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 血弦 作者：隨風飄搖 （已完成）

第三十章 不以父之名

　　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視中，隊長將腳放下，面色陰沉地宣佈道：「諸位，先討論到這裡，現在散會，該幹什麼繼續去做，別鬆懈！宋主任請留下。」

　　會議室裡少有的安靜，宋清書看著施偉，竟然沒有施展他的囉嗦跑題功，只問了一句話：「你還是堅持這個推論？」

　　施偉表示同意，反問道：「數據對比難道不能說明問題？」

　　宋主任重複著他的習慣動作，有些躊躇地說道：「數據是能說明問題，就算老隊長和你都是對的，又有什麼用？或者說，咱們能做什麼？」

　　「找出路！」施偉咬牙切齒地回答道：「不為了咱們，也要為了下一代人！隊員不知道，你我應該清楚，事情已經到了什麼地步！」

　　「好吧，我就陪你瘋一次，真是服了你們。。。。。。」宋清書硬生生將後兩個字嚥回去，走到會議室的控制臺前輸入自己的名稱密碼，施隊跟在他身後重複了這一系列動作。

　　會議室的燈光逐漸昏暗，一般情況下採用投影時流明超過3000是不需要調節燈光的，使用液晶屏幕更不用關燈，從二人嚴肅的表情和特意關閉燈光製造會議交流氣氛可以看出，兩人所要聯絡的對象非同一般。

　　經過幾分鐘等待，實驗中心的通訊設備經過特殊管線開通了一條加密線路，一張略帶疲憊神色的臉出現在液晶屏上，這人看起來接近六十歲，或者更老一些，頭髮已經完全是銀白色，眼角的皺紋十分深刻，戴著黑邊眼鏡，看起來就像是某個大企業的看收發室的大爺。

　　「龍省的小兔崽子不懂事，宋清書！你個當主任的怎麼還陪他一起瘋！特殊通訊頻道是可以隨便開啟的嗎？難道又有非典型性病毒出現？」這位老人家看起來一團和氣，開口的語氣卻森冷的能把人凍成冰塊。

　　「人體變異案件呈現上升趨勢，現在才八月，已經超過去年一年的數量總和！總隊長，我認為隊裡要對這件事引起足夠的重視！換句話講，人體突變幾率正在呈現上升趨勢，我們需要找出突變的原因，即使無法制止，起碼也要建立起行之有效地控制手段！」施偉一改平時笑瞇瞇地樣子，滿臉通紅地回答道。

　　「施偉同志！注意你的語氣！龍省調查隊老隊長還在的時候就提出過這個問題，用的方式方法比你要柔和一些。」老人出人意料地嘆了口氣，說道：「如果是盛會開幕前，我肯定會把你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不僅僅是為了你剛剛所用的語氣對我不尊敬。現在，我沒有心情罵你，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裡，包括外圍反華組織在內，全國發生了八十三起由人類突變導致的特殊事件！龍省這個四戰之地還算少的！沒錯，你說的都對，而且你並不是第一個反應這個情況的隊長，我還要通知你，你不動用這個頻道，過幾天也會有正式的資料下達，全力探求解決問題的辦法，我討厭那些只會找麻煩卻不能解決的笨蛋，不要告訴我你也是個笨蛋。」

　　「啊？可是。。。。。。」施偉顯然沒想到事情會這樣解決，他本來抱著被訓斥或者記過的想法向上級匯報。

　　「啊什麼啊！以往對於這些推測，我承認上級多數不與理會，你們這些報告說好聽叫做工作熱情過高，說不聽好叫危言聳聽，因為我們的專家組針對國內甚至是世界上的相關事件分析，從來沒有找到過太多關聯，特殊事件本來就很難讓人判斷其被引發的時間。」老人家畢竟是歲數大了，稍微停頓了一會，應該是查詢一些資料，接著說道：「就拿鈴鐺那件事情，這個鈴鐺看起來都是戰國時期的產物，剛剛出土不久，如果它永遠被埋在地下，董雙福會產生腦部變異嗎？我承認上級的反應慢，甚至在這件事上拖延了將近十年才確定人體突變的幾率確實在逐年升高。這次的盛會確實是個契機，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如果沒有這段時間內如此高的人體突變事件，調查總隊也不可能獲得相關授權，但是，謹慎是必須的，我們不能消除每一件突變事件，就要在公眾能夠接受它們之前盡全力降低恐慌！這些道理不用我再重複吧！」

　　被領導連珠炮一樣的責問，龍省調查隊的正副二把手都有些無言以對，施偉皺緊眉頭，意識到事情惡化是一回事，獲得支持尋找惡化解決途徑是另一回事，作為一省的隊長，他肩膀上的壓力可不輕。

　　「你也是三十歲的人了，難道看事情還是這麼幼稚？你沒有什麼要和我說的嗎？」老人此刻的語氣已經失去了剛才的蕭殺，就連臉上的線條都柔和下來，解釋道：「當初把你送到龍省這個傷亡率最高的省份是因為你的成績最優秀。。。。。。」

　　施隊長聽到這話才回過神來，先是扭頭去找宋主任的身影，卻發現對方早就不見影蹤，老傢伙果然都很聰明，知道什麼時候留給屏幕內外的二人有獨處的機會。

　　「不要說這個，這一點我從來就沒有怨恨過您，甚至還要感謝您，在這裡我認識了老隊長，結識了一批朋友與部下，經歷過那麼多事情，這讓我的生活充滿了驚險與刺激，您知道，我喜歡這種生活。」施偉舉手打斷了對方的話語，咬牙瞪眼地反問道：「只有一點！在母親的事情上我從來沒有辦法原諒您！爸爸！」

　　「你知道，你母親的事情我很抱歉。」老人家一時間似乎蒼老了許多，臉上甚至顯露出老年斑的痕跡，有些遲疑地說道：「當年那件事情還是屬於最高機密，除非你能坐在我這個位置上，否則沒有權利知道，兒子，這就是我的原則，或者說，這是我們這一代人兢守的行為準則，我知道它已經被你們這代所嘲笑，被更年輕的一代所唾棄，但是不要忘記，是我們這代人付出了青春、汗水、生命建設了這個國家！」

　　「別和我講這樣的大道理！我的要求很簡單，我要知道媽媽到底是怎麼死的！這麼多年，一提到她你就講這些！」施偉的口氣是一種相當壓抑地憤怒，也蘊涵著一種徹底失望的傷心。

　　老人家面對他唯一的兒子，看到那副倔強的神情，似乎想起了自己愛人，有些無奈地苦笑道：「你和你母親一樣倔強，算了，咱們父子從來都沒有時間好好交流一下，還是先說說工作吧。」

　　「工作？有什麼好說的？報告我都交上去了，這次連環殺手分析判斷的材料我也匯報了。」施隊長沒來由地有些心慌，打岔道。

　　總隊長微微一笑，看他的表情就好像抓住了一個犯錯的小屁孩，甚至還很悠閑地喝了口茶水，這才接著問道：「你那個新隊員是怎麼回事啊？」

　　施偉心裡咯噔一下，嘴上卻仍舊倔強道：「一個新隊員，我發現他有催眠的天賦，身家清白，交際又少，沒什麼社會關係，趙瑩剛剛犧牲，隊裡需要人手，就把他招收進來，這幾次的表現也都上報了，就這麼回事。」

　　「就這麼回事？你小子一撒謊嘴裡就冒短句！剛才長篇大論的氣勢哪去了？」老人家又喝了口茶水，接著說道：「要不要我把他入隊後你們採集血漿的帳目翻出來給你看看？下次替人遮掩的時候別光想著修改自己這邊的入帳數據，還有，別總是從省血庫調血漿，轉到他們下屬的幾家醫院分別調能夠降低被發現的風險，人家叫拔社會主義羊毛，你這個就是抽社會主義鮮血！」

　　這幾句話一出，某人徹底沒了脾氣，只是嘴還很硬，按照慣例他倒霉不要緊，當初信誓旦旦讓老鬼安心不會拿他當小白鼠的話還沒涼，這邊真要動他，難保不出什麼事情，就算劉昊不反抗，施偉也不能就這樣把他交出去，不然他這個隊長也不用當了，強自支撐道：「抽調大量血漿也不是什麼特殊的事情，我們喜歡用它沖廁所！怎麼樣！」

　　「你要是再嘴硬，我立刻把劉昊調到總隊實驗室當實驗品！」老人家發現自己的兒子耍脾氣，反而給氣樂了，伸手需點了兩下才說道：「既然你認為讓一個擁有突變體質的人類作為隊友是相當安全的，那麼，我警告你，一旦出了問題，你就要負責！」

　　「啊？」施偉正為劉昊這件事突然暴光而煩惱，準備絞盡腦汁想辦法，突然聽到這事被重重舉起卻突然輕輕落下，除了張口結舌再沒有什麼話好講。

　　「啊什麼啊！成天啊個沒完！」總隊長笑了，「不要以為我能夠違背原則性問題，實在是你小子運氣好，人類突變事件的驟然增多與國外對待這類事件所採取的新措施，讓我們能夠進言給最終決定的那幾位，改變對突變人類的處理方法，不再拿他們做白老鼠，而是本著一用二打三研究的新精神，這才讓你小子鉆了這個空子，明白告訴你，過一段時間將劉昊的情況寫成詳細報告送上去，他將是第一個進入特殊部門的變異人類，別的不說，『敢於嘗試』這一項功勞少不了你的！」

第三十一章 要錢不要命

　　秋雨滂沱，雷聲陣陣，作為華夏國最北方的省會城市，此刻的秋雨就如同甘露一般，夏季的躁熱逐漸被秋雨所驅除。馬路上早已經是行人稀疏，車輛稀少，偶爾有出租車深紅色的身影在快車道掠過，帶起片片水花。

　　「各點報告情況。」施隊長低沉的聲音讓劉昊從昏昏欲睡的狀態中驚醒，低聲答道：「後窗一切正常，無人靠近。」

　　今天晚上調查隊全員出動，原因是有人聯絡了這二十個倒霉鬼中的六個，用的是公用電話，而且是打一個電話換一個地方，說話方式與眾人推論的差不多，屬於自動送上門的類型，或許是那八位死者的鮮血讓這些混混多少有些警惕，又或許是盛會剛結束，風聲還很緊，都怕被抓成**的現行，對於陌生電話這些人表示了足夠的興趣，卻沒有人將話說死，都是糊弄兩句就掛掉了，典型的和稀泥手法。

　　只有一個不知道危險的傢伙同意了這個女人的邀請，雙方約定在服裝批發市場附近的小旅店見面，調查隊當然不會錯過機會，離約定時間還有兩個小時就開始潛伏，將旅店出口與幾個窗戶都看死，蕭敏還處於養傷狀態，狙擊手的位置讓給洪森，自己充當現場調度員，施偉則與黃冑、劉昊分別盯緊旅店在不同方向上的門與窗戶，確保包圍萬無一失。

　　唯一讓隊長施偉惱火的只有天氣情況。

　　「前門一切正常，沒有可疑人物出現。」

　　「通訊緘默。」

　　這樣的天氣，對方除非是色鬼投胎，不然多半是不會來了，施偉的心情稍微放鬆，腦海中響起自己父親最後說的那段話：「有些話官面上不能講，私下裡和你提也不算違反原則，兒子，你也該清楚我到了快退休的年紀，人類變異這麼大的事情，誰能夠在第一時間內摸索出成熟的解決方案，誰就最有可能接我的位子，而你，我的兒子，真應該說是運氣好，招收劉昊入隊就佔據了勇於嘗試的先機。別用那種表情看著我！你爸從來不會因私費公！於公，你的表現在所有省級分隊長中排在前三，於私，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如果你不能坐在我的位置上，擁有查看你媽死亡真相的權利，有生之年，你也休想從我口裡得到一個字！這是你爸監守了一生的原則問題！」

