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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奇幻修真] 臭屁神仙 作者:彩天如醉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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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kpeach1004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19 | 顯示全部樓層
  「切——」大家不屑的退開幾步,表示隨便紀顏怎麼怎麼樣都不會有人上前去搶。

  其實眾人有點毛骨悚然,看紀顏的樣子莫非要吃生的?想像他等會滿嘴鮮血,嘴裡叼著還在擺動的蛇尾巴轉過身來……媽呀,真正的魔鬼啊。

  紀顏背對了眾人,樂的眉開眼笑,喜滋滋從懷裡掏出寶貝腰囊,裡面都是從月老山帶下來的寶貝。其中有好些是自己冥思苦想,總結了無數次經驗精心炮製的藥丸。可惜包括師傅在內的所有月老山上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修行者都不瞭解自己的發明是多麼的偉大,還說自己莫名其妙,還暗地把自己的醫術評選為月老山一禍害,哼,以為我不知道嗎?其實那是他們不知道其中奧妙啊……天才果然是不被人理解的!

  紀顏毫無意識的鼻子一翹,得意的哼了一聲,在一堆寶貝瓶子裡挑挑揀揀。

  真是奢侈啊——這裡面的花頭可是奪天工,取地巧,天下僅有,世上絕無的神奇寶貝啊,隨便拿出去不抵個幾千幾萬的?

  這不。紀顏打開一個小瓶子,裡面只有一粒流光異彩的珠子,雖然是水性的,卻在瓶心滴溜溜的轉著,並不化開去。

  這可是好東西呀。當日中了小水的毒,後來把毒用靈氣引出體外,凝成了這麼一顆水珠。這毒叫什麼名字……好像什麼情來著,雖然不記
得了,但卻是世間少有好毒!

  這種毒其實並不是毒,他能催發萬物,令其生長。不過如果一次放的太多,就會長的太厲害以至長暴開來,結果就是死亡,這就是師書給
自己看的易經上所說:過猶不及的道理啊!

  雖然這水珠的確是不是毒的毒,但藥不是這麼用的!

  紀顏暗罵一聲,笨小水,這樣的極品怎麼能用在殺人這麼齷齪的事情上呢?應該用在烹調這中藝術和科學的享受當中啊。

  紀顏歎了一聲,手不停的忙著。掐了蛇脖子,把它鼻子湊到瓶口,另一隻手略略發功,讓那珠子散發一丁點霧氣。

  自己真是天才啊——一條這麼小的蛇怎麼夠吃呢?才笛子那麼長,拇指那麼細,給它吃了催生水,長的大些,肉就多些……哈哈,有了這
藥水,能夠小肉變大肉,小餐變大餐,變吃不飽到把幾個人吃脹了,真是賺翻了……這簡直是行軍打仗,居家旅行之必備良藥啊。紀顏越想越得意。

  如果,把催生水放在士兵們還有沈百川的食用水裡,那不是……統統放倒?嘿嘿,算了,師傅說慈悲為懷,還是不要這麼殘忍吧。

  倒霉的蛇已經慢慢起了變化。紀顏小心收好藥瓶,這個給他們發現自己就沒的賺了。

  絲淼等眾人看這紀顏磨蹭了半天,有點不耐。「喂,好了沒?我們還沒吃呢,回去了!」扯了扯繩子,紀顏還是蹲在那裡,藏寶一樣捧著
那條蛇。

  「你們在幹什麼?」田鱘拿了酒壺走了過來。

  「哦,田大哥,我們在溜狗!」絲淼知道這田鱘的身手可不一般,在教裡,他是教主最重視的殺手之一。

  「狗?」田鱘看了看紀顏。還真慘,被人搞成女裝,還被拴了繩子掛了鈴鐺。

  怒!

  田鱘只覺得氣血上湧。

  士可殺不可辱!

  這個叫紀顏的作為高手,但讓人痛心的是卻沒有高手的氣質和格調,居然任人擺佈。自己雖然輸在他手上,但是心服口服,但他也太沒
「士」的自覺了吧?被人這樣侮辱,要是自己的話絕對要反抗,反抗不過就自殺!

  田鱘自認也是一條漢子,侮辱對手其實就是侮辱自己,尤其是打敗自己的對手。自己肯定要一雪前恥,但不是用這樣的方式!

  「你們太過分了,教主說過不得虐待,你們這是侮辱人格!」田鱘說著上去幫紀顏解開繩子,扯下鈴鐺。

  紀顏莫名其妙的看著這個大漢為自己解開栓狗繩,還罵絲淼他們虐待自己……沒有啊?絲淼又沒限制自己的手腳,也沒打罵,不就說帶自
己當溜狗麼……
  「狗是什麼?」紀顏問道,如同把一塊石頭扔到水裡。

  眾人頓時傻眼,這世界上還有不知道狗是什麼的人嗎?

  田鱘以為紀顏受刺激過深,扳了紀顏的雙肩一頓打量,這小子平靜的臉清澈的眼神應該沒有癡呆啊。

  田鱘根本就不知道這個叫紀顏的實在的孤陋寡聞到驚人的地步,長這麼大連狗是什麼都不知道。

  不過也不能怪紀顏,誰讓那些老頭看的緊,長到十八歲這才第二次下山呢?而月老山這樣的清修之地,誰會有空養條狗呢。

  「這個你別動,有毒!」紀顏看到田鱘又要把自己手上的食物搶走,連忙護了蛇閃過一邊。

  田鱘突然看到紀顏手上的變異蛇,手臂那麼粗,頭上長了兩個角……

  「這是什麼?」田鱘失聲問道。

  那蛇正快樂的扭動,高興的生長著。剛才聞了點仙氣,現在自己的體內充滿了生機,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世界在自己眼裡變的如此可
愛,就是想再去睡覺冬眠也沒那工夫了。

  聽聞那男人失聲大駭,蛇奇怪的看了看一眼,沒見過有如此旺盛生命的蛇麼?雖然蛇不冬眠是違反天道的,但這也要怪那個拿住自己七寸
的小人啊!

  紀顏也很奇怪,這不就是蛇嗎?難道這個暗殺過滕廣的男人見識少到這種程度?

  「紀顏,你手上拿的是什麼?天啊——神,你讓我看到了奇跡!」田鱘說著說著跪了下去。

  紀顏轉過頭看著熱烈甩動尾巴,盤著自己手腕的蛇,已經長到手臂那麼粗了……怎麼回事,一下沒注意頭上居然長起了包包……還一長兩
個?看來那個催生水熏的太多了點。

  「啊——是條龍!龍啊——」眾人歡聲雷動,這傳說中的聖獸,天大的祥瑞啊!

  想當初,漢武帝得白麒麟終平天下,威震宇內。如今得了傳說中的龍,那不得四面八方都要臣服與我們殿下麼?

  大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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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kpeach1004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19 | 顯示全部樓層
  羿飛又上前幾步,這下看的更清楚了。

  果然有大家風範,雖然身為俘虜,卻有天生的優越感。落在敵營卻沒有絲毫慌張,該吃就吃,該喝就喝,反倒把眾多的士兵嚇的不敢亂動,此人非尋常女子也!

  「教主有請!」身邊一個聲音把羿飛的神志給拽了回來。

  羿飛悚然一驚,自己雖非一等一的好手,但讓人欺近身體到這個距離而沒有絲毫察覺卻從沒有過,來人不過是個小小兵卒,看來自己對這天朝公主的興趣讓自己喪失了應有的警覺。

  紀顏奇怪的看著絲淼:「我又不是囚犯,我要什麼自覺?」

  「你被教主交給我們看管就是囚犯!囚犯是沒有吃肉喝酒的權利,你馬上回去!」

  絲淼見紀顏腳步虛浮,雖然行動上沒什麼遲鈍的地方,但已經沒有早上比鬥之前那種行雲流水般的感覺。這樣的紀顏只是被拔了牙齒和爪
子的老虎,沒什麼可怕的。

  「姐……你要餓死他麼?」這才跑到跟前的小水擔心的問道。從早上到現在都沒見紀顏吃到什麼像樣的東西,聽說還被士兵們用噁心的蟲
子給耍了。

  就算紀顏曾經破壞了自己的任務,就算現在已經是階下囚,但紀顏是個強大的對手,不應該被這樣對待!

  「我們可是優待俘虜的!他不是說過麼,自己可以找到東西吃,來人,給他拴上繩子,掛了鈴鐺,溜一溜去!」

  眾人嬉笑著把繩子栓在紀顏脖子上,又在他手腳和項頸上掛了好幾個鈴鐺。

  「你們把我當馬麼?」紀顏任這些人折騰,反正能補充營養就好,其他怎麼樣有什麼可以計較的。

  『他們拿你當狗呢……』小水很想說出這句話,可又怕傷害到紀顏,只能忍了下去,把惱怒壓在心裡。

  看著興奮的眾人,小水越來越覺得這些人可惡的緊,彷彿他們對紀顏的每一點不尊重都刺痛自己的心……自己的心到底是怎樣的啊?

