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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奇幻修真] 臭屁神仙 作者:彩天如醉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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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kpeach1004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19 | 顯示全部樓層
  紀顏出來沒有感到那綠色的煙花是如此的美麗。來的正是時候。

  心中一喜,心神不由一洩,頓時覺得渾身酸痛。完全不用靈力而僅僅憑了體力的奔跑可真不是人幹的。這麼酸痛的肌肉只有在月老山一連幾天和師傅玩連環畫中遊戲的時候才會發生。

  紀顏高興的擺擺手,運起最後一絲靈力,落梅步法最後一式:風旋花飄。雙臂一振,腳尖往隨便什麼人頭上一點,人高高的縱了出去,一下子脫出紛亂的人群,往遠處逸走。

  大船下面暴出一陣歡呼。

  「看!是紀顏!紀顏沒死啊!」不知是誰發出興奮的聲音。

  滕廣正攀在戰船的船舷邊伸手拉著攀在軟梯上的妹妹。聞言不由精神大振,一時忘記使勁,連忙抬頭往極遠處望去。

  所有人不由停下動作,運足目力滿懷喜悅仔細辨認著遠處紀顏的身影。

  那可不是嗎?

  一個細細的白影從人群中縱了出來,雖然在極遠處那一點高度算不了什麼,但船上眾人均是好手,稍一目側就能測算出紀顏這一縱足足有
五六丈高。

  「紀顏哥哥還沒死啊!」蝦米象復生一般的高興,原本綣成一團的身體忍不住一跳,弄的小船好一陣搖晃。

  「紀顏——」滕靈正攀著繩梯懸掛在那裡,那小小的白影彷彿是一個光明的信號,心就像自動被修復了一般,發出幸福的呢喃。

  感謝上天,你還活著。這是上天給靈兒的機會啊。

  紀顏,你果然不是凡人啊!這樣的天雷都能逃生。

  紀顏,你知道嗎?靈兒已經等不及你回來了,我想馬上見到你。

  靈兒要對你說,你是世界上最棒的人,你是帥哥,你是靈兒的寶貝,靈兒永遠相信你!

  「紀顏,加油!快跑啊!」此起彼伏的聲音蘊涵著喜悅和焦急。眾人知道這聲音絕對無法傳到岸上,但卻無法以致自己的聲音從胸膛中爆
發。

  ********

  沈百川還在原處打坐。現在他四肢酸痛,畢竟剛才耗盡所有內力。

  天雷咒這種只在教中傳說裡記載的法術,沒想到今天自己成功的放出了,就是累一點也是值得的。

  剛才人群中的騷亂並沒有引起沈百川多少注意,該殺的滕廣已經殺了,不該殺的紀顏也被自己不小心殺了,天下形勢已成定局,自然不需
要自己再度出手,想來那一點騷亂教裡的護法就能擺平。

  沈百川略作調息,感覺已經恢復了一些力道,這才放目遠眺,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似乎有個白影在人群裡竄來竄去,而那些士兵似乎非常害怕他,往往在他到來之前就一呼而散。

  沈百川不由有些鬱悶,除了自己誰還能令那些披著軍服的豺狼那麼恐懼?

  那人穿著白衣,難道他的紀顏?

  如果是紀顏,既然逃得性命為什麼不繼續逃的遠遠的,

  為什麼在士兵中游擊,似乎在吸引誰的注意力,他有什麼目的?

  突然海面上傳來一聲隱隱約約的爆竹聲,一顆綠色的光球化成禮花高掛空中,這是武林人常用的訊號彈!而發射訊號的地方是——一艘大
船。

  不好!

  沈百川心神一懍,忽覺不妥。正想下令截擊,突見那貌似紀顏的人如大鳥般騰空而起,把眾人甩在身後,往遠處叢林鑽去。

  「抓住厚厚有賞!」沈百川長嘯一聲,雙臂一振,用最快的速度往車隊的方向掠去。

  那裡存放著滕廣的屍體,雖然屍體並不重要,但知覺告訴他,如果有什麼變數,那麼最大的變數就是屍體。

  *******

  「——紀顏快跑啊!」彷彿收到眾人焦急的呼喊,紀顏咬緊牙關用最後的神志支持著自己望前衝。

  呼吸漸漸急促,血脈越來越急,似乎沖的自己太陽穴一抽一抽。已經是極限了。

  紀顏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作這樣的蠢事。如果要作,也不用那麼乖乖的看到信號才開始逃命。

  想不到自己也有逃命的時候……紀顏恨的牙癢,要不是那個變態教主的變態招式,自己也不會這麼狼狽,他奶奶的,總有一天要連本帶一道收回。

  腿好酸啊,腳都快抬不起了……耳邊傳來呼呼的勁風。哎喲,前面怎麼一支槍飛過來插在地上?

  啊!不好,他們居然把我當靶子練習標槍!

  我的媽啊——

  救命啊——紀顏心裡大呼,看看正前方,林子還有二十丈,心裡一喜,自由和光明就在前面!衝啊——

  突然,心臟一抽,血液如同被一顆火星引燃的乾草,呼的一冒——穿心咒和烈焰血咒同時發作了!

  「呃——」紀顏一聲悶哼,身子猛的一窒。

  「嗖——」尖利的風聲已經到了身後,可是這身體已經不屬於自己了,痛的無法做出任何閃避。

  「不——」彷彿聽到極遠處滕靈絕望的呼聲。

  「完了——」紀顏心中一歎,肩膀被撕裂開般狠很一痛,疼的倒吸一口冷氣。

  只覺得後肩被利物猛的扎進來,又透過前肩,力道很猛,帶的身體不由一撲,被狠狠釘在沙地上。

  大船上滕廣只覺的手一沉,滕靈在軟梯上墜著,幾乎沒有任何力氣握住繩梯,軟軟的懸掛在上面。

  「紀顏……」滕廣心裡大慟,握住妹妹的手一緊再緊,幾乎要捏斷滕靈的手骨。

  剌甲看看失魂的兩兄妹,沉黑臉思考半刻,單手一挾公主,躍上大船。

  眾人的目光牢牢盯在出事的岸邊,誰也沒看見剌甲心痛的眼神祇盯著公主,心中一遍一遍的呼喚:

  「紀顏……紀顏……紀顏……」

  大船卻依舊沉穩,絲毫不改變航向和速度,漸漸離去。

  **********

  從月老山晃悠著下山的兩隻老虎,花花和小黑正享受著今天第一頓美餐,一隻從洞穴裡出來覓食的小野兔。

  尋找著紀顏熟悉的氣息,兩隻老虎日夜不停的趕路,都餓了好幾天了。一大早到了這裡,卻被一條大水攔住去路,一時間找不到可以跳過
去的地方,再說冬天裡游過去可要凍壞美麗的皮毛的。

  兩隻老虎樂的停下來休整一下。

  兩虎輕鬆抓了隻兔子,勉強安慰了一下自己痛苦的胃,卻突然覺得心神不寧,不由抬起頭來狐疑的相互看看。

  剛才好像耳邊傳來紀顏痛苦的喊聲……怎麼可能,除了他給別人帶來痛苦,還有誰能傷的了我們的紀顏?

  兩隻老虎晃了晃腦袋,朝著遠方使勁的嗅了又嗅。

  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和死亡的氣息傳了過來,紀顏要死了麼?

  花花和小黑心中大驚,仰天長嘯一聲「紀顏,挺住!我們來救你啦!」一花一黑的身影矯捷的越入冰冷的河水,義無返顧的一直朝前,朝
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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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kpeach1004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19 | 顯示全部樓層
  雷電如幕牆一般從天而降,頓時整個懸崖被劈成兩半,沈百川足尖一點,飛身下來,那脆弱的懸崖漸漸變形,嘩——的一聲,終於崩塌,巨大的岩石掉入海中,激起滔天的白浪。

  「哼哼——看你不死!」沈百川有些氣喘,兀自得意的回想著剛才的情景。

  紀顏投擲過來的寶劍被自己熔化成青煙,呵呵,我也能把寶劍變為粉末,不……連渣子都不剩!

  志得意滿的往紀顏原先站力的地方放眼瞧去,那裡什麼也沒有……果然連骨灰都沒有呢。

  「誰也無法抵擋我的天雷咒,我果然是天下最強之人!不,是神!哈哈!」沈百川大笑,突然喘不過氣來,只好就地坐下休息。

  天雷咒並不是功夫高絕就可以發出的,而是要結合天時,要風驟霧大,而且就算條件適當也只有很小的幾率才能成功。

  說實在的,沈百川自己也沒想到這一擊可以成功,雖然這一擊幾乎讓自己筋疲力盡,但能發出這樣高層次的法術,可以說是自己在法術上
的一次極大的躍進!

  想不到情緒對法術的成功率有這樣的促進作用。

  想必這一輪的江湖排名要重新排過了。

  果然,這一戰以後,百曉生最新版江湖高手排名榜上,第一位赫赫就是沈百川的大名。

  翻開裝幀精美的排名譜,第一頁就是沈百川威武的畫像,旁邊寫著:

  天下第一高手——沈百川,

  職業:方眾天教教主。

  最強著數:天累咒,遇神殺神,遇魔殺魔,遇人更是灰非湮滅。

  附註:絕對是不可抗力,唯一破解之法就是逃!

  江湖中傳聞,沈百川就是天神下凡,能呼風喚雨,他是武林神話,江湖兒女心目中不可攀登的高峰。

  突然沈百川一個激靈,一拍大腿:哎呀,不好!這場比鬥到底是為了什麼啊?不就是想得到那個叫紀顏的少年高手嗎?自己居然狂怒之下
失去理智,放出這樣毀天滅地的法術。完了,那柄精鐵打造的寶劍已經在雷電中化為煙塵,更別說那小子的肉身了。

  懸崖都已經崩塌了,實在看不出任何生物存在的蹤跡。

  長歎一口起,沈百川落寞的回過身來,卻發現一里遠處圍觀的人群似乎在騷動,人群似乎獵人在圍堵一個亂竄的東西,又似乎羊群在躲避
撲騰的豺狼……那些人在追猴子麼?

  其實這猴子和豺狼不是別的,就是應該已經化為青煙的紀顏。

  而引起騷動的紀顏其實也是苦不堪言。

  剛才真是千鈞一髮啊。

  還好我是個大大的天才,知道及時逃跑。

  這麼變態的著數有必要接麼?誰會這麼傻,乖乖的被雷砸呢?

  手中擲出寶劍的一剎那,我絕世的輕功就發動了。

  雖然輕功的名字叫落梅,可那是形容漂浮在空中可以像花瓣一樣慢慢下落,但移動的速度可比閃電還快。

  這不,已經被證實了吧。以後改名叫閃電步法?……算了,不好聽,還是落梅好了。

  沈百川那個笨蛋,不知道鐵能吸引雷電麼?所謂避雷針就是用鐵做的了,而寶劍的樣子不就是長長的大針麼。

  幸虧那劍在空中把所有的雷電都吸引了過去,犧牲了自己保存了主人的性命,可惜不知道劍的名字,以後要給它立個劍塚。

  那個變態教主這麼笨,還以為我死了吧?大好的脫身機會啊。我可以先躲在水裡,或者就這麼跑走,相信沒人追的上。

  可是不行!

