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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架空歷史] 水煮清王朝 作者:古龍崗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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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r5566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3:5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卷 物華天寶 第三百二十一章 牛

“這個敦多,倒還是有些本事嘛!”

於中站在自己一方的陣地上,笑嘻嘻地看著對面的敵軍,對身邊眾將說道。

他趕著敦多越過喜馬拉雅山已經有三個月了。在這短短的三個月時間裏,敦多可是闖出了一番大大的“名堂”。

首先就是尼泊爾口雖然尼泊爾王國也在中尼邊境上布置了一些邊防兵,可是,以區區一個尼泊爾王國的實力,也就是馬馬虎虎對付一下西藏的土司和活佛,又哪裏能擋得住狗急跳墻的準葛爾軍隊?而且,領軍的還是準葛爾將領中的頭號大將敦多。雖然敦多被於中耍陰招打得不輕,可對付處於同一起跑線的尼泊爾人還不成什麼問題。而且,由於敦多也察覺到了於中想逼他出境的意圖,所以,在真正動手之前,也做出了相應了安排。潛入、突襲的手段相結合,敦多的巧妙指揮,使得準葛爾殘軍在沒有多大損耗的情況下就將尼泊爾的邊軍給滅了個差不離。接著,敦多又率部急行軍,在尼泊爾人反應過來之前,攻入了其首都陽布。不過,敦多並沒有讓自己的軍隊在陽布多呆。他可是見識過於中的火炮的威力的,知道陽布的城墻根本就擋不住於中的進攻,而且,他還是侵略者,如果他據城而守,背後說不定就會挨上尼泊爾人的一槍。所以,在一番搶掠之後,他就放了一把火,把這個尼泊爾的首都給燒了個乾淨。誓不給於中留下一點兒渣滓。而在放火燒城之前,尼泊爾王室因為誓死反抗,也早已經連同王宮一起被他順手扔進了歷史的長河。於是,尼泊爾王國基本上算是滅亡了。

之後,敦多接著向南前進。先是攻下了尼泊爾的南部重鎮比爾根傑,同樣的燒殺搶掠一番之後。又轉而進入了印度境內。這時候,他的對手就變了,那是與他幾乎同祖同宗的莫臥兒王朝的軍隊。

“印度人沒有歷史。”這是馬克思說過地一句話。印度是文明古國,有幾千年的文明史。可是,印度歷史卻有這樣幾個特點:第一,印度缺乏有正式文字記載的可信的歷史,它的歷史是同神話攪合在一起的;第二,印度歷史上屢遭外族入侵,它的歷史可以說是一部不斷為外族征服的歷史;第三。印度在歷史的大部分時間內處於四分五裂狀態。

也正是因為這些原因,印度幾乎沒有準確地歷史記錄,許多東西都不可信。不過,印度歷史上有三個最著名的強盛統一的王朝卻是可以肯定的,這就是:孔雀王朝、笈多王朝和莫臥兒王朝。

孔雀王朝和笈多王朝不必管它,那已經是過去式。不過,莫臥兒王朝卻是此時印度大陸名義上的統治者。而且,這個王朝還是由蒙古人建立的。

本來,蒙古人的強大是無可置疑的。莫臥兒王朝也有過它的輝煌,也曾經出現過幾個非常有能力的君主。把各種矛盾向來都十分尖銳地印度統治的也還算和諧。可是,敦多到達的時候,強大地莫臥兒帝國卻早已經消失了。

現任地莫臥兒帝國皇帝奧朗則布(1658─1707年)生性拘謹。對伊斯蘭教極為虔誠。因為他雅行偏狹的宗教政策。毀壞印度教神廟來改建清真寺,致使各地怨聲載道,戰亂不斷。各地獨立勢力增強,帝國的實力已經大大地衰落。而且,奧朗則布已經在位多年,年老體弱,對帝國的統治力自然是更加不如往常。

雖然奧朗則布聽說一支軍隊襲擊了自己的國家,並且造成了重大的損失之後,立即就派出了大軍前來進勦。可是,這支一萬人的軍隊還沒有找到來犯者。就被敦多的一次突然襲擊,將其徹底擊潰。一萬多人,只剩下不到兩千能活著逃回去。

之後,敦多更是四處撒歡兒。富饒的印度北部,成了他和他的三千殘兵手下最為溫馴地獵物,最為美味的大餐。

而等到於中好不容易平定下尼泊爾的亂局,用威逼利誘,大棒加葫蘿蔔的方式跟尼泊爾的幾個實力派諸候訂立了一系列的條約,使得尼泊爾實際上又分裂成了幾個更加弱小的勢力,終於又重新又追上來之後,敦多已經湊齊了一萬人馬在等著他了。

除了本部的兩千多將近三千人之外,另外的七千多人,全都是敦多硬拉來的“炮灰”。這些人,都是敦多準備用來消耗於中的彈藥的。

身為一名常年征戰沙場的將領,敦多對火器的優劣之處自然是十分清楚。而且,他尤其明白火器對後勤的依賴。沒有了彈藥,那些犀利的武器就連一把匕首都比不上,更遑論準葛爾人銳利的彎刀了。所以,他要用一場又一場的戰鬥,將於中的彈藥給耗個一乾二淨,然後???一次又一次讓他蒙受恥辱的人一個絕對殘忍的報復。而於中已正是看到了這一切,才會說出上面的話。

“我看他們也不過爾爾!”

聽到於中對敦多的“讚賞”,隨眾將一起站在於中身邊的鄂倫岱不屑地撇了撇嘴。

“別瞧不起人嘛。我們要正視別人的能力和成績!不要嫉妒!”於中並沒有生氣,反而笑呵呵地開起了玩笑。

“敦多此舉果然不出我們所料。軍門,要不要讓咱們的雇傭軍出馬?”隆科多暗暗扯了一下鄂倫岱,讓這個好惹事的家伙閉嘴,然後又向亍中問道。敦多燒了陽布,滅了尼泊爾國王滿門,尼泊爾人自然不能讓其逍遙自在。再加上又有於中這個清朝大佬常頭鼓動,並且許下了誰能為尼泊爾國王一家報仇雪恨,就上奏清廷賜誰為尼泊爾國王的諾言,那些有點兒實力的尼泊爾諸候無論是願意與否,在情面上都得表示表示才成,再加上於中明裏暗裏的威脅。所以。雖然在陽布留下了兩千兵馬用來“穩定”尼泊爾的局勢,可是,加上尼泊爾的五千軍隊,以及於中又向達賴、班禪要來支援的三千藏兵,清軍的整體兵力反而是又漲了一大截。而且,雖然翻過喜馬拉雅山地時候他也沒有帶多少糧草輜重之類的東西,可於中的士兵卻是一點兒也不用擔心挨餓。

“不急。等他們進攻再說!”於中嘴角上揚,看著對面的敦多大軍,就像是在看一塊大蛋糕。

“大策零。進攻吧。再這麼等下去,這些黑皮鬼就要散架了!”

敦多依然是騎在自己的戰馬上,不過,這一次,他卻是打死也不會再呆在最前面了。他並不知道上一回是於中故意“手下留情”,李石頭“蓄意”饒了他一命,他只知道,上一回是長生天保佑,這一回卻未必會有那麼好的運氣,如果再靠前。呆會兒兩軍交戰,說不定他就真的交待在陣前了。而且,他這一回是成心“挨打”來的。更是打死也不能向前。所以。他擺在前面的軍隊,都是強行拉來地印度人,他自己和準葛爾的本部兵馬卻是藏在了最後面。

“再等等。那個於中比最聰明的狐狸還要狡猾。明明看到我們的前軍都是些充數的家伙也沒有動靜,說不定是有什麼詭計。”敦多這兩個月雖然過得比較“滋潤”,可是,當他真正面對於中的時候,還是有些心中惴惴。對面的那個家伙,已經在他的心裏造成了一定的陰影。

“大策零,不能再等了。這些黑皮鬼再站上一會兒,非得炸了不可!”那名蒙古將領又向敦多說道。從尼泊爾一路逃到印度。兩個多月來,因為準葛爾軍隊的“光榮事跡”,造成了大批印度人地逃亡浪潮。這次的七千多人是臨時拉過來的,馬馬虎虎訓練了幾天,就擺到陣前吸引於中地彈藥。可是,這些畢竟都只是普通人,沒有經歷過什麼戰鬥。在這種幾萬人對敵地情形的壓力下,已經隱隱有人快受不了了,如果不是因為準葛爾軍隊的兇威有那裏擺著,恐怕早就四散奔逃了。可是,即便如此,這種情形恐怕也維持不了多久。

“嗯……緩步進攻。命令那些黑皮鬼,一邊走,一邊給我喊進攻號!”敦多緩緩呼了一口氣,點了點頭,下令道。那些被強拉來地印度人肯定是已經嚇得有些不行了。緩步進攻可以緩解一下這種情緒,同時還能給清軍準備炮火的時間,此外,喊口號可以發泄心裏的郁氣,稍稍加強一下那些印度人的“士氣”。敦多根據自己多年的沙場經驗,選擇了比較正確的做法。

“命令督戰隊,若有後退脫逃者,殺!”敦多又下令道。

七千印度人並不是一下子就放上去的。敦多十分清楚地記得自己在初次遇到於中的連環排炮,在那種近乎覆蓋整片大地地轟擊下是如何的狼狽。那種威勢,是連久經沙場的準葛爾軍士都要感到無比恐懼的,就更加不用說這些沒有上過戰場的印度黑佬了。所以,他要把這七千人分撥派上去,這樣,就算出現逃竄的現象,也不會使得七千多人一下子都跑乾淨。再加上督戰隊在旁監督,他的“炮灰耗敵”計劃總能起到一點兒效果。就算於中也想到節省彈藥這一節,七千印度人,怎麼也得消耗掉他的一部分兵馬吧?

可是,敦多的算盤雖精,又怎麼能比得上於中的計算?

就在敦多派出軍隊逼著那一千多印度人出戰,同是等待著於中開炮或者是派出士兵短兵相接的時候,在他對面的清軍陣營裏,突然響起了陣陣“哞哞”聲。

遊牧民族出身,敦多自然是十分清楚這是什麼動物的叫聲。

牛!

“其實,打仗就是這麼容易!”

於中又一次朝自己下的將領們說起了這句話。

馬德以前看過一篇網文,說的是中印兩目如果交戰,中國該當用什麼樣的戰術來對付印度軍隊。結果,有位仁只提出了一各高級妙論:帶著一群牛和一群豬就可以了。因為牛是印度教中的神物,而伊斯蘭教的創始人穆罕默德是在吃了豬肉以後死的,所以豬在伊斯蘭教裏是被認為是不潔的。一個神聖,一個骯髒,絕對夠印度人喝一壺地。如果帶著一群牛和一群豬一起朝印度軍隊進攻。印度教徒是肯定不敢開火的,而穆斯林想殺豬,又肯定會引起印度教徒的誤會。再加上兩教之間的鬥爭向來激烈,說不定,印度軍隊自己首先就會先來上一場火並。到時候,中國軍隊自然可以輕輕鬆松解決一切敵人。

這篇文章雖有些異想天開。可是,不得不承認,如果真的有戰爭暴發,牛和豬如果搭配在一起。絕對夠印度軍隊難受幾回的。而知道於中會向印度進軍之後,馬德就把這篇文章別有用心的寄到了成都,並在信中開玩笑說,如果於中在印度遇到了麻煩,可以用這一招解決敵人。結果,讓人想不到的是,這一招還真就有了用武之地。

於中因為只是一時興起,並沒有找到什麼豬,只是弄了幾十頭牛。雖然他並不認為跟在牛後頭就能讓印度軍隊束手無策,不過。敦多既然派來一些平頭老百姓,他自然也不必保持什麼太過於鄭重的態度。有閒空先練練手也無妨,說不定哪天還真就能用得到呢。雖然手生。他地牛陣也無法跟戰國時田單的火牛陣相提並論。可是,讓這些牛著急上火的向前面猛沖還是能做得到的。

可是,就是他這隨便的一招。卻讓敦多險些氣炸了肺。

雖然已經進入印度兩個多月了,可是,一因為語言不通,二因為總是在四處搶掠交戰,敦多根本就不知道印度人的習俗。見到幾十頭牛沖過來,那派出去的一千印度人立時散了架,不顧督戰隊的殺戮亡命奔逃,他還以為是印度人太過於膽小。可是。當他的手下射殺了幾頭牛,卻立即引發了剩下的六千印度人地暴亂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可能是哪裏出錯了。

可是,於中卻沒有給他機會進行反省。就在他全軍大亂的時候,尼泊爾士兵和藏兵在於中地命令下朝他進攻了。雖然他並不懼怕這些敵人,可是,他地手下正被六千多印度人糾纏著,又哪裏再能去面對將近三倍於己的對手?何況,遠在異國他鄉,他也損失不起。所以,他只得下令全軍殺出一條路,向後急退。不過,雖然這次本就沒打算勝利,可是……敗在幾頭牛的蹄下,敦多覺得自己這輩子恐怕再也抬不起頭來了。

“這年頭,打仗,講究地就是一個信息!什麼都不清楚,光知道拼蠻力,哪能成什麼大器?”

雖然這一次敗的又是敦多,可是,整場戰事,於中的大軍和準葛爾的軍隊其實都沒有真正出手。兩個真正的敵對方也都沒有損失什麼實力。於中對這樣的結果很滿意。所以,在看到尼泊爾軍和藏軍驅散了那些攔在路上的印度人,繼續向準葛爾軍追擊之後,他又對著眾將得卜起來。

“軍門,準葛爾人恐怕不好對付。要不要叫咱們的人回來?”趙大河原本在後面主持炮兵陣地,以防萬一,現在戰事已畢,他也就跑到了陣前。

“不急。尼泊爾連都城帶國王都叫敦多給弄沒了,西藏也被敦多給打了一回,咱們怎麼著也得讓人家出出氣不是?”於中不在意地說道。

“出出氣?敦多豈是那麼好惹地?再追上去,我看他們十有八九會挨上敦多的一記,回馬槍,!”鄂倫岱冷哼道。

“那就是他們的事了。我可沒讓他們繼續追擊!”於中微笑著擺了擺手,轉頭看了鄂倫岱一眼,結果,鄂倫岱立即變得沉默起來。

“軍門,咱們接下去怎麼辦?”隆科多也沒好氣地瞪了鄂倫岱一眼。這家伙怎麼就是死性不改呢?非得再讓人把他弄到哪裏呆上幾年才能徹底老實了不成?不過,雖然心中對鄂倫岱的不識相感到不滿,現在卻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所以,隆科多只有儘可能的不讓於中太過於注意鄂倫岱,免得一下子看不順眼,真的又發配了這小子。

“……先找個地方駐紮下來,再看看這附近有沒有什麼土王之類的家伙,然後,咱們大家伙一起去找他們聊聊天兒!”於中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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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r5566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3:5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卷 物華天寶 第三百二十章 一舉三得

“你說什麼?你想去從軍?”胤禩的突然請求讓康熙很是吃了一驚。他的這個八兒子的身體向來有些虛弱,雖然還不算是病秧子,卻也強不了太多。可如今這小子卻想著去於中的大軍裏走一走,難道他不想活了不成?要知道,這一路可並不好走。雖然從來沒有去過,可是,西藏是什麼情況康熙還是清楚的。以胤禩的體質,恐怕還過去川藏邊境就已經受不了了,哪裏還能再翻過據說更加不得了的喜馬拉雅山脈?

“請皇阿瑪准許兒臣為國效命!”胤禩見到康熙不說話,又自請求道。

“胡說八道!你知道西藏是什麼情況?你又知道於中軍中現在是什麼樣子?不自量力……你若是有心為國效力,朕自會給你機會。不過,此事絕對不行!”康熙斥道。

“皇阿瑪,請您聽兒臣一言!”胤禩好像鐵了心一樣,並沒有因為康熙的斥責而退縮,反而又繼續向康熙奏道:“皇阿瑪,於中率大軍南進,所面對的情況是什麼樣子,朝廷根本就是一無所知。可是,朝廷也斷然不能允許此等擅自動兵之事,所以,必須對此事做出相應的處置才可。然而,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兒臣以為,若在此時處置於中,實乃下策。

而且,大軍身處疆域之外,如何把握情況,恐怕整個大清將領之中,也無人能比於中更加有資格對其進行判斷。所以,最好的辦法,應是派一名能夠鎮懾得住於中的人前往軍中,相機處置。……不過,皇阿瑪也知道,能夠鎮懾得住於中的,朝廷上下,恐怕也唯有飛揚古和費迪南二人。可是,飛揚古正領大軍前往準葛爾。費迪南又必須避嫌,所以,臣子之中,能為此事者,再無一人。是故,兒臣才向皇阿瑪請命,希望能向西南一行,以為皇阿瑪解憂!”

“是啊。皇阿瑪,兒臣也願意陪同八哥前往!”胤示我也叫道。

“胡鬧!”康熙狠狠剜了胤辛我一眼,又接著厲聲斥道:“胤祥和胤禵兩人不懂事也就罷了。你三人都已成年,怎麼也這麼不知進退?西藏是什麼地方?那是你們能隨便去的嗎?你們以為自己能鎮得住於中?笑話!就是胤褆,也不敢這麼說話!難道你們以為,在軍中,你們能比胤褆更有本事嗎?”

“皇阿瑪,兒臣不敢與大哥相提並論,可是,此時此刻。兒臣以為。唯有以皇子為欽差,才能使得於中有所忌憚,才能使得局勢不致惡化!”胤禩又說道。

“朝中還不缺人。還輪不到你們出馬!”康熙冷冰冰地說道。

“是啊,三位阿哥,此事還需從長計議。而且,以八阿哥您的體質,就算皇上有心應允,也不能放心讓您離京啊!您說是不是?依奴才看,您還是不要再強求了吧!”馬齊看到康熙父子之間鬧別扭,站出來打圓場道。

“多謝馬相關心。不過,身為皇子,又豈不思為國效力?胤禩雖然體弱。卻也當得此行!”胤禩朝馬齊拱手說道。

“皇阿瑪,惹您覺得八哥身子骨不好,兒臣願替他一行!”看到胤禩這麼冥頑不化,康熙面皮一黑,正想發話,胤禟卻又突然躥出來叫道。

“夠了!你們是不是成心想來氣朕?都給朕滾出去!”康熙終於火了,大聲罵道。

“請皇上息怒!”佟國維和張廷玉兩人見到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再也不能在旁邊裝聾作啞,急忙和馬齊一起站出來向康熙勸道。同時,佟國維還不忘擺出舅公的身份,揮揮袖子,示意胤禩三人退出去。

“有意思,看來,這三位皇子確實是有心了呀!”費老頭笑呵呵地說道。

“費大人,皇上這次是想讓我問你,此事該當如何解決?”張廷玉、臉色淡淡,沒有任何表情的波動,只是向費老頭問道。

於中的事情讓康熙地心情很差,再加上又有五個皇子“攪局”,康熙的心情變得愈發煩躁。雖然在他們三名上書房大臣的勸說下,最終平息了心中的火氣,可是,依舊不能商議出一個妥貼的辦法來應對這個局面。所以,康熙命他來費老頭的府邸,雖然沒有明說,可目的是什麼,自然是一切明了。而就在他出宮的同時,理藩院侍郎阿靈阿也已經接到聖旨進宮奏對了。

“其實,八阿哥他們地辦法,倒也不失為一個合適的決策。張相謀略非凡,又豈能看不出來?怎的反過來找我這個老頭子的麻煩?”費老頭笑呵呵地說道。

“張某哪有什麼非凡之能?費大人說笑了。……不過,於中這次確實是太過份了一點兒。上一次他找日本的麻煩,至少也還有個先奏。皇上從他先收攏那個松前藩的事情上就已經判斷出了一些,也還有點兒準備。可是,這一次實在是太突然了。而且,那尼泊爾等國也並未跟日本一樣招惹到我大清,他卻蓄意挑釁,此等行徑,實在是下作了一些。何況,此時國庫也不缺錢。就算他能弄來再多的東西,朝中大臣恐怕也不會買他的帳呀!”張廷玉淡淡地說道。

“這個,我知道!”費老頭笑了一下,“所以,我才建議皇上殺了這小子,免得他一天到晚惹禍生事!”

