,兩個兒子一個死在對越自衛反擊戰的戰場,一個死在特殊戰線,誰不知道老胡家滿門忠烈!不要到老晚節不保!”看老朋友坐在那裡不吭氣,只是眼圈微微發紅,施大爺知道自己的話說重了,歎了口氣,接著勸道:“其實這幾年我也準備退下來,畢竟歲月不饒人。再怎麼說你家老二還是給老胡家留了種,這次事情過去,你的修養結束,乾脆就找個老伴,讓小孫子陪在旁邊頤養天年不是很好?”

  “得了,別說了,老施,咱也不提什麼虎老雄心在,我那些混蛋手下換個人調教或許真象你說的,能比我在位的時候強。對內對外鬥了二十多年,生死早看淡了,不知不覺,我已經被手中的權利腐蝕,你說的對,我能夠修養並且退休已經是最好的結局,對於那些死去的人,我不僅僅是有愧。”胡大爺也是長歎了一口氣,順手提起腳邊的酒瓶子給兩人滿上,低聲說道:“不過,醜話說在前頭,既然突變人類的事情你狠心全擔下來,那就好好弄,這些年確實死了很多人,別讓人死不瞑目就好,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

  “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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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zxmlarik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3:30 | 顯示全部樓層
  傳播學中有這樣一條理論:資訊的重要性體現在它的傳播方式上,換句話講,如何能體現出一件事情是否重要,就要看人們探討它的方式。

  政府部門之間的交流更是如此。

  電話裡提一提,自然可以過後就忘;發一封電子郵件,偶爾想起來看看;特意登門談話,那就要當做正經事情來辦,前提是對方與自己同級,級別相差越大,事情能否完成的‘難度’越高;如果是上級面談的同時還特意留下一份檔,不得了,那要趕緊做完而且還要屁顛屁顛地跑到領導面前彙報成果,再給領導加頂不輕不重的高帽子,拍兩記不香不臭的馬屁那就更完美了。

  如果資訊交流一旦上升到開會的程度,而且是那種跨部門的,有記錄的,帶紅頭文件要回去學習並且不准會上睡覺否則開除的,哇,百年不遇的神聖會議,參加一次就相當於祖墳上冒一次青煙,工資不漲一級也可以擁有向後輩吹噓的資本,削尖腦袋都要向裡鑽!

  不過,這些常見的交流方式一旦放在特殊部門的人和事上,就完全變了味道。

  原因很簡單,特殊戰線的會議,一向充滿了血與火的渲染。

  深秋的陽光根本無法溫暖這些與會人員的身心,這個會議室的一側就是大扇地落地玻璃,金碧輝煌的裝飾搭配著水晶頂燈與鮮紅厚實地羊毛地毯在眼光下耀武揚威。這裡處於冰城的最高點,等閒無人能上來,即便整座建築都處於最高級別的封鎖狀態,除了主持會議的老傢伙,所有參加人員都有點戰戰兢兢地感覺。

  “怎麼?在天鵝塔的旋轉餐廳開會,地勢最高,景色最好,你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我知道自己是老古董,原本電話會議能解決的事情非要面談,不過,昨天晚上的事情,我想你們多少都知道了,嚴重性不用我說,挪動一下諸位肥嫩的大屁股也不算過分吧?”

  涉處長這幾句話聽起來在開玩笑,在場眾人誰不知道他這是話裡有話?四零火箭筒能打車隊就能打高空旋轉餐廳,這老傢伙明顯屬於‘玩的就是心跳’這種人,一生經歷生死場面無數,壓根不拿自己與旁人的命當回事。

  “你們這些傢伙,別都慘白個臉,我知道你們怕什麼,剛剛到的消息。丟失的火箭筒只有兩門,火箭彈三發,昨晚上都用光了,這下放心了沒有?”

  這下馬威給的,不留一點痕跡,讓人生氣都沒理由。

  “至於上面的命令,我想就不用廢話重複了,總體情況我已經讓施組長整理好,在介紹之前,大家先自我介紹一下吧,起碼,咱們要一起工作到這件事有個結果。”坐在會議桌盡頭的涉處長懶洋洋地說道。

  懶洋洋的獅子與懶洋洋地狗之間完全不同,前者隨時都可以暴起傷人,後者最多叫兩聲意思一下。涉處長是獅子還是狗?這個問題根本不用問,看在場的眾人沒有一個人敢吭聲就知道答案了。

  施隊第一個站起來打破冷場局面,將恢復正常容貌的劉昊首先介紹給大家,接著是宋清書、洪森二人,至於調查隊其他人員都在辦公室待命。

  國安那邊參加會議的是周曉松,原本應該派來比他還要高的處長級參加,鑒於六處長的事情,龍省分局所有的處長級與處長以上級幹部都在隔離審查,因此周曉松這個常年在一線工作的科長就成了整個分局的代表。

  另外兩名參與會議的國安成員是古興邦與羅剛,作為襲擊事件倖存下來的調查員,傷勢最輕級別相對最高,遇襲時表現最好的二人自然是當仁不讓。

  失敗的時候總要捧出一兩個‘英雄’出來裝門面,這個道理國安高層還是明白的。

  軍方這邊只出了一個人,特戰隊的中隊長,劉昊還是第一次見到真人,介紹的時候忍不住多打量了幾眼。身材並不魁梧,一米八的標準身高,國字臉,一字濃眉,額頭到眉角一道傷疤,嘴角到耳跟一道傷疤,其餘部位多少也有些小傷疤,整張臉幾乎是由傷痕構成的,一身正裝卻沒帶任何勳章。

  有那一臉傷疤就足夠。

  國保這邊除了涉處長還有兩位助手,樣子普通的男性叫徐建東,三十五歲左右,和施偉差不多胖瘦,也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另一位自我介紹叫高鳳春,俄羅斯族,高加索人種特徵相當明顯,栗色頭髮,藍色眼睛,身材火暴的二十多歲美女。

  一圈數下來,專案小組總共十一人。

  “好了,該說的都說了,咱們需要在第一時間內解決一系列問題,給你們三分鐘時間,看一下手中的材料,內容和問題都在上面。”涉處長不說廢話,眾人埋頭開始研究情報。

  二十點四十分,動一組跟蹤柳淑媛返回商店,期間無人見到柳淑媛正面形象,無人確認鄧宇情況。

  二十一點三十分,楊曉珊回到小白樓處理文書工作,鄧宇失蹤。

  二十二點,冰城體院武裝部武器庫被盜,丟失五六式突擊步槍十四隻,彈匣七十個,六三式步槍一隻,彈匣六個,四零火箭筒兩門,火箭彈三發,子彈若干。

  二十三點三十分前後,武警醫院被襲,特戰隊傷患死亡兩人,國安局臥底一人。

  二十三點四十五分,車隊被襲。

  零點整,小白樓內部發生連續小規模爆炸,主電源損壞,內部電腦網路癱瘓。

  零點零三分,備用電源啟動,電腦病毒爆發,網路再次癱瘓。

  零點零五分,六處長遭遇襲擊,兇手不明。

  零點零九分,城市監控器捕捉到可疑人物在小白樓路口出現。

  零點四十分,國安局臥底死亡一人。原因:自殺。

  淩晨兩點,收到三川音訊,已確認與上次音訊為同一人所為。

  淩晨兩點二十分前後,六處長交代相關資料存放位置後陷入昏迷。

  淩晨兩點三十分,資料取出,初步證明調查隊成員劉昊無辜,國安局部分人員涉嫌情報交易等罪名。

  淩晨三點四十分,遇襲現場清理完畢,匪徒遺留屍體七具,五六式突擊步槍九隻,六三式一隻,火箭筒兩門。

  淩晨四點,確認柳淑媛、楊曉珊被綁架,手段不詳,組員鄧宇死亡。

  淩晨五點二十七分,六處長搶救無效,死亡。

  簡略過程就是這樣,剩餘的資料裡補充了一些能夠確定的情報,數量並不多。

  劉昊注意到幾點。

  那只六三式步槍沒有檢驗出指紋,在戰場圍牆下發現有人為挖掘的藏身洞,估計有人依靠此處隱蔽,在戰鬥結束的時候躲過了老古等人的搜索,趁支援沒到達前從容逃逸。

  被抓住的俘虜經過簡單‘測試’,證明其確實是李家後人,同時發現她被進行了一定程度的洗腦,主要是性心理與意識形態兩方面,想要恢復到正常人的程度,並不容易。

  劉昊提供的有關北派腿功的事情也寫在了資料裡,估計平房那邊正在抓緊時間調查,國家出手應該比奎老大有效率的多吧?