  如果那個姓沈的回到車隊,發現滕廣他們的變化,如果他們還沒脫身,亦或已經脫身卻被那個變態發覺而被重新抓了回去,那不是白費工
夫了麼。

  所以現在還不能跑。

  既然要牽制姓沈的,那就牽制到底!那些看熱鬧的羊羔們現在也該作點貢獻了。

  紀顏從沙灘上隨便揀起一把朴刀,刀背一比作勢殺向人群。

  「叮叮叮叮叮叮」

  「咣咣咣咣咣咣」

  清脆的聲音響個不停,煞是好聽。

  刀背和刀刃碰撞,刀把和槍尖碰撞,帶出一溜溜的火花,煞是好看。

  紀顏殺的興起,如自家的小黑撲入羊群,一會加速衝到岸邊上,突然一個停頓,來個150度轉身,又往左手邊沖,衝到一半又一個72度華
麗拐彎,衝向右手邊。

  紀顏身子躍到哪裡,哪裡的士兵就哭爹喊娘的滾爬開來。而紀顏身後卻很有面子的死死跟著幾個魔教跟屁蟲,被拖的到處跑。

  士兵什麼著數都出來了。

  有的來個地滾槍,有的耍起飛天走石功,有的做鴕鳥狀躺下抱頭裝死,有的雙手高舉武器連喊饒命。

  炸了鍋一般處都是叫嚷聲。

  「哎呀,媽呀——我死了沒啊?」士兵甲被紀顏用刀背帶出的風刮到一下。

  這種人這麼膽小也出來當兵啊?紀顏邊跑邊為自己辯解,我連碰都沒碰你一下,你怎麼會死呢?再說我又不殺人的,你怕什麼啊?

  「啊!我居然和他過了一招!這把刀我要作紀念!」士兵乙剛想丟下武器裝死,不料紀顏刀砍過來太快,自動碰撞在一起,閃出一道絢麗
的火花。

  紀顏把擋在面前的刀一撥越了過去,聞言不僅翻翻白眼。

  這就叫和我過了一招啊?真給自己面子啊……繼續跑!

  「你有種就停下來和我們真刀實槍的幹!媽的你小子真沒種!」魔教護法在後面咆哮,實在太沒面子了。

  紀顏嗤之以鼻。和你們教主打還不過癮啊?還要和你們打?我又不是比武狂!我跑……糟,心跳已經快了很多,奔跑使血流加速,血脈中
潛伏的咒能似乎開始湧動,再不走我可要把命丟在這裡了。

  紀顏焦急的看了看海面,面色一喜……一顆綠色的光珠正從海上升起,緩緩上升,爆了開來,彷彿一朵美麗的綠牡丹,懸掛了一會一閃而
泯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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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kpeach1004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19 | 顯示全部樓層
  「你也不差……」紀顏決定要說說好話,否則讓自己賠他的武器可沒地方賠去,自己不是沒錢嗎。當即決定以後一定要多多掙錢,要不只能賣給人家做奴隸了。

  「哈哈——那麼今天我就捨命陪君子,不分勝負,決不罷休!」沈百川黑曜石鑲嵌的髮冠突然迸裂,滿頭黑髮隨了狂風飛舞,漸漸變成花白。雙眼由烏黑變成淡紫色,一股熊熊怒火使紫色的眼眸染上一層莫名的腥紅。空氣突然變的窒息,懸崖邊靠近海岸的地方,原本就有些風化的岩石開始一片片剝落,被莫名刮起的狂風橫帶著在空中飛旋,彷彿天生的暗器,帶著鋒利的邊刃不時襲擊著兩人。

  暈啊——異化了,異化了——紀顏暗暗大呼倒霉,這就是傳說中那叫什麼吸血殭屍的吧?不對啊,現在是白天吶?

  要知道這個變態教主這麼愛惜那把劍,自己絕對不會想到那個法子。

  「哎……停手……我們坐下談談……」紀顏抬起一隻手擋著夾雜著岩石碎片的狂風,嚥一口風吐上幾個字,到最後連話都說不出來。

  周圍的空氣漸漸如同實質壓迫著紀顏的皮膚,擠的肺也收縮起來,紀顏艱難的呼吸著。

  暗暗查看自己的狀況,所有的靈力只能勘勘維持自己不被咒能搗亂,已經沒有更多的力量來玩貓鼠遊戲了。

  紀顏不動聲色看看遠方,那條大船停在遠方,他們應該已經脫身了吧?怎麼還不放信號呢?堅持不下去了啊——變態教主發瘋了,人是不
能和瘋子計較的啊!

  也許下一個呼吸就能接到他們的平安信號吧,現在怎麼辦?

  看看周圍,身後是海洋,腳下是懸崖,前面是發瘋的異形,只有左右兩邊,嘿嘿,那些觀戰的士兵門是綿羊!就是你們了!

  岩石下的人群又搡又擠的越退越遠,帶了棉花的已經把棉花塞進耳朵。看那架勢,一准有什麼驚天動地的終極著數要出來了吧。

  一陣悶悶的滾雷響自天邊,快速從遠處的海面咆哮而來,烏雲彷彿被駕駛的戰馬,一瞬間罩向當頭。

  一時日月無光,天地驟暗。

  「我的媽呀,招了天兵哩!」士兵們瞪大雙眼,捨不得眨一下眼。

  末日審判一般,沈百川雙手合十,臉上浮起一絲邪惡的笑容,嘴裡大聲念道:「遠古的神靈啊,聽從我的召喚!用你絕強的雷電,毀滅我
的敵人!紀顏,你去死吧——絕殺——天雷咒——」

  漫天翻滾的烏雲迅速集結在懸崖上方,彷彿在聚集能量,越滾越厚,越滾越黑。偶爾流瀉出能量,竄出一兩道電光。

  「哎呀,快逃命啊——」,士兵恍然明白了過來。這種攻擊,集天地力量,在所籠罩的範圍內,就連施法者也不例外的任何人進行無差別
攻擊。

  岩石下方觀看的士兵撒丫子就跑,紛紛拋棄手中的鋼刀長槍,可惜來不及脫盔甲,只能暗自把所有神仙求遍了,那不長眼睛的雷電可不要
打過來啊。

  現在這個形勢,不是常人可以觀看的戰場了。絲淼看了看周圍,教中長老一個個神色遲疑,似乎拿不準是不是要留在原地。

  「走!」不知誰出的聲,卻彷彿一道最體貼人心的命令,嗖嗖幾聲,教中高手全飛身而下,一一避到士兵中間。

  絲淼一時還捨不得離開,人都走了,萬一教主出了危險怎麼辦?

  在自己離開前一定要為教主盡一分力量。

  雷電還沒有下來,那個紀顏手執長劍似乎還愣在原處。不對……他的眼睛不斷的朝遠處觀望,他到底在打算什麼?難道他想逃跑?

  卑鄙的傢伙,看我們教主厲害打不過就想跑了嗎?

  懸崖上的紀顏白衣勝雪,猛烈的風把他烏黑的長髮和衣袖吹到四處飛揚,好似馬上就要飛去一般。

  不行,不能讓教主辛苦結集的天雷咒白白放出。她知道,這種攻擊性的大法術幾乎要集結全部的內力和法力,是非常傷元氣的。

  絲淼知道教中最厲害的長老會一種叫結界的法術,那是一種透明的能量罩,可以把人困在裡面。

  可是自己不會結界。但用血蛛絲可以做一個。

  想到就做。

  絲淼雙手翻飛,無數透明的蛛絲在強風中準確的延著岩石插在地上,圍繞了紀顏擺動的絲網在空中編製成一個類似結界的包圍圈。

  蛛絲其實就是自己的武器,上面佈滿自己的力量,只要那個叫紀顏的不慎碰到,那絲線就如同陰寒的內力一樣可以侵襲到他的肉體內。

  這同樣可以把他生擒!

  紀顏只能用眼角的餘光迅速的掠過海面。遙遠的地方,那艘大船還是沒有絲毫動靜。

  你個混蛋的滕廣,動作怎麼這麼慢!

  頂不住了呀……怎麼辦,怎麼辦……

  這個變態教主的天雷咒如果打到人,那不成了烤肉了麼?雖然自己很喜歡吃,但從沒想過有天把自己烤熟。而且那個鬼鬼祟祟的女人在自
己周圍偷偷佈置了網一樣的陰寒功力。不像是結界,卻是用蜘蛛絲做載體把自己層層圍住。

  偶爾飄過來的蜘蛛絲,不慎粘了皮膚,就有一股陰寒的力道直往經脈裡面鑽。

  卑鄙!

  自己當然不把這小兒科的低層次內力放在眼裡,但在這種時刻如果被蜘蛛絲侵襲到體內,不說影響體內蠢蠢欲動的咒能,起碼對自己的騰
挪閃避將造成很大的困難。

  雲層已經集結在頭頂,那個沈白川狀如瘋狂,根本連自身安危也不顧,就想把那恐怖的能量砸下來。

  不行,不能守在這麼小的地方。

  紀顏主意打定,咬牙運起最後一股力道灌注到劍身上,奮力往沈百川投擲過去。

  「困獸而已!」沈百川冷冷一笑,原先合十的手掌斷然分開,迎著烏雲雷電張開雙臂猛的往上空一舉:「暴雷毀滅!」天雷就像得到指令
挾千軍萬馬之勢一剎那間從濃重的雲層一瀉而下,如同由閃電交集而成的瀑布,把海面上照的雪亮。

  「不——」尖利的嘶喊無法抑制的從胸膛裡爆發出來。「紀顏哥哥啊——」蝦米絕望的哭喊聲瞬間被雷電的咆哮壓的無影無蹤。

  船猛的一晃,幾乎所有的人同時立起身來。雖然是在三里遠的海岸上,那強烈的電光也刺的所有人睜不開眼睛,而紀顏就這麼被閃電吞
沒。

  「紀顏啊……」滕靈在心裡不可抑制的呻吟:紀顏別死,不要死,不準死……我的心好痛,好痛啊……你死了,誰來醫治我的心?

  我不求別的,只求讓我對你說句對不起啊,只說一句,你一定要留下命來聽我說啊……

  前面我拿匕首扎你,你的心比我現在還痛吧?

  你那時沒有絲毫表情,雖然我的匕首沒有劃破你一點皮,可你的心已經被我刺穿了吧?

  不——原諒我,你一定要回來原諒我。

  我真愚蠢,

  為什麼,為什麼當時就沒想到這是計謀呢,為什麼就不信任你?

  想必你只能用這樣冷冷的表情來掩蓋自己的痛苦吧。

  我們所有的人都安全了,只除了你啊,不要讓我們欠你的,你這白癡,欠債不好玩的……紀顏,你不是說你武功蓋世麼?為什麼,你說話
就這麼不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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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kpeach1004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19 | 顯示全部樓層
  一聲暴喝,沈百川週身漸漸包裹一層黑光,懸崖幾十丈方圓頓時一暗,不及適應變化,眾人眼前突然光華萬丈,沈百川手上滅天劍上籠罩著實體化的劍氣,高舉在手的是一把伸展十人多高的巨大光影。

  「接招!」

  這光影霹靂風暴般當頭罩下,所有空隙全部封鎖,紀顏是逃無可逃。

  完,這下不得不硬拚了。

  硬拚是找死,只能借助自己那個沒什麼用的異能了。

  這光影看上去巨大,實際上應該的能量附在劍上,不管怎麼樣,先把他的劍給弄斷了,看他空手還能使出這一變態招式來!

