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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奇幻修真] 臭屁神仙 作者:彩天如醉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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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kpeach1004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18 | 顯示全部樓層
  櫻歌院

  寶石藍滿意的看了那女子出門,才長長吁了口氣。

  那女子不知是什麼來歷,貴氣和傲氣逼的人只想乖乖聽話。

  看樣子是大家小姐,也不知道怎麼了,居然把這麼個美人給送到這裡來了。

  難道是妒忌?想剷除競爭對手?肯定是陰謀啊!忒也毒辣!

  不過這和自己無關,打開門做生意,這麼大的便宜不揀白不揀。

  放了嗓子歡天喜地的喚了張婆子過來「張媽,這是新來的,給好好梳理一番,頭髮修剪修剪,明天就接客!」

  懵懂的隨了張媽走上樓,帶進一個小房間。

  房間很小,到也窗明几淨。一張鋪了綢緞錦被的床,和自己的那張一樣大,可以躺一個人兩隻虎。

  一張案子,上面擺的應該是鏡子吧。

  順從地在案子前坐了下來,第一次正而八經的照著鏡子打理自己。

  銅鏡子明晃晃的,裡面的人睜大了眼珠子看著自己,長長的睫毛如同扇子一樣撲閃撲閃的,那黑色的瞳子明明就是琉璃,幽深通透。

  「姑娘,也是家裡沒錢才來的吧?可憐喲……不過既然來了就放下以前的嬌貴,要懂的怎麼樣討好客人,這才吃的開呢。」那張媽邊用梳子把紀顏那頭髮梳順,一邊開導著新人。

  「老人家,我會掙很多錢嗎?能養的起幾個人?」

  「哎喲,真招人疼啊。好好幹,等你紅了,找個好人家從良,也算有了出路,當年我們那頭牌更是了不得,是用自己掙的錢給自己贖的身呢。」張媽放下梳子,走到門口叫著「蝦米,蝦米……打盆熱水來。」

  很快一個男孩子吃力的捧了一盆熱水走了進來,把盆子放在桌子上,安靜的站在一邊。

  用熱水打濕了頭髮,張媽挑了紀顏柔順的髮絲斜了細巧的箅子一縷一縷的修著,不一會地上就散落了好些碎發。

  「可惜了,這麼好的頭髮,長長短短的,就算我是園子裡第一把梳子也盤不出髮髻來,說不準相貌上就吃虧了。不過以後能長出來的,別擔心。」

  第一次有人這樣撫摩這自己的頭,紀顏已經舒服的只想誰過去,在山上的時候自己這樣撫摩花花和小黑的大腦袋時,它們也是一個勁的瞇著眼睛,原來是這麼愜意啊。至於張媽的安慰更是催眠的音符。

  早上出門的時候弄髒的花臉也被細心的擦了乾淨。

  「天啊!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美的人!」壓抑不住的驚歎讓紀顏清醒了不少。

  「……怎麼拉?」不知道怎麼稱呼擺弄自己的人,只的沒名沒姓的問了一聲。

  玉石般潤澤光潔的臉龐找不到一絲瑕疵,只有精靈才擁有的極尖細小巧的下巴,水澤紅潤的嘴唇彷彿美麗的花瓣,並不是很紅卻讓人離不開視線……

  不能再看仔細了,張媽在園子裡服侍了姑娘們十來年,什麼樣的美人沒瞧見過,早已經是火眼精睛,尋常姿色已是難入法眼,可眼前的人卻是不食人間煙火般是輕靈脫俗,讓人忍不住親近卻不敢起絲毫猥褻之心。

  尤其是他那眉宇之間隱隱透著英氣,就算現在落了在這煙花之地,可就是讓人不由的尊重起來。

  「姑娘真是仙女般的人兒,我老媽子頭一次看見,實在是開眼啦!」

  「那是……我師叔說水蛛衣穿在我身上是天下……最漂亮的……還可以了,你以後多看看就習慣了。」總算沒把天下第一說了出來,還好沒犯滕廣的規矩,紀顏左右望了兩眼,滕廣去處理喇甲的事,應該沒那麼神讓他抓抓到。

  旁邊的小弟只是眼都不眨偷偷的看著,看見紀顏不經意瞟過來的眼神趕緊站直了身體,挺了挺胸,暗暗踮了後腳跟,可惜還比桌子高半頭。

  「我的師兄說我是天下那個最帥的帥哥哩!」

  「呵呵,怎麼能說是帥哥呢,應該叫你美人才對呢。」張媽討好的說道,這樣人間少有的絕世容顏只要在圈子裡一亮相,不消說這櫻歌院了,就算上整個豐州城,怕也找不到比的上的……說不定到了皇宮裡也是第一哦!只要靠上這未來的大紅人,以後的日子就甭操心了。

  一念及此,連忙柔聲問道「姑娘叫什麼名字呀?要不要老婆子我給您出個花名啊?」

  其實並不知道姑娘的涵義,也沒聽說過打個工還得取個花名,紀顏客氣道「我叫紀顏,就是天機不可以亂說的意思。您怎麼稱呼啊?」

  幫了紀顏把頭髮紮成一束,張媽笑了笑應道「叫我張媽,以後可要您多多關照了。」一把拉過小小的男孩「這是蝦米,蠻可憐的,我看姑娘準定坐上頭牌,以後多照顧了。」

  「哦,我在這裡不長久的,賺點錢就走,我要和朋友去京城的。」

  抖落著一件杏花小襖,上去動手為紀顏解著衣帶「你這衣服好奇怪啊,怎麼看著象男衣呢。」

  解下那已經沾了泥的蘭色斗篷,又撮了撮凍的有點冷的手開始幫紀顏寬解長衣。

  「哎喲,小顏姑娘,您這胸也平了點,這可是當家吃飯的傢伙,越大越來錢,以後可得多多注意營養。」無意中撫摩了紀顏結實的胸膛,那張媽癟了個嘴搖搖頭「這個是內在美,客人很注重的。」

  突然碰到那跨間軟軟的東西,突然僵了一下,臉色頓時發青。

  「怎麼了?我昨天剛洗了澡呢,你們女人就是窮講究,那個滕靈老是嫌棄我不乾淨。」

  「你……們……女……人……」吃驚的抬了頭仔細看著眼前脫俗絕美的容顏……

  難道是男人?不……絕對不是人!男人怎麼可能這麼漂亮?

  不過用漂亮確實不恰當,他的美麗不是用漂亮所能表達的。睜大了眼睛似乎想穿過衣服和血肉看到裡面去,張媽現在似乎注意到了。他眉宇間的英氣是因為他那兩到英挺的長眉,他脫俗的魅力是因為那筆直尖挺的鼻樑,他那不容有人起絲毫侵犯之心的驕傲,不就來自他那粉嫩卻堅毅的嘴唇……哆嗦著手臂上的小襖,張媽喊不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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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kpeach1004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18 | 顯示全部樓層
  二次賣身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怪不得一看見這姑娘……哦,這個人就覺得一種莫名的吸引呢,只讓人覺得他和別人是不同的!

  那當然了,這裡的都是姑娘,出來一個男人,雖然樣貌好,可怎麼也除不去那挺拔之氣啊。

  也只有這樣的氣質和這樣的相貌組合在一起讓人有輕靈空絕的感受啊。

  這樣的人到哪裡找的出第二個來。

  可是……可是……再脫俗的人到了這煙花地可怎麼是好呢?

  他是男人!

  「天啊……男人!……老闆……藍老闆……」心中的震驚終於衝出喉嚨,一甩手上的杏花襖,張媽奪門而出。

  「……這個……她幹嗎這麼害怕?」紀顏只得動手把解了一半的衣服又穿好,又把斗篷拍打了幾下,嘟嘟囔囔的自說自話。

  是啊,又沒打她罵她,是個男人怎麼樣,就不能出來打工了麼?

  「因為姐姐你是個男的啊。」蝦米還是站在桌子旁,矮身把落在地上的小襖拾了起來。

  暈,還真是這個原因。紀顏就納悶了,這滿世界亂跑的應該是男人居多,為什麼這裡就不能來了?於是放出殺招,紀顏之笑,對了蝦米柔
聲問道:

  「男的很奇怪麼?你也是男的啊。」

  蝦米小小年紀雖未開化,但這樣的殺招也是把持不住,一顆心就此彭彭亂跳起來。只覺得這大哥哥真如天上的神仙一樣,讓人不由自主掏心挖肺。

  「這裡掙錢的姐姐都是女的。妓女懂嗎?就是……就是……」紅著臉蝦米怎麼也說不出口。

  「你在這裡有錢賺嗎?」紀顏不管什麼妓女不妓女的,難道就沒有妓男麼?哼,真正男女不平等!

