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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科幻] 血弦 作者:隨風飄搖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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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zxmlarik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3:3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十章 逃亡須知

  「這樣啊,我在林大也認識幾個老師,要不給您問問?」奎老大說這話也就是客氣,他算是替自己的外甥憋屈,眼前這個老傢伙明顯是把打兒子的力氣都用在收拾自己外甥身上了。

  劉昊心說就算你真認識大學教授,哪怕是校長,這年頭學分全上網,公開公平公正,怎麼改?要是真能改算你厲害,我這謊話也就編不不下去了,接著嘆氣道:「心領了,臭小子學分差太多,畢業是沒指望了,我琢磨著找個辦證的地方,先弄張假的回去糊弄一下,把位子佔上,同時讓這小子上個成人本科,過兩年事情淡了,托人把檔案一改,齊活兒!」

  「這個簡單啊,包在我身上!」奎老大哈哈大笑,辦假證這種路子,作為道上大哥可是門清兒,正經認識幾個高人,花點電話費就能在前輩面前小露一把臉,奎哥感覺相當的得意。

  「這怎麼好意思?」劉昊假意客氣幾句,低聲說道:「咱想要那種以假亂真的,你知道,林場那幫傢伙也不都是土掉渣的傢伙,正經有幾個大學畢業的在內,這文憑要是做的不真。。。。。。」

  「放心吧!」奎老大當下掏出手機,簡單說幾句,算是替劉昊打了聲招呼,又從飯店服務員那裡要來紙筆,寫下電話塞給老鬼,隨口說道:「別說學歷證,就是再難的證件,我這個朋友也能做!看我的面子,收大叔成本費。」

  「既然大侄子這麼夠意思,那我就先謝謝了,我們那裡靠邊境,大侄子如果有什麼困難,也可以到林場保衛處找我。」劉昊還想借對方的勢力隱藏身份追查一些事情,當然要投其所好,神秘笑道:「劉叔也不藏私,那幾招散手你要是看的上眼,我就在冰城多留幾天,咱們交流一下?」

  奎老大能把八極拳練出名堂,本身就是個武術愛好者,聽對方這麼說,自然是大喜答應。

  當下賓主盡歡,奎哥肯定要盡地主之誼,拉著劉昊跑到自己熟悉地洗娛中心好好清爽了一下,如果不是老鬼的扮相實在蒼老,奎哥吃不準對方在某個方面是否還有興趣,加上劉昊自己的推脫,不然小姐都準備替他找上十個八個。

  打了對方外甥一頓,外帶讓人請客喝酒洗澡,即使身上背著叛徒的罪名,第二天清晨劉昊依然渾身舒泰地從洗娛中心出來。老鬼轉頭殺到一家小儲蓄所的自動提款機前,開始檢查那兩張銀行卡內的數額。裡面的資金並沒有劉昊預期地那麼多,總共不到兩萬塊錢,用來隱藏身份,偽造證件勉強夠用。

  偽造證件的也分很多檔次,低中高檔各有不同,滿大街撒電話的那類工匠做出來的東西根本經不起推敲,隨便拿張真學歷與偽造出來的印刷品對比都可以看出破綻。最高等的工匠就不同,他們往往是一個人行動,所有造假的工具、材料、電腦,兩個大旅行箱就可以運走,對於學歷證書很少沾手,只接幾種利潤最高的活。

  比如護照、身份證。

  價格肯定是貴的驚人。

  劉昊從奎老大那裡得到的號碼自然不是那些所謂的接頭人,接貨人的號碼,而是真正的工匠號。

  心安理得地用死鬼鐘那點零花錢買了只小哥大,劉昊又在幾家剛開門地通訊器材商店各買一張存了十元花費的小靈通卡。選擇小哥大與小靈通卡也是有講究的,這種雜牌手機沒有入網許可證,被人跟蹤的時候就算丟出來當暗器打,也不用擔心會從手機找出與劉昊相關的線索。小靈通卡質次價廉,隨用隨丟,劉昊已經做好了掛一次電話換一次卡的打算。

  最重要的方面還是用起來安全,小靈通的基站通信範圍大概在五十米到一百米之間,看起來比G*或CDMA電話好追蹤,其實不然。為了保證信號強度與質量,小靈通運營商在使用數量較多的地區,憑藉著設備價格便宜的優勢,幾個基站的覆蓋範圍多數是重疊的,甚至是立體分佈,這與其它制式地移動電話基站基本上處於平面狀態完全不同,讓技術人員更加難以確定基站覆蓋範圍與追蹤號碼的準確位置。

  試想一下,按照常規跟蹤方法,技術人員就算能確定劉昊使用的電話號碼,並將其與固定電話信號區分開,只要劉昊在坐車、步行甚至是上下樓梯,等對方追蹤到第一個基站,劉昊早已經移動到第二個,即便對方手快,追蹤到第二個,老鬼早就換到第三甚至是第五個基站上面。

  監聽線路通話內容還可以,確定具體位置?做夢去吧!

  此時的劉昊很慶幸自己即使是做外派隊員的那段時間,也沒有忘記利用調查隊的保密級別查找一些與反追蹤有關的資料。

  第一時間給工匠掛了電話,提到奎老大的名字,自稱眼鏡的高手這才和劉昊約定了見面地址——鐵道區一家偏僻的小旅館。

  兩個小時過去,劉昊順利地拿到了一張署名劉海生的二代身份證,至於那個所謂的大學學位證書,不過是糊弄奎老大的借口罷了,老鬼很清楚這一行的行規,熟人介紹不會說做什麼東西,做完之後『眼鏡』也絕對不會和奎老大提一個字。

  憑借蒼老的面容與那張嶄新地身份證,劉昊拖著個塞滿新衣服與雜碎東西地行李箱,大搖大擺地來到安老大龍省分部小白樓的附近,就在與小白樓間隔不到二百米的一家四星旅館要了個單人房間。此刻的老鬼從外表看,完全是一名年過五十進入半退休階段的科級小幹部,利用串休地假期出來旅遊。

  安老大再牛,就算發動全市地軍警力量,恐怕也不能將一個五十多歲持有有效證件的小老頭與劉昊聯繫起來。

  與奎老大通完電話,約好下午登門交流功夫心得,看看時間還有富餘,劉昊出門打了輛出租直奔鐵道區最大的一家超市,趕在超市中午人流高峰到來之時,老鬼鉆進男衛生間開始聯絡施偉。

  「是我。」劉昊將玻璃杯蒙在嘴上,故意不提自己的名字,無法確定線路是否安全的情況下,盡力避免給施偉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我承認,再次聽到你的聲音很有點讓我激動。」施偉的語氣有些低沉,他的想法與劉昊一致,遣詞用句也相當謹慎,「無論如何,我想對你說聲抱歉,不過我保證會盡我最大的努力。」

  「有什麼好建議?」劉昊接著問道。

  「我說,你聽。」施偉顯然想好的腹稿,接著說道:「最近我的辦公環境有些臟,幸好沒少東西,我打算先從這裡開始清掃,人手勉強夠,不用幫忙,安心休息就好。最近天涼,你最好多添點衣服,知道你不缺買衣服的錢,我留了點見面禮給你,到老地方去拿,拿的時候要小心,鄰居最近新養的狗很兇。三天五天的給我來個電話,號碼你知道了。」

  電話掛斷。

  劉昊拆下小哥大的電池,抽出裡面的靈通卡,用牙磨了兩下,順手丟進下水道,這才收拾好衣服推開衛生間地門,混入購物地洶湧人群中。

  二十分鐘後,一張碩大的辦公桌上亮起一盞小紅燈,因為搜捕劉昊一無所獲而緊鎖眉頭的六處長抓起聽筒,問道:「有什麼新情況?」

  「六處,老釘子剛剛傳來最新消息。」電話裡的聲音平靜,不帶有絲毫顫音地將施偉所說的那些話重複了一遍,並且給出了情報分析專家的意見,「沒有音頻材料分析,考慮到調查隊眾人並沒有受過系統的諜報訓練,情報分析專家認為這段話裡只有一個信息是真實的,劉昊很可能去某個地方取一些東西。」

  六處長掃視著同步傳送到自己屏幕上的那些信息,沉吟了一會,詢問道:「施偉或者調查隊其他人沒有接近劉昊的小商店?那個被僱傭地女人有沒有到處亂走?」

  在得到對方否定的回答後,六處長的眉頭都能擰出水來,果斷地命令道:「加強對那個小商店進行監視,再次核實那個店員的身份、背景、看看有沒有能夠利用的地方。還有,回話給老釘子,除了被動竊聽器,其餘設備全都起出來銷毀,進入潛伏狀態,只保留一條聯絡線路。」

  自古官場都有條潛規則,就是瞞上不瞞下,六處長也是深諳此道,否則她一介女流,也不會闖出如此大的局面。現在只要自己這邊全力搜捕劉昊,再把唯一的內線控制好,等到風聲過去後將其從調查隊中撤出來,就算那時候劉昊依然逍遙法外,也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其無辜了。

  萬一對方找到一些細枝末節地證據替劉昊開脫,六處長還有一步棋可以走——那個小商店可以用來作為攻擊劉昊的工具。

  只有一點六處長心裡沒底,原本上頭保證一旦特戰隊在行動中發現劉昊,就會有人在第一時間滅口,其過程六處長自然無從知曉,她只知道對方的姓名。問題在於滅口行動失敗,上面並沒有下令自己對那名受傷的戰士進行後續處理,如果劉昊回頭找上那名戰士得到什麼線索,自己這邊就被動了,要不要派人去武警醫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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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zxmlarik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3:3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十一章 新情報與夜探停屍房

  六處長頭疼,她的獵物也不輕鬆。

  劉昊隨手在小吃攤上要了碗烤冷面當作午飯,慢悠悠地在街上閑逛,腦海中還在分析著施偉剛剛說的那些話。

  情報分析專家並不總是對的,除了一點。

  調查隊眾人確實沒接受過情報訓練。

  正因如此,施偉所用的手段才無法用常例去判斷,剛開始聽到施隊說那些半白不白的話,劉昊也有點發蒙,笨蛋都知道自己的小商店肯定會被安老大的人當作重點蹲守,貿然出現在商店附近五百米內都可能吃到狙擊手的槍子。當劉昊的目光再次落在看到手中那個寫著電話號碼的紙條上,這才明白對方的意思。

  紙條上的電話號碼是從右往左寫的,再加上那句有駁常理的話,劉昊由此推斷,隊長所說的每句話都是相反的。

  反轉過來的意思就是最近調查隊人手短缺,正在展開內部調查,尋找出賣情報的叛徒,劉昊不能找地方隱蔽,需要完成外部工作。在最後兩人見面的地方施偉留了裝備與資金,讓劉昊自己去取,小商店周圍有人監視,不要回去。這個號碼不能再用了,如果劉昊估計的沒錯,新的聯絡方式肯定藏在那批裝備與資金中。

  施隊長的心思相當縝密,這些說辭即使被安老大那邊的高人猜測出來,也想不到劉昊與施偉最後一次見面在什麼地方。現在去醫院正是人多眼雜的時候,並不是好選擇,劉昊決定先去奎哥的健身俱樂部付約。

  劉昊接觸灰色勢力最重要的一個目的是追查跟隨在鐘鑫源身邊那個助手的身份,因為他很可能接觸過出賣劉昊的情報來源。即使這人已經死了,劉昊覺得在情報極度匱乏的情況下,找出此人的來歷或許能再次摸到那個薩滿教的脈絡,運氣好的話抓到比鐘鑫源級別更高的傢伙,就可以順著情報來源逆向追查,找到洩露情報者的真實身份,最不濟也能證明自身的清白。

  與奎老大對練的過程在這裡不用贅述,利用那幾招『莊稼把勢』、幾十年山野生活培養出的直覺與個人格鬥方面的豐富經驗,劉昊竟然硬生生抵擋住奎哥的進攻,打了十分鐘才敗落認輸。並不是八極拳不夠犀利,也不是奎老大對戰經驗不夠豐富,實在是劉昊憑借自身在體質上的優勢結合洪森地獄式訓練後取得的成績確實斐然。