  異能的發揮也要靠靈力,已經沒有更多的靈力來發揮了,現在就是閃避也十分的吃力。

  但不用是死,用了還不一定死呢,大不了咒能爆發。

  別無選擇,只能放開對咒能的壓制起用那三成的靈力了。

  紀顏瞬間心神大開,所有靈力集結到左手食指。

  失去束縛的咒能如同猛獸出籠,在經脈裡狂暴的橫掃。巨大的痛苦緊緊包圍。

  「拼了!」紀顏一聲斷喝,中指上白光一閃,捏了個劍訣一個白鶴沖天騰身而起。

  紀顏這下形同不要命一樣,不再逃避,渾身突的散發出驚人氣勢,如射出的箭一般,直往那巨大的光劍撞了上去。

  「彭——」一聲巨響。

  沈百川長衣飄飄,雙手持滅天之劍,挾裹著睥睨天下的霸氣當頭斬下,頓時劍影蓋天,凌厲的劍氣呼嘯撕扯紀顏的身影。

  「轟——」晴天一個霹靂,響徹雲霄,亮光猛的一閃,巨劍光團驟然增強,彷彿一個太陽把紀顏吞沒。

  眾人被耀眼的光線刺的不得不緊閉雙眼。

  岩石下幾百名士兵正懊惱的用手摀住刺痛的眼睛,耳鳴眼花的眩眩欲墜。好不容易等到眩暈過去,卻見沈百川凝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那個紀顏被絞成碎肉還是被斬成幾段?那光劍溫度一定很高吧,或許已經烤焦了?

  「沈教主神勇——」眾人拍馬。

  「沈教主必勝——」這個好像應該在比武以前喊的嘛……

  「沈教主英明——」力量和英明有關嗎?

  「方眾天武林至尊,天下第一——」汗,無語。

  紀顏一邊聽著一邊拿手中寶劍當了枴杖從地上爬起來,

  小水有一點點黯然。隔的這麼遠,根本無法看清楚剛才的狀況。那個叫紀顏雖然是敵人,而且還讓自己第一次嘗到失敗的滋味,可是……
畢竟那個絕美的少年僅僅是戰線不同而已,如果不是對方陣營的人,或許……自己願意和他成為朋友吧?

  「這……這不可能!」這是教主的聲音遠遠傳來,他為什麼這麼說?小水下意識的靠前幾步,這一刻她從沒這麼恨過自己的功夫這麼差,
差到連觀戰的資格都沒有。

  姐姐絲淼神情看上去很震驚,那個懸崖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絲淼的臉上被細小的沙石劃出一道倒引子,只用手遮了眼睛,從細縫中看到比鬥的情況,而其實就算看見了也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當時只看見紀顏似乎把劍反手握在背後,左手的指尖白光一閃,迎著教主的光劍點了上去,頓時強光驟爆,刺的自己眼前一暗,已經被刺
激的一時看不見任何東西。

  而現在……紀顏仍舊手握著寒光閃閃的長劍,斜斜指向地面,而教主手中卻沒有任何東西……不,有一把劍柄。劍身呢?上好的精鋼做的
劍身上哪去了?難道教主他……輸了?

  「你怎麼做到的?」沈百川凝立風中,已經沒有所向無敵的霸氣,相反顯的頹喪和沒落。

  他手裡捏了剩下的劍柄,看了又看不相信真的有人能一擊成灰,這個紀顏不是一直落在下風,被自己酣暢淋漓的進攻打的支襟見肘,只一味躲閃,毫無還手能力嗎?

  為什麼他一直不發招,一發招就把我的滅天劍碎的無影無蹤?

  這是不是說,前面他一直都在讓我?不屑與我爭鬥?因為我根本無法接住他小小的一招?

  「……」紀顏根本無法開口。經脈裡已經變成了靈力和咒能爭鬥的戰場,滾燙的勁流在身體裡肆虐橫行。紀顏怕自己一開聲,鮮血和內臟
會被自己噴出來。

  剛才冒險用了異能,卻沒想到效果會這樣厲害。

  在月老山的時候,只要紀顏閒下來,左轉右轉的時候,所有的人或動物就會風聲鶴唳的防著他,彷彿大難臨頭。

  暗地裡流傳的說法就是:

  這意味著兩隻老虎終日提心吊膽惶惶不可終日最後破罐子破摔以絕食減肥來逃避紀顏的美食。

  還意味著雲燈,雲滅,雲追等一干師兄身上扎滿銀針充滿旺盛精力就算累的想要趴下也不能自主的表演武打連環畫的戲碼最後十天半月在
床上度過。

  更意味著無梅,無劫,無雷等稀有老傢伙衣服千瘡百孔百寶笑納殫精竭慮東藏西藏最後物是人非產生突變。

  ……

  其實真是很冤枉啊……我紀顏從來就是奉公守法的好山民。

  比如他們拿來當罪證的寶劍和寶刀,

  自己只不過是開開玩笑而已,把其他人帶到山上來的叫什麼闔閭劍,雪飲刀什麼的提取一點點精鐵出來。

  誰知道那些所謂寶劍都是次品,輕輕對砍,雙雙折斷,然後師傅和師兄們傻眼看著辛苦搞來的武器成了廢品。

  其實本來就是廢品!

  一開始師兄們還以為是他們的勁道沒拿好,以至沒有適合的武器,到後來這樣的事情發生的太多,終於搞清楚是誰弄的鬼,結果所有折斷
的武器都讓自己一個人賠。

  真正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整整兩個的月苦工!

  自己要辛苦的運用靈力,發揮異能,把每一把劍的精鐵細細的重新分佈一遍,把所有武器按原樣接回去。接好的劍尺寸都小了一點,但每
一把就像重新回爐鍛造了一遍,連發出的光都刺眼的很,寒到心裡去。原先能砍石的,現在能輕鬆斷鋼,原先能插水變冰的現在能把熱氣也變成霜。

  看了師兄們驚喜的眼光,總算知道自己還是鑄劍大師。

  這一次自己也不過就是用了一點點異能,只想著把沈百川的劍也分成兩段而已啊,結果卻連渣子都沒了,這可怎麼賠啊?

  紀顏小臉一皺,有些惶恐。

  趁了沈百川震驚的小小片刻,努力把靈力回收到經脈裡,漸漸把肆虐的咒能平伏下來,這才期期艾艾的說道:「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再
說你也……也打我好痛!」

  事實的確如此。

  雖然自己這麼一點,把他那灌注了不知道什麼力量而變成巨大光影的寶劍點成了粉末,消失的無影無蹤,但其實大部分要怪他自己。

  那把劍裡面的力道太強,就像充滿氣體的皮袋子,脹啊脹啊最終是要脹破的,自己充其量也就只是在袋子上紮了一針而已,而且還被那凶
暴的力量躥進胸腹,打的自己好痛。

  還好被自己體內亂七八糟的咒能和靈力席捲,不知被吸收到哪裡去了,否則絕對要吐血!

  「哈哈——哈哈哈——」沈百川狂笑,氣的差點要暈過去。

  激發所有能量,用了目前為止自己所能用的最強的咒語,發出這世界上絕無僅有的光影劍,如果是擊實了,恐怕整塊岩石都要被自己打掉
一半,打在人身上,怕是上百人一時間血肉無存。

  可是,被這個叫紀顏的這麼一點,居然灰飛煙滅,連劍都成了粉末。自己的最強招在他面前那不是廢物是什麼?自己多年的修煉在他的面
前又算什麼?螞蟻和大象麼?

  而他卻說不是故意的……那如果是故意的話,那還了得?

  不可原諒!不可原諒!!不可原諒!!!

  我——要——殺——了——你——!

  沈百川的心在怒吼,可嘴裡吐出來的字卻不帶一絲溫度。

  「好,好,好,果然英雄出少年!想不到閣下武功如此深不可測。」沈百川陰惻惻的開口,就像即將爆發的火山。

  這時的沈百川沒有注意到自己在短短半個時辰內打破了作為魔教教主生涯的三個第一。

  第一次被人奪(?)去手中武器,

  第一次全力運用內力,

  第一次失去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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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kpeach1004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18 | 顯示全部樓層
  紀顏看了傲龍他們走遠,一縱身往三里遠處海岸邊的岩石上掠了過去。

  難得見到高手相鬥,除了看守滕廣屍體的官兵所有人都跟著掠了過去。

  岩石上紀顏白衣隨風獵獵飄動,隨意紮起的長髮在胸前飛揚。臉色如同雪一樣蒼白地近乎透明,而緊緊抿著的薄唇噙著一絲無所謂懼的微
笑。初升的太陽正把海面照的如同玫瑰的海洋,而蕩漾著異彩的玫瑰把紀顏照印的如同靈動出塵的神子。

  岩石下十丈開外眾人圍了個圈,悄悄談論著

  「就是他,那個魔鬼……」

  「要是聽到什麼聲音馬上要摀住耳朵,我棉花都帶來了……」

  「一有不對就放下武器,聽說上次放下武器的人都沒受傷……」

  下面的議論如魔音穿耳,沈百川不禁皺了皺眉頭。

  「來吧,挑一把劍。」方圓幾十丈的岩石中心赫然插了兩柄雪亮的長劍,夕陽的餘暉在劍身一側圖染了一道絢麗的紫光。

  紀顏上前隨意拔出一把劍,輕輕一揮,沒有割裂空氣風聲,只有掠過絲綢般的順滑感。

  「嗯,好劍,你從哪裡弄來的?」

  沈百川得意的說道:「我教遍佈整個大陸,還有各處島嶼,一般人沒有的材料我們都有,這只是教中兄弟自個打造的,最一般的劍而已。」其實剛才從護法手裡強奪了這兩把劍的時候,自己不得不許諾到皇宮裡再去謀取幾柄過的去的武器來填塞他們的不滿。

  「好了,廢話少說,接招吧!」沈百川起手一個環臂長指,劍尖繞身大半圈,直指天空,慢慢放平,隱隱指向紀顏丹田胸腹,充沛的內力
灌注到劍身,頓時如同一條靈蛇,鎖住紀顏前後左右十丈內的動向。

  恍然間,兩人似乎身處異境,天空,海風漸漸遠去,只有莫名的勁道在兩人周圍流淌,碰撞。

  絲淼站在岩石最邊緣,不自覺咬著嘴唇。聽說紀顏是個高手,就算以一敵千也能輕鬆取勝。不過那些士兵只是略通功夫,根本不入級。想
來英明神武的教主出手,對這麼個嫩小子還不手到擒來。

  可是現在兩個人往懸崖上一站,教主的氣勢自不必說,那個小子的氣勢居然也不落下風。

  岩石上到處充斥著教主霸道的勁力,圍繞著兩人激烈迅速的流動著,如果是自己首當其衝的話,早就被撲嘯而來的力道撕碎心神了。看看
身邊所站的教中長老和幾位護法,一個個眼神犀利,神情凝重,想必他們都暗自拿出護身功夫來抵禦這無所不在的氣流吧。

  還好自己也有一套獨到的防身功夫。

  別人看不見,自己卻是明白。為了抵禦教主分佈在岩石各處的強大勁流,自己已經在周邊岩石上悄悄種下蛛絲。自己的一身本領全靠用血飼養的一群血蜘蛛,它們吐出的絲和自己的心神相連,必要的時候延著蛛絲伸展內力,簡直就像自己的手一般好用。

  現在用內力布在蛛絲上,在自己面前支撐起一道無形的防護網,只要維持蛛絲不斷,自己就是安全的。

  妹妹小水雖然長的和自己幾乎一模一樣,可功夫卻差的很,內力也不強,早已經被教主特意分佈在周圍的勁力逼到岩石下面,只能和普通士兵混在一堆隔的老遠觀看。

  絲淼得意笑笑。教主果然不是凡人,光是憑著發出的強烈氣勢就能壓服所有的人。

  可是……還有一個人,彷彿沒什麼事般立在教主對面。

  所有的勁道編製成的網封鎖著他的氣息,只要他心神一鬆,或有一個小小的破綻,相信教主排山倒海般的勁流就會撲過去把他撕的粉碎。

  這時候他應該汗流滿面,就像被鎖鏈層層捆綁,一動都不能動了吧?