  「不一樣的。我的工錢現在還沒有,老闆說要等我滿了十四歲才發我工錢。姐姐們賺的錢是客人給的。」

  「這樣啊……你現在幾歲了?」

  「九歲了呢!」

  還有五年才能拿到工錢……憐憫的的扁了下嘴,紀顏蹲下身來。蝦米九歲,自己十八,他怎麼才長到自己的腰啊。

  「怪不得這麼矮。要我像你這樣早餓死了。」拍拍蝦米的小臉,安慰著「以後我有吃的留些給你,你也太矮了。」

  感動的看著紀顏,蝦米突然覺得自己以前所受的苦挨的罵都有了回報。

  原來上天是讓自己在這裡等他……

  不能就這麼讓神仙一樣純白的人就這麼給老闆糟蹋了。小手緊緊握了拳,突然沖了紀顏喊道「你快逃!這了不是個好地方……」

  「逃?」紀顏邪邪的笑了,這個世界上能讓自己逃的人怕是不多吧?

  蝦米看了紀顏一付老神在在的樣子,急的口不擇言:「這裡就是那個XX的地方啊!再說你怎麼和人家XX?」

  紀顏並不笨,聽了蝦米稍稍解釋也就明白了。原來就是一種門派的陰陽大法,又叫房中術啊!

  這個自己雖不在行,可耐不住月老山的文件是多如瀚海啊,而自己卻不巧有如此這般的聰明。

  不就是天人膠合麼……什麼奇怪的。

  最不能原諒的,就是自己居然被滕靈那死丫頭,臭魔女給賣了啊。

  紀顏低了頭暗暗道:「賣我?下次叫你愛我!」

  突然外面一陣吵鬧,尖刻的聲音如刺耳魔功一般襲了過來。

  「好你個騙子,居然敢騙到老娘頭上!」門被一把推開,尖尖玉指沖了紀顏的腦袋戳了過來。

  「看老娘把你閹了賣到倌子了去,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老闆姐姐啊?原來你這不收男的。對不起,我不知道。」一邊閃避著唾沫暗器,一邊急急的解釋。

  「不知道?給錢的時候怎麼說不知道?賠錢!你也沒錢……我那可是真金白銀啊……足足有一兩啊!」傷腦筋……難不成我還真擴大經營,開個男妓館?

  寶石藍看了眼前絕色美人心疼的不得了,那可是整整一兩銀子啊。買的時候那是大大的便宜,可現在明擺了算是落地無聲了。

  原來她遞給滕靈的銀子就是錢啊,當初自己看見的時候還以為是可以吃的東西呢。恍然大悟,紀顏稍稍對這花花世界有了正確的認識。

  「紀顏哥哥就和我一樣打工吧。」瞇了眼扯了扯紀顏手上的斗篷,蝦米美滋滋的說道。

  「哎呀,我可是指望這小妞掙大錢哩……這下全沒指望了。」老闆惡狠狠的盯了蝦米,

  「可是他是男的呀,他如果要跑的話你們抓不住的。」蝦米亮著賊亮的眼睛,狡猾的笑著。

  「跑?他的賣身契在我手裡,跑了我到官府去告!」

  感激的把蝦米拉到懷裡,站定身子,秀美的容顏沒有一絲表情,緊緊盯了老闆正色說道「藍老闆是嗎?你放心,我紀顏絕非騙人錢財之人,我也是給人騙了。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吃虧的。你要多少才把那賣身契還我?」

  地著頭,兩隻眼睛盯了地板轉了幾圈。

  看樣子這個叫紀顏的人也是個笨蛋,會被人拐了,這樣的人怕是沒什麼錢財,但要少了也不甘心。

  「一口價,二十兩銀子!」咬了牙出了個數。

  「好,一言為定。我們現在立下字據。」一絲笑容一閃而沒。

  幾個人擁到帳房,寫下字據:限期三日,紀顏向櫻歌院寶石藍付清紋銀二十兩,贖回賣身契約。見錢給契約,兩不違背。立字人:寶石藍,紀顏。日期甲戌年十二月三日

  小心把字據放入懷裡,紀顏轉向帳房先生客氣的說:「這位先生,您這有廢紙麼?」

  指了指墊在桌子底下發黃的陳年老帳,帳房已經說不出話來。

  這樣美麗的人居然是個男人,居然還被拐賣到妓院,現在居然和自己說話了……這不是在做夢吧。

  抱了一大摞紙,蝦米和紀顏走回房間,身邊是跟了兩個打手模樣的人,看樣子是怕自己逃跑。

  「紀顏哥哥,你是不是找你那個朋友拿錢呢?要送信的話交給我好了,我可以自由進出的。」蝦米主動要當個跑腿的。

  「我那朋友也很窮……我都不知道還吃了他那麼多東西,怎麼可以再增加他的負擔。」那滕廣正在發愁沒回京的盤纏吧,正好多賺點帶給
他。

  「可是二十兩銀子啊!我長到這麼大,我家裡的錢加起來都沒那麼多!你到哪裡去弄啊?」蝦米皺了眉頭想破腦袋。

  「反正我已經被賣了,我把自己再賣一次不就成了麼?」信心十足的回答,紀顏坐了下來,招呼蝦米「來,你也幫個忙,到時候你也附帶和我一起賣了吧。」

  咕咚!

  蝦米五體投地趴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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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kpeach1004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18 | 顯示全部樓層
  豐州府衙

  「那麼這件事情就交給你辦了,辦的好算你將功贖罪,如果辦的不得人心,別怪我不幫你隱瞞。」滕廣眼中一線寒光在縣官滿是虛汗的臉上打了個轉,把目光收了回來,放下手中的茶,立起身來,

  對了跪在大堂之上的剌甲溫和的說道「你現在就同衙役一起回山寨,作好遣散工作,不願意走的,就在剛才說定的地方安下身來,怎麼也比做山賊好些。」

  「謝殿下不殺之恩!些殿下再造的恩!」至進入衙門起就鐵青著臉做好殺身準備的剌甲已經不知說什麼才好,雖說做強盜是不得已,但畢竟犯下這麼大的罪行,不是隨便什麼人可以救得自己一命的。

  沒想到今天遇見了貴人。

  只聽「砰砰砰」剌甲一個勁往磚地上叩頭。

  「好了,你叩壞了腦袋,我還要出醫藥費。畢竟發配你作了我家奴僕,你這身體可不是這樣用的。」滕廣歎了口氣把剌甲扶了起來,「我也是看你重情好義,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以後好好做事作人。」

  「剌甲這條命是殿下的,我不會說什麼,我……我……」

  「好了,不會說就不要說。辦了這事趕緊回來,我們會在住的地方等你。」說著,又把目光投向陪立在一旁的縣官。料他不敢做什麼花樣,現在剌甲雖是有罪之身,但畢竟是自己的人。

  「還有,現在我和公主只是隨意在民間遊玩,你可以稱呼我公子,稱呼我妹妹小姐。」

  「是。」

  「請三皇子放心,我這就讓人隨同這位壯士前去安撫災民,隨後馬上在全縣徹底清查災民人數,一定辦的妥妥帖帖,把他們都安置好,將功贖罪。」望著滕廣,那縣官恨不得自己也能夠有這樣好的運氣,作上皇子的家奴。憑了自己的本事,保證把這皇子服侍的舒舒服服,這可是陞官發財的捷徑啊!

  「嗯!」略一點頭,滕廣帶了傲龍走了出去。

  一個衙役擦身而過,興奮的大叫著「老爺,老爺!櫻歌院可鬧騰了,老爺,快去看看啊,晚了就沒機會了……」

  鬧騰?也許那山裡的孩子應該很喜歡吧。

  總算辦完了滕靈交代的事,也對這豐州一帶的人民有了個交代。

  哈哈,想不到我滕廣也作出勤政愛民的大好事。回去一定得報給父皇,也好讓他樂一樂。

  路上不斷有飛奔而過的人,人數多了,也大概知道他們都是往同一個方向去的,想也是那衙役口裡的櫻歌院了……聽名字就是煙花之地,不如……趁了滕靈不在去見識見識也好。

  一個轉身,如同撲向百花之地的蜜蜂,隨了那人流一起擁向神秘嚮往的地方。

  「公子,小心啊。」

  「公子,不能再往前擠了,人多的地方危險。」

  「公子……出來這麼長時間了,小姐還在等您呢……」

  命苦啊!