“費大人,若是皇上真的殺了於中,你還這麼說嗎?身為臣子,卻把這等難題交給皇上去做,未免有些不忠之嫌吧?”張廷玉翻了一下眼皮,說道。

“呵呵,張相這話嚴重了。大家都是明白人,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其實,於中此次行事,我還是贊同的。不過,當著文武百官地面,身為臣子,我總不好跟皇上唱對臺吧?那時候,皇上火成了什麼樣子你也知道,我可不敢去火上澆油啊!”費老頭笑道。

“費大人”張廷玉心裏一陣爽快。費老頭是一個成了精地老狐狸。平時看上去沒什麼,就算是招上了,也只有等到這老家伙反手還擊的時候,才會知道厲害。雖然他與費老頭之間的並沒有什麼敵對地成份,相反,還有一種默契式的友好,可是,這一次奉了康熙的命令前來。他還是沒有多大地信心能撬開這老家伙的嘴巴。畢竟,費老頭的話已經在朝堂上當著康熙的面兒放出去了,如果再反口,豈不是白白礽出來一個把柄?不過,現在看來,這費老頭對他還是很有意思的,本以為當大費口舌,可這老家伙卻是差不多一開口就把自己的真正意思給擺明了,這讓他有了一種受到了尊重的感覺。能得到這老家伙地尊重地人,嘿嘿。恐怕滿朝上下。還沒有一個人吧。

“費大人這麼說,張某就放心了。想必您也看得出來,皇上對於中其實還是頗為不捨的。並不是真的想殺了他。要不然,在朝上的時候,皇上恐怕就已經下旨了。不過,於中畢竟還是惹下了大事,此事就是皇上,恐怕也不好替他擔待!所以,還是煩勞費大人,想一個辦法,能讓皇上和於中都有條退路。您以為如何?”雖然心裏稍稍暢快了一些,不過。張廷玉還是面無表情,依舊是一板一眼地說道。

“辦法?張相你還真會給我這老頭子找難題啊!這個可不是什麼容易事!呵呵……”費老頭笑了笑。康熙不想殺於中?或許有這麼一點兒可能。不過,以現在的情形,可信度並不是很高。以康熙愛面子的程度,是斷然不會允許於中這麼擅自行事的。在朝堂上的時候,費老頭完全可以肯定,康熙已經對於中地行為十分惱怒,而且絕對是起過殺心的。只是因為考慮到如果殺了於中,事情可能會更加不好辦。才不得不暫時打住。畢竟,一個於中可以殺,可殺完於中之後所要面對地情況,即便是他康熙,也不得不好好思量一番。就算不考慮他和馬德等人有可能地反應,那已經進入了尼泊爾的一萬多大軍,康熙也還是捨不得的。而且,如果史書上記載了“某年某月,康熙皇帝出師西藏,喪師萬餘”地話,以康熙此時的心境,非得氣得跳腳不可。所以,於中才得以暫時保全小命。不過,就算是康熙下旨殺人,費老頭也是不怕。既然敢在朝堂上放話讓康熙動手,自然也是心裏有憑恃的。只要拖得一時,再等到於中傳回好消息,事情自然就有了轉機。但是,費老頭卻沒有想到,康熙居然這麼快就轉過了心思,收斂了怒氣,還派出了一向處得不錯的張廷玉來要主意。這還真是有些讓人為難。

“費大人‘謀略非凡’,些許小事,又豈在話下?”張廷玉看到費老頭好像不願意說,立即又奉送上了一句,卻是把剛才費老頭讚揚他的話來了一個“完璧歸趙”。

“張大人取笑了!”費老頭苦笑了一下。他能感覺得出來,康熙既然派來了張廷玉,肯定是不達目的不罷休,非得問出個結果來不可。畢竟,上一次莫睛擅自招來了費要多羅談判通商的事情已經讓他們欠了張廷玉一個大大的人情,如果不還的話,那可就說不過去了。所以,想到這裏,他只好“賣弄”一下。

“八阿哥說他想去於中軍中走上一遭,這主意雖然不錯,卻還值得商榷!”

就算是有主意,也不能立即就拿出來,稍等一會兒才能顯得是經過盡心思考的。費老頭其實在聽到張廷玉轉述胤禩、胤裙以及胤幹我一伙想從軍地事情之後就已經有了一個想法,不過,他仍然裝著苦思了好一段時間,才重新對張廷玉開口。

“請費大人明言!”費老頭苦思了足有一個時辰,張廷玉在這當口也是狠動了一番腦子。可是,事實卻讓他十分沮喪。因為對西藏以南的情況並不了解,他發現,自己的辦法居然沒有一個能夠拿定。

“其實,於中此次南下,倒也是一個契機。”費老頭捋了一下自己已經花白的胡子,又朝張廷玉問道:“張相,我記得於中送回來的奏折上說起過,他把軍中的五千騎兵都派回了拉薩,是不是?”

“沒錯。帶兵之人,是他向來倚重的岳鐘麒!”張廷玉答道。

“那就好。請你去向皇上建議一下。就說,讓兵部調岳鐘麒去日喀則,那裏離尼泊爾近,方便隨時支援於中。”費老頭說道。

“費大人,您這是什麼意思?皇上的心思,應當是讓於中速速回師才對。你這不是反著來了嗎?”張廷玉皺眉問道。

“呵呵,張相,我說的是請皇上讓兵部下調令。這才只是前半部分,後半部分嘛,就是請皇上下密旨,讓岳鐘麒率軍祕密前往那曲!”費老頭笑道。

“那曲?”張廷玉知道這個地方。那是藏北地一個城市,在西藏也算得上是重地了。可是,費老頭要康熙派岳鐘麒去那裏做什麼。

“此外,青海初定,皇上還可以再派出一位阿哥,以犒軍慰勞為名,先去西寧。會見一下諸位將軍和那裏地蒙古汗王、藏族土司。再去拉薩走一走。記得,要請皇上多派護軍,而最好都是騎兵!”費老頭又接著說道。

“……青海?費大人。你?難道說,青海會有事不成?”張廷玉、也是聰明人。先是把岳鐘麒的五千精騎調到藏北的那曲,在那裏,翻過唐古拉山口可就到了青海的中部,而接著,又要一位阿哥多帶護軍前往拉薩……這些,不是擺明了在防備青海嗎?

“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張相,飛揚古和薩布素。還有朋春的三位將軍可曾傳回與準葛爾大軍相遇的軍報?”費老頭又問道。

“沒有!”張廷玉不自覺得瞇了一眼睛,答道。

“沒有。而且,據他們前些天傳回的軍報,說是自從他們分別佔了烏魯木齊、庫爾勒之後,阿拉布坦便再沒有派出軍隊與朝廷大軍接戰!不僅如此,準葛爾人還將通往伊犁路上的兵力進行了收縮,不知是否如此?”費老頭又問道。

“沒錯。不過,皇上已經降下旨意,讓飛揚古三人密切注意敵軍動向。小心防範,尤其是要……”張廷玉說著說著,突然停了一下。

“要小心咱們那位在北方地鄰居,是不是?”費老頭笑道。

“費大人果然心如明鏡。不錯,皇上的確下過旨意,讓飛揚古三人小心俄羅斯人突然插手!”張廷玉也沒有隱瞞,別人或許想不到,可是,以費老頭等人對外事的精通程度,想到這些也只能算是平常。

“俄羅斯不是有可能會插手,而是非常有可能。”費老頭的臉色突然鄭重起來”“阿拉布坦如此篤定,任由飛揚古等人侵入他的領地,肯定是因為有後手可用。如果他與俄羅斯聯手,那麼,戰事便有可能會陷入膠著之態。可是,飛揚古諸人卻是長途出擊,後勤補給極為不便。本來,有於中在西藏鎮守著,青海或許還不敢有什麼動作,可是,如果於中也陷入什麼麻煩之中,青海肯定不會安生。

飛揚古大軍的補給線,因為要避開沙漠戈壁,一直走的都是青海。如果這條線被人從中給掐斷了,已經進入準葛爾境內的十數萬大軍便會陷入滅頂之災,別說勝利,能不能安然退回都是未知之數,就算能退回來,恐怕也是十停裏面去了九停。所以,某些有心人肯定會在心裏盤算,因為,這是他們難得的一個好機會。飛揚古他們所帶的可全都是朝廷地精銳,如果盡沒於準葛爾,朝廷對西邊地制約之力必然會大為削弱,十年之內都將難以對他們怎麼樣。……”

“費大人,這是弄險!”張廷玉苦笑,這老頭怎麼出了這麼一個主意?青海出事,那可就出了大萎子了。

“或許如此,不過,張相你何不稱之為‘畢其功於一役’?”費老頭笑道。

“確實是畢其功於一役。不過,費大人,此事卻得成功才行。再者,皇上是讓你想辦法解決於中惹出來的事情,可沒問青海的事情!”張廷玉又點出道。

“我知道呀。於中南進,青海肯定會變得不穩。朝廷有所防範也是應該地嘛!”費老頭笑嘻嘻地說道。康熙此時需要的是一個臺階!所以,他就提供一個藉口。這樣一來,康熙和於中都會好過。他先前對康熙說過,飛揚古在,青海不會有事。可是,那時候,他還沒有得到阿拉布坦收縮兵力的報導。在他看來,飛揚古等人一路進擊,等打到伊犁的時候,阿拉布坦的實力恐怕也剩不下多少了,絕對撐不住多少時間。而且,打敗準葛爾人之後,飛揚古等人自然也可以得到相應的輜重,在一段時間內可以不必擔心後勤。可現在不同,阿拉布坦居然也玩兒起了“存人失地人地皆存”的手段,那樣的話,飛揚古三人恐怕就要在伊犁呆上很長一段時間了。而且,阿拉布坦肯定也不會在路上給清軍留下什麼好吃的東西,所以,飛揚古等人對必然會更加依賴後勤。這就使得青海的地位愈加重要。而在這個時候於中卻又已經南下了。這使得青海又失去了另外一個有威脅性地制約。所以,只要康熙再動點兒手段,青海必亂。這麼一來,於中南下就可以解釋為“引蛇出動”之舉,如果這小子能再在南亞玩兒出點兒成果來,自然一切無憂。而只要能再迅速平定青海之亂,康熙也就成了“運籌於帷帳之中,決勝於千里之外”,這可是大大的美名,對於一個皇帝來說,這種名聲可是多多益善。就算康熙對於中依然不滿,也絕對不會冒著損害自己名聲的危險下殺手的,相反,為了成全這個名頭,他還得給於中加官進爵才成。當然了,這些事情的前提就是康熙能將青海之亂控制在一定的範圍之中,並且將其迅速平定。這事看上去很難,可是,費老頭卻並不擔心。戰亂的自然興起與蓄意挑起不同,以康熙的手段,也肯定能把這個度把握好,他相信這位皇帝的能力。

“康熙會不會按這個辦法去做呢?”

費老頭還沒有絕對地把握。不過,能將青海不知何時才會爆發的戰亂提前挑動起來,使其在可控制的範圍之內,並且迅速平定,這對康熙來說,必定是一個很有誘惑力的計劃。而且,戰亂爆發,也使得康熙有了足夠的藉口加強自己在青藏等地的統治力度,這家伙沒理由不順著來。

“這老家伙還真是會挑軟肋。這種事情都能想到顧全雙方的辦法”

費老頭能想到的,張廷玉也大致能想個八九不離十。這樣行事的難度雖然有點兒大,可是,如果成功的話,能取得的成果也是完全值得的,那可是代表著西部疆域的長久穩定。而且,除了能為清廷取得好處之外,這樣還既顧全了康熙的顏面,又能保全於中,簡直就是一舉三得。

“連皇上都敢算計進去……以後得離這老家伙遠一點兒,省得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被他給陷進去!那可實在是太冤了。”

張廷玉知道無法再在費老頭嘴裏套出其他的什麼東西來,便起身告辭。不過,在離去的時候,他的心裏想的卻是與此來的目的完全不相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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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r5566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3:5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卷 物華天寶 第三百一十九章 請膺

打過去了!

在於中真正越過聶拉木山口,穿過喜馬拉雅山脈,朝著尼泊爾的陽布進兵之前,沒有人料到他居然會再一次挑起邊釁!這一次跟打日本可不一樣。先不說此時才剛剛平定西藏沒有多久,關鍵是,尼泊爾現在並沒有招惹到清廷。於中壓根兒就沒有可以倚為憑依的藉口。那所謂的追擊準葛爾叛軍的言辭,恐怕連外人也不會相信,就更加不要說自己人了。

“膽大妄為!”

康熙雖然對於中也算得上是看重,可是,在他得到消息之後,已經晚了。於中在越過聶拉木山口之前給他寫的奏折,等這份奏折傳到他的手裏之後,時間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月。對於這種先斬後奏的行為,他的表現就是當場大發雷霆。

“於中所作所為,有違我朝仁德,惘顧聖意,請皇上將其重重治罪!”

正值乾清宮早朝之時,群臣聚齊,看到於中的行為引起了康熙的震怒,立即便有御史跳出來彈劾道。

“惘顧聖意,他何止是惘顧聖意?咱們這位於大人那可是立功無數,如今連敦多那等能征善戰的大將都被他打得四處亂竄。西藏一平,這又是大功一件。有這麼多功勞在手,依我看,他根本就已經是不願再把朝廷放在眼裏!”這名御史過後,立即又有官員大聲說道。

“此戰之前,所定者乃是由他領兵平定西藏,爾後便留兵駐紮,以為飛揚古大將軍所率大軍鎮守後方,並防阿拉布坦奔逃入藏。可他如今卻突然南進,不說這樣使得戰局大亂,光是此中軍費,恐怕立時就要增加不知多少。何況,他所率兵馬不過萬餘。以此兵力。卻意圖攻伐他國,簡直就是痴心妄想。若是戰敗而退,引得他國之軍來攻,豈不是又平添無數麻煩?此等行徑,不僅是對皇上、對國家不忠,亦是徒將萬餘將士送入死地,乃不仁不義之舉也。”一個年紀有些大的官員捋著胡子悠哉悠哉地說道。

“皇上,於中該殺!請皇上速下旨意。奪其兵權,同時,令眾將帶兵而回!萬不可輕易與他國交戰!”又有人朝康熙叫道。

“不錯,請皇上速下旨意!”

“請皇上下旨!”

“費愛卿,你以為朕該當如何處置於中?”

百官群情洶湧,紛紛請求康熙下旨處置於中,而這些官員所獻上的處置方法中,最輕的,也是立奪軍權,鎖拿進京!稍重一點兒的。就是斬立決!再稍重一點兒。已經直接就喊著要夷了於中的九族了。可是,面對如此的情景,康熙本來漲得有些發紅的臉色卻平緩了下來。並且還把目光瞄向了立於佟國維下首的費老頭。

“……皇上,世人盡知費迪南跟於中乃是同黨。臣以為,於中此舉,必有費迪南從中唆使,所以,皇上不必將此事向費迪南問詢。此外,為防萬一,臣請皇上立罷費迪南爵位官職,交大里寺看押審問!”康熙話音剛落,費老頭剛剛站出來抱了一下拳。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一名官員就跳了出來。

“溫瑤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於中犯錯,關著費大人什麼事?怎麼能一體而論?”看到這名官員加大了打擊面,張廷玉突然皺眉斥道。

“張相,於中、馬德、費迪南三人向來是同氣連枝,此事世人盡知!就算於中此次行事只是其人自己犯錯,可誰又能保證費迪南沒有一個知情不報之罪?叫大里寺審問一番,正好可以為諸位大人釋清心中疑竇!若是費大人無錯。自也可以趁機澄清不是?”那個叫溫瑤真地官員略帶些得色地說道。

“大膽!朝廷一品大員,豈是可以說疑便疑,說審就審?溫瑤真,你當你自己是什麼人?居然敢如此大放厥詞?”馬齊又冒出來朝溫瑤真大聲喝問道。

“馬相,下官不過是就事論事而已!您又何必生氣?”那溫瑤真很顯然沒想到馬齊也會出來插一杠子,雖然依舊嘴硬,可臉上的詫異卻不是裝出來的。馬齊可不是張廷玉。那位張相爺平時就是悶葫蘆一個,得罪也就得罪了,一般不會有什麼大事。可這位馬相爺卻是不同,發起火來連佟國維也要退避三分的。

“夠了,溫瑤真,你退下!”康熙慍怒的插入道。

“皇上!?”溫瑤真不自覺的一抱拳,有些愣怔。他剛才看到一向嚴謹的康熙居然失態的在朝堂上大發雷霆,以為皇帝對於中地所作所為已經無法容忍,這才不好好思考一下便跳出來參了一本。想的就是趁著這個順風船,在朝常上亮一把。如果能把於中和費老頭一起扳倒,必然會聲名大震,也必然會博得許多官員的好感,大大有利於自己日後的仕途。可是,誰又能想得到,他才剛說完,就先是張廷玉出來斥責,再接著就是馬齊冒出來喝問,現在,康熙居然問也不問就讓他退下!……難道,我弄錯了?這一瞬間,溫瑤真的心裏只有這麼一句話。再看看微閉著雙眼的費老頭,他總覺得對方似乎在不時地分出幾縷寒光瞟向自己!這老家伙可是殺人不見血的狠角色,自己怎麼就一時頭腦發熱,惹著他了呢?

“沒聽到皇上的話麼?還不退下!”佟國維出聲斥道。

“是……是是!”溫瑤真顫抖著雙手退出了乾清宮大殿。有時候,一點兒錯誤就有可能會決定某些人一生的命運。很顯然,他所犯的就是這種不合時機地錯誤。

“費愛卿,於中該當如何處置?”不懂事地人退出去之後,康熙又朝費老頭問道。

“回稟皇上,於中所犯罪行,按律……”說到這裏,本來一直低著頭的費老頭突然抬起了臉,看著康熙冷冰冰地吐出了兩個字:“該殺!”

“該殺!?”