  小水白如蔥根的手指互相交叉著,緊緊相握,幾乎要絞出水來。如果能為他做點什麼該多好啊……小水看了紀顏被姐姐遠遠的牽著,似乎
真的去找什麼野味吃了,從來沒想過要避開姐姐的心起了小小的漣漪。

  紀顏那件衣服已經洗乾淨了,趁姐姐不在車裡,趕緊回去幫他補了肩膀上的破洞,呆會沒人的時候在偷點吃的給他送去。小水急忙走回馬
車,心裡一絲甜甜發喜悅。這是不能被人發現的甜蜜,就像一個妻子和丈夫之間的秘密……想著想著,小水眼裡滿是柔情。

  「小水,大家都去喝酒吃肉,你怎麼一個人回車上?不去鬧鬧?」田鱘雙目炯炯看著小水。

  田鱘自從任務失敗被剝奪了職位,一直作為一個下手在教主身邊服侍。他知道這只是暫時的,半年一過,他仍舊是教中第一殺手。

  只是見小水一直悶悶不樂,一直想找她聊一會,開解開解她。

  這次抓了那個讓自己任務失敗的罪魁禍首,終於可以為小水出出氣了。而且現在的小水是這麼漂亮,夜色中的臉龐是多麼的柔美。田鱘眼
睛直楞楞的看著小水,彷彿要燃燒起來。

  「啊——田鱘啊,我還有事,你自己去玩吧。」

  「水水……我知道你一直不開心,那個人抓到了,等回了總部,我一定給你出氣,要他好看!」

  「誰?」

  「紀顏,我真不甘心,你也是。他算什麼東西,作了階下囚還那麼囂張。」

  「呵呵……」小水一想到紀顏目中無人,只有烤肉的樣子就覺得心裡一陣欣喜,彷彿紀顏的每一點動靜都能帶給自己莫大的歡樂。

  「笑什麼?水水,你知道嗎?我——」田鱘慢慢接近,雙手放在小水的肩頭,忘情的往懷裡掩去。

  「不——我要上去了。」小水一推田鱘的胳膊,跳上馬車,一把放下簾子,把世界隔離在外。

  田鱘搓了搓手,突然空著的懷抱還真不適應。剛才小水明明笑的那麼柔那麼美,難道不是為我笑的嗎?落寞的轉了身去,篝火那裡有酒,
還是讓它來滿足自己吧。

  **********

  紀顏現在很忙。忙著尋找獵物——等同與食物的蹤跡。

  在月老山的時候,紀顏和花花、小黑一起覓食的時候是最嚴肅的時候。誰也不能出聲,這是原則。

  絲淼在紀顏身後不緊不慢的跟著,也不嫌無聊,興致來了扯一下綁在他脖子上的繩子,狠不得手中再帶根鞭子之類的東西,隨手揮那麼幾
下……呵呵,所謂天下第一的高手如今在我手裡如同一隻狗而一樣乖,江湖上要是知道了還不知道怎麼長臉哩。哼,害我被教主警告,不拿你出氣可對不起自己。

  紀顏的脖子給一扯一扯的到是難受的很,不過也沒怎麼介意。當然了,摔一下給美人看看也無所謂啊,但那要在找到吃填飽自己的肚子以
後。看來這些人真是小氣,沒滕廣那麼豪爽啊,吃點肉喝點酒就心疼成這樣。

  也罷,反正野外的美味多的是。

  紀顏不時用伏低了身子,用鼻子不停的嗅嗅。突然前面的枯草軟塌塌的,哎,有了,這裡有個洞。根據經驗,裡面會是老鼠或者是蛇。

  紀顏在旁邊的灌木上隨意撇了根細長的枝條,從懷裡摸出臭屁丸來,在上面抹了抹,哈,味道好濃,必叫裡面的獵物死了活,活了死。

  絲淼和其他看熱鬧的士兵看著紀顏忙東忙西。突然聞到一股不明氣味,貌似人體廢氣,趕緊捂了鼻子避到一旁。

  只見紀顏把長枝條往洞裡塞了又塞,突然嗖的一聲,竄出來一條長蟲,仔細一看,原來冬眠的蛇都被他熏的不行了,不顧危險來了個魚死
網破。

  紀顏眼明手快一把掐了蛇的七寸,瞥了一眼左右士兵,得意的一笑:「這可是我的,你們可不能搶。」背過身去料理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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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kpeach1004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19 | 顯示全部樓層
  京城的氣氛越來越詭異了。剛剛入夜的街道上,在往常可是比白天還要熱鬧。雜耍的,賣藝的,小販還有妖艷的女子,共同顯示著京城的不夜天。而此時,大街上除了呼嘯的寒風和沒地可去的叫花子,街上幾乎沒個人影。店家也早早關了門。

  這個時候作為一個外國人呆在這裡是愚蠢的。

  當羿飛帶了人馬離開暗潮湧動的京城,來到距離百里以外的小鎮上的時候,正看見一大群士兵圍在一起喝酒吃肉。

  場地中間點著四堆篝火,熊熊的火光印照著士兵得意的面頰。雖然丟失了滕廣的屍體,但總算是跟隨方眾天教主立下了大功。回到京城就等著新皇登基,犒賞三軍了。

  羿飛讓隨從護了銀雀在鎮外等候,自己單獨進鎮。

  京城即將發生巨變。看的出來,這次政權的變更將對天朝產生深遠的影響。那個滕寬可是心狠手辣的主,這一奪權應該會肅清所有反對他的勢力。京城已經在他的掌握之下,而且聽說沈百川已經把最大的變數滕廣給除掉了。

  親太子的勢力,兩廣總督胡方圓正帶了兵奉旨守在京城四十里的地方,諷刺的是,雖然幾萬精兵就守在旁邊,仍救不回太子的性命。

  呵呵,最好兩種勢力衝突起來,把天朝分裂成兩半,那麼強大的北頃就有機會入主中原,作為北頃的附屬國,羯利,當然有巨大的好處。

  羿飛邊走邊露出勝券在握的微笑。

  本來這次來天朝是擔負了特殊使命的,目的就是要把這個國家搞的越亂越好,如果不行那也要讓天朝無暇他顧。而高歡國自然落入北頃的
囊中,作為依附北頃的小國羯利當然也能分的一杯羹,而每一寸土地的取得對於生存艱難的羯利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

  光是想想臨國高歡那豐碩的草原和林場,就能安排羯利國多少窮困的人民啊。

  天朝越亂,天朝的百姓就越苦,但這個國家的不幸正是羯利國的大幸。

  羿飛本想留在這裡看熱鬧,可身邊還帶了個不知好歹私自出國的刁蠻公主銀雀,自是趁了夜色逃出城去。

  回國前,自是要去參會方眾天的教主沈百川。他也是個很有野心的人。如果計劃能夠順利實施的話,中原的格局就會有很大的變化,這麼
大的肥肉想來北頃一定是傾其之力把它吃下,到時候北頃吃肉,我羯利國能喝到湯就很不錯了,說不準還能進一步壯大實力,將來有一日可以不用作為附屬國而獨立存在。那是多麼令人嚮往的一天啊。

  中原天朝亂——高歡不能得到大國支援——乖乖被北頃拿下——附屬國羯利得到一定的土地——北頃與天朝的交界處就由原來的一百里地
擴展到一千多里——在時機成熟時一舉拿下混亂的天朝——羯利作為附屬國進一步強大,進而有可能擺脫附屬的地位。

  這一切都看天朝是否亂的起來,中原的混亂就看沈百川的了……

  羿飛看著這些士兵,並不想去驚動他們。

  四架篝火上分別烤著一隻中等大小的豬,不時有人把酒倒在肉上,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酒肉香氣。

  『唉,這也許是最後的晚餐了,明天,京城就要發生巨變,如果他們跟的主子贏了帝王寶座一切都還好說,如果一旦出現什麼變化……今
天的主人明天就要變成逃犯叛賊了。』羿飛心裡暗歎,世事總是如此難料,今天你是主人,也許明天就是奴隸。還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來的爽快!

  百丈外一輛特大的馬車看起來特別豪華,連拉車的馬匹都是英俊不凡,應該是教主之座駕。

  羿飛正想避開眾人往馬車行去。

  「喂,你走錯路了,送完東西到後勤那裡拿錢,你這樣亂闖,會掉腦袋的知道不?」一個士兵攔住他的去路,還特地指了指篝火邊的一輛
車子,「尤其是那裡,沒有教主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否則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羿飛仔細觀察,果然那輛車子邊上有幾個士兵持槍守在邊上,不知道是什麼人物這麼重要。

  「哦,是這樣的,請你通報教主,就說京城來人有大事相報。」

  「嗯,你等在這裡,我去稟報,你千萬不可亂跑。」士兵威脅的用槍指了指,反身朝了教中護法行去。

  羿飛無聊的等著,琢磨著那個守衛森嚴的馬車裡到底是什麼來路……沈百川此次出征,情報上說是獲得大捷,殺死了滕廣俘虜了所有的
人。難道是什麼重要的俘虜?跟在滕廣身邊最重要的人應該是天朝的公主滕靈吧?聽說公主是個大美人,不知道比起草原上的銀雀來哪個更美,不過要說豪爽大概誰也比不上我們羯利國的人吧。

  紀顏正百無聊賴的躺在座位上,心裡不高興的嘀咕著。

  這些魔教的人也太小氣了,只給自己吃了一頓早飯,連中飯都沒吃上。

  下意識摸摸肚皮,已經是前胸貼後背了。俗話說,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雖然自己不吃飯還能頂的住,但自己向來都是嘴不閒
著,現在沒東西往裡面去,這嘴裡淡出個鳥來。

  外面傳來一陣陣放縱的大笑,空氣中飄蕩著引誘人的酒肉香氣。他們是在搞慶功宴吧?自己的肚皮的越發的難受了,簡直是坐不住啊……難道這也算酷刑?

  紀顏咕噥一聲,坐起身來動了動手腳。身子沉甸甸的,又酸又軟,看來還是昨天夜裡承受那變態的三重咒傷的太厲害,而且今天早上和沈
百川的一番比鬥更加消耗了能量,就算有足夠的靈力,也還是要等充分休息以後才能恢復,更何況現在的靈力遠遠不夠用,只能勘勘鎖住咒能不讓發作。

  按師傅以前教導的經驗,如果被人施法中了咒,一般每天都有一個階段特別凶險。

  假如施法在夜裡,則等到同一時辰,天地陰陽變化與施法時吻合,則被暫時壓下去的咒能就會憑空增強幾成,往往反覆發作,讓人生不如
死。

  如果施法時間在白天,那麼到了同一時辰,也同樣會發作。

  『哎——』紀顏長歎一聲,從腰囊裡掏出一顆丸子。

  氤凝丸,提取了月老山的靈氣凝結而成,是師兄們鍾愛的靈丹妙藥。可惜只有一枚,還指望著等身體靈活,吃下這顆丸子逃跑呢。

  只是這次把身體用的太過,而且被穿心咒和烈焰血咒折騰了兩三會,不死已屬幸運,但也像刮了幾層皮一樣元氣大傷。

  要指望身體象原先那樣靈活自如怕是還要好幾天……不過前提是咒能不再發作,而且至少保證營養!