  可他為什麼笑的那麼無所謂?

  他就站在那裡,一把劍用手橫握了斜斜指著地面,看他那樣子,拿劍和拿棍差不多,別不是沒練過劍法吧。

  他人明明就在那裡,可恍然間,似乎抓不到他的氣息,一不留神,人就消失在空氣中,再仔細看看,他卻在原地絲毫沒動。說是抓不到他
的氣息,可似乎整個岩石,空氣,甚至整個海洋……不,不,不……怎麼會有這樣的錯覺,彷彿整個大地,全部的空間,連同自己好像都成了他的氣息。教主放出的絕強氣勢居然被同化了一樣。怎麼會這樣?

  絲淼開始有些擔心了,稍稍把內力提高到八成,定了定神,全部注意力集中到教主身上,準備隨時掩護。

  就在這時,沈百川突然發動了。

  劍尖灌注的內力象衝出牢籠的獅子,化為極至的迅猛象紀顏撲了過去。

  幾丈的距離根本不能算做距離,眼睛不及接收,疾電般的劍風已經殺到心口。

  紀顏身子一側,一仰,劍平貼著胸口掠了過去。

  沈百川內力提到極至的一擊被紀顏輕描淡寫避了開去,不要說碰觸對方的武器,甚至連衣角都沒碰到一片,心裡說不出的憋悶。

  每一蘊涵十足勁道的一擊都殺在空中,沈百川難受的要塗出血來。

  「砰!」烏雲蓋雪!

  一招群攻劍法再次撲向前方。

  空氣中剎那間佈滿群星般的劍刃,沈百川再抖手腕,群星再次分化佈滿整個空間,如同烏雲壓日一般挾雜著鋒利的劍刃撲面而來。

  這次擊殺並非針對紀顏,而是針對前放所有空間。

  「丁丁——」清亮的撞擊聲說明終於碰到紀顏的武器了。

  沈百川露出一絲勝利的笑容,自己的力氣終於化在刀刃上了,這樣打在實處,就算只是碰了兩下,心裡也舒坦多了。

  不及再多體會擊到實處的喜悅,沈百川再接再厲,龐大的勁道再次集結,排山倒海,風捲殘雲,一招招群攻劍法充斥整個空間。

  紀顏心下叫苦,早知道如此剛才就不避的那麼過分,讓這個變態教主抓狂了。

  可是這個教主每一招都充滿十足力道,自己所省不多的靈力都用來壓制身體裡的咒能,而那穿心咒和血咒就像火山一樣,一個不好就要爆
發。

  剛才實在不得以用劍擋了兩下,那個勁道把自己的手都震麻了,還差點延著手臂竄到血脈裡去,幸好自己的身體特殊,能夠同化天地間的能量,否則怕是要被震傷。

  記得在月老山的時候師傅和自己比著玩,自己憑了十成的靈力去接師傅凌厲殺招,當時自己的雙腕就崴了。不過師傅的雙臂也斷了。嘿嘿,結果自己修養兩天就好,師傅卻修養了半個月。

  「以後看了不對,絕對不可硬碰硬的接招,你不想活,我還不想死哩!」師傅是這麼說的吧。

  要在原先,自己就站著不動,拼了受點小傷,接住姓沈的一招半式,早把他反震的吐血身亡了。

  這個沈百川功夫雖然沒師傅那麼霸道,不過現在的自己已經降低到普通人的水準了,當然不能亂來。

  如果自己不計後果跟這個變態硬拚,只要平穩的靈力被他的勁道一激,說不定就把咒能給激盪起來,自己豈不死無葬身之地?

  呸,呸,呸。哪有我紀顏天才出師未捷身先死的道理。

  不管了,能躲就躲,絕不找死!

  如同風一般隨意,紀顏靈力極力運轉,腳下更是輕盈。使出絕世輕功梅落繽紛,真如同片片花瓣,絕不沾塵,只在空中打旋。身子越晃越
快,已經看不到本體,只見一團朦朧白色在岩石上忽左忽右。

  而不斷消耗體力用著龐大招式的沈百川漸漸陷入瘋狂。

  而此時遠遠的一隻小船悄悄靠岸。

  滕廣其實出了龍王廟不遠就已經感覺手腳可以動了。按耐住想看看紀顏的衝動,只是任由傲龍抱到車子上,繼續裝死。

  正心急如焚,突地聽到車子邊的「撲撲撲」幾聲鈍響,天道門眾人圍了過來。

  「接到暗號,總督大人派來的船已經在海上等了,來接應的小船已經靠岸,請殿下快走。」

  滕廣猛一躍身,活動活動手腳,一點也不酸麻。紀顏給的藥真是管用,呼吸停了這麼久,就像睡了一覺似的感到身輕體健。

  「紀顏他怎麼樣了?」滕廣一能開口就急著問道。

  「他正和魔教教主比鬥,你快點脫離危險,他就能多爭取幾分生機,所以請殿下一切等上船再問。」天道門的護衛急的一把抓了滕廣就往
岸上掠去。

  「三哥?你們在說什麼?」滕靈本是心如死灰,守在滕廣屍體邊上,此時眼睜睜看了「屍體」居然能動能說,不由驚喊了起來,連自己能動能說了也不自知。

  「公主快走。」護衛不想多對這個嬌蠻公主多作解釋,挾了她就跑。

  一干人等悄悄上了小船。

  「到底怎麼回事?三哥你原來沒死麼?」滕靈覺得大家都在瞞著自己什麼東西,看樣子紀顏的確沒有殺三哥,那麼是自己冤枉他了?

  滕靈見沒人回話,疑惑的看了看四周。

  的確,似乎沒有人聽見自己的問話,除了滑船的,所有的人都滿臉擔心注視著遠方。

  滕靈順著大家的視線望過去,三里遠的地方似乎很熱鬧,很多人圍在一處岩石下方,他們在幹什麼?還有紀顏到哪裡去了?

  「喂,你們在看什麼?」滕靈一扯剌甲的衣服,不滿的嚷了起來。

  「哦,公主,對不起,我們在看紀顏和那魔教教主比鬥。」

  「魔教和紀顏不是一塊的麼……」越來越亂了,紀顏並沒有殺三哥,那麼應該不是一起的。

  「公主誤會了,殿下當時是在裝死……紀顏用計騙過對方,他自己牽制魔教,給我們安全離開爭取了機會和時間。」剌甲心裡對紀顏已經
佩服的死心塌地,恨不得把紀顏所做的事情全部解釋清楚。

  「公主,昨天晚上……」傲海想插進來解釋一句。

  「好了,你不用多說。我知道我冤枉他了。是他救了我們大家對不?」

  「是……」

  「所以昨天晚上的事情你們都要保密,不准向外透露一字!」滕靈的心有點疼,畢竟紀顏還是好人,可惜……三哥和他有這樣的關係,自
己還是成全他們吧,這個掙也掙不來的。

  「不……公主你誤會殿下和紀顏了,他們其實是……」

  「噓——好了,我自有主張,我不會亂來的。你們也當什麼都沒發生。」滕靈看了看滕廣,他只是盯了遠方,整個身子幾乎撲到船外,那
樣子任誰都看的出他對紀顏是多麼擔心……而其實最該擔心的不是自己嗎?昨天傍晚的時候紀顏不是向自己表白了麼?為什麼一覺醒來變成這樣?

  「……是!」傲龍等只得悶悶的應承下來。

  滕廣焦急的看著遠處的懸崖。那裡只有一青一白兩個小點,應該離的很遠了吧。

  「快,快放信號,讓紀顏撤退!」

  「不行!」天道門衛士只是目不轉睛盯著遠處懸崖,雖然臉上都是擔心,卻硬撐著不放信號。

  「為什麼?紀顏現在很危險!」

  「現在大家還沒到安全距離。」

  在月老山的時候,一到夏天,所有兄弟都喜歡到籬湖戲水玩耍,有時候還會比賽看哪個在水面上踩的遠。

  修行者的輕功都是最拿手的。最好的師兄,可以鞋不沾水在籬湖上跑個來回。

  那個魔教教主看上去也是修行之人,只是修的道不同而已。魔教中高手不少,萬一追了過來豈不前功盡棄。

  小船漸漸駛離海岸,慢慢離的越來越遠。

  「紀——」滕廣剛要放聲呼喊,就被天道門的人一把摀住「禁聲!」

  心本狠很攥著,眾人慢慢遠去,那一青一白的影子漸漸模糊。

  ************

  「啊——」沈百川憤怒了。

  「我殺!我殺!殺——」無論多麼巧妙的招式,多麼迅捷的劍法,現在似乎都派不上用場,已經很久沒有摸到紀顏的衣角了。

  「你這算什麼?難道你只有輕功上得了檯面?」

  「……」紀顏現在已經說不出話來。用了一些靈力來維持梅落繽紛,要在平時這麼用上兩天兩夜都沒關係,可是壓制血咒的靈力已經越來
越少。

  紀顏暗自看了看海面,極遠處一艘巨大的戰艦,可是沒什麼動靜,他們還沒有逃出去嗎?心裡慢慢著急。

  沈百川見紀顏不理不睬,更是激怒。「好,讓你躲,看看我的光劍咒你還能不能躲!」

  當即手結印法,口頌真言:「蒼冥之神,賜我力量,用光和劍劈斬大地,神威加身!叱!」

  一聲暴喝,沈百川週身漸漸包裹一層黑光,懸崖幾十丈方圓頓時一暗,不及適應變化,眾人眼前突然光華萬丈,沈百川手上已無實劍,高
舉在手的是一把伸展十人多高的巨大光影。

  「接招!」

  巨大的光影當頭罩下,所有空隙全部封鎖,紀顏是逃無可逃。

  完,這下不得不硬拚了。

  硬拚是找死,只能借助自己那個沒什麼用的異能了。

  這光影看上去巨大,實際上應該的能量附在劍上,不管怎麼樣,先把他的劍給弄斷了,看他空手還能使出這一變態招式來!