溫瑤真的例子讓百官對處置於中地熱情消退了下去。三名上書房大臣和康熙所表現出來的態度已經很明顯的標識出了一件事,那就是:於中不是什麼人都能輕易處置的,換句話說,就是現在還不到收拾於中的時候。可是。費老頭卻說於中該殺!這讓百官本來對康熙和三大臣對於中這次犯下地事情所持有的態度的驚訝程度馬上就順滑到了下一位。

“費愛卿,你真的以為於中該死?”康熙皺著眉頭朝費老頭問道。

“皇上,於中擅起邊釁,有違聖意,這隨便哪一條,都夠他死上十回八回的。

奴才執掌地雖然不是刑部、大里寺或者都察院,可是,這點兒事情。奴才還不用去查《大清律》。”費老頭答道。

“既然連你都這麼說……”康熙陰著臉,點了點頭,突然一揮手:“散朝!”

“皇上,這個於中不能留。”

散朝之後,康熙帶著三個上書房大臣回到了他們的“據點”。結果,剛剛坐定,佟國維就表明了自己的觀點。

“不能留?難道你也想殺了他?”康熙地緊頭今天鎖的是非常的緊,聽到佟國維的話後,額頭上的“川”字更是深得快可以跟雅魯藏布江大峽谷相提並論了。

“皇上,奴才跟於中並無任何私怨。相反。於中調教奴才犬子隆科多和侄兒鄂倫岱,使得兩人如今都已成器,奴才感激他還來不及。又豈會想殺了他?只是,奴才以為,若是讓於中如此胡作非為下去,朝廷日後恐怕再也難以約束邊疆眾將。為了立功,眾將必然會紛紛仿效於中,引得戰事四起。那時,朝廷如何能夠應付得了,又如何能夠承擔得起這無底洞般的消耗?”佟國維一且鄭重地說道。

“殺,盡會給朕惹事地東西,朕當然要殺了他……”康熙恨聲說道。

“皇上。於中殺不得!”張廷急忙叫道。

“廷玉,你這話從何說起?”佟國維不悅地問道。他剛才在朝堂上就想趁著百官的熱火頭兒出面澆上一把油,可惜沒有張廷玉反應快,再加上馬齊好似也站在張廷玉一邊,康熙的態度也有些不定,他才不得不暫時收起了自己的打算。他身為當朝首輔,在朝堂上說地話很容易形成一種風向,若是在百官面前被折了面子,可是大大地不妙。何況。費老頭表面上雖然說於中該殺,可是,他若是真的當著大庭廣眾的面這麼說地話,非得被這老小子恨死不可。他目前可還沒有跟費老頭和馬德正面衝突的打算。那不是普通人能幹的活兒。

“於中此時已然率軍越過重山,出了西藏,就算皇上馬上下旨降罪於他,再由人傳到大軍之中,恐怕也已經是一月之後的事情了。再加上奏折送來的時間,這其中將近兩個月,不知道會發生多少事情。如果是一切平靜,自然是好,可是,如果聖旨所到之時正是大軍征戰之際,殺了於中,豈不是相當於臨陣折帥?這可是要出大事的!”張廷玉說道。

“又沒說要當場就殺……再者說了,皇上也還可以選派其他大將入主其軍,將大軍帶回來不就是了?”佟國維說道。

“佟相你說得輕巧!大軍已出,難道是說帶回來就能帶回來的?我就怕聖旨到了也未必會管用啊!”張廷玉苦笑道。

“廷玉,你胡說什麼?聖旨無用?你……你大不敬!”佟國維用手指著張廷玉叫道。

“罷了!”康熙見張廷玉想請罪,便先揮了揮手,示意沒有必要,不過,有些話還是要弄清楚的,所以,他又接著朝張廷玉問道:“廷玉,為什麼你說朕的聖旨會不管用?”

“皇上,臣妄言有罪!臣只是覺得於中不會無的放矢!此人向來不貪爵愛權,亦不好色,至於家財,方今天下恐怕是難有人及。他突然率軍攻打尼泊爾,臣覺得,他必然是想‘寫’一篇大文章。而且,這篇文章恐怕比他先前在日本作地那一篇還要大上不少。至於臣剛才的不敬之言……皇上,以於中性格及其所訓兵馬一貫以來的表現,您以為,他帶著一支大軍南進,會讓這些將士們白白走上一趟麼?攻打日本,他給朝廷卷回了百萬兩黃金。當時滿洲水師將士也都賺了個盆滿鉢滿,這一次,臣恐怕他會弄得更多呀!”張廷玉苦著臉說道。

“這個混帳東西,大清朝的臉全都讓他給丟盡了!”康熙怒道。張廷玉雖然沒有明說,可是,卻拐著彎兒的點明了清朝軍紀的敗壞之處。並且指出:為了錢,征戰之中的將士有可能會把聖旨都置之不顧!雖然不中聽,可這卻是大有可能的。以康熙地智力。甚至在這短短地一瞬間就已經想到了好幾個讓聖旨無故消失,同時也讓所有人無話可說的辦法。他當然不想讓這種事發生,可是,他卻不敢保證這種事不會發生。所以,他只有發火,朝那個又一次“自由活動”的於中發火!

“難道他還想再為強盜惡行?天竺古國,是佛家起源之地,他卻率兵前往……他難道就不怕?西藏可是佛國!”佟國維又想到了另一個可能,頓時驚得一頭冷汗。如果西藏兩大活佛因為於中朝佛祖釋迦牟尼的老家進兵而感到不滿,發動全藏之力斷了南進大軍的歸路。那後果……豈不是又要亂成一鍋粥?

“皇上。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在外請求晉見!”

殺,可以!可是得殺得了才行!天高皇帝遠!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果殺不了。那就不是一個擅起邊釁的問題了,還有可能關係到皇帝的尊嚴臉面!

不殺?如果於中真地惹出禍事來,怎麼辦?準葛爾尚未平定,難道藏邊又要再燃戰火不成?

正當康熙等人猶豫不絕,無比煩惱的時候,德愣泰進來稟報導。

“他們來幹什麼?”康熙不悅地問道。他對這三個兒子的觀感並不好。雖然老八的表現一向不錯,可是,光憑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並不能入他的法眼。而且,這三個兒子結交大臣,營私舞弊的事情也不少。雖然並沒有抓到什麼證據,可這又豈能瞞得了他?他要的是有真本事,會做大文章的繼承人!這三個兒子之中,沒有一個合適的。而且,這三個兒子來地也對,偏偏遇到了他左右為難,心情不爽地時候,這不是讓他更加不舒服嗎?

“聽十阿哥說,三位阿哥是聽說於中擅自南進的事後。特意趕來為皇上分憂的!”德愣泰回答道。

“為朕分憂?”康熙突然間很想打人。胤示我那小子雖然表面豪爽,可相比較其他地兒子,只能算是不學無術。平時能讓他省省心就不錯了,現在居然還想過來說什麼為他分憂?“好,你去宣他們進來,朕倒要看看,他們是不是長了什麼本事!……為朕分憂?哼!”

“喳!”德愣泰應了一聲,出去把胤禩等人叫了進來。

……

“胤祥,胤禵,你們兩個怎麼也來了?”

康熙本來覺得胤禩等人來見他是想趁著事情紛亂來從中謀取私利,他正好又憋著一把火沒處發,打算著見面之後,找個由頭狠狠的教訓一下這幾個不知事的兒子。可是,他沒有想到,來的不僅僅是胤禩、胤禟、胤示我三人,居然還有胤祥和胤禵。

“回皇阿瑪,兒臣聽說於將軍突然率軍南進,覺得他的兵馬可能不夠,尤其是西藏初平,還需要兵馬鎮守,所以,特來向皇阿瑪請旨,希望皇阿瑪能准許兒臣帶一支兵馬,前往拉薩。一來,可以鎮守西藏,二來,若是於將軍兵力不足,兒臣也可為其後援!”胤祥跪在地上,聽到康熙地問話,立即就回答道。

“胡鬧!兵者,國之大事,豈是你小孩子家能夠置喙的?於中擅起近釁,朕正想著該當如何處置他。你身為皇子,不好好尋思該當如何為國效力,卻想著行亂法之事,莫非是想氣死朕嗎?”康熙大怒道。

“皇阿瑪此言差矣,十三哥和兒臣只是想為朝廷效力,並沒有想行亂法之事!”胤禵頂嘴道。

“你說什麼?……小小年紀,居然就敢跟皇阿瑪頂嘴?你,你……來人!”康熙聽到胤禵的話,越發生氣,猛然大喝一聲,招來了侍衛,“把這兩個逆子給朕拉出去,每人抽三十鞭子!一年之內,不得出宮半步!”

“皇上,二位皇子年紀還小,禁足也就是了,可這三十鞭子萬萬抽不得呀!……”佟國維三人看到康熙突然間發了這麼大的火,還要抽向來寵愛的兩個兒子的鞭子,都是嚇了一大跳,趕緊出面求情。

“胤祥、胤禵不懂事,請皇阿瑪息怒。”胤禩三人比胤祥兩個來地早,年紀也長,可五個人一起進來,康熙卻是先問了胤祥,這讓他們的心頭很不好受。尤其是胤禩。雖然康熙被胤祥兩人惹得大怒,可是,深知康熙脾氣的他卻十分明白,這是因為康熙對這兩個兄弟愛得夠深。所謂愛之深,責之切。胤祥和胤禵若是不得寵,若是沒有被康熙寄予厚望,又豈能因為區區幾句不怎麼合適的話就惹得一向沉穩的康熙發這麼大的火?

“不許求情。這兩個逆子平日裏仗著身後有人撐腰,行事無所顧忌,若是再姑息下去,日後恐怕連朕也管不得他們。”康熙沒有看求情的六個人,只是瞪著正被侍衛按在地上的胤祥兩人,冷冷地說道:“所以,朕今天就得好好管教管教他們,省得他們日後再犯下大錯。……給朕拉出去,打!”

“皇阿瑪,兒臣錯在何處……”胤祥和胤禵被侍衛向外拉去。兩個年輕人想不到這次來找事做居然會遭到無妄之災,還要受到鞭笞,心中大為悲憤,可這是康熙的命令,兩人也不敢反抗,只能朝康熙大聲叫道。

“不知道錯在哪裏?那就更該打!”康熙看著兩個兒子被拉著出去地身影,拍著御案叫道。

“聽德愣泰說,你們也是想來為朕分憂的?那你們打算怎麼辦啊?難道也是想帶兵去西藏?”胤祥兩個被拉出去之後,康熙又轉朝胤禩三人問了起來,

“皇阿瑪,胤祥和胤禵也是一片孝心,想為您分憂解難,還請您饒了他們吧!”胤禩說道。

“這個朕知道。打他們,是為了他們好。省得一天到晚渾渾噩噩,只長個子、不長腦子!”康熙聽到胤禩的話,臉色略略輸緩了一些。雖然他知道胤禩只是這麼說說而已,未必就是真的關心兩個胤祥和胤禵兩人,不過,至少,胤禩的話沒有讓他的心情變得更糟。

“皇阿瑪的苦心兒臣明白。可是,皇阿瑪,三十鞭子,是不是太重了一些?老十三、老十四兩個還小,宗人府的那些奴才可是下手不留情啊。這一頓下來,恐怕沒有三五個月根本就下不了床啊。”胤禟又接著說道。

“……這個,朕自有分寸!”康熙沉默了一下,揮了揮手,又接著問道:“你們三個來見朕,到底是想做什麼?”

“皇阿瑪,兒臣也是為了於中之事前來!”胤禩說道。

“朕就知道……”康熙不屑地冷哼了一聲。

“皇阿瑪,兒臣知道您此時正為於中擅自行事煩惱。不過,兒臣以為,此時不是應該煩惱的時候。與其想著如何給於中降罪,現在朝廷更應該做的,是馬上想辦法去彌補於中捅下的這個大萎子,防範因為於中此舉有可能發生的事情!”胤禩又說道。

“哦?那你有什麼想法?”康熙一怔,又接著問道。

“回皇阿瑪,兒臣願請皇命,親自到於中軍中走上一遭!”胤禩抱拳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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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物華天寶 第三百一十八章 西藏之南

“終於到了!”

不知道京城的康熙和費老頭正在商議那種名為自治,實際上卻是在用另一種方式分薄青藏一帶的地方勢力的方法,於中帶著自己麾下的大軍終於到達了預定中的目標。當然,這只是他自己的目標。

而此時,距離他帶軍入藏已經過去了將近四個月。飛揚古、朋春、薩布素三人在一個月前就已經開始集結,朝著伊犁進發。

只不過,這一路並不平靜。

自從派出李石頭用“黑炮”炸了敦多一回,準葛爾的軍隊的實力一下子損失接近七成之後,他就沒有再跟對方交戰過,只是跟在後面步步進逼。這種“縱敵”,行為惹得全軍上下都是極為不滿。

不說隨軍參贊齊世武,就是岳鐘麒這種平時都表現得非常不錯的將領也開始頻頻找他發起了牢騷。

可是,誰叫他是一軍主將呢?現在這個當頭,能夠命令他改變做戰方法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康熙,另一個,就是清廷的“前沿總指揮”飛揚古。可偏偏他所在的地方又是西藏,而且已經是極度深入。康熙遠在京城,就算齊世武寫了奏折,派人飛馬回轉京師傳送消息,要求康熙對他的行為做出裁決,沒有一兩個月的時間恐怕也很難有結果,何況此時在北京城裏他也有後援……他的計劃,可是跟費老頭一起制訂的。至於飛揚古,這位大將軍恐怕比誰都明白“軍中不能無帥”的道理。尤其是他帶著深入西藏的這些軍隊,除了他本人之外,根本就沒有第二介,人有資格單獨統率一支大軍,也就是說,就算明知道他的做法不妥當,為了軍中的穩定,西藏戰局的穩定,飛揚古就算是心裏不高興。也有很大的可能不會插手他的指揮。

再者說了,想找飛揚古,還得先穿過西藏,再過青海,爾後翻過阿爾金山,再跑過沙漠,到達庫爾勒才行,這可不比找康熙容易多少。

所以。他並不擔心自己地指揮權會被別人奪走,他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軍隊會不會因為長時間的拖戰而產生嘩變。這可是有著不少先例的。雖然他並不知道其他的時代怎麼樣,可是,明清這兩個朝代,這種事情並不少。不過,他並沒有因此而擔心多久。雖然對他不滿,可是,無論是那個齊世武,還是其他的將領。都深深的明白現在是什麼時候。如果這個時候大軍產生嘩變。被一直在前面逃跑的敦多探到消息而趁亂發動反攻地話,縱然他於中不會有好結果,整個西藏戰役恐怕也會因此而前功盡棄。那時候。大家一體沒跑兒。所以,在維持軍心方面,眾將領都是十分小心的配合,不敢有任何的懈怠,再加上他不停的發些“獎金”來激勵士氣,軍心倒還算穩固。

而現在,時候終於到了。

“軍門,據斥候來報,敦多所部在章東休息一晚之後,今天已經開始朝聶拉木進發!”

隆科多朝於中躬身報導。自從被於中招到四川軍中。他就和鄂倫岱一起被於中派到了川西的高原之上練兵。那些日子的經歷當然是十分艱苦的。不過,他也覺得自己因此而鍛煉了出來。這一次,大軍剛剛,入藏,於中就派他和鄂倫岱帶著數百精銳,在預先安排好的細作的帶領下,提前趕到了拉薩附近,藏在了一名土司的領地中。因為敦多佔領西藏還不到一年地時間,再加上又軟禁了達賴和班禪,所以。西藏地許多土司都對準葛爾懷有不小的敵意,後來他們還得知,就在清軍入藏後不久,不少土司就曾暗中派人跟於中接觸過,並且還提供了一些幫助。而為他們提供藏身之地的這名土司就是忠於拉藏汗地。在布達拉宮受到攻擊之後,就是這人冒險收留了拉藏汗的兩個兒子康濟鼐和頗羅鼐,並且,還為兩名王子跟清廷取得了聯繫。西藏地域廣大,每個土司所轄的領土也都是極大的,所以,他們並沒有被人發現。而在他們到達後不久,敦多也帶著軍隊前去迎戰於中,留守拉薩的人數不多,結果,在那名土司的配合下,他們很快就襲破了布達拉宮,並且成功搶救出了被軟禁的達賴。爾後,他們按照事先的安排,並沒有回轉軍中,而是冒充某位土司的手下,前往日喀則,在於中安排的另一路奇兵地配合之下,又救出了班禪。而這個時候,敦多已經被於中逼出了拉薩,開始一路敗退。……可以說,他和鄂倫岱的這一場奔波,立過的功勞要勝過此次入藏大軍中的任何一個人。要知道,達賴和班禪兩人當初與拉藏汗和桑結分掌西藏的宗教、軍事和行政之權,是西藏的精神領袖,而現在桑結和拉藏汗分別玩完兒,整個西藏,就再沒有其他人可以比得上這兩個人的影響力。這也是為什麼敦多敢殺拉藏汗卻不敢殺這兩個喇嘛頭兒的原因。不是殺不了,實在是殺不得!可以說,掌握了這兩個人,差不多就等於是握住了整個西藏。得到這兩個人,無論是對整個入藏大軍,還是對未來清廷掌握西藏來說,都是重中之重。

“聶拉木!哼,是時候了……岳鐘麒!”於中自然不會去揣摩隆科多在想什麼,在聽完了對方的稟報之後,他立即就朝岳鐘麒叫道。

“末將在!”岳鐘麒聽著於中地話裏似乎有些殺伐之氣,精神一振,立即就站了出來。

“我命你帶五千騎兵,回守拉薩,把齊世武換出來!”於中說道。

“什麼?軍門,您,您要我回去?”岳鐘麒不能置信的看著於中的面孔,忍不住問道。

“沒錯,西藏的戰事即將完結,前面又是重山峻嶺,你所率領的騎兵已經沒有了用武之地,還是留下來鎮守西藏吧!”於中說道。

“軍門!”岳鐘麒的臉色因為長久於處高原地帶的原因,早就是一片高原紅,而此時,他的面孔愈加紅艷欲滴”“軍門。此時敦多所部已經到了窮途末路,前面就是祟山峻嶺,他們的騎兵也即將再無用武之地,如果情急拼命,反戈一擊,我軍縱然火器犀利,將士用命,恐怕也要損失慘重。而末將所率騎兵。正值用武之時。還請軍門不要趕我們走!”