　　「原則，原則問題。」施偉苦笑著搖頭，別人或許為他有這樣的父親以及一個顯赫的政治家族而羨慕，施隊長卻是自家人知自家事，家族中上兩代人都是堅定的布爾什維克，走關係講人情？那是不可能的！當年自己的爺爺只要一句話，三叔就可以從深山老林中的無線電戰備臺調出來，可是爺爺直到死，這句話都沒有出口，三叔守著那個無線電戰備臺整整十年，等他熬足資歷調進城市的時候，已經是渾身風濕蒼老的比父親還要厲害。施偉從進入調查隊的第一天開始，也是靠自己的努力才有了現在的位置，何況，在龍省這個調查隊傷亡率最高的省份當隊長，難道是好玩的嗎？

　　「隊長！正門有情況！那個不怕死的色鬼還真來了！」黃冑即使壓低了聲音，那股興奮勁依然是按耐不住。

　　「他在打電話，我把聲音接過來。」蕭敏還處於養傷狀態，主狙擊手的位置讓給洪森，自己充當現場調度員。

　　「。。。。。。你怎麼發現這娘們有問題？」

　　「閻三兒死前我剛給他掛過電話，這傢伙吹噓說現在道上也有不少妞知道他的大名，開始有打電話貼他的人了，過一會就去幹一炮什麼的，你也知道，就閻三兒那德行，吹牛還差不多，沒想到他就這麼死了，今天接到陌生女人的電話，我心裡就翻騰，沒準就是幹掉閻三兒的傢伙，一個女人能有多大能耐？只要注意別被她下黑手，送上門的錢不要白不要啊！」

　　「菠蘿，咱們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什麼人你也清楚，喝酒K歌隨便你，真有殺人的證據，錢也不會少了你一分，可有一點，這事可大可小，你得多加小心！」

　　「鐵哥，你就放心吧，我菠蘿什麼場面沒見過？等那娘們一進門，二話不說就把她砸暈，扒光衣服檢查清楚，擴張器查下面，催吐劑翻上面，只要那娘們耍花樣，咱就能抓出來！如果她身上沒帶傢伙，甩上五張紅票就當哥們頭一次玩昏雞嘗個新鮮，如果她真帶了什麼蠍虎東西，兄弟我肯定第一時間電話你，到時候鐵哥可要請兄弟喝酒啊！」

　　電話裡的二人又互相捧了兩句，這才掛掉。

　　調查隊的通信頻道中一片寂靜，出了這個變數，所有人都在等隊長的決定。

　　等女人被打昏，目標自己檢查？如果只是虛驚一場還好辦，假設那女人真有特殊能力，這混混兇多吉少不說，惹毛了對方弄出個無差別攻擊什麼的，調查隊即使沒責任，混混的命也不可惜，但是不能眼睜睜看著旅館內的平民陷入危險中。

　　提前攔截？此時雷雨交加，旅館前面的行人並不多，多數人都是匆匆行走，又有雨傘和雨衣遮掩，除非有人進入旅館，否則誰能肯定在旅館前經過的人中有嫌疑人？

　　冒充菠蘿？這幾位裝個小市民什麼的都成，裝小混混？包括施偉自己在內，抬眼就會被人看出來，何況聲音也不像，到時候嫌疑人大不了真陪偽裝隊員睡一夜，如果強行抓捕一樣會遭受對方的特殊攻擊，隊員出現傷亡，後果更加嚴重。

　　關鍵在於誰也不清楚兇手到底是怎麼把人幹掉的，是不是一定要依靠電源。

　　法律上人人平等，人心中還是有遠近輕重之分，作為調查隊的隊長，名義上施偉有義務保護平民的安全，但是，保護的方法有許多種，誰又能說為了不再讓人民遭受連環殺人犯的威脅，施隊的選擇是錯誤的呢？在小混混與隊員的生命之間衡量了幾秒，施偉下了決定，低聲說道：「原計劃不變，繼續看守！」

　　過了十分鐘，一個打著雨傘的身影進入旅店大門，這種小旅店都沒有監控設備，又是夜晚，為了方便住客『辦事』，身影只需要打聲招呼就可以隨意前往任何一個房間，這也是兇殺案發生時沒有目擊證人的另一個重要原因。

　　這次情況有所不同，施偉與劉昊借口看房子，已經在旅館的房間中安放了竊聽裝置，如果不是擔心嫌疑人事先來踩過盤子，認識旅館老闆，調查隊長早就打算動用手中的權利徵用旅館。

　　「四號竊聽器有動靜，目標人物進入房間。」蕭敏的聲音相當冷靜，「四號竊聽器轉到公共頻道。」

　　簡單的幾句身份確認之後，可以聽出菠蘿滿嘴急切的黃話，已經將來人抱住向床上壓去，然後就是撲通一聲與菠蘿得意地低笑聲，「不過是個娘們，我看你耍什麼花樣。」

　　接下來的事情幾個人都在便攜式紅外儀中看的很清楚，菠蘿將女子脫光後上下其手，用了差不多二十分鐘仔細檢查，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情況，在竊聽器裡還能聽到他自言自語地說了句：「不是也成，就當玩強姦了。」

　　兩個暗綠色的身影重疊在一起，頻道裡傳出男性的喘息聲。

　　「隊長，他在裡面快活，咱們卻在外面吹風，太慘點吧，一會早飯你請如何？」蹲點任務眼看失敗，黃冑在心情放鬆的同時找點話題轉移視線。

　　在場眾人誰不是人精？聽到大黃這麼說，紛紛起哄，讓隊長請吃早餐。

　　「好了，你們幾個傢伙，早飯我請就我請，再上崗粥鋪，吃飽為止！老鬼你也跟著起哄！為老不尊。」施隊隨口抱怨著，他也知道大家蹲了大半夜，淒風冷雨相當不容易。

　　「隊長，你可不能冤枉我，你知道我對普通食物要求不大，剛剛就是替大家說話，要不，你整只活雞給我當早餐，我絕對不再和他們一起哄你！」劉昊與眾人相處時間漸長，也開始開些小玩笑。

　　玩笑過後，依舊是頂風冒雨地蹲守監視。

　　菠蘿最後幾十秒的劇烈運動顯然刺激到已經昏迷的女人，等到他氣喘吁吁地結束，竊聽器裡響起那個女人低聲埋怨的聲音：「大哥，幹啥打我啊，脖子疼死了！」

　　「你當老子是變態？打你？剛才沒抱穩磕到桌子邊了！老子剛嗑完藥，實在忍不住只能先解決，跟個死屍差不多，還敢抱怨！」菠蘿滿嘴跑火車，沒理也說成有理，聽聲音在掏錢。

　　「大哥，晚上雨下這麼大，再加二百包個全夜吧。」這女人還很會做生意，從紅外儀上可以看出她是抱著被子半依在墻上。

　　「隊長，事情不太對，那女人什麼都沒穿，竟然靠在冰涼的墻上，而且她坐的位置正好掩住墻上的插座！」簫敏畢竟是女性，在觀察方面比調查隊其他男成員更注意細節。

　　話音剛落，卻聽見菠蘿淫笑道：「今天不成，改天吧，來，讓大爺最後親一嘴！」

　　自稱麗娜的女人嬌笑著和菠蘿摟抱在一起，光聽聲音就可以想像出兩條肉蟲糾纏在一起的場景，竊聽器裡傳來菠蘿忽然變重地呼吸聲，從紅外儀上可以清晰地看到小混混栽倒在床上，微微抽搐！

　　「收網！」

第三十二章 空間放電

　　下了半夜的雷雨終於開始減弱，只是雷聲依舊轟隆，街道已經沒有行人，時常閃爍的白光照耀在調查隊三人的身上，顯得格外淒厲。

　　旅店能夠出人的兩窗一門分別被施偉、黃冑、劉昊盯著，三人已經在最短時間內靠近正門，簫敏在通訊頻道到中報告房間內的情況，女人正在穿衣服。救護車已經上路，菠蘿的抽搐還未停止，如果不採取措施，恐怕再有十分鐘又會出現兇殺案。

　　三人此刻穿了一整身的抗高壓電工服，又掛著各種裝備，外表看起來實在有些古怪，在兇手的能力沒有摸清楚之前，誰都不敢掉以輕心。推開旅館的折疊門，沒等看門的出聲詢問，劉昊順手就噴了股催眠瓦斯進去，黃冑抬手要阻止已經晚了，心說老鬼還是第一次如此正式地抓人，難免緊張，對方多半是個妓女出身的殺手，應該不會注意到門房沒有出聲詢問這個細節吧？

　　施偉也意識到這點疏漏，指正是來不及了，三人緊走兩步來到四號房間前，劉昊與施偉一左一右，黃冑站在門前，簫敏的聲音很適時地響起，「對方穿好衣服坐在床上，估計要等小混混死透了才走，安老大的救護車馬上就到了，已經提醒過他們不要拉警報。」

　　真正的踹門突擊是有說道的，要根據門的種類不同選擇不同的工具，除非面對小旅館的房間門，否則在真實抓捕時，面對木門使用撞門錘的居多，至於一般住家常用的鐵門多數時候用炸藥，用腳踹？踹到死也弄不開。

　　另外要注意的一點很有意思，多數時候衝門的人並不像電視裡那樣是踹門的人首先衝進去，因為這一腳踢上去，門會被踢開，踹門者的重心也會產生偏移，等他恢復重心再往前衝，怎麼也要一到兩秒的時間差，即使房間內的人處於睡眠狀態，只要他受過一定的訓練或者足夠警覺，將手槍塞在枕頭下面，兩秒鐘足夠對方掏槍還擊！

　　正確的動作是一人踹門，門開後旁邊的隊友立刻順勢將其拉開，另外一人第一時間突入，緊接著恢復重心的踹門者和拉他的那位再接著衝進去。施偉比了個手勢，黃冑點點頭，三人默數三、二、一，昏暗的燈光中，大黃用自己那條比一般人腰都粗的鐵腿一腳就將房門踹開！

　　老鬼眼急手快，順勢將被反震力震得後仰的黃冑向後一帶，施隊在開門的一瞬間已經順著門與大黃之間空隙衝進房間，施偉可不會愚蠢到大喊舉起手來的程度，二話不說手中的電擊槍第一時間打向目標！

　　如果說三人存在僥倖心理認為門房沒有出聲詢問不會引起妓女的警覺是第一個錯誤，那麼，施隊沒有使用手槍進行兩發速射，而是為了抓活口用了電擊槍，就是第二個錯誤。

　　一個錯誤在實戰中就可以致命，何況是兩個？

　　跟在施隊身後的黃冑與劉昊只感覺旅館的燈光在瞬間熄滅，然後耳邊來輕微地茲啦聲！因為光線消失導致瞬間失明的黃冑驟然發現眼前閃出一道白光，一具身體猛撞在自己身上！三人前衝的勢頭被截不說，更因為施隊被對方瞬間產生的巨力擊退而撞在一起，變成了滾地葫蘆！

　　空間放電。

　　在施隊衝入房間的一瞬間，兇手通過墻上的電源吸取了大量的電能，瞬間燒斷保險絲的同時也產生了空間放電效應，直接將倒霉的施隊長打出門外！

　　黃冑對特意功能的評價中特意強調過按照人體化學能產生的功是無法做出太特殊的舉動，這話本身沒有錯，即使是人類變異後憑借自身產生的特殊能力也不可能達到移山填海的地步。問題是，黃冑少說了一點，人類本身可以不用又當發電機又當變壓器，她只要能在人體承受電流的最大範圍內做好變壓器就足夠了。

　　這就好比恐怖分子不能撞毀一棟樓，開著波音757的恐怖分子卻可以撞毀世貿中心是一樣的道理。此刻的麗娜對於變壓器這個角色十分的適應，所產生的效果也是相當的驚人，只一個照面，就讓使用電擊槍施隊長栽了大跟頭。

　　黃冑身子骨自然結實，但是他面對的是被電弧打飛的人，體重超過七十五公斤的成年男性，兩人撞在一起的巨大力量與施隊身上殘留的電流都讓大黃這個巨漢吃了不小的虧，半身發麻，一時間竟然無力將生死不知的隊長從身上推開。