  傲龍看了毫不介意和那平民擠在一起的滕廣簡直欲哭無淚。

  傲龍拚命護了滕廣在外圍努力著前進,前面人山人海,這樣的是非之地萬一出了事,自己就只有掉腦袋了。

  一般像這樣的場景,發生在京城的話,公子現在應該在那雅座裡,高高的坐在樓上,俯視這眾生。

  又或者,公子根本不能接觸這樣的場景,頂多聽了朋友添油加醋的一頓胡吹。

  再怎麼著,也不可能一副市井草民的樣子吧。

  「我出十兩!誰手上有票子,本大爺全部收購!」一個身著錦繡的胖子吃裡的攀上不知是那家院子前的石獅子,大聲叫嚷。

  「我出二十……」

  「一百……」

  外圍的收購戰正打的激烈,那人海中心的櫻歌院倒是一絲不亂。

  「蝦米,手上還有多少張?」

  「還有十張了……」

  一聽到只有十張,一直在門口排隊的人群頓時混亂了起來。

  「老闆,給我留一張,我出三百兩!」甲男一手撥拉著眾多越過自己伸向前面的胳膊,一邊大叫。

  「你給我去後面,我都搶不到了你瞎擠什麼啊……」乙男使勁鑽著前面嚴實的牆一般的人堆,一邊抱怨著後面不斷擁上來的力道。

  「真是不好意思,本次發行的票據只能賣半兩銀子,多個銅板都不賣!」紀顏毫不動心,客氣的回絕著一次又一次的出價。

  「我出五千……不,五萬!你不要開獎了,直接跟我走,我會對你好的……」看不見人臉,只聽見囂張的表白。

  在眾打手努力維持的秩序中,終於把最後十張票子賣了出去。

  紀顏微微一笑,轉身上了樓台。

  「大家靜一靜,靜一靜!!!」寶石藍聲嘶力竭的不停叫著,心裡樂開了花。

  今天發財了,這麼許多人為了能夠買到那只值半兩銀子的票子,花了不少前進這個門,門外還有舉著大把銀子的恩客等著。今天這麼大的
場面,當真是什麼策劃都料不到的,這下我們櫻歌院可出了名了。

  看見那騙子紀顏轉身上了樓台,寶石藍一把攔住,緩了語氣低身求道「外面還有這麼許多人……您就多寫幾張票子吧,舊帳本還有好多啊……用新的紙也可以啊。」

  「藍老闆,我一個時辰前宣佈只買四百張就買四百張,不多也不少。」紀顏溫和清亮的嗓音透著絲毫不退的堅持。

  「對了,這裡是二十兩紋銀,麻煩你把我的賣身紙給我。」向蝦米點點頭,蝦米飛快的在斗篷做成的包裹裡數出二十兩銀子。

  「喲……您看看,這麼見外……急什麼呢。」寶石藍笑瞇瞇的掏出契約。

  「現在請大家作證!」紀顏揚聲說道。

  熙熙攘攘的場地瞬間冷了下來,所有的人都抬了頭看著紀顏。

  還是那件普通的白色長衣,彷彿體會不到冬日的寒冷,長長的衣擺在風中飄舞。

  周圍頓時失去了顏色,天地間只剩那一抹純白。

  如同一朵雪蓮,溫潤含蓄,肆虐的風似乎也輕柔了起來,微微撫弄著他耳邊的髮絲,明明是冬季,卻彷彿已經是春天來臨。

  「公子,那女子所穿的和紀顏一樣呢。」傲龍的目力不錯,低聲在滕廣耳邊說道。

  「我看連相貌都差不多,不過這姑娘的氣質好多了。想不到妓院裡有這樣冰雪純淨的女子啊。」讚歎著,騰廣豎了耳朵努力抓住遠遠傳來
的聲音。

  「現在我按約定把贖身費交付給櫻歌院的老闆寶石藍。」紀顏把那二十兩銀子遞了過去,又再遞了十兩過去。一手接過賣身契,仔細看了看,隨手撕了。

  「現在我和櫻歌院再無瓜葛,何去何從,櫻歌院不得干涉!」

  「那是!那是!」寶石藍頻頻點頭。

  「我們都看見了……姑娘你現在是自由的,快摸出號碼看看跟誰走吧?」下面的人群傳來快樂的雜音。

  「好的,不過我再重申一次,我是這次摸獎的獎品,蝦米是我弟弟,一定要和我一起走。」紀顏正色對了眾人,溫和的聲音不高,卻能傳遍極遠的角落。

  前面已經和老闆談好了,說定走的時候要把蝦米一同帶走。

  雖然捨不得這個不花錢的勞力,可是蝦米正長身體,吃的用的遠比他能幹的多。當時也是貪心從蝦米母親手了接了孩子過來,其實沒什麼賺頭。

  這下遇見了紀顏這個財神,連這麼個小叫花子也能賣個十兩,真是合算。老闆想都沒想就把蝦米賣給了紀顏。

  翹首以待的眾人一點都不介意帶了這麼個孩子。

  手裡的票其實是張寫上號碼的舊紙,看樣子是寫在舊帳上的,都發黃了。為防止有人作假,一張紙上寫了兩個相同的號碼,把半兩銀子付
給美人,那小孩就撕一半塞進一個大箱子裡,把另一半作為票號給了客人。

  實在是划算啊。

  僅僅花半兩銀子就能得到這麼一個絕色美人。

  往常這樣的事情普通人想都不敢想,可現在機會來了,只要半兩,就有一個和富豪平等的機會可以贏得美人歸。

  半兩銀子,就算沒有摸到獎,也沒有什麼好心疼的,畢竟這個機會就值這個價了。

  比起這麼便宜的美人,那小小的附帶品也算很值得了。

  每個人心裡都把算盤打的好好的,各自都叫開了「那是當然,那是當然,美人的弟弟我們會好好對待的。」

  蝦米守了那包著銀子的大包裹,寫了四百張號碼,這裡面的銀子足足有一百多兩呢!

  到哪裡都是打工吃飯,反正是跟定紀顏哥哥了。心裡篤定的很,只是望著眼前絕美的哥哥,那個問題總是想不通。

  賣一次和賣兩次有什麼區別嗎?

  紀顏哥哥還是不得自由身,要說區別……只是這裡確實不是男人可以做那事的地方。

  得到大家肯定的答覆,紀顏手一擺,把乘滿票號的箱子抬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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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kpeach1004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18 | 顯示全部樓層
  「靈兒,你……你馬上把他找回來,你要向他道歉。」滕廣冷了張臉,面無表情。

  「哧——要本姑娘向那土包子道歉?還天下第一哩,白癡還差不多。再說我這不是在試探他麼。要是連這都難住了,這人回來了也就混口飯吃的廢物!」滕靈從沒被人冷了臉砸話,硬邦邦給頂了回去。

  傲海在一邊不住點頭,是啊,皇子身邊從不留廢物,除非那是個專門逗樂的弄臣。

  「你,你還趕頂嘴!誰不是父母生的,就算是廢物你也不能害人啊。」滕廣軟了語氣和聲說道,畢竟不能為了個外人傷了自家和氣。

  「切!不用你說了!我只不過教訓教訓他。你怎麼把你妹妹我看的那麼壞。我會把他贖回來的。」

  「那……」

  「嘿嘿,本來我是想教訓他,等到晚上再去要人,既然哥哥你這麼著急,我就大發慈悲免了他對我的不敬之罪。」滕靈下巴一抬當先走出酒店。

  滕廣狐疑的眼睛看了看傲海,「紀顏他什麼時候得罪我妹妹了?」

  「小人……不知」傲海心虛的低了頭下去,要是讓爺知道了公主只是報那「毀容」之仇,說不定這戰火要燒到自己身上來。

  **********

  櫻歌院

  「紀顏哥哥,我都收拾好了。」蝦米把那一百多兩銀子包裹成好幾份,胸口,衣袋,包袱,褲兜……藏的妥妥當當。

  生意人沒注意「哥哥」兩個字,急不可耐的站了起來:

  「那麼……紀小姐可否馬上動身?舍下在東門外秦風山莊,家業豐厚,我決不會虧待你們的。」

  「你可以叫我小兄弟,我不是小姐……」紀顏平靜的看著眼前色咪咪的生意人,嘴角一絲狡黠的微笑一閃而過。

  「什麼?」

  「我從沒說過自己是個女的呀。」紀顏加了把勁。

  「你……居然是男的?」

  「嗯。我做不成你老婆了,不論是大的還是小的……嘿嘿,你看……」

  「你這卑鄙小人!」安無敵從屋頂跳了下來,憤怒的眼睛瞪的比牛眼還大。

  他一拉紀顏手腕「你果然承認了不是?走!跟我到外面和大家說清楚,到底是我冤枉了你還是你在潑我污水!」

  紀顏輕巧一轉手腕,擺脫了他的牽扯,微微一笑道:「這樣吧,我算是污了你的名譽,我向你提出決鬥,我願意用我的鮮血來平復你的心靈傷痕!」

  「噶?」安無敵倒也不是個鬥狠無心之人,這事情也不是什麼大事,怎麼扯的要流血賠罪來?