“我不是要趕你們……偌大一個西藏,總要有人守著吧?齊世武雖然被我留在了拉薩,可是,他終究是文官出身,而且身邊的軍隊也不是很多。何況,西藏此時雖然已經為朝廷所掌握,可是,達賴和班禪兩人都還沒有什麼明確的表示,這個時候,難保不會有什麼人產生別樣地心思。所以。我必須留下足夠的兵力和一名善於用兵的大將。這樣,我才會放心!”於中說道。

“軍門您說什麼?留下?您……您不是要跟敦多決一死戰?”隆科多比較細心,聽到於中的話。立時就覺察到了其中的不對。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跟敦多決死了?要是真的想消滅他們,我又何必跑這麼遠的路?又何必非要限制東美他們不許進攻那支殘師?早早的我就能班師回國了!”於中輕哼了一聲說道。

“那,那軍門你又想做什麼?恕末將無禮,那個敦多恐怕不會朝軍門你投降!”鄂倫岱自從被關到朝鮮邊兒上地小海島上呆了兩年,再次回到於中的麾下之後就老實了許多,不過,他有時候還是會朝於中刺上幾句的。

“投降?哼,如果敦多敢向我投降,我就把他剩下的三千兵馬全部宰了喂狗!”於中冷哼道。

“……”被於中不合常理的邏輯弄得滿頭霧水,在場的幾名將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臉茫然。這位於大軍門到底是發的哪門子癮症?弦不對啊!自古以來,能逼得敵人不得不降,那可是比大勝一場還要讓人稱道的事情啊。

“軍門,您……難道是想帶兵打到……”岳鐘麒終究還是腦子快過一線,稍稍想了一下,立即就朝於中望了過去。

“沒錯!”於中本來就沒打算瞞過什麼人,看到岳鐘麒反應了過來,立即就微笑著說道。

“軍門。這可是要出事的!此事就算是兵部也沒有權力定奪,您,您會招惹上大麻煩的!”岳鐘麒神情惶急地大聲說道。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你留守西藏!因為,短時間之內,我恐怕是不能回來了,必須要有人能為我把守住後路才成。”於中很顯然已經打定了心思,態度一點兒也沒有因為岳鐘麒地話而有所改變。

“可是,軍門,末將恐怕用不了多久,皇上地聖旨就會到了!說不定,裏面還會有別的旨意!”岳鐘麒又說道。

“我知道!可是,我既然已經決定了,就不能再退回去。要不然,一萬多人豈不是白白走了這好幾個月?西藏高原吶,這麼高的地方,在這裏光是走路也比在別處打仗要累上許多。我總得為眾位將士撈點兒值當地東西回去才成!”於中答道。

“軍門,你想打尼泊爾?”岳鐘麒和於中的話說得太快,隆科多等人這會兒才反應過來。

“別胡亂猜疑,我沒這麼說過,也沒這麼想過,我只是想追趕準葛爾敗兵而已!”於中輕聲斥道。

“軍門,您這一路費了這麼大的功夫,逼著敦多一直退到聶拉木,難道就是為了找這麼個藉口?”鄂倫岱問道。

“你不笨,我就是這個目的。“於中一點兒也沒有否認的意思。

“難道你就不怕有人告你?怎麼對待敦多在你的職權以內,可是,妄起邊釁,這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擔待的起的?軍門,我勸您最好還是不要玩兒火!皇上縱然看重你,也不會總是這麼任著你胡來!何況,我將近兩萬大軍,已經在這西藏高原之上征戰了四個月,雖然現在軍心尚穩,可是,如果你再妄自跟別國交戰,他們可未必還會跟著你!”鄂倫岱說道。

“難得你鄂倫岱也會有這個心思。好!光憑你這句話,日後駐守尼泊爾的辦事大臣之位,我一定幫你向皇上爭取!”於中突然笑道。

“軍門,鄂倫岱也是為了大家好,請您不要生氣……”駐尼泊爾辦事大臣?自從一起練兵以來。隆科多就跟鄂倫岱一起。說起來,削去了不少驕躁脾氣的鄂倫岱還是有些能力地,也是吃得苦的人。所以,隆科多現在已經視其為左右手,再加上兩人是堂兄弟,聽到於中的話,自然是急忙跳出來求情。他可不想鄂倫岱日後跑到西藏背後來過日子。

“我沒生氣!”於中微笑著揮了揮手,又對隆科多說道:“你知道聶拉木再往南。是什麼地方嗎?”

“尼……尼泊爾!”隆科多愣愣地答道。這個還用問嗎?

“尼泊爾和聶拉木之間呢?”於中又問。

“之間?……請軍門恕罪,末將不知!”隆科多思考了一下,躬身答道。

“不知道?哈哈,不就是一座山嘛!而且,還是一座大山脈!……你們應該知道它叫什麼名字吧!”於中又朝眾將領問道。

“據本地藏人所講,好像是叫做喜馬拉雅山!”延信答道。

“沒錯,喜馬拉雅山……這是我所知道的,世界上最大的山脈!哪怕是崑崙山、天山、祁連山這些大山脈,也遠遠無法與之相提並論。你們都知道,這座山的北面。就是西藏。這裏地處高原。呼吸都極為困難。可是,你們知道這座南面是什麼樣子嗎?我告訴你們,那裏。就是不光光是什麼尼泊爾!”於中大聲說道。

“末將知道,除了尼泊爾之外,喜馬拉雅山之南,還有不丹、哲孟雄(錫金)、拉達克(今克什米爾東部範圍內以列城為中心地地區)以及印度等諸多地方!”岳鐘麒突然說道。

“你知道印度?”於中頗為驚訝,岳鐘麒居然也聽過這個地方。

“末將上一次率領騎兵堵截敦多北逃,在一個叫瑪旁雍措的湖邊路過,聽當地藏人說的!”岳鐘麒答道。

“原來如此。你既然知道印度,那你知道印度是個什麼樣地地方嗎?”於中又問道。

“末將不知!可是,軍門,哪怕是這個印度再富饒。您也不能再越過兵部行事了!凡事可一而不可再呀!”岳鐘麒抱拳求道。

“請軍門三思!”隆科多等人也紛紛請求道。

“你們不懂事啊!”於中突然長嘆了一口氣,“我哪裏想整天打來打去?可如果我們不打,別人也會打。與其讓別人把便宜佔了,我們還不如先下手為強。而且,此事對朝廷統治西疆也有著巨大的好處。……喜馬拉雅山之南,尼泊爾、哲孟雄、不丹、拉達克等地都只是些小地方,人口不多,也不怎麼富裕,我並不希罕。可是。那個印度不一樣。你們知道嗎?印度,就是古時候的天竺!那可是傳說用金磚鋪地的富饒之地!”

“些許訛傳,軍門你也會相信?”鄂倫岱冷哼道。

“我信!我不僅相信,而且我還知道,印度的土地雖然只是比日本多上幾倍,可它比日本起碼要富饒千百倍!我又知道,此時地印度上百名土王割據,根本就沒有統一,連一個能當頭兒的都沒有。比起中原春秋戰國的時候還要亂。我們完全可以用遠交近攻、以夷制夷的手法將其徹底拿下!我還知道,沿著喜馬拉雅山向東,就是緬甸。那個國家,一時降,一時叛,害得我朝南疆屢屢不穩!我更加知道,青藏因為地利,朝廷很難牢固地將之掌控,大多數的時候都只能任其自便,所以,在西藏之南駐紮上一支常備大軍,非常有必要!”於中大聲說道。

“軍門,我軍不過萬餘,您又將騎兵全部派回拉薩,如何能打得下那麼一大片地方?還請您三思啊!”岳鐘麒苦求道。

“我並沒有想過打下多大的地方,我這次去,只是為了謀求一個可以駐兵之地。其他的事情,還得以後慢慢地再說!何況,我又不是去開戰的,而是去追擊我朝的叛軍!那敦多可是有三千多人呢!而且,這些人全都是準葛爾的精銳騎兵。

他們能翻過崑崙山,翻過唐古拉山,穿過千里冰原,又為什麼不能先幫我們打下陽布(今尼泊爾加德滿都)?這些準葛爾兵可都是豺狼本性,只要我一直跟在他們後面,不讓他們有借機壯大地機會,他們就只會這麼一路殺伐過去,哼,以他們地戰鬥力,三千兵馬至少也能抵得上一萬同樣依靠大刀長矛的隊伍。等到他們消耗的差不多之後,我想,我們也能站穩腳跟了。”於中說道。

“軍門,蒙古騎兵最擅長長途奔襲!以其狠辣地行事手段,末將只擔心您無法驅虎吞狼,反而會縱虎歸山、使之趁機壯大啊!”岳鐘麒叫道。

“縱虎歸山?那豈不是正好?正好把這個古天竺之地攪個底兒朝天!”於中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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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r5566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3:5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卷 物華天寶 第三百一十七章 自治

“費愛卿,你最近的講義可是十分不錯啊。朕聽諸人轉述也是頗有所得。”

上完課後,費老頭被康熙派人召到了上書房,一見面,康熙就對他這些天所講的那些地緣政治之類的東西表示了讚揚。

“那只是奴才的一點兒上不得臺面的心得,皇上不必如此看重!”費老頭躬身說道。

“這是什麼話?你的這些講義裏面可都是真知灼見吶!朕若是不加以重視,豈不就成了無目之人?其實,朕這次叫你來,其實就是想讓你把這些日子所講的這些東西重新寫成一份條陳,過兩天交給朕再仔細看一看。”康熙微笑著說道。

“皇上有旨,奴才自當遵從!“費老頭低頭拱手應道。

“怎麼?今天顯得沒有精神似的?是不是累著了?要不要朕準你幾天假?”康熙見到費老頭情緒不高,關心地說道。

“皇上明鑒。奴才現在確實是覺得有些力不從心,正打算向皇上請辭幾個官職……”費老頭拱手說道。

“請辭?“康熙一怔,閉上了嘴,猶豫起來。他才不相信費老頭會真有辭職的打算。事實上,這老頭很會保養,馬上就七十的人了,聽說每天還要繞著府邸小跑上一圈兒,不僅體質好,精神也好。有時候,看得他這個皇帝也嫉妒不已。他也是每天都打拳呢!可怎麼天天都覺得精神不夠用呢?他也知道費老頭表現的這麼沒精打彩的原因。還不就是關於日本的問題?說起來,自己出爾反爾也確實有點兒不好意思。不過,這不也是為了國家麼?這老頭平時很識大體的,怎麼這回也犯起小孩子的脾氣了?遇到不順心的事情就鬧別扭!再者說了,別看這老頭年紀不小,可是,朝中能代替他的人還真沒有幾個。尤其是這老頭無論是在哪個職位上都還有一攤子的事情沒弄完,要是讓別人接手,他又豈能放心?搞砸了怎麼辦?

“費愛卿。你是朕信任看重地老臣,理當盡心為國,又豈能為了一點兒意氣就撂起了挑子?難道,你不想為朕效力了嗎?”康熙想了一下,沉聲對費老頭說道。

“奴才不敢!皇上,奴才只是……”費老頭急忙跪下說道。

“誰讓你跪了?年紀都這麼大了,腿腳倒好……起來吧!”康熙故意訓斥了兩聲,又示意費老頭重新站起來。接著還讓人搬來繡墩讓費老頭坐下,這才又接著說道:“費愛卿,朕知道你這段時間心裏不舒服。苦心經營多年,卻被人一朝否定,如果是朕,也會感到不舒服。可是,為臣子者,又豈能事事順心?別說你們了,就是朕這個皇帝,不也是時常要遇到很多不順心的事情?你也是一大把年紀的人了。怎麼連這個也不明白?”

“皇上。奴才不敢,其實,奴才只是……”費老頭不好意思地笑了兩下。朝康熙拱手說道。

“只是什麼?只要你還想為朕效力,就不要說什麼請辭的事情。朕知道你年紀大了,有些受不得疲累。可朕也沒要你一定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擔下來呀。比如理藩院,你自從上一次去了之後,又是好長時間都沒去了吧?那裏許多的事情還不都是阿靈阿在撐著?朕只是要你在關鍵的地方能給朕分憂,至少,在朕找到能替代你的人之前,不許你再提什麼請辭地事情!聽到沒有?”康熙又接著說道。

“奴才遵旨!”以康熙向來的性格,居然為了一句請辭就苦口婆心的說了這麼一大通,可算是給了費老頭不小的面子。他既然已經明說了,費老頭如果再強求可就是不識抬舉了,所以,只有躬身領命。

“這就對了!好了,不說這些煩心事……最近朕因為關心西邊的戰事,少去養心殿,朕的那幾個兒子沒給你惹什麼事吧?”康熙又朝費老頭笑問道。

“還好,諸位阿哥表現的也都還算是不錯!其中有幾位阿哥還比較突出,就是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兩人老想著去西疆從軍立功。有些不太安生。”費老頭答道。

“唉,這兩個小子……”康熙搖了一下頭,突然又朝費老頭問道:“那你認為他們兩個夠不夠資格從軍呢?”

“奴才不怎麼通軍事,二位阿哥的本領或許夠了吧……不過,如果皇上您打算放兩位阿哥出去做事的話,依奴才之見,最好還是不要派去西疆,至少,最近這幾年不要派過去!”費老頭說道。

“為什麼?難道朕的兒子經不得風雨,受不得戰火錘煉不成?”康熙有些不悅地說道。

“皇上請勿生氣,奴才不是這個意思。其實,以諸位阿哥地本事,就算不是皇阿哥,隨便抽出其中一個,再任意放到一個地方,照樣都能幹出一番事業來。只是,奴才覺得現在西邊情形複雜,不知名地危險太多,一個不好,很容易就喪身其中。所以,這等危險,還是不要讓兩位阿哥去冒的好!”費老頭答道。

“有危險?費愛卿,朕聽了你的話,怎麼覺得朝廷地大軍好像是打了敗仗一樣,西疆情形不穩一樣?”康熙皺眉問道。

“奴才並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奴才覺得朝廷光是依靠大軍,尤其是這幾支大軍還要去進攻遠在準葛爾的阿拉布坦,對已經佔據的地方可能無法牢固的把握住罷了!”費老頭朝康熙抱了抱拳,彎了彎腰說道:“皇上,為了對西邊動武,理藩院在幾年前就在向青海、西藏還有準葛爾一帶派過大量細作,最近,奴才得到了一些報導,覺得青海可能會有一些變動。所以,才會有此等想法。只不過因為沒有確鑿的證據,這才不敢亂說!”

“你得到了什麼消息?”康熙聽到費老頭這麼一說,心裏忍不住一驚。費老頭對情勢的預測,以及對情報的處理能力,他決對不會懷疑。如果費老頭覺著可能會有事發生,那麼,這種事情發生的可能性必然會很高。青海。那可是萬萬不能出事的地方。那裏可還有他的數萬大軍呢。而且,為了對準葛爾地這雷霆一擊,他已經準備了好幾年,臉面也丟不起。

“和碩特部固始汗之子札什巴圖雖然已經向飛揚古投降,受朝廷敕封為汗,成為青海之主,可是,奴才卻得知。札什巴圖之子羅布藏丹津似乎正在聯繫青海其他的一些蒙古部落,只是現在還不知道其人地目的是什麼。”費老頭答道。

“羅布藏丹津?固始汗的孫子?”康熙忍不住一瞇眼。青海本是土伯特王國四個地區之一,在百餘年前就被蒙古人的和碩特部侵入,所以在青海廣大的高原上,蒙古人跟藏人幾乎是同樣的多。不過他們都是信奉黃教的虔誠教徒,因此蒙藏之間地感情,十分融洽。而這個固始汗也是一個非凡地人物,進入青海之後,很快的就征服了全部土伯特王國。成了青海的霸主。固始汗的後裔分為兩支,一支在前藏。一支在青海。在前藏的一支。因拉藏汗被殺而結束。在青海的一支,由他的兒子鄂齊圖汗繼承,只不過。鄂齊圖還沒來得及正式繼位,就被阿拉布坦大將敦多擊敗,其部落也被併吞。飛揚古攻入青海之後,隨身帶有數十份聖旨封王、封公、封候的聖旨。這些聖旨,其實都是他按照理藩院事先得到的消息而準備的。為地就是能讓那些曾經歸服於固始汗,卻又被敦多擊敗而不得不歸順地蒙古部落接受朝廷的敕封,不與朝廷大軍做對。因為固始汗在青海擁有著巨大的威望,所以,理藩院在鄂齊圖之後,又找到了固始汗地另一個兒子札什巴圖。並請他下旨將其封為藩王,暫時作為青海各部落的領袖,以穩定青海局勢。羅布藏丹津就是札什巴圖之子。札什巴圖因為感激清廷恢復了他的王位,派出了一支屬下的蒙古軍隊,交由清廷做為從軍,隨飛揚古出征,這個羅布藏丹津就是那支軍隊的首領。而一個多月之前,在與青海準葛爾大軍的交戰中,羅布藏丹津卻因為受傷不得不退到了後線。後來又退回了本部所在之地。因為這事,康熙還特旨褒揚過此人做戰勇敢,忠於朝廷。

“你認為這個羅布藏丹津有可能是一只狼?”康熙回想了一遍過去幾個月的事情,又朝費老頭問道。

“奴才不敢說,不過,奴才得到的消息卻是此人並沒有受傷,只是故意籍故帶兵退回本部,表面看上去好像是想保留實力。不過,如果只是想保留實力,就應當老老實實呆著,可他卻又四處聯繫其他部落,這裏面又打的是什麼算盤?而且,其父札什巴圖已經被朝廷立為青海之主,若是他全心為朝廷效力,自然會有朝廷撐腰,有事也可受朝廷保全,何必還要為了躲過一場戰事而故意如此?所以,雖然沒有證據,可奴才還是認為,防人之心不可無,畢竟,值此兵兇戰危之際,有備方能無患!”費老頭答道。2

“有道理!那你是不是已經做出了什麼安排?”康熙又問道。

“奴才沒有做什麼。”費老頭答道。

“沒做什麼?”康熙一愣。理藩院不像是六部,相互之間要處理些事情有時還會掣肘。做為清廷管理少數民族的最高機構,理藩院在所轄範圍之內擁有著巨大且自由得多地權力。就像現在這種情形,如果確信羅布藏丹津要反叛的話,費老頭甚至可以不必先行稟報康熙就可以直接下令調兵平叛。可他卻說什麼也沒有做。

“回皇上,奴才只是覺得朝廷需要注意這個羅布藏丹津,只是,目前看來,此人還談不上什麼威脅。飛揚古威名赫赫,又有大軍在手,青海現在絕對不會有人敢跟他動武。而且,札什巴圖剛剛受朝廷敕封,得繼固始汗之位,只會對朝廷感恩戴德,就算受到了羅布藏丹津的挑唆,也肯定不會有所行動。所以,就算羅布藏丹津想反,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費老頭又說道。

“那你突然對朕提及此事,又是為了什麼?”康熙點了一下頭,想了想又再次問道。

“皇上,奴才只是覺得,只是如此封些藩王、公爵之位給那些蒙古或者藏人的部落,終究難以起到長治久安的效果。如果哪一天那些掌權的蒙古汗王或者藏人土司突然來個什麼雄心奮起,想創建一番所謂的雄圖霸業,佔據了青藏之地不服王化,豈不是讓朝廷前面的辛苦白白浪費了?”費老頭說道。

“那你就是對朝廷的處置有意見嘍?也還算有些道理。你有什麼好地辦法?”康熙問道。

“設官衙,置官吏,中央直轄!”費老頭簡單地說道。

“嗯?這怎麼可以?”康熙連連搖頭,“蒙古人和藏人不比漢人。他們的汗王和土司都是世襲的,雖然可以歸順朝廷,可若想他們接受官府的直接轄制,無異於痴人說夢。而且那些蒙古人和藏人恐怕也不會願意接受陌生人的管理。如果非要按費老頭所說的那樣做的話,說不定還會把本來已經歸順的都再逼反回去。此事萬萬不可!”