　　劉昊的情況要好一些，前兩人已經替他承擔了大部分的電量與衝擊力，身上穿著著抗高壓電工服裝也起到了很不錯的防護作用，只是眼前被忽明忽暗的光線晃得發花，如同直面閃光彈的一般。

　　突然斷電與巨大聲響讓旅館內的住客罵聲一片，其中有一個顯然是在『緊要關頭』卻被巨聲打斷，提著褲子衝出房門就開始在黑暗中破口大罵，正好黃冑的手指因為電流而抽筋，他握著的可是九二式手槍，保險早就打開了，砰地一聲槍響，本來陷入嘈雜與黑暗的旅館立刻恢復了平靜。

　　這一聲槍響證明了兩點，首先是旅館中的住客多數都是見過世面的，其次他們的膽子確實都不大，沒有充當勇敢好市民的勇氣。

　　老鬼掙扎著從黃冑身下將腿抽出來，順便將耳朵的耳塞也拽出丟掉，被電流打穿後，這個耳塞已經失去了通信作用，裡面的電流聲跟噪音差不多，讓劉昊什麼都聽不清楚。噪音造成的短暫耳鳴外帶半瞎的視野讓老鬼感覺相當不爽，尤其是他依稀聽到窗口與正門處同時傳來尖銳的嘎吱聲，在感謝旅館主人懶惰到不給門窗上油的同時，抓住這個混蛋女人的願望就成了老鬼腦海中唯一的信念。

　　問題在於，老鬼只有一個人，耳聾眼瞎中他需要賭一睹對方是從哪邊逃跑。

　　旅館突然斷電，抓捕小組失去聯絡，處於最佳狙擊位的洪森與調度車裡的蕭敏在第一時間達成共識，前者將麻醉槍換成狙擊槍，繼續依靠便攜式紅外儀監視旅館外圍的兩條主要街道，後者離開調度崗位前往小旅店。

　　這並不是洪森願意讓蕭敏去冒險，從狙擊點到旅店，即使洪森跑的再快也要起碼三分鐘時間，到時候兇手有足夠的時間幹掉抓捕隊的三人並消失在綿綿夜雨之中，何況狙擊手在某種意義上就是整個行動最後的倚靠與屏障，如果連他都跑去前線支援，這個行動就意味著百份之一百的失敗。

　　無獨有偶，老鬼選擇了窗口，簫敏肩膀不方便，只能走正門，兩人剛好錯開。劉昊憑借腦海中對旅館簡圖的印象，一手端槍一手猛灌血漿的同時，跌跌撞撞地摸向窗口，他在頭腦昏沉的情況下壓根忘記標準戰術動作，探出半個身子向外張望，姿勢看起來有些可笑，不過老鬼可是相當認真的，任誰在聞到隊友身上散發的烤肉味都會抓狂！一旦確認對方逃往哪個方向，他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絕對會在第一時間開槍！

　　窗外空無一人。

　　與此同時，剛剛到達正門的蕭敏還沒等伸手去拉門，門開了！

　　麗娜與蕭敏四目相對！

　　兩人在那一瞬間都有些呆楞，蕭敏下意識地抬槍瞄準，受傷的肩膀讓她的動作慢了半拍，手槍剛剛指向對方，已經在驚慌失措中陷入歇斯底里狀態的麗娜揮起左手格擋開黑貓正要抬起手臂，右手一把將對方推開，扭頭就跑！

　　負責通訊調度的蕭敏當然沒有穿抗高壓電工服，麗娜也沒有外接電源可以提供能量，因此這一巴掌只是讓黑貓半身發麻，四仰八叉摔下臺階，沒有給她造成太多的傷害。

　　槍響。

　　如果兩人一直在門口對峙超過兩秒，洪森就有把握將個頭超過蕭敏十厘米的麗娜直接擊斃，射擊跑動目標的難度比較大，洪森為了確保首發命中，這一槍也只能選擇射擊軀幹。剛剛跑出沒有十米的麗娜大腿中彈，巨大的衝擊力將她撞在建築物外墻上然後又反彈回來，在雨水中摔出三四米之遠。

　　蕭敏掙扎著站起身，還沒等靠近嫌疑人，旅館的正門又一次被推開，劉昊從裡面幾乎是摔倒一樣的滾出來，先是看見蕭敏渾身泥水地站在他面前，手槍正指著自己的眉心，然後又迅速掃了眼摔在十多米外的那個女人，老鬼撕聲嚷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隊長他們怎麼樣了？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蕭敏順手掏出手銬，單手依舊用槍指著地上趴著女子。

　　「我也不清楚，這個女人操縱電流的能力似乎超過預計，竟然能產生空間放電，剛剛她就是憑這個讓我們吃了大虧。」劉昊上前拿過蕭敏手中的拇指銬，指了在指他身上那件防護服，在轟隆隆的雷聲中嚷道：「救護車什麼時候到？我著急衝出來，視力剛剛恢復，隊長和大黃還在裡面，具體情況不明。」

　　「小心！」

　　回應蕭敏這句警告的是兩道幾乎同時出現的白光。

第三十三章 風暴女的一生

　　在文學作品誕生的早期，閃電這一詞彙就已經出現在人類的描述中，那時的人類將其做為上天顯示其威力的工具而膜拜，今天，在世界上某些相對封閉的角落，這種膜拜行為仍然相當盛行，甚至有許多巫師會通過閃電在視網膜上瞬間造成的影像去占卜未來一段時間內部落的工作安排。

　　隨著人類文明的進步，當閃電的奧秘被逐漸揭示，它在語言中的位置就逐漸從一個名詞轉變成一個形容詞，快速、威力巨大是它的特性，當這一特性融入現代漫畫家的思維與想像中時，閃電俠與風暴女這兩位著名漫畫人物就此誕生。

　　就在這個充滿暴風驟雨地夜晚，經過瘟疫歷練的百年老鬼親眼見證了人類歷史上第一位暴風女的出現，雖然和漫畫家所描述的那樣有出入，麗娜本身不會操縱天氣，她的能量來源不是自身，而是天空中的閃電。不過，她通過操縱閃電來攻擊敵人的方式和漫畫中如出一轍。

　　蕭敏發現對方還能活動並且引來閃電的瞬間做了兩件事，警告老鬼、開槍。

　　同一秒種，劉昊深切地體會到什麼叫快如閃電，他能做到的唯一一個動作就是擋在蕭敏身前，腦海中的念頭也是相當簡單，大不了回頭再泡一趟血池。

　　依然是同一秒鐘，震驚之餘的洪森扣動了扳機，卻沒有命中，或許，這就是專業狙擊手與業餘之間的唯一差異。

　　那道閃電並沒有命中目標，老鬼與黑貓相當幸運，在他們的左前方有一道落地牌匾，金屬框架成為比人體更好的導體，將那道耀眼的人體發電導入地下。

　　一秒鐘之後，場面陷入一片靜止狀態，沒有人移動，沒有人說話。

　　一位下身中彈流血不止渾身泥濘地女性跌坐在二人面前，麗娜的面容一般，雨水打濕的頭髮，衣服緊緊地貼在身上讓她看起來十分狼狽，此刻，麗娜的表情就如同被逼到角落中的母狼，兩隻眼睛直瞪著她面前的一男一女，彷彿隨時都要撕咬下二人身上的血肉。

　　洪森將眼睛從瞄準鏡中挪開，即使平常少言寡語，沉默冷淡的他依舊爆出了四個字的國罵，而且罵了不止一遍，完全是因為眼前這個景像是他畢生都沒有見過的，距離對方不超過二十米的兩人也是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四隻小光球在麗娜身邊游弋，就好像是幾隻小精靈在陪伴著對方玩耍一樣，它們看起來輕飄飄地沒有重量，偶爾會離開主人身邊一段距離，隨後又快速地返回到麗娜身邊，輕輕地跳動彷彿在撒嬌一般。只有不斷蒸騰的雨水顯示出這些小東西自身具有多麼高的溫度，很明顯，它們都處於等離子態。

　　「你覺得是那個嗎？」劉昊在雨水中竟然感覺嗓子發乾，忍不住嚥了口唾沫，問道。

　　「我，我不敢肯定，這東西我也沒見過。」蕭敏彷彿在喃喃自語，她此刻只能祈禱洪森不要開槍。

　　「我是洪森，這東西用槍無效，你們保持鎮靜，都不要動，我馬上過來！」洪森知道現在這個情況，狙擊手壓根起不了什麼作用，看起來對方能夠掌握這些小球，真要將麗娜擊斃，一旦那幾個小光球失去控制，後果難以預料。

　　如果三人的判斷都沒有錯，這將是人類歷史上第一起操縱球形閃電的事件。

　　沒錯，就是球形閃電。

　　這東西俗稱滾地雷，最早出現在一八三八年的正式文獻中，華夏國古代記錄中也多有記載，一般持續時間是幾十秒，也有兩到三分鐘的記錄，由於其出現頻率相當低，至今為止還沒有相關的成因報告。只有一點可以肯定，既然叫它閃電，一旦打在人身上，其效果和真正的閃電相差不大。

　　「我能控制它們！別小看我！」麗娜看出場面對自己有力，高聲威脅道：「放下槍！」

　　蕭敏將手心外翻，慢慢下蹲將手槍放下，劉昊有樣學樣，把自己的手槍丟在水坑裡，嘴裡安慰道：「你不要緊張，我們不會傷害你。」

　　結合著對方還在流血的大腿，這話如果讓真正的談判專家聽見，恐怕要一頭撞死。

　　果然，劉昊話音剛落，麗娜就如同瘋魔般狂笑起來，笑了足有十多秒，這才寒聲說道：「我不過是個出來賣的小姐！只想陪男人睡覺換錢花！只想穿的好，吃的好，過上好生活！為什麼所有人都騙我！為什麼！李響騙我說他愛我！好歹還哄了我幾個月，你呢？你這個穿著狗皮的混蛋雷子，都把我打成這個樣子還說不會傷害我？那些混蛋該死！你也該死！」

　　蕭敏的應變顯然比老鬼要快，尖聲叫道：「夠了！為了這些臭男人不值得！」

　　「所以我殺了他們，那些自以為是地混蛋，我去賣是因為我高興，我要吃香的喝辣的！不是為了給這些混蛋買藥磕，買酒喝！你說，我殺他們有什麼不對？！這些畜生除了禍害女人還會做什麼？」麗娜顯然已經進入癲狂狀態，或許她的內心深處除了對物質上的慾望之外，多少一些精神上的羞恥感，而李響的出現將羞恥感放大又將它狠狠地抹殺，最終讓麗娜陷入了精神扭曲地境地。

　　無線耳機中傳來洪森的聲音，「那句話喊的真漂亮，盡量拖延時間，這東西不會存在太長時間，我正在想辦法，雨水沒辦法降溫，用大量的液態物潑過去應該有效！」

　　說來容易，做起來難。

　　劉昊作為麗娜眼中的臭男人只能選擇沉默，蕭敏承擔起轉移對方注意力的重擔，緩慢地舉起雙手，安慰道：「你看，我們現在沒有武器，你受的傷又很重，再不治療就有生命危險，為那些臭男人喪命不值得，相信我，讓我給你包紮傷口吧？」

　　處於極度興奮狀態的麗娜似乎感覺不到腿上疼痛，聽到蕭敏的話，這才低頭看了兩眼自己的大腿，抬起頭有些迷茫地看著二人，似乎並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受傷，聲音顫抖地問道：「我，我會死嗎？」

　　「不，如果你讓我們為你包紮，就不會死。」蕭敏盡量放緩自己的聲音，如果沒有那幾個飛舞的小光球，她肯定會嘗試著靠近對方。

　　「我，我只想吃好的，穿好的，我不想死，不想死！死的是那些臭男人！他們才該死！」對於死亡的恐懼讓這個手染八人鮮血的殺人女魔再次陷入慌亂之中。蕭敏與劉昊已經看見洪森的身影出現在女魔頭的身後，也難為這傢伙，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弄來的破鐵桶，裡面明顯是飯店等待處理的泔水，為了不發出聲音，完全不顧臟臭地抱在懷裡，看樣子洪森林是打算給對方來個泔水浴。