  “我只有一個問題,三川這幫人到底要什麼?”涉處長打破了會議室內的寂靜。

  在場眾人都受過情報分析訓練,就算是歲數最大,資格最新的劉昊,從純理性地角度去分析這些情報,也能理解涉處長為什麼這麼問。

  就象老古、騾子與洪森在醫院中做的推論一樣。

  這一系列的行動,可以確定的敵人數量超過十八人,動用槍支彈藥打一場小規模伏擊戰都有些浪費,最關鍵的,卻是三川看起來動用了這麼大的人力物力,仔細研究下來,其實死的這些人根本無足輕重。

  就拿伏擊戰來說,死亡者的身份已經查的七七八八,基本上都是一些毒癮很重的傢伙,只要給了毒品,他們敢做任何事。事實也是如此,在這些人的血液中檢測出高濃度的苦艾草與酒精成份,這種經過提純後勾兌的特製苦艾酒可不是酒吧裡那種淡綠色苦艾酒能比的,產生的神經興奮效果很強,會讓人以為自己可以完成任何事,事後副作用也不用描述,直接送進療養院作為無行為能力人養老就可以了。

  這些人不過是一次消耗品而已。

  現在來看,對方是在和這些被華夏國幾千年戰爭文明薰陶出來的高手玩聲東擊西,襲擊武警醫院順帶弄個圍點打援轉移眾人視線,這邊再派暗諜進入小白樓偷取情報。

  不得不承認三川這麼做也算是簡單有效,來來去去就這麼點手段偏偏管用。

  光聽那個音訊,劉昊只能確定一件事,這傢伙肯定在耍大家玩,他甚至沒提出要用劉昊去交換等等條件,無論是炸學校還是殺掉兩名俘虜,都不是這個混蛋的重點。這就好比大象抓老鼠,一個身高力大魁梧,一個短小精幹油滑,硬拼當然是大象贏,可人家老鼠專給你來陰的,打的過就啃兩口,打不過就鑽地洞,一來二去也弄得大象心火直冒卻拿它沒辦法。

  這一夜的事情算是大圈套小圈,再將視野拔高一點,如果整夜都是一個幌子,對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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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zxmlarik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3:30 | 顯示全部樓層
  慶祝《血弦》強推,隨風承諾不存稿,寫完一篇發一篇,感謝大家的支持!

  “我個人認為搞清楚白樓裡丟失了什麼資料,就能弄明白對方到底想要什麼。”羅剛與這些人相比一沒職位二沒資歷,說起話來也就沒什麼顧忌。

  有人開頭,討論的氣氛就上來了,只是手裡能夠拿到的情報確實不多,這些人也不是當官當成一杯茶水一張報紙的白癡。除了古、鄧二人,手底下人命少了十條的都沒有,討論出來的各種想法與方式普通人聽了除了渾身發冷,起雞皮疙瘩,

  過程不用贅述,最後涉處長做總結,簡略地談了幾點。

  各部門資訊供享,所有人員時刻待命,七十二小時之內解決這件事。

  各部門一旦發現懷疑物件,確認沒有利用價值,不用請示,可酌情直接擊斃。

  特戰隊集合所有人員,包括預備役,准許進入最高級別警戒。

  國保破例聯絡國際上的相關組織尋求合作,重點查詢有關薩滿教的信息。

  由國保牽頭,集合東北三省所有最精尖地犯罪現場勘察員對超市進行勘察,尋找任何可能的線索。

  國安與各級公安部門抓緊時間排查武術人員這條線索,即使無法尋獲相關人員,也要將其所有親朋關係,家庭背景,上學放學經常走哪條路線都要查清楚,尋找任何與事件有關的蛛絲馬跡。

  調查隊全面接手所有突變人相關資料,由俘虜入手找出與對方有關的任何資訊。

  會議並不長,總共四十分鐘就結束了,散會的時候周科長特意帶部下過來和調查隊眾人寒暄了幾句,大體上都是些不好意思之類的客氣話。老古與騾子二人則很親切地拍著劉昊的肩膀表示感謝,雖然他們盡力掩飾自己,劉昊還是能看出這二人很震驚,換了誰也無法將面前這個三十歲上下的半中年與數小時前瘋狂戰鬥、吸引火力、英勇負傷的大叔聯繫起來。

  特戰隊的中隊長也是個很有意思的傢伙,走到劉昊面前一個字都沒說,只是狠狠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就走。

  最後過來的是涉處長,劉昊趕緊先將手伸過去,他可不想再讓自己的肩膀被拍上兩下,過來開會的時候沒聽洪森提起,特殊部門之間打招呼的標準方式是拍肩膀啊?

  “恩,對別人我可以叫小兔崽子,對你,我可不能這麼叫。”涉處長一改開會時那種散發著凜冽殺氣的表情,帶著兩個部下走到劉昊面前左右打量,說道:“不管怎麼樣,我是不會相信一名參加過抗聯打過鬼子的老傢伙會背叛這個國家,只是在當時那種形勢,你的事情又在我的職權範圍之外,也別怪我沒替你說什麼。”

  劉昊面對這位功勳赫赫地‘後輩’,哪裡敢有什麼怨言,況且對方說的很實際,趕緊謙虛了幾句。

  涉處長看他這個樣子,反而笑了,說道:“我知道你們那個年代最常用的一句話就是民不與官鬥,不過,你知道我最喜歡看到什麼嗎?就是你我這樣的老傢伙狠狠收拾這些黃毛小子!別看你外表年輕,我知道,你這傢伙心裡卻有種不服老的態度,不然也不會一個人單挑十多把突擊步槍了!”

  這話說的劉昊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好象在誇他神勇吧?又好象在諷刺他莽撞?也只能含糊應對著面前這位平生僅見的大‘官’。

  各部門都有一堆事情要忙,涉處長也看出劉昊的窘迫,並沒有接著說什麼,特意囑咐施偉幾句,與他們在天鵝塔出口前分手。

  回到調查隊那輛吉普車上,劉昊摩挲著熟悉地皮革座位,還沒從剛才的心境中恢復過來。

  施偉啟動吉普,將其開出天鵝塔的廣場,在後車鏡裡看了眼自己的部下,問道:“變化太快感覺不適應?”