“皇上您誤會了!奴才的意思其實並不是由朝廷派人去管理青藏一帶,奴才的意思,是由朝廷出面,為那裏的蒙古人和藏人設幾咋,‘自治衙門,。”費老頭說道。

“自治!?”康熙一愣。不是由中央直轄的嗎?

“沒錯,就是自治!”費老頭面無表情,可康熙無論怎麼看都覺得這老頭像是又要在謀算什麼人了,而且,在第一時間,康熙就想起了朝鮮和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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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r5566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3:5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卷 物華天寶 第三百一十六章 陰險

“嗚……”

準葛爾的軍隊用的是牛角號。

蒼勁的號角帶著敦多精選出來的五千騎兵緩緩地步入了事先選定的戰場。而在他們的對面,岳鐘麒和延信也已經帶著五千精騎嚴陣以待。

兩支騎兵之間的距離只有大約三里。

這讓敦多感到放心。三里,騎兵只要一發動,瞬時便至。而且,讓敦多更加感到放心的是,在清軍騎兵的後面七里處,於中的大軍也擺出了陣形。浩浩盪盪,足有一萬多人。這差不多是他所知的清軍的全部兵力。也就是說,如果於中打算反悔,突然用大軍攻擊的話,也要徒步走過七里的路程。而這段時間,足以讓他的騎兵跟對面的清軍騎兵脫離接觸了。而如果清軍騎兵膽敢追擊的話,也只會在追擊的過程中受到準葛爾精騎的致命打擊。

“難道,這個於中沒打算用詭計嗎?”敦多摸了摸自己的面頰。雖說大部分的地方雪已經化了,可是西藏的天氣依然有點兒冷。

“於軍門,你到底打算怎麼樣?真的就眼看著咱們的騎兵跟準葛爾人硬碰硬嗎?”身為旗人,齊世武的身體也還算得上壯實,所以也穿上了一身戎裝,就站在於中的身側。

“我沒這麼說過!”於中不在意地回答了一句,又拿起望遠鏡朝對面高坡上的敦多望了一眼,對正立於身邊的趙大河笑道:“你說那個叫敦多的小子到底是精還是傻?居然坐在馬上走在最前面,難道他把自己當成騎兵統領,不想指揮全軍了?……早知道這樣,我就準備一個狙擊死士,挖個坑先躲在那裏,瞅機會先給他一槍,這場戰事豈不是就算完了!”

“軍門,現在可不是做夢的時候。您到底打的是什麼算盤?”因為跟於中曾經同生共死。說起來,還曾經救過於中的命,所以,趙大河對自己的主將說話有時候並不怎麼客氣。狙擊死士?打仗之前,為了防範各自的詭計,雙方都快把這塊地裏地蟲子都扒出來了。

“我的算盤很明顯呀,你沒看到?”於中朝遠處指了指,趙大河和齊世武立即就順著他的手指朝那裏望去……只不過是幾裏外一個比較突出的山坡上立著幾匹馬而已。當然。馬上還有人。

“那好像是咱們的斥候,這又怎麼了?”趙大河不解地問道。既然要騎兵對決,當然也要防著對方耍鬼心眼兒,敦多跟他們也是打的同樣的主意,所以,昨天定下決戰的時間之後,各自便派出了斥候察探。今天也還是這樣,各自把斥候都撒到了周圍,生怕對方有什麼伏兵之類。於中所指地,正是清軍派出去的一個斥候小隊。同樣的。在別處,也還有準葛爾的斥候。

“你身為炮營主將,對火炮的種類知道多少?”於中又微笑著朝趙大河問道。

“這又有什麼關係?”齊世武皺眉問道。這當頭。於中居然還有心思賣關子。真是可惡之極!要不是康熙只是派他來參贊軍務,而是派他來監軍的話,他一定先錄了這家伙的兵權。

“當然有關係。每一種火炮都有各自的特點,所以,身為將領,要善加運用,使其在不同的情況下都發揮最大的效果。……齊大人,打仗,要知彼沒錯,可同時也要知己!”於中一副高人地模樣。語氣雖輕,卻也把齊世武氣得臉上變色。要不是因為擔心對面地騎兵,這家伙說不定會馬上拂袖而去。

“軍門,那隊斥候有什麼古怪?”趙大河問道。

“沒什麼。其實,這次我只是耍了一點兒小聰明!李石頭那小子就在那裏,而且,他還帶去了一門新式的臼炮!”於中陰陰地笑道。

“臼炮?”趙大河一驚。他當然知道這種臼炮是什麼東西。那可不是原先的那種土炮。而是奉天炮廠地一個工匠突發奇想,將舊式的“子母衝天炮”前小後大的炮管造成了前後一般粗,並且。另將炮身做細……這種炮,射程只有四里來地,威力也沒有多大,不過,它卻有一個十分重要的特點,那就是重量輕,便於攜帶,如果需要的話,兩個人就能扛著這種炮四處亂竄,是用來山地作戰,襲擊對手,打悶炮的絕佳選擇。而現在,於中卻說給李石頭這個神炮手派了一門臼炮,而再看看李石頭幾個人現在所處的位置……

“軍門,你不是吧?”趙大河不自覺得遠離了於中兩步。

這個實在是太陰了。所有人都以為他可能有什麼大的計謀,可又有誰能想得到,他只是耍了點兒陰險至極的“小聰明”。

“到底怎麼回事兒?”齊世武在旁邊聽著心急!他雖然曾經是兵部尚書,可是,火炮這種東西,他也就只不過了解其中一兩樣,平時也只是從數目方面來看,哪知道於中所謂的那種“新式臼炮”是什麼東西?

“齊大人,您自己看看就行了。我得去安排一下了,免得對方狗急跳墻,找咱們拼了老命!”趙大河苦笑了一下,轉身去找自己地炮營去了。

“於軍門!“齊世武又轉而朝於中厲聲問道。

“轟!”

大戰之前,戰場上是寂靜的!所以,幾乎所有人都被這突然而至的一聲炮響給震蒙了。

“岳將軍!”

立於清軍騎兵陣前的延信循聲望去,然後,他不能置信的朝岳鐘麒叫了一聲。

“……軍門好陰險!”

岳鐘麒也是苦笑。敦多好好的一名大將,實在是可惜了!不過,這也不能怪敦多想不到,事實上,又有誰能想得到,有一天會被一名斥候,扛著火炮跑到自己的附近開火呢?這種火炮別說敦多沒見過,就是他岳鐘麒,也從來沒有聽說過!當時那隊斥候和敦多之間的距離可是遠遠超過火槍和強力弓弩的射程地呀。可又有誰能想得,這個距離居然也不安全呢?

“轟!”

敦多剛剛已經被一炮給轟下了馬,可是,很顯然,李石頭還怕他死的不透,所以抓緊時間又開了一炮……連於中也沒有想到,這小子怕一炮打不準,所以托別人多帶了一門!不過。雖然都提前裝好了彈藥,可是因為坐騎被炮聲驚得狂奔起來,這小子的第二炮打得就有點兒偏了,只是轟飛了幾個蒙古將領。但這已經夠了!能夠當著上萬名騎兵的面,拿著火炮蹂躪一名大將,這已經足夠李石頭驕傲一輩子了。而此時地準葛爾騎兵們卻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只是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將領們被敵軍的一個小小“斥候”用火炮轟了又轟,炸了又炸!

“殺!”

李石頭不是無畏的勇士,所以,打完兩炮之後。立碼礽下火炮。努力在身邊同伴的幫助下控制著受驚的戰馬發狂般奔逃。而被他的逃跑動作驚醒的準葛爾騎士們,也在一瞬間爆發了無可抑止地憤怒!所以,這些勇士再也顧不得面前的五千清軍騎兵。他們齊齊一聲納喊,掉轉馬頭朝著李石頭蜂擁追去。

“殺!”

於中說過,到時候就知道了!所以,岳鐘麒也立碼一揮手中的長刀,帶兵跟在準葛爾騎兵的身後追了上去。

於是,準葛爾軍大敗!

因為,李石頭身邊的都是於中精選出來的優秀斥候,騎術不比蒙古人弱,甚至還強過許多,這些人帶著李石頭。在戰馬漸漸的恢復過來之後,立即就有意識的引著已經被怒火燒得失去了理智的準葛爾騎兵繞了一個大***,又繞回了於中所在的清軍大營!後有追兵,前有堵截,面對如此形勢,準葛爾軍隊又豈能不敗?

“其實,打仗就這麼容易!”於中在事後說!

“於大人,於提督,你這是在沒事兒找事兒,這下子。事情更加麻煩了!”齊世武對這個戰果嗤之以鼻。

“怎麼了?”於中對齊世武地態度已經感到有些厭煩了。

“軍門,蒙古人和藏人都是直來直去地性子。我們今天這樣的做法,完全不會被他們所接受,所以,我們就算打敗了他們,也休想再收服他們。他們,恐怕是寧死也不會投降我軍了!說不定,還會仗著西藏地域廣大,四面攪擾,讓我們徒添煩惱。”岳鐘麒對於中嘆氣說道。

“寧死不降?好啊,我正怕他們投降呢!如果降了,我豈不是要白白準備這麼長時間?不降好,不降好呀!……”於中對岳鐘麒的擔心並沒有放在心上,反而感到有些高興。

“於大人,你這不是聰明,而是魯莽用兵,這麼做,只會使西藏形式愈加惡化。本官只有上書彈劾於你!恕不奉陪了!”齊世武氣哼哼地朝於中一抱拳,終於拂袖離去。

“不送!”於中漫不在乎地一揮手,也不管齊世武是什麼表情,馬上又轉臉朝岳鐘麒說道:“這一戰敵軍損失巨大,八千兵力恐怕也就只剩下了三千左右,我要你率領騎兵跟隨其後,若即若離,不用交戰,只須阻擋他們轉回伊犁便可。做地到嗎?”

“軍門,如今我軍勝局已定。又為什麼這麼麻煩?直接派兵勦殺不就是了?要不然,等到那些準葛爾敗軍沒有能服眾的將領,四散而逃了怎麼辦?還上哪裏去抓?”延信不解地問道。

“放心吧,敦多有九成的希望還沒死!所以,準葛爾敗軍還能撐上一陣兒,不會散的!”於中笑道。

“沒死?”以岳鐘麒為首,所有的將領都是一怔。

“我對李石頭下過令,要求敦多只傷不死。再加上那炮彈也動過手腳,射程雖然沒怎麼變,可殺傷力卻要小上一些。所以,除非敦多霉星高照,要不然,他現在應該還能再蹦達幾天。”於中說

“軍門,您又想幹什麼?”所有人都感到莫名其妙。既然沒殺了敦多,這不是白做一回惡人嗎?雖然打敗了準葛爾騎兵,可是,大大損害了自家的形象啊。

“不幹什麼,我就是想趕著他一路朝拉薩走。再去日喀則!至於你,東美,你就帶著騎兵跟著他們,不許主動交戰,就只是逼著他們按照我的規定向前進,不允許他們逃走!聽明白了嗎?”於中又說道。

“末將明白!”我明白什麼了?岳鐘麒滿腦袋漿糊。於中在打仗的時候向來都很倚重他,也從來不瞞著他什麼。可是,現在。他卻對這個頂頭上司的作戰計劃感到不明所以了。不過,現在準葛爾主力已喪,三千敗兵加上一個受了傷的主將,想要再翻起什麼大浪恐怕是不可能了。所以,他也不願意追問下去。

“在不能消滅對方地情形下,長期戰爭會使雙方血枯力竭而死,所以,和解是明智的。但和解建立在雙方同等強大的基礎上,一旦一方過度衰弱,尤其沒有第三者地力量進行平衡時。和解就會化為烏有。這時候。大戰又將再次展開!”

在西部開戰之後三個月,各路主力也開始有軍報陸續傳回。

首先是烏裏雅蘇臺將軍朋春,這位接替了平郡王納爾蘇的老兄。多年來頂著將軍的名頭卻一直沒能掙到足以自傲的軍功,每每與其他幾個齊名的將領相比,就覺得矮人一頭。所以,在接到康熙的調令地時候,就開始積極籌備著如何能立下頭功。不過,也算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因為這些年荷包滿滿,出手大方,兵部主管裝備和後勤的那些官員們對他大開方便之門,使得他所率領地軍隊的實力很快就上了一個臺階。也使得他在大戰一開始。便可以用極為猛烈的進攻,攻克了阿拉布坦轄下重鎮,位於阿爾泰山南麓的阿勒泰,接著,又以一萬輕騎,奇襲塔城,反手再破準葛爾軍設在魔鬼城的防線,威名大振。

而幾乎於朋春同時,薩布素也於哈密出兵。以大軍穩打穩紮。一路連克道嶺、七克臺、鄯善、勝金,在吐魯番與準葛爾軍大戰一場之後,乘勝推進,再克烏魯木齊。

而在這兩路大軍各自取得不小的戰果的時候,白景奇和汪升龍兩人一路輕騎突擊,也到達了準葛爾進入青海的必經之路:若羌。不過,因為若羌之敵已有防備,兩人沒能取得預期的戰果,只得退守青海與塔里木交界的茫崖一帶,等待已經打得留守青海地準葛爾軍四處逃竄,正帶領大軍向此進發地飛揚古大軍。

而打到此時之後,朋春和薩布素也紛紛停下了繼續進攻的腳步。他們也在等!準葛爾實力不小,伊犁是他們的大本營,所以,他們必須先休整一下才能繼續進兵。而且,以他們地兵力,就算能打敗敵軍,也還不能完全擋住阿拉布坦逃路。除非飛揚古一起趕到,從若羌北上奪取要地庫爾勒,才有把握。

那個時候,阿拉布坦如果想逃,就只有翻過天山,從庫車向西藏進發。可是,由準葛爾到西藏的道路十分的艱難,需要走上好幾個月,在這種情況下,還要面對清軍的追擊,其境況可想而知。而且,此時的西藏卻已經不再是準葛爾人的天下。於中所率領的大軍正逗弄著他的大策零敦多,一步步的收服著沿途的土司酋長。尤其是於中在進藏之後沒有多久便派出麾下精銳近千人,分成兩部,化裝成逃難地藏人進入了拉薩和日喀則,爾後仗著火器之利和事先便拉攏好的一些忠於先前的拉藏汗的土司合力,先一步搶走了達賴和班禪。更讓他無法利用西藏的力量重新壯大自己。而且,於中也正派出一部分兵馬前往西藏邊境,意圖堵住阿拉布坦的進藏之路。到時候,以逸待勞,除非阿拉布坦的兵馬有非人的能力,要不然,能不能過得了崑崙山還不一定呢。

而在這種情況下,費老頭在講解的國家與國家,地區勢力之間地關係就成了那些皇子們感興趣的課程。

“費師傅,您能不能幫我們給皇阿瑪說幾句好話,讓我們西疆建功立業啊?”

聽到西邊開戰的消息之後,十三阿哥胤祥和十四阿哥就一直叫囂著要去打仗,可是,很可惜,他們的父親康熙並不同意,而且,他們的母親,敦敏皇貴妃寶日龍梅和德妃烏雅氏也分別對兩人進行了連番的教育,讓兩人不得不消停了一陣兒。可是,現在朝廷大軍連戰連捷的消息傳來,兩人又有些忍不住了。

“景山炮廠還缺幾個試炮手,你們如果有空,可以去練習練習!”

費老頭答非所問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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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r5566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3:50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卷 物華天寶 第三百一十五章 魚‧鷹

“於將軍,準葛爾騎兵精銳無比,稱雄蒙古各部,你怎麼能逞一時之意氣,答應他們的挑戰?這不是以己之短,攻敵之長嗎?你到底想幹什麼?”李石頭到達於中的大帳的時候,正看到一個文官裝束的人對著坐在中央的於中大聲質問著什麼。他知道這個人就是因為惹怒的康熙而被發配到於中軍前效命的前兵部尚書齊世武。於中這次出兵也帶上了他。只不過,看現在的情形,這位齊大人可能還以為自己依然還是兵部尚書,絲毫沒有因為地位的變更而改變對人對事的態度。

“齊大人不用著急。於某心裏自有打算!”於中也看到了李石頭,示意他先找個地方坐下,又轉頭對齊世武說道。

“打算?於將軍,此時我軍實力穩勝敵軍一籌,又有火器為倚仗。正應以堂堂正正之師,全力將之擊敗。如此,方能顯我大國之威。方能鎮懾各地霄小之徒!齊某不管你是什麼打算,不過,你最好弄明白,此次征戰,不容有失!這可不是什麼耍小聰明,顯示你‘名將’手段的時候。對面的敦多征戰多年,也不是輕輕易易就能謀算的了的對手!你可不要弄巧成拙。”齊世武面帶譏諷地說道。

“齊大人,於某不是三歲小孩兒。該怎麼做,我會跟大家商量的。請!“於中面無表情的看了齊世武一眼,又朝帳外指了指,說道。

“希望於大人你得勝而歸!不過,今日之事,齊某還是會寫成奏折稟呈皇上!”齊世武朝東北方向抱了抱拳,冷然說道。

“悉聽尊便!不送!”於中又硬梆梆地從牙縫裏崩出了幾個字。

“哼!“齊世武冷哼一聲,甩袖走了出去。

“軍門,您是不是對這個家伙太客氣了?他帶罪之身,憑什麼在您面前大呼小叫?”帳下一名將領叫道。

“算啦,再怎麼說人家也是當過兵部尚書的人。還是客氣點兒吧!反正他也就是脾氣臭點兒。”於中苦笑道。他何嘗想把這麼一個人物帶在身邊?可是,當初齊世武被押來的時候,康熙就給過他一份手諭,讓他善待此人。這次出兵之後,又寫來密旨,讓他帶齊世武出征,以參贊軍務!這一切,都很明顯的表明了康熙對他軍事指揮能力的不信任!要不是這個皇帝本身對軍事了解還比較深。知道一軍不容二主,沒有給齊世武決議權,要不然,現在的他恐怕已經當不成這個三軍主帥了!這種情況下,他當然也沒法對齊世武用什麼手段了。

“好了,岳鐘麒、延信留下,其他人先各自回營吧!”於中嘆了口氣,又朝帳中諸將吩咐道。

“喳!”明白於中是有任務要下達,所以,除了岳鐘麒、延信之外。其他各營將領紛紛行禮退出大帳。當然,李石頭也留了下來。

“東美!”等眾人都退下之後,於中朝岳鐘麒叫道。

“末將在!“岳鐘麒躬身應道。

“明天由你統率騎兵五千人。延信為副,出面迎戰敦多!”於中吩咐道。

“末將領命!”岳鐘麒雙手一抱拳,乾脆地答道。

“嗯!記住,不到時候,不許出擊!”於中又說道。

“軍門,什麼‘不到時候,?末將不明白!”延信插嘴問道。

“這個你不用多問,到時候就知道了!反正就是不許主動出擊。好了,你們去安排吧!”於中揮手說道。

“末將告退!”岳鐘麒和延信雙雙抱拳,然後,也是轉身朝帳外走去。之後,於中又朝李石頭叫了一聲,接著,兩人就聽到背後於中對李石頭說道:“我要你帶幾個人,單獨帶一門炮……”之後,就聽不太清楚了。