　　還沒等洪森靠近，就聽見麗娜在那裡自顧自地叫嚷道：「對，我要力量，更強的力量，我能讓人死，也就能讓人活，只要我的力量足夠，我就不會死！不會死！」

　　聽到對方這樣說，三人都知道事情不妙，眼見這個女人尖叫一聲，空中連續打出幾道閃電，或許她本身對於電流的控制正好吸引了那些充滿能量的電流！連續幾道閃電都打在這個瘋狂女人的身上，她的全身都開始發亮，球形閃電就夠瘋狂了，人體發光更讓三人不知所措，只能呆呆地站在那裡看著，或許是電流滿身的感覺很好？麗娜竟然慢慢的站了起來！

　　就在這時，女人身邊的光球忽然失去了控制，圍繞著她上下飛舞，驟然爆發出幾道劇烈的亮光！亮光過後，旅館正門的街道上非常詭異地恢復寧靜，路燈昏黃的光芒有開始佔據照明的主導地位，被第一道閃光晃花眼睛的三人下意識地低頭躲避，等到光亮完全熄滅，這才回頭觀看。

　　眼前那位剛剛還鮮活怒罵的『風暴女』已經沒了蹤影，在她曾經站過的地方，只遺留下來一小堆冒著白煙地灰黑色物體，地面上以灰黑色物體為中心，積水完全被蒸發，空氣中飄散著淡淡地焦臭味，隨即被風雨所掩蓋。

　　本以為自身兇多吉少的三人被這種戲劇性的變化弄得目瞪口呆，壓根就沒有從剛剛的危機狀態緩過神來，直到二十秒之後，蕭敏佩帶的無線電中傳來救護車的進場呼叫請求，這才讓處於大腦神經短路的三人開始重新忙碌，老鬼與洪森進入旅館查看施偉二人的情況，蕭敏接待救護車與醫護人員。

　　施偉身上多處電灼傷伴隨著軟組織挫傷，斷了三根肋骨，黃冑的情況要相對輕微一些，施隊長是被抬上救護車的，大黃則是在兩名隊友的攙扶下自己走進救護車的，最讓眾人慶幸地是抗高壓電工服還是起了作用，閃電並沒有造成二人身體上的貫通傷。

　　身邊都是特殊部門的人，施偉說話就少了許多顧及，躺在擔架上仍然不忘自己的職責，低聲吩咐道：「盡量將現場清理干凈，那些殘餘的組織都收好，交給宋主任分析，我住院的這段時間還是宋主任做主，洪森輔助他，都聽明白沒有？」

　　看到面前的三人都做出肯定的表示，施隊長這才在鎮靜劑的作用陷入昏睡狀態。

　　「事情結束了？我不是做夢吧？」負責收尾的劉昊此刻依舊心有餘悸，面對一個活人瞬間變成灰燼，無數次面對死亡的他從沒有如此真切地感受到死亡帶來的威脅，即使被人掉在樹上等著挨槍子也沒有這樣害怕過。

　　將狙擊設備拆卸好丟在後備箱中，洪森絲毫不介意自己身上散發出來的古怪味道，將自己扔在駕駛座位上，啟動引擎的同時低聲說道：「沒錯，結束了。」

第三十四章 令人意外的新鮮血液

　　「。。。。。。所以說，那個女人完全是咎由自取，如果我是她，絕對不會瘋狂到將如此多的電能積蓄在體內，人類畢竟還是人類，身體強度也有上限，即使她的體質特殊，又有雨水不停地疏導多餘電量，最後還是把自己燒成了黑灰。幸好是咱們調查隊出手，要是換成國安那群笨蛋，見到球形閃電就貿然往前衝，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可惜啊，她燒的太徹底，一點組織都沒有留下，那個笨蛋混混還帶什麼避孕套，不然，讓我找出這個女人身體的秘密，其發現絕對可以震驚整個醫學界。所以我說。。。。。。」施隊長不在，宋清書的跑題囉嗦大法一般人不敢打斷，光是講述這個女人為什麼會死，就已經旁徵博引地用了三十分鐘。

　　劉昊與洪森早有準備，借口市區辦公室不能沒人值班，這次的情況總結會採用了視頻交流模式，兩人坐在辦公室中只需要時不時看一眼屏幕點下頭就可以應付宋主任，相對輕鬆不少。

　　「嗯，剛剛和醫院通完電話，隊長一個月，大黃三個星期，這段時間裡調查隊的外派任務就只有咱們兩個人抗了，倒霉的是我將作為代理隊長去應付那些浩如煙海地文書工作。」洪森在這種情況下也只能改掉自己寡言少語的習慣，盡量多和老鬼交流。

　　「旅店的抓捕行動讓蕭敏的傷口撕裂，她的槍傷還要一個星期才能徹底痊癒。」劉昊不太喜歡對女孩子叫外號，除非是在某些特殊行動中，否則多數時候還是叫她的原名。

　　剛說完蕭敏，她正好推門而入，「二位，剛剛收到上級的通知。」

　　「什麼？臨時下派？」等到蕭敏將電子檔投放在屏幕上，她身邊的兩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劉昊是不解，洪森是不滿。

　　不解在於調查隊並不是全隊覆滅，外圍隊員有老鬼和洪森，還有個傷快養好的蕭敏，解決一般案子足夠了。

　　不滿在於施隊最多臥床一個月，大黃三個星期就可以出院，這麼短的時間內還弄來幾個外人進入調查隊，擺明了不是竄權就是讓他們當保姆，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當蕭敏苦笑著將下派人員檔案投放出來的時候，洪森那張刀削一樣的冷臉都可以當冰箱製冷管了，他的判斷沒錯，上面確實是存著鍛煉新人的打算，派下來的這幾位都是新手。

　　「龍省可是傷亡率最高的省份，竟然派新手來實習，真不知道上面那幫混球的腦袋是不是被驢踢了！」一向少言的洪森忍不住抱怨道。

　　「你其實是想說你擔心這幾位新人會在兩個星期內掛掉吧？畢竟沒有幾個新人能像老鬼那樣百槍不死，千電不焦的。」蕭敏似乎對洪森難得露出的人性一面很感興趣，出言調侃道。

　　似乎意識到自己有些過激反應，洪森冷哼一聲，閉上嘴開始生悶氣。

　　劉昊將兩人的反應看在眼裡，心中若有所思，似乎簫敏對洪森這個平常不愛說話，遇事卻敢作敢當的傢伙有點興趣，當然，老鬼不是那麼八婆的人，這種互有好感的事情他是不會大嘴巴亂說的。

　　在某些時候，華夏國的官僚效率是相當的快，下派文件到派不到的三個小時，劉昊與洪森已經到達機場，他們的任務只有一個。

　　接機。

　　接站口走來三男兩女，年紀都在二十歲上下，在辦公室地時候洪森礙於蕭敏在場沒有說太多，看到那五人在出站口張望，不由得從鼻子裡哼出兩個詞：「新手、女人。」

　　劉昊看到洪森這個樣子，就知道五個新人要倒霉了，苦笑著搖頭，率先向五人走去，開口打招呼道：「幾位就是京裡派來的吧？我叫劉昊，這位是洪森，施隊受傷後由他暫時代理隊長一職。」

　　劉昊鍛煉上百年的職業小店長笑容可不是白練的，這張平淡無奇又帶有絲絲溫暖的笑容立刻博得了對方的好感，如果黃冑在這裡肯定大嘴一咧，說劉昊不如去應徵調查隊形象代言人。

　　走在最前面的一個帥小伙身高超過一米八，長腿長臂，不當模特實在是可惜，首先過來和老鬼與洪森握手，自我介紹道：「盧平。」

　　接著他依次介紹身後四人。

　　與劉昊一樣長相普通，小豆眼，塌鼻子外帶一雙招風耳朵的矮胖子叫張青剛，不得不承認他那雙招風耳實在長的和宋清書一樣，這讓老鬼相當懷疑他們之間是不是有血緣關係。

　　身高接近一米九，體態與黃冑有一拼，粗豪大氣的男青年不等盧平介紹，點頭說道：「魯天放。」

　　旁邊兩個女孩子個子高一點的叫李艷，矮一些的叫梁芳，從長相和身材來看，這二位應該去當模特或者進入文藝界發展，她們在三位男青年前面一站，盧平立刻變成職業經理人，張傑剛則是管家，至於魯天放，說他不是保鏢都沒人相信。

　　洪森冷著臉不說話，劉昊只能一個人與五個小年輕寒暄，一行人拉著行李走出機場，來到QQ前，李艷顯然對洪森的冷淡很不滿意，見到那輛小車更是撇撇嘴說道：「不會就一輛QQ吧？讓這麼多人怎麼坐啊？難道要我們打車走？」

　　老鬼也不知道洪森心裡是如何盤算的，兩人確實只開了這一輛車過來，當下打哈哈道：「先裝行李，裝行李。」 ，

　　一番忙亂。

　　「好了，各位，你們的行李確定都放好了吧？」劉昊拍拍手，將後車廂關好，光是這些行李就將QQ的後座塞的滿滿的。一直在旁邊冷著臉沒說話地洪森突然打斷道：「把你們身上的零碎東西都拿出來。」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動手。

　　洪森的臉陰暗地可以滴水，沉聲說道：「這是命令！」

　　大概是意識到即使自己有後臺，如此對抗直接上級也不會有好果子吃，五人乖乖地交出身上所有的東西，包括手機與零錢。

　　洪森確認之後才繼續說道：「我不管你們都有什麼關係門路，跑到龍省這個傷亡率最高的地方來鍍金是你們的不幸，也是我的悲哀，為了對你們負責，下面我將做一項測試，內容很簡單，從這裡到你們所知的實驗中心，車程三小時，在不違反隊規的情況下，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四小時之內不能到達實驗中心，從哪裡來給我滾回哪裡去！龍省調查隊不要廢物！來混吃等死的也不要！別和我說你們來之前一點功課都沒做，不知道實驗中心在什麼地方！明白沒有！」

　　沒等五個人回過神，洪森轉身鉆進QQ，劉昊在旁邊看的目瞪口呆，礙於洪森製造出來的嚴肅氣氛，直到上車發動汽車後才問道：「這樣作是不是有些過分？畢竟是上面派來的人。」

　　「過分？等運回去幾具屍體就算不上過分了！」洪森恢復以往的說話習慣，蹦出四個字：「這是傳統。」

　　從後車鏡中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五位剛剛出窩地菜鳥，他們就這樣呆滯地站立在北方初秋的溫暖陽光下，像五條無家可歸的流浪狗。

　　「不用驚訝，如果是你，你怎麼做？」拐彎之後，那五個身影不見了，洪森似乎對自己的創意相當滿意，隨口問道。

　　「我？」劉昊乾笑兩聲，說道：「很簡單，拿張報紙，撕下和人民幣差不多大小的一塊，然後在坐出租車的過程中催眠司機，讓他以為我手中拿的是人民幣，到地方付車費。」

　　「成功率？」

　　「不到一半，在對方集中精力開車的時候催眠，難度相當大，即使成功，出車禍的幾率遠比安全到達目的地要大。」劉昊很乾脆地回答道：「自從解放後馬車這個交通工具退出歷史舞臺，我就再沒這麼幹過。」

　　「讓我們看看這五個小兔崽子能否順利回到實驗中心吧！」宋清書的聲音突然從QQ上的通訊器中傳出著實嚇了兩人一跳，劉昊趕緊打舵矯正車子的前進方向，忍不住埋怨道；「宋主任，我可是新手駕駛，下次說話打聲招呼。」

　　「知道了，知道了，你老鬼也有不高興的時候，還真不多見，所以我說啊。。。。。。」

　　五個人看著調查隊那輛小巧玲瓏的QQ消失在公路拐角處，三秒之後，用東北話講就是『立刻炸廟』，除了華夏國的國罵，花旗、西蘭花、德意志等國淹沒對方長輩的標準『問候』語紛紛出現，一時間引得其他旅客不斷側目，都以為是冰城新出現的行為藝術表演團。