  “恩,十二小時前我還是逃犯,一轉眼就變回調查隊員,身份也成了人盡皆知,現在回想起來,這一夜夠我死上十次八次。”劉昊將目光放在窗外,車輛正經過民航大樓,兩名機械師打扮的民航員工與一群唧唧喳喳地空姐拖著行李等待著民航大巴。

  “全龍省知道你身份的不超過三十人,有什麼好擔心的?”宋清書順著劉昊的目光看去,隨口說道:“模樣不錯,都很漂亮,以你現在的身份,追她們不成問題。”

  劉昊笑了笑,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聽到部下沒繼續說,施偉加了一腳油門,摸摸口袋空蕩蕩的,對旁邊的洪森打了個要煙的手勢這才說道:“你心裡在想什麼我知道,剛才見到你的時候我就該把話挑明,現在說也不晚,只要三川這件事結束,不管結果如何,你都可以選擇是否退出調查隊。”

  洪森手一抖,掏出的那根煙掉了。

  “我保證會給你一個新的身份,並且給你一份新的工作。”施偉接過洪森重新掏出的一根煙,自己拿起火機點上,接著說道:“從我個人這方面來講,被人冤枉一回就夠了,強迫你留在調查隊,難免會有心思,那樣大家都不安穩。特殊部門的規矩大,在這點上卻很寬容,也不瞞你,凡是冤情昭雪的,死了,直系親屬國家管一輩子,活著,該賠償賠償,願走願留都可以。”

  劉昊慘笑,沒頭沒腦地說道:“注意到那些人的目光沒有?看我跟看怪物差不多,誰都知道中上肺鼠疫病毒九死沒生,可是偏偏出來我這麼個怪胎。要是時光倒退三十年,科學知識還沒現在這麼普及,想吃我肉喝我血的傢伙海了去了,這次我算運氣好,下次真遇到一個把我的血肉當作百病良藥的呢?”

  “上次那個細菌是你的血液起作用不假,也別把自己想的太厲害,抗藥性黃金葡萄球菌知道麼?也屬於食肉菌的一種,我做了測試,你的白細胞對它沒有作用,第一時間已經把測試結果報上去了。”宋主任拍拍劉昊的肩膀,打趣道:“不過嗎,你的血液還是很值得研究的,懷壁其罪,知道你這個老傢伙對此深有體會,打算借著大樹好乘涼?”

  “不完全是,這次事件結束,我只有一個要求。”劉昊語氣嚴肅地說道:“麻煩施隊給我安排一條退路,如果有一天調查隊不需要我,或者出現意外情況,我需要這條路安身,起碼不會象這一次如此狼狽。”

  “恩,這個沒問題,我答應你。”施偉將車左轉,壓過自行車道,沒成想遇到交警檢查,揮手讓他們靠邊停。

  “你們誰下去搭對一下?咱們沒功夫在這裡陪他們耗。”施偉的語氣很不善。

  “你們聊,我去吧,別把人家嚇著,再怎麼說這裡號稱是冰城交警十大小金庫路段之一,專抓沒記性的司機,你開過來也是自找麻煩。”宋清書自告奮勇,他也是怕施隊一時火大找交警撒氣,雖說劉昊這事兒也算解決的圓滿,可是對施偉來講,他會總覺得欠劉昊一份人情。畢竟不是人家‘自願’加入調查隊的,也就是劉昊這樣的老好人,被冤枉到這個程度也沒太多怨言,換成現在的小年輕,早翻天了。

  宋清書下車,施偉接著說道:“最多一個星期,我會準備幾條線路讓你選擇,我估計等到突變人類成員逐漸增多以後,這種‘退路’會形成慣例。”

  “經濟方面沒有壓力嗎?”劉昊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金錢問題,他的目光被旁邊幾個在人行道上玩遙控汽車的年輕人所吸引,象他們這樣無憂無慮的生活,已經是劉昊的奢望了。

  “以往或許會有,那是因為安老大多少對咱們有些壓制,這次事情之後,光憑你的表現就可以為調查隊下季度爭取更多的經費,所以資金方面不用擔心。”施偉笑了,順手把煙頭壓進煙灰缸,回頭說道:“其實你身上已經多了層保護了,輕易沒人敢動你。”

  “什麼意思?”劉昊沒明白隊長在說什麼,追問道。

  洪森在旁邊接茬說道:“特戰隊代表軍方的態度,別小看中隊長那兩下拍肩膀。”

  有施隊長在場,又不是重要事情,洪森的老毛病或者說習慣又來了,說話簡單到讓人聽不明白,施偉接著解釋道:“即便田猛是安老大的探子,可他畢竟是特戰隊的人,不管怎麼說,你能夠不計較被他冤枉刺殺的事情,這就與你提供錯誤情報扯平了。何況你還奮力抓住殺掉三名特戰隊成員的殺手,作為直來直去的軍人,這份情,他們肯定會記得的,誰以後想動你,先要問問特戰隊答應不答應。”

  無意中多了層保護傘,劉昊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說。

  宋清書此刻回到車上,嘀咕道:“偏偏遇到新手,不講情面,非得聯繫上交警大隊的人才讓咱們走,說情的也是一棒槌,還說是什麼副隊長的親戚,讓咱們別介意。”

  施偉笑笑,啟動吉普。

  劉昊的眼睛突然睜大,在後視鏡中,他清楚地看見一個戴面具的傢伙站在那群年輕人中正向這邊擺手。

  是三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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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zxmlarik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3:30 | 顯示全部樓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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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車!是三川!”劉昊大叫一聲,剛剛啟車的施偉一個緊急刹車,這邊洪森與老宋已經抽槍在手,追問道:“在哪裡?”

  三人順著劉昊所指的方向看去,就這麼急刹車一搖晃的功夫,剛剛出現在那些青年身後的面具人已經消失無蹤。

  “難道是我眼花?”劉昊嘀咕著,剛想說句抱歉的話,卻被洪森打斷了,刀削一樣的冷臉能滴出水來,“什麼聲音?”

  四個大男人在車水馬龍地道路邊側耳傾聽確實有點搞笑,可是那種尖銳地滴、滴聲可不是四個人的幻聽。

  “炸彈!”

  “媽的,肯定是剛才利用遙控車貼在咱們車下,定時引爆的!”宋清書推開車門就要下去,偏偏這時候那個小交警被老宋收拾一頓心裡有氣,看這輛牛烘烘地吉普車啟動後又來個急刹,甩出半個車身插在車道上,第一時間跑過來嚷嚷道:“你們怎麼回事?!車上是什麼聲音?”

  滴滴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密集,劉昊只感覺自己的冷汗都下來了,施偉卻冷靜地判斷道:“想炸死我們沒那麼容易,遙控車能裝多少東西?弄出多大響動?這輛吉普車的底盤可不是什麼炸彈都能炸開的!弄出這麼大動靜多半不想炸死咱們,肯定是想引起恐慌騷亂,這是逼著咱們拆炸彈。依次下車,劉昊和洪森檢查車底,我與老宋攔住這個不知死活的混蛋!”

  說話間交警已經走到車前,十分不耐煩地用手敲打的車前蓋,大聲吼道:“叫你們下車,聽到沒有!”

  施偉一改往日笑面佛地模樣,眉毛一立,推開車門徑直站在交警面前,調查隊多年工作培養出的架勢著實有些駭人,小交警後退一步,剛想說句‘你想怎麼樣’之類的話,忽然驚覺這麼講就沒了氣勢,咬牙說道:“叫你走你不走,駕駛證拿出來!”

  “沒帶!”施偉也是火了,直接掏出工作證甩在交警懷裡,還好他知道事情不能鬧大,沒直接摔在交警臉上,否則引來圍觀的群眾,一旦炸彈爆炸,借助車底形成氣浪向四周擴散,如果再夾雜點滾珠什麼的,傷亡不會少。

  國人的好奇心在任何時刻都是不能忽視的特質。

  小交警也是橫行慣了,一時間沒轉過這個彎兒,還真就把證件打開,看著上面那幾個國家經濟調查隊的字,冷笑道:“什麼狗屁地方!聽都沒聽說過,頂天是一清水衙門,以為吃皇糧就可以無視國家法紀?無證駕駛?做夢!真沒有駕駛證?!”