“岳將軍,你剛才答應的是不是太乾脆了?怎麼也不問問軍門的安排?”走遠了之後,延信朝岳鐘麒抱怨道。

“你也知道軍門有自己的安排?既然明白,又何必多問?”岳鐘麒笑道。

“多問?我也不想啊!可準葛爾地騎兵不是擺著好看的。咱們的人恐怕還差點兒!我就怕……”延信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的心思。不過,你也跟著於軍門好幾年了,這幾年來,你覺得咱們軍門為人如何?是那種自作聰明的人嗎?”岳鐘麒打斷了延信的話,又接著問道。

“當然不是!”延信立即搖頭說道。雖然他也對於中用兵的本事不怎麼信任,可是,事實就是事實。於中從來都不是那種打腫臉充胖子的家伙,這一點兒,放在其他任何將領那裏都只會是這個答案。

“既然不是,那說明軍門他有把握。沒有把握,以軍門地性格,又豈會把咱們幾千兄弟推出去跟人打生打死?所以,明天肯定有好戲看!咱們等著就是了!”岳鐘麒笑道。

“我還是有些擔心……”延信還是有些遲疑。

“哈哈,難怪我看軍門今天心情不好。連咱們這些多年的手下都懷疑他的本事,他又怎麼會不生氣?你也不想想,就算軍門沒有安排,咱們五千精騎難道就是任人捏的柿子了?就算不敵,只要頂住一時,援軍也馬上就會沖過來!再者,敦多手下除了那點兒藏兵之外,如今也就是八千左右的準葛爾騎兵。說不定,咱們這五千人馬就是軍門用來吸引他的主力的呢!到時候,主力被咱們拖住,他剩下的那點兒人馬,恐怕還不夠趙大河一輪炮轟的呢!”岳鐘麒笑道。

“也是!”,延信搖搖頭,也笑了笑。

“好了,快去安排吧!”岳鐘麒拍了拍延信的肩膀,又說道。

“嗯!”應了一聲,延信就要去自己地營地。

“對了,延信,最近你見到隆科多沒有?”岳鐘麒突然又問道。

“沒有。這段時間連鄂倫岱也沒看到。他們地親兵說是接了軍令,去執行任務去了!”延信轉過身來答道。

“執行任務?”岳鐘麒轉了轉眼珠,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雖然隆科多和鄂倫岱跟於中之間一直有著不小的成見,可是。這兩人終究也是於中從海參葳帶來地舊部。再加上鄂倫岱守了兩年海島之後脾氣也有些改觀,兩人也都還有些能力,所以,於中還是比較重視他們的。如今隆科多和延信一樣都是參將,鄂倫岱也已經升到了遊擊,並沒有被穿小鞋。不過,岳鐘麒依然還是有些擔心。這兩個人向來很少單獨執行什麼任務。而且,他們怎麼說也都還是康熙的表弟。尤其是鄂倫岱地老爹還是戰死沙場,只留下這麼一個血脈。康熙肯定不會允許他真的出了什麼事。如果中途出了什麼事,於中該怎麼對康熙交待?

於中在做著安排,同樣的,在他的對面,準葛爾的大策零敦多也在想著如何跟於中所率領的大軍交戰。

說起來,現在這位大策零的心情並不是很好。

本來,別說身為準葛爾汗國地大策零,就是一名普通地準葛爾部蒙古人,敦多也會對準葛爾的日益強大感到歡欣鼓舞。身為蒙古人。對“強大”這兩個字的渴求本來就是外人所難以理解的。

可是。讓敦多感到不幸的是,準葛爾汗國在變得強大的同時,東面的大清帝國也在變得益發的不可面對。想想。準葛爾地崛起並不比清朝晚多少年。而且,清朝先後又有三藩之亂和平定臺灣之役。這些本可以成為準葛爾奮起直追的契機。可是,偏偏就在那個時候,準葛爾還沒能打通向東地道路。而等到葛爾丹征服了喀爾喀蒙古,即將東進地時候,那個大清帝國卻已經把所有的內患都解決了!於是,本來已經擺在準葛爾人面前的蒙古帝國地輝煌,在跟大清帝國進行了一場爭奪戰之後又遠去了。兩個強者之間,尤其是兩個正在益發變強的強者之間,在相遇之後的激烈碰撞。結果就是他們被清朝從他們口中奪出已吞下咽喉的大片領土。

不過,敦多依然為準葛爾人,為自己感到幸運。因為,準葛爾有著一連串大為作為的君主。先前的葛爾丹,到現在的阿拉布坦,都是非常罕見的英明君主。正是因為這兩個人的存在,準葛爾才會在衰落之際,又重新崛起,並穩穩佔據了天山南北二麓。葛爾丹先前犯了一個錯誤。那就是他錯誤的估計了自己地實力,過晚也或許可以稱為過早地東進,終於被康熙以人多欺負人少的卑鄙方式擊敗,同時,因為被阿拉布坦斷了後路,才最終欽恨而終。不過,葛爾丹雖然死了,阿拉布坦卻繼承了他的遺志。不能向東,那樣會太過於刺激清廷,那麼,就先把青海和西藏佔據。阿拉布坦拿捏時機的本領極佳,這兩個目標先後實現。然而,偏偏在這個時候,可惡的清朝人又出現了。

雖然早就防備著,可是,清朝軍隊的強大還是大大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居高臨下,仗著地利之便,又有哪一個子準葛爾人會想到……自己的軍隊竟與清軍甫一接觸便全面敗退!

當初剛剛接到軍報的時候,敦多還以為這只是清軍故意散播來動搖軍心地謠言,可是,現在,他信了。

在此之前,他曾經在於中入藏後的必經之路昌都一帶設下防線。由於兵力比不上清軍多,所以,他選擇了防守。可是,那漫天而來的炮火,瞬間就把他以防守來消耗對方軍力的信心給撕的粉碎。精心布置下的防線,居然不到三個時辰就被全面攻破!這簡直就是一場噩夢!一場讓他至今都覺得還沒有醒過來的噩夢。

難道這就是那個清廷只是水師大將的將領嗎?這就是他打仗的方式?

原本,他還曾想在路上借助騎兵的機動能力,不與清軍進行正面交鋒,而是尋找時機採用蒙古人常用的方式來對敵。可是,事實又再一次摧毀了他的希望。從昌都敗退開始,一直到現在為止,對面的那個叫於中的家伙,居然就沒有讓他找到一丁點兒機會。哪怕是他有一次不惜承受著慘重的損失衝擊清軍大營,爾後又做出了全面潰逃的樣子。那個於中居然也愣是沒有派出一兵一卒來追擊他。他也曾想過劫斷清軍的糧道,可是,很快,他就悲哀地發現,對面這個清軍將領根本就沒有給他機會。因為,於中是把糧草和大軍捆在了一起。這要是放在平時,他一定以為這家伙是個不懂軍事的白痴,因為糧草會拖累大軍。影響全軍的作戰,為了保護糧草,軍隊的戰鬥力最起碼會失去一半兒。可是,事實卻是,對方一不貪功,二不冒進,就那麼一步一步紮紮實實的向拉薩前進,因為擁有強大的火器,對方也根本就不在乎他的襲擾,同時。清軍也似乎並沒有興趣去消滅他。所以,這種本來極為愚笨的行軍方式反而在保護了清軍自己地同時,也讓他根本無計可施!再加上平時清軍也將大軍的防護做的嚴密無比。使得整個軍隊就像是一只傳說中的烏龜!

敦多自然很瞧不起這種做法。在他看來。這是無能的將領才會選擇的戰法。可是,他卻又不得不承認,對方這種做法,讓他根本就無處下手。只能眼看著這只軍隊一步一步的逼近拉薩,自己卻只能一步步倒退。這簡直就是在拿小刀一點兒一點兒的割他的肉。敵軍的進軍方式讓他了解到了對方地意圖:在西藏,拉薩和日喀則才是人口密集地聚居之地,藏人的領袖達賴和班禪也在那裏,只要佔據了這兩個地方,就等於控制了西藏大部,就算他還能四處遊擊。也根本傷不得對方的根本。等到對方完全掌控住了這兩個地方,肯定會讓他吃不了兜著走。他曾想過先帶著達賴和班禪回伊犁,讓對方無法得到這兩個人。可是,他不甘心……難道多年地努力又得再次回到原點不成?長生天難道就只允許準葛爾汗國龜縮在天山一帶嗎?

對方這種逐步進逼的方式讓敦多越來越感到壓抑。尤其是他先平青海,後收西藏,又向來心比天高!所以,這種壓抑就益發的讓他難受。終於,他忍不住向對面派出了使者,強烈鄙視對方這種仗著火器之利。不敢正面對決的懦夫行為,要求兩軍各自出五千騎兵,好好的打上一場。他本來只是想發泄,派出使者之後就感到有些後悔了。這不是送上門去讓人家嘲笑嗎?無敵的準葛爾大策零什麼時候也會被敵人逼得這麼失態了?可是,使者很快就回來了,並且,還帶回了那個於中的口信:打!用騎兵!

敦多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智慧。可是,現在他卻有些拿不準那個於中的真實意圖了。

“以對方在這一路上所表現出來的穩健來看,不可能是一個受不了激將地人,可是,他為什麼會答應呢?這不是放棄了他自己的優勢嗎?肯定有詭計,可是……又會是什麼詭計呢?他難道以為我會這麼輕易地就相信他嗎?”

敦多非常痛苦!那是一種明明知道前方有陷阱,卻不知道陷阱在哪兒的痛苦。

他想過放棄這場對決,可是,身為蒙古人的自豪卻又不允許他這麼做。蒙古人,可以失卻性命,卻不能不遵守諾言!違背了諾言的蒙古人是無法面對同伴的鄙夷的。何況,這場對決還是由他提出來的。如果放棄,本就已經顯得有些頹喪的士氣必然更加難以振作,而那時他們卻又要面對實力本就強過他們地清軍……這樣的話,他還不如乾脆帶領全軍繞過崑崙山回伊犁算了。

“還是先看看,到時候相機行事吧!”敦多無奈的做了決定。蒙古軍中的勇士隨處都是,可是,善謀之人卻少的可憐,能跟他一起商量事情的,更加是找不出來一個。不過,騎兵速度迅捷,只要明天他隨時注意敵軍的情況,再多在四周派些斥候,相信,應該是不會有太大的事情的。而且,敵軍先前不動如山,讓他找不到機會出擊,現在一旦改變的做戰方式,說不定還能讓他找到機會扳回一局也不一定。

“你是水裏的大魚,我是草原上的雄鷹!雖然你現在很厲害,可是,鷹的利爪尖喙都還在,我們就來比一比,看看到底誰更強吧!”大策零開始暗暗給自己打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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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ar5566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23:49 | 顯示全部樓層
第三卷 物華天寶 第三百一十四章 西藏

西藏的名字是怎麼來的?

如果沒有人清楚的話,筆者可以告訴諸位,其實,這個名字在康熙征服那裏之前,還沒有出現。也就是說,這個名字,出自清代康熙政府!更直接點兒說法,或許就是出自康熙。

而談起西藏,就不能不先談談喇嘛!

喇嘛是西藏語。喇,意思是“上”;嘛,意思是“人”。喇嘛,就是“上人”,就是高僧。回溯一下十三世紀蒙古帝國跟吐蕃宗教國的關係,可發現吐蕃的沒落,全是被佛教這個奇異的支派所促成。十四世紀時,蒙古政權被朱元璋所領導的明朝軍人逐出長城,吐蕃跟蒙古的聯繫也告斷絕。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吐蕃的名字消滅,而被稱為烏斯藏。到了十七世紀,又不知道什麼原因,烏斯藏的名字也消滅,而改稱為土伯特。跟喀爾喀蒙古分為三部一樣,土伯特則分為四區:

一、藏(後藏,今西藏西部)

二、衛(前藏,今西藏中部)

三、喀木(也簡稱康,今西藏東部及四川省最西部)

四、青海(青海湖及柴達木盆地,二十世紀二十年代改稱青海省)。

喇嘛教主八思巴,於十三世紀時,被蒙古帝國加封為蒙古國師。在八思巴領導下,僧侶們都穿紅色袈裟,並娶妻生子,因之稱為紅教。政治權力加上靡爛生活,使紅教日趨腐敗。十四世紀五十年代,一位改革家在青海西寧城附近一個藏民部落中降生,名宗喀巴,他是喇嘛教的馬丁,路德。十四歲時就當紅教僧侶,二十歲時就大膽地提出改革方案。他改穿黃色袈裟,禁止娶妻,以便全心全意宣揚佛法。因之被稱為黃教。改革在極端和平中進行,沒有經過歐洲式宗教改革那種血流成河的屠殺場面。紅教終於衰落,黃教一天比一天興旺。

宗喀巴是一位最有想像力的大師,他為喇嘛教創立一個別開生面的權力繼承製度。他有兩位門徒,一名達賴,一名班禪。宗喀巴宣稱這兩位門徒都是佛陀投胎,永不死亡,肉體雖然毀壞。但靈魂卻立即再轉生世界,永遠不滅。達賴、班排在肉體毀壞(死亡)時,事先就預言他的靈魂要到某一個方向或某一個地方,以化身重生。逝世之後,先由大喇嘛(拉穆吹忠)四個人,誦經作法,然後分別出發去尋覓他身靈童。找到之後,迎回拉薩,經過一段時間的宗教教育,等靈童年齡稍長。再舉行坐床大典。成為喇嘛教的正式教主。坐床,就是坐在一張只有教主才可以坐的神祕寶床上,等於皇帝地登極大典。當然隆重非凡。

宗喀巴於十五世紀逝世,達賴以大門徒身份,繼承為喇嘛教教主,班禪以第二門徒身份充當副教主。從此之後,就實行化身(呼必勒罕)統治。十六世紀時,那位使明政府招架不住的蒙古俺答可汗,曾恭迎達賴三世到青海講道,蒙古人從那時候起,開始接受黃教。數十年前,四衛拉特之一的蒙古和碩特部領袖固始汗。從天山北路侵入青海(青海省)與喀木(西藏東部及四川省西部)。這時候,達賴、班禪同住在前藏的首府拉薩城,而仍信奉紅教的土王之一的藏巴汗,居住在後藏的首府日喀則城,跟黃教對抗。達賴宗教政府的最高執政官(第巴)桑結,向固始汗請求援助。固始汗接受這個邀請,出兵把藏巴汗殺掉,把原屬於藏巴汗地後藏土地,奉獻給教主。於是達賴仍住拉薩。而班禪則遷到藏巴汗所住的日喀則。固始汗大功告成之後,返回青海,留一個兒子率領蒙古軍隊,駐防拉薩。

後來,達賴五世逝世,桑結祕不發喪,仍用達賴的名義,為自己向康熙請求封號,康熙不知道內情,就加封桑結為土伯特國王。後來,事情敗露,桑結又急急忙忙找了一位名札陽嘉穆磋的靈童宣稱他就是化身,舉行坐床大典。桑結向清廷報告說,他祕不發喪的目的只不過為了安定民心。康熙自然知道他是在胡說八道,但因為自己也有不少事情沒有解決,便沒有追究。

當時,西藏的政治形態是:三巨頭並立。土伯特國王桑結主持行政,喇嘛教主達賴六世主持宗教,和碩特汗國王子拉藏汗主持軍事。

不過,這西藏的“三駕馬車”,相互制衡的同時也有著嚴重的衝突。並且,很快便表面化。拉藏汗對桑結國王事先沒有徵求他地同意,就確定誰是達賴化身,大不滿意,對外宣稱他將抵制到底。桑結認為拉藏汗不服,擔心自己地地位受到威脅,決定把拉藏汗毒死。拉藏汗得到消息,先下手為強,一七五年,發動突擊,想把桑結殺了,結果桑結見機的快,提前逃脫,並找到一伙忠於自己的軍隊,與拉藏汗進行了一場爭奪。結果,這個時候,固始汗過逝,青海地統治者之位虛懸,被一直虎視眈眈的阿拉布坦得到機會。於是,準葛爾大策零敦多長途奔襲,趁機拿下了青海。後來,拉藏汗打敗了桑結,又囚禁了達賴六世!不久,達賴六世病故,拉藏汗又另覓達賴化身,在博克達山(新疆吐魯番北博格多山)找到一個名伊西嘉穆磋的孩子,舉行了坐床大典。

而此時,已經佔據了青海的策妄阿拉布坦卻不允許拉藏汗繼續當他的西藏王了!國家的利益高於一切!哪怕阿拉布坦跟拉藏汗有親上加親的婚姻關係(阿拉布坦是拉藏汗的姐夫,而阿拉布坦的女兒又嫁給拉藏汗的兒子丹衷,小夫婦一直住在伊犁阿拉布坦地王宮),也不能阻止這位新任準葛爾汗王的獠牙。

終於,就在一年前。接到阿拉布坦命令的大策零敦,毅然率領一支萬餘人的軍隊,奇襲拉藏汗。這絕對可以稱得上是世界上最勇敢、最困難的一次閃電突擊。從西寧到拉薩,有將近兩千里的路程,其間要爬過崑崙山,接著。還要攀過唐古拉山,之後,便是世界屋脊的西藏高原,然後又要在超過一千多里不見人煙地冰天雪谷中祕密行軍。要不是因為於中在青海安排有大量的細作,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敦多地這次奇襲,而遠在拉薩的拉藏汗,更是對此毫不知情。因為,敦多根本就不會讓他得到任何的消息。

終於。經過艱苦的跋涉,敦多接近了拉薩。拉薩附近人煙稠密,既不能殺絕,又無法躲避,敦多便對那些驚愕的藏民說,他們是送丹衷夫婦回國省親的衛隊。於是,就這麼簡單地,準噶爾遠征軍如同從天而降一般,攻陷拉藏汗所住的布達拉宮,斬殺了拉藏汗。而在此之前。為了斬草除根。阿拉布坦早已經下令把女婿丹衷也殺掉了。於是西藏並入準噶爾汗國版圖。(事實上敦多奇襲拉薩是從伊犁出發的,從伊犁到拉薩,航空距離一千九百公里。要越過六千米的天山──比阿爾卑斯山還高二千米,繞過五百公里縱深的塔克拉瑪干沙漠,還要攀登七千米的崑崙山,才能爬到西藏境內,然後又要在一千二百公里不見人煙的冰天雪谷中祕密行軍。總共歷時十個月!遠比筆者寫的要艱難和勇敢的多!)