  由此也可以看出施隊長的眼光如何獨到,與其讓劉昊這樣的突變人類躺在實驗室裡當標本,不如充分利用他們的能力為國家做貢獻。畢竟現在的科技十分發達,早已經不是幾十年前那些紅日國混蛋動輒用活體人類做生理實驗的年代,採集血液再加上一部分活體組織細胞,就可以從人體最基礎地基因構成方面研究突變人類的特殊之處。

  交流武術心得與講述老輩輝煌歷史的過程中,劉昊也獲得了他想要的情報。

  冰城常駐人口超過三百萬,聽起來很駭人,想在三百萬人口中找出一個年輕人似乎不容易,不過,最近幾十年武術衰落,真正能將身心投入到武術之中並且學有所成的『武林人士』即使在省城中也是不多的。

  按照傳播學的理論,受眾圈子越小,互相之間的聯繫也就越多。

  奎老大聽完劉昊的描述,立刻就報出了那個年輕人的資料,與推測的完全一致。這人姓鐵名英,學的是正宗北派十二路潭腿,遺憾的是奎老大也只是聽說過這麼一個人,知道他有幾個師兄弟都在平房區一帶生活,具體情況卻瞭解不多。

  劉昊借口有個老朋友想尋找十二路潭腿的傳人,奎老大不疑有它,滿口答應下來。

  現在劉昊還不能確定敵人是誰,不過對方肯定也想不到被通緝的傢伙竟然在短時間內就初步建立起新的人際關係。實際上這就是特殊部門所欠缺的地方,無論是安老大還是保姆,他們的身份太高,眼界太寬,所交際的人物動輒也是個局長部長,對於自己腳下的那些『小螞蟻』反而不太放在心上。就好像六處長身後的那位,身居高位時間太長,其心境早已經堅如磐石,視人命如草芥。

  這就是劉昊在逆境中所擁有的些許優勢了,螞蟻多了未必能咬死大象,但多少給人以翻盤的可能。

  安排完這幾步棋,謝絕奎老大請吃晚飯的要求,已經得到相關情報的劉昊離開對方開辦的健身俱樂部,看看天色已經微黑。晚風徐徐,各色街燈點綴著冰城的夜色,道路上車水馬龍人行道上也是熙熙攘攘,正是晚飯後散步的好時間。

  也是前往醫院拿東西的恰當時間。

  「。。。。。。我們所掌握的材料就是這些,調查隊已經取得上層的全權授權,查找把你的指紋印在實驗中心計算機接口上的混蛋,現在調查隊值得信任的只有我們兩個人外加你這個通緝犯,另外一條線索需要你去查,多加小心,在我們找到證據證明你清白之前,千萬不要出事。」

  劉昊站在人行道花壇的陰影下,眼睛端詳著馬路對面的建築,腦海卻回憶著那張紙上的內容。

  在那張已經被劉昊燒成灰燼地普通A4紙上,施偉詳細分析了能夠掌握的情報與事情的經過,最終在假設劉昊被冤枉的前提下,找出兩個突破口,其中一個在調查隊內部,另外一個突破口卻與劉昊想到一塊,只不過他以為對方早就死在了爆炸中,絕了調查的念頭。[

  是那名戰士。

  既然從施偉那邊得知這位名叫田猛的戰士還活著,追查死人當然要放在活人後面。就算施隊沒有從戰士被劉昊襲擊受傷這個事情看出疑點來,作為當事人地劉昊也要找機會去問問他,為什麼叫自己叛徒!

  除了詳盡地情報分析與聯絡方法,劉昊還在市醫院的男廁所水箱中找到了一隻裝有麻醉彈的零六式微聲手槍、四個彈匣、兩袋血漿、MP3錄音筆、兩萬元現金、一件防彈衣、一張武警總醫院的建築平面圖以及數量足夠二十人使用的致幻類自白劑。也真難為施偉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搜集這麼多東西,更不用說避開特殊部門的監視將這些物品隱蔽好。

  收斂心思,劉昊將注意力放在夜色中的醫院建築上。

  武警醫院所在位置並不算鬧市區,城市照明的燈光卻依舊把它的外圍照得通亮,從外表看,這座醫院的一樓連防盜用的鐵柵欄都沒有安裝,似乎每個窗口都可以向劉昊這樣的潛入者展開。

  實際情況當然不是這樣。

  除了對公眾開放的區域,在特殊病房養傷的都是特殊部門人員,為了防止出現任何針對組織或個人的攻擊行動,特殊區域內也算是防禦嚴密,必要時還會增加站崗人員。

  二十四小時監控早已在劉昊意料之中,讓他頭疼的是施偉那邊能夠提供的情報很少,有關武警醫院的資料除了建築圖與相關的電路圖之外,就連警報監視線路的指示都沒有。當日與宋主任進入病房,劉昊一路上只想著病毒侵襲等事,也沒有將注意力放在警戒系統上,現在貿然進入,一旦被發現,就算可以全身而退,打草驚蛇那是一定的,再想從這條線找出幕後主使,也就絕無可能。

  一晚上進入兩家醫院,劉昊有些無奈地笑笑,看來自己和醫院還真是有緣分。思量再三,反覆對比幾條可行性路線,劉昊決定從開放區域的太平間入手。

  太平間這種地方,一向是活人與死人共存,普通人想一想都會覺得毛骨悚然,這裡往往都會被人刻意忽略。劉昊順著地圖指示,悄悄饒到太平間專用停車處,沒費多大勁就將那扇專門供推屍車進出的鐵門弄開。

  劉昊輕輕將鐵門推開一條縫,陰森寒氣撲面而來,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他抽出微聲手槍閃身進入,回手將鐵門掩好。力量有些過大,鐵門關閉時發出砰地一聲,把劉昊自己唬了一跳,擦了擦瞬間出現在額頭的細密汗珠,老鬼隨口罵了句國罵,這才沿著昏暗的地燈向前摸去。

  甬道並不長,前行轉左就是停屍房,轉右是電梯與安全通道。

  一般來講,停屍房內都有個套間,看守停屍房的人就住在裡面,隨時接送屍體。劉昊走到路口,小心翼翼地向左觀察,停屍房三個血紅的大字掛在一扇半掩木門的上方,房間裡靜悄悄地沒有絲毫聲音,再映襯上地腳燈清冷的燈光,不用刻意營造,詭秘地氣氛已經將來訪者包圍。

  劉昊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先用看屍人試試自白劑的效果,順便詳細瞭解一下特殊區域的情況,他覺得接送屍體這個活計也不是什麼人都願意幹的,很可能武警醫院在這方面並沒有特意安排人員運送特殊區域出來的屍首。

  駝背彎腰,穿過兩排靠墻擺放的冷凍箱,幾具平躺在停屍車上蓋著白布單的軀體,劉昊盡量不去打量它們,在這種氛圍中看到被單下裸露出地蒼白手腳,任何人都會感覺心驚肉跳,百年『老鬼』也不例外。剛剛走到裡間門口,劉昊停下將手心冒出的冷汗隨便擦了擦,忽然感覺自己好像聽到了什麼,又不能確定,深吸一口氣,屏氣凝神,劉昊側耳傾聽。

  伴隨著昏暗的燈光、略微腐臭地味道,停屍房裡隱約傳來一陣輕微地呻吟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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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zxmlarik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3:30 | 顯示全部樓層
  “可憐的人。”楊曉珊即使在吃速食,依然嘀咕了兩句,她沒有化妝,面容上也沒有容易被人記得的特點,看起來十分普通。
  丟在人群裡找不到,這是監視人員的必備條件之一。

  坐在她旁邊的鄧宇也是一副再普通不過的長相,慢悠悠地喝了口咖啡,接著說道:“她可憐?坐在商店裡的可不是咱們,都監視這個柳淑媛兩天了,白天烤人晚上死冷的,馬上就要到國慶日,肯定沒有休息的時候,誰更可憐?”

  現在是晚上七點整,這二位元都是負責監視劉昊那間小商店的國安成員,相比于那些衝鋒陷陣抓捕罪犯的同事,坐在一輛空間狹小地桑塔納轎車內,幾個小時都只能觀賞同一種景色確實會讓人感覺到無比厭煩。

  “拜託,咱們再辛苦也是拿國家俸祿地工作,成天坐在這裡盯著門口順帶聽聽電話就成,你看看她,家裡親人是精神病,自己一個人替人看商店,成天從早忙到晚,中午連口飯都吃不上。。。。。。”所以說女人都是水做的,楊曉珊感慨幾句語調就低沉下來。

  “得,你好心,我冷血,人和人不一樣,要不你下車去照顧照顧她的生意?反正再有兩個小時就換班了。”鄧宇笑道:“等等,她好象要關店出門。”

  楊曉珊聞言立刻進入值勤狀態,舉起小倍數望遠鏡觀察著,嘴裡說道:“她在掛電話,是商店內的固定電話,打開監聽頻道。”

  鄧宇順手接通車內音響,電話內柳淑媛的聲音很平淡,先是問了問父母身體情況,再就是哥哥有沒有好轉,接著說自己會去超市買點打折菜,明天讓父母來取云云。

  “我查了一下監視記錄,她在兩天前也去了趟超市。”楊曉珊順手關上筆記本,感歎道:“這女人真節省,能住在商店裡絕對不會回家住。”

  鄧宇沒接她的話茬,打開對講機說道:“目標馬上出來了,動一組請求跟蹤。”

  監視組組長的沙啞嗓音從對講機裡傳來:“同意請求,動三組協助。”

  柳淑媛從商店出來,並沒有走近道前往位於商店五百多米外的家家福超市,而是特意走了有路燈的街道,無非是圖個安全。

  以冰城的緯度,晚上七點已經是夜色深沉,路上行人已經開始減少,有不少居民樓內飄出的飯香也開始減弱,取而代之的是電視裡傳來的各種聲響,佔據主流地位的依舊是新聞聯播。

  在主要街道上慢悠悠地開車自然是最愚蠢地跟蹤方式,楊鄧二人從車裡出來,裝做一對情侶,跟在目標後面,另外一組跟蹤人員在街道對面,也使用目視跟蹤,相對楊鄧這一組距離更遠一些。

  聽到居民家中傳來的嬰兒啼哭聲,楊曉珊沒頭沒腦地問道:“最近奶粉那事你怎麼看?”

  “奶粉?你是說外國人喝了結實,華夏人喝了結石那事兒?”鄧宇順腳踢開一粒小石子,隨口說道:“我還沒結婚,更沒孩子,沒看法,反正食品安全這事叫囂了好幾年了,蘇丹紅、大頭娃娃也不是沒有過,前兩天報紙還捅出個超市蜂蜜用硫酸加澱粉勾兌什麼的。”

  楊曉珊抬頭瞄了一眼還在前方三十多米處晃悠的目標,笑了笑,說道:“我也就是隨口一問,要我說,這事兒就該咱們出手,下狠勁兒收拾!”

  “得了,國安也不是萬能的,再說,咱們這種特殊部門如果管的太寬,那才是招忌諱地事情。”鄧宇嫌目標走的慢,跟蹤不能靠的太近,索性停下腳步裝做和搭檔親昵地樣子,“咱們搭檔有三年了吧,也不見你那份什麼惡什麼仇的性格有改變,也不處個物件。”

  “作為最高級的狗仔隊臨時成員,談婚論假可不著急,怎麼,你對我動心了?”楊曉珊的臉色沒來由地一紅,還真給那張平淡無奇的臉上增添了幾分嬌羞。

  “就算想也不能承認,搭檔談戀愛只有一個後果,你我中間有人要退出國安,你想回家帶孩子?”

  “喂,上次考核我比你分數高,憑什麼我回家?你這是歧視女性啊!”

  “回家不回家無所謂,你剛才是默認要做我老婆了?”

  “好你個小凳子,在這兒等著戲耍老娘!”

  “你才多大,就叫自己老娘?”