  異能的發揮也要靠靈力,已經沒有更多的靈力來發揮了,現在就是閃避也十分的吃力。

  但不用是死,用了大不了咒能爆發,還不一定死呢。

  別無選擇,只能放開對咒能的壓制起用那三成的靈力了。

  紀顏瞬間心神大開,所有靈力集結到左手食指。

  暴亂的咒能如同猛獸出籠,在經脈裡狂暴的橫掃。巨大的痛苦緊緊包圍。

  「拼了!」紀顏一聲低喝,食指上白光一閃,就往那巨大的光劍點去。

[ 本帖最後由 balance9235 於 2008-11-29 23:08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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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kpeach1004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18 | 顯示全部樓層
  「恩——」舒服的呻吟一聲,滕廣從地上坐了起來長長伸了個懶腰,這才慢慢睜了眼睛,只覺得神清氣爽。「啊,想不到睡在泥地上也這
麼舒服!耶?已經天亮了!」環視了一圈,傲龍等人神情緊張的守在自己身邊,剌甲守在滕靈邊上,這個丫頭,還睡的這麼死。

  滕廣仔細看了看海面回頭對傲龍問道:「傲龍,我們的人什麼時候來?」

  「回殿下,消息說卯時。」

  「那就是還有兩刻鐘。傲龍,站到高處探勘,有動靜馬上回報。」騰廣吩咐完又轉身對了天道門眾人行了一禮道:「此次有天道門襄助,
我得以平安回京。如果能平亂而執掌天下,天道門居功甚偉。如此大功,我騰廣日後定當回報。」

  天道門三名衛士看看仍舊端坐在地調息解咒的紀顏,又看了看似乎毫無所覺的滕廣。

  紀顏此時仍舊汗流如注,看來化解的很辛苦,而那個滕廣卻說的這麼輕鬆,根本不知道紀顏到底為他作出了多大的犧牲!

  眾人心中覺得悶悶的。我天道門助你,是為天下太平,而非什麼回報。如果掌門有什麼三長兩短,那是什麼回報都補償不了的啊……

  「你以為我們只是想你的報答麼?」

  「你知道我們掌門為你做了多少事情?」

  「你知不知道你的命是我們掌門救回來的?」

  三名衛士沖了滕廣七嘴八舌的說著。

  騰廣也不惱,轉眼看了紀顏一頭是汗,神情痛苦,一把就想把他抱住。

  「紀顏,你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騰廣的確對昨夜一無所知。

  「殿下不可!」一個護衛急忙拉住鹵莽的騰廣「掌門在行功,不可以打攪。」

  「哦,嚇我一跳啊。」騰廣一臉擔心坐在紀顏的對面,直盯著他的臉色,幾次想搽去他額頭的汗水,又握緊了拳頭忍住。

  「報告,陸地那邊似乎有大批人馬過來。」傲龍從高處竄下「恐是敵人前來。」

  就在此時,從幾里遠的地方傳來隆隆的聲音,彷彿悶雷攆過大地。那聲音到了近前突然清晰起來。眾人這才發現原來是一陣狂笑。

  「哈哈哈哈——,你們已經是群龍無首,就是逃了回去也無力回天了。還不快快交出騰廣的屍體!」

  「哼!」滕廣騰的站起身來,「好大的口氣。」

  正在行功的紀顏暗暗歎了口氣,看來這咒能今天是無法完全化解了。

  慢雷傳音,好高深的內力。

  能把聲音傳遍四方,只要提了丹田之氣,一般高手就能作到。可如果像這樣,把聲音打個包裹,像雷聲一般慢慢滾到,再突然清晰起來,
這樣的功夫也只有師傅才能作到吧,

  氣勢逼人!

  紀顏慢慢睜開眼睛對了震驚的眾人說道:

  「來的是魔教高人,我們的船還沒到,現在最好拖延時間。」紀顏這時只得暫時把化解了一半的血咒壓下,站起身來。

  「對,我也是這意思,紀顏,你還蠻聰明的。」騰廣笑嘻嘻地對紀顏贊到。

  「你不要以為我純樸就是傻子,你以為就你聰明啊。」紀顏象沒事人一樣和滕廣說著話。

  「掌門你怎麼樣?」天道門侍衛急著詢問紀顏的狀況。

  「……」無聲的看看眾人,紀顏用眼神制止屬下的關心。

  「這樣,騰廣,既然剛才那人以為你已經死了,你就躺倒裝死。」

  「為什麼我要裝死,不是你要裝死?」

  「因為昨天晚上他們對你下了咒,而沒有對我們其他人下咒。」

  「……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滕廣隱隱約約記起好像是發生了什麼,彷彿記得一個自己和一個男人互相擁抱……滕廣狐疑的看看紀顏,
自己不是闖下大禍了吧?

  紀顏並沒有理解滕廣狐疑和不安的眼神,自顧自的解釋道:

  「他們現在所有的行動應該只是確定你的死亡是否屬實。你死了必定對你放鬆警惕,而現在如此緊張是因為我這樣的高手在這裡。這正好
給了我們機會。」

  「你的意思是?」滕廣遲疑道。

  「不,這樣不可啊!」天道門的人隱隱知道紀顏又要犯傻,急急勸道。

  「敵人大軍已到,就算是船來了,就憑我們現在的人手和狀態,我們是無法全身而退的。」略一沉吟紀顏又道「這是我們唯一脫身的機
會。天道門聽我號令。」

  紀顏眼神一變,脊背一直,放出決然氣勢

  「你們三個趕緊在外面埋伏,隱藏所有氣息,等我引走敵方人馬,伺機保護殿下離開。」

  又轉向騰廣說道「騰廣,你身上擔負天下,牽動四方局勢,你先裝死由傲龍傲海護著離開。敵人必定不會對屍體多加防範,你就可以乘機
逃走。」

  「紀顏你的計劃固然是好,可是靈兒怎麼辦?」滕廣想起自己妹妹,如果看見自己死了,還不知會出什麼狀況,可不要找人拚命啊。

  「至於滕靈,她是公主,對方必定想要她作活口多多利用,所以她應該不會有多少危險,但傲龍你們看好她,不要讓她亂來。必要的
話……再把她點暈。一定不能讓她破壞計劃。」

  「……再點暈……紀顏你什麼意思?」滕廣眼睛瞪的大大的,像審犯人一樣盯著紀顏。

  「呵呵,沒什麼意思。高手就來來,快,把這個氤凝丸吞了。」紀顏從懷裡掏了顆藥丸塞到滕廣嘴裡,回頭對自己衛士揮了揮手「動作快,不要擔心我。」

  天道門幾名侍衛應了一聲,閃身出了廟門,消失在岸邊的綠叢當中。

  「你答應我,要平安回到我身邊啊……我要死成什麼樣子?」滕廣還在磨蹭。

  「乾脆點,我答應你,快……」紀顏一把拉倒滕廣。滕廣躺倒在地,放平了呼吸。

  紀顏指風一點,滕廣渾身一麻,似乎連血液也停止了流動。

  「真想我死啊!」滕廣就要跳起來大罵,卻發現自己已經不能做任何動作,除了腦筋是清楚的,全身肌肉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你現在雖無法呼吸沒有心跳,但剛才我給你吃的氤凝丸可保持你的生命好幾時辰,你放心。」

  紀顏解了自己身上的天藍披風,急速蓋在滕廣臉上,低聲道「來了。」

  那聲音如同閃電一樣,前刻還在幾里之外,而此時已在百米內。

  「哈哈哈哈,你們也太不自量力了,妄想逃出生天。就算能斬殺我方千人又怎麼樣,我三重咒一出,還不是成了手下亡魂。」

  風聲一剎,一個身材消瘦,身穿青衣的青年已經站在廟門口。

  鷹鷲般銳利的眼神往廟裡一掃,龐大的氣息如旋風般撲了過來。

  紀顏和傲龍傲海被他的氣息壓的微微瞇眼。身上的衣服也被吹地獵獵飛舞。蓋在滕廣身上和臉上的藍色披風被氣息捲到一邊,露出滕廣紫
黑臉。

  沈百川提了所有功力化為敏感的觸角把這座小山前前後後仔細探尋了一遍。

  廟裡果然只有這六人的氣息,那地上躺的人已經是氣息全無,看他臉色正是血管爆裂而死,正是滕廣。

  沈百川探察清楚,收回氣息不屑一笑「哼,三重咒下無還人,滕廣本是必死。真是多費我一番探察。」

  此時魔教眾人方才趕到,遠處搜查的士兵正往龍王廟這個山頭集結。

  「恭喜教主建此萬世功勳,我方眾天將一統江湖,流芳百世!」十幾個教中長老護法高聲頌揚著。

  「小水,史俊來了麼?」沈百川頭也不回,光憑氣息就知道小水已經隨了長老趕到。

  小水內力不強,用毒倒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要不是被某個神秘高人識破身份,也不會任務失敗而被罰作使女。此次前來只是讓她來認
人,畢竟這樣的高手不多,能把他收攏到組織中也是一件大事。

  「稟教主史俊來了,就在後面,請教主稍等。」

  「你說的少年是……」沈百川銳利的眼光一一掃向廟中幾人。

  幾個抽刀站在滕廣屍體邊上的必的護衛。

  那個抖成一團的應該是那個妓院帶出來的小孩。

  現在還睡在地上無知無覺的那個女人肯定是滕靈了,聽說也是個美人。

  蹲在美人邊上的白衣小子,恩——長的不錯,看來就是他們從山上帶下來的土人了。

  那個傳說中的高手就是這個少年麼?

  「回教主,那個穿白衣服的小子就是唯一動過我的酒的人。我很清楚的看見他喝了下去……」

  眼中精光一閃,盯了紀顏的眼睛「鄙人萬魔教教主沈百川,你的名字叫紀顏吧?」

  紀顏正憐惜的看著滕靈的睡容。真想就這麼撫摩著她額前細碎的頭髮,輕聲呼喊著靈兒的名字到永遠。想不到第一次這麼放肆的關注她美
麗的容顏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之下。

  聽到沈百川的問話,紀顏站起身來點了點頭「你有什麼指教?」

  「到底是年輕人啊!」沈百川露出一線柔和的微笑,一點也不在意自己年輕的外表,彷彿站在面前的紀顏是個小孩,而他卻是長輩。

  「聽說你的山裡來的?」

  「是有怎樣?」

  「你應該知道她是公主。」

  「知道。」

  「你以為你有機會?」

  「我不明白教主的意思。」紀顏皺了皺眉頭,暗想這個叫沈百川的到底在打什麼主意,還不趕緊把滕廣另外挪個地方,遲了怕是要露餡。

  自己剛才點了滕廣命門,風池等穴位,那幾個位置很危險,點重了就會真的要了他的命。所以只是輕輕的點了一下,而這一下並不能長久
的保持假死狀態。要是老讓他躺在地上裝死人,到時候穴位一解,滕廣只要稍有動靜,哪怕就是一個心跳也能讓沈百川發覺。

  可是現在就憑自己的狀況,絕對無法保護滕廣和滕靈二人的周全。

  怎麼辦呢?