　　機場保安自然不能熟視無睹，上前制止並客氣地請五人離開，五個倒霉的小年輕罵到現在也沒見QQ開回來，都知道對方是玩真的，他們畢竟是調查隊的外圍人員，事情到這個地步，『沒有任何借口』這句商業上常用的激勵口號放在五人身上一樣適合。

　　何況這五個人也不是鐵板一塊，互相之間多少有攀比的意思在，一時間各想各的辦法，全都憋著一股勁，非要讓這個自大的代理隊長看看他們的能耐！

　　不就四個小時到達實驗中心嗎？小意思！

第三十五章 逗你玩

　　三小時五十七分之後。

　　天空中已經是滿天星斗，隧道入口處的照明燈被打開，吸引了許多飛蟲在初秋的涼風中飛舞，以它們卑微地生命向這個果實掛枝地季節告別。

　　風塵僕僕、疲勞不堪、滿腔憤怒、渾身狼狽外帶氣喘吁吁地五人終於來到實驗中心的入口處，洪森、劉昊、蕭敏三人站在他們面前，至於宋清書、董傑、夏秋生以及孫星四人，對於這種調理新隊員的事情早已經沒了興趣，除了宋主任露了露臉，孫星送上幾杯茶水，另外兩個研究員壓根就沒出現。

　　「你和大黃也吃過這樣的虧吧？」老鬼看著眼前這五人，低聲問道。

　　「我們？你看我們像那種不知天高地厚的菜鳥嗎？」蕭敏輕笑道：「我們都是龍省本地人沒錯，但是實習時期卻不是在這裡渡過的，畢竟這裡對於菜鳥來講是個禁地。。。。。。」

　　蕭敏的回應讓洪森打斷了，他站在五人面前，目光嚴厲，挨個看過去，然後冷笑著說道：「你們，都是廢物，不一般的廢物，是廢物中的廢物。」

　　「你，盧平，竟然想出偷自行車的辦法來到實驗室，嗯，真是讓我驚訝你的腿上功夫，你怎麼不去搶小孩子的三輪車？順帶把自己送到拘留所待上兩個星期？」

　　「張青剛，不錯，很有想法，竟然掛報警電話聲稱自己要參加見親人最後一面，行李手機都丟了，拜託機場民警幫忙送你到離火葬場最近的醫院，趁著民警與護士長查檔案的間隙從急診後門溜出去，然後跑步過來，你怎麼不和盧平一起去參加鐵人三項賽？」

　　「魯天放，我承認你的大力鷹爪功很厲害，通過不停的跑動掛車尾來搭順風車，讓你小子能在四小時內來到這裡，張青剛他們參加鐵人三項賽，你去參加武術比賽好了！」

　　訓完三個愣頭青，洪森將目光放在兩個女孩子身上，冷笑道：「至於你們這兩個以樣子自負，目中無人滿腦袋只有糨糊的笨蛋小女人，竟然用色誘的方法找凱子搭順風車，你們怎麼不跑到街上去賣？」

　　從認識洪森以來，劉昊這才知道面前這個面如刀削的傢伙竟然有如此好的口才，或者說他膽子大到完全不顧這五個小年輕擁有的關係背景。

　　「洪森收拾新隊員總是這樣興奮嗎？我是說他一興奮就話多？」劉昊低聲問道。

　　蕭敏點頭，也是悄聲回答：「老洪面冷心熱，最看不得隊員傷亡，所以每當有其他隊的新隊員來實習，他都是第一個跳出來狠收拾，能把他們收拾走那就最好不過。」

　　劉昊這才知道自己當初那幾千次的出槍練習到底是為什麼了，看樣子他還算比較幸運的。

　　「知道你們最大的錯誤在什麼地方嗎？」洪森依舊不打算放過面前的幾個可憐蟲，惡狠狠地罵道：「就是不懂得配合！五個人各想各的往實驗中心跑，卻沒想過互相配合！如果我是你們五個人，就用最簡單的辦法，兩個女人去轉移機場停車處那個肥胖保管員的視線，盧平與張青剛偷車，魯天放望風！」

　　幾句話一出，五個人除了翻白眼就是張嘴吃驚，明顯都是一副被洪森耍了之後敢怒不敢言的表情。

　　「你們幾個想要出任務，就先展示出你們的能力與特長，我從來不相信檔案上的那些鬼話！魯天放，自我介紹從你開始。」洪森直接明瞭地說道。

　　「代理隊長同志，我的特長是自由搏擊！」魯天放畢竟是年輕氣盛，兩隻牛眼直瞪著洪森，在代理兩個字上特意加重了語氣，很明顯，他在挑釁。

　　或許洪森覺得自己剛才的廢話太多，魯天放話音剛落，代理隊長墊步上前一個沖天炮直捶搏擊高手的面門。魯天放沒想到對方連動手都不說一聲就衝過來，側身擰腰去叼洪森的手腕，一個壯漢有如此的身手與反應確實不錯，問題在於，洪森與黃冑切磋多時，雖說兩人都無法達到安老大訓練基地裡那些變態教練的程度，對付眼前這個小年輕卻是相當輕鬆。

　　魯天放一把抓實手腕，心中暗喜，將洪森的右手往懷裡猛拽，然後就準備順著自己擰腰的勢頭給他來個過肩飛摔！

　　想的確實不錯，執行『力』也足夠，就在魯天放以為成功在望的時候，他的褲襠被某種堅硬地物體狠狠砸中，傻大個立刻鬆開他緊緊握住的手腕，躺在地上變成成了一隻蜷曲的蝦米。

　　洪森面無表情地說道：「連自己的褲襠都防不住，這叫自由搏擊？既然是自由的，就沒有規則，白癡。」

　　陰招撂倒魯天放，在新人眼中已經成為惡魔的代理隊長將目光放在張青剛身上，張青剛也很自覺地說道：「我擅長射擊，速射與狙擊步槍都可以。」

　　張青剛的身材矮胖，重心相對較低，確實是當槍手的好材料。

　　洪森也不多話，隨手丟給小胖子一支九二式，看樣子在新手回來之前，這些小東西就都準備好了。張青剛將槍握在手裡還有些發呆，心想這裡又不是在靶場，難道對方壓根沒看自己的檔案？還是說拿著無法加帶消音器的手槍直接在夜空裡打移動靶？

　　他猜的沒錯。

　　洪森從兜裡摸出幾個一圓錢的硬幣，在手裡拋了兩下，順手向天上一丟。

　　連續幾聲清脆的槍響。

　　張青剛的臉色從必中的冷笑變成了驚愕的呆滯，作為一名參加過奧運雙向飛碟預選賽的槍手，作為一名從小就在父親的舊槍零件中成長的青年，作為亞洲ipsc能數上前百名的好手，他對於槍械的自信是與生俱來的，對槍械的熟悉程度也遠超這個國家的絕大多數人。可是，在今天，在龍省，在一片山坡之前，這種信心被五發子彈打的粉碎。

　　蕭敏用的是單手連續甩槍法，甩槍其實並不算高深的槍法，只是一種靈活運用手腕與手肘，結合射擊產生的後坐力在最短時間內使槍口達到下一個正確射擊位置的小技巧。這種槍法鍛煉到極點全憑槍感覺，出槍很快，壓根就不用瞄準。據說當年東北最著名的土匪女駝龍就善使雙搶，她本人當然也沒有受過正規訓練，純粹是用兩麻袋子彈喂出來的槍法，用的射擊姿勢就是甩槍，號稱頭不抬，眼不瞄，兩隻駁殼槍雙手連射百發百中。

　　由於甩槍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掌握的，需要不斷的練習與一定的天賦，這種姿勢在正規訓練中也被貶低為野路子。

　　洪森冷笑一聲，看都沒看已經進入呆滯狀態的張小胖子，沒等他再次詢問，盧平苦笑著上前一步，說道：「我沒什麼特長，自由搏擊不如隊長，槍法也不如蕭小姐，不過我對自己的耐力還有些自信，尤其在肺活量方面，比一般人要強上一些。」

　　盧平這話一出口，劉昊就知道面前的年輕人要倒霉，果然，洪森回頭說道：「老鬼，給他們露一手吧。」

　　劉昊不由得苦笑，怪不得剛才洪森特意讓他喝了一肚子血漿，原來這個代理隊長早算到會用到他的特殊恢復力，宋清書在老鬼入隊的時候做過實驗，他的大腦缺氧超過五分鐘才會威及生命，換句話講，他的憋氣時間在八分鐘上下，如果再用自我催眠的方法降低心臟速率，十分鐘以上沒有問題。

　　實際上劉昊頭罩密封塑料袋超過八分鐘的時候，盧平已經無奈認輸，承認自己的最好成績是七分四十秒。

　　「即使我們擁有這樣的身手，這樣的能力，龍省調查隊依然傷亡最高的地方，你們應該知道每個省份的調查隊人數都不多，只有龍省平均每兩年最少出現一名殉職隊員，有時候一年一名，就在不到一個星期之前，我們的隊長與主要火力手負傷住院！所以，不要以為這裡是好玩的地方，也不要以為你們的能力會讓自己活下去！或許下一個任務就會出現傷亡！」顯然，洪森這個下馬威連同他的話一樣恰倒好處，「今天的總結就到這裡，你們有十二個小時決定是否繼續自己的實習生涯還是轉成內勤在實驗中心呆上幾個星期，相信我，即使轉內勤，我也會給你們考評定為優異，如果有任務，我會根據情況給你們分派保姆。現在滾吧！劉昊會給你們安排休息的房間，告訴你們什麼時候該出來吃飯！」

　　老鬼覺得一天之內他已經把整整一個星期的苦笑次數都用光了，作為五個小青年地生活保姆，他不得不的帶領著幾個傢伙前往他們的宿舍。

　　「嗯，請問，劉前輩，您是怎麼做到的？是氣功嗎？」盧平猶豫再三，還是小心翼翼地提出這個問題，「我知道世界紀錄是十五分一秒二，可是那畢竟是吸了純氧，所以，能否告訴我您是如何作到的？」

　　「國家機密，轉成正式隊員再來問我這個問題。」劉昊覺得自己這話有些太硬，遲疑了幾秒接著說道：「給你點提示，自我催眠可以降低心臟的跳動速度，從而降低氧氣消耗。」

　　盧平被國家機密四個字噎得有些難受，明知道自我催眠肯定不是長時間憋氣地主要原因，卻不能繼續追問，只能苦笑著走在老鬼身後。

第三十六章 五小強、電話、食肉菌

　　清冷的走廊中迴盪著幾人的腳步聲，被耍了整整一個下午，年輕人難免有些抱怨，魯天放時不時吸口冷氣，洪森下『手』很準，讓他短時間內就可以恢復行動，大概覺得自己沒出手就被幹掉實在沒面子，在那裡嘀咕道：「要不是忙活了三個小時，才不會這麼容易就輸掉。」

　　高個子的李艷撇撇嘴說道：「男人就是這樣，從不承認失敗，總是在找理由。」

　　「女人更怪，沒被隊長狠收拾就覺得自己被低估了，在這裡所風涼話。」魯天放長的五大三粗，鬥起嘴來還真是不落下風。

　　梁芳在旁邊胡攪蠻纏，快言快語的回敬道：「你懂什麼，人家這叫紳士風度！哪向你，扒車尾三個小時，真有你的！沒準明天早上轉內勤的就有你一個！」

　　「好吧，我承認這三小時讓我很痛苦，手都疼了，不過我會努力堅持下去的，ok？」魯天放顯然對梁芳比較忌憚，或許喜歡她也說不定，立刻開始表白自己一定會盡力。

　　「手疼了看A片緩解。」張青剛在旁邊接茬說道，聯想到魯天放剛才那句話中帶有的『三小時』、『手都疼了』、『堅持』等關鍵詞，剩餘三人立刻笑成一片。

　　魯天放意識到自己語言不詳讓對方抓住了漏洞，惱火的同時立刻目露兇光，惡狠狠地說道：「你說什麼？你在耍我有意思嗎？是不是想挨揍？」

　　「別激動，朋友，在沒有麻醉藥的情況下，看A片會讓大腦產生性興奮，你的大腦會分泌內啡肽起到一定的麻醉作用，那樣就會把你身體上所承受的痛苦控制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我不知道中長跑運動員會不會在比賽中想著美女和sex，不過，如果讓我跑，我會想的。」張青剛微笑著說道：「你看，周星星的電影並非全都是無邏輯的搞笑，中槍之後看A片手術並不是太誇張的事情，只是一般人無法理解罷了。」