  既然是搭檔,這種稍有點曖昧地閒聊與鬥嘴就是打發時間的最好工具,兩人邊走邊聊,一直跟著目標進入超市,動三組卻沒一組這麼好的運氣,他們需要把守超市地車輛出口同時在那裡待命,應付特殊狀況。

  兩人推著購物車在超市閒逛,兩雙眼睛中總有一雙時刻盯著柳淑媛,眼見這個女人只買寫快到期的打折蔬菜,楊曉珊又因此發表了一番諸如‘可憐’、‘社會底層’之類的論調。兩人心裡都清楚,這個任務多半是一次‘白水煮麵條’行動——翻騰的再厲害也沒什麼味道,純粹是上面的某些大人物吃飽沒事做才吩咐下來的。

  就當是實戰演練吧。

  今天是週一,七點半左右的超市里沒幾個人,跟蹤一個單身女子確實沒什麼難度。除了跟蹤途中鄧宇被一個顫巍巍老大爺的推車不小心撞了一下,一切正常。等到柳淑媛結完帳拎著購物袋走向衛生間,顧客越發稀少,超市已經到了下班時間,連收銀員都開始整理當班的帳目。

  五分鐘後,遠遠盯著衛生間出口的二人有些按耐不住,楊曉珊低聲問道:“她進衛生間之前是不是掏出了個化裝盒?”

  “是啊,怎麼了?女人整理妝容不是很正常的嗎?”鄧宇有些奇怪地反問道。

  楊曉珊皺著眉頭,憑著女人的直覺,她感覺事情好象不正常,卻又說不出異常在什麼地方,搖頭道:“不,衛生間裡有大鏡子!而且這個時間補妝做什麼?事情不太對,目標進裡面已經超過五分鐘了,我進去看看。”

  “要我通知三組進來嗎?”鄧宇追問道。

  “不用,有情況我隨時通知你。”楊曉珊嘴裡說著,人已經向女衛生間的入口走去。

  與男衛生間持久不散的氨水味不同,女衛生間相對乾淨許多,為了不引起目標人物的注意,楊曉珊只是將手槍抽出來貼在體側,作為女子組考核第一的獎勵,這把零七式手槍到她手裡還沒超過一個月,還沒開過‘葷’。

  楊曉珊並不希望在一個外表柔弱內心堅韌地女性身上使用這把槍,這段時間的監視下來,她多少對身世可憐地柳淑媛有些好感。

  衛生間裡寂靜無聲。

  楊曉珊先是悄悄推開第一扇隔間的門,空無一人,然後是第二扇、第三扇,等到第五扇的時候,多疑地女人忽然聞到了一股讓她十分熟悉地味道。

  同為女人,她當然知道這種味道代表著什麼。

  將手槍收起,楊曉珊微微松了口氣,剛巧第六個隔間裡傳來沖水與整理衣服的聲音,調查員索性轉身來到洗手池旁邊裝做整理衣著地樣子,輕聲對著耳麥說道:“一切正常,目標來月事了,我會跟在她身後出來,不用擔心。”

  “收到。”

  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楊曉珊下意識地鬆開手腕上隱蔽通話器,抬頭借著鏡子打量已經走過身後的目標。

  她呆住了。

  除了衣著不同,兩張完全一樣的臉出現在鏡子中,四目相對。

  是幻覺嗎?

  鄧宇沒有產生幻覺,他感覺有些眩暈,奇怪,自己當班時間從不喝酒,難道是感冒了?正在狐疑地時候,一陣強烈的眩暈感傳來,回想起剛剛與那個大爺相擦的情景,鄧宇意識到事情不對!他踉蹌著靠到牆壁上,勉力伸出酸軟地右手去按左手腕上的通話器。

  一隻手從鄧宇身後伸過來,徑直攥住他的手腕,根本容不得進入半昏迷狀態的調查員反抗就噴了他滿頭滿臉地液體,聞味道是高濃度酒精,略微有些古怪地聲音大聲叫道:“說了別喝這麼多,就是不聽,還跑到超市里找什麼醒酒茶!趕緊,要吐別吐這裡,到裡面吐!”

  恍惚間意識到事情不對,鄧宇只能看見一個身影對聞訊而來的超市保安說道:“我兄弟,喝多了就亂跑,我讓他上裡面吐,絕對不會給你們找麻煩,對不起啊!”

  保安也不好說什麼,點了點頭補充道:“保潔員已經下班了,你們吐完了麻煩用水衝衝。”

  “抱歉,抱歉,一定,一定。”身影急匆匆地將他‘兄弟’扶進了衛生間。

  “動三組,我是動一組,一切正常,目標正從超市出口向外走。”

  “目標回到商店,一切正常。”

  “哎呀,你們終於來了,蟑螂,這裡交給你們了,我可要回去好好洗個熱水澡。動一組申請脫離監視序列。”

  “動一組撤離,返回總部。”

  如果負責監控的總指揮稍微警醒些,他就會發現監視過程的後半段,除了動一組沒有人見過目標的正面模樣,使用對講機的始終是楊曉珊。

  這一夜,註定不會平靜。

[ 本帖最後由 theimp 於 2008-10-20 18:27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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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zxmlarik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3:30 | 顯示全部樓層
  “算來算去,嫌疑最大的竟然是我那兩個學生。”宋清書把自己丟在沙發裡,不無惆悵地說道:“夏秋生跟了我七年,董傑也有五年,只有他們能在溫控箱上做手腳,讓那幫菜鳥弄壞它,借此讓我催促老鬼從辦公室出來返回實驗中心,時間掌握的恰倒好處。只有他們能夠接觸電腦,李豔已經確定資料丟失的那個時間段的訪問記錄檔被刪,但是,網卡上的MAC位址是無法清除的,這兩位都在出事前上過線。也只有他們能夠在實驗中心的幾輛車上都安裝好信號追蹤裝置。”
  “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施偉皺著眉頭,沉聲說道:“這只能證明這兩人電腦是作案工具,卻無法指正其中任何一人。”

  “不會是他們兩個都有份吧?”宋主任此刻的心情絕對談不上好,說出的話已經不是囉嗦,是純粹的廢話。“為什麼你不告訴老鬼,這次他被冤枉,九成可能是安老大那邊的高層人士幹的?”

  “就算和老鬼說了又有什麼用?在這些高層眼裡,咱們都是工具。區別僅僅在於使用工具的目的是好是壞,對於工具本身,卻不允許有任何想法與意見。難道讓我告訴老鬼,這次咱們得到非正式授權替他尋找翻案的機會,只是因為總隊那裡覺得安老大中的某些高層太過囂張,管的太寬,打算給他們點顏色看看?”施偉也有滿肚子的牢騷要發,也覺得自己說的太過偏激,點了個根煙,沉吟道:“其實我也知道,政治這東西難分好壞,只不過各色人等的出發點,看事物的角度,代表的利益不同罷了,除非坐到他們的位置,否則咱們無權評說什麼。”

  宋清書拿過香煙,給自己也點了一根,“你能明白這些已經很難得了,當初我也是對政治這東西心灰意冷,這才埋頭做學問的。只是沒能預料到,到頭來還是要陷在泥潭中無法脫身。如果沒有新進展,看樣子內部調查的事情也只能到此為止了。”

  說歸說,宋清書卻從兜裡掏出一個小東西,順手丟給施偉。

  施偉接過來看了幾眼,這個小玩意只有U盤大小,外表就是塊馬賽克瓷磚,用肉眼根本無法將它與普通的瓷磚區分出來,小東西利用紐扣供電,攜帶有高靈敏度的麥克風,屬於物美價廉地被動竊聽裝置。

  宋清書趁對方觀察竊聽裝置的時候,刷刷刷在筆記本上寫道:“李豔在男廁所掃指紋的時候發現的,一個戴著膠皮手套的手印沾在它上面,安裝者膠水用多了。”

  施偉順手將本子抓過去,在上面潦草地寫道:“我讓盧平藉口下午休假半天,帶著梁芳滿大街轉悠,順帶去劉昊小店周圍摸摸情況,安老大加強了那裡的監視,電話內容多半洩露,咱們是不是需要弄個誘餌,好讓這兩人中的嫌疑犯自動現身?”

  宋清書看完,笑了笑,寫道:“你小子喪天良,亂點鴛鴦譜,我說魯天放為什麼把自己關在健身房一個下午。我就說你不會讓劉昊單獨行動,那邊都安排完了,咱們這裡怎麼辦?”

  “再掛一個電話,順帶開個會。”施隊彈彈煙灰,接著寫道:“既然對方願意竊聽,咱們就讓他竊聽個夠,監聽設備方面就讓李豔負責,你看怎麼樣?”

  “那丫頭技術夠強,咱們這裡也只有她是電腦科班出身,也只能暫時信任他們。”宋清書表示同意。

  老狐狸與中狐狸鬼笑起來的表情還真是差不多。

  比劉昊進入醫院的時間早了一個多小時,施隊召集調查隊眾人開會,包括夏秋生與董傑在內的所有人員全部參加。

  李豔端坐在施偉地右後側,一副標準地速記員做派。

  “諸位,我想大家一定還記得幾天前在實驗中心門前爆炸的那輛QQ,中央司法鑒定研究所傳來了最新的鑒定情報,從那輛QQ的殘骸中發現了一些很有意思的東西。”施偉幾乎是咬著後槽牙說出這番話,坐在他旁邊的宋清書不得不佩服這位搭檔的演技,“他們在車內發現一塊存儲著音訊檔的晶片,還原出來的聲音顯示有人與三川這夥人進行情報交易,這人是誰還不清楚,不過,這段音訊顯示出的波形與劉昊不符。上層基本上確定劉昊是被誣陷的,下一步我們該怎麼做,我想聽聽大家的意見,匯總後向上層彙報,有一點可以肯定,一旦此事確定,恐怕是本世紀以來特殊部門出現的最大瀆職案!”

  “請求發言。”盧平第一個舉手。

  宋清書坐在一旁冷眼觀看眾人的表情,李豔利用那台改裝過的筆記本時刻監視著會議室,只要有非常規信號發射,第一時間就可以判斷出具體位置。施偉與盧平則根據事先安排好的橋段,不露痕跡地將剛剛那段消息中看起來不真實的地方補全。

  比如三川一夥人是為了打擊特殊部門的工作威信在得到必要情報後反手將沒有用的情報人員賣出,希望華夏國特殊部門之間出現內訌。

  比如上層沒有將此事第一時間公開就是考慮到龍省周圍環境的特殊性,盡最大可能將此事對特殊部門造成傷害降低到最小。

  比如上層已經計畫清理特殊部門,尤其是情報部門的敗類,對這個情報的控制範圍相當嚴密,上層認為用調查隊這些相對‘清白’的人員來處理比較恰當,除了調查隊相關人員,安老大與保姆那邊也毫不知情。

  其實這些都是謊話,編撰地比較嚴密罷了。

  應該說五小強剛剛進入實習期就遇到如此大的‘案件’,一個個興奮不已,絲毫沒有將危險計算在其中,就連用針比用槍熟練地梁芳都插嘴進來,討論該如何釣出幕後黑手,講得滿臉通紅。

  “。。。。。。恩,我覺得張青剛說的有道理,光憑咱們這幾個人,尤其都沒有相關情報操作經驗,根本無法憑藉那段音訊找出最終的洩密者,就算找出來,恐怕也挖不出身後的主謀,看樣子還需要向上層請求支援,這一點是我考慮不周。”施偉一臉沉重地總結道,“那就這樣決定,在後援人員到達之前,全體留在實驗中心,不得外出,時刻等待命令!”

  眾人起身,宋清書很恰當地嘀咕一句,“調查隊只負責非常規案件,什麼時候也和這些淤泥裡的混蛋玩摔交了?”

  “我知道你不願意攙和到這些事情中。”施偉拍拍搭檔的肩膀,故意用眾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我保證,這次事情過去之後,調查隊的重心還是會回到特殊案件處理上,你還是會做回老本行的。”

  “但願如此。”宋主任嘀咕道。

  隨著眾人紛紛回到寢室睡覺,實驗中心恢復沉寂,只有負責值班地盧平坐在監視器前,百無聊賴地看著那些幾乎沒有任何變化地螢幕。年輕人的手中攥著一張打印紙,上面詳細記述了施偉這次釣魚計畫的相關步驟。既然會議進行的時候沒有特殊信號從實驗中心發出,盧平所要做的就是接手李豔的工作,在會議結束之後繼續監視。

  應該說監視是一件相當無聊的工作,內奸並沒有象四個知情人預料的那樣將會議內容傳遞出去,整整兩個小時,除了孫星起夜上了趟廁所,董傑與夏秋生地房間毫無動靜。

  監控室地門被推開,盧平已經通過監視器看見施偉占在門外,也不回頭,說道:“隊長,睡不著?”