  生意人捨不得自己的銀子就這麼打了水漂,男的就男的,就算買了個長工吧,可是這人現在居然要和人去決鬥?那個人可是天下無敵的劍客啊,難不成自己馬上要人才兩空?生意人急的大冷天的一個勁冒汗。

  「不用道歉了,我用你做書僮!」

  「……」不解的看了看蝦米,紀顏用眼神問道:什麼是書僮?

  「哥哥,書僮可以伴隨主人讀書哦,是個好工種哩!」蝦米羨慕的說道。

  紀顏心下暗暗不爽,糟糕,這個生意人居然不嫌棄我是個男的……那麼如果我是個殘廢,他總該捨棄我了吧?

  暗自打定主意,朗聲對安無敵說道:「我字是知道大俠乃一代高手,這名譽的事情當然是頂頂重要的。我雖手無縛雞之力,但我想也應該可以擋得你一劍吧。」

  安無敵卻不想與他胡鬧,甩手出的門來,心想我這污名算是白背了。剛才讓人以為我想獨吞美人,現在要是讓人知道我恃武凌人,把那騙子打出血來,那不白白壞了我的名頭。自斬天逆劍出現江湖以來,劍下從不傷無名之悲,且逆劍不宜多出鞘,出鞘必見血。

  紀顏一看姓安的不按戲碼上演,急的大撲上去,怒喊:「不要看不起人!」

  場上登時寂靜無聲。安無敵也不攻擊,只是一聲不吭左躲右閃,硬的凝劍不發。

  紀顏靈光一動,動作更是加大,身形看著快實則慢,往門前花圃裡一鑽,揀了個花盆就照安無敵頭上砸下。

  紀顏的動作在安無敵眼裡簡直如同孩童般稚嫩,沒有一點點的威脅性,空門大開,所有的一切皆是突破口。他還是沒有出劍,他總不能在面對孩子的時候,也要拔出刀劍,那也太失大俠風範了。

  只是那花盆看似緩慢,直到近前,突然一股龐大的力量直撲而來,讓人心膽俱裂,如不出劍格擋,必定頭破血流,而被一個身手如此笨拙的人打的頭破,這份面子也是安無敵丟不起的。

  拔劍、格擋、震落、出招,幾個變化動作猶如電光石火,一氣呵成,眾人報得陣陣喝彩。

  而那紀顏卻不死不活,在衝力作用下自己撞上斬天逆劍。

  旁人是不知道,安無敵卻是清清楚楚。本來只是格擋震落花盆的一劍是平凡無奇的一劍,只是在紀顏不小心撲到的時候,自己根本無法把握手中之劍,速度與力道陡增,結果眼睜睜看了紀顏左肩汨汨地冒出血來,傷的很重。安無敵懊惱萬分,只得扶住了紀顏,說不出話來。

  「哎喲!」紀顏痛苦大喊,不過在痛苦之餘安慰的拍拍安無敵說:「你也不是故意的,我怎麼這麼倒霉,居然會自己撞上去吶?」

  安無敵卻的心裡明白,一個劍手要是不能控制自己手中的劍,只有兩個可能,一個就是根本不是合格的劍手,還有一個就是對手的級別根本就在自己之上……而且這個之上上到什麼程度,自己根本無法知曉,因為本身所有氣機和勁道都被對手控制,想要快就快,想要慢就慢,那
還有打麼?

  也就是說,是孩童的根本不是眼前這個大騙子,而恰恰是自己!

  安無敵一陣膽寒,一陣失落,只覺得眼淚都要下來了。

  他心裡明白的很,自己在江湖上是什麼份量,自己的本事到底多高,在已經是被無數對手的鮮血所證明了的,可是在這個人面前,自己那引以為傲的身手只是兒童遊戲罷了。

  安無敵根本沒有心思再待在這裡,也沒心思去領會旁邊如山蹈海的讚美聲。

  他的心思很亂,撥開紀顏的手,逃出門去。

  紀顏肩頭,鮮血在雪白的衣服上迅速暈開。

  「紀顏……」滕廣老遠看見,瞪了一眼神色慌張的靈兒,迅速趕過來,手一運勁使勁按住紀顏肩膀的傷口。

  滕靈其實是第一次見血,落的個面如土色,捂了自己的眼睛,只喃喃的低語,一時聽不清在說些什麼。

  「這個……秦老闆,我的肩膀大概殘廢了……需要很多錢治療,您……您不會不要我吧?」紀顏一臉媚色對了那生意人說道,雖然抱了他肩頭的是滕廣。

  「是啊,大人,您剛才說不會虧待紀顏哥哥和我的。」蝦米急切的撲了上去,緊抓著那人的衣衫。

  「啊……這……我可沒說一定要帶你們回家!你們不過是我摸獎得來的獎品,我現在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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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kpeach1004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18 | 顯示全部樓層
  生意人一臉喪氣,還以為自己運氣這麼好,贏了美人回家,結果是個男的。男的倒還能當下人用,可現在要花這麼多錢給他治傷,說不定殘廢了……那叫蝦米的傢伙也派不上用場……現在怎麼脫身呢?

  看了那生意人急出一臉的汗來,紀顏拚命忍耐了笑容,擠出一絲難過。「這樣啊……原來您不準備要我們啊。那麼,就把您出的錢收回吧。」

  對了蝦米一使眼色,蝦米只得摸出半兩銀子給了那生意人。

  生意人看到錢能被退回來,這兩個包袱還蠻知趣的,長舒了口氣,故作鎮定的說「對,做生意就是要向你這麼厚道。本錢退還,我們再無瓜葛……我走了。」一個眨眼,人已經跑的沒影了。

  蝦米淚汪汪的轉了頭看了櫻歌院夾道歡送的人群,剛才那羨慕的眼神現在似乎有些幸災樂禍。剛要張口,寶石藍的女高音就罵了開來「我們和你們再無干係!快走出我的大門!官府來了,就說我們什麼也沒看見啊!」這句話是對了夾道的人群說的。

  眾姑娘戀戀不捨看了紀顏蝦米等人走出大門,啪的一聲,重重的關在後面。

  「我們快去醫館,先止血再說。」滕廣扶了紀顏就走。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兩隻眼睛已經紅的象桃子一樣,滕靈低了頭跟在三哥後面,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惡作劇回演變成這個樣子。

  眼珠子一轉,紀顏裝做失血頭暈,腳一軟就往後倒。

  正要躲避紀顏靠過來的身子,突然想到自己就是罪魁禍首,咬咬牙,接住。

  從來沒和「陌生」的男性如此接觸,上一次自己作弄紀顏,把他的頭髮挑的長斷不齊,那柔軟溫滑的感覺到現在想起心還跳的厲害……可現在,他整個身子就那麼團在自己懷裡……扔,還是不扔?

  自己說過不許他抱自己,不過應該沒說過不許自己抱他吧?

  臉紅的發燒似的,努力扶了紀顏站直身子,慌亂的看了三哥一眼,趕緊又低了頭下去,一左一右架了紀顏向不知在哪的醫館走去。

  黃昏,倦鳥歸林,如血的晚霞中,一隻信鴿沖天飛起。又一個消息傳了回去:滕廣招安一山寨,收一草寇名剌甲作為奴僕,持一寶刀,名藏龍刀。身手不知,暫定高手丙級。

  另,不明來歷之人名紀顏,貌佳,無武功,無害之人。暫定無級別。

  再附:出現一高級劍客,名安無敵,至今無敗績,還未與目標正式接觸,建議:為防萬一,請增派用毒高手。

  陰霾中,未知的危險漸漸來臨。

  回家之路

  京城萬凝宮

  「陛下,陛下……你好點了嗎?」高貴慈祥的皇后輕聲試問道。

  「恩……」一聲輕嚀,皇上轉了個身,面朝裡繼續睡著。

  「沒法子了,只有拜託李太醫您向值日官傳個話,就說皇上探望了太子後,不慎也傳染上疾病,今天是無法上朝了……也好,陛下也應該
休息幾日了。」

  「這……稟皇后,雖然診狀與太子所染疾病極為相似,但據下官多年經驗,那個病是不傳染的啊。」李太醫其實十分懊惱,殿上跪了那麼
多太醫,為什麼偏偏叫自己去傳話,而這要傳的話以後一旦查起來,自己就是欺君啊。

  「哦,這麼說你對陛下的病很有把握咯?還是……你在懷疑什麼?」

  「臣……不敢!」女人在這位子上多年以後也是很有壓迫感的,還是保住當前的命重要。

  閒雜人等一一退去,皇后的神色隨了大殿上慢慢偏轉的光線變幻莫測。

  二皇子滕寬蹭了過來,低了頭不敢言語。

  「你是不是也要對我下手啊?」皇后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娘……我不知道他會對父皇……孩兒也很後悔……不過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滕寬略退半步斷斷續續的說著。

  啪!