  紀顏心裡暗暗著急,卻一臉純真,沖了沈百川莫名一笑。

  「呵呵,你如果不嫌棄,我就稱呼你一聲小兄弟!」沈百川的笑容更加和藹。

  小水在一邊暗自磨掌,本以為教主帶自己來是來指認強敵,可沒想到教主卻對他這麼客氣。

  「你看看現在的局勢。滕寬已經掌握了京城,那個老皇帝早就起不到什麼作用了。」沈百川看看紀顏,只見他一臉懵懂,看來剛出山的小
子什麼也不懂,自己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也沒什麼反應。

  「你們——你們在說什麼皇帝?」這時滕靈稍稍清醒了一些,慢慢坐直身子,突然發現場地中多了很多陌生人。

  「嗯?你們是誰?你們剛才說什麼?」

  「公主殿下……」傲海正想提醒滕靈,只聽沈百川突然大笑。

  「哈哈——公主果然是那個老皇帝最疼愛的人。你對你父皇倒也算是骨肉情深啊。」

  「你是誰?」滕靈這才記得環顧四周,突然發現三哥還躺在地上。

  昨天晚上不堪的記憶紛紛湧現,滕靈一把推開紀顏,撲了過去。

  「哥,哥——你怎麼了?」

  「他死了。」沈百川得意洋洋的聲音瞬間把滕靈打入地獄。

  「哥——」滕靈按奈著巨大的恐懼顫抖著伸出手。

  滕廣的鼻尖已經涼了,沒有絲毫呼吸,眼睛緊緊閉著,臉色不是昨天晚上那種曖昧的緋紅,而是死亡的灰黑。而已經僵硬的脖子上赫然一
個牙齒咬過的傷痕。

  「不——」滕靈覺得自己要瘋了。

  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紀顏活生生把哥哥咬死了?

  為什麼傲龍他們都不管,也許是被紀顏制住了……

  現在面前這麼多陌生的人到底是誰?

  為什麼?為什麼昨天傍晚的甜蜜到了今天早上卻是這麼驚心動魄的悲劇?

  紀顏——一切都是紀顏,是他,他是兇手!

  「紀顏,還我哥哥命來!」滕靈猛的一亮匕首,回身就往紀顏撲了過去。

  「放肆!」一道厲芒閃過,只見沈百川身邊一位嬌嬈女子抬手一收,把滕靈手上的匕首凌空收繳了過去。

  「方眾天教主在此,一切聽憑教主指示,你以為你是公主就可以亂來麼?」那女子高聲訓斥道。

  「絲淼,你逾越了!」沈百川的聲音並不嚴厲,卻讓那女子渾身一顫,躬身退後幾步。

  「紀顏,你看見了,滕廣已經死了,跟了這夥人你也難有作為,我們這裡有大把大把的榮華富貴等著你,你要得到什麼樣的女人都成。」

  「哦?原來你這麼看得起我。」

  這時有群氣喘吁吁的士兵攙扶了一個人小跑過來。

  「教……教主,就是他,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史俊揚著被紗布層層包裹的手臂恨恨的指著紀顏「就是他挑了我的手筋,廢去我的
武功。教主,您一定要為三百多兄弟報仇啊,把他千刀萬剮!」

  「呵呵,我就知道你應該和那個用龍吟訣的人是同一人。看來我們的功夫曲出同源呢。」

  「紀顏,你果然是他們的人,我做鬼也不放過你!」滕靈人被傲龍制住,卻兀自用嘴罵道。

  紀顏冷淡了看了看滕靈,她就是罵起人來也像怒放的玫瑰這麼耀眼。可是,現在最好能安靜一會。

  「靈兒,你不要怕……」紀顏衣袖輕拂,滕靈全身一麻,再也說不出什麼話來,聽也聽不到,動也動不了,急的只把眼珠子瞪的大大的。

  紀顏看了滕靈不依不饒的瞪了眼,模樣滑稽的很,心裡卻如同燒紅的烙鐵在炙烤。

  原來她誤會我這麼深,原來她這麼不信任我。

  被自己所愛的人這樣不信任似乎比那個穿心咒還要難以忍受。

  可是我現在什麼也不能解釋,只要再等片刻,上船離岸才能消除你對我的誤會。可現在不行。

  「我們功夫同源?似乎有這可能,不過你要我作你手下,我可要看看你手下真章!」紀顏不動聲色提出挑戰。

  「哈哈,果然英雄出少年!好,我也想看看能殺退千人的你功夫高到什麼程度!」沈百川大爽。

  今天不僅殺了唯一能影響局勢的滕廣,使本教暗中支持的滕寬能夠君臨天下,方眾天教行遍整個大陸版圖的時刻看來不遠了。

  現在看樣子又網羅了一個絕世高手,這對自己來說不啻如虎添翼。

  今天是值得慶祝的日子啊。

  「好,你說怎麼比?」沈百川衣袖一揮豪情大漲。

  「這地方太窄,不適合高手比鬥,我們去空曠點的地方。」紀顏抬手一指,三里外臨海邊一處絕壁懸崖。

  「教主,殿下要我們把那滕廣的屍首帶回去,您這一動手怕是……」隨後趕到的一隊官兵和上十位江湖好手齊齊驚呼。

  「沒出息的東西,你們幾個就帶了屍首回去報喜吧,這裡每個人都有賞。」沈百川揮手讓人去抬那屍體。

  「我們殿下萬金之軀,怎是你們能動的。還是由我們護送殿下屍首回京。」傲龍傲海攔住官兵。

  「也好,你們也算忠勇之人,只是投錯了主子,回去真心悔改,等殿下登基也有你們的好處。不過還是先點了穴穩妥一些。」那為首的軍
官以勝利者的姿態說著。幾個人上前點了傲龍等的麻穴,又要點剌甲的。

  「我是公主的衛士,你們誰敢過來,我就和誰拚命!」剌甲護在滕靈面前,藏龍刀連連揮舞。

  「算了,這小子也不重要,反正正主兒都死了,也鬧騰不出啥來。」

  傲龍傲海不答一言,抱了滕廣和剌甲護著公主快步向山下的車馬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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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kpeach1004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18 | 顯示全部樓層
  「你們可以轉過來了。」紀顏平靜的聲音傳了過來。

  「門主……小顏啊,你……你怎麼樣?」衛士們小心的問道,眉頭皺的緊緊的。

  紀顏奇怪的對了守衛看了看,問道「難道我現在很不好麼?你們怎麼用這麼嚴重的眼神看著我?」那些衛士的眼睛怎麼有點點紅,自己的狀態真的差的令他們擔心成這個樣子嗎?

  「不……門主,我們……我們是心疼啊。」一個衛士趕緊從包袱裡挑了件最厚實的棉衣替紀顏披在肩上「快穿暖一點,剛用了那麼多靈力,身體一定很虛弱,不要凍出病來。」

  「師兄,你以為我是普通人嗎?」紀顏無所謂的推開棉衣。

  看來他們真的很擔心自己,天道門的人只要是有資格在月老山修行的,功力早就到了冬暖夏涼的境界,一年到頭只穿單衣,從來沒有穿棉
衣的概念,這些弟子也許擔心過了頭吧。

  自己的靈力雖然用了很多,剛才用自己的身體去承受強大的三重咒的時候也曾經害怕過自己抵擋不住,不過現在體內還有四成的靈力,並不是十分虛弱。

  現在想想也真是有點害怕。

  當日在梅林中遇到滕廣和滕靈他們的時候就看到血光沖天,似乎和這些人在一起自己的命運裡就會有大大的危險。

  也是自己貪吃貪玩,以為跟了他們就算倒霉一點也不至於會丟掉性命,結果沒玩幾天就這麼糊里糊塗替人擋了那麼大一個死劫。

  還好自己的道行天下第一啊!居然把三重咒都給破解了。太危險了,下次絕對不幹!

  紀顏有些後怕的搖了搖頭,對衛士說:「這點咒語怎麼能傷到你們掌門紀顏我呢?還是把師叔給我的水蛛衣拿來吧。」紀顏已經發覺自己
只有在穿上這件衣服的時候,那個滕靈才會稍稍多看自己兩眼,自己畢竟是玉樹臨風的帥哥啊,當然要配上飄然欲仙的白衣羅。

  衛士連忙把紀顏鍾愛的水蛛衣拿了出來「快換衣服吧。」

  「嗯,幸好不是穿這件,要不被滕廣扯破了那可沒地方找人賠去。」紀顏接過白衣穿戴起來。

  不一會紀顏穿好了衣服,用披風緊緊圍著身體,剛剛被折磨的身體似乎搖搖欲墜。見守衛伸了手去要扶自己,略一揮手屏退了下去「我還
沒到那麼虛弱的地步,你們當我是常人啊?我可是天下第一的紀顏啊!」

  「門主還是快快調息,這三重咒霸道的很。」

  「是啊,的確霸道!你們回去和師傅說啊,就說我紀顏又創造了一項記錄,天下無人能破的三重咒被我破解了。」

  「小顏——」眾門人無奈的大叫,怎麼這個紀顏一點都沒有愛惜自己的意識呢,到了這個時候還想著這麼無關緊要的事情。

  「好啦,好啦,我陶醉一下不行啊?說正經的吧。騰廣的瘋魔咒應該化解了,他天亮就會醒來。傲龍你們以後要小心看住不要讓他的血流
落在外。這樣就能夠保證他不再被這種邪惡的法術所傷害。魔教這次前來做法的不是平常人,這麼強大持久的三重咒應該是他們教主沈百川所為。」紀顏正色對了傲龍等說道。

  「是!」護衛齊聲應諾。

  「現在我要解咒,要麻煩各位再次護法。」紀顏略帶愧疚的對部下說道

  「我現在已經把穿心咒和血咒的咒能壓制在體內,一時半會還死不了人,但只是被我暫時壓制,如不及時化解,恐對身體毀壞嚴重。今天晚上是最後一晚,大家不得休息,過了這關我請大家到京城吃頓好的。」

  「掌門的吩咐我們自當遵從,我們願為掌門赴湯蹈火。」天道門幾名侍衛如同宣誓般大聲回答著,他們早就急的不得了,巴不得紀顏快快恢復,自然擔當起護法職責。

  傲龍等人守在滕廣滕靈身邊,聽到眾人的宣誓也大聲說道:

  「我傲龍,」

  「我傲海,」

  「還有我,剌甲……雖職責在身不能為紀掌門效力,但只要您吩咐下來,我們自是萬死不辭!」

  紀顏微微點了點頭道:

  「各位言重了。那麼就拜託了。」紀顏緩緩閉了眼睛,手指如蓮花輕托,盤了在地上,開始運行靈力。

  前日在鴻河岸邊不知節省,把全身儲備的靈力耗的一乾二淨,原想好好休息一下能夠恢復到最好的水平,哪裡知道上了岸連馬車都沒坐
成,一路騎馬到了海邊。

  雖然才只恢復了五成的靈力,所幸就這樣水平的靈力就別人來說怕也是要修行幾十年才能聚集的。

  為騰廣護住心神與化解瘋魔咒就花費了一成,壓制穿心咒和血咒用了三成。如今只剩了一成左右可以在體內緩緩運行。

  胸口的血玉微微發燙,悄悄融化成一股軟玉透過自己的肌膚貼在自己的胸口的檀中穴上。血玉感應到主人靈力的虛弱開始全力吸收月靈,
如同打開一個能量倉庫,溪流般的靈力不斷從檀中穴進入紀顏體內。