　　張小胖子說的是事實，可是這語氣就有些戲謔的感覺在裡面，槍法比輸後他的心情也不好，明顯在找機會挑釁。

　　「夠了！如果我發現你們鬥毆，自己想想後果！」劉昊見到這樣的場面著實有些頭疼，他入隊還不到一百天，竟然還要裝做老手去壓服這些進入調查隊實踐階段的菜鳥，真不知道兩邊比起來誰更菜一些。

　　無論如何，旁若無人地憋氣八分鐘，隨時都能自我催眠的高人可不多見，五個小年輕再幼稚這點共識還是有的，可以輕易自我催眠的人對肉體的操縱當然也高於常人，尤其是腦內分泌這一塊，往往可以讓一個普通人在瞬間變成大力士，面前這個外號老鬼的傢伙肯定也是深藏不露的類型，尤其那一臉和氣地笑容，在自信甚至是自傲心理相當普遍的調查隊中可不多見，只有那些隊長級的老傢伙才會鍛煉出這樣一臉人畜無害，翻臉見血的『神功』。

　　無形中，劉昊已經被身後的五個人看成了整個龍省調查隊中能力最高的傢伙，卻沒有人想到他不過是個剛剛轉正的西貝貨。

　　劉昊這邊去安排新人，洪森與簫敏卻在發愁，不為別的，那兩個女孩子確實不好管理。

　　李艷在計算機與通信方面確實很有天賦，她在兩年前就可以在廢品收購站隨便翻幾臺破爛的486、586計算機零件利用簡單的工具改造出具有針對性和破壞力的病毒單板機，一旦接入特定的網絡保證在三分鐘之內將網絡徹底癱瘓掉。她也可以用一張口香糖錫箔紙外加一部手機在稍做改裝後免費掛長途電話，並因此『淘』到第一桶金，此舉除了讓李艷成為華夏國電信的頭號通緝犯，也讓她進入特殊部門想要招攬的新人名單中。這個女孩子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知道了調查隊這個特殊部門，毛遂自薦地同時還真讓她成功通過層層篩選成為外圍隊員。

　　梁芳在神經藥理學方面具有博士學位，尤其在植物藥理方面繼承了淵源的中醫藥家學，她可以在大多數山野中迅速尋找到各種植物進行搭配，製作成傷藥或毒藥。至於針灸這門中醫學方面特有的治療手段，梁芳自然是熟悉的通透，出手效果不比老中醫差到哪裡去。

　　兩人的能力聽起來都很不錯，也是調查隊所需要的類型，問題在於，在這個世界上如果某人在某個方面超越常人，那麼他在另一個方面必定比一般人要差許多，甚至具有某種特別的缺陷。別看兩個女孩子在模樣上跟女明星差不多，說話動作也完全是現今多數演藝圈人士的風格，輕浮、無知外帶莫名其妙的特立獨行，似乎這就是她們身上的缺陷，其實不然。

　　李艷具有緊張失語癥，也就是一旦她擔任通訊調度員或者其他角色外派任務，緊要關頭就會無法與他人交流。梁芳的毛病相對常見一些，但是對她的職業生涯也有致命影響。

　　她暈血。

　　普通人見血發昏沒什麼，可是梁芳所擅長的卻是醫藥，只要她的急救水平達到中等程度，一帶調查隊出外勤，調度員身邊再有一名醫生，就是再好不過的事情，即使鉆山溝跑荒野，營地裡有醫生留守也不錯。

　　可她偏偏暈血。

　　更讓洪森發愁的是兩人的家庭背景都很特殊，不然剛才他那番訓話就不會特意放過兩個女孩子。

　　李艷的祖父輩裡出了不止一個烈士，其中最悲壯的是李百，或許現在的人對於這個名字並不熟悉，但是提起《永不消失的無線電》，恐怕誰都會感覺如雷貫耳，男主角李劍的原型來源就是李艷的這個叔祖。至於梁芳，她的祖輩中給中央首長作為特護醫生的比比皆是，最著名的一位曾經在七十年代送走了兩位華夏國最高級別的首長。

　　這樣的背景放到古代來講世代忠良，現在則叫又紅又專，表面上可以狠收拾，真要把二人直接踢回去，就算施偉隊長現在出院也下不去這個腳。恐怕調查總隊就是存讓她們知難而退的心思，這才趁著施偉受傷的契機讓二人來到龍省這個四戰之地，把這個燙手山芋丟給眾人來處理。

　　接下來的幾天內，『五小強』成為調查隊稱呼五個新人的統一外號，洪森地下馬威給的相當不錯，這五位每天除了日常訓練，就是很本分地幫孫星處理非絕密區域的衛生問題。如果不是這五個人都屬於祖國溫室裡地小花骨朵，沒人會做飯，孫星都可以成天在實驗中心養大爺了。

　　九月三日清早，包括已經拆掉繃帶的蕭敏在內，調查隊的幾名成員吃過早飯在會議室裡討論最近的工作安排與五小強的表現。還沒說兩句，會議室的電話響了，宋清書接起電話，剛聽了一句就火大地吼道：「誰給你這個號碼的？知道不知道我們這裡是什麼地方？一個食肉細菌感染還找我們處理？你腦袋讓凍豆腐撞糊塗了？隨便找家醫院，切下感染組織，範圍大了就截肢，然後送高壓氧艙！如果是接觸性傳播就通知防疫站！還用我教你嗎？」

　　顯然，作為老宋這個學究，不得不與洪森一起配合著處理調查隊日常事物，光是耽擱地科研時間就很讓他惱火，又跑來五個小鬼要他幫忙照顧，更讓宋主任有種抓狂的感覺，宋清書不等對方辯解，氣呼呼地摔下電話說道：「竟然讓咱們去處理一起食肉細菌感染病例，簡直不可理喻！」

　　沒想到電話又一次響起，洪森的動作比宋主任快了一步，拿起聽筒說道：「我是洪森，嗯，我知道了，剛才是你們沒說清楚，下次不準再打這個電話，我不管是誰讓你打的，保姆裡面可沒你這種笨蛋！處理完這件事情，我要追究相應人員的責任！我不管你歸誰管，讓他直接與我聯絡，為什麼？你敢問為什麼？我告訴你，因為你不夠資格！你不過是個調查員！連給我們打電話的資格都沒有！這件事情也不是你能抗得起的！」

　　「。。。。。。一小時前武警總醫院接收了十名邊防戰士，確診他們感染了高傳染性食肉細菌，已經採取了截肢與高壓氧艙療法，但是實際情況肯定有問題，打電話的傢伙還扯什麼保密制度，只讓咱們派人去。。。。。。」洪森的推斷再次被電話鈴聲打斷，接起電話後聽聲音是保姆那邊的熟人，「老周啊，嗯，我是洪森，我知道剛才的事情和你沒關係，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有調查員以協助的名義給我們掛電話？哦，你們那邊忙翻天了？新來的笨蛋自作聰明？嗯，恩，我知道了，好的，我馬上召集人。」

　　「叫那些實習的傢伙也來開會，馬上就有視頻連接進來。蕭敏，別忘記給保姆那邊發份問責函，看看是哪個不開眼地把咱們的電話隨便外洩給新來的調查員。」洪森嘆了口氣抱怨道：「以往施隊在的時候，我一個月都不用說這麼多廢話。」

　　「多說說話也是好的，省得口腔發炎。」簫敏的傷口癒合的差不多了，那種發癢又不能撓的感覺很不好受，黑貓說起話來也難免帶點尖刺。

　　一向甘當隊長影子的洪森只有苦笑。

第三十七章 特戰三巨頭

　　三分鐘之後，五個可憐的小青年連跑帶顛地進入會議室，液晶屏幕上的視頻信號也已經接入，同時出現三個畫面，這在調查隊的日常會議中比較少見，剛剛還滿臉不在意的宋清書首先冷下臉。

　　第一個畫面來自龍省國安局保衛處處長，一般都稱呼她為六處長，國字臉，重眉，大眼，除了嘴唇的線條與淡淡的眼影證明這是一個相當剛強巾幗不讓鬚眉的女性外，六處長再沒有任何能讓人意識到她是女性的地方。其實在安老大的編制中並沒有幾處幾處這樣的排列，保衛處被稱為六處，完全是因為這個六處長個人原因，她的強勢、作風都很類似那位在電影上作為最著名間諜上司的W女士，而W女士所在部門的全稱就是軍情六處。

　　一個省級部門的處長能被同行與下屬如此稱呼，甚至成為一種代號，其能力可想而知。

　　第二個畫面來自龍省國保局涉外處，鑒於保密原則，只有被模糊處理過的人臉，一般簡稱他為涉處長，名字聽起來搞笑，他當年的輝煌業績卻在特殊部門內部廣為流傳。據說此人在轉成內勤之前，一直在保姆戰線的最前沿戰鬥，曾經屢次出色完成任務，最著名的一次就是制止了華夏國建國以來最大的一起『蟠桃』事件，讓那位倒霉的桃核自以為成功在望的時候墜機身亡，更狠的是此人僅憑『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去吧』這句話中的隨字，就領會到首長的意圖，略使小手段將兩架飛機臨時調換成一架，其目的只有一個，讓對方全家抱團死光光。

　　以涉處長的功績，坐上省局局長的位置相當正常，即使現在的省局局長見了他也要行子侄之禮，可此人一生孤獨，惟獨對特殊戰線相當狂熱，即使因年齡原因不能再回到第一線工作，寧可退到二線作為前沿指揮也不榮升或退休去享福。

　　第三個畫面一樣採用人像模糊的手法，視頻來自龍省特戰中隊，看樣子也是他們的中隊長，特戰中隊隸屬於軍方，與一般的特種部隊不同，他們執行的全部都是軍方、安老大、保姆安排的特殊任務，在網絡上流傳的第五類部隊影射的就是他們，由於其在小規模戰爭中殺傷力太強，除非必要事件，一般情況下這把鋒利的尖刀都是被軍方保管在龍省松嫩平原的某個地方。

　　光是看這三位的來歷，再菜的菜鳥也知道此次事件不同尋常，新來的『五小強』全都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地興奮，洪森等四人卻都是緊鎖眉頭，就連劉昊也是心裡暗自打鼓，黃冑偶然提到過，在施偉擔任調查隊隊長之前，有一次特殊事件也是嚴重到三方首腦會面，結果那次事件圓滿解決的代價是作為輔助人員的調查隊減員三人，安老大與保姆的相關人員傷亡也超過百分之五十！

　　首先開口的是特戰隊隊長，作為軍人，他說話相當直接，處理過的聲音略顯怪異：「我需要知道，對於能將人類組織吞噬干凈卻把皮膚表面泛金屬化的食肉細菌，你們有什麼解決辦法？」

　　皮膚金屬化？搞笑搞大發了，那不是成了鐵皮人？綠野仙蹤現實版？

　　簡單看過材料後，眾人這才明瞭，事情的起因確實與調查隊有關，那次雪怪事件影響很大，調查隊這邊將事件經過通報給相關部門算是結束。在軍隊看來可不是這樣，國境線被人隨意潛入五十多公里，還和兄弟部門硬抗，造成『非戰鬥人員』受傷，這在軍方看來簡直是奇恥大辱，當即著手報復行動。

　　經過一系列的前期準備，因為事發地點距離三國交界處其實不遠，對方留下的幾具屍體偏偏都是混血，確認來歷著實下了些功夫，事情因此拖延了兩個多星期。直到最近，作為局部戰爭中的王牌——特戰大隊才奉命出動，目標是位於高參國境內，由高參與俄羅斯兩國共同建立的一處名為「泛西伯利亞地區凍土及生態環境監視控制研究中心」的研究所。