  紀顏站起身來,踢了踢腿,還行,雖然酸的很但走幾不路還是可以的。反正也沒綁手綁腳,誰規定不許自己找東西吃啊?

  紀顏整了整衣服,這女子穿的衣服就是麻煩,裙裙帶帶的,走路不小心就要絆倒。

  小心拎了裙角,紀顏從馬車裡鑽了出來。

  「你!你快回車上去,小心對你不客氣!」守在一邊的士兵緊張的用槍指著紀顏,雖然這個俘虜已經被教主點了大穴,但是他在鴻河輕鬆
挑了幾百人的經脈,血流成河,唉聲遍野,這樣的魔頭不是以一般手段所能對付的,誰知道他現在復原了沒有,說不定一掌就把自己打飛……不行,太危險了,得保持安全距離。想著想著,那看守的士兵往後挪了三步,槍尖離開紀顏已經有兩個人的距離,如果高手要這個士兵的命的
話,一個閃身就能別過槍頭直取腦袋,可憐這傢伙還以為這距離是安全的。

  不過紀顏並不打算擰下他的腦袋,眼睛裡只看見篝火上的美味大餐。

  「我餓了,吃東西去。哈,好香!」紀顏旁若無人,逕直往篝火走去。

  士兵們呆呆的看著紀顏,不敢亂動,甚至不敢接觸他的視線,就怕他一個看不順眼,魔掌伸了過來。

  有機靈點的士兵悄悄走退,跑著去報告方眾天的長老。

  紀顏也不去在意其他人在作些什麼,大大方方撕了一塊肉,大口吃了起來。

  「唔——真香,少了點鹽,也沒有胡椒……你們的手藝太差了!」邊吃邊指點著眾人。

  「誰有酒?」紀顏眼光隨意一掃。

  幾個士兵飛快的把酒壺擺在紀顏前面,又逃回人群。

  「哦,謝謝。」紀顏拿起地上的酒壺,大大喝了一口,哈了口氣「唔——好不容易啊,口渴的緊了。」手上連骨頭帶肉在場地中信步走
著,一會到這個篝火處挑點吃的,一會又到另一個篝火處挑挑揀揀。

  「喂!你太過分了!」絲淼已經得到匯報,急忙從老遠處飛奔過來,大聲叫道「你有沒有當俘虜的自覺啊?現在,馬上,立刻,給我回到車上去!」

  「沒人送飯當然勞駕我自己過來吃咯!」紀顏若無其事的繼續吃著。

  『俘虜?原來她真的是天朝公主啊!』羿飛情不自禁走前兩步,想好好的看仔細了。

  據說天朝的公主是個大美人,性格活潑,是先帝最疼愛的掌上明珠。

  果不其然啊。

  雖然距離稍遠,但她纖細的腰,挺直的背,無不說明她從小被嚴格調教,有著貴族的行為舉止。聲音略帶中性,但這更加增添了她迷人的
魅力。

  她身上穿的是普通的女子服飾吧,穿在別人身上如此平庸的衣服到了她身上,卻襯托了她凜然不可侵犯的高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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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kpeach1004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19 | 顯示全部樓層
  京都,日照城

  離京城三里的軍營在夜色籠罩下散發著肅殺的氣息。

  忽然一隊人馬一路毫無阻攔的奔進軍營,彷彿已經等了很久似的,大部分軍帳裡的燈火立即熄滅了,重重人影無聲無息的集結,就等待著一個號令。

  主帥大帳中,胡方圓跪在地上,手持將令兵符仰聲對來人說道:「列國對天朝虎視耽耽,國家已是旦夕存亡。您的母親雅貴妃已經傳來消息,說是先皇指定您來繼承大統,太子臨去前用血寫下了傳位詔書。就等您帶著我們殺向京城。如殿下無此打算,臣與帳外四萬士兵願血撒在此,以報先皇之恩!」

  滕廣看著跪了一地的眾人,心中實在難以定奪。

  父皇剛剛駕崩,現在就要殺進京城,委實不是人子所應該做的事情。而且聽胡方圓說親母雅貴妃有太子詔書在手,上書如果太子去世就由
三皇子滕廣即位,但……太子死在父皇之前,那麼這份就僅僅是作為太子身份下下的文書,而不是作為合法即位的君王寫下的遺詔。這份詔書並不合法啊。

  「殿下,我們有太子詔書在手,而且絕大多數大臣都清楚皇上的死因奇特,大家都心中有數。我們只要行動迅速,您就能名正言順登基為
帝!」

  「程序不對,如果父皇死在太子前面也許……」

  「殿下糊塗啊!就算沒有詔書,難道殿下就看著江山落入如此奸邪之人的手上麼?今天滕寬能弒君弒兄,明天他就能把江山百姓折騰的死
去活來。做大事者不拘小節!」

  是啊……滕廣情不自禁想起了紀顏,是他用自己的命才換了自己和靈兒的安全。自己絕對不能讓他白白犧牲。

  「好,傳檄書,把父皇駕崩的日子提前,把太子去世的日子稍稍延後,我們奉詔接管京城!」

  「是!國家有幸,百姓有救了啊!」滿地跪著的將領紛紛吁了口氣。

  胡方圓豪氣沖天,大聲對了眾將道:「傳令,眾將士出發,奪取京城!」

  「報——」突然有焦急的聲音遠遠傳來。

  「怎麼回事?」胡方圓手一招,人群分開,一個黑衣人手持特製銀牌一路打馬奔了進來。

  「報!宮裡傳來急訊,雅貴妃宮裡增派了許多人手,看樣子他們已經行動了!」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看向滕廣。貴妃是殿下的生身親母,難道要上演劉邦烹父的一幕嗎?

  滕廣心中大痛,父皇已經被他們毒殺了,現在居然用自己的母親威脅自己。

  自己沒死的事情滕寬那邊應該不知道,那麼他把貴妃軟禁起來,只是一個預防作用,好毒的心腸啊!

  如果自己真死了,那些喪盡天良的傢伙怕會剿殺所有和自己親近的人吧……朝中一半以上的大臣,親近自己的年幼的兄弟,府裡上百的食
客,還有母親宮中所有的宮女和太監……無論自己怎麼做京城都將血流成河!

  那麼,自己就能這樣不管母妃的生死嗎?

  夜空中繁星漸漸被極遠處滾滾而來的烏雲遮蔽,風越刮越猛。

  帳外幾萬人悄無聲息,所有人都在等待滕廣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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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kpeach1004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19 | 顯示全部樓層
  京都日照城

  「總督大人,消息已經傳來了!」一個年輕的軍官快步奔進大帥營帳。

  營帳內散著幾個雜人,有做生意的,有賣菜的,甚至還有一個妓女模樣的人,臉上有掩飾不住的凝重和焦急。聽聞有快報到來,紛紛湧向大廳,目光灼灼盯住年輕的軍官,彷彿要將他穿透一般,卻誰也沒有出聲。

  「快說!」胡方圓快步搶上前去,扶住下跪行禮的副將。

  「好消息啊!三皇子滕廣已經在船上了!他們今夜就到!」

  「好!我們終於可以行動了。請眾位回去轉告你們主人,馬上化裝出府,我會派士兵保證他們的安全,準備好湊折,做好迎接三皇子——不,皇上的準備。」

  「傳令下去,雅皇妃身邊增派影衛,一定要保護好她的安全,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出事!其餘暗部全部混入京城,把各個城門布控起來。」

  「是!」副將領命下去,所有的人都鬆了口氣,各自恢復成車伕商人,陸續混出兵營,神不知鬼不覺混入川流不息的人群。

  ***************

  「教主,前面的客棧看上去還過的去,反正滕廣已經死了,我們不必如此趕路,不如在此歇一歇。」史俊恭敬的立在一輛華麗的馬車邊附
在車窗上輕聲說道。

  「怎麼,士兵們都跑不動了麼?不是都有馬麼?」

  「這——士兵們自是不如貴教精英如此好內力,昨晚趕了一夜,今早又參與了搜捕,一直沒好好休整,再說滕廣已經被教主神功千里滅殺,二皇子登基只是早晚的事,不如——」

  「好吧,士兵就地休整,其他人進客棧。那個紀顏你們要好好看管,不得再行虐待。」沈百川挑了簾子躍下馬車,逕自前行。

  客棧後面的馬廄邊,一群士兵圍了柴火間嬉笑著。

  「你說要是他不出來怎麼辦?」士兵甲怕看不到好戲,很是擔心。

  「呵呵,你以為我的功夫是假的?到時候你們多多喝彩就行了!」絲淼得意的說著。

  柴火間裡,紀顏正舒服的洗著熱水澡。原來的蛛絲衣被自己留在馬車上,本來那衣服是很容易洗的,只是現在自己靈力不夠,根本不能用
異能提取衣服上的水分,無法乾燥,還不如這件抹布衣服穿了爽快。

  「喂,我的衣服呢?」紀顏左看又看,不相信連這樣不值錢的衣服也有人偷。

  「哦,那衣服髒了,小水拿去洗了。」絲淼睜了眼說瞎話,抹布團被丟在士兵腳邊上。

  「我現在洗好了,你把衣服拿來給我。」

  「客棧的丫頭去拿了。你先擦乾身子。」

  「恩——」紀顏站了起來,把肩膀和手上的布條脫去,傷口已經癒合,只留下淡紅的印子。

  一個士兵從前廳跑了過來,眉飛色舞的說道「廚娘過來拿柴火了,還有那個丫頭也拿了衣服過來了。」

  「好,就現在!」絲淼看了前廳人影晃動,雙手一揮,幾十條蘊藏了自己內力的透明蛛絲如同鋼絲一般直直插進土牆,勁力一吐,柴火間
轟然倒塌。

  「哎喲!作孽啊——」一聲喊叫,胖胖的廚娘和丫頭跑了過來,怎麼就倒了呢?