  迅疾的耳光打在滕寬臉上。

  「你現在還有機會回頭!他是你親生父親啊!」

  「母后!您在這位子上這麼多年,難道不知道開弓就沒有回頭的箭了麼?這條死路……只要有您在就能把它走活!」

  「你就等著吧,我真後悔怎麼讓你認了那魔種……還是你本來就這麼想的?」

  「難道……如果到了那個日子,您心裡就沒有為我爭取的想法?父皇本已年老,他只是幫我們把那日子提前罷了。」沒有第四人的大殿,
溫和平靜的聲音裡透著殘忍的事實。

  「我算是被你們給害了……罷了罷了,你還來作什麼?」皇后咬了咬牙,也只好隨他們鬧去了……但願不管最後結果如何,能保住自己一
世的清白吧。

  「娘,您是我的母后,更是我親娘,您放心。不過還有件很小很小的事情……我知道皇子出生時的胎毛和臍帶都是皇后保管的。當年雖然
不是您保管,但你登上位這麼多年,這些東西應該都生辰八字一起歸了您管了。」

  「你……真是作孽啊……」皇后一歎,起身兀自走出萬凝宮。

  眉頭不自覺一挑,滕寬趕緊跪地恭謹磕頭,起身跟了出去。

  郎中的手腳倒十分迅速,沒兩下,用消毒的白布把紀顏整個肩膀包的整齊漂亮,讓人一看就起同情心。

  紀顏對這種小題大做嗤之以鼻。

  想起在山上,無劫師叔準是破口大罵或是痛哭流涕。

  每次等師叔美滋滋調好了藥準備敷傷口時,那傷口總是以平滑無暇的無辜姿態迎接師叔憤怒的眼神。

  「我該拿你怎麼辦?你還笑?給我笑……我這麼精妙的配藥,你什麼時候能夠體會哇?!」

  這時候那兩隻同樣遍體鱗傷的老虎就成了師叔心靈的最佳安慰。

  他們要是知道仔細包紮的傷口現在已經快癒合好了,不知道還會不會對我那麼好,尤其的靈兒,連聲音都軟了,像桃花餅一樣好吃。紀顏心裡暗道,原來裝病也能博得女人的同情和好感啊。一扇大門慢慢開啟,紀顏終於開始掌握什麼叫做勾引了。

  活動活動手腳,紀顏對了郎中微一彎身「謝謝您了。我現在感覺就像沒受傷一樣呢。」

  本是黯然的郎中眼睛一亮,又恢復了光彩「小哥,我的技術還過的去吧?」

  「當然,全靠您啊,您是我的再身父母!」這句話一天要對了師傅師兄師叔伯說上十幾次,早就熟透了。

  開得門去,不但不收醫藥費,還附送了幾副補血藥。

  「恩……你怎麼樣?」滕靈欺欺艾艾蹭了過來,

  「恩……」

  「紀顏哥哥……你不會死吧?」蝦米紅了眼睛摸上來,居然像熊一樣掛在紀顏脖子上「不要賣掉我……不要再賣我了……唔——」

  這是怎麼回事?蝦米見血發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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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kpeach1004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18 | 顯示全部樓層
  滕廣本也想表示一下關心,只是紀顏的整張臉已經被這個小熊撲在懷裡了。

  把掛在身上的東西摘了下來,放在地上,讓他站好。

  紀顏蹲了下來「蝦米你怎麼了?」

  「媽媽就是在這裡不要我的……」

  滕廣略略點頭,這樣是事情應該很好理解。

  「哦,你媽媽也病了麼?」

  「幾個月前媽媽來這裡看病,然後就把我賣到妓院裡,自己回家了……我想回家……哇……」蝦米的眼淚蹭了上來,轉眼就把紀顏肩膀上漂亮的包紮給弄濕了。

  紀顏一臉茫然,不知道小孩為什麼哭的那麼傷心。媽媽?這個詞……值得流這麼多眼淚嗎?遺憾的看這肩膀,演戲的道具不帥了。

  滕靈一瞟一雙死魚眼呆著的紀顏,走了過來,把孩子輕輕摟住「蝦米,你記得家在哪裡嗎?我們明天帶你去找好不好?」

  回到客棧,剌甲老老實實的等著。

  飯菜很快上來了,幾個人斯斯文文的吃著。

  紀顏吃的很少,沒吃兩口就挪到傲龍他們一桌看了蝦米吃,一個勁給他夾著菜。

  「紀顏,是不是傷口痛吃不下?」滕靈似乎也不好意思吃的太開心。

  「啊……我的傷的確很痛,不過我更加擔心蝦米。要不以後我少吃點,蝦米多吃點。」

  滕靈一楞,覺得紀顏的形象突然高大起來。原來他也有同情心啊,果然是俠道中人!

  紀顏突然想起什麼,連忙把蝦米一直背在身上的包袱拿了過來,問過蝦米數了七十兩銀子出來,擺在桌子上「我吃了你們那麼多,現在賺了點錢補貼一下……滕靈你下次別賣我了,我賺的更多。」

  滕靈其實已經很不好意思了,自從知道紀顏的心胸是這麼的宏大,對他的好感噌噌往上冒。現在突然又送起錢來,她莫名其妙看了這堆錢「紀顏,你怎麼掙的?」

  「你在和我說話麼?我又賣了自己一次,就掙了這麼多。以後我自己賣。」

  天啊,這話怎麼說成這樣?

  「好了,什麼賣不賣的!紀顏,以後你跟在我身邊,其他人的話一律不許聽!」犀利的眼神一瞥正癟了癟嘴的滕靈「這話也是說給你聽的!」

  「切!了不起啊?聽我話的多的是!剌甲,坐我身邊!保護我的安全!」

  不理會某人的示威,說了句「紀顏,你的第一個任務,把這所有的吃了,不許剩!」看紀顏賣自己時還以為是個天才,沒想到還是白癡……恩,難道是綜合體?

  身子受了傷居然敢跟我說不吃飯?看樣子還得好好教教規矩。

  偷偷看了滕廣已經離開,迅速把湯湯水水的消滅乾淨,紀顏問了夥計拿了油紙包,香辣雞,切牛肉,炸春卷……可以帶的全都包好塞進蝦米的包裹。

  「這些明天帶了回家,還有你掙的一百兩銀子。讓你媽媽也高興高興。」

  「紀顏哥哥,你真好,和我媽媽一樣。」

  如同提前回到母親的懷抱,蝦米整晚上微笑著依偎在紀顏的懷裡。

  第一縷霞光進來的時候,蝦米已經迫不及待的站在了大廳裡。

  霞光萬丈的時候,一行人已經浩蕩浩蕩騎了馬走在路上。

  很奇怪的隊伍。一個美麗到不像話的少年騎著矮馬,摟著個更小的孩子帶領了隊伍走在最前面。

  後面兩個小姐公子模樣的人也還正常,那三個鐵塔一樣的大漢騎在高大馬上足足高出那前面的孩子兩尺多高,太不和諧了吧?

  只所以知道那騎矮馬的是少年,是因為他那一路不斷的大驚小怪。

  「啊!那一條河,比我家的小多了……」

  「看!那是牛哦!還有小牛……」

  後面幾個人臭了張臉不露痕跡越拖越遠,遠到有足夠的距離讓大家知道他們不是一夥的。

  只有蝦米在不斷的大笑,「啊……是啊,小牛,小牛喝奶啦……耶?!它媽媽怎麼能在它喝奶的時候拉屎哩?」

  騎了馬只要半個時辰,幾人在一個小村最偏僻的地方停了下來。

  「那有棵樹,被雷劈了一半,那堵牆也劈了一半……那是我家哩!」一聲歡呼,蝦米一個順溜滑下馬,高舉了油紙包飛奔進門「媽媽,媽
媽……看我帶什麼好吃的了……」

  「……」

  「……」

  再沒什麼響動。

  滕廣滕靈迅速交換了一眼,不正常……

  屋子裡很暗,燦爛的陽光只是透過開著的門灑落在地上。

  屋裡也沒什麼東西,只有一張床。

  床上也沒什麼東西……除了……那不知道是否可以叫作人的東西。

  「媽媽……媽媽……」蝦米只是象小貓一樣輕聲呢喃著,也許相信這樣不斷的叫著,床上的人可以起來抱著自己,吃自己帶回來的東西,
讚揚自己。

  紀顏湊上去看了一眼,屍體早已經腐爛了,如果是自己那沒什麼關係,如果是蝦米,染了屍毒可能會生病的吧。

  「你媽媽死啦!我幫你燒掉吧。」上去把木立在原地的蝦米扯開。

  「不……不……媽媽,是我啊,蝦米啊……」甩開紀顏,蝦米撲倒在屍體上「你怎麼了啊?媽媽……你怎麼了……我有錢了,我們去看醫生啊……」

  「蝦米,別這樣……我們會像你媽媽一樣疼你的。」淚不由自主落了下來,滕靈淚眼模糊擁抱著蝦米,傲龍幾個人別過頭去,沉默無言。

  「我不要你,我要媽媽……」心碎的哭聲衝破小小的喉嚨「我不要……我不要這樣啊……」

  「蝦米,人早晚要這樣的。死亡是很正常的事。我們幫你把你媽媽後事處理了吧。」紀顏伸出手去,就要把屋子裡的人都趕到外邊。

  「你不是人!你沒有感情的麼?」把蝦米的頭偎在懷裡,滕靈幾乎想一個巴掌賞過去。太沒人情了,沒掉淚也就算了,居然說出這樣的話
來……雖然說的不錯,但這時候不該是安慰人的時候嗎?