  “恩,過來看看。”施偉上前遞給盧平一張紙條,上面寫道:“還沒有情況?”

  盧平這邊調出熱感儀地數據指給施偉看,嘴裡卻說道:“天亮後能不能去看看洪森前輩?”

  “關心洪森不如關心一下黃胄,你們黃哥現在還蹲在小白樓呢。”施偉多少有些無奈地說道,一心二用讓他寫東西有些潦草,盧平仔細看了看才分辨出紙面的內容,“這兩小時有沒有人離開過休息室?”

  盧平聳聳肩膀,隨手調出孫星的監視錄影,施偉瞄了一眼就示意部下關掉,順手在紙上寫了一句:“保持警惕。”

  左腳剛剛邁出監控室,施偉忽然渾身僵直!顧不得寫紙條,施偉轉身說道:“呼叫宋主任到設備室和我匯合!”

  留下滿頭霧水的盧平,施偉以最快的速度跑到設備室,在裝備架上拿起紗網和鏟子,返回門口正好碰到睡眼惺忪地宋清書,施偉也不多說,拽著老宋就來到男廁所,翻開焚燒爐旁邊地密封垃圾箱,鏟出兩把灰燼開始篩查。

  宋清書剛開始還有些發蒙,等到施偉檢查完第一把灰燼,這才回過味來,幫著他將剩餘四箱都打開。檢查到第四箱,整個男廁所已經是灰燼處處,那種古怪地臭味只鑽鼻子,熏得二人直反酸水。

  辛苦不是沒有回報的,就在這箱垃圾見底的時候,施偉從紗網中捏起一個沾滿灰塵地小黑塊,隨手抖了兩下,黑塊顯露出從未被焚燒過的黑色表面。

  那是一塊存儲晶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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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zxmlarik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3:30 | 顯示全部樓層
  喝點小酒,爽,這章寫完,本書不被和諧,更爽。

  “音訊符合,裡面的話是孫師傅說的。”李豔說完這句話,她旁邊的眾人都將目光聚集在孫星的身上,會議室內一片寂靜。

  眾人表現各異。

  五小強個頂個的興奮,他們覺得叛徒抓到了是件大喜事,完全忘記這個叛徒其實也是‘自己人’。夏秋生做研究員並沒有做‘傻’,心裡明白自己受到懷疑,現在嫌疑解除,自然渾身放鬆,坐在椅子上不吭聲。董傑明顯沒意識到孫星竟然是叛徒,滿臉驚詫,似乎不能接受這個現實。

  至於施偉與宋清書,二者已經想到這個結果,仍然是沉痛的表情。

  實驗中心的生活垃圾與實驗垃圾按照規定都不能隨意丟棄,必須經過男廁所地高溫焚燒爐焚燒,焚燒後的灰燼將被收集起來暫存在男廁所,等到每天清晨再混合到殯儀館地焚燒垃圾中一起運送出去。

  孫星進入調查隊已經二十年,他在調查隊的時間不比宋清書少,因此,這兩位半調子偵探才下意識地將其排除在外。平常運送垃圾的事情都由孫星全權負責,他只需要在送垃圾的時候動手腳就可以。如果不是特殊時期,進出實驗中心都要全身搜查,處理焚燒垃圾也要最少兩人在場,孫星也不會提前動手進而露出馬腳。

  聽到李豔的檢測結果,孫師傅仍然是往日謙遜平和的表情,也不在乎自己被手銬銬在椅子上,盯著施偉,語氣平淡地說道:“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事情,問心無愧。”

  “你進入調查隊可是宣過誓的!”宋清書的反應比其他人強烈,單純從時間上計算,他與孫星共事時間最長。

  “抱歉,在宣誓之前,我已經是其它部門的人了。”孫星笑著回答道,這個在調查隊勤勤懇懇做了二十年勤雜工的中年人此刻卻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

  那是一種革命者看透生死的灑脫感。

  施偉從對方的神情表現就已經判斷出,除非使用自白劑,否則孫星是什麼都不會說的,索性避開敏感問題,先問點廢話降低對方的警惕之心,“如果沒有劉昊這件事,你還會在調查隊隱藏多久?”

  “那要看組織上的要求了,有不少人會隱藏到死,追悼會上才會有人來念一段與眾不同的悼詞。”孫星淡然地說道,“別想給打我自白劑,那種東西對我沒有用的,組織上讓我進入狀態之前已經打過長效解藥。”

  “皮下埋藥固然可以讓你抵抗自白劑,也會緩慢損害你的內循環系統,輕則減壽,重則造成急性心衰?你不清楚嗎?”施偉沉聲問道:“是國安還是國保?”

  孫星的笑容裡透著解脫,並沒有回答隊長的問題,自顧自地說道:“其實你的心裡已經有答案了,還用問我?二十年時間,當初我接受這個任務就清楚自己是一顆死棋,能夠平淡地退休已經算是幸運,如果不能,我也不會說出一個字。”

  “你知道不知道!特殊部門之間互相安插人員是違反規定的!這一條在中央特科建立之初就已經寫進特科守則裡!除了白色恐怖時期,敵我難辨之外,我們的槍口歷來只對準叛徒與敵人,絕對不會對準自己的同志!”宋清書努力在後輩前保持自己的儀態,顫抖地語氣還是出賣了他此時激動的心情。

  “我知道,宋主任,你或許忘記了另外一條規定。”孫星淡淡地回應道:“服從組織安排,執行組織命令,可是寫在你說的那條規定之前。”

  “明明是你在搞鬼,為什麼我感覺自己才是壞蛋,小心哦,別把我惹毛了!”咬著後槽牙說話並不是施偉一個人的專利,宋清書氣極反笑,或許自己的學生背叛調查隊都比老同事當叛徒給他的打擊要小,“接下來我就要給你來個滿清十大酷刑,上老虎凳,灌辣椒水,用烙鐵燙,而且我還會在自己臉上貼塊膏藥,然後湊到你那張全是傷疤血水的臉前獰笑著問一句,你說不說?”

  孫星也笑了,滿不在乎地笑容,回應道:“那我一定會吐你一臉血水,然後硬聲回答:做夢!”

  “算了,我不為難你,你也是我們的同志,只是出發點不同罷了。”宋清書歎息著轉過頭對施偉說道:“就到這兒吧。”

  “魯天放、張青剛,你們把孫師傅帶去禁閉室。”施偉也有些灰心地一擺手。

  施偉明白老宋的意思,孫星不過是奉命行事,既然已經確認他就是做手腳的人,只需要跟上級彙報,把人往上一送,剩餘的事情就不用調查隊這邊操心。都是同一戰線的,只是職責不同而已,就象宋清書說的,犯不上為難他,最後追究責任也不會追到孫星頭上,就算孫星想承擔,以他的身份地位也承擔不起。

  “不用費心了。”孫星慘笑道:“我說了自己是一枚棋子,做棋子就要有棋子地覺悟。”

  施偉此刻才注意到,孫星的臉色蒼白,一絲血色也沒有!

  梁芳反應最快,上前兩步一把抓住孫師傅的手腕,略一沉思,急促地說道:“他心衰!腎上腺素!快!”

  “不,不用費心了!我在調查隊二十年就學會一招,用意念控制心跳,到底是用上了,再說,皮下埋藥是可以手動加快效果的。”孫星的嘴唇都開始發青,癱坐在椅子上,輕聲說道:“我對的起自己的誓言,無論什麼情況,被俘虜就要執行紀律,我問心無愧。。。。。。”

  施偉剛要動手,盧平已經搶前一步直接把孫師傅打昏,這邊梁芳接過董傑從急救箱中掏出的腎上腺素,直接紮入孫星的胳膊。眾人七手八腳地將孫星鬆綁,平放在會議桌上,眼見腎上腺素竟然不起作用,小丫頭也是急了,順手拽出隨身攜帶的銀針,幾個人只感覺眼前一花,孫師傅的關內穴與啞門穴已經被她紮上兩針。

  一連串地急救措施做完,孫星的心跳沒有起色,梁芳在關內穴上用中醫手法施針,嘴裡說道:“趕緊把急救器材準備好!一旦心臟驟停,馬上進行電擊與心肺復蘇!”

  此時梁芳成了調查隊的臨時隊長,施偉掛電話聯絡急救車,宋主任帶著董傑、魯天放去拿急救設備,盧平與夏秋生給梁芳打下手。

  只有李豔坐在旁邊發呆。

  為了救人,梁芳也顧不得許多,忙亂過後,趁著孫星身體情況穩定,調整會議室空調的同時,第一時間指揮盧平二人將孫師傅脫了個精光。女中醫以最快地速度將對方渾身上下都摸了一遍,確認皮下埋藥的位置就在他的生殖器上方,梁芳二話不說,右手抓起手術刀只用了兩下就將此處的毛髮刮乾淨,左手的消毒酒精棉快速抹了幾下消毒,手術刀一翻兩轉就準確地將碎裂成幾塊地藥物殘餘挖出!

  順手將那塊帶著碎藥地血肉甩在旁邊的託盤裡,梁芳這才感覺暈血症發作,跑到旁邊連連嘔出兩口酸水,又坐回到孫師傅身邊,強忍著噁心完成縫合包紮的工作。接下來的二十分鐘,孫星的情況時好時壞,等到施偉第三次掛電話詢問急救車的位置,梁芳突然說道:“我摸不到心跳!”

  盧平立刻開始心肺復蘇,梁芳接過張青剛準備完畢地電擊器,叫道:“讓開!”

  乒砰!

  電擊無效。

  女醫生咬著下唇,吩咐道:“加大到三百五!”

  乒砰!

  依舊無效。

  正當梁芳搶救十分鐘不見效果,準備嘗試突破自身極限直接打開孫星胸腔進行手動按摩心臟的時候,施偉走上前按住女中醫的手,輕聲說道:“讓他安靜的去吧。”

  在黑暗中的綻放的鮮血總是最鮮豔的,在黑暗中消逝的生命也是最沉重的。

  孫星的死,震撼了所有人。

  “接下來怎麼辦?”

  宋主任連續問了幾聲,剛剛失去‘戰友’地施偉才從沉重地思緒中清醒過來。

  調查隊現在只有孫星生前錄製的那段假情報音訊,只能說明孫星是其它部門違反紀律安插在調查隊的探子。並沒有任何直接證據能夠證明劉昊在實驗中心遺留下來的指紋等生理證據是孫星弄上去的,也就是說,孫星這邊的線索徹底斷了。

  施隊長懊惱地一拳砸在牆壁上,碰然聲響嚇地李豔一聲尖叫,調查隊眾人這才意識到電腦天才從救治孫師傅開始到現在,始終沒說一個字。宋清書在類似的時刻總是起到潤滑油地作用,趕緊插嘴問道:“從審訊孫星到他最終死亡的全過程錄下來沒有?”

  “錄,錄下來了。”李豔怯生生地回答完,眼見隊長那只鮮血迸流地拳頭,忽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斷斷續續地叫嚷道:“我,我不玩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會議室中回蕩著電腦天才瀕臨崩潰的哭嚎聲。

  施偉下意識地去看掛鐘。

  零點四十分。

  PS:跟大家講一個關於悼詞的事,就當故事聽吧。死者是某無線電發射台的值班員,一生平淡無奇,與世無爭,老好人一個。退休後頤養天年,六十頭上沒的,出殯那天原本是老台長念悼詞,結果臨開始來了數人,其中一位年過七旬,明顯軍旅出身,眾目睽睽之中將老台長換下,也不帶稿件,張口就來,內容不需贅述,結尾那句令隨風印象深刻——謹以此文紀念一生默默無聞奮戰在特殊戰線上的XXX同志。

  另:新書已經寫了兩個月推薦票還沒過兩萬,請各位朋友投點推薦票吧,隨風拜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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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zxmlarik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3:30 | 顯示全部樓層
  停屍房裡傳出呻吟聲,這讓劉昊覺得自己遇到了現實版本的驚竦電影,這時候已經不能思前想後了,反正戴著頭套的自己也很嚇人,雙槍在手,見一個宰一個!

  劉昊推門就向裡闖去!