  「哈啾——」紀顏在煙塵裡打了個大大的一個噴嚏,赤了身走了兩步。

  「哈哈——」士兵們轟然暴笑,準備欣賞紀顏無藏身之地的窘狀。

  絲淼得意極了。你叫我出醜是吧,我就要你好看!

  人在洗澡和上廁所的時候是最沒安全感的時候,所以一般都要躲在一個私密空間。

  如果在洗澡的時候牆突然塌掉,大大的走光,這個傷害,嘿嘿,有一輩子陰影哩!

  「啊——別,別過來——」小丫頭連連後退。

  「你們笑什麼。沒見過人體麼?你們不洗澡的?」紀顏奇怪的看著周圍異常興奮和紅了臉的廚娘,很不理解。

  早月老山上,師兄們把自己從小看到大,小的時候,從籬湖洗了澡出來,不穿衣服一溜走到房間都有過,誰沒看過誰啊?

  小丫頭把手裡的衣服扔下就跑,好像自己見不得人似的。紀顏看看自己,很好啊,洗的很乾淨啊。抓了抓頭髮,不解的搖搖頭。

  士兵們看到紀顏坦然自若的樣子卻覺得特沒趣,頓時人聲也息了。

  說的也是,兵營裡的大澡堂子誰沒見過誰啊?

  絲淼看看左右沒戲,大了膽子抬起頭來,紅了臉斜了眼睛瞄了眼地上的衣服,心有不甘的咬牙道:「衣服在這,女人穿的,只有一套,你
敢穿就服了你!」

  紀顏並沒覺得不妥,揀了衣服抖開一看,一個白色繡牡丹的小肚兜,還是小孩穿的嘛。不過現在也能穿。

  沒多想把肚兜隨意繫在腰上。再一抖長衣,和自己的有些不一樣,樣式好像在哪裡見過。

  紀顏是很聰明的,略一想,原來在那個叫櫻歌院的妓院看過,似乎是給女人穿的嘛。

  奇怪了,他們為什麼給我女人衣服?

  紀顏大吃一驚,原來自己長到十八歲,才有人告訴自己居然是女人!

  紀顏抬了頭詢問的看了一眼絲淼,她也是女人,難道和自己是一樣的麼?以後有機會好好研究一下。

  「就一套了,愛穿不穿,凍了身子別說我們虐待了你!」絲淼笑的象逮了隻老鼠的野貓,卻不知道紀顏正在為自己的性別鑒別大傷腦筋。

  「是,是,穿啊——穿啊——扮成女人!」士兵們起哄著。

  「那就穿吧。」紀顏從來沒有什麼男女之分,只是當見到滕靈第一面的時候才在心裡覺得女孩有種特別的吸引力,但為什麼會吸引自己,
和男人有什麼區別,紀顏自是一無所知。

  所謂無知乃無畏。

  紀顏大大方方套上粉色的裙子,稍加整理,往眾人面前站定「餓了,去吃飯了。」

  眾人皆傻。

  尖瘦的下巴,淡紅的嘴唇,清亮的眼眸,彷彿一幅寫意山水,著墨不多,自有韻味,又像傲骨寒梅,讓人不能起一絲輕視之心。

  「喂!站住,你個囚犯還想吃飯?」士兵槍一攔「回馬車!」

  「早上不是還有肉吃麼?怎麼現在連飯都不給了?」紀顏最在意的就是有沒有吃的,其次才是要味道好,想當初,憑了自己不會中毒的天
生體質月老山上有什麼東西自己沒嘗過?那可是小狗跌到茅坑裡的好日子呀,整天嘴裡沒有閒著的時候。

  「早上?」眾人思考……早上有給他吃過什麼嗎?

  「蚊子再小也是肉,你們不給吃的,那告訴我哪裡找的?」紀顏很有誠意的看著眾人。

  「……你吃了?」眾人的眼神已經變了。

  「嗯,我發明的最新料理,酸辣醉蟲!絕對誠意推薦!啊哈哈……」紀顏得意的笑。

  「媽呀——不是人呀——」眾士兵紛紛後退,彷彿那些蛆蟲在紀顏身上爬啊爬的。

  絲淼乾嘔幾下,沒吐出什麼東西來,暗喊幸運,幸好剛才忙著著作弄紀顏,沒去吃中飯,否則現在一定的吐的西裡嘩啦。

  絲淼無言的看著這個傢伙,心裡有些明白了,怪不得教主對此人那麼上心,原來他果然不是凡人啊

  「喂……給我找點吃的來……」紀顏無奈的看了面無人色的士兵們厭惡的看著自己,繼續努力的請求道:「不花錢的也可以啊……我自己
動手也可以啊……帶我去草從找找,美味的蛇啊——」

  「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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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kpeach1004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19 | 顯示全部樓層
  「恩——」小水舒服的呻吟一聲,恍惚中看到天上飄落著潔白輕盈的雪花……

  下雪了麼?小水有些糊塗了。『好奇怪,記得自己明明在馬車裡,還不知羞恥的貼在紀顏身上,怎麼突然到了外面,紀顏人呢?』

  正想著,天地漸漸清明,片片雪花伴隨著透明的泡泡,每一個透明的泡泡裡都是同一個身著白衣的人正揮舞衣袖和雪花舞在一起。

  好美。

  神仙麼?

  小水癡癡的凝視著。泡泡如雪花般圍繞著自己漂浮,忽前忽後,又遠又近。

  漸漸看清楚了,那白衣人不正是紀顏麼?

  「紀顏!」小水的聲音比腦子還快,清晰的聲音在無聲的雪花世界是這麼的響,震的周圍一陣波動。

  「啊——」小水頭腦突然清醒過來,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還貼在紀顏的胸膛上,原來是一個美妙的夢境啊。小水暗暗後悔,自己真蠢,就
這樣打破如此美妙的感覺。

  小水動了動身體,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準備再貼上紀顏的胸膛,只要努力應該還可以進入剛才的夢境吧。

  懷了憧憬,小水側了頭把耳朵貼了上去。

  「謝謝你,我現在好多了。」一個懶懶的聲音傳來。

  「啊——你……你醒了?」小水慌亂的連忙坐直身子,「我……我在幫你檢查傷口,沒……沒……」

  「你沒對我做什麼不好的事吧?」紀顏暗地裡動了動手指,還行,已經可以自如行動了,可惜靈力並沒有復原,如果要逃跑還得等待時
機。

  「沒……」小水心裡一省,突然發現身份好像顛倒了,紀顏才是囚犯,自己怕他幹什麼。

  「喂,我救了你一命,你可要老實呆著,不許耍花樣……眼睛不要亂瞟!」

  「不亂瞟,就只看你呀……」紀顏大大的白了小水一眼,要不是自己靈力同化作用太好,以至於把小水的範圍也給同化了進來,自己還舒
服的在心海裡自由徜徉呢,不過也不能怪她,畢竟自己不能一直修行不管逃跑的事。

  『就只看你呀?』小水一聽紀顏這麼說話,臉都紅了,心道:『如果你願意,我也不反對呀……』

  「你又不能吃!我餓了,早飯都沒吃呢。」紀顏略略抬了身子,勉強坐了起來,繼續說道「你渾身的毒,誰碰了誰倒霉!」

  「你……你……你混蛋!」小水騰的站了起來,越想越氣,自己好心救他,他居然不感恩圖報。

  「小水?你怎麼了?」絲淼從車門裡鑽了進來。

  「姐——他混蛋!」

  「哦,雖然他不是東西,不過我們還是要優待俘虜的。」絲淼笑的很邪,手上提了根繩子吊著個包成一團的不明物體。

  「給,你自己換下來吧,我知道你愛乾淨,喜歡穿白衣服,不過車隊行路,多有不便,你就將就一下,到了店裡再說。吃的東西放在一
起。小水我們走。」說完一把拉了小水跳下車子。

  「姐,你給他的是什麼啊?好像一團抹布哦……還有我怎麼沒看到有吃的?」小水對突然善良的姐姐狐疑的盯著。

  「呵呵,等下咱們來收屍……」

  「啊——不,教主他……」聲音漸漸遠去,似乎被人扯到遠處。

  士兵們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跟在囚車前面,似乎已經做好聽到什麼的準備。

  突然一個士兵縮了縮鼻子,自言道:「好香……媽的,哪個兄弟居然有酒不分!」

  「啊——誰的酒啊,好香,見者有份啊!」士兵們紛紛叫嚷,互相查看著,到處找著香氣的來源。

  紀顏挪了挪身子,把腿盤到座位上,把那團抹布一樣的東西攤在膝蓋上。

  各種蟲子頓時從布裡倉皇逃了出來。

  紀顏眼放綠光,讚歎的搖搖頭,現在大冷的天,也不知絲淼從哪裡找來的,居然連蚊子都有。

  紀顏雖然被沈百川點了穴道,但經過入定修行,身體已經可以動了,起碼手指比剛才敏捷的多,倉皇出逃的蟲子一個也沒放過,統統落如
紀顏的魔掌。

  共計蚊子三隻,蜘蛛十隻,蚯蚓五條,蛆十三隻。另有不知什麼植物一堆。

  紀顏略做考慮,把植物混做一堆,從腰囊中掏出三個小瓶子,打開其中一隻,濃烈的氣味沖的自己打了個噴嚏。用手搓搓鼻子,紀顏小心
的把植物在瓶子上晃了晃,等充分吸收了氣味,又把瓶子趕緊蓋好,好像那點氣味寶貴的不得了似的。