　　看到這個希奇古怪的名字，劉昊總覺得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卻想不起在什麼地方聽過類似的名字。

　　應該說高參國作為兩個大國之間的墻頭草，一向都是誰想捏兩下就捏兩下，也真夠難為他的當權者。在這個世界上無論是人與人之間還是國與國之間，都是靠實力來說話，這些小國寡民在表面上能與大國平等，暗地裡許多事情也只能打落牙齒自己咽。

　　這次報復行動一如既往地成功，研究中心被摧毀，十名特戰隊員無一傷亡，一直到他們撤退回到自己的訓練營地，清理裝備、洗浴、休息過後，開行動總結會的時候，才有一名隊員偶然感覺自己的腳踝感覺麻木，情況異常，這才發覺不知何時十名特戰隊員出現了同樣情況。

　　由於發現過晚，十名特戰人員在訓練營地內活動時間過長，範圍過大，可以說污染了整個營地，包括後勤人員在內的二百七十一人都需要隔離，包括十名外派人員在內，三十四人出現感染跡象，其中六人發展到血液感染程度，三十分鐘前不治身亡。

　　根據組織切片、培養觀察等一系列檢測之後，醫生斷定這些人員感染的是抗藥性食肉厭氧細菌，一般的早期感染者可以採用肌肉剝離與截肢的方法節制細菌侵蝕，即使是血液感染，通過藥物殺死這些細菌並不難。

　　問題在於這種細菌與普通食肉細菌不同，它們先與血液中的鐵產生反應，利用人體內的鐵元素形成自身的保護膜，騙過患者本身的免疫系統。當鐵元素低於正常水平之後才開始溶解肌肉等人體組織，尋求更多的鐵元素，一旦採用藥物殺滅等方法，細菌受到刺激將與血小板產生劇烈反應凝結成團阻塞毛細血管，即使被殺死，微量凝結物也已經形成。

　　從表面上看，這些人的皮膚開始閃現金屬光澤，這也就意味著患者體內將出現大面積的血管堵塞，即使採用血液體外循環的方法也無法拯救多發性腦梗塞、肺栓塞等情況，這種情況讓所有的醫護人員都束手無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給病人注射大量白血球激素，在不破壞其內循環系統的情況下盡量拖延細菌侵蝕地速度。

　　龍省的特戰隊就和調查隊一樣，都屬於各自領域的百戰精兵，大量的實際戰鬥經驗將他們鍛造成全國數一數二的特戰部隊，一旦因為這個小小的細菌造成大量減員甚至是戰鬥人員全滅，那將是建國以來最嚴重的特戰傷亡事件，無疑也給華夏國各個特殊部門乃至中央一記響亮地耳光。

　　這件事已經不是高參國想如何如何，華夏國的報復也不是這個小國能夠承擔的起，它的身後明顯站著一個或者兩個大國的影子。國與國之間的爭鬥在很多時候就是如此，暗地裡的較量其實早就有了結果，雙方到了攤牌時候往往謀求的不過是臉面上的好看罷了，那些表面上的抗議、交涉都是在事情無法掩蓋的地步為了給國民一個交代所常用的手段。

　　如何妥善解決此事就成了龍省各個特殊部門的首要任務。

　　算上減員兩人的調查隊，龍省特殊戰線上的各部門代表人全部到齊，會議開始之初照例溝通了一番上級領導的指示，然後進入正題。

　　簡單來講正題只有兩個，如何找出幕後主使用一切辦法在肉體上消滅對方，再就是如何搶救其他受感染人員。

　　前者自然與調查隊無關，後者的關聯其實也不大，關鍵是所有常規手段都已經用過，『三巨頭』全都束手無策才會將任務轉交給調查隊這個小『兄弟』手上。鑒於此事的嚴重程度，調查隊在實驗中心是無法獲得具體資料，只能派人去醫院現場處理。

　　洪森對『三巨頭』這種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早已經見怪不怪，常規事件也輪不到調查隊，只有疑似外星人、特殊生物等案件這三方才會像驅逐蒼蠅那樣把案子甩過來，反正在這些頭頭腦腦看來，與情報工作、保密工作、局部戰役相比，這些特殊事件尤其是所謂的特異功能人士就好像禿子頭上的虱子——明顯當然明顯，多數無關緊要。

　　「我會讓宋主任帶著兩名隊員前往醫院收集第一手資料，盡可能地挽救特戰隊員的生命。」洪森畢竟是第一次參與這樣的會議，稍微斟酌了一下詞句，接著說道：「三位領導，調查隊現在的情況想必你們也清楚，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抱歉。」

　　「我們清楚調查隊的情況，也知道你們為難，這次你派出的三個人中肯定有宋清書，另外兩位是？」涉處長做事一向很細。

　　「我打算派出劉昊與梁芳。」洪森料到不瞭解老鬼身份的特戰隊長會立刻質問為什麼派兩名沒有經驗的隊員前往，隨即解釋道：「調查隊的檔案出於其特殊性與安全考慮大多數不能輸入計算機，我需要其餘有經驗的人員在實驗中心查閱數據資料同時翻找檔案實物，希望能對細菌防疫起作用。」

第三十八章 贏回一局

　　這邊會議還在繼續，宋清書已經帶著劉昊與梁芳離開會議室，途中他讓梁芳去找董傑與夏秋生自拿器具，約好在車庫匯合，自己卻拉著老鬼說道：「一會你要有心理準備，我需要你的血，劑量可能很大。」

　　劉昊猜到洪森的打算，也知道自己的情況現在高層那裡屬於半公開狀態，點頭表示同意，只是有些不放心，問道：「能有用嗎？」

　　宋清書此刻也沒有囉嗦的精神，嘆了口氣，回應道：「但願。」

　　武警總醫院坐落在省城的市中心，表面上是一家三級甲等醫院，實際上它在特殊病例尤其是生化武器傷害方面的治療能力與設備先進程度放眼整個龍省都是數一數二的。三人以最快速度來到醫院加護病房，先是趁著更換防護服的間隙抽取了劉昊一百毫升鮮血，分裝在十毫升注射器中帶入病房。

　　作為全省最優秀的醫院，為了防止消息洩露，特別開闢出的病房區域充滿了消毒水的味道，乳白色的光線恰倒好處地照亮著病房的每個角落，既不刺眼也不昏暗。能夠進入這種病房的醫生與護士自然也是特別挑選的，光是從他們利落的動作與銳利的眼神就可以看出，這些醫護人員曾經無數次讓死神無可奈何。

　　應該說這樣的景象讓三人多少有些安心，尤其是梁芳，戴著口罩舒了口氣，努力讓自己放鬆下來，緊跟著前面兩位的腳步進入監護區。放眼看去，將近百平方米的監護區放滿了病床，三人不由自主地將目光放在離他們最近地一個病人身上，兩位男士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剛剛放鬆一些的梁芳聲都沒吭一聲，當即癱軟在地陷入半昏迷狀態。這並不是宋清書故意嚇唬小姑娘，就連宋主任與劉昊都沒有想到，描述中僅僅提到的金屬光澤皮膚竟然是如此血淋淋地恐怖！

　　大量的鐵元素在人體表面聚集的另一個壞處就是患者會產生急性鐵粒幼細胞性貧血，醫院不得不給這些人補充鐵元素與抗凝血藥物，升高他們的血壓促進血液流通。急速沉澱鐵元素也造成皮膚張力降低，再加上血壓升高，由此造成了多數患者皮膚產生不規則龜裂，嚴重的已經成了全身出血，癥狀輕的也是一塊塊皮膚翻起，無論是臉上還是腿上，只要是患部都出現無數細小的皮膚血口。

　　可以想像，或黑或黃的皮膚上微微閃爍著不正常的反光，偶爾裂開一個小口緩慢地滲透出一滴粘稠的血液，當這些小口開的多了，整個皮膚如同蜘蛛網一般裂的細碎，如果不能全身麻醉，患者就會感覺皮膚刺癢難耐，這些特戰精英面對疼痛到昏迷可以不發一聲，可是這種噬心吞肺的麻癢絕對會讓人有種將全身皮膚都撕下來的衝動，病房中的呻吟叫罵聲也是此起彼伏。

　　原本三人的出現著實讓病房中束手無策的醫護人員與病人眼中都產生了些許希望，可是梁芳的突然昏倒立刻將這點希望之火澆成裊裊青煙，其中一個癥狀不太重的特戰隊員甚至很不耐煩地訓斥道：「你們是來探親的？這裡是特別病房，是誰的家屬趕緊認認！別站在那裡讓人看了心煩！」

　　宋清書微微一笑，在口罩的遮掩下眾人是看不到，那雙略帶笑意的眼睛出賣了他，無菌病房中當即冒出數聲冷哼，看樣子這些特戰隊員的精神還都不錯，百戰精英可不是吹出來的，老宋也不介意自己成為眾矢之的，低聲和旁邊的醫生說道：「第一個活體實驗就選他了，看起來很有精神，叫什麼名字？」

　　醫生低聲回答道：「孔景東。」

　　劉昊在旁邊一聽就蒙了，看著醫生去招呼護士將這個不知道幸運還是倒霉的傢伙抬到特護單間，將梁芳扶起的同時忍不住追問道：「不做藥理分析或者血清實驗什麼的？萬一他被我的血液弄死了怎麼辦？」

　　「你當我願意冒險？這種食肉細菌其實並不難治，進行藥理分析，半年就會找到針對性的治療方法，可是這些人根本等不起。」宋清書無奈地說道：「即使做血清實驗也需要時間，而咱們現在最缺乏的就是這個。」

　　劉昊默然，前期地強化培訓讓他多少瞭解一些血液方面的醫療知識，知道他人血漿喝到自己的胃裡就會以最快速度融入血管中，白細胞在病毒感染變異後可以重複吞噬並分解血液中的病毒、細菌、有害物質，血紅細胞也可以將非變異血細胞同化成變異血紅細胞，進而刺激組織細胞活性化。按照常例推斷，他的血液對付這種細菌應該有效，關鍵是，對方的肉體能否適應變異的血紅細胞。

　　孔景東畢竟是特戰隊調教出來的，看這架勢就明白眼前這個有些猥瑣的中年人來頭不小，知道什麼該問什麼時候閉嘴，點滴瓶換成一種淡紅色液體他連聲都不吭。

　　老鬼牌血液稀釋溶液在四十五分鐘之內逐漸進入孔景東的體內，這些兇悍的紅白細胞對他的身體產生了明顯影響，可憐的一號實驗品剛開始還能咒罵兩句，逐漸就變得神志模糊，體溫迅速升高到四十攝氏度並且發生了兩次心肌痙攣，數次肌肉痙攣。

　　再次注射腎上腺素刺激心臟恢復跳動，孔景東帶著渾身龜裂的小口陷入半昏迷狀態，勉強克服了眩暈狀態的粱艷晃悠著來到宋主任身邊低聲問道：「有什麼可以讓我幫忙的？」 　　「用針灸手段盡量穩定孔景東的情況，我是說麻醉他的大部分肌肉組織，減少肌肉痙攣的次數。」憑借調查隊的能力，別說龍省中醫院，就是首都那邊的老中醫也得在第一時間趕過來施針，如果不是這裡的情況太過特殊，保密要求過高，宋清書也不會讓粱芳使用針灸療法。

　　「宋主任，你們帶來的藥劑確實有效，就是劑量大了一些，電子顯微鏡顯示它激活了患者的免疫系統，一部分白細胞開始攻擊被當做金屬微粒的細菌，雖說達不到徹底消滅這些細菌的地步，卻可以延緩其繁殖速度，被白細胞識別包裹後，細菌死亡前的凝結過程也不再造成血管凝結。」已經無可奈何的主治醫生面對最新的檢查結果相當興奮，光聽他說話的語氣就知道，這位大夫很想知道剛剛患者被注射了什麼。