可以說,策妄阿拉布坦在戰略上獲得了巨大的成功,可是,與此同時,他也在政略上犯了不可彌補地錯誤。屢屢地挑釁清廷,他早已經徹底的激怒了康熙這個強悍的帝王!激怒了正處於第三個黃金時代地中央帝國!他佔領了青海和西藏。可是,在消滅了許多勢力,壯大了自己的同時,也不得不直接面對已經裝備了大量火器,同時又有經驗豐富的將領所統率的清朝大軍。而這個時候,他的絕大部分軍隊,還沉浸在駿馬彎刀所創下的武功之中。

所以,幾乎就在一接觸的時候,準葛爾絕對可以稱得上強悍的軍隊。在遠超預計的大量火炮的覆蓋式轟擊之下,不得不惶然撤離各自地防線,而緊接著,他們又必須面對同樣出自蒙古的騎兵和陝甘綠營精銳1的追擊。

……

“全線告捷呀!”

趙大河用手輕輕擦拭著一門火炮的炮管,又看了看遠處隱約露出點兒面容的準葛爾大軍的營地,忍不住舔了舔舌頭。這已經成了他的習慣。因為沒讀過多少書,所以,每當他想抒發一下心中的感受的時候,就只有用這個方法。……自從康熙三十二年那次隨於中和馬德一起在奉天跟葛爾丹麾下大將多爾濟打了一場,僥倖生還,又跟著於中幾人一起去追上了康熙地西征大軍之後,他的命運就改變了。那一次,因為戰況激烈,西征大軍的炮手被葛爾丹的火槍手冒死幹掉了不少。而於中幾人當時又正好帶過去了好幾十門“子母衝天炮”,使得這種炮手的短缺情況愈發嚴重。於是,他因為擅於使炮,被於中推薦給了飛揚古。結果,誰也沒有想到,一隻手只剩下三根手指的殘廢,居然成了飛揚古最為看重的炮營將領。從一個不入流的小小把總,一路晉升,竟升至了指揮金使。而兩年前,於中藉口川軍什麼素質太差,把他又從飛揚古那裏要了過來,並且,直接升一級,成了參將。今年進軍伊始,因為準葛爾軍隊沒有想到他們居然裝備了如此強大的火力,措手不及之下,被他所率領的炮營便一路開山破寨,立功無數,爽的那叫一個沒話說。他已經可以預計,這一次戰後,他至少也會再升一級,而有生之年,說不定還能當上個一品大員!這如果放在以前,哪裏敢想?當然,這一切,還得等到徹底打敗對面的準葛爾大軍再說。因為,在對面,就是阿拉布坦派在西藏的主將:大策零敦多!這家伙,在得知他們一路凱歌高奏之後,放棄了防守拉薩,而是率領麾下蒙古和藏族的聯軍,總數約一萬五千人,前來迎戰。雖然對方自接戰伊始便頻頻敗退,可是,依然陰魂不散地纏在大軍周圍,現在,更是直接擋在了大軍前面。

“將軍,想什麼呢?”

李石頭看到趙大河摸著炮管“傻笑”。沖上來拍了他一巴掌。

“沒什麼!”趙大河抬腿踢了李石頭一腳。這個家伙,還有王老六和陶柱子兩個人,仗著是於中親手簡拔出來的神炮手,向來喜歡把眼睛放到頭頂上看人,最愛做的事情就是在人前吹噓自己三個當時是如何把於中的戰艦給一炮轟沉的輝煌“戰績”。雖然因為於中管得嚴,三咋,人也不怎麼愛惹事,可要不是因為他也跟於中有過同生共死的交情,還真未必能鎮得住。

“躲這兒傻笑還叫沒事?是不是那啥子‘高原反應,犯了?要不要隨軍郎中過來看一看?”李石頭渾不在意地受了一腳。又笑嘻嘻地問道。

“滾一邊去!”趙大河笑罵一聲,又揮了揮手“你們的炮都弄好了?要是到時候卡了殼可別怪老子不客氣!”

“不就是幾個準葛爾兵嗎?咱這一跑大炮開道,他們的膽子恐怕早就嚇破了,別看現在堵在咱們前邊兒,依我看,一開戰,還是只有一咋,逃字!”李石頭也把目光對準了遠處地準葛爾軍營地,做出一副獰笑狀。

“不懂就別瞎說!剛才軍門升帳就說了,這個敦多不可小覷!雖然敗了幾場。可他明知道咱們的火器犀利。還敢在面前擺出架式,指不定就是有了什麼詭計。準葛爾騎兵幾十年征戰下來,精銳無比。咱們的火器也就是打他個措手不及,再加上軍力也比他多,才能佔據優勢。真要幹起來,如果不小心,後果還指不定是什麼樣的呢!”趙大河搖頭說道。

“嘿嘿,你趙大將軍當年和咱們軍門領著百十來號人就敢堵住準葛爾幾千騎兵硬幹,怎麼今天反而膽小了?”李石頭取笑道。

“升官不容易,你這管帶是不是不想做了?”趙大河瞪了李石頭兩眼“當時軍門和老子那是讓人給賣了!不得不拼命!現在可不一樣,咱們可是佔盡了優勢。要是再被人給打敗了,還有什麼臉面回去?”

“那不就是了?既然軍門一定要打嬴,咱們還怕什麼?就跟著一起打唄!咱們軍門那可是福將,肯定不會輸!”李石頭撇嘴說道。

“跟你個二愣子沒話說!”趙大河沒好氣地又看了一眼李石頭,無奈的轉身離開。沒辦法,李石頭三人雖然和他的起點差不太多,可經歷就差遠了,相互之間沒有共同語言。

“說不過就跑,還參將呢!每回都這樣!靠。哪天老子混得比你強,一定好好熊你一頓!”趙大河一離開,李石頭立即就覺得無聊起來。自打知道趙大河跟他差不多出身,而且際遇也相差不多之後,他就一直以挑戰對方的權威為愉樂。反正有於中護著,趙大河也不跟他一般見識,所以一直也沒什麼事兒,有時候趙大河興頭上來了,反而還會跟他一起打屁鬧上一陣兒。不過,今天看來是挑錯了時候,趙大河的心情被有可能即將到來地大戰弄得有些壓抑,不願理他,讓他一腔“熱情”付諸東流!於是,他左看右看,想找點兒事情來打發一下時間……大戰在即,不光是趙大河,哪怕他只是躲在後面放炮的,心情也會感到壓抑,總得抒發一下才成。不過,就在他想找事情做的時候,卻有人先找上了他。

“李管帶!”來的是於中的一名親兵,認得李石頭,一見到他便朝他叫道。

“什麼事?”李石頭問道。

“軍門有令,叫你去大帳!”那名親兵說道。

“叫我?”李石頭有點兒猶豫地指了一下自己“我可只是一個管帶!”

“沒錯,就是你李管帶!咱全軍上下有十八個狗剩兒,二十三個狗蛋兒,就只有你一個石頭,不會錯的!”那名親兵說道。

“叫我幹嗎?有啥事兒?”李石頭又問道。

“不知道,可能跟對面那個大策零剛剛派過來的人有關吧!”親兵預測道。

“敦多派人過來了?”李石頭奇道。

“可不,那樣子,差不多就是老子天下第一了。可你猜那家伙說的什麼?居然對咱們軍門說,有本事就不用火炮,只用騎兵跟他們打一場,簡直就***是一群傻冒兒!把咱們也當成他們一樣的了!”親兵笑道。

“真地?軍門沒直接把那人宰了?”李石頭笑問道。

“沒殺!軍門答應了,就跟他們用騎兵打!”親兵又接著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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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物華天寶 第三百一十三章 閒聊

在很多時候,身為皇帝,康熙的一舉一動都為缺少娛樂活動的大清國百姓提供著茶餘飯後的談資,尤其是北京城的老少爺們兒,感受更是深切的多。而近來這段時間,他更是“盡職盡責”,將這種“特長”發揮到了極致。

太子失德被廢,連帶著一大幫子官員和宗室被殺、被黜就不說了,其他的還有不少。首先是去年冬天,熙朝前期四大上書房大臣之中碩果僅存的一位,向來頗得帝心的高士奇被他給罷黜了,罪名卻是只是一個,“行為不檢”。而就在高士奇離京的時候,卻又得到了他親筆書寫的“忠謹素著”四字匾額,讓人一時弄不清楚他對高士奇的真實目的。不過,即便如此,熙朝最早的四名上書房大臣除了熊賜履是正常告老之外,竟沒有一個好結果的,也很是讓北京城的老百姓們唏噓了一番。而接著,就是康熙又把自己的大兒子,大阿哥胤褆給發配到了滿洲,並且,還要派其去北面冰洋之地探航,雖然據說海對面發現了金礦,可是,堂堂的皇阿哥,居然被派去挖礦,依然讓人們難以把這件事向好處想。可正當人們以為是康熙對自己的大兒子十分不滿,百官也開始準備表章要彈劾胤褆的時候,他卻又下旨晉封胤褆為直親王,其子弘昱為和碩貝勒,又顯得十分親重起來!一時之間,上至朝中百官,下到許多好閒聊的京城百姓,都被弄得有些糊塗了。

當然,除此之外,還有些消息也不比這兩條差。先是日本爆發內戰,身為宗主國,康熙下令理藩院和兵部指揮三大水師前往勘亂。這可是大事,自從於中在日本大開殺戒開始,中原百姓就對對面的海國十分感興趣起來。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傳言,說那日本有將近三千萬的人口。而且都是頗為好戰,只是因為孤懸島中,四面都是大海,所以一向少有作為。雖然這個傳言的來源讓人懷疑,可因為有前明時倭寇的例子在前,結果,老百姓們反而沒有多少懷疑。

再接著,就是準備了已久的西部也終於開打了。新任烏裏雅蘇臺將軍朋春出阿爾泰山。撫遠大將軍薩布素出哈密,兩路齊出,目標直指策妄阿拉布坦的老巢伊犁。而與此同時,安遠大將軍飛揚古親率大軍,由甘肅蘭州出發,以蘭州將軍傅爾丹為先鋒,率西安將軍額倫特,振武將軍富寧安等人,直撲青海治所西寧,同時。在四川阿壩一帶蓄力已久地白景奇和汪升龍所部。

也仗著於中配備給他們的強大火力,猛攻阿拉布坦大將敦多在川青邊境所設下的重重防線,僅僅三天。便攻入了青海境內,然後,沿著久治、甘德、瑪多一線向前進發,欲圖通過巴顏喀拉山和布爾汗布達山之間的間隙,長途奔襲拿下青海中部的格爾木,再稍事休整,接著直奔老茫崖一帶,爾後進軍若羌,堵住阿拉布坦進入青海的必經之路,並在那裏等待飛揚古的大軍後援。而在進攻青海的同時。四川提督於中也率領麾下近一萬多大軍,由自己和麾下大將岳鐘麒分別率領,分打箭爐和西坤,強行由川入藏。目標直指已經斬殺拉藏汗,剛剛在拉薩過完冬地大策零敦多。

“你們說,這白景奇和汪升龍一路是捷報頻傳,怎麼另外幾路就連點兒響動都沒有呢?飛揚古、薩布素、於中,這可都是大將啊!怎麼也不能比那兩個副將打得屁吧?”

京城的茶館是旗人的老少爺們最愛去的地方。生活無憂,再少了點兒追求的。往往在這裏一坐就是一天。這些人,消息靈通,又不怕惹事,往往什麼都敢說,都敢瞎掰!

“你們懂個屁!飛揚古和薩布素那都是大將沒錯兒,可那於中算老幾?告兒你,那就是個湊數的!運氣好再加上心夠狠,手夠毒才蒙上了這麼個名頭。也就是砍了臺灣和日本的十幾二十萬平頭老百姓掙出來的功勞。他那頂子上面,可都是冤魂!血紅血紅的!”一個穿著淡藍短衫的旗人說道。

“敢殺人那也是本事。你們沒見菜市口殺人地時候?那監斬官,那叫一個帥!‘時辰已到,斬!’一刀下去,乾淨利落。娘地,要是哪一天咱也能撈到這麼一個差事,那可就過了癮了!”整張桌子上就只有兩個人“淡藍短衫”的對面,另一個眼皮上長了一顆痣的旗人說道。

“過癮?哼,殺跟殺可不一樣。你剛才說地那叫刑殺!又叫正殺!是依律行事!可人家那於中做的,叫做‘屠殺’。把人當牲口,一刀一個!砍了腦袋串起來,就像是糖葫蘆似的……你敢麼?一串十幾二十個,十幾萬人,夠你堆成山了!光噁心也能噁心死你!”“淡藍短衫”不屑地說道。

“所以那就叫本事嘛!要是老子也有那膽量,有那本事,也去從軍!就算弄不到提督,也得弄個總兵當當嘛!”“眼皮痣”自我陶醉地說道。

“就你?還是先省省吧!你別說帶兵打仗了,能走上個五里路不喘氣老子就跟你姓!再者說了,你還想學人家於中?你當人家是什麼人?想學就學得了的?人家可是抓到了機會。殺的不是臺灣叛賊就是日本外藩,自然沒什麼事。你要是敢濫殺冒功,還是先把自己的腦袋瓜子別好再說吧!”“淡藍短衫”又嘲諷道。

“什麼把腦袋瓜子別好呀?畢二爺這又是在嘔誰呢?要不要我劉某人幫幫忙?”那“淡藍短衫”的話音剛落,“眼皮痣”還沒有來得及反口,一個人就坐到了他們的旁邊。

“喲,劉總管,您不在相爺府忙活,被什麼風兒吹到這小茶館兒來了?”聽到話轉過頭,淡藍短衫和眼皮痣立即站起來朝那人拱手抱拳。

“什麼總管?笑話我不是?都是自家人,來來來,大家別客氣,坐,都坐!”來人似乎很享受兩人的熱情。笑呵呵地一揮手,示意兩人重新坐下。

“呵呵,我說劉總管,您老人家不回府裏伺候,就不怕劉大總管生氣?”“眼皮痣”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家伙,又笑嘻嘻地說道。

“有什麼好生氣地?他劉金澤早就看我不順眼了,巴不得把我趕到底下莊子裏去,咱敢懶得去招他。躲一天是一天唄!”來人不在乎地說道。

“喲,我說劉爺,那劉大總管不是你表舅嗎?怎麼還趕起自家人了?難不成您在什麼地方得罪了他不成?”“淡藍短衫”奇道。

“還不就是他那個在內務府當嫉嫉的堂姐?娘的,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到了咱終府還乍乍呼呼的,我一時看不過眼,就給了她一巴掌,結果,他***……真是人倒霉連喝水都塞牙!”那姓劉的搖頭嘆氣道。

“您,您把劉大總管地堂姐給打了?”“淡藍短衫”和“眼皮痣”看著姓劉的。驚道。

“她活該挨打!不就仗著她兄弟是體府的大總管麼?有什麼了不起?以前挨了人家地揍。就是告到了內務府還不是照樣白搭?要不是劉金澤有體相的面子,她恐怕早就被轟回老家種地去了!娘的,也不知道老實一點兒!早知道今天。我還得再踹她幾腳!”姓劉的叫道。

“那您現在……?”“淡藍短衫”小心地問道。

“倒霉唄!本來說是要提老子當個管事,現在可好,管後門兒去了!唉……”姓劉的哀嘆道。

“得得得,您也別生氣。這管後門兒嘛,至少還落得個清閒,來,喝茶,喝茶!”“眼皮痣”端起茶杯說道。

“謝了!”姓劉地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朝兩人問道:“我剛來之前,聽兩位好像在談什麼‘腦袋瓜子別好,呀什麼的!說什麼呢?”

“西邊的戰事唄!”“眼皮痣”笑了一下。又為幾人斟上了幾杯茶“咱大家伙都是沒職沒權的閒散人兒,沒事閒著無聊,反正就是瞎說!權當消遣!”

“這小子想學那個於中殺平民冒充軍功!可膽子又太小,見不得血……”“淡藍短衫”笑道。

“去去去,我什麼時候說見不得血了?有本事你拿把刀來,看我敢不敢捅你幾下試試?”“眼皮痣”叫道。

“於中殺人冒功?你們聽誰說的?這消息你們怎麼能信?”姓劉的嗤笑道。

“這不是朝廷傳出來的嗎?說是於中殺了好幾十萬平頭老百姓……”“淡藍短衫”問道。

“狗屁!那都是謠傳!我們家三爺隆科多就是於中麾下,傳回的信裏從來沒這麼說過!……我實話告訴你們,那些殺人的罪名。其實都是於中替手下將領背的黑鍋!”姓劉地向四周看了一眼,小聲地說道。

“背黑鍋?劉爺,我地劉爺爺,您不是開玩笑吧?這可是好幾十萬條人命啊!是說背就能背的嗎?他於中不想活了?”“眼皮痣”失聲叫道。

“要不才說人家得軍心呢!這麼大的罪都肯替下面地人背,哪個將領,哪一個士兵敢不說一咋,‘服,字?你沒看到,現在除了飛揚古和薩布素,滿朝上下,愣是沒一個武將能跟人家一較長短,這叫什麼?這就叫本事,這就叫氣概!懂不懂?劉金澤那樣的,根本就連人家一根毛都比不上!”姓劉的或許是被觸及了苦處,竟幫著於中說起好話來。

“***,老子也服了!有種!這家伙硬是要得!”“淡藍短衫”嘆道。

“劉爺,您看過隆科多三爺的信?要不,您怎麼知道這些的?”“眼皮痣”問道。

“哼,你們忘了我以前跟劉金澤那老家伙的?那家伙在終府當了這麼多年的總管,知道的祕聞比那些大臣還要多的多!……我也不瞞你們,真正殺人地,就是原先於中麾下第一大將,現任臺灣總兵的年羹堯!四阿哥的門下!”姓劉的又爆了一個料兒。

“四阿哥?噢……我明白了!是不是那於中想巴結四阿哥呀?”那“眼皮痣”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呸呸呸!就說你小子嘛事兒不懂!那於中是什麼身份,用得著去巴結四阿哥?再者說了,四阿哥平時名聲不顯的,有什麼好巴結的?”“淡藍短衫”譏諷道。

“說的也是!唉……”姓劉的突然又嘆了一聲:“媽地,老子怎麼就沒遇到這麼個頭頭?要是遇上,現在老子怎麼著也是橫行半邊天呀!”

“怎麼了?”另兩人都問道。

“你們不知道了吧?”姓劉的又搖頭嘆了一口氣”“這年羹堯和於中之間聽說還有大仇呢!說是當年葛爾丹來犯的時候。年羹堯為爭軍功,仗著手下兵多,險些殺了於中和馬德。這可是生死大仇!不共戴天的!可這年羹堯到了於中麾下之後,人家愣是幫著扛起了那麼大一個黑鍋,而且一句苦也不說……你們說說,這叫什麼?咱們怎麼就沒有那麼好的命,遇上這麼一個頂頭上司呢!”

“有擔當!娘的,將士用命!看來。這次打西藏,這於大將軍恐怕又要立大功了!”“淡藍短衫”說道。

“哩啪啦……”

三人正感嘆的時候,茶館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鞭炮聲。

“咋回事兒呀?哈時候了都?連清明都過了,放的哪門子鞭炮呀?難不還想過端午麼?”“淡藍短衫”伸長了脖子向外看了看。

“走走走,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去瞧瞧!”“眼皮痣”在桌子上抓起了一把花生米,帶頭向外就走”“淡藍短衫”和那姓劉地稍猶豫了一下,也都跟了上去。

“費老,你看這個場面如何?”