  其實也是,就那瓶子裡一點,可以為月老山那幫只會挑剔不會動手的懶蟲們兌上數十瓶芳香四溢的醇酒了,那可是紀顏花了好幾天時間到處挑了猴子洞找到猴兒酒提純的酒精丸。

  紀顏把植物揉了又揉,等氣味進去,揉出的草汁已經是混合著清香的碧綠酒水。

  紀顏樂滋滋的把一干蟲子連同草酒合在手心,略等了一會,打開一看,蟲子們都喝的醉熏熏的,消毒兼入味,這樣的火候正好。

  打開另兩個瓶子,倒出一點芥末粉,一粒結晶的醋,混合混合,用舌頭甜了甜,嗯,不錯。酸辣香鮮,汁多味美,鮮嫩爽滑,咬起來叭嘰叭嘰的,高級野味啊。

  絲淼估計差不多到了驗收成果的時間,應該可以去看看那小子愁眉苦臉的樣子了。拿了個水壺回到車上。

  「怎麼樣,換上干衣服舒服多了吧?還合身麼?」絲淼坐在紀顏對面,看了他一身異國商人似的把已經發黑的麻袋布披在身上。

  「嗯,比我的濕衣服暖和多了。就是不夠長。」紀顏把腳一伸,兩隻光光的小腿就露在外面,濕搭搭的頭髮散在肩膀上,十足一個叫花。

  「姐——這樣教主怪罪下來……」小水無法忍受一個帥哥被折磨成這麼個樣子。

  「沒辦法啊,只能找到這麼一件干發衣服。」

  「那真是辛苦你了。我聞著這衣服的味道,上面有馬糞,泥土,汗,還有青草的味道,原來是給馬用的吧?」紀顏一邊嗅一邊問道「我用
了,那匹馬怎麼辦?」

  絲淼暗暗吃驚,這布的確原來是在馬身上,本來是裝物資的,特意讓士兵們在地上踩了又踩,還用新鮮馬糞污染了一下,這個紀顏的鼻子好靈。

  「人比馬可重要多了,是不,小水?」絲淼用胳膊肘一推妹妹。

  「啊——」小水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啊,對了,你吃過了麼?好——吃吧?我特意送了乾淨的水來。」絲淼很得意,那些蟲子可是動員了好多士兵找翻了天才弄來的。

  絲淼假裝斯文的打開水壺,倒了些水在銀杯子裡端給紀顏。

  「這杯子是銀子做的,放心,能鑒毒的,你看,沒黑……我們不會害你的……」絲淼笑瞇瞇的說,其實這水當然沒毒,只是純粹好意給他
漱口的,畢竟教主來了問話聞到臭味就不好了。

  紀顏只是閉了嘴一聲不吭看著兩姐妹,心裡狠很罵道:『哼,騙誰?靈兒早就告訴我銀子是不能吃的,重金屬吃了會沒命!』

  當日還沒出山的時候滕靈曾用銀子誘惑紀顏,當時紀顏並不知道銀子是什麼東西,以為是能吃的,一口咬下一小塊來,結果證明銀子一點也不好吃……當然更不好喝。

  『我已經不是那個什麼都不懂的鄉下佬了,還想騙我喝銀子水……哼,不喝,就是不喝!』

  紀顏偏過頭去,不看那兩姐妹。

  「哈哈,看來你被蟲子弄的怕了……哈哈……」絲淼得意的大笑「我喝給你看,到時候沒水喝別怪我!」

  絲淼誇張的用極其優美緩慢的動作把杯子湊到嘴邊,頭一仰,一氣喝下,微微打了個嗝。

  「你加了什麼東西在裡面?」絲淼喝完覺得有些不對,朝自己妹妹看看。

  「我怎麼會害你。」小水奇怪的看著她,「你怎麼了?」

  絲淼臉色一變,肚子裡咕嚕一聲,噗的一下,車廂裡頓時充滿了惡臭。

  小水差點被熏暈了過去,連連扇動衣袖「唔——快走,到外面去……」

  「咦?誰那麼缺德,放這麼臭的屁啊!」一群士兵大聲嚷嚷。

  「喂,那個誰,自覺點啊,要放屁到別處放去,剛聞了點酒香就被你熏沒了……」

  絲淼臉色赤紅,從車裡鑽了出來。她不敢有大的動作,怕一個不好肚子又發作。

  「絲淼小姐,怎麼樣啊?我們給他弄的特殊衣服和飯菜他還滿意麼?」士兵們興高采烈的圍了上來。

  「呃——啊——他被我們耍怕了——呵呵,噗!」絲淼又是一個臭屁砸了下來。

  「唔——」眾人無語,只來得及丟下一個震驚的眼神,展了輕功迅速散開,遠遠吊在車子後面。

  「紀顏——」絲淼咬了牙恨恨把水壺甩向遠處山林,「不討回這筆帳,我誓不為人!」

  馬車裡紀顏悠閒的玩弄著缺了一小半的丸子喃喃自語:「哼,想讓我喝銀子水,我請你吃火鼬鼠的臭屁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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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kpeach1004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19 | 顯示全部樓層
  這是自己美麗的心海啊。

  心中的紀顏緩緩張開眼睛。

  自己沒有一絲傷口,皮膚滑爽的很。紀顏得意一笑,呵呵,要把滕靈羨慕死。

  濕透的衣服不見了,全身披著的是乾爽的布衣,還會隨了微風不斷變換忽白忽藍的顏色。

  很舒服,全身沒有一點重量,懸浮在寬廣的海面上。

  大海在自己的腳下,平靜的如同一面藍寶石做成的巨大鏡子,平靜安詳。

  微微的海風從遠處吹來,輕輕拂弄自己的臉頰和長髮。

  頭頂清朗的天光籠罩著自己,放眼望去,碧天如洗。

  好美啊——

  紀顏不由讚歎道。

  自己的心海是人間最美的鏡子,是自然的映照。

  宇宙孕育出美麗的景象,只有具備了意識的生命才能體會到這種美麗,這種安寧。

  這的上天對生命的恩賜啊。

  感謝上天。

  心中充滿著感激,一種愛油然而生,

  其實,天道自然,既然上天能讓人具備智慧來體會到宇宙的美麗和偉大,那麼每一個生命都是上天的寵兒,都是無比的寶貴。

  世界這麼美麗,生命卻這麼脆弱。

  可是為什麼有的生命卻要為自私的目的去摧毀別的生命呢?

  世界是平衡的,善惡之間難以區分,但沒有什麼能比守護更多的生命重要。

  心海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感應著紀顏的思想,慢慢轉變著。

  從海裡不斷上升無數的小點,漸漸擴張,形成一個個透明的氣泡。

  天空中不斷撒下無數的彩光,慢慢凝聚,化為一朵朵旋轉的花瓣。

  紀顏欣喜的感受著,想如癡如醉的盡情享受這美麗的時刻,可是不行,現在自己在運功療傷呢。

  心中努力保持清明,默默念道:「臨——臨——臨——」

  同時想像自己的全身,血脈,心臟,脾胃,肌肉……甚至包括表皮的小小寒毛都在『臨』字下共振。

  「臨——」的作用是使身心穩定,表示臨事不動容,保持不動不惑的意志,表現堅強的體魄。

  紀顏在心海中慢慢和天空大海同化,如同打開一扇巨大的門,大海開始變的透明,如同天空一般通透,讓人分不清哪裡是天哪裡是海。

  本身的靈力在身體裡安穩的運行著,像一條閃耀著淡紅水晶的河流,這時河流漸漸寬廣,如同進入海洋的小溪,漸漸淡去,再淡去,一直
化為無。

  紀顏知道現在自己的靈力是一絲一毫都沒有了,它散發在天地之間,只留下最脆弱的肉體。但紀顏卻不擔心,如果這時候被人襲擊,他襲擊的並不只是看的到的肉體,而是天地最原始最基本的能量。這種能量遇強更強,遇柔更柔。

  運氣好的人,如果正巧在邊上行功,就會如同回到母親子宮得到天地再一次的孕育,獲得精華,而如果運氣不好的人正巧想偷襲,就會被能量的自我保護所反彈,但至於會受到什麼傷害,紀顏卻不知道,因為還從沒有人在他進入心海同化的時候襲擊他。

  紀顏不斷在心裡用意念使自己的全身都在呼喚『臨』字,手結不動明王手印,使自己和天地靈力結合在一起。這樣的振動並不明顯,但身體卻已經慢慢變化。

  小水檢查了紀顏的傷口,心痛的手都有一絲顫抖,突然意識到什麼,飛快的瞥了一眼姐姐,發現絲淼只是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略微安下心來。

  紀顏畢竟的本教的俘虜,以前還是自己的敵人,剛才情不自禁撲上來,讓人看了去還以為自己和紀顏有什麼特殊的關係,可不要叫人誤會了去。

  『……特殊的關係呀……』小水心怯之下,卻泛起一陣甜蜜,『如果自己和他真是一對,那該多好……只是不知道他有沒有意中人。』

  小水只顧低了頭想著自己的心思,雙手抓了自己的裙帶絞來絞去,卻沒發現紀顏已經無知無覺。

  「喂,小水,你愣著幹嗎?」絲淼似乎已經有了什麼主意,一拍小水肩膀,「他好帥的哦?」

  「啊?哦……不,不!他討厭的很,色的很,還害的我變成下女,姐姐你要為我報仇!」

  「呵呵,教主既然把他交到我們手裡,自然歸我們管,我一定幫你出氣,到時候你的美容膏可不能問我收錢。」絲淼笑的象狐狸。

  「你夠美了……姐姐,你要怎麼對付他?」

  「嘿嘿,當然不能明著來。教主不是說要給他收拾一下嗎?他衣服都濕了,我給他弄點吃的穿的來。」絲淼說完跳下馬車,幾下越到隊伍
後頭。後面蜿蜒跟著的是一群無精打采的士兵。