  「紀顏,讓蝦米好好哭吧。如果不全部哭出來,要悶壞的。」騰廣拉了紀顏走出房門。

  陽光下,滕廣的眼角似乎也有些濕潤,紀顏顛了腳湊上一食指一點「不是吧……你怎麼也哭了?」

  「我沒哭。我只是……感觸。」

  哭就是哭,感觸?這詞這麼深奧,唬誰呢。

  「感觸什麼?」

  「誰人不想陪了自己的孩子一起長大,誰人不想有父母的關愛……」

  「我不想。」

  「你難道不是父母生的?你就沒有人之常情?」

  「我當然有了。不過我師傅養的我。再說了,人和這世界上的東西一樣都要死的。我們吃的雞鴨……還有這草……這花……」紀顏說著撥
拉著牆腳泥土中的野花。昨天的大雪已經把這小花凍焉了,只留下淡淡的粉色。

  「你……你怎麼可以把人和動物,草木比。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都是生命,還不都一樣啊……」

  「你說的對,但你想過沒有,就像這朵花,明年雖然還能開出來,但已經不是這朵了……」

  「是啊,反正還有很多朵花!就像人,還能生很多人。」

  「哎,你沒受過教化。」滕廣無奈的看著眼前彷彿白雪一樣的少年「對了,你師傅死了你傷心嗎?」

  「切——我死十次他都死不了一次……」

  「你有最愛的東西嗎?」

  「蛋炒飯!」……還有,滕靈!不過紀顏並沒有說出來,他還不知道這的一種什麼樣的感情,只覺得永遠都能看到滕靈那肆無忌憚的笑容
真是喊放鬆,儘管有時候嘲笑的對象是自己。

  暈……「好吧。要是你永遠都吃不上蛋炒飯了你傷心嗎?」

  「……會嗎?你永遠都不給我吃了嗎?」眼睛馬上水汪汪。永遠都吃不上好的,這很悲慘啊,還有如果永遠見不到滕靈也很悲傷,紀顏覺得心裡酸酸的,很不好受。

  有門了!加了把勁,滕廣努力啟發著「我和靈兒是會給你吃的……不過要是我們死了,再沒人給你吃蛋炒飯了,沒人和你說話,沒人理
你,你會怎麼樣?」

  「你會死……靈兒也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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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kpeach1004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18 | 顯示全部樓層
  紀顏慢慢體會到蝦米那種失去心中最重要的什麼東西一樣的感覺。

  「是啦,這就是人類的情感了。」

  「嗯,我知道被滕靈賣掉的時候,我的心也酸了一下下……現在想到你和靈兒也有一天會死的……我好像真的難過了……」

  「人都有自己最在意的東西,當失去了就會痛。現在蝦米就痛的哭了……所以我們不要打攪他。」

  「蝦米……很痛……」轉了身去,蝦米的頭埋在滕靈手臂中,弱小的肩膀一抽一抽。

  真的很痛啊……

  其實那正在安慰人的滕靈不久也會很痛的吧?

  其實耐心教導自己的滕廣知道即將失去什麼,他的心也會很痛的吧?

  自己最在意的是什麼?自己從來沒失去過什麼,也不知道該在意什麼。

  如果沒有最在意最重要的東西,是不是就像白來這塵世走可一趟?

  是啊……自己最在意的是什麼呢?

  似乎在自己記憶的最深處也有一雙手緊緊的擁抱著自己,也有一雙不捨的眼睛久久凝望自己?

  是母親嗎?

  甩甩頭……這樣心痛的感覺自己從來沒有過,很難受啊……

  原來「失去」是這麼痛的。

  想不出……只是,漸漸能體會蝦米的悲哀,漸漸能覺悟命運的無奈,漸漸能看懂滕廣和滕靈所要承接的殘酷。

  這就是山下的世界麼?這就是師傅和師兄嘴裡那精彩的塵世麼?

  他們都有想守護的東西吧?

  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睛慢慢在每個人臉上滑過。

  滕靈,滕廣,傲龍,傲海,還有那個強盜頭子剌甲,他們的臉上都寫滿痛楚,他們都有重要的東西吧。

  廣闊的心海中似乎一滴水躍起,輕輕落下。

  失去……最想守護的人……

  這就是人類一定要承受的悲哀麼?

  似有所悟。紀顏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心底的悲哀卻隨了那漣漪漸波漸遠,越來越大……

  失去……

  生命不是目的,生命的守護才是目的啊……能守護著不被失去,這不就是生命的意義麼?

  笑意越來越濃,巨大的悲哀在心海澎湃,痛!

  笑著皺了下眉頭,沉浸在巨大的悲哀中,似喜似悲……

  幾百里外的不老山,天靈洞

  四個老道心中猛一波動,一一睜開眼來。

  是誰沉浸在大溟天之中……慈悲之心由此而生。

  無梅,無劫,無雷,無吝互相交看了一眼。

  命運無法更改。

  如果他沒悟到這一層,命運之輪不會轉動。

  只是……既然他走上了修行這條路,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

  慈悲……迫使他一定會去承擔自己的使命吧。

  幾個老頭眼中的悲哀一閃而過,瞭然的閉上眼睛,繼續自己的修煉。

  道觀、寺廟、野禪、密教……一道心波如同漣漪般在空中一掃而過。

  散在各地修行之人不由心中一動,莫名其妙悲從喜中來。這樣的境界似有似無,似乎有什麼在裡面,卻什麼也抓不到。

  紀顏面朝著初升的太陽,似笑非笑微微閉了眼睛。

  金子般的光籠罩在身上,似乎光芒直接從身上散發出來。

  「紀顏,你怎麼了?」滕廣看了紀顏許久不說話,只是抬了頭閉著眼睛。

  金子般的光籠罩在身上,似乎光芒直接從身上散發出來。

  「紀顏,你怎麼了?」滕廣看了紀顏許久不說話,只是抬了頭閉著眼睛。

  深深的呼出一口起,臉上的清輝一閃,紀顏睜開清亮的眼睛,微微一笑「我決定了!」

  「什麼?」

  沒有回答。

  自己的決定是無法回答的。

  決定了。

  原來這就是師傅教給自己的任務。

  原來這就是百靈之體的天道使命。

  慈悲。

  為孩子守護母親。

  為妻子守護丈夫。

  為國家守護君王。

  為蒼天守護生靈。

  原來……如此……

  輕輕走上前去,把蝦米接到自己懷裡,抱到床前,笑著對蝦米說「你媽媽在這裡,她現在要到天上去了。」

  紅腫的眼睛突然亮的發燙「真的麼?我媽媽沒死,她是上天了麼?」

  「你看。」悄悄劃破手指彈出一滴血,紀顏默念:以吾之力,天地之靈,五行常轉,天道輪迴,封!

  那滴血落在床上,化為一束小小的紅光,慢慢往上升去。

  天上突然罩下七彩變幻的霞光,與慢慢升起的紅光乍一接合化為一團紅芒,倏的一閃,升向天空。

  剎那間屍體連同那張床消失的無影無蹤。

  「媽媽化成光了……媽媽成了神仙麼?」

  「嗯。蝦米要為媽媽開心啊,所以蝦米要開心啊。」

  「嗯!太好了,我知道了,我媽媽等了我好久,就是和我道別再升仙的啊……」蝦米抹了抹眼睛,咧開嘴笑了。

  所有人吃驚的看著紀顏,剛才那是什麼?法術?魔術?他做了什麼?