  里間木門發出刺耳的吱嘎聲,兩隻手槍齊刷刷對準那個背對著門口的身影,里間地場面確實出乎劉昊意料之外,驚魂未定地同時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忍不住用手背揉揉眼睛,再次端詳,這才確定自己沒有出現幻覺。

  憑藉那一頭花白頭髮就可以證明,這個癱坐在椅子上的老頭就是看守屍體的大爺。通過那台播放著紅日國著名AV女星飯飯愛成名作的小電視,劉昊這才知道自己並沒有出現幻聽,剛剛那陣呻吟聲是從大爺所戴的耳包裡傳出來的,只不過有了耳包的‘變音效果’,又在停屍房這個空間裡經過折射,原本委婉嬌嫩地聲音乍聽上去確實讓人有種不寒而立地感覺。

  面對這個意想不到的場面,劉昊真不知道該做出什麼表情,只能是哭笑不得,就算在停屍房工作,這位大爺畢竟也是個男人。劉昊下意識地揮揮手,驅散刺鼻地酒氣,將手槍插回槍套,快步來到此人面前,先翻翻對方的眼皮,看他這個樣子,難怪那麼大的開門聲都吵不醒他,別說是自白劑,就是現在給他灌敵敵畏,估計都沒有任何反應。

  奇怪,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劉昊心中疑惑,湊近老頭身邊就可以分辨出,這些酒味並不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看看地上滾落的酒瓶裡還有不少酒,一般守屍人的酒量都不錯,應該不會這麼快就醉倒吧?

  再次將鼻子湊到對方鼻口處聞了聞,劉昊發現對方呼出的酒臭氣中夾雜著一種甜甜的味道,似乎是乙醚。發覺事有蹊蹺,劉昊回手將里間地照明燈全都打開,略一環視房間,立刻發現這個倒楣老頭為什麼會在看A片的時候被人迷昏。

  停屍房角落裡的水泥牆被掏出一個洞,洞裡樹直著一根線路管,白色的塑膠管被人切開,裡面裸露地視頻線上被抽出數根接上了一個小東西,劉昊即使不懂太多的電子技術,也能猜出這玩意兒是用來欺騙監視或警報系統的。

  今天晚上除了自己,還有其他人潛入醫院?

  劉昊感覺自己的心跳驟然加快,誣陷自己的勢力來滅口?

  有可能,劉昊成為通緝犯,這名戰士就是人證,如果對方進一步把戰士滅口,那就是死無對證,再推到自己身上,那就叫罪加一等。

  可是,反過來推斷,既然劉昊已經是罪犯,他就沒有必要再幹掉這名戰士抹殺證據,華夏國可沒有西方世界的特色,那種幹掉證人就可以渾身清爽地走出法庭的情況,根本不存在,況且,劉昊的罪名可是特殊部門確定的,就算幹掉戰士也與事無補。

  除非劉昊瘋了,否則不會來襲擊醫院裡的病號。

  只要特殊部門裡有一個聰明人,就可以由此推斷出劉昊是無辜的。

  或許,來人的目的不是那名戰士?

  顧不得想那麼多,既然有人替自己做好了準備工作,劉昊也不客氣,喝下兩口血漿,徑直沖向特殊區域位於四樓的加護病房。

  跑到病房入口處,劉昊略微整理一下裝備,調整紊亂地呼吸,等心跳略微平靜,以最輕微地動作推開那扇隔離特殊區域與普通區域的鋁合金門。

  進入休息時間的病房區域安靜無聲,除了護士休息處走廊兩邊的單間沒有一間透出燈光。樓層舉架大約有四米高,在昏暗地燈光下更顯得深邃幽靜,戰士所在病房處於走廊的中間,編號四一一。劉昊貼著一側牆壁慢慢前進,全神貫注地傾聽著每一絲不屬於這裡的聲音,走過休息處,探頭向裡張望一眼,一名護士正靠在椅子上熟睡。

  從表面看,一切似乎很平常。

  除了那三盞發出紅色亮光的小燈。

  這說明有三個房間的溫度低於病房標準溫度,除非在房間中的病人特意打開了空調或者想親身體驗一下冰城秋夜的寒冷,否則,只有一種可能。

  單間的房門被打開了。

  劉昊瞥了眼房間號,分別是四零七、四零九與四一一。

  聞到值班護士身上那股熟悉地甜香味,劉昊確認對方使用的是噴霧型麻醉劑,從香味地濃郁程度推斷,自己顯然是跟著對方腳步上來的。劉昊以最快速度拆下消音器將零六式手槍插回腰部地槍套裡,換手抽出那只馬卡洛夫,對付戰士或者其他病人自然要用麻醉子彈,面對身份不明的老手,他並不想冒險。

  洪森曾經強調過,遇到使用麻醉劑的敵人,並不代表他是個和平主義者,恰恰相反,為了最大程度降低自身遺留在殺人現場的痕跡,真正的殺手只會幹掉自己的目標,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隨便殺掉沒有價值的局外人。

  劉昊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去關心零七、零九兩個房間住了什麼人,徑直摸到四一一門口,端著手槍,以標準警戒姿勢側身進入,先向入口右側地衛生間瞄了一眼,確認裡面沒人,這才向前邁了兩步,探頭向病床上看去。

  田猛悄無聲息地躺在床上,從外表看,一切正常。

  劉昊稍微松了口氣,忽然聞到一股淡淡地香氣!

  心裡一驚,常年在林間出沒的他馬上意識到問題出在哪裡,那名殺手就在自己的頭頂上!對方利用病房舉架高達四米這一特點,成功製造出劉昊在心理與視覺上的盲區!劉昊立即來了個前撲滾翻,幾乎是做出閃避動作的同時,意識到自己被發現的殺手驟然加快了攻擊速度!

  幸好反應及時,劉昊堪堪躲過對方的冷兵器,僅僅被那股勁風帶走了幾根頭髮。

  聽聲音,那是把匕首類武器。

  病房面積並不大,完成規避動作後,劉昊已經是身貼病床側面,面對眼前迅速放大的身影,劉昊想舉槍都來不及,只能在第一時間用雙手撐住床沿,腰部打挺反手發力,身體放平的同時雙腳向淩空撲下的身影猛蹬!

  敗中求勝,兔子蹬鷹。

  黑影原本是預測面前這個老頭會在第一時間舉槍,他在半空撲下的時候,左手擋開手槍,右手匕首直刺的預備動作都已經做好了,卻沒想到‘老頭’的身手如此矯健,在這種極端不利地狀態下還能從容反擊!

  一步錯,步步錯。

  黑影眼見兩隻大腳送上門來,用手擋是自討苦吃,就此退回又不甘心,電光火石間也不容他多想,那只長匕首正好紮進老頭的小腿,側身用肩膀硬挨了對方一腳,借著這股猛勁,黑影成功將劉昊的小腿割出一條血口!

  兩人一觸既分,黑影撞在牆上,發出一聲悶響,劉昊借著反震力道從床尾滾到床頭,盡力拉開雙方距離。

  此刻的劉昊才看清楚對方全身都裹在一套墨綠色迷彩服內,戴著黑色頭套,只露出眼睛、鼻孔與嘴。有意思地是這身裝束在冰城華俄民貿市場隨處可見,一百五十元一套,批發十套以上一百二十元一套。

  迷彩服既然是老手,在這種時刻絕對不會纏鬥,就連向劉昊甩刀或補槍的興趣都沒有,躲避動作絕無拖泥帶水之感,連續兩個翻滾,也不給對方抬手射擊地機會,第一時間閃出病房。

  劉昊怎麼可能讓敵人如此從容離去?

  小腿的傷口只是暫時遲緩劉昊的行動,並不能讓他癱瘓,況且,肚子裡新喝的血漿讓這傢伙連包紮傷口的功夫都免了。劉昊翻身爬起,舉著槍一瘸一拐地沖向出門口,剛剛拉開房門,突然感覺脖子上一道涼風。

  割喉一刀。

  迷彩服壓根就沒跑,出門之後就和劉昊收拾那兩個女賊一樣,閃到一旁,專等劉昊拽開房門,準備在第一時間解決這個麻煩,不然走廊就這麼長,就算迷彩服百米破十秒,也不可能躲開隨時從身後射來的子彈!

  洪森式地獄特訓救了劉昊,由於腳部受傷,劉昊是用左手推開的房門,右手保持著標準地端槍準備姿勢,迷彩服也是下手早了,沒等對方轉成平端瞄準姿勢,這一刀就割了出去。

  迷彩服所用力量不大,卻勝在角度刁鑽,速度夠快!剛剛在腿上挨了一刀,劉昊為了救命,不得不繼續捨棄自己的手腕,刀是擋住了,手腕上多添一道伸可見骨的傷口,血管完全被割開還是次要的,劉昊向後坐倒的同時,連手槍也被對方這一下打飛了出去!

  二擊不中,沒有解決老頭,好在也打掉了他手中的槍,迷彩服轉身就跑,他才不相信年過五十的老傢伙拖著傷腿和傷手還能傷到自己。何況這一番搏鬥動靜很大,就算不開槍也已經驚動了其他病人,能在這裡養病的傢伙,沒有一個好對付的,指望這些人‘明哲保身’也是不可能的,迷彩服再不走,那就真的不用走了。

  劉昊仰躺在地上,用左手抽出微聲手槍,也不起身,未受傷右腳猛踹牆壁,身體借力滑到走廊上,眼見迷彩服已經推開鋁合金大門,正要奪門而出!

  顧不得槍裡裝的是麻醉子彈,劉昊甩手就是一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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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zxmlarik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3:30 | 顯示全部樓層
  零六式微聲手槍是由九二式手槍改裝而來,不加裝消音器的情況下,發出的聲音即使略小於九二式手槍,也足夠把樓上樓下所有的病號驚醒!

  劉昊明顯看到對方踉蹌了一下撲出門去,自己應該是打中了他的臀腿部位,顧不得詳看病房內的情況,勉力起身一瘸一拐地向走廊盡頭沖去!

  “我是調查隊的!快拉警報!全院戒嚴!有人襲擊四零七、零九、一一房的病人!”劉昊發現有數扇房門正在陸續打開,這些來自特殊戰線的負傷人員也都不是好惹的,這麼短時間內,光是點滴用的吊竿就讓他們拆下來數根當棍棒用!,如果劉昊不大聲叫嚷表明身份,恐怕第一個死在不銹鋼棍棒下的調查隊成員非他莫屬!

  劉昊話音剛落,一個熟悉地聲音從他身後響起,“老鬼,聽聲音是你!我是洪森!”

  劉昊不敢回頭,他不清楚隊長是否跟洪森提過自己的情況,只能邊沖邊嚷嚷道:“快去病房看看!殺手被我打了一槍,是麻醉子彈,他跑不遠!有話一會再說!我去追人!”

  聽到洪森答應的聲音,劉昊已經沖過大門。

  血跡向樓上延伸。

  砰砰兩聲槍響,打得樓梯扶手火花四濺,也打得劉昊縮頭藏身,很顯然迷彩服的槍法不怎麼樣,這個傢伙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才開槍還擊。麻藥效果似乎沒有預期那麼明顯,劉昊略微有些猶豫,他現在也是屬於‘渾身黃泥,不是屎也差不多’的倒楣境地,有沒有必要去追一個可能要自己命的傢伙呢?

  ‘不管了!既然他出現在特戰隊的病房裡,就和這次的是事兒脫不了干係!沒准抓到這傢伙就能洗刷我的罪名!’劉昊打定主意,一把摘下讓他感覺氣悶地頭套,咬牙貼著牆壁向上沖,剛跑到四樓半,刺耳的警報聲已經在整棟大樓響起。

  在躲避對方冷槍的前提下,劉昊以最快速度沿著血跡追到五樓,心中也是暗自奇怪,對方明明已經負傷,麻醉子彈的效果早就應該發作。這傢伙難道有什麼特別能力?還是說注射了特殊藥物?

  血跡沒有象劉昊預料地那樣直奔房頂而去,而是在五樓轉進手術間。

  武警醫院就這一點不好,由於對外級別是三級醫院,在設備人員方面當然是高、精、尖,可是占地面積就和大醫院沒辦法比,基本上該有的都有,地方就小了許多,全都塞在一座大樓裡。

  停屍房都進了,槍也開了,也不差再進個手術間了,劉昊沒有絲毫猶豫,抬腿將門縫踢大,幾個標準地射擊姿勢作下來,先把周邊二十米內的可以目標都瞄上一遍再說!