  小水看了姐姐出去,心裡一鬆,這下可以放心大膽的做些事了……小水突然一驚,不由伸手輕輕打了自己一的巴掌,想哪裡去了,不就是
給他包紮麼?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小水打開隨身帶來的紅色漆盒,裡面上下分了三層,左右分開,總共六個隔層。最上層是殺人的,大瓶小瓶足有二十來個,那裝著一點情的水晶瓶子正炫耀似的在幽暗的馬車裡散發著流光異彩。最下層是救人的,林林總總不過七樣。中間放著收集來的寶貝材料,有些連自己都不清楚應該作什麼用,不清楚作用的才是真正的寶貝啊。

  小水從腰間解下絲巾,輕輕給紀顏擦拭著。

  他面無人色的臉僅這麼些工夫就整整瘦了一圈,全不似幾天前見到的那樣神采飛揚,想起那時他傻傻的抱住自己喊娘,還真是調皮,可惜現在下巴都變這麼尖了。

  小水憐惜的摸了摸紀顏的下巴,突然覺得他有些可恨,為什麼要叫娘呢,叫姐姐或妹妹都好啊……雖然同樣都要賞他的巴掌。

  輕輕解了紀顏被血水浸透的衣裳,傷口很嚴重。槍頭比箭頭大的多,也不劍粗的多,這樣的傷口已經成了一個血洞。

  用乾淨的布浸了鹽水仔細把傷口擦乾淨,那麼大一個洞,血水卻僅僅是緩緩流出,難道耽擱了時間,他的血就要流完了麼?

  小水一驚,從盒子裡挑出一個裝有凝血散的瓶子。

  這藥可是只有護法級別以上的人物才有資格享受的,只要撒上那麼一丁點,管你多麼迅猛的出血都能在一分鐘內給凝成血痂。

  小水絲毫不覺得浪費,把整一瓶珍貴的凝血散倒了上去,前後包紮妥當。

  小水抹了抹額頭的細汗,這麼小心的替人包紮傷口還是第一次,沒想到這麼累。

  滿意的看了看紀顏胸口和手上扎出來的蝴蝶結,這才拿了紀顏的脈搏細細探著。

  脈動細微但卻不是瀕死之象,還隱隱帶著復甦的生機。這樣的脈象通常是在經過適當治療,身體好轉的時候才會有。

  這怎麼可能。小水暗暗納罕,再細細探脈,卻發現紀顏體內沒有一絲內力,就和一個普通人一樣,比自己還差。

  『奇怪的人,明明重傷到內力全無,連功夫都失去了,但脈象卻顯示了向上好轉的生機,哪有這樣的事情?』小水疑惑至極,卻也想不出
答案。

  搖了搖頭,把疑惑甩出腦子,繼續把紀顏被戳穿的手掌包好,這才有工夫觀察紀顏的全身。

  紀顏上半身衣服已經被脫了下來,左半邊肩膀被厚實的紗布包了又包,露出右半個堅實的胸膛。

  小水知道現在沒人,大了膽子用指尖輕輕的在他如大理石般光滑的皮膚上一圈圈畫著,這下面是他的心臟吧?不知道他對我是怎麼想的
呢?

  紀顏的身子是冰冷的,但指尖上穿來的感覺卻不的陰寒,而是一陣陣的清涼個潤滑,讓人情不自禁越摸越想摸。

  這感覺有著莫大的吸引力,小水不知不覺把自己的臉貼在紀顏的胸膛上,閉上眼睛。他安詳的面容和沉穩的心跳似乎是記憶中遙遠的搖
籃,讓人這麼親近,如同魚化在水裡,如同花開在風裡,自由自在,放鬆安寧。

  而此時的紀顏正絲毫不知道有人貼著自己共享著宇宙間最寶貴的靈力。

  在奇妙的心海中紀顏的靈力化為小溪融如大海,大海漸漸透明化為無。

  天地由清晰慢慢暗了下來,彷彿光明被黑暗融合,又像黑暗被光明渲染,無無明亦無無明盡。

  全身和心海的共振不知道何時改為『兵』字咒。

  『兵——』,代表延壽和返童的生命力。所有的生命都有最初的靈力孕育。在最初的混沌中,無中蘊涵的無限能量慢慢凝結成精華,宇宙自身的偉大終於被意識所體會,生命產生。

  絕強的生命力啊——

  紀顏在心中感慨。

  混沌的天地中撒落著花瓣,不知何時變成了純白的雪花。

  這雪花只是在身邊輕盈的起伏飛旋,一片一片晶瑩剔透。

  紀顏忍不住伸手接了雪花在手心裡,雪花瞬間化為靈力鑽進自己的身體。

  原來如此,這雪花是靈力凝結成的生命力啊。

  如果是普通人,當修行數十年火候到的時候,他們在運行內力的時候,運氣好的時候也可以通過內視看見真氣凝結成晶瑩的水滴,那就是
最難能可貴的內丹的基礎,而由水凝結成雪花卻從沒人體會過。

  紀顏從不認真修行,也沒人告訴他這樣的體驗,自是不知道這時候要趕緊集結雪花,修煉內丹。

  心海中紀顏敞開雙手,揮舞著衣袖和飛旋的雪花嬉戲著,漸漸忘記了身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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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kpeach1004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19 | 顯示全部樓層
  滕廣又怎麼可能未死,我明明探察過了,心臟,脈搏,呼吸,甚至無形的氣息,一切都停止了,絕對是具屍體。

  至尊大法三重咒是不可能被破解的!

  他們到底在搞什麼玄虛?

  沈百川心中忽然一窒,無法參透的失敗感和對未知的無發掌握,就像一股氣在肚子裡形成了,在延著胳膊傳到手上,變成行動。終於手起掌落,在紀顏蒼白的臉上狠狠刮了一個耳光。

  「唔——」紀顏本是舒服的暈著,一個耳光打來不由呻吟出聲,睜開雙眼。

  原來已經在車廂裡了,空間不大,就一丈見方,嗯,墊子還蠻厚的,耶?靠背上還有花紋?

  紀顏眼睛東瞟西瞟,就是不看跟前的大活人。

  剛才肆虐的穿心咒和烈焰血咒已經消耗了太多的心神,而且還被那些兔崽子戳了兩下,早已經疲累不堪。既然落入敵手已成定局,那還不
如放鬆自己,好好休息一下。正待再閉上眼,突然臉上又一痛。

  這下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這個變態居然打了自己的臉!還打了兩下!

  俗話說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

  想自己一生十八年,還不曾被人扇過耳光,就是最嚴格的無劫師叔也只是打自己的屁股,從沒打臉。

  記得師兄曾說過,要是有朝一日到了江湖上,千萬不能打別人的臉,這是最不人道,最殺面子,最不禮貌的行為了。沒想到自己被攤上
了。

  其實他早被人打過,只不過女孩子打的自然不去計較了。

  沈百川的耳光無疑是很痛的,紀顏身上沒什麼力氣,但這不能阻止自己用表情來表達憤怒。

  「你幹什麼?」紀顏脖子一梗,眉頭狠很一皺,生氣的問道。

  沈百川把頭稍稍探了過去,陰影壓在紀顏的上方,前面發狂是紫色的眼眸已經變的烏黑,像無底的深淵。

  「我在打你,你不知道麼?」邪邪的笑容。

  「就是問你為什麼打我。這樣我很沒面子你不知道嗎?」紀顏想伸手摸摸自己的臉狹,真是過分。

  『奇怪的傢伙——』沈百川心裡暗暗納罕,但只是用目光盯了紀顏,並不開口。

  沉默片刻,認為對紀顏的心理威脅已經夠了,這才慢慢的很有壓迫感的問道:「你們的計劃已經被我們識破了?你牽制我是不是為了滕
廣?」

  紀顏驚的呼吸一窒,攤在車座上的手偷偷在背後緊緊攢成拳頭。糟糕,難道滕廣居然沒跑出去?

  看了紀顏的反應,沈百川眼中得意一閃而過:「滕廣的屍體在哪裡……」

  紀顏趕緊閉了閉眼睛,把欣喜藏在眼皮下面。呵呵,還說識破自己,原來的糊弄我啊。

  紀顏放下心來微微一笑,略帶誇張的睜大眼睛,驚訝的回答道「你把滕廣的『屍體』弄丟了嗎?我一直在逃跑,我怎麼知道你保管的『屍
體』在哪裡呢?」

  沈百川沒趣的挎了垮臉,正色道「你現在是我的俘虜,乖乖的我還考慮給你活命的機會。」

  「你看我這樣不乖能行嗎?」紀顏攤手攤腳躺在柔軟的座墊上,挎了張臉可憐兮兮的。

  「哼,晾你也變不出什麼花樣!」沈百川知道這麼問也問不出什麼,手指翻飛,迅速點了紀顏週身幾十個穴道,大聲道:「來人!」

  車外一人恭謹道:「教主有何吩咐?」

  「找點棉被衣服什麼的,把這個人弄乾淨,傷口也包紮一下,本座要把他帶回去好好研究。」

  「謹尊教主吩咐。」護法離去不多時,帶了絲淼和小水姐妹過來。

  沈百川看見兩姐妹進到車裡,手指紀顏說道:「這人交給你們,別讓他死了。我不希望再有人逃跑。」沈百川掀了簾子跳出車子,飛身躍
上一匹快馬,微微停頓偏了頭看著絲淼。

  絲淼也感受到教主的注視,欣喜的抬起眼承接,卻突見教主的目光一冷,彷彿一道銳利的針芒。

  「以後本座和人比武,不希望任何人插手!如有再犯,殺,無赦!」說完打馬奔至隊伍前頭,喝道「全速回京!」

  「是,謹尊教主法旨……」小水和絲淼跪在馬車中,目送教主遠去。

  絲淼慢慢回頭看著無法動彈的紀顏,臉上掃過一絲怨恨——紀顏是嗎?我用心良苦為教主助戰卻被他認為不敬之舉,如果不是看你小子想
要逃跑,我會被教主訓斥麼?天道有眼,叫你落在我手上……只要不死就成……啊——哈哈,你就等著吧。

  小水絲毫沒有注意到姐姐的神態,一看到紀顏就撲了過去連聲呼喚「紀顏——紀顏——你不要緊吧?」

  「我又沒死!不用這麼緊張的搖我,頭都被你搖暈。」紀顏白了小水一眼。

  「呃——」小水一楞。有這麼囂張的囚犯麼?