  「紀顏哥哥,媽媽升天了,我怎麼辦呢?」蝦米不安的抬起頭,四週一掃,看了看繼續吃驚的眾人。

  「紀顏你這個笨蛋,他媽媽一定知道自己……那個了,才把蝦米賣到妓院的。」滕靈推測著。

  「依小人看,他媽媽應該怕蝦米沒著落,送給妓院打工,而不是賣的。」剌甲生在民間,這樣的事情什麼地方都有。

  「所以,你看,你以為你好心把蝦米帶了出來,結果蝦米更可憐了。」滕靈滿意的接著說。

  獻媚的衝到滕廣身邊,紀顏恬了張臉小聲說「帶上他……」

  又要收一個小的麼?這到了京城,怎麼向父皇交代呢?收了個吹破牛皮的小白吃(白吃飯的),收了個勾引良家婦女(有這跡象)的強
盜,難道現在要收個妓院小打雜?

  滕廣兀自沉吟。

  「我要帶上他!」紀顏沖了滕廣耳朵大喊。

  眉頭一展,滕靈又有靈感。

  「嗯!收他可以,答應我條件!」

  「嗯?」撅了嘴斜看著這魔女,危險!

  「你,以後喊我叫大姐!」

  「啊?我好像聽滕廣叫你妹妹的,再說我十七了。」

  「我說,你是不是叫滕廣大哥?叫傲龍傲海還有剌甲大哥?」

  「嗯。」

  「既然叫他們哥哥,那麼你就是弟弟了。對吧。」

  「嗯。」

  「作弟弟的是不是該叫我姐姐呢?」

  「嗯。」

  「好,再說第二條就是……」

  「啊?」

  「啊什麼,第二條就是以後隨時附加條件,你都答應,才准你帶上蝦米。」

  陰險啊……低了頭看看眨巴著眼睛的蝦米,咬咬牙,不就是賣給這魔女了麼?

  「好!我賣了!」

  「什麼?」

  「啊,我是說我都答應你。可以了吧?」偷偷扯了扯蝦米衣服,低聲提醒道「蝦米,叫人。」

  「大姐姐好……大哥哥好……我會洗衣,做飯,掃地,挑水,很快就能劈柴了。」蝦米也起勁的賣著。

  「啊,對!我拿手的是做飯奈。我們幹活很厲害的。」紀顏突然興奮起來。

  得意洋洋的看了滕廣一眼,滕靈扭身走出小院「小的們,出發!」昂首騎上高頭大馬,當先跑了出去。

  癟癟嘴,同情的望著剌甲這三個小弟,滕廣拍馬趕了上去。

[ 本帖最後由 balance9235 於 2008-11-29 21:48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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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kpeach1004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18 | 顯示全部樓層
  京城方向的大道小道上突然多出很多行人。

  有挑夫,有和尚,有媳婦,有保鏢……信鴿不斷的飛向同一地點。

  「耶,又有鴿子從我們頭上飛過哎,今天怎麼這麼多?」紀顏奇怪的看著天空。

  「沒學問,這是江湖上用來傳訊的信鴿,很貴的哦。」滕廣及時教導著。

  「很貴的?那應該很好吃啦?」一聲歡呼,也不知紀顏抬手發了什麼暗器,一隻倒霉的鴿子一頭栽了下來。生靈什麼的早被他忘到腦後去。

  「我給你們做烤鴿子。」紀顏幾下抹去羽毛,蝦米早生了堆小柴火蹲在地上。

  「咳咳!」滕靈翻身下馬,靠在馬身上,眼睛四處打量著風景。

  「知道了,靈姐姐,等下把最好的兩條腿都給你,我只要一隻翅膀。」舔了舔嘴唇,把鴿子交給蝦米洗乾淨,紀顏自己四處找著調料。

  「唉,有個小筒。」

  「拿來看看。」滕靈很有興趣。

  「五隻大豬,五十。」暈……江湖人怎麼還賣豬啊,這麼沒品位。

  「寫什麼呢?」滕廣也走了過來,說實在他也很好奇。

  「沒勁,賣豬的。」

  哦……

  一會工夫,在紀顏密用家傳的調製下,香噴噴的烤鴿子出來了。

  恭謹的遞了兩隻小腿獻給大姐大。得意的咬了一口「噗……」腿還給紀顏。

  「姐姐您真體恤我們啊。謝謝,謝謝。」

  亮著眼睛把胸脯遞到滕廣嘴邊。「恩——」悶哼一聲,滕廣用牙齒把肉塊咬在中間,不敢接觸舌頭,

  口齒不清的問道「你確定沒毒?」

  白了滕廣一眼,紀顏大大咬了口鴿子腿。

  騰廣抬頭一仰脖子,使勁一扔,讓肉塊直接進入喉嚨硬吞了下去「夠了,我不餓。」

  蝦米早已經慇勤的把大小肉塊分給傲龍他們,除了剌甲微微皺了眉頭,那兩個漢子臉色有點發青。

  「都是我們的了。」笑瞇瞇的靠在一起,紀顏和蝦米分享著大部分的鴿子。

  「唔——紀顏哥哥,我好飽,我要喝水……」蝦米偷偷把手裡的翅膀塞回紀顏手裡。

  「唔……恩……真好吃啊……以後我會努力給你們做的……你們有福了。」

  眾人抱了馬脖子,欲哭無淚。

  怪不得在天道門裡看不到半個人影,原來……

  滕廣滕靈和傲龍幾人互相瞭然的看了一眼,情有可原,情有可原啊……

  太陽如同往常那樣俯視著大地。蒼茫的大地上萬物生靈默默的承接著上天的恩賜。

  一切如常。

  太陽如同往常那樣俯視著大地。萬物生靈蒼茫的大地上默默的承接著上天的恩賜。

  一切如常。

  趁了紀顏專心吃東西,幾個人紛紛解下羊皮口袋,爽爽的喝了幾大口水。呼出一口粗氣,現在才能平穩的呼吸。

  蝦米神色複雜蹲在紀顏身邊,指了指鴿子「紀顏哥哥,當真那麼好吃麼?你是不是從小受了很多苦啊?」

  是嗎?應該是這小白癡舌頭變態吧。滕靈惡毒的在心裡推測著。不過蝦米真是好孩子,這麼可憐還懂的關心他人,哪像那個白癡。

  「怎麼會……我的日子好著呢。只是在山上沒東西吃,我也不餓。」塞滿肉的嘴含糊回答著。

  「你娘不給你做好吃的麼?」

  「我是楓樹生的哦!我師傅說在一個叫十里楓的楓樹林裡,一棵最大最好看的樹生的我。」

  「你是妖精麼?是樹妖?怪不得這麼好看……比姐姐還好看。」

  滕靈嘴一撇。

  「紀顏,椐我推測,應該是你師傅在楓樹下揀的你。是人就都有爹娘,只是你爹娘不知道什麼原因和你失散了……」不敢說拋棄,滕廣溫
和地看著紀顏,這孩子其實也是沒爹沒娘的可憐人呢。
  我也有娘?也有爹?

  就像蝦米那樣,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嗎?

  甩甩頭,紀顏的注意力又集中在鴿肉上。

  大道邊的草地上,地上只剩了幾根骨頭。

  紀顏把手在蝦米頭髮上抹了幾下,站起身來「不要銀子的東西好像特別好吃呢。」

  看了看神色詭異盯著自己的人,一拍胸「當然,本人的手藝也是天下第……二!」

  「吹牛!」滕靈不屑一顧「經驗證,你說的話全是反的。啊哈!我知道了,是天下倒數第一!佩服佩服!」

  果然是夏蟲不可語之冬啊!境界的不同,是不能互相理解的。

  紀顏遺憾的看了看眼前微抬了下巴,用鼻子孔對了自己的人。可惜人在屋簷下,不得不對了她的下巴。

  「姐姐,你年紀太小,有些東西現在和你講不清,等你有了點閱歷可能會比較好理解。」調節出最誠懇的臉,說出真理。

  「廢物也敢教訓我?我聽傲龍說,只抽了一下刀,你就被砍傷了,連我都能頂上一招半式。」

  把蝦米抱上馬,半隻腳使勁一蹬馬蹬,半爬半拽坐在了矮馬屁股上這才回道「那是我故意撞上去的!」

  滕廣驚訝的睜了睜眼,看著傲龍。當時在幾十步外看見紀顏瘋狂的向傲龍揮著拳頭,急的自己全力衝刺。倒不是怕傲龍有什麼閃失,畢竟
大內十大高手之一的位置並不是那麼容易得來的。怕的是傲龍失手傷了紀顏……

  可千怕萬怕,只一剎那,刀光一閃就成了事實,連喊都喊不及……說是紀顏故意的,有這可能嗎?