  手術間內彌漫著濃烈的味道,是醫用酒精。

  “武警醫院的手術室屬於全省最高級別,氧氣供應是必須的,如果你現在開槍,我打賭整層樓都會被炸飛!四樓病房也不例外!”一個略帶沙啞地中性聲音從前方傳來,劉昊抽抽鼻子,感受著富氧與酒味結合給人來帶的幾絲興奮感,這才確認這個傢伙不用手槍反而跑到手術室,是為了打開氧氣閥門順帶抛灑酒精。

  慢慢將手裡的麻醉槍放在地上,劉昊站在門口低聲說道:“出來吧,我看過建築圖,電梯在警報響起的時候就封閉了,只有我身後是出口,除非你幹掉我,否則別想安然無恙地離開。”

  “你是劉昊吧?我聽到有人叫你的外號了,好高明的化裝術,和照片上相差很大啊。”沙啞地聲音在走廊中回蕩。“難怪某人說你是傻瓜,自己都被全市通緝了,竟然還有閒心管閒事?你不逃命,跑到醫院做什麼?”

  劉昊也不介意對方廢話,反正時間拖地越久,對於迷彩服就更不利,“你既然知道的不少,抓到你就可以證明我的無辜了。”

  “證明你的無辜?拜託,你以為我身後就是誣陷你的人?我只是個殺手!”迷彩服放緩語氣說道:“看樣子你我都不是彼此要找的目標,趁著大部隊還沒到,我看就此罷手,如何?”

  “我憑什麼相信你?既然你能知道我的外號。”劉昊恨聲說道:“沒准你就是想幹掉那些特戰傷患,然後誣陷到我身上!”

  “動動腦子好不好!你以為你是誰啊?”迷彩服地聲音又忽然從懊惱轉變成淡然,說道:“別等麻醉劑生效了,我承認調查隊的麻醉子彈是好東西,不過,你們的配方還是國際通用版,除了利多卡因之外實在沒什麼新意,只要多加點興奮劑和高濃度氧氣刺激神經興奮就可以抵消它的作用。”

  幹!劉昊暗罵一聲,這傢伙拖延時間就是想等麻醉劑產生的效果消失!

  劉昊也不是菜鳥,不會匆忙進入幾間沒有燈光地手術室搜查,那就等於把自己的性命送到對方手中,他索性耍起無賴,堵在門口說道:“除非你點燃氧氣管道玩自殺或者現在幹掉我,否則就等著國安與特戰隊派人來跟你玩貓抓老鼠吧!不用我提醒吧?這個時間是絕對不會堵車的!算算時間,你最多還有三分鐘。”

  “算你狠!”迷彩服罵了一句,整個手術間都陷入到寂靜之中。

  劉昊其實也在賭博,即使他戴了手套,現場也已經留下了劉昊特有的血液,抓到對方到底能不能洗脫自己的罪名,那還是兩說。就在他有些忐忑地時候,第二間手術室的大門開了,從裡面走出一個白花花地身影。

  他沒穿衣服。

  確切地說,是‘她’沒穿衣服。

  除了頭套、護膝、膠鞋與手上的匕首,這女人渾身上下再沒有多餘的東西。

  即使秘密頻道折射過來的燈光實在很昏暗,劉昊仍然能夠清晰地觀賞眼前這具充滿女性誘惑力地身體。圓潤地肩膀,絕無贅肉地上半身,嬌嫩地胸部帶著兩棵暗紅色的櫻桃傲然挺立,充滿野性地小腹配合著柔韌地腰肢與略顯粗壯地長腿,除了能勾起雄性生物劇烈地荷爾蒙分泌之外,還能顯示其主人具有強大破壞性的一面。

  劉昊的運氣確實不錯,難怪對方不擅長使用手槍,讓一個女人熟練運用黑星手槍也確實困難了點,再加上五四式手槍在正常情況下沒有消音器,否則劉昊這時候早就躺在四一一病房的地板上等死。

  這副充滿暴力、性、死亡的畫卷中還有一點引人注目,裸女的右大腿側面被幾條紗布胡亂地包住,估計是被子彈擦出的血槽,傷口上殘留了一部分塗抹在子彈外表的麻醉劑,這也從另一個方面解釋了為什麼子彈內的麻醉劑沒有起到預期地作用。

  在富氧環境中看到這樣一副可以去美院做模特的身軀,劉昊地心臟不爭氣地快跳了幾下,臉上卻努力做出絲毫不在意地表情,曬道:“怎麼?玩色誘?知道我是誰還來這一套,不嫌太沒有新意嗎?”

  裸女此刻卻沒廢話,徑直沖向劉昊!

  並非豐乳肥臀地身軀在此刻看來也算是春光四射,如果換成魯天放或者黃胄站在這裡,很可能會在出手時猶豫,劉昊活了上百年,生死都見過無數次,抱過多少女人?說三位數那是誇張,兩位數總是有的。

  裸女清楚敵人的恢復能力驚人,劉昊也不打算與她纏鬥,雙方一照面就都用上了殺招!

  那把暗淡無光的匕首隨著裸女滑步旋身徑直抹向劉昊的雙眼,劉昊微微後仰,側身擺臂護頭的同時,右手擺拳擂向裸女的太陽穴!半秒之後,劉昊滿臉震驚地看著裸女從自己的腰肋處抽出匕首,而自己的防護和攻擊卻被對方輕易化解!

  胳膊與拳頭傳來的觸感告訴劉昊,他似乎打在了一塊動物油脂上,滑溜溜地根本無從著力!也正是這種潤滑所產生的效果,這才讓裸女借助劉昊地力量從容變招,側頭‘滑’過劉昊拳頭的同時,原本劃向雙眼的匕首直插在對手的腰眼上!

  “色誘?蠢貨!”熟悉防彈衣弱點地裸女冷哼一聲,先招得手,乘勝追擊,手腕一翻,匕首直插敵人咽喉!

  劉昊來不及琢磨這是為什麼,生死面前也沒時間考慮這麼多,左手張開,任憑手掌被匕首紮穿,卻也成功握住對方的拳頭改變匕首地攻擊軌跡!裸女在對付男人方面經驗相當豐富,這下攻擊其實是虛的,吸引對方注意力的同時,下面那記膝撞才是真正地殺著!

  顧得了上面,顧不得下面,劉昊只能側身躲閃,倉皇中忘記自己身體左側的傷口還在冒血,簡直是把傷口送到對方戴有鐵塊的護膝上!

  劉昊體質特殊,在血漿地作用下,挨上地一刀還沒怎麼感覺疼痛,可是不到兩秒的時間傷口又被對方猛烈撞擊,就算體質再特殊也有個限度,突如其來地劇痛讓劉昊疼的兩眼發黑,手腳酸軟連退兩步,任憑裸女從容抽出被他抓住地匕首。

  劉昊想躲,卻無法挪動一絲腳步,眼睜睜看著對方踏地、彈臂、翻腕、抖手,動作流暢,一氣呵成,反手紮向自己的眼睛!關鍵時刻,一隻不銹鋼材料地點滴吊竿從劉昊腋下穿過,直插裸女面門!

  洪森趕到。

  洪森擺明瞭要用恢復力超強,有九條命的劉昊去換對方一條命!眼看到手的獵物飛了,裸女來不及懊惱,改紮為撩,企圖將對方的長兵器格開!當裸女意識到兩塊高速運動地金屬物體互相摩擦會產生火花時,刺耳地咯吱聲已經在走廊裡回蕩!

  轟!

  亮光、火焰、熱浪在一瞬間將三人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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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zxmlarik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3:30 | 顯示全部樓層
  燈光偶爾閃爍兩下,照亮著整個走廊,空氣中彌漫著燃燒過後的焦臭味道,手術室內外焦痕片片,就好象有人違反了不得在室內燒烤的規定。黑色、褐色、白色、黃色,各種標誌著劇烈氧化運動誕生所造成的色彩痕跡都可以在這裡找到,幸好,這裡沒有太多的紅色。

  代表生命,也可以代表死亡的紅色。

  爆炸的威力比預想要小,整個手術室並沒有被炸成碎片,只不過所有的玻璃、日光燈全都成了爆炸的犧牲品。很顯然,為了讓自己脫身,裸女誇大了爆炸效果,而劉昊那個老古董竟然相信了。

  “我靠!你他媽的真是瘋子!把我拽開就好!還用棍子去碰她的刀!不怕被炸死啊!怪不得大黃說整個調查隊你這個混蛋瘋起來最可怕!”劉昊晃悠悠地從地上爬起來,只感覺眼前除了各種星星就是耳朵裡尖銳的鳴叫聲,即便是破口大駡,自己的聲音也好像是從遙遠的外太空傳播而來。

  如果太空中可以傳播聲音的話。

  “你也別說我,認識你這麼長時間,原來你這個老好人也有發飆地時候,放心,剛剛那女人放出的只是手術室供氧管道內殘餘地氧氣,再帶點粉塵與酒精,只是小規模的氧爆而已,看著聲勢驚人,壓根就沒什麼破壞力。”洪森距離門口最近,中間又有劉昊與裸女當盾牌,受的都是輕微地皮外傷。這傢伙穿著那身已經汙黑破爛地病號服,半靠在門邊,掏完塞在耳朵裡的面巾紙,正從自己的胳膊上向外拽玻璃碎片,劫後餘生地刺激也讓他的話多了起來,“別看我早有準備應對氣爆,我傷的可比你重啊,兄弟!剛才還看你被人砍地軟手軟腳,著火的時候怎麼知道把美女護在身下?百年老佛爺動春心了?”

  依靠著血漿地幫助,劉昊恢復起來可比洪森快多了,站在地上搖晃了十幾秒,感覺已經好多了,辯解道:“我護著她?你當我傻瓜啊?是這個女人被爆炸蹦到我身上,咱們三個都成滾地葫蘆了,你別說剛才沒有撞在她身上!”

  “還真要感謝她,要不是她替咱們擋住了威力最大的衝擊波,鬧不好你又得昏上一次。”眼看著劉昊檢查那名不知生死的裸女,順手從後腰拽出那把揀來的馬卡洛夫丟過去,洪森就象所有經歷生死瞬間後有些神經質地人類一樣,嘿嘿笑道:“你以為剛才是巧合?要不是隊長暗中傳來消息,讓我配合你的行動,一旦出現特殊情況替你補救,就看你這張以老賣老的醜臉,剛剛我就一棍子削過去了!混蛋隊長也是,光動嘴皮子指揮人幹活,連槍都不送來一把。”

  “我被人冤枉地太厲害,估計隊長那邊也難辦,既然你有準備還能讓她悄無聲息地摸進三個房間,這女人也真厲害。”儘量平靜心態,劉昊苦笑著提施偉開脫,發覺裸女的生命狀態還算平穩,後背受傷較重,似乎是托了渾身潤滑度驚人的福,暫時還不會危急生命。劉昊索性將幾個破碎的布簾撕成小條,打算在遮掩隱私部位、簡單處理傷口地的同時用布條將其捆成粽子。

  “說她厲害我承認,半點聲音沒有,你也別誇我,咱現在還是病號,身體反應遲鈍,隊長的意思是我給你收尾,不是替你收屍!”洪森那張嘴平常不說話,捂出的味道能熏死人,一旦說話張嘴就能氣死人。“你和她在病房裡動起手來我才知道出事了,打成這個樣子,你還找東西想替她包紮?你行!華夏民族的傳統美德全都彙集在你一個人身上。”

  “不管怎麼說,有這個女人在,我的嫌疑就洗脫了一半。”劉昊雙手不停,幾句話的功夫已經先將其簡單綁好,這才開始替她簡單處理傷口。

  洪森聽到劉昊這樣講,不由得歎了口氣,潑冷水道:“你想的太美了,剛剛的爆炸威力是不大,可是這女人一沒防護,二沒準備,又處於主要衝擊面上,身上的傷口太少了吧?這女人剛剛跟你交手的時候是不是很滑溜?根本抓不住?”