  “沒有!”

  “怎麼?讓朋友鑽車下搶修?報廢車還是非法改裝?還敢無證駕駛?”小交警側頭看兩眼,獰笑著就去拿對講機,“別是偷來的吧?解釋不清你就等著被拖車抓人吧!”

  施偉也是被氣樂了,真是虎落平陽,龍遊淺灘,要不是有個不確定的炸彈在車下隨時能爆炸,施隊第一時間就想拿槍頂著小交警的腦門讓他‘疏散’。隊長沒抽槍,不代表宋主任不會,姜還是老的辣,主任知道什麼時候該硬氣,小交警這邊手剛搭上對講機,小腹已經被宋清書那只沒開過幾槍的九二式頂住,表面上看,好象宋主任在和小交警拉關係。

  “別動,小朋友,算你倒楣,什麼都別問,等我們辦完事你可以把車牌上報給隊裡查一下這輛車到底是哪個政府部門的,當然,被槍頂著這一段也可以從你的立場添油加醋地說一遍,我是不會介意的,你地明白?”宋清書地囉嗦功夫天下一絕,這種情況下還敢用鬼子口音講笑話。

  “隊長,可以讓他走了。”洪森從車下鑽出來,順手將那個持續發出長音的黑盒子與一團土黃色的東西放在施偉手裡。

  小交警被槍頂著已經有些腿肚子轉筋,眼見這麼個電視上經常出現的經典物件,而且還煞有其事的閃著紅燈,發出尖銳地警報音。尤其是黃色物體上用黑筆寫著TNT三個字母,不用旁人介紹這是什麼,小交警括約肌一松,頓時感覺自己下身被一片溫暖濕潤地水流所沁濕。

  施隊順手撚了兩把黃色物質,將它放在鼻子下聞了聞,深吸一口氣,忍住心中怒火確認道:“橡皮泥?”

  洪森點了點頭,然後才將盒子翻過來,裡面除了四節五號電池、電路、喇叭、紅燈外,別無它物。

  “媽的!”意識到這是三川地戲耍與挑釁,施偉到此刻再也無法保持心態平穩,直接把盒子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幾腳。

  四人再次上車絕塵而去,只留下一名褲子濕透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小交警。

  “回去後咱們要換新車了,早前洩露給三川的情報中肯定包括了調查隊三輛車的詳細情況,馬上聯絡涉處長,城市監控系統的進入許可權需要修改,國安洩露資料之一。”施偉即使在情緒激動的情況下能能迅速恢復冷靜,短短幾秒內就想到對方為什麼會如此準確地找到這輛車。

  會議上涉處長提到緊急情況下的各部門之間進行資料共用,比如把變異人類和突變人類的稱謂統一成突變人類這種小細節,施偉並沒有放在心上,現在看來,老傢伙是在強調資料的通用性與流動性。果不其然,如果早知道民用系統的許可權被對方獲得,並且拿來跟蹤容易識別出來的調查隊車輛,就不會有這種破事發生。

  換個思路,如果對方再弄上一發火箭彈,調查隊今天就徹底栽了。

  “這混蛋耍人很好玩嗎?”一想到柳淑媛還在對方手上,一個需要照顧精神病哥哥與老邁父母的可憐女人就這樣陷入危險中,很可能成為這些混蛋的瀉欲工具,劉昊就忍不住咬著牙說道,“抓到三川,活的我也要當死的處理!”

  “如果能抓到活的,‘榨幹’之後你想怎麼收拾都成,他沒有公民權,不受華夏國保護。都知道你心裡不好過,別想那麼多了,我們不該和平民有過多接觸的。”宋清書很恰當地轉移話題道:“三川怎麼處理是後話,那個殺手可不能弄死了,要交給軍事法庭審判。”

  “為什麼?”劉昊問道。

  “她殺掉了三名軍人,又都是特殊級別的軍人,當然要交給軍事法庭審判。”宋主任以為劉昊是說這樣太便宜那個殺手了,補充道:“死刑對她來講太便宜了,軍事法庭多半會判她無期,然後丟到某個實驗室的最下層監禁,在那種地方除了定期抽血進行研究外,不會有一個人和她交流,只有一間包著天然橡膠的囚籠、排泄用的地洞、明亮六小時關閉六小時的燈光與固定在牆上的抽屜式液體食物託盤,赤身裸體連牙齒與指甲都拔光的她,不會再擁有除了生命之外的任何東西。”

  劉昊沉默。

  宋主任這才意識到自己囉嗦過頭了,尷尬地咳嗽兩聲,索性解釋道:“不要以為我們對每個突變人都這麼處理的?放心,除非是罪犯,否則對待突變人類我們多半會轉變他們的身份,血液還是要抽取用於研究的,差不多每半年在二百毫升左右,這種劑量分發給全國各地夠級別的研究室足夠了。這種基因的安全等級相當高,也不是每個基因研究中心都有資格研究突變人類的基因,相信我,一隻手就能數出來。”

  “這個我知道。”劉昊將心中的不快丟在腦後,作為一個剛剛被涉處長提醒過‘民不與官鬥’的小人物,他深知與政府對抗是什麼樣的下場,與其做這種沒有任何意義的蠢事,不如按照施偉的想法,從自己做起,樹立突變人類的正面形象,或許能夠得到更好的結果。

  畢竟,六處長以及她背後那位的下場擺放在那裡。

  為了不讓宋清書感覺尷尬,劉昊岔開話題道:“為什麼我總感覺三川這些人在多此一舉,做出這些沒有太大意義的事情挑逗龍省乃至華夏國所有相關力量,實際上除了把自身賠進去之外,並沒有絲毫意義?”

  這個問題在會議上已經討論過,只是當時沒人能夠回答這個問題,總不能說把特殊部門這麼多人耍的團團轉的某人其實是個最神經的瘋子吧?

  四個人誰也沒辦法給出正確答案,接下來的路程有些沉悶,施偉順手打開廣播收聽交通台,主持人一如既往絮叨著某某路段堵塞之類的交通資訊。到達實驗中心入口之前,周科長特意掛來個電話,詢問假炸彈的事情,順便提了一句那個不開眼地小交警已經停職反省,往後會調到火車站維持秩序云云。

  “王兆屯火車站?便宜他了。”洪森冷哼一聲。

  宋清書反而笑了,說道:“咱們也是讓三川那個混蛋弄的火大,算那個交警倒楣,那小子都嚇尿褲子了,我看還是給老周掛個電話回去,別弄調轉了,變成借調三個月就夠他受的,往大了說大家都是一個系統,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恩,我剛才也是氣大了些,按你說的辦。”施偉點頭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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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zxmlarik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3:30 | 顯示全部樓層
  “如果我是三川,投入和產出總應該成比例才對,能夠跟蹤到你們的車,無論是用交通監視系統加上動態圖像識別還是別的什麼,費這麼大勁就為安個橡皮泥?為此讓特殊部門彌補工作上的失誤?看門老大爺都沒這麼好心。肯定還有別的目的。”蕭敏抱著肩膀,提出了與劉昊類似的疑問,目光透過玻璃牆盯在審訊室內的俘虜身上,嘴裡說的卻是四個大男人剛剛遇到的糗事。

  “能有什麼目的?要我說他就是個瘋子。”黃胄大嘴一裂,說道:“擺明瞭就是在挑釁,他在說自己有的是方法和調查隊玩,就在城裡晃悠,讓咱們放馬過去,看能把這個混蛋怎麼樣罷了。”

  劉昊回到實驗中心就沒說幾句話,他始終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這會兒則是盯著審訊室內的左顧右看,滿臉不在乎地女殺手。女殺手身上燒傷的地方都纏著繃帶,她那身黏液起到了很好的防火作用,燒傷並不嚴重,摘下頭套的五官也算清秀,只是很蒼白,和那些常年過著酒色過度,夜夜笙歌的舞女十分類似。

  劉昊忽然張口問道:“等等,你剛才說什麼?”