  「你忍耐一下,我現在幫你包紮傷口。」

  「嗯。隨你便。」紀顏看到小水,沒來由心裡覺得一陣安寧,彷彿安全多了。

  剛才沈百川臨去前連點自己十幾處大穴,那些穴道並不是讓人無法動彈,而只是讓人提不起絲毫力道,渾身發軟,就像吃了軟骨散一般,
軟的連吃飯都提不起筷子。

  要在以前,那些穴位也就是被碰一下而已,不能起絲毫作用,但現在自己的情況比普通人還不如,靈力要用來束縛咒能,不能用來衝破穴
道,但自己是天才,天才自有天才的方法。

  紀顏把自己流血的傷口和冰冷的身體放心的交給小水,其實那傷口已經沒有什麼血冒出來了,如果小水不及時包紮,必定會驚奇的發現那傷口已經慢慢開始癒合。

  紀顏放鬆自己的手腳,艱難的用手捏了個蓮花手印。

  平時要結手印,必須要雙手搭在一起,手指接觸,結成不同的形狀,現在自己渾身酸軟,根本抬不起來,而且那的絲淼看樣子很邪異,還是不要讓她們發現自己在行功為好。

  雙手雖然攤在自己身體兩側,但紀顏在心裡顯示出自己的影像,用意識在自己的丹田處迅速的結著手印。

  結手印自紀顏兩歲時就開始修習,已經是爐火純青,就像呼吸一樣自然舒暢。

  紀顏按順序結出大光明手印,(……)

  強迫自己忽略傷口一陣陣的疼痛,勉強凝住心神。把全部的意識集中到血玉,心裡暗暗呼喚道:「臨,兵,鬥,者,皆,陣,列,在,
前。」

  一次一次的呼喚,就像用打火石摩擦打出的火星,一次一次試圖把血玉化開。血玉是自己與生俱來的靈力根本,就像自己的另一個生命一
般。只要血玉啟動起來,自己把神識融進血玉裡,就能獲得宇宙間的能量。

  「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

  「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

  ……

  心中的呼喚循環不息,血玉終於紅光一閃,忽的熱了起來。

  小水正全神貫注的對付著紀顏血肉翻開的肩膀,心疼的不知道怎麼下手,並沒有注意到紅光一閃,紀顏掛在胸口的紅玉墜子已經不見了。

  紀顏放鬆自己的身體,全然不去管身外之事,心海慢慢打開。

  空間漸漸發生奇妙的變化,好像似有似無飄來淡淡的梅花清香。

  身體漸漸感覺不到了,只聽見很遠處傳來陣陣海浪的聲音,彷彿一陣陣宇宙的脈動,把自己帶到一個奇異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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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kpeach1004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19 | 顯示全部樓層
  小水看了紀顏臉色乍青,痛的死去活來,生死兩難,渾身不住的哆嗦,不由自己也跟著哆嗦起來,彷彿那痛苦同樣加到自己身上。

  這個少年和自己一樣大吧,那個時候雖然很色,毛手毛腳的把自己抱住,雖然自己很生氣,但他那清亮的眸子卻告訴自己他那樣抱自己絕對不是侮辱女人的意思,那只是單純的想親近自己……自己何嘗不想親近他呢?

  「教主……教主呢?」小水的心不自覺一陣陣收縮,慌亂的向後方看去。從幾里外車隊的方向似乎一個青色的影子正向這裡飛速行來。

  「快停手,教主來了!」小水向前幾步,高聲叫道。

  史俊正在岸上悠閒的指揮兩個人揉著紀顏的傷口象模像樣的清洗著,聞言不由怒道「難道我會怕他!」

  「那麼你會怕誰?」一個陰沉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所有的人渾身一哆嗦,趕緊低了頭站好,不敢有任何其他的動作。

  沈百川緩緩走到水邊,也不嫌濕冷,伸手撈起紀顏。青白的臉上雖然面無表情,但眼睛裡似乎是個萬丈深淵,深深的把怒火埋在心裡。

  就算他的語氣和表情沒有任何暗示,但眾人似乎已經體會到那就要爆發憤怒,窒息的幾乎要暈過去。

  小水也被這陰寒的氣氛壓抑的抬不起頭來,可無論如何也要看看紀顏怎麼樣了。

  小水鼓足勇氣飛快的瞟了一眼,紀顏被教主單手攜著,正努力抬頭往自己這邊看。

  「紀顏——」小水無聲的僅用唇語唸了一聲,只見紀顏柔和的視線在自己臉上略作停留,似乎露出一點笑意,艱難的搖了要頭。

  小水暗暗點了點頭,看見紀顏安心的閉上眼睛,似乎暈了過去。

  沈百川用內力深入紀顏身體探察了一會,皺了皺眉頭,略一沉思,突然雙足一點往車隊方向掠去。

  其他人暗鬆一口氣,急忙跟上。

  待沈百川遠去,史俊噗的一下軟到在地,這才發現自己的背上透涼,原來衣服已經被汗給浸濕了。

  「那個紀顏有這麼重要麼?值得那個魔鬼教主發那麼大的火?」史俊大大呼吸了兩口氣恨恨的說著,士兵們只扶了他跟遠遠跟在部隊後
頭,誰也回答不了。

  沈百川有個最大的優點,就是可以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再大的惱怒也可以用面無表情來掩蓋。

  剛才出了天雷咒那是唯一的另外,過去和以後都不再會失去理智了。沈百川暗暗告誡自己。

  剛才那隱忍的怒火其實並不是惱怒士兵們對紀顏慘無人道的折磨,恰恰相反,針對的就是紀顏本人。

  眼前一片凌亂,很明顯,自己被人耍了,而耍了自己的人就是紀顏!

  車隊邊東倒西歪的躺著二十幾具毫無生氣的屍體,他們都是剛才奉命看管滕廣屍體和一干俘虜的士兵,可是人犯走脫,滕廣的屍體也不見
了,當然,連同相當有價值的公主也一起無影無蹤。

  跟隨在身後的眾人也已經發現巨變,戰戰兢兢不知道如何是好。

  那些士兵們更是垮著張臉,好像憑空丟的不是人而是大大的金元寶。

  「教主,這怎麼回事?沒有了滕廣的屍體,我們拿什麼報功呢?」一個軍官模樣的人氣急敗壞的問道。這也難怪將士們著急,現在陞官發
財的機會不多,好不容易拿到滕廣的屍體,這樣大大的功勞連升三級絕對不成問題,可現在到手的鴨子就這樣莫名其妙的飛了。

  「照樣給你們記功!發信鴿,向殿下報告滕廣已死的消息!我就不相信他還能活過來!」沈百川眼裡充滿了自信,兀自說道:

  「哼,搶回一具毫無用處的屍體,難道就能改變失敗的結局嗎?收隊回城!」沈百川冷哼一聲,不再理會臉色灰白的官兵,逕自鑽進馬
車。

  沈百川把紀顏隨手扔在對面的座位上,仔細打量著,心裡不住的翻騰。

  紀顏渾身濕透,冰涼的讓人以為擺在上面的已經是一具軀殼。雖然神志不清,渾身發抖,頭髮濕亂的散在肩膀上,一身白衣已經被血水染
的大半個身子變成紅色。他的眉頭緊緊皺起,蒼白的臉上不時痛苦的抽搐,但仍舊不能掩飾他俊美的面容。

  這個人應該是高手沒錯,這一點小水和史俊以及那些在鴻河邊參加戰鬥的人都可以證實,可是為什麼和我比武的時候他卻只避不戰呢?

  沈百川伸出手去,再次掐住紀顏的脈,凝神一探,雙眉一跳。

  奇怪,這個人身上居然毫無內力!

  這也不對!

  既然沒有一絲內力,那麼他在比武中那絕妙的閃避功夫又是依靠什麼發揮出來的?

  難道是內力耗盡?

  更不可能,他什麼招式什麼法術都沒有放,僅僅憑了絕妙的輕功步法是用不了這麼多的內力的,那麼就有這兩種可能:一是他原本就沒有內力;二,他的內力在比武前就耗盡了!

  早知道他剛才身負重傷,沒想到居然到這個程度,不知道他還能恢復不,否則只能是一具廢物,只能殺了了事。

  但到底是什麼事情能讓一個超絕的高手耗盡內力?

  沈百川心中很不安。

  在比武之前,唯一需要對抗的就是我遠在百里外祭出的三咒大法,難道他用了內力來對抗我鎮教至尊大法三重咒?

  沈百川微微搖了搖頭,內力抵抗咒語這決不可能。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咒語的能力看不到摸不到,除了特定的法術是無法破解的。

  歷代多少教中長老和教外高手曾經試圖用內力抵抗咒語,別說是至尊大法,就是小小的瞌睡咒都無法抵擋。

  咒語這樣的力量是無比神秘的,到底是什麼原理,連自己都不能參透,那種神秘的力量並不是隨便用一點內力就可以抵擋的。

  可是為什麼這個叫紀顏的那麼奇怪呢?

  他既然沒有一點內力,為什麼還要主動提出比武?

  既然比武為什麼不正面交鋒?

  在自己發出絕強法術天雷咒後,他是怎麼逃脫的?

  既然逃脫為什麼還在士兵群裡引起騷亂?