　　「這種新藥還處於實驗階段，剛才你也看見了，如果不是特戰隊員的體格，換成一般患者，早送停屍房了，以這種程度推算持續用藥四十八小時到一星期就應該解決這些細菌。」宋清書當然不打算說實話，吩咐道：「所有的血液標本與組織切片都是絕密的，一旦這件事結束，我會安排人一件件檢查，該銷毀的銷毀，如果從你這裡出現情報洩露，你應該明白是什麼後果。」

　　主治醫生也不是雛，當下閉嘴不再追問，也不管對方為什麼特意要個實驗單間，每次都是提著個箱子和手下獨處二十分鐘後才拿出新配藥，按照老宋地吩咐將『藥水』給眾多感染者點滴注入。

　　忙起來的時候時間過的確實很快，被反覆抽血做藥的老鬼即使有血漿頂著，轉換速度卻更不上抽血速度，臉色依舊有些蒼白，此時他與宋主任已經完成了制『藥』任務，半躺在休息室中恢復體力，留下粱芳一人強忍不適用針灸法挨個穩定感染者。

　　老鬼灌了兩大口血漿，低聲問道：「如果我的血液不管用該怎麼辦？」

　　相比抽血抽到死與暈血暈到吐的兩名隊員，宋主任只是重複著連初級護士都能完成的簡單任務，在休息室中的精神還是相當不錯，老宋放下手中的報紙，回答道：「你的血液是最後一搏，如果沒用，安老大、保姆與軍方那邊也只有承認失敗，剩下的就是研究活體組織找出解決辦法的事情，至於如何報復也不是咱們該擔心的。你現在應該擔心的是三方高層知道調查隊有你這麼個寶貝，會挖空心思來搶。」

　　看著老鬼一臉擔心的神色，心情轉好的宋清書嘿嘿一樂，又有些沒正形地說道：「嚇唬你罷了，別擔心，變異人類這塊一向是調查隊負責，以往發現類似你的情況，如果沒有利用特殊體質犯罪，除了協助實驗研究外，多數人因為沒有研究價值，一般都是換個身份，安排心理治療與監視小組罷了，你也清楚，擁有特殊能力後，一般人往往都會出現心理問題，這也是全世界很少有國家或組織利用突變人類執行特殊任務的原因之一。。。。。。」

　　就在劉昊有些後悔不應該與精神十足的宋大主任聊天的時候，他已經講述了一大堆人類突變事件，目的是佐證為什麼多數國家到現在才開始嘗試接納突變人類進入秘密部門。

　　當手機鈴聲從宋清書的身上響起，有些頭昏地老鬼暗自鬆了一口氣。

　　宋主任有些惱火自己高談闊論地時候被人打斷，接起電話直接搶白道：「洪森啊，聽聲音你在開車嗎？把車窗關上，風聲太大了，真有事就用緊急號碼打過來，老鬼血液有效，消息你應該收到了，我們忙了一天，總該給點休息時間吧？」

　　洪森在電話那頭的聲音卻沒那麼輕鬆，寒聲回答道：「緊急線路被國安那邊佔著呢，這邊夠級別接電話的只有我和蕭敏，她還在與對方核實情況，我先發段音頻過去，你和老鬼聽了就明白了。」

　　宋清書嘀咕了幾句扶了扶眼鏡，按下手機確認鍵接收後直接將音頻文件打開，一個熟悉的聲音飄蕩在休息室中。

　　「嗨，各位，那份病毒大禮感覺如何？還記得我嗎？我是三川。。。。。。」

第三十九章 瘋狂的威脅

　　劉昊聽到這個自我介紹的一瞬間，腦海中立刻將那個又臭又長的變態名字與所謂的泛西伯利亞研究所聯繫了起來，看樣子軍方的報復目標一點都沒有錯，唯一的問題就是對方也早就做好了陷阱等著特戰大隊踩下去。

　　「你們華夏人不是有句老話叫假做真時真亦假嗎？抓捕雪怪失敗後，我就意識到華夏特殊戰線一向是睚眥必報的，不早做準備一定會吃虧，特意設立了三個，是三個哦，安有炸藥的假目標，又在真正的研究所內散佈了新研究的厭氧細菌，我沒想到你們還真厲害，三個假目標和假情報都沒騙過貴方地情報分析員，不過，我那些小朋友還是讓你們吃了大虧吧？如果我的華夏國朋友們不想讓你們的朋友死去，我要和你們做個交易哦。」這個叫三川的傢伙顯然很享受錄製音頻的過程。

　　話說到這裡，宋清書與劉昊已經衝出休息室，為了保密起見，老鬼將藍牙頻道調整到宋主任與手機同樣設置，繼續聽這個三川混蛋依舊是慢悠悠地說道：「雪怪我還要，三天後的九月六日在紅日海上交易，具體緯度隨後當天通知諸位，同時我會另外提供足夠兩千人使用的藥劑給你們，至於為什麼？當然是為了加大我的籌碼，一批帶有細菌的好東西已經被我提前運進冰城，你們不答應交易，細菌就會在某個時間發作，或許是一天，或許是一個月，相信我，絕對不會超過半年地，到時候再找我要東西，就未必能聯絡上了。哦，對了，最後問一句，睚眥必報這句成語我沒用錯地方吧？你們要知道，對於我這樣一個喝牛奶長大的人，想要理解茶民族博大精深的文化，實在是有些困難。」

　　叫上做完針灸正在休息的梁芳，兩人已經顧不得多解釋什麼，心中大罵這個瘋子的同時，以最快速度趕往市中心的辦公室，與調查隊剩餘人員匯合。

　　秋日的冰城涼爽宜人，傍晚的陽光映照著漫天雲彩折射出紅藍紫黃等絢爛的顏色，開車行進在老城區的街道上，空氣中飄散著俄羅斯名菜土豆燒牛肉的味道。在近百年歷史的哥特式建築前，枯黃的落葉隨著秋風跳起最後舞蹈，身穿歐式風衣身材高挑的北方姑娘匆匆走過，如果再偶然遇到一名在街邊拉著手風琴的琴師，伴隨著悠揚的手風琴聲，簡直會讓人產生這裡是某個歐洲小城的錯覺。

　　坐在車內的三人卻沒有心情欣賞這些美麗如油畫一樣的景色，尤其是在三人著急回到辦公室卻遭遇堵車的時候，這也是十分讓人無奈的事情，百年前的老街道畢竟無法承載百年後如此大量的車流。

　　已經逐漸熟悉自身特殊身份的劉昊一面與某些『公務員』一樣猛按喇叭發洩心中的不滿，一面不無擔心地問道：「會打仗嗎？我是說，這麼嚴重的事情難道不會引發戰爭？」

　　宋清書皺著眉頭，使勁撓撓自己紛亂的頭髮，帶起一片頭皮屑，此刻心情沉重的他也沒有心思囉嗦，只是相對簡單地解釋道：「別把事情想的那麼嚴重，華夏國畢竟也是世界上數一數二的大國，原子彈爆炸後，跟咱們同一級別的國家自然都不希望爆發全面的戰爭，這種暗地裡的摩擦經常發生，戰爭這種東西不是說著玩的，大國之間爆發全面戰爭付出的代價在現在這個年代沒有哪個國家能承擔的起，真到了要升級的那一步，最後都會以妥協收場，不是有那麼句俗話麼，政治的真正含義就是妥協。」

　　「既然都會以妥協收場，也就是無論咱們怎麼忙，高層之間還是會達成某種協議了？」劉昊嘴上那麼說，手腳不停，經過魔鬼訓練的他已經能夠讓QQ在省城的車流中穿梭自如。

　　「達成協議之前，還要看事情發展的嚴重程度，特殊戰線之間互相暗殺、刺探、盜取、策反，即使兩個國家在這方面殺的熱火朝天，大家都會默認這是特殊戰線的事情，最多取消高層領導互訪，互相之間進行民間合作就合作，經濟交流就交流，兩不耽擱。一旦升級到一方特殊部門對另一方普通民眾出手，這意義就完全不同，在民眾知道有人使用生化武器威脅他們的生命甚至是生化武器在冰城大爆發之前，事情有一個雙方都滿意的結果，這事還好辦，如果事態擴大到人盡皆知。那麼，不用軍方請戰，想不發生全面戰爭都不成，民心所向在咱們這個年代可不是一句空話。」宋清書盡力讓身邊這個政治白癡明白他所說的意思，「這就好比一群小孩子之間的關係，如果這些孩子歲數差不多，除非某一個受到很大的傷害，即使其餘的孩子都勸架也非要讓另一個死，否則兩個小孩子之間最多是不說話罷了。你也知道小孩子都是很健忘的，如果有必要一起玩，他們會很快忘記以往的不快，只有一點，一個孩子光挨打不還手，那他很會被其他孩子欺負到無法生存。」

　　一直暈血的梁芳此時感覺並不太好，處於停滯狀態輕微震動的QQ讓她有些暈車，可憐的姑娘用細微地聲音問道：「暈車，車裡有水嗎？」

　　「餓的吧？你旁邊的箱子裡有葡萄糖注射液。」老鬼隨口回答著，思緒卻還在談話上，國與國之間的關係哪裡有那麼簡單，他也不願意費腦筋多想，反正聽宋主任的意思，除非是瘋子，沒有哪個國家的領導層希望把事情做絕，畢竟有實力的國家敢於暗殺個把小國的首腦，你讓一個小國出手宰掉某總統看看？或許它會成功，但是等待它的將是一個大國的無盡怒火。

　　等到劉昊猛然想起箱子裡還有他沒喝完的半袋血漿，想要提醒梁芳注意，話到嘴邊卻已經來不及了。

　　「見鬼！」

　　幾乎半條街都聽見一輛QQ中傳來某個男人懊悔地叫嚷聲。

　　「二位，好消息是剛剛已經從相關國家證實，為了防止事件升級，俄羅斯和高參會盡可能的與我們合作，壞消息是，這次事件屬於非官方行為，三川先生來歷不詳，高參國和俄羅斯互相扯皮。」洪森嘆了口氣，看了眼渾身狼狽散發著嘔吐物氣味的兩人，半靠在椅子上繼續說道：「簡單一句話，俄羅斯僱傭了三川替他們幫助高參國建立牽制華夏國的特殊部門，一旦事情敗露就一推六二五，完全撇清關係。估計他們也沒想到僱傭到一個瘋子，竟然敢以普通民眾的性命威脅華夏國，現在三川已經成為被通緝地恐怖分子，不再是國際僱傭兵。」

　　「也就是說這事兒與咱們沒什麼關係了？」盧平的語氣多少有些遺憾。

　　「想的美。」蕭敏在旁邊解釋道：「這種細菌的殺傷力太強，為了不引起恐慌，地方上的力量只能作為輔助，國安與國保能有多少人手？就算他們人手夠，咱們這裡還有老鬼，真出了事，調查隊肯定是第一個到現場。」

　　梁芳自己去清理，剩餘的四小強仍然不知道劉昊的真正情況，聽蕭敏這麼說，對於老鬼的好奇在無形中又上升了一層，這讓劉昊對於他們投遞來的眼神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這種人不會憑空出現，俄羅斯或者高參那邊肯定知道些什麼。」魯天放皺著眉頭，煞有其事地分析道：「或許我們該向他們施加壓力？」

　　「這種事情能在表面上表明立場就已經算不錯了，就算對方真知道什麼也絕對不會說的，擺明了要看咱們的笑話，況且，如果這兩個國家的特殊部門熱情到派來合作人員，你敢用？」洪森很直接地說道：「這次特戰隊被對方算計，已經是咱們輸了，兩個國家隨口就把責任推的一干二凈，就算特殊戰線上許多報復行動都不需要什麼證據，現在當務之急不是找機會報復而是解決可能出現的細菌危機。還是那句話，這些事情交代給保姆去做，調查隊並不擅長也不負責幹此類工作，從現在開始，所有人取消休息，二十四小時待命！」

　　話音剛落，會議室地大門被打開，一個令大家相當熟悉的是聲音灌入大家的耳朵。

　　「好歹我在醫院躺了兩個星期，你們這幫沒良心的，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就算有保密規定，老宋，這麼大的事情，也該知會一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