  紀顏把心神沉浸到經脈之中,小心的慢慢的放開穿心咒的壓制。

  一股強大的脈流直往心臟衝去。心臟一波一波的抽痛。冷汗頓時又浸透了紀顏的內衣。

  外人體會不到脈流的肆虐,只看見紀顏的臉色一時間變的青白,剛搽干的頭髮又變的濕漉漉的拈在額頭上。

  忍耐著心臟被刀一遍又一遍穿透的劇痛,紀顏細細尋找脈流的蹤跡,調整自己經脈中的靈力,調到同一個頻率跟那勁力對衝著。

  「他奶奶的!」紀顏暗暗罵了自己一聲。怎麼這麼笨,居然把自己的心臟當成兩股力量拚鬥的場所,這下可吃了大苦頭了。可是沒辦法
啊,只有在那咒能化為刺刀穿過自己心臟的時候才能抓住它。

  一邊罵著自己一邊小心的調整著靈力,先把心臟用靈氣保護,緩緩呼吸著,把血液的流動調的越來越慢,心臟跳動的漸漸緩了下來。

  漸漸的似乎掌握了那咒能穿心的規律,紀顏運了靈力守在心門,等那咒能一到,迅速放出自己的靈能對沖消耗著咒能。

  這就像同時兩把刺刀,一把從前插過,一把就要從後插過,然後如冰遇火一般在心臟中暴開最後化為灰燼。

  忍受著心臟中一陣陣爆炸般的疼痛,紀顏連自己的嘴唇都咬破了也不自知。

  心痛慢慢變地可以忍受,那原先強大的能量象被馴服的野馬漸漸慢了下來。

  靈力不斷的消耗著。眼看穿心咒就要被完全化解了。

  紀顏靜靜的平伏著一下一下的心跳,可靈力只剩下三成了。

  三成的靈力是用來壓制這些咒能的,不知道現在解開自己是否能夠承受暴走的咒能。

  眼見穿心咒就能完全化解,只要再來小小的一點靈力就成,不如就冒個險用上一點壓制的力量吧。

  紀顏慢慢解了血咒的壓制,突然整個身軀內的血脈就像瘋狂了一樣細微地但快速的顫動著,在顫動的血脈中,血液似乎要破體而出。

  身子像在鐵水爐裡燃燒,血液快速流動,血肉就要爆開一樣。

  紀顏連忙用靈力壓住到處竄動的能量,這血咒不能放開,只能放一點,消一點。

  時間一點點過去,壓制咒能的靈力只是被血咒牽制著,沒有更多能夠用來化解穿心的咒能。

  太陽已經躍出海面。天大亮了……

  如果現在胡總督的船到了該多好啊。只要沒離開這片海灘,就是還在滕寬和魔教的控制地域之內,看來現在就要化解所有咒能是無論如何
作不到了。

  留在體內的咒能如同被綁縛住的兇猛野獸,一不小心牽制就要出來暴走。

  這樣危險的能量無法利用,只能慢慢消除,只要能到安全的地方,只要能有充足的時間積累。

  傲龍焦急地看看紀顏又看看海面上,額頭上不知不覺已經不滿汗水。

  那海面什麼也沒有,船到底什麼時候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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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什麼時候滕靈已經醒來。她難以置信的看這眼前不堪入目的場景。

  三哥和紀顏到底在作什麼啊……

  紀顏長的不錯,但這不是他的錯。三哥似乎對這個鄉下小子特別好,這個自己也早已經有些感覺。可是……他們不該發展到這個地步啊。

  兩個男人渾身近乎赤裸抱在一起,紀顏居然還不停的親吻三哥的脖子?

  天啊——這世界是怎麼了?

  就在黃昏,那個紀顏不是還說把大海般無邊無際的愛送給自己的麼?甚至,還做了定情的信物珍珠(粉)。

  可現在……

  滕靈顫抖的走上前去,公主的驕傲不允許自己逃避,不管怎樣,就是失去紀顏和三哥,也要輸的明明白白!

  紀顏的嘴角有血……三哥的脖子似乎也在流血……而且看樣子是紀顏用雙手鉗制了三哥令其不得動彈。到底發生什麼了?

  滕靈眼中再看不到任何東西,一種說不出的恐懼和憤怒在心中瘋狂的爆發開來

  「天啊——你們居然——紀顏,我要殺了你!」滕靈一聲清叱,拔出腰間匕首,朝紀顏撲了過來。

  「公主——」傲龍傲海驚出一身冷汗,眼見滕靈就要撲到紀顏身上,這個時候只要稍稍變故都能讓一切救治滕廣的努力化為泡影。

  「不得靠近!」天道門的衛士一聲斷喝,朝了撲到的滕靈一攔,左手順帶往其脖子上輕輕一點,就見滕靈一聲不吭軟了下來。

  「你把我們公主怎麼了?」傲龍拔出刀來。

  「她妨礙我們門主救人,差點造成大錯,現在只是先讓她安靜下來。」說著把軟倒的滕靈交與傲龍手上。

  紀顏心海大開,自是對身邊發生的一切清清楚楚。滕靈剛才那麼悲憤的質問明顯是誤會自己什麼了,八成這個傻姑娘以為自己在吸取他哥
哥的血液吧?

  呵呵,想我紀顏風流俊俏,玉樹臨風,我就算還沒修成神仙,畢竟也是天才吧?怎麼可以和那吸血殭屍相提並論,這個滕靈也太不相信自
己了,看來等下要好好向她解釋了。

  雖然被滕靈誤會,但一想到終於解除了騰廣危機,紀顏心裡歡喜,只覺得這一切都值了。

  心似乎已經被那無形的尖刀刺的千瘡百孔,只想高聲的叫喊發洩無處可去的疼痛。

  可是,不行。

  絕對不能讓瘋狂的喊叫擾亂自己的心神,只要心神不亂,靈力才能透過自己的血液不斷的引導那可怕的咒能。

  「恩——啊——」紀顏只能在喉嚨裡低低的發出一絲呻吟。

  在劇痛的折磨下身體幾乎要死去一般,一隻手早已無法按住滕廣的頭,只是用手指死死抓了地面,在堅硬的地面上抓出一道道痕跡。另一
隻鉗制滕廣雙手的左手也不自覺的把滕廣胳臂抓出青青紫紫的傷痕來。身體不由自主地要逃離這折磨,但理智命令自己一定要堅持,堅持。

  只有自己承受了,騰廣才能保安全,一旦脫身,那穿心的劇痛馬上就會回到騰廣身上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紀顏突然覺得心中的疼痛稍稍減退,剛想舒口氣,那心臟忽的一熱。

  紀顏似乎聽到血脈轟的一聲,身體就像野草被點燃,火焰在體內一發不可收拾的四處亂躥。

  「啊——不——」心裡的叫喊絲毫不能減輕痛苦。

  紀顏四肢百脈就像燃燒了一般,血液沸騰了。

  肢體不聽話的扭動掙扎著。紀顏死死咬住牙齒,只用兩片雙唇貼住騰廣的傷口,保持血液的交流。

  再也不能保證自己鉗制滕廣的身體,乾脆放開自己雙手,從後面用手臂環了騰廣的肩膀,在他背後雙手交叉死死握住。只怕一個鬆手,那
騰廣就被自己踢了開去。

  靈力已經運轉到最快,慢慢把那肆虐的脈衝給壓制在經脈之中。

  「呃——」紀顏只是低低呻吟著,汗水已經把頭髮浸濕,渾身象從水裡撈起一般。地上更是一攤冷汗。

  傲龍傲海看見紀顏受如此折磨,疼的渾身打顫,心裡像把刀在狠狠刺著。

  滕廣至今沒有什麼不妥,臉上一片安寧,而且似乎已經被什麼催眠了,就算紀顏把他摟的那麼緊也沒有任何感覺。

  看這樣子,三重咒的確被紀顏過到自己身上了,而且還給他的身體帶來難以想像的痛苦和傷害,而這種傷害本來應該由我們衛士來承擔的
啊。

  紀顏是百靈之體,在月老山的時候,天道門的修行者人人都知道沒有什麼傷害可以讓他疼到這種程度。

  現在看到紀顏渾身都在哆嗦,地上到處都是紀顏拚命忍耐而抓出的道道痕跡,可想而知,咒能帶給他的傷害有多大。要是平常人怕是早已
經死過千百次了,就算僥倖不死,這樣的巨痛只怕嗓子都喊啞了,可是紀顏只是默默的承受著。

  看著自己的門主被霸道的咒能折磨的毫無還手之力,還要同時照顧到滕廣的安危,天道門中的人臉色變的鐵青,牙齒緊緊咬著,渾身的勁沒地方出只是捶打著地面發洩著心疼。

  時間緩緩流過,明月開始偏西。

  「恩——」紀顏長長吁了口氣,那漫長的煎熬總算是過去了。

  「喔——」騰廣發出一聲舒服的呻吟,折騰了許久,就那麼一倒頭昏睡過去。

  紀顏艱難的抬起頭來,喘了好一陣子,覺得自己有力氣說話了,沖傲龍等點點頭「你們……可以過來了,我想滕廣現在應該安全了。」

  傲龍等並沒有對紀顏說些什麼,只是走了上去把滕廣從紀顏僵直的手臂中抱開,後退幾步,啪的一聲雙膝跪倒在地:「大恩不言謝,紀公
子救命之恩我等粉身碎骨必報此恩!」

  「你們說這些幹嗎,快給他穿好衣服,著涼了就劃不著了。」紀顏說話漸漸流暢起來,神情也慢慢輕鬆下來。

  傲龍和傲海拿了輕軟的白狐裘給騰廣穿戴好,抱到一旁。

  天道門的人扯了塊布輕手輕腳的扶起紀顏想給他整理一下疲累的身子。

  「我自己來吧。」紀顏蒼白著臉對幾名侍衛無力地笑了笑,接了布頭慢慢整理自己。

  「哎呀我健美的皮膚啊——他奶奶的好一個滕廣,爪子跟瘋狗一樣尖利,非要你好好補償補償!」紀顏一邊擦著身子一邊嘀咕。

  胸口上滿的滕廣狂亂時用尖利的指甲刮擦的傷痕,好在自己體質特殊,最初的血痕現在已經變成一道道很淺的青青紫紫。這怎麼能見人
呢?還好不會留下疤。

  「啊喲——痛啊!」紀顏一聲小小的呼痛。

  指甲翻了幾個,裡面有血,想來是自己抓住地面時不小心弄傷的吧。

  手指有點痛,上面白的點青的點到處都是,應該是自己雙手緊緊交握的時候用力不當造成的。趕緊吹吹……

  天道門衛士看了紀顏小心的擦拭著自己的傷痕,不時用嘴輕輕的對了手指吹氣,紛紛掉過頭去,不忍再看。

  在月老山的時候,紀顏從小到大從不曾受過什麼真正的傷害。平時玩的時候不小心頭上撞個包,他就大驚小怪的跑到每個師兄面前哭訴一
番,順便搜羅一些好吃好玩的東西,大家就算知道那個包其實對他來講是個小意思,也照樣被他的樣子弄的心疼不已,乖乖繳械,把多年珍藏一一貢獻出去。

  月老山上誰不知道紀顏打起架來最怕痛,玩起人來最怕背,吃起飯來最怕少,修起行來最怕累。

  現在看他這樣小心的吹著自己的手指,可見是怕痛的,畢竟十指連心啊。可是剛才紀顏用自己的身體抵禦咒能的時候,卻根本就沒注意到
自己的手指傷成這樣,到底當時他被咒能折磨到什麼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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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kpeach1004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18 | 顯示全部樓層
  只有不能癒合的傷口才能吸引咒的能量,雙手要鉗制騰廣,那麼……只能這樣了!