就在茶館的不遠處。一家並不怎麼起眼的小酒館裏。莫睛和費老頭也正在看著那鞭炮聲響起了地方。

“虧你想得出來!居然想起搞房地產來宣傳銀行!果然不愧是莫大老板啊!”費老頭“嘿嘿”笑了兩聲,向正坐在他對面的莫肯說道。

“這可不關我的事,我可是在幫您老人家的忙!那尹泰不是正愁沒有政績麼。我這一下可是送功上門,服務到家呢!”莫睛也笑嘻嘻地說道。

“服務到家?哼,你這一到家,以後這世道可就未必安寧了!你這簽約儀式一過,恐怕用不了多久,這整個大清國,上上下下就要掀起一陣房地產熱嘍!”費老頭又搖頭笑道。

“這個應該還不會很快!至少,也得等上個一兩年!費老,你沒跟那些人打過交道。別看現在的商人個個財大氣粗,可一個個都現實的要命。在弄清狀況之前,才不會搞什麼盲目投資呢!”莫睛笑道。

“那叫成熟!投資理念雖然不夠先進,可是,這些商人也不是傻瓜,多少年的積累也不是後世的國家財產,隨隨便便就敢拿去打水漂!”費老頭說道。

“我知道!”莫睛又朝費老頭看了一眼,“費老,你這兩年沒在奉天,沒什麼事吧?”

“沒事兒!富傳那小子很聽我地話。是個老實人!馬武嘛,他還有地是別的事情去忙!估計還能挺個幾年!再者說了,許多東西也還是我在遙控,沒有我的允許,別說他一個未來地奉天巡撫,就是滿洲總督,也別想插手!”費老頭答道。

“可我總覺得這麼等著……費老,幹嗎非要再等呢?那些東西都拿出來不行嗎?”莫睛皺眉問道。

“我知道你心急!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呀,丫頭!康熙這個人太精了,眼光也遠!我可是怕他看出什麼來!所以,還是等蒸汽機研究出來再說吧。估計也就是這兩年的功夫!那時候,那些工業就沒有了水力的地域限制,肯定用不了幾年就能鋪遍整個大清朝。到時候,他就是想攔也攔不及,也攔不住!”費老頭說道。

“也好,穩妥點兒好!”莫睛嘆了一口氣,輕輕揉了揉額頭。最近好像有些皺紋了呢!

她這次來京城其實也沒什麼大事,主要是商業方面。

匯豐銀行不能一家獨大!這是她與王維和以及那些晉商大佬們的一致認知。畢竟,現在的朝廷是不允許有某個人或者某個團體控制住整咋,大清的金融業的,哪怕他們對其中的了解並不是很多,也會知道這種情況的巨大禍害。所以,莫睛和那些晉商大佬們在定下協議,開始培訓銀行的從業人員地同時,也開始籌建另外幾家銀行,以此來分薄匯豐銀行的實力,至少在表面上不要過多的引起別人的注意力。

不過,因為時間不太夠,所以,在開業之後,這些銀行也僅僅是在一些個大城市設立了分行,而且,因為宣傳不到位,再加上北方人比南方人保守一些,都沒幾個人對銀行這種新生事物有信心。所以,來存錢的人不多。為此,北京剛建的這幾家銀行的“行長”就找到了到北京探親的她,請她想辦法打開局面。恰好,尹泰上任一年多,政績平平,也去找費老頭請求指點。於是,她就想到了房地產這一套。先買下一塊地皮建成兩層的樓房,再向貧民區地百姓買下低價地皮,然後讓對方搬到事先建好的樓房中,再之後,重新發展貧民區。因為是以平房換樓,又是建的四合院兒,所以,那些搬家的百姓都很高興,老百姓哪住過樓房呀?她也平白賺了將近兩倍的土地。而在這一系列的操作之中,銀行處處插手,名聲自然也就傳出去了。不過,這可能會造成什麼後果他還是清楚的。如果是她來操作,當然不會虧了什麼人,可是,如果是別人,甚至是官商勾結,老百姓肯定就要吃虧!到時候,必然會滋生社會問題!不過,那可就不關她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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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物華天寶 第三百一十二章 北渡

康熙允許費老頭對日本下陰手的事情能瞞得了別人,卻瞞不過他的幾個親信手下,也瞞不過他的幾個兒子。而且,他雖然表面答應了費老頭的要求,可內心裏還是有些猶豫的。畢竟,日本不是一個普通的小國。光是一個人口接近兩千萬就讓他微微有些患得患失了。所以,在費老頭走後,他又思量了一陣,便把剩下的三個上書房大臣、兵部侍郎施世膘,以及大阿哥胤褆給找了過來。

“你們覺得朕該不該准許費迪南的請求?”

眾人到齊之後,康熙也沒有浪費時間,開門見山地就把事情說了出來。

“皇上,奴才覺得應當反對!”佟國維想也不想地就抱拳說道。

“哦?為什麼?“康熙反問道。

“皇上,費迪南只是看到了眼前的利益,以為可以借著日本內亂的機會佔些便宜,甚至能將整個日本囊括進我大清版圖,可是,他卻忘了,我大清既然為天下藩國之宗主,就應當有宗主的氣度,如此趁著藩屬之國內亂的時機大肆侵犯,放到周邊諸國眼中,他們會怎麼看?我大清臉面何在?朝廷臉面何在?皇上您的臉面,又何在?所以,奴才覺得,此事不可行!”佟國維躬身答道。

“你們又怎麼看?”康熙頓了頓,又朝其他幾個人問道。

“皇上,臣覺得佟相所言甚是有理。雖然日本頗有些金銅之物,可是,其地在臣看來,反不如呂宋等地對我大清有用。與其要要朝廷頂著‘不義,之名去佔了這麼一個國度,還不如先將呂宋等地控制穩當,至少,還能再為我大清添一糧倉!”張廷玉也說道。

“確也如你們所說。不過,費迪南的心思你們也都清楚,他是想利用日本人。借對方的人口……畢竟,無論呂宋還是那有可能存在的大陸,都需要人去開墾。可是,想要從我大清招人而去,莫說百姓自家不樂意,便是朝廷,也有些擔心。你們,可有代替費迪南這一手段的方法?”康熙又問道。

“皇上。凡事不能一蹴而就。呂宋之地本已不小,又遠在南洋,管理已是甚為不便,朝廷也不過是倚賴南海水師才能暫時將之掌控。如果此時引外人前往,豈不是白白將我朝將士浴血所得的土地送給了他人?如果引起叛亂,朝廷豈不是又要四處滅火?”佟國維又說道。

“……”康熙沉默著點了點頭。他突然覺得自己可能有點兒昏頭了!怎麼會這麼容易就被費老頭說服呢?雖然費老頭不久前對他說過什麼日本百姓十分馴服,這種事出現的可能極低等等理由,可是,極低並不代表著沒有!而且,如果有有心人在暗中安排攛掇的話。發生這種事情的可能性又必然會大大提高。到時候,不說別地,光是南洋處處烽火。就夠讓人焦頭爛額的了。就算那些地方都還只是邊疆之外的邊疆,可是,既然佔了,他可不想再被人搶回去,尤其是不能被那些日本人佔了去,要不然,豈不是白白幫著日本人擴張了勢力?這種賠本買賣萬萬是做不得的。

“馬齊,你怎麼不說話?你覺得此事如何?”康熙想了一會兒,有些動搖,抬頭正好又看到馬齊。便開口問道。

“皇上,奴才只是覺得奇怪!”馬齊躬身答道。

“奇怪?有什麼奇怪的?”康熙問道。

“皇上,奴才記起了昔日的傳聞,說是雅克薩之戰之後,索額圖赴尼布楚與俄羅斯人談判,遇到了費迪南等人,結果,那莫睛一番空言恫嚇,便嚇得俄國使臣割給我大清萬里疆域!後來。馬德奏建海參葳,於中立滿洲水師……再之後,便是於中先平臺灣,再強佔北海道,爾後突襲日本江戶,然後,便是費迪南對朝鮮和日本用盡手段,意圖將之完全控於手中!其間,於中也曾於隨從陛下南巡途中放言佔據淡馬錫,囊括南洋之語!”馬齊又躬了一下身“皇上,您不覺得奇怪嗎?費迪南諸人,似乎一直對擴張頗有興趣!”

“這個朕當然知曉!他們說是從俄羅斯歸來,曾旅行歐洲。據朕所知,那歐羅巴諸國,近幾百年來借助航海之便,四出劫財霸土,方才有如今之勢。想來,他們也是受到了西人的影響!……”康熙笑了一下,突然覺得奇怪,便又朝馬齊問道:“你怎麼會突然想到了這個?”

“皇上,奴才之弟馬武承蒙聖恩,前往奉天主持事務。前幾日寫回家書,其中提及曾與盛京將軍張玉祥以及幾位滿洲水師的將領見過面,言談之間,得知於中在訓練滿洲水師之時,頗有一些鼓惑將士遠征他國之言辭,尤其是還提及於中曾對諸將士言及‘無利不動兵’之類話語,……奴才覺得,此種做法,似乎有些不利於朝廷對將士們地轄制!”馬齊說道。

“呵呵,此事朕也知道~朕倒是覺得於中的辦法還是不錯的,這總比看上去雄糾赳氣昂昂,實際上都是些銀樣蠟槍頭強吧?既然是用來保護龍興之地,自當用虎賁之士,便是做不到,也得是一群狼!現在,滿天下的將領,別說對麾下的將士說這種話,他們能不吃士兵的血朕就滿足了!此事你們勿須多心!”康熙說道。

“奴才知道了!”馬齊沒有再多訓,躬身退下。

“那你覺得費迪南所言如何?”康熙又追問了一句。

“皇上,奴才對這裏面的許多事情都不太了解,不敢妄言!不過,奴才依然還是以為,費迪南似乎有些過於心急了。有道是:貪多嚼不爛!我大清這幾年疆域擴張太快,許多地方還未穩定下來。尤其是西面恐怕又將有大仗,如果東面又再背上一個包袱,所以奴才以為,費迪南之言,不可取!……”馬齊又站出來說道。

“那就是你也反對……”康熙砸了砸嘴,說道。

“皇上,是不是傳旨讓費迪南停手?”佟國維見馬齊說完,也急忙開口問道。他這次在康熙面前給費老頭設絆子。實際上並不是光像他說的那樣。先前的時候,他對太子一直沒什麼好感,當時費老頭和於中、馬德跟太子一伙也是對頭,而且,在太子一伙的眼裏,好像還重過他這個上書房大臣,所以,他雖然對費老頭三人有些嫉妒。卻也不願讓太子漁翁得利。可現在情形變了。太子倒了,費老頭三人地權勢地位也已經不可輕忽。這三個人有多大地能耐,有多麼的難對付他這幾年冷眼旁觀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自然不能容許對方再立功勛從而進入上書房,萬一他這上書房首輔重臣地位子被奪了去,那豈不是要虧死了?

“皇上,臣以為此事不必著急停下!”施世膘在朝中不喜歡發言,所以有人喜歡將他和飛揚古相提並論,說他是另一支小瞌睡蟲。這一次康熙找他來本是想著如果難以決斷地話便讓他和胤褆出面由水師的實力上面來分析一番。可沒想到的是三名上書房大臣居然全體持反對意見,所以也就沒想過再問他什麼。可沒想到他卻突然開口了。

“不必停下?你是說……”康熙想了想。猜道。

“沒錯。皇上,既然那日本與我有仇,我朝縱然不願佔據其地。也不可使之過於輕鬆。既然他們將有內戰,必然要分出勝負,所以,微臣以為,我們需擇一而支持,到時便可遙控日本。使之在數十年乃至上百年的時間內,不得不聽命於我朝!如此一來,再加上北海道和如今已經控制在我朝手中的九州,我朝在東面海域便永無後患了!”施世膘說道。

“也好,那你就去跟費迪南好好商量著辦吧。不必再來奏朕了!”康熙想了想。吩咐道。

“微臣遵旨!”施世膘躬身道。

“胤褆啊,剛才為什麼一直不說話?是怕惹朕不高興嗎?”談完了事,佟國維等人退下,康熙卻又單獨留下了胤褆。

“兒臣不敢!”胤褆抱拳答道。

“那又是為何?朕聽聞你最近一直在研究海戰之法,所以這次讓你和施世膘一起過來,就是想趁著機會,看看你學得到底怎麼樣了。卻不曾想,你卻是一句話也不說。這總得給朕一個理由吧?難不成,你以為朕是懷疑你想爭奪儲位嗎?”康熙突然問道。

“兒臣不敢!”胤褆一躬身。又朝凝視著康熙看了一眼,方才鄭重地說道:“皇阿瑪,兒臣其實早在數年之前,便已經決定不再爭奪儲位了!”

“不爭?”康熙的面色一沉,“你以為朕會相信你的話嗎?”

“皇阿瑪,兒臣不敢欺騙您!兒臣所言,確係是真心話!”胤褆緩緩跪下叩首道。

“既然你在數年前便已不想爭奪儲位,為何還和老八一起跟太子鬥來鬥去?”康熙質問道。

“皇阿瑪,兒臣確實不打算再與誰爭奪儲位,可是,兒臣卻也不能任由太子登位,您也知道,我們雖然名為兄弟,其實,早已是生死仇家。如果由胤礽繼承了您的位子,兒臣必死無疑!所以,才不得不扶持老八,為地就是謀個平安。就算老八也登不上太子之位,萬一真到了那個時候,也能有人助兒臣一臂,保全一條性命!”胤提泣聲道。

“……”康熙沒想以胤褆會有這麼一番言辭,心中頗感意外,不過,看到兒子流淚,他地心裏也不自覺得有些傷感。曾幾何時,胤褆還曾背著胤礽在宮裏跑來跑去的玩耍,那時候,兄友弟恭,哪裏會想以鬧至如今的地步?

“那你怎麼又在家裏研究起海戰來了?”傷感歸傷感,對胤褆,康熙還是有話要問的。

“皇阿瑪,請恕兒臣斗膽問您一句:您喜歡什麼樣的兒子?”胤提突然問道。

“你說什麼?”康熙一詫。

“兒臣想問,您……喜歡什麼樣的兒子?”被康熙看得低下了頭,可胤提的語氣卻是十分堅定。

“你問這個是什麼意思?難道你還想投朕所好不成?”康熙雖然不明白胤褆為什麼突然會問這種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問題,可是,出於帝王的謹慎心理,他地語氣變得嚴厲起來。

“兒臣不敢!”胤褆跪在地上,雙手撐地,頭也不抬,聲音有些嗚咽:“兒臣在幾年前。曾經得人指點,那人聞及兒臣與胤礽相爭,便送了兒臣一句話:一個父親,會喜歡什麼樣地兒子!當時,兒臣以為那人也是建議兒臣投皇阿瑪所好,以此博得皇阿瑪的歡心,並無甚出奇之處,便漸漸地淡忘了!可是。兩年前,兒臣卻又突然想起了這句話,而且越想越是心驚,越想越是彷徨。自那以後,這個問題便一直折磨著兒臣!使得兒臣寢食而安,所以,胤礽被廢之後,兒臣便一直躲在家中,不敢出面。之後,便開始找人研究海戰之法!”

“……”胤褆地臉是朝下的。所以。康熙能夠看到的只有他的後腦勺。不過,即便如此,康熙也能知道胤褆臉上此時是什麼樣的表情。胤褆為什麼會感到寢食而安?自然是因為與兄弟相爭。惹得他這個父親擔憂不快了。也就是說,胤褆是在向他這個父親懺悔!……這是當然好事!可是,康熙卻又突然覺得自己十分可悲!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自己的兒子!該不該相信胤褆此時所表現出來的一切!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起來吧!”良久,康熙才嘆了一口氣,讓胤褆重新站起來。

“謝皇阿瑪!”胤褆收束感情,緩緩了站了起來。

“既然你能覺得對不住朕,朕也就寬心了。至少,你沒有像胤礽那樣!”康熙看了看胤褆臉上隱約地淚跡。又說道:“過去的事,朕不想再提!不過,朕不明白,為什麼你覺得對不住朕之後,卻想到去研究海戰?”

“皇阿瑪,兒臣自知有罪,所以,不敢請求您的原諒。可是,兒臣也不願意讓您就像原來那樣看兒臣一輩子!所以。兒臣便想多做些事,為皇阿瑪您分憂解難!”胤褆答道。

“那這又跟海戰有何關聯?”康熙問道。

“皇阿瑪,兒臣研究海戰,其實並非是想去跟什麼人打一場,那只是兒臣預防萬一而已。因為兒臣想帶領一支水師,北上探航!”胤褆抱拳說道。

“北上探航?難道你想去那片大陸不成?”康熙驚道。

“皇阿瑪!”胤褆又朝康熙跪了下去“雖然胤礽已經被廢,可兒臣德行不足,不敢追逐儲君之位。

然而,諸兄弟之中,在朝中卻唯有兒臣和八弟有些許威望,所以,兒臣不願再做別地事情引得朝臣矚目!兒臣只想能為皇阿瑪盡些心力,不求其他!這些天來,兒臣聽聞費太傅講過許多海外之事,便一直想著去北面那片陸地上瞧一瞧、探一探。如果能有所得,也算是兒臣對皇阿瑪的一點兒孝心!”

“你就不怕?”康熙沉聲問道。雖然北面發現了金礦,可是,去那裏,在外人眼裏看來,就等於是冷遇發配了。如果胤褆別有用心,這麼做,反而會讓自己的聲勢落下去。

“兒臣不怕!”胤褆答道。

“也罷!既然你這麼想,朕就成全你!”康熙終於點了點頭“朕許你去滿洲水師調兩千兵馬,加到黑龍江調三千騎兵北渡!”

“兒臣謝皇阿瑪!”胤褆猛得一叩首。

“去吧!這段時間多去陪陪你的母親!”康熙有些漠然地說道。

“兒臣明白!”胤褆又叩了一個頭,站起身來,默默地向後退去。

“胤褆啊,你說,朕是不是老了?”胤提剛剛才走開了兩步,康熙突然又問道。

“皇阿瑪您怎麼了?您正當壯年,何來‘老’字可言?”胤褆急忙站住說道。

“可朕卻覺得自己老了!要不然,剛答應了費迪南,又怎麼會反悔了?如果是以前,朕又豈會有此昏招?”康熙笑道。

“皇阿瑪,這怎麼能算……”胤褆說道。

“好了,不談這個了!”康熙擺擺手制止了胤褆接下來的話,“朕這段時間過得有些寂寞。你明天就把弘昱叫進來陪陪朕吧!”

“兒臣遵旨!”胤褆沒有什麼反應,只是躬身應道。身為皇長子,他成親也是最早,現有五女三子。長子弘昱,生於康熙三十五年九月,同時也是嫡子。次子弘方,三子弘韋,分別是康熙四十三年和四十四年所生,都還只是幼兒。也就是說,康熙是把他的繼承人給要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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