  最重要的,他是怎麼把自己灌注了全身內力的巨劍光影點成碎末的?他用的不像武功,不是法術,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真是讓人估摸不透啊。

  還有……最讓人不放心的……海上升起的綠色光球似乎是個信號,而紀顏的確是在收到信號後馬上脫身逃跑。

  而滕廣的屍體也如同預料的一樣,被人截走了。

  難道紀顏花了那麼大的代價,不惜一切以身犯險,就為了一具什麼也不能做的屍體?

  那只有一個可能——

  滕廣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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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kpeach1004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19 | 顯示全部樓層
  「痛……」腦海裡所有的意念都只有一個字,紀顏的身體不由抽搐著,心臟被強大專橫的咒能忽有忽無的穿刺著,血液也不聽話的沸騰起來,相比較之下,那被飛槍穿透的肩膀已經變的微不足道——

  狂亂的咒能如同洪水,把靈力築成的堤壩沖的七零八落。

  紀顏一陣眩暈,稍稍適應了一下突如其來的劇痛,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血液被血咒的能量激發著如同泉水一樣奔湧而出,這樣下去,不用其他人再來一刀,馬上要血盡人亡。

  天救自救者。

  現在所能做的只有慢慢穩住靈力,重新收拾爆發的咒能,把它壓服下去,至於肩膀上的傷口,只要咒能被壓住,傷口自然會癒合。

  不遠處有狂喜的士兵湧了過來。

  「天啊——是我射中的!」

  「我們抓住他了!」

  「快去報告,我們這下可立了大功了!」

  瞎貓碰到死老鼠一般的喜悅。

  紀顏無力的趴在沙灘上,血液已經浸透了一大塊的沙地,但他只是閉了眼睛,連看一眼的力量都沒有。

  喧鬧聲漸漸湧了過來,眾多雜亂的腳步聲越靠越近,看來被魔教生擒已經成了不可逃避的下場。聽說魔教凶殘成性,落到他們手裡生不如
死,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樣……

  紀顏苦笑一聲,輕輕甩了甩頭,把恐懼甩到腦後。

  現在什麼也顧不到了,要是不能平息快要被撕裂的經脈,自己馬上要變成一具悲慘的屍體。不管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收斂心神。

  紀顏把心神緩緩沉入週身的經脈。

  如果在平常靈力會緩慢的流淌在自己的經脈裡,就像一條流動的水晶,隱隱閃著紅光。

  而現在,暴怒的咒能像火紅的岩漿,閃耀著亮白的高溫,在血肉中四處沖刷,把水晶般的靈力沖的斷成幾節,又斷成更多的小節,最終變的如雪花碎晶一般,在身體裡四散飛旋,卻無法集結到一起。

  艱難的平穩著自己的呼吸,紀顏不再理會任何痛苦,嘗試著把細小的水晶合併在一起。

  細碎的水晶並不是那麼聽話,它們被咒能激盪,如同風中的塵埃,一刻不停的飛旋。

  只有胸口檀中穴被自己靈性根本血玉接觸的地方,還有寶石一般大小的的靈力如同水銀般滴溜溜的打著旋。

  紀顏用心神不斷的推動這小小的靈力,躲避著咒能的侵擾慢慢的結集著細碎水晶般的靈力。

  靈力漸漸聚集成型,會聚成一條小小的河流,慢慢地聽話起來,自動吸引著飛旋在周圍的靈力,越聚越多……

  紀顏稍稍放下心來,引導著靈力進入經脈,慢慢運轉起來,

  人群的喧鬧聲似乎小了一點。看來他們已經來到自己身邊。

  肩膀上狠狠一痛,有人把釘住自己的長槍從後肩上拔了起來。

  紀顏身子一顫,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心神微微一震,眼見好不容易聚集的靈力又要散開。

  堅持!

  紀顏暗暗告訴自己,艱難的穩住成形的靈力,不去管肩膀上的劇痛和噴湧的鮮血,不發一聲,閉了眼睛任士兵們如何折騰。

  「讓開,讓開,頭來了!」有個聲音在叫囂。

  「史將軍,這人是本教教主要的人,你不能這樣!」似乎是魔教長老的聲音,他在阻攔那個姓史的傢伙麼?那傢伙想幹什麼?

  「長老,您不要弄錯位置,你們只是協助我們殿下緝拿人犯,他是我們的俘虜,功勞少不了你的,現在請在一旁看著就好。」史俊揮了揮
纏滿繃帶的胳臂。

  「這——」

  「弟兄們,這就叫天道循環,報應不爽啊!哈哈哈哈——」史俊大笑幾聲,尖細的眼角射出毒蛇般怨恨的目光。

  此時的史俊十足一個得意洋洋的小人。

  就像豺狼懼怕獅子一般,紀顏是他一生的噩夢,而且就憑他的能耐,想報復紀顏幾乎沒有可能。

  可是現在,這頭獅子已經受傷,只能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

  「你不是專門挑人手筋麼,我也讓你嘗嘗這個滋味,把他翻過來!」史俊指揮著士兵。

  紀顏被人粗魯的從沙地上揀起,翻了個個,又狠狠砸在地上。

  「呃——」劇烈震動所帶來的疼痛使紀顏幾乎暈死過去。

  緩緩張開了眼睛,史俊那張得意忘形的臉就在眼前。

  「看樣子這樣的人是饒不得的……」紀顏暗暗在心裡教訓自己,這樣的人早已經沒有了人心,只能算是豺狼,殺他不能算是殺人。

  「怎麼樣,你也有今天。來人,把他的手心攤開。」

  有人踩住紀顏的手指和手腕,等著史俊的進一步指示。

  紀顏渾身沒有一絲力量,手腳軟的無法作任何動作。哪怕是晃動小拇指也做不到。

  所有的心神都用來凝聚靈力,和自己身體裡暴虐的咒能展開生死搏鬥。

  「給我扎!」史俊一聲令下,就見一個士兵舉了那長槍,用槍尖對準了紀顏的手心,猛的紮下。

  紀顏渾身一顫,死咬了雙唇並不發出一聲呻吟。

  身體裡咒能正慢慢被靈力引導,漸漸平伏下來。

  紀顏很清楚自己現在正是關鍵時刻,千萬不能出聲,以免岔了氣息,導致經脈裡的能量再一次失控。

  「嘿嘿,看來還挺硬的!」

  史俊用腳把沙子挑到紀顏鮮血淋漓的手掌上,踩了他的傷口用腳尖慢慢攆著。

  「混蛋!你個死王八!」紀顏在心中大罵。

  今天算是吃了大虧,從小到大,從來只有自己欺負他人……其實也就是打罵一下花花和小黑,哪裡被人這麼整過,還被人踩住自己的手碾
了又碾……哎喲……骨頭要斷了!

  紀顏恨恨的睜大眼睛,嘴上不能出聲,只能用目光狠狠怒視著史俊。

  「你們不能這樣!」一個清脆的聲音從人群後面傳了過來,不一會看見小水吃力的撥開人群擠了進來。

  小水沒什麼內力,剛才紀顏在人群裡衝來晃去的時候,她早已經被眾人擁擠的疲累不堪,後來見似乎紀顏被人抓到了,好不容易跑了過
來,已經是氣喘吁吁。

  「他……他是教主指定要的人。你們快停手!」小水上得前來,掏出藥丸就要給紀顏包紮。

  紀顏無聲的看著小水蹲下身來,努力去扳踩在自己手掌上的腳。

  這就是那個使毒耍壞的叫小水的姑娘麼?

  大冷的天,她的額頭卻被汗水濕透了,劉海的碎發粘粘的搭在光潔的額頭上,彷彿一個沒長大的女孩。

  紀顏看她的目光柔和起來,心想:看來這個叫小水的心地不錯啊……可惜被變態教主教唆去殺人,要是我能把她帶出來就好了,她一定會
很高興的和師叔研討藥學……

  小水並沒有注意紀顏柔和的眼光中參雜著一絲讚許,見自己根本無法移動史俊的腳,憤怒的站起身來,呵斥道:「還不快鬆開,否則別怪
我不客氣!」

  「小水,不得亂來!」一旁的長老顯然知道小水想要幹什麼,連忙阻止她放毒的想法。

  「長老,您就由得這些流氓亂來不成?」

  「一切自有教主做主……」長老經驗老到,自然兩不得罪,只把教主名號搬出來。

  「嘿嘿,你要給他包紮是不?那好,弟兄們,咱們成全他。把他帶到海水裡清洗清洗!」史俊笑的很開心,一個小小的使女也敢來教訓
我,現在讓你知道什麼是天高地厚!

  士兵們動作很迅速,他們對這種折磨人的事情向來是行家裡手。

  紀顏渾身沒有一絲力道,值得欣慰的是靈力如同一條韁繩,漸漸的把亂竄的咒能束縛住了,只要還有一點點時間,就能平穩下來,穿心之
痛和血咒焚燒的痛苦已經漸漸遠去。至於士兵們怎麼折磨自己的手或其他什麼地方,紀顏並不怎麼在意,畢竟只要靈力在身,不管什麼傷害最後都能完美的癒合……只是真的很痛啊……

  「厄——」紀顏的雙手被反轉著向上拉扯,拖向海裡,肩膀上被戳穿的傷口痛的似乎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只得任由他們把自己扔進海裡。

  昨天一望無際的大海,如同碧藍的生命搖籃,是這麼的美麗,讓人想撲入其中全身心的親近,而今天的大海卻如同地獄的刀山,讓人生不如死。

  冰冷刺骨的海水所蘊涵的苦鹹如同野獸的牙齒利爪,狠狠撕咬著肩膀上和手心的傷口,紀顏只覺得一把刀狠很剮著自己的骨頭,劇痛如排山倒海般襲來,心神一失,驟然暈了過去。

  還沒等紀顏暈透,傷口被狠狠揉捏的劇痛又把靈魂拽了回來,疼的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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