  紀顏想到就做。兩手一翻迅速拿住滕廣胡亂舞動的兩隻胳臂,任他使勁掙扎,只微微用了點巧力,輕易鎖住不叫滕廣亂動。再騰了一隻手
出來按住滕廣扭來扭去的腦袋,露出青筋暴起的脖子,紀顏毫不猶豫低下頭去,一口咬破。鮮紅的血頓時飛濺而出,被紀顏迅速堵住傷口,吮吸起來。

  「不——紀顏你在幹什麼!」一聲厲呼。

  傲龍被天道門眾人隔離在不遠處,看了滕廣撕扯著自己和紀顏的衣服,早就暴露的不成體統,一直揣揣不安。不過那應該是咒語造成的,
怪不得主子。

  可紀顏也不能因此而去吸主人的血啊!那和吸血的殭屍有和兩樣。就算紀顏是在救主人的性命,可血都吸光了,人還能活嗎?這……這也
太匪夷所思了吧。

  「大人還請放心!」站在紀顏左邊的門人作勢一攔,阻了傲龍傲海的去勢。「我們掌門應該是咬破自己的舌尖和他換血。總之請相信掌門。」

  傲龍傲海聞言仔細觀察了主人的臉色。滕廣似乎得到很大的安慰,漸漸順服下來,原本青筋亂跳紅欲滴血的臉現在居然洋溢著嬰兒般滿足的寧靜。雖然看上去脖子上的傷口始終在流血,可他的臉色卻是健康的粉紅,如同微醉的酥迷。

  傲龍緊了緊手上的刀,暗自沉吟。如今也不過死馬當了活馬醫,就算今夜救不回主人,也不能怪罪紀顏和天道門,畢竟人家並不是一定要幫自己……只是……若然叫咱知道紀顏是在趁人所危,吸取主人一身功力和鮮血,那麼就算天涯海角,天道門也別想再過安靜日子。

  傲龍等人狐疑的侯在一旁,只要稍有不對就待衝上去搶下滕廣。

  外界發生了什麼,紀顏已經顧不得再作解釋了。

  一邊要不斷的咬破自己的舌尖,逼出靈血送入滕廣的體中,一邊又要提起十二分的靈力護住滕廣的心神和全身經脈。

  心神無限的擴展。自己和滕廣彷彿化為一人,又漸漸化為無形,天地間似乎只剩了自己。

  終於把那瘋魔咒給化解了。自己此時正浮在心海中,靈力所化的勁力如同遠出吹來的清風,撩動自己的衣裳,腳下幾丈是無垠的麥田,碧
綠碧綠,彷彿一張厚厚的地毯鋪到天的盡頭,而那裡卻是只有孩子才能塗抹出來的純淨到極點的湛藍。

  原來自己的心海是這麼的美麗。紀顏張了雙臂懸浮著,徐徐的風帶來碧草的清香。

  只是這樣的寧靜應該是下一撥進攻前的誘惑吧。

  紀顏全身心的舒展開來,把遠處的神識漸漸回收。

  突然,頭頂的天空一暗。等自己回過神來,天空已經佈滿繁星忽近忽遠在自己的腳下煩亂的翻滾著,旋轉著。那美麗的麥田也突然變成惡
魔般的地獄之海,張牙舞爪的鼓起滔天巨浪。

  一剎那間從天堂掉到地獄,紀顏的心難受的象被一下子從身體裡拽了出去。

  「噗——」再也忍不住一口血從紀顏胸腹中噴了出來,劈頭撒了滕廣一臉。

  「掌門——」

  「紀顏——」

  微微一摔頭,示意眾人不必驚慌,紀顏又貼了滕廣的脖子繼續用靈力引導著凶暴的咒能。

  心突的一跳,彷彿橡皮一樣被狠狠拉長。那咒能居然能化為實物,狠狠在自己的心臟上一戳。

  「啊——」紀顏慘呼一聲。身子往後一仰,紀顏再也指揮不了自己的肢體,往地上倒了下來。

  「紀顏——」

  眾人齊聲驚呼。那穿心咒開始了……

  「沒……沒關係……」紀顏撫了撫自己的心口,那裡並沒有洞。「呵呵……」紀顏痛的臉色蒼白,卻得意的笑了笑「成了!」

  抬手示意大家不要過來,紀顏咬了牙重新趴到滕廣的脖子旁邊,充當起咒能的收集器。

  「我是不是被瘋魔咒傷了腦子,為什麼要這麼救滕廣」紀顏暗自奇怪。「我是個天才呀,為什麼讓自己這麼痛苦?」

  「啊——痛!痛啊——放了他吧,只要我一放手,我就不痛了……」

  紀顏已經無法用更多的靈力去化解咒能,只能憑了血肉之軀全盤承受著。彷彿這是最後的堅持,每一次的穿心都讓自己有踢開滕廣的衝
動。

  「可是……不行啊。不能,不能再讓靈兒再次失去親人……就是死也不能讓靈兒再次失去笑顏……我不會死的,只是痛一陣罷了……這生
意划算……划算……痛吧,隨你痛好了,就當不是自己的身體……」模模糊糊的想著,紀顏緊緊抓著滕廣,恨不得一根繩子把自己和他綁在一
起,這樣自己就不用苦苦壓制自己脫離咒能的慾望。

  咒能如同匕首般從心臟上戳過來有戳過去,身子無法抑制的顫抖著。

  紀顏全身都是冷汗,一身衣服雖然早已經被滕廣撕成布條,但仍舊被汗水浸透沉沉的掛在身上,兩具幾近赤裸的身體似乎正在交纏。

  「你們——你們兩個男的這麼抱在一起幹什麼?」一個驚恐的聲音突然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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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kpeach1004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18 | 顯示全部樓層
  如何變成同一人,如何讓自己身體的信號和頻率與騰廣一樣???

  「紀顏……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不遠處用斗篷遮攔出來的角落裡,傳來滕靈的囈語。

  原來她竟然在夢中想到我了麼?

  紀顏低下頭,看著滕廣線條明朗的臉,那上面依稀有著滕靈的影子。都是那麼神采飛揚,都是那麼開朗大方。要是滕靈醒來發現又少了一
個親人,她……她還能支持下去麼?

  「紀顏,我幾乎以為我都愛上你……」

  「我可是給了你大海那麼多的水啊……」

  不久前的話語不覺在耳邊響起,海……那是多麼廣大,多麼深沉。小時候聽了師兄常念:海納百川,有容乃大。當時感觸還不深,只有親自見了,才知道真正的海簡直能容納世界上的所有!

  心海漸漸延伸,紀顏的心神在身體中澎湃的靈力中沉浮不定。

  如果……如果自己的靈力是海,是不是可以容納那咒語的力量?

  如果自己的血液是海,是不是可以淨化滕廣那逐漸沸騰的熱血?

  師傅說過自己的靈血有著絕妙的淨化作用,簡直是世上無雙的靈丹妙藥。那麼就用自己的血來承接所謂無敵的三重咒好了。

  「我現在盡最大可能救他,但不保證一定能成功。你們如果看到什麼千萬不要打斷我,這關係到滕廣的性命!」紀顏雙膝盤坐,把滕廣打
橫抱在面前。

  傲龍傲海本以為滕廣性命再也無法挽救,聞言不由跪在紀顏面前:「請紀顏公子放心,我們皇子的性命就拜託公子了。公子大恩容我等日後再報!」

  「護法!」一聲低喝,紀顏雙手如風馳電掣般交結著複雜的手印。天道門的四人並不知道自己的掌門居然要用自己的身體靈血來承接咒語
凶暴的力量,聞令請開傲龍等人,分佔了前後左右,抽刀肅立。

  月光下騰廣的身軀已經變地鮮紅,眼中閃動瘋狂的紅光,整個身子火燙火燙。

  紀顏雙手不斷翻飛,傲龍等人越看越心驚。紀顏飛舞的指尖上似乎亮了起來,慢慢聚集起一小團白光。

  隨了白光漸漸增強,紀顏身子也變的透明模糊起來。

  滕廣卻是毫無所覺。渾身血脈賁張,滿臉通紅。迷茫的眼神無所顧忌的燃燒著赤裸裸的慾望。整個人掙扎著廝磨著所能接觸到的任何物
體,雙手憑了本能撕扯著,喉嚨裡發出動物一樣的隆隆聲。

  透明而朦朧的光影裡,紀顏一手按在滕廣胸口,任他兀自折騰。另一手抽了那烏黑的梅木簪子先在騰廣胸口用力一劃,看了他鮮血奔湧而出,再用牙咬了狠很在自己手掌上一劃,把手緊緊貼在騰廣的傷口之上。

  飽含著靈力的鮮血進入騰廣的身體,似乎在沸水裡加了一瓢冷水,滕廣安靜的喘息著。

  鮮血混合著,隨了自己的靈血,紀顏的神識漸漸進入到騰廣的四肢百脈。

  瘋魔咒的能量果然不同凡響。邪惡陰寒卻又讓人心如或焚,慾念亂生。

  身體似乎和滕廣化為一體。那能量似乎找到宣洩的口子,決戰的對手,順著血液交合的傷口決堤一般竄了過來。

  紀顏身子猛的一震,雙手不由想把騰廣推離自己。

  侵入的能量越來越狂亂。

  成功了……

  咒的方向終於改變了,我的百靈之體果然是承接能量的海洋……

  一絲笑容掛在嘴角。紀顏的眼中得意和欣慰一閃而過。

  「啊——恩——」紀顏一聲痛呼又轉為低低呻吟。

  細細體會傳導過來的能量,提起所有的靈力護了騰廣的心神。

  自從黃河岸邊一番激鬥,紀顏只得到半天的休息。靈力最多恢復了五成,而胸前的血玉雖然可以隨時隨刻吸收天地靈力,但就像小溪與江
河的區別,短短時間無法累積更過的能量。

  靈力在騰廣體內慢慢探詢著,一股特異的能量正肆虐著他的神經。

  細細體會那能量的頻率,紀顏慢慢把自己的靈力也調到同樣的頻率,只是把峰值顛倒。如同正負對撞而化為烏有。那股能量慢慢的被靈力消耗,一絲一絲消失。騰廣眼神中的紅光漸漸退去。

  正待稍稍放鬆,突然自己的神識漸漸和騰廣的聯繫脫了開來。

  糟糕!百靈之體的特性就是靈丹妙藥,不治自愈。就這一會工夫,手掌上狠很劃下的傷口已經消失。

  自己的布衣和滕廣自己的衣服都被他扯的成了布條,眼看他又開始把布條撕成碎塊。

  怎麼辦,血液的交合絕對不能停,那第二重的穿心咒就要來了,而憑滕廣自身的修為是萬萬敵不住哪怕的一次的穿心。

  只有不能癒合的傷口才能吸引咒的能量,雙手要鉗制騰廣,那麼……只能這樣了!

[ 本帖最後由 balance9235 於 2008-11-29 23:06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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