  殿下詢問的目光,傲海疑惑的眉頭,都讓傲龍難以承受。

  故意的……也就是說那小子急亂的拳頭迫使自己抽的刀……而且,連自己都沒把握控制力道的抽刀瞬間,他就校準了位置湊了上來……這是真的麼?如果是這樣,那麼是不是說他的武功在自己之上?

  不,決不可能。那拳法,絕對是雜亂無章,什麼招式都沒有,就算他有點本事,那麼也就是輕靈巧便,沒什麼功夫可言。

  只是……這話卻不能由自己嘴裡說出來。

  緊緊抿了嘴,傲龍飛身上馬,不發一言。

  「別往臉上貼金了,你被傲龍隨手所傷,大家又沒看不起你……不過你還真差,自己會撞上去。」滕靈卻沒有絲毫顧忌,有什麼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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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kpeach1004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18 | 顯示全部樓層
  「無所謂。吃好點心,我們快快上路吧……我等不及想去看看京城了。」紀顏抱住蝦米就要策馬前行。

  「比試一下如何?傲龍傲海是高高手,打你那是欺負你。圍剿山賊就你沒出戰,現在你就和剌甲過過招,也讓我們眼見為實啊。」滕靈歪了腦袋雙手交叉抱著,賴在馬身邊,就是不上馬。

  「好!」話音未落,也不見紀顏有什麼動作,已經到了剌甲身邊,一個栗子敲在頭上「再給你吃個包包!哈……」

  正要應了滕靈的話站出來劃下場子,不料頭上遭到攻擊「你作弊!」剌甲大叫「你們做官的就靠作弊!前次要不是你們兩個打我一個,還把我的刀藏了起來,我決不會輸!」這口氣從昨天起就沒順下去,只是自己是個犯人,只好拚命忍了。

  「恩……恩……反正你現在輸了。」紀顏樹熊一樣兩手一攀掛在剌甲背上。

  「重來!我沒說開始。剌甲給他講講規矩。」滕靈蹙了眉頭,真是土包子,決鬥,比武……那是多麼華麗多麼莊嚴的事情,被這小子搞的小丑一樣。

  也有點興趣想看看紀顏的家底,滕廣不發一言,靜靜的站在邊上,只是用眼神示意了傲龍傲海隨時準備救助……主要是救助紀顏。

  楞了張臉,瞪了死魚眼睛蹲在地上,抬頭看了剌甲高山一樣壓住自己的身影「切……能贏就好!」一轉頭看了一雙警告的眼睛,只好老實問道「什麼規矩?」

  「規矩一,要說開始!」

  「哦——」無聊拔了根草。

  「規矩二,要劃出場地!目前就在這三丈方圓之地。」

  「哦——」開始在地上畫圈圈。

  「規矩三,先亮兵器!」剌甲亮出心愛的藏龍刀,猛的望旁邊一擲,直直插在地上「你傷未好,我空手對付你,別說我欺負你!」

  星星眼猛盯了剌甲瞧,滕靈指了指紀顏說:

  「紀顏,你給我好好學著,剌甲擲刀邀戰,多麼威武,多麼帥氣!這就叫霸氣!」

  「還有嗎?」象大便一樣托了腮蹲著,紀顏看著霸霸的剌甲問道。

  「沒了。」

  「開始!」滕靈姿勢優美一摔手……

  「哎呀!鬆口……鬆口……」

  叼了剌甲的小腿,就是不鬆口,紀顏蹲在剌甲腳邊口齒不清的歡呼「哦雲了……哦雲了」

  一口氣差點上不來。滕靈緊緊握了拳「紀——顏——!」

  真像發飆的花花。害怕的瞟了滕靈一眼,紀顏迅速躥到滕廣身邊「滕廣……你妹妹瘋了。」

  看來今天是看不到精彩的比武了。滕廣暗歎一聲,轉向紀顏「一個高手,站如松,行如風!怎麼可以向狗一樣去咬敵人的腳脖子呢。」

  可是花花和小黑就是這麼打架的嘛!師傅還讚揚我自創了猛虎撲食這一招呢。納悶的騷著腦袋,紀顏怎麼也想不通。

  回頭安慰受傷的妹妹「靈兒,他也不是故意的,他也算個野人,帶回去念了書,看了京城高手的榜樣就知道了。我們還是趕路吧。」

  不自覺挺了挺腰板,傲龍傲海更加端正的以坐如鐘的姿態騎著馬……沒辦法,現在要當紀顏的榜樣。

  不再和紀顏說話,滕靈悶了聲,猛打著馬,當先竄了出去。

  「也不等人家一下。」咕囔著,紀顏雙腿一夾趕上前去。心有不甘問著懷裡的蝦米「為什麼我贏了,姐姐那麼不高興呢?」

  紅色的漆器盒子,雕著精美的水紋,隨了白嫩如藕的手臂在夕陽下一閃一滅的變幻著如同火焰般的光芒。

  「一點情……」美輪美奐的少女發出夢囈般的呻吟,削如蔥根的玉指打開盒子,透明的水晶瓶裡似乎有什麼在晃動,折射出晶瑩光彩。

  「大人,您可是花費了上萬銀子的人參、靈芝還有好些小人叫不出名字的名貴藥材提煉出來的啊!好大的本錢……」

  微微一笑,淺紫的花瓣吐氣如蘭「只是希望他們配的上它吧。」

  「大人……客人離此地不到一里。」

  「好好招待我們尊貴的客人吧。」粗布小花襖一閃,把盒子仔細放好,從容走了出去。

  趕了一天路,絕對要好好吃一頓了。

  隨了夥計料理馬匹,一行人走進村莊簡陋的客棧。

  「來兩桌上好的酒菜。要快!」簡潔的吩咐一聲,自然分了兩桌坐下。

  滕靈還是冷了張臉,轉了頭不看變的規矩老實坐在對面的紀顏。

  「紀顏,讓蝦米自己坐一條凳子,每人一邊。」滕廣指了指座位。

  蝦米戰戰兢兢看了看滕靈遲遲不挪屁股,只粘在紀顏身邊合坐一條長登。

  「滕廣,你妹妹都變老虎了……蝦米害怕。」紀顏低聲湊到滕廣耳邊說著。

  「我……聽……到……了……」沒有絲毫起伏的聲音透著一絲威脅。

  顫抖了一下,紀顏露出媚笑,正要解釋兩句,突然眼發了光看著款款走來的姑娘。

  杏子般粉白水靈的臉上露出迷人的微笑,腿極長,一件卡腰的粗布花襖一點都沒有臃腫的感覺,彷彿冬日裡的春柳,搖曳的走了過來。

  「山野鄉村沒什麼好招待的,就這麼些酒菜,客人請慢用。」空靈的聲音如黃鶯出谷。

  走到滕廣身邊,隨了蔥白的玉指上下飛舞,很快桌子上擺了四盤菜,一壺酒。

  兩隻眼睛就這麼緊緊盯了那姑娘,紀顏的眼睛亮的似乎要滴出水來。

  厭惡的白了那店家女子,狠狠白了紀顏一眼,色狼!

  「且讓我為各位客官滿上!」嫩藕般的手臂伸過來,輕輕拎起酒壺,就要給滕廣滿上。

  修長的手指突然握住那姑娘的手腕,紀顏猛的把姑娘連同酒壺扯進自己懷裡。

  「我愛你……」紀顏水汪汪的大眼溫情脈脈,長久的注視著美麗的姑娘。靜雅,溫潤,可親。這才是女人啊!那個姓滕的只能算丫頭。

  「啪!」一聲巨響。滕靈一拍桌子回身就走。氣死了!不吃了!

  「噔噔噔」直衝到樓上就要回房睡覺,滕靈抓了正下樓的小二大叫「我的房間呢?」

  無奈傲海和剌甲飯還沒吃只得跟了過去。

  「……娘!」紀顏一把抱住。

  「咚!」滕靈腳一扭跌在樓梯上

  「啪!」又一聲巨響,紀顏粉粉的臉上一個鮮明的五爪金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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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kpeach1004樓主 發表於 2021-11-30 15:18 | 顯示全部樓層
  京城

  血紅的夕陽下幾匹快馬往各地飛馳而去。

  換馬不換人,千里不留行,當朝最高信使,千里加急秘報:皇上病危。

  一個時辰後又是幾匹快馬飛出,各地各個勢利和聯盟在最短的時間內聞風而動。

  一處深宅大院裡,嫵媚的女人正端了酒朝了座上一人舉杯祝願:來,我們祝小水馬到功成!

  微微一笑,順了那嫵媚女人的意思抿了一小口,放下杯子,眉頭微蹙道「可我心神不安……我的預感從不出錯。」

  「教主盡可放心!小水最得意的一點情可是百發百中,從沒失過手,再說了……那也不是毒藥,怎麼試都試不出來的!」

  還是展不開眉頭,一身紫細紗的高