  劉昊此刻才覺得事情是有些蹊蹺,這邊繼續忙活,那邊追問道:“你知道什麼就都說出來吧,簡單點說。”

  “放心,我不囉嗦,她的身體竟然能滑溜到如此地步,那女人肯定有李家血統,對於此點我是印象深刻,別說你沒看過十多年前老隊長經手的那件飛賊案!”洪森語出驚人,劉昊的手懸在半空中,僵住了。

  大概是在上世紀九十年代末,施偉才剛剛進入調查隊不久,洪森也還是個雛的時候,兩人和老隊長一起處理過一件相當怪異地飛賊竊案。

  當時的冰城算不上治安良好,可是也沒壞到什麼地方去,那年夏季,接連有幾處高層住家失竊,這名竊賊也是用繩索類工具或徒手攀爬進入安裝紗窗的高層住戶屋內行竊,與常見的高層失竊案略有不同的是,有證據顯示竊賊能夠鑽過比較狹小的空間,簡單講只要腦袋能伸進去,全身就能鑽入。

  原本警方都是當作失竊案處理,等到有一戶男主人因為起夜發覺家中失竊,結果被人殺死在客廳,接著這名竊賊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將此家上下六口人全部幹掉,造成滅門慘案的時候,失竊案就上升為特大殺人案!

  就因為竊賊在鑽入處遺留下人體皮膚組織,證明其身體柔軟這一特點,負責此案地刑警將龍省所有雜技團、體操隊都篩查了一遍,卻沒有任何發現。

  另外一個讓人匪夷所思地特殊之處就在於,對方遺留在現場一些油脂性黏液,經過化學檢驗,證明不是動植物油脂也不是礦物油脂,與人類油脂類似,潤滑性卻要高出許多,有點類似魚類身上分泌地黏液。

  那時候DNA檢測還是門新興科學,對於刑事部門來講,這麼高科技的東西用來探案簡直是不可能的。可是這件案子一直沒有進展,不得已地情況下,刑偵這邊通過安老大的關係將現場採集地人體組織標本送給調查隊分析,希望能有突破。

  負責處理物證的正是人到中年剛開始進入邋遢行列地宋清書。

  鑒別結果也是相當驚人,這些人體組織並無特殊,可是現場採集的油脂含有的細胞被證明是竊賊本身分泌的,換句話講,這位竊賊被定性為突變人類!抓捕這名竊賊的過程不需贅述,曾經有一名編劇偶然得知部分情節,多年後納入他編寫的電影《大塊頭》之中。

  當然,那名編劇在描寫捕捉情節的時候增加了許多天馬行空地想像,而事實是這個赤身裸體,依靠體表黏液屢次逃脫調查隊抓捕地傢伙,最終被調查隊成員堵在了一處建築工地中,走投無路地竊賊在情急之下借助施工吊繩冒險一搏,企圖拿自己當泰山飛躍到另一棟樓上,結果半空摔落,被一堆速幹水泥上的鋼筋紮成了刺蝟。

  “記得當時調查隊按照突變人類處理常式檢查了這傢伙,沒想到還破了個歷史迷團什麼的。”劉昊將案件資訊在腦海中簡略過了一遍,接著說道:“死掉的竊賊姓李,有個女兒,對吧?好象是燕子李三的後人?”

  “還說記性好,資料裡特意強調過死掉的傢伙是李聖武地後人,也就是那個解放前借著李三名頭卻無惡不作地冒牌貨。當時這個案子我參與過,脫光了拼命是他們這一家的特色,憑藉大量運動分泌地油脂突襲對手或者尋機脫身。”洪森後退一步看著樓梯口,道:“調查隊在當時是管查不管抓,收尾工作都是安老大的做的。趁著後援還沒到,你還是避避的好。”

  “我還沒老糊塗,你的意思她也是突變人類?就不可能是特殊部門的人?既然是安老大收尾,就可以從她的身份追查,總不能隨便就讓國安推的一乾二淨吧?”劉昊還是有些不甘心,爭辯完才想起自己的正事,問道:“先不說這個,田猛怎麼樣了?”

  “你當初還是個正常人呢,對方想摘乾淨還不容易?”洪森這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說重了,對劉昊打了個抱歉地手勢,接著說道:“那女人你包紮地差不多,該捆的地方也捆了,我已經說了這裡我來收尾,你現在還被通緝,不能露面,田猛的事情你別管了,趕緊走!”

  “知道了,和隊長說一聲,我在查三川那條線,希望有結果。”劉昊的神色頓時黯淡下去,他也知道時間有限,不和洪森客氣,轉身就走。

  眼見自己的隊友消失在樓梯下,洪森忍不住搖頭歎息,施偉已經和他提過,高層正在考慮將突變人的案件交付給安老大處理,等到劉昊的事情得出最後結果就會下達正式通知。剛剛洪森晚來一步的原因就是確定那三個房間內的人員情況,他當然清楚施隊長的推理過程,如果自己有能力使用催眠術,根本不用劉昊冒險前來誘供。

  洪森歎息的另一個原因就是包括四一一病房的田猛在內,三名因爆炸案負傷的特戰隊員全部被這個女人幹掉。

  無一生還。

  PS:麻煩看書的同志們發點評論吧。說說看書的感覺如何,謝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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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zxmlarik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3:30 | 顯示全部樓層
  劉昊從太平間通道出來,深深地吸了一口略帶寒意地秋夜空氣,看著寂靜地街道,被城市燈光污染的星空,他有些迷茫。洪森絕口不提田猛的情況,劉昊從他的表情就可以猜到,田猛這條最有價值的線索,多半是斷了,最讓他惱火的是那女人既然是突變人類,無論是不是特殊部門出手,都可以推的一乾二淨,畢竟調查隊才是突變人類相關案件的處理部門。

  就剩下三川手下那條線索,說起來還有點希望,其實劉昊心裡也清楚,內部調查都沒有眉目,從敵人著手,多半也沒指望。

  難道自己就要浪跡天涯,到處東躲西藏?或者乾脆當個叛國者,跑到某個小國了卻殘生?

  問題是,這‘殘生’實在有點長。

  將腦海中不著邊際地念頭驅散,劉昊從路邊花壇裡把早已隱藏好的背包拿出來,簡略收拾一遍物品與裝束。腰部傷口還有些疼痛,估計是血漿不夠了,灌上幾口‘飲料’,發現附近的零售店還沒關門,劉昊慢悠悠地走過去,跟店長買了個打火機與一包出口退稅的黑貓煙。

  店主正在擺弄那台公用電話,連連抱怨大半夜電話還會壞,明天一定要投訴電話局云云,根本沒拿正眼看劉昊。

  劉昊走出零售店,隨便找了個路燈照不到的黑暗角落,也不管尼古丁與焦油會讓傷口愈合速度減慢,抽出一隻煙點上叼在嘴裡,深深地吸了一口。直到此刻,遠處才傳來尖銳地警笛聲。劉昊下意識地算算時間,應該比預計晚了五分鐘,不用說,這肯定也是洪森動的手腳,他需要時間替自己善後。

  否則,光是劉昊殘留在現場的血跡就不好解釋。

  香煙從一定程度上刺激了劉昊的大腦,一陣陣刺耳的警笛聲也在提醒他此處不宜久留,劉昊縮縮脖子,將衣領立起,轉身向警車到來的相反方向走去,他打算回旅館休息放鬆,洗個熱水澡,等到天亮後再好好想想今後該怎麼辦。

  轟!

  驟然響起地爆炸聲讓劉昊渾身一顫,等他猛然轉身的時候,又是兩聲巨響,劉昊望著立交橋另一側,距離自己現在位置二、三百米外騰空而起地火球,完全陷入了目瞪口呆地境地。

  那不是汽車爆炸。

  即使是裝滿油箱地汽車,在遭受到槍擊或手雷的攻擊後,也不會驟然爆炸進而燃燒,絕大多數影視作品中那種開兩槍就爆炸的汽車在現實世界裡並不存在——隨便撞個車,擦點火花就炸的滿天碎片,那是汽車還是炸彈?

  能造成如此爆炸效果的原因只有一個。

  有人在使用重武器,攻擊目標肯定是姍姍來遲地車隊!

  劉昊此刻才明白,他與洪森都忽視了一件事!受到攻擊的不是田猛一人,而是三名特戰隊負傷人員!換句話講,那個女人確實不是特殊部門派來的,她很可能是替三川那些在舊工廠被幹掉的人進行報復行動!

  爆炸事件發生後,龍省所有特殊部門的總部與半公開的據點都處於嚴密戒備之中,保姆的工作重心在國外,軍方一向都只管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兩個部門為了避嫌,絕對不會將觸角延伸到自身區域之外。因此在正常情況下,象武警醫院這種接觸特殊部門又掛在非特殊部門名下的機構,當仁不讓地由安老大方面負責。

  如果沒有劉昊這件事,安老大的人員肯定會加強對醫院的防範,偏偏保衛處的六處長有說不出的理由要早點見到劉昊,不管是人,還是屍體。況且,一般人都會認為出了這麼大的事,只有傻瓜或者瘋子才會在近期再次挑釁華夏國特殊部門的尊嚴,絕大多數時候,這些弱小的勢力或個人都會找個洞穴鑽進去,等風聲過去再冒頭出來攪風攪雨。上面發話,又有了先入為主的‘觀念’,下面自然也是心領神會,工作‘重心’就在無形中出現了偏轉。

  問題在於三川那幫人既然自稱什麼薩滿教,那就不能用常例去判斷,因為無論什麼事情一扯上宗教,往往是沒有道理好講。

  如果趕來救援的是調查隊人員,劉昊恐怕早就撲上去了,就好象魯天放可能被人傷了,在沒有親眼見到的情況下,劉昊依舊冒風險出手收拾那兩個女賊一樣。現在,對方既然不是調查隊成員,知道田猛已死,自己這身污水恐怕永遠洗不清之後,劉昊只是端詳了幾眼熱氣騰騰地火光,轉身就走。

  或許明天全國媒體都會轉載冰城各家報紙的最新消息,劉昊心裡暗自想著,只是不知道這次又是運送哪種危險品的罐裝車發生車禍、洩露或者別什麼原因造成煤氣管道爆炸吧?新聞稿中總會有那麼幾句,在緊急疏散附近居民後,通過消防戰士的勇猛撲救終於成功控制住險情云云。

  一陣清脆而急促地衝鋒槍射擊聲傳入劉昊地耳朵,他略微停步,接著又向前走去。有槍聲就說明有反抗者,有反抗者就說明被襲擊地車隊有人倖存。九二式手槍地點射在衝鋒槍聲地遮掩下顯得如此無力而渺小。

  雜貨店的公用電話沒有反應,有線電話的集線器肯定被對方破壞了,劉昊下意識地從背包裡拿出小哥大,打算最後盡一次調查隊外派人員的責任,通知施偉這邊出事了。抬手一看,劉昊呆住了,這裡竟然沒有一格信號,小靈通信號再糟糕,在市區內也不會沒信號,這說明襲擊者採用了通信干擾戰術,除了掐斷固定電話線路,全頻段干擾的覆蓋範圍最少達到了直徑五百米以上!

  既然對方是有備而來,這些被襲擊的人員恐怕凶多吉少。

  算了,這些都與自己沒什麼關係,還是在天亮後去找那個做假證地弄一套新身份,找機會催眠幾個負責偏遠山區戶籍地民警,接著進山當農民吧。

  某人順手將小靈通塞回背包,眼前忽然閃過幾個身影,婆娘、大牛、二狗、李大爺、毛鬍子、趙瑩、施偉、最後定格在窯娃子那具淒慘的屍首上。

  遲疑、停步、咬牙、轉身、抽槍。

  我他媽的就是一棒槌!而且是最賤的那種棒槌!劉昊在心中狠罵了自己一句,腳下卻不由自主地向爆炸方向跑去,邊跑邊將一袋血漿以最快速度灌進嘴裡!

  從理性角度來講,受襲擊地大部分人很可能還在到處追捕劉昊,這些人少一個,劉昊的危險就少一分,而且襲擊事件造成的傷亡越嚴重,原本聚集在劉昊身上的視線與壓力就會越小。

  從感性角度講,原本已經心灰意冷的劉昊根本就該漠視這些前來援助醫院的員警與便衣去死,反正這些人劉昊一個也不認識,全死光了也不關劉昊鳥事!