  黃胄一愣,隨口回答:“我說他就在城裡晃悠,等咱們抓呢,怎麼了?”

  “這人戴個面具,說是三川就是三川,說不是就不是,他費了這麼大勁頭,或許想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在冰城這裡吧?”劉昊的眉頭依然沒有舒展,將視線從女殺手的臉上移開,分析道:“龍省的邊境線太長,除了冰城這裡有各種值得刺探的情報外,龍省其它地區有沒有吸引對方的地方呢?”

  “你的推論有道理,只是咱們手頭的情報太少,最煩這種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對手,很難抓住他的最終目的。”施偉走進觀察室,身後跟著魯天放、張青剛和盧平,原本這種審訊應該讓另外兩個女孩子到場觀摩,考慮到其中李豔因為孫星的事弄的差點精神崩潰,施隊長留下梁芳陪伴她。

  觀察室並不大,四個人一進來,三個實習隊員看劉昊的目光就有些奇怪,突變人類這四個字這五名實習隊員都聽過,象劉昊這樣的真人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更不用說身份暴光之前劉昊還被幾個青年‘崇拜’過一段時間。

  “蕭敏,說一下情況。”施偉抓過一把椅子坐下,其餘幾人也都或站或坐。

  “確認此女身份是李建萍,二十歲,又名李芳芳,因其父親李顯陽搶劫殺人案而被國安局送入冰城孤兒院,十八歲離開孤兒院後隨即失蹤。現在呈現家族性遺傳突變,與十年前的測試反應相反,原因不明。早上送到實驗室之後沒有發生自殘行為,在食物中加了點自白劑,食用後對外界刺激呈現陽性反應,在血液中我們檢驗出少量興奮劑與鹽酸阿裡替林。”蕭敏停頓了一下,似乎對下面的介紹有些不好意思。

  黃胄明白對方尷尬在什麼地方,拿過資料接著說道:“在進行例行詢問之前,該女子脫光了自己的衣服,並做出引誘性行為,我們測試到她的荷爾蒙分泌升高,對類似男性性器官的物體反應明顯,顯然她並不是在演戲,由此推斷她在性行為及心理方面有一定問題。不得已的情況下只能進行臨時麻醉,給其強行穿上束縛衣,鑒於她的情況特殊,建議三十歲以下的調查隊男性成員不能出現在對方的視線中,以免再次產生過激反應。”

  “進入孤兒院之後只有這麼一張記錄紙?”施偉翻著材料,皺著眉頭問道。

  “是,隊長,你也知道一直以來調查隊人手少,又有安老大時不時插一杠子,只能管理已經確定的突變人類,象這樣在當時確認沒危險的家屬都是丟給地方上負責,最多在安老大那裡建個檔案,電子檔還沒恢復,幸好十年前這些檔案還需要手工建立一份,不然現在也找不到相關材料。”蕭敏的語氣中不無怨言,“我們現在只能判斷,她的變異與性成熟有關,青春期後其特點才逐漸顯露出來。”

  施偉聳聳肩膀,說道:“以後不會這樣,告訴洪森與宋主任,可以開始了。”

  與那種陰森冷酷外帶強力檯燈的地方不同,調查隊的審訊室將溫度控制在二十七度,濕度適宜,燈光柔和,連顏色都是讓人感覺安靜地淡綠色,在這種條件下人體感覺最舒適,也就會將自白劑的效果發揮到最大。作為調查隊中可以替補趙瑩的催眠師,劉昊需要時間來觀察對方在詢問下的反應,同時又不能給對方留下警戒的心理暗示,因此第一次審訊並沒有讓他出場。

  洪森依舊扳著一張刀削冷臉,宋主任則是滿副笑眯眯地樣子,兩人搭配在一起簡直是標準的紅白臉組合。

  沒等宋主任張口,對面那位女殺手已經露出花癡般的表情,輕輕呻吟道:“一次來兩個男人啊,我喜歡,想要什麼樣的姿勢我都能做到,想讓我做什麼都成,快點吧,我等不急了,你們會好好幹我吧?恩?”

  宋主任特意做出的祥和笑容就此僵硬,洪森冷言說道:“想找男妓可以,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李芳芳伸出舌頭慢慢地將嘴唇舔了一圈,嗓音發膩地說道:“哎呀,有什麼好說的,我看到你那張酷臉就心動,象你這樣的男人都是悶騷型,一旦勾起火來才夠味,能把我弄死過去,帥男,想不想來幾發?芳芳全身都是你的。。。。。。”

  半小時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

  李芳芳對每個問題都不做正面回應,她的答案全都與性有關,根本看不出幾個小時前那種殺戮決斷地模樣。即便調查隊裡沒有老古板與雛兒,包括施偉在內忍受了如此長時間的黃色言語之後,也到了爆發的邊緣。宋主任與洪森幾番努力皆告失敗,只能起身離開審訊室,跟眾人一起眾人在會議室商討辦法。

  施偉清楚劉昊沒有經受過系統的心理醫師培訓,即便在調查隊的這段時間惡補相關學識,也屬於非科班出身,只是此刻沒有比他更適合地詢問物件,道:“劉昊,你怎麼看?”

  “適應性多重人格分裂症是最大的可能,簡單講,她腦袋裡有兩個不同的人格。”劉昊有些遲疑地說道:“我還看不出哪個是她的主人格,以及召喚出殺手人格的方法。”

  “媽的,果然是這樣,也就是說催眠加自白劑又沒有用了?”黃胄有些不甘心地問道。

  “多重人格的記憶多數情況下是相互隔離的,少數情況會有一種人格知道其它人格記憶的事情發生,李芳芳的情況類似前者。”劉昊儘量讓自己的解釋更通俗一些,接著說道“個人認為,這種人格分裂應該和她的突變能力有關,李芳芳的能力應該是在青春期或者成年後獲得的,這時候她的性心理已經形成,但是突變能力卻需要拋棄所有的羞恥心,或者說徹底在陌生人面前袒露身體。如果是男性,克服的難度還小一些,但是作為剛剛年滿二十或者十六歲的女性,在華夏國的人文氛圍中形成的性心理對裸體的隔閡不是那麼容易打破。”

  “所以,無論是李芳芳自願還是被迫使用這種能力的時候,她的潛意識中肯定有相當大的抗拒情緒。進一步假設,如果是三川那個瘋子為了能讓她使用這種能力,很可能會對一名花季少女採用藥物控制,性侵害等方法,強迫其放棄心理防範,也就是常說的羞恥心,變成淫娃蕩婦。”劉昊的聲音越說越冷,他自己也對這個推論感到憤怒,偏偏它又可能是最正確的。

  梁芳將李豔哄睡,觀摩了後半程審訊,她也不是心理學出身,有些遲疑地補充道:“按照劉哥的推斷,當心理防線被突破的時候,肯定會產生被迫接受與幻想逃避的心態,進而產生這個以勾引男性為樂趣的泛生類Delusionsoflove人格。”

  Delusionsoflove,西醫特指性欲昂奮引起的鍾情妄想型精神分裂症,屬於人格分裂症常見的伴生病症,也就是人們常說的花癡。

  梁芳那張小臉因為憤怒,幾乎皺在一起,“如果這真是三川所為,恐怕用喪盡天良來形容他都不過分!”