  總歸一句話,放他們去打生打死是對劉昊自身最有利的選擇。

  偏偏劉昊就是做出了這個最令人感覺不可思議地選擇,不是什麼所謂的榮譽感,也不是什麼正義感,更不是那些有點能耐就傲到天上的自大感驅使劉昊這麼做。如果施偉、洪森哪怕是黃胄見到劉昊的決定,作為旁觀者的他們多少能夠解釋劉昊這種行為。就好象施偉頂住各種壓力要為突變人翻案,洪森惡言惡語不顧對方關係背景,就為了能讓那幫菜鳥早點明白社會殘酷一樣,其實糾其行為的根源,只用四個字就能概括。

  良知、原則。

  在這個物欲橫流,人心麻木,靈魂與肉體可以隨便交易的年代,良知這個詞語早就被人丟進了廁所裡,憑良心做事更是被人甩進了垃圾桶,成為陳腐守舊的代名詞。很多人可以在公車上給老人讓座,很多人可以面對同類受苦甩出幾張票子安慰,許多人可以對奶粉毒害嬰兒感到義憤填膺,切齒痛恨。這些,固然可以叫善良、憐憫、有正義感,也可以被稱為偽善、裝腔作勢、沽名釣欲,不是說人們做這些不對,只不過有多少人在做這些的時候,心裡所想真如其所表現的那樣嗎?

  恐怕,並不多吧?

  就好比地震捐款不要高於領導數額一樣,很多時候人們表面上光鮮地作為也不過是遵循著一些令人作嘔地社會潛規則罷了。

  歸根到底,只有在危及自身利益,或者說危及自身生命的時候,才可以看出一個人是否真正能夠守護住做人的原則,內心的那份良知!誠然,絕大多數人窮其一生都沒有驗證自身良知的機會,他們活的也很好,也可以常行小善,也可以被稱為好人,這並沒有什麼不對。

  應該說施偉並沒有看錯人,即使劉昊始終是一名小商人的性格,過於懦弱與忍讓,膽小怕事甚至並不以貪生怕死為恥。即使那些純真、善良、真誠的做人原則放到社會上,會被人譏笑,會被人唾棄,連劉昊自己也在這些原則之外包裹了冷漠、交易、算計、欺騙等等這些在現代社會中生活所需要的條條框框。

  當劉昊面臨真正的抉擇時,這個活了百多年的老傢伙,終歸還是會為朋友拼命,為了愛人拼命,為了自己拼命,為了自己認為是對的,是值得的人與事情拼命!

  這就是劉昊的良知,劉昊的原則!

  PS:感謝某位朋友在討論區連續發的幾個帖子,隨風很感動,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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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zxmlarik樓主 發表於 2021-12-1 03:30 | 顯示全部樓層
  立交橋前方是冰城釀酒總廠的施工工地,除了沿街建了一圈圍牆,工地裡空蕩蕩還沒起什麼建築。從施工工地穿過馬路正好是糧油總公司的倉庫,幾個高高低低的罐子搭配著倉房同樣聳立在寂靜無聲地空地上,也是靠一圈並不算高的圍牆將其與人行道隔開。

  劉昊很佩服選位址的人,這裡還真是個打伏擊地好地方,進攻有掩體,撤退路線多,只要搞定值班的守夜人就不會有目擊者,連路口的監控設備都因為角度限制照不到這一路段。躲在立交橋下的陰影處,劉昊已經借著路燈隱約看見百多米外有三個人影正靠在圍牆拐角後面,側後方對著自己向車隊開火,光看對方的姿勢與不太連貫的點射槍聲就能估計出來,都是生手,某種程度上來講,就是在浪費子彈。怪不得車隊遭襲還能反擊,如果換成老手,恐怕劉昊想來渾水摸魚都沒有機會。

  其實劉昊自己也不高明,借著燈光與火光的映射,他才發覺自己一直以來認為是衝鋒槍的響動,其實是突擊步槍的射擊聲,百米開外當然看不清什麼,不過那種模糊的長條外型足以證明對方使用的是類似五六式的突擊步槍。圍攻車隊的火力點大概有六到七處,分列在馬路兩邊,都在打點射,可以清晰地聽出這種突擊步槍的聲音與劉昊上次在工廠遇到的槍聲類似。

  劉昊這枝馬卡洛夫手槍射程有限,他也沒有當孤膽英雄地自信,轉念一想,還是將微聲手槍抽出來加上消音器保險一些,起碼不會因槍聲暴露自己的位置,別看零六式只能用麻醉子彈,打在後腦勺上一樣要命!

  依靠槍聲的掩護,劉昊又向前跑了七十多米,此地早已經進入流彈範圍,他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順勢隱藏在路邊報亭旁。位於戰場外緣,從報亭這個角度已經能夠把握到大概的局勢,前往武警醫院的車輛大概在四到五輛,從火光的位置與爆炸場面判斷,頭車與尾車都挨了一發火箭彈,另外一發打偏,將道路邊上的公共汽車站變成了廢銅爛鐵。

  深吸一口氣,刻意忽略空氣中彌漫地硝煙與燃燒的味道,劉昊左手平端,右手持槍放在左臂上,略微瞄準之後,輕輕扣動扳機。圍牆拐角最左邊的傢伙應槍而倒,沒等他旁邊的那位反應過來,劉昊第二槍準確地帶走了二號目標地生命。

  三號目標知道事情不對,老手在這種情況下肯定是第一時間臥倒,尋機反擊,這位卻傻不拉機地回頭企圖掃射。

  誠然,他手裡有衝鋒槍,火力很猛,可是菜鳥忽略了一點,剛才他是向火光處開槍。驟然回頭尋找隱藏在黑暗處的劉昊,起碼要等十到十五秒才會恢復視力,況且他轉身的時候下意識橫移半步,恰好背對火光,身影太過明顯,簡直就是活靶子!

  下一秒,劉昊很輕鬆地解決了第三名敵人。

  現場情況根本不允許劉昊浪費時間,他聽黃胄談起過這些車輛的實際情況,說是防彈,畢竟只是調查員的坐駕,防彈效果其實很有限,也都能夠抵禦一般地爆炸襲擊與手槍子彈,對方使用的可是突擊步槍,穿透力可不是手槍子彈能夠比擬,就算這些車輛能抵擋一時,抵擋不了一世。確認命中之後,劉昊沒有絲毫猶豫地從報亭後面躥出來,打算以最快速度清理一側敵人,最起碼也要打亂對方的火力牽制,讓倖存者有機會撤出來,哪怕是跑到公交汽車站那堆廢鐵後面也比在路中央被人當靶子打要好!

  此時車隊中間隔響起的手槍聲已經越發稀疏,不知道是人死的差不多了,還是彈藥消耗怠盡。跑到圍牆邊,劉昊一個俐落地前滾翻將死人手中的突擊步槍抓到手中,後退兩步正打算助跑翻牆,忽然一股巨力砸在胸口!猝不及防,劉昊仰天摔倒,來不及思考自己為什麼會中彈,子彈是否穿透防彈衣,只能連續橫滾堪堪躲過對方一連串地點射!

  見鬼!劉昊剛才光顧想著五六式步槍彈的穿鋼板能力,此時才隱約想起,蕭敏曾經提到過,五六式步槍彈可以在一百米距離上擊穿十五公分厚的磚牆,換上穿甲子彈,穿透能力還會上升,也就是說,對方只要預計出自己的大概位置,完全可以穿牆射擊!

  靠在加厚地圍牆立柱下,劉昊伸手摸了摸幾乎沒有知覺的胸腹部,穿過磚牆後的子彈威力大大減弱,又有防彈衣的掩護,身體表面沒有受傷,肋骨、胸骨也沒有骨折。只是被子彈的衝擊力在短時間內麻痹了痛覺神經,如果不靠血漿修復,皮下組織肯定會青腫很長一段時間。

  粗略估算完射擊夾角,劉昊判斷出對方幾乎和自己處於同一水平線上,那三人倒下後位置差別不大,槍械也在三人周圍,頭一槍可以說是蒙的,後續那幾槍呢?

  簡略回憶後續幾槍的落點,劉昊可以肯定對方瞄準的是自己的腦袋,如果翻滾的速度稍微慢一點,沒有防彈頭盔保護的腦袋可就要成爛肉了。假設不是吸血後的劉昊挨上第一槍,換成普通人,即便有防彈衣,挨上穿牆後的一槍也會移動困難,眼睜睜被對方接下來的準確點射打成屍體。

  也就是說這傢伙完全是站在牆後向這邊射擊,完全精准的盲射。

  這怎麼可能?

  或許自己遇到帶領這幫菜鳥的高手,聽聲音對方使用的步槍又和五六式不太一樣,劉昊腦海中剛剛閃過這一念頭,仿佛是為了證明他的推論十分準確,原本稀疏地手槍射擊聲忽然頻繁起來,這說明攻擊者這邊因為劉昊的影響少了一處重要的火力輸出點。劉昊沒時間檢查突擊步槍的彈匣裡到底有多少子彈,起身踩住立柱邊上豁口,也不探頭,舉起突擊步槍對準火力點的大概方向就是一梭子!

  捅馬蜂窩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劉昊高舉過頭的那只突擊步槍剛剛縮回,冰雹一樣的子彈就已經鋪天蓋地地砸了過來!

  也就是高緯度地區的圍牆,不但要抵擋風雨吹打還要承擔積雪霜凍的侵襲,建築的很結實。圍牆立柱少說也有四十公分厚,算上外包的水泥,總厚度超過半米,這才替劉昊擋住了在爆豆子一樣的攻擊。

  幹!劉昊感覺自己這三十分鐘內罵出的髒話比他三十年內罵的都多!光聽聲音就能判斷出剛才起碼有四隻突擊步槍同時對劉昊掃射,憑什麼打車隊都用點射節約子彈,到了他這裡卻變成了連射一掃一大片?

  劉昊哪裡知道,這次參加攻擊行動的人員,絕大多數都是些社會渣滓,坑蒙拐騙無惡不作,為了一口毒品能把親生老娘宰掉的垃圾人物,叫他們匪徒都是抬舉他們。那些靠揀垃圾自力更生的流浪漢都比這些人好上百倍,如果能將這些渣滓一網打盡,負責刑偵的王隊長睡覺都會笑醒。三川固然可以利用某些宗教理論或者所謂的神跡煽動誘騙這些對社會不滿的閒散人員為他賣命,也可以利用金錢、權利甚至是毒品來拉攏這些社會底層的垃圾為他效勞,可是這個神秘的人物再厲害,也無法在華夏國的土地上明目張膽地訓練出大批槍手。

  華夏建國五十多年以來,對槍支的管理日趨嚴緊,別說是步槍,就是氣槍都已經進入收繳之列。在工廠爆炸事件中的那批人,也就是三川身邊僅存的一批會使用槍支的打手了,他們所擅長的也不過是手槍而已。

  因此,這些年輕一輩的亡命徒別說使用突擊步槍,能玩上五連發就已經是相當NB的事情,一個小時前,這些人連實物槍支都沒有見過,就算把五六式半自動步槍與五六式突擊步槍放在他們眼前,這些人也分辨不出哪把槍可以打連發。

  伏擊車隊採用點射的原因真要追究起來其實很讓人哭笑不得,經過簡單培訓後,這些人除了上彈、瞄準、射擊以及轉換射擊模式之外,根本不懂得如何壓制車內的倖存人員,也就是說,他們是跟著倖存人員的射擊頻率反擊,手槍打兩下,這些人靠著圍牆掩護下還擊幾槍,似乎能把對方壓制下去,這些亡命徒就很滿意了!聽起來打的很熱鬧,其實只有劉昊判斷出的那名高手才是調查人員真正的威脅,這名高手混雜在庸手中,利用精准射擊起碼造成了車隊倖存人員一半以上的死傷!

  忽然來了劉昊這麼個攪局地,不管三七二十一抬槍就掃,自然會驚動這些匪徒,尤其是這趟掃射是從側面打過來的,相當正常地造成了對方人員的傷亡,匪徒們有樣學樣,自然對劉昊進行狂風暴雨般地還擊!

  PS:這章寫的匆忙,大家幫忙看看有沒有不合理的地方。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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