  “現在我們的問題就是想辦法召喚殺手人格,或許是一個動作、一個聲音、一個詞或一句話,甚至是某種味道都有可能。”劉昊建議道。

  “說到關鍵字,剛才審訊的時候基本上都說光了,咱們手頭只有兩段與三川有關的錄音,沒有其它選擇,給這個花癡人格接上測謊儀,先一個詞一個詞的放,如果沒反應就一段話一段話的播放。”施偉苦笑著回答。

  說到這裡,周科長的電話掛進來。

  放錄音的事情相當簡單,施偉向盧平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去準備放音訊,這邊直接按下了免提按鍵。

  PS:友情推薦同組作者新書:都市電子修仙者,書號:1071121。困死,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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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zxmlarik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3:30 | 顯示全部樓層
  “殺是不能殺,放又不能放,被用做實驗也不過是幾名特重大刑事案件的製造者。實際執行政策的人都以為送到‘無期徒刑’醫院就可以拍拍手了事,卻沒有一個人想到這些很可能精神只有點小問題甚至是精神正常的突變人類會遭受什麼待遇!遭受到這種不公正待遇後,這些人一旦獲得自由,又會對社會產生什麼樣的仇視心理?!”看著這份資料,盧平畢竟是年輕,忍了這麼長時間終究還是發火了。

  “事情還沒那麼簡單,最近的幾十件暫且不論,四年時間重新追查有難度,幸好不算太大。”宋清書此刻也只能緩和氣氛,接著說道:“這些資料記錄顯示,隱性遺傳性突變人類的總數量為六十一人,涉及五十三個事件,其中二十二人未成年,十七人進入孤兒院,剩餘人員被普通人類家庭收養。”

  “看這些數字我就頭疼。”施偉就象趕蒼蠅一樣揮揮手,對蕭敏說道:“亡羊補牢,算上最近四年的,統計個總體數字吧。”

  蕭敏大病初愈,此刻還有些難受,好在調查隊的紀律沒那麼走形式,她靠在椅子上說道:“我已經結合調查隊的資料做了估計,到這個月為止,北院(北安特種病醫院)那邊收治了二十五人,冰院(冰城特種病醫院)這邊八人,孤兒院按年齡算還有十四人,這些還好控制。關鍵在於,進入社會的五十七人。如果算上非遺傳性的突變人類,咱們需要監視追蹤進入社會的突變人類達到一百零三名,最近幾年的還好辦,有些記錄的截止日期超過五年,恐怕不好找。”

  “咱們不好找,三川更不好找,不管怎麼說,現在三川和咱們共用這些資源,雙方站在同一起跑線上。”施偉揉揉有些漲疼的太陽穴,說道:“小盧,你們幾個可以轉正了,至於寢室裡哭鼻子那個,你們誰去看看,她如果還願意留在這裡,一併轉正。這些材料分析的工作就由你們去辦,將統計結果丟給安老大與保姆,讓他們去頭疼。”

  五小強聞言大喜,心說富貴險中求,龍省果然是升官最快的地方。

  旁邊那幾個老隊員聽了隊長的安排,立刻丟給老奸巨滑地施偉幾顆衛生球,心說你這是看事情太多,乾脆拉幾個苦力來。

  “國安那邊一時間群龍無首,跟蟲子差不多,忙了一上午,也沒個準確消息,既然李建萍的人格咱們已經能夠召喚出來,下點狠心用自白劑好了。”施偉的嘴唇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起了燎泡。

  當李建萍被五花大綁在躺椅上,面對宋清書手中的針管時,反而一改剛才滿臉蠻橫地表情,平靜地問道:“是自白劑?”

  “是,確切說是強力致幻劑,而且是副作用最大的那種,使用過後,你有三分之一的可能變白癡,即使反應沒那麼強烈,智力下降也是一定的。”宋清書很少用到這種‘反人類’的藥物,如果不是劉昊的推斷太過驚人,放任事情發展會造成無法估量的傷害,老宋絕對不想將一名雙十年華的女人變成廢人。

  李建萍反而笑了,說道:“我的過去就是一坨大便,自從我那個拿自己女兒當女人用的混蛋老爹死掉後,變成白癡對我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

  施偉就站在宋主任旁邊,聽到李建萍這麼說,插話道:“既然你父親這樣對待你,三川也不過是在利用你,如果你說出真相,我作為調查的隊長給你個承諾,治療你的分裂人格,並且把你的關押時間縮短到十年以內,你看怎麼樣?”

  “你懂什麼?沒有他就沒有我,我從小就和混蛋老爹相依為命,誰說給自己的父親當女人就一定會有怨恨?”李建萍這一句話,立刻將施偉接下來的勸慰詞全都噎了回去。

  雙眼紅腫還算恢復正常的李豔在旁邊做記錄,聽到李建萍這樣說,也忍不住搖頭歎氣,這女人根本就是精神不正常,沒道理好講。

  一針下去,宋清書沉聲問道:“你是誰?”

  “李建萍。。。。。。”

  “你多大了?”

  “二十歲。”

  這種強力自白劑作用時間根據使用人體質不同而不同,自白劑的效果逐漸顯露,在血液中到達最高濃度並影響腦部一般是三十分鐘到一小時不等,宋主任的問訊也是由淺入深,三十分鐘過去,宋主任終於問出最關鍵的一句:“來到冰城後你都住在什麼地方啊?”

  “平房區一個好大好大的廠房裡,那裡面很冷很冷,不過真的好大好大,哥哥說那裡以前是個醫院,前幾天被哥哥炸掉了,好響好響。”此刻的李建萍就跟一名十歲的小女孩差不多,說話很幼稚。

  “除了大的廠房,還有別的地方嗎?”宋清書接著問道:“你最後一次睡在什麼地方?”

  李建萍歪著腦袋想了想,呆滯地臉上顯露出幾絲猶豫的表情,說道:“在一輛房子裡,很小很小的房子裡。”

  一輛房子?房子按輛計算?

  “是房車,他們也可能是住在車裡。”魯天放低聲說道。

  “你知道一輛房子有多高嗎?比你高嗎?”

  “恩,比我高,白白的房子,窗戶好大,可是很黑,從外面什麼都看不見,床也好小哦,芳芳一次只能和一個男人躺在裡面。”李建萍癡癡地笑著,補充道:“對了,哥哥說那輛房子叫金杯。”

  “狡猾的傢伙!用金杯麵包改裝的房車,外形類似的麵包車冰城差不多有上千輛!”黃胄在一旁也是聽的鬧心,低聲說道。

  “知足吧,沒用松江微型就不錯了。”蕭敏在一旁說道:“保持安靜,接著聽。”

  “你見過兩個被捆住的女人麼?”宋主任看了眼時間,接著問道:“平常你都和誰在一起?”

  “沒見過,平常我就和哥哥在一起。”

  “哥哥是誰?”

  “哥哥就是哥哥。”

  “除了住的那輛房子,你還到過什麼地方?”

  “。。。。。。”

  直到自白劑失效,宋清書反復問的那幾個關鍵問題也都沒有找到答案,眾人只知道這個女殺手是和一名叫‘哥哥’的傢伙住在車上或工廠裡,白天睡覺,晚上在某些荒僻的地方訓練,執行任務之前,所有指令都是‘哥哥’下達。

  只有一點能夠確定,‘哥哥’不是‘三川’,李建萍在工廠爆炸之前的一段時間內就沒有見過三川本人。至於對方長什麼樣子,李建萍描述了三次,各有不同,似乎這個三川還是名易容高手。

  “她的反應相當遲鈍,即便注射第二次也沒什麼作用了。”梁芳多少有些不忍心,反而是坐在一旁的宋清書勸慰道:“同情弱者固然是好的,卻不適合用在李建萍身上。這個女人有句話說的對,她變成白癡或許才是最好的歸宿。”

  “可是。。。。。。”

  劉昊順手掏出手機撥號,接著說道:“沒什麼可是,她變成這個樣子,有家庭、社會、調查隊、國安、三川多方面的責任,歸根到底,這個女人身上最少有三條人命,你可憐她,難道特戰隊的兩名戰士就白死了?”

  梁芳若有所思,顯然是接受了劉昊的解釋。

  黃胄在旁邊一直屬於幫不上忙,看熱鬧的類型,小活計都有五小強去完成,自己感覺無聊地都快發黴了,拍了拍劉昊的肩膀,說道:“你現在越來越象趙瑩,幾句話就能做心理輔導,這麼著急給誰掛電話?”

  “給那個奎老大?”施偉猜測道:“審訊沒結果,國安沒消息,這種灰色關係在地面上比民警都有用,或許能找到什麼。”

  劉昊點頭,做了個禁聲地手勢,接著在電話裡說道:“奎哥嗎?啊,我是劉大叔的外甥,啊,我叔讓我替你帶好啊!”

  電話那邊的奎哥不疑有它,客氣道:“哎呀,大叔說有事兒先回林場了,跟我提起過你,聽說你是做心理醫生的?也是個能人啊,改天一起出來吃飯啊。”

  “那是一定,一定,以後家裡誰有個頭疼腦熱的都可以找我!對了,我叔還讓我幫著問問,他托您找的老朋友有消息嗎?”劉昊對奎哥本就沒抱多大希望,問起事情來也不緊張。

  “恩,我托朋友問了,這幾個人最近都沒在地面上露臉,誰都不知道他們師兄弟最近忙什麼。也是趕巧,昨天晚上我手下一小兄弟傳來消息,那幫人裡有個外號板牙的他認識,昨天晚上在江北火龍洗娛中心碰到了,寒暄了幾句。”奎老大的聲音裡帶著得意,接著說道:“你也知道道兒上的規矩大,手下兄弟知道我在找人,不知道我找他們做什麼,也沒敢多問,怕驚著對方,你如果想找他們,去火龍洗娛中心前臺留個話兒,或者上旁邊的旅店轉悠一趟,多半就能碰上。”

  這邊電話裡還客氣著,那邊施偉剛要抓起電話給國安那邊通個氣兒,周科長卻掛進來了,張口就說道:“找到他們了!膽子也夠大,竟然還在平房區窩著呢!”

  PS:在討論區支持隨風的朋友,隨風很感謝,謝謝,另外,還是那句話,隨風只想寫自己的書,請某些朋友不要拿某些既定的模式來套這本《血弦》,並為此大放厥詞,謝謝。晚上爭取更新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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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zxmlarik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3:30 | 顯示全部樓層
  “王隊,初次見面,我是劉昊。”面對眼前這位刑警隊長,劉昊保持應有的尊敬,雖說員警這個職業中不分高低貴賤,對於國內這種出了大事才找特警隊的工作風格,刑事員警面對危險的次數往往是最多的。

  “啊,聽黃胄提起過你,不到三十歲自學成材,還能進入調查隊,可真是不簡單啊,叫我王建就好。”王隊客氣著。

  劉昊現在的身份是調查隊心理醫生,至於那張由六處篡改過的通緝令,已經被涉處長在第一時間收回,這些暴力機關的能人一個比一個精,不會將這種朝令夕改地事情掛在嘴邊。昨天晚上發生的一系列事件王建多少知道一些,他很清楚特殊戰線上的情況自己根本無從瞭解,乾脆裝糊塗比較好。

  至於仍然因為同行被害而四處搜索嫌疑人的司機大哥們,劉昊只要注意一些,少在大街上行走,等風聲過去也就無所謂了,普通百姓誰能總記得通緝令?

  現在是下午兩點整,洪森、劉昊帶領五小強正式與刑警隊眾人碰頭,開始調查奎老大傳來的情報。當調查隊獲得兩種截然不同的情報時,並沒有做出二選一的舉動,畢竟是國家特殊部門,無論情報的真假都會派人詳盡跟蹤。考慮到國安那邊的情報來源比較正式,施偉在人員調派上多少分出輕重,平房區那邊自然是涉處長牽頭,周科長、施隊長帶領各自部下配合跟進。松北區這裡則由涉處長與地方行政力量溝通,派出了武警特勤中隊、便衣刑警與洪森、劉昊、五小強配合,洪森作為總負責人。

  作為冰城新開發的綜合性生活區,松北區的建設秉承了冰城人一個顯著的特點。

  大。

  在松北區,無論是街道、樓房甚至是垃圾箱,都比老城區大了最少一圈。沒辦法,冰城苦寒之地,原本在這裡生活的民眾體型就比關內要大上一號,最近三十年營養食物的充足,已經讓劉昊這樣高度在一米八左右的標準身材變成了‘中等身材’。考慮到在松北區生活人平均年齡在三十歲以下,男性平均身高都在一米七五以上,女性則是一米六五以上,未來十年內該資料還會增加,相應設施也只能設計的相對寬大。

  (寫到這裡隨風就傷心,十年前一米八的身高親戚朋友見了都誇一句,看這個頭長的,現在?東北這邊的孩子個頂個長的嚇人,俺大外甥十六,已經比俺高了,外甥女十七,一米七了。)

  走在松北區的寬闊道路上,一眼望去全是嶄新的建築,與鐵道區那樣的老城區不同,這裡的建築沒有一座超過十年,建築風格多半都是後現代主義,偶爾搭配一些歐洲風貌,配合著深秋紅黃樹葉點綴地樹木,金黃色的草坪與潔白的路燈,滿眼欣欣向榮地景象。

  “便衣的排查工作已經完成,火龍洗娛中心附近有家小旅店,最近被一夥人包下來了,形跡可疑,就是你們前方二百多米處掛著QQ旅店招牌的那家。”王建對於部下的準備工作還是相當滿意,介紹情況的時候語氣中多少帶著點自豪的味道,“這裡開發的比較晚,屬於大學城的東邊,那個旅店是由住宅樓的地下室改建的,住宅樓後面的地皮因為房地產熱的降溫一直空置,可以說從旅店後門沖出去就是大片荒地,除非放火燒荒,否則這片地藏個百八十人不成問題。”

  劉昊現在乘坐的車輛從外表看就是普通的白色依維克,其內部卻是相當完備的小型指揮車,通信設備,紅外探測設備一應俱全。

  透過望遠鏡,劉昊仔細打量著周圍環境,耳邊接著灌進王隊的介紹,“樓後有三輛車,分別是黑色的奧迪,白色的豐田越野與黑色松江微型,十分類似最近三天內失竊的車輛,應該是犯罪分子的交通工具。”

  旅店處於半地下室,溫度較低,通過紅外探測可以顯示出裡面有九個熱源,至於是否有被綁架人員,暫時分辨不出來。

  “施隊那邊傳來消息,他們已經確認目標位置,目測發現衣著與首要抓捕物件相似的人物,兩點四十五分開始行動,問咱們這邊準備的如何?”李豔的眼睛略微消腫,戴上一副平光眼鏡遮掩一下,不仔細看沒人會注意。

  洪森沒回話,將目光轉向王建與旁邊的武警中隊的指揮官。

  指揮官年近四十,姓陸,標準地軍人作風,皺起眉頭來自然有股殺氣顯露出來。對於陸隊長的簡歷劉昊粗略的看過,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眼前這位升為班長不久就承擔起處決犯人的任務。那年頭只要劊子手本人同意,可以忍受步槍子彈崩開腦袋,法醫用棍子攪拌腦漿的場面,殺幾個都可以。

  在陸隊長卸下兼職劊子手的工作前,他的處決人數為三十四名。

  這在和平年代是個相當驚人的數字。

  規定處決人數上限,防止劊子手產生心理扭曲還是陸隊長卸任後許久的事。

  “解決這些人不難,確保人質沒有危險卻很困難。”的嗓音出奇地沉穩,又帶有男低音的渾厚,可以媲美專業男低音,“裡面的隔間太多,催淚瓦斯不起大作用,只要他們不出來,地下室也無法使用狙擊手,一旦強攻,只能是不計傷亡。”

  “打草驚蛇如何?如果有人質,他們也不敢輕易滅口。”洪森搓了兩下自己來不及刮的下巴,建議道:“如果咱們將這條路封鎖,故意比施偉那邊晚上幾分鐘動手,對方會有什麼反應?”

  “從後門停的車輛判斷,他們會第一時間帶著人質上車逃竄。”陸隊長看了一眼建築平面圖,回答道:“樓後就是一馬平川的荒草地,沒有狙擊點,又有車輛掩護,只能讓狙擊手在樓上向下射擊,從射擊角度看可以滿足,命中率大概在九環上下。”

  這裡提到的九環是與十環相對應的說法,假設狙擊手想打匪徒的左眼,那麼彈著點的上下散佈範圍在左眉毛與左顴骨之間,左右散佈範圍不會超過眉心與眼角。

  陸隊長又比量了幾下從開發商那里弄到的平面圖和立體效果圖,接著說道:“樓裡只有一半住了人,二、三、四層幾乎都空著,我看安排人守在二層來個繩降,就算這些人真的縮在裡面不出來,強攻的把握也大一些。兩顆催淚瓦斯下去再加上狙擊手掩護,解決匪徒不成問題。唯一要注意的就是對方使用生化武器,至於可能會出現的精准穿牆射擊,我想對方是戴了紅外線裝置。現在正是下午陽光最熱的時候,室外溫度正好高於室內,估計問題不大,我也會讓手下人多加小心。”

  “那就這麼辦!”洪森下了決定。

  外行指揮內行的事情,在解救人質的前提下是不會發生的,三十分鐘足夠武警特勤支隊做好一切準備,況且CQB是他們日常訓練最多的科目,閉著眼睛也清楚自己該做什麼。

  與戰前預料的一樣,戰鬥只進行了三分鐘,兩隻丟失的五六半自動與四隻仿五四手槍根本來不及射擊,八名匪徒擊斃六名,抓獲兩名,赤裸身體並且神志不清的人質被安全解救。

  劉昊這才明白隊長分派任務前為什麼那麼輕鬆,只要特殊事件出現的幾率低到一定程度,沒有‘風暴女’那種突變人類又或者董雙福那種變態狂人出現,象這種‘明面’上的工作當然由更專業的人士來完成,調查隊眾人只作為支援力量就好。

  直白點形容就是看戲。

  在這個相對和平的年代,或許在保姆外派到海外的人員中會出現令人感歎的英雄事蹟,國內的國家暴力機關從來都不會吹捧什麼孤膽英雄,持強淩弱是國家暴力機關的信條,傻瓜才會和罪犯玩單挑!

  國家暴力機關的全力攻擊,幹掉這些傢伙跟弄死螞蟻差不多。

  施偉那邊的消息已經傳過來,這次行動出奇地順利,只是在其中沒有發現帶面具的人,也沒有突變人類出現,抓到的都是些小魚蝦。不管怎麼樣,這依舊是一次成功的打擊行動,丟失的槍支已經確認全部找回,多少讓地方上的軍警力量松了口氣,那位因為丟槍而進拘留所的裝備部處長也終於可以放下心頭重擔。

  既沒有突變人類活動的跡象,也沒有特殊事件發生,即便劉昊因為柳淑媛依舊沒有消息感覺心裡不塌實,他也不能表露在臉上,畢竟已經救出了楊曉珊。現場收尾勘察工作自然就由王隊的部下進行。指揮車上的眾人都從有些憋悶的車廂中下來,先將楊曉珊送上救護車,然後互相祝賀,這個時候,客氣話還是要說一些的。

  “洪哥,蕭姐的電話!二號線路!”李豔從車窗中探出頭叫道。

  洪森正和王隊閒聊,兩步來到車窗前,拿起電話說道:“我這邊結束了,怎麼還用保密線路掛過來?什麼事情?”

  通話之持續了十秒,話筒砸在車廂上的聲音讓無數雙眼睛都在同一時間轉向,直盯著進入呆滯狀態地洪森。

  王隊剛想發問,劉昊眼看事情不對,扒開擋在他身前的魯天放,一把抓起話筒問道:“出什麼事了?!”

  蕭敏的聲音在電話中聽起來是如此的蒼白無力。

  “北院後牆塌了。”

  PS:第一季感言。

  終於將《血弦》第一季寫完了,沒錯,是第一‘季’,隨風這本書確實受到美劇影響,不知道大家看的怎麼樣,隨風寫的很高興,嘿嘿。隨風寫大綱的時候怎麼也沒想到,竟然用了二十七萬字才寫完它,這還是減少了許多情節的結果,雖然有朋友說寫的太簡練,不過隨風面對後續的大綱,依舊覺得第一季有些囉嗦了。此刻隨風可以說這本書終於展開,第二季裡會有一定數量的突變人類登場,恩,具體情節麼,保密,反正大家很快就會看到了。最遲明天,嘿嘿。

  隨風知道,肯定有朋友認為三川會在這個時候與華夏國政府拼個魚死網破,如果隨風不這麼寫,好象就不符合YY小說的常例,壞人總要輝煌絢爛地自投羅網襯托起主角的高大猥瑣的形象。

  符合YY,卻不符合現實,請在座的諸位試想一下,如果處於三川的位置上,當然是拿到自己的利益後在第一時間跑路,和一個國家拼命?那只能是另一個國家。所以,現實一點的處理方式就是挑釁,叫囂,得到利益,偃旗息鼓。

  況且三川將龍省特殊部門玩的這麼慘,對於那些他真正要收攏的突變人類來講,已經算是很震撼的表現了,假如一個突變人類被特殊部門關在精神病院裡N年,就差被腦前頁切除,被救出來以後肯定是想拼命的,但是也知道拼命後就是一個死字,現在三川替他們小小出了口怨氣,然後再給個反抗的希望,這些人不死心塌地跟他走也差不多了。

  當然,隨風上面的囉嗦話是講給一些不太仔細看書的朋友,至於很多與隨風同齡的老書蟲,是不用講這麼多的,書這個東西,有時候讓人回味一點,深思一點,總比什麼都說出來要好。

  最後廢話一句,給采姑娘的小蘑菇,關於廢土類小說,隨風暫時不打算寫了,即便要寫,也要在下下本,還有,恩,你說隨風寫書抓不住讀者興奮點,可能是因為隨風光顧著讓自己興奮了,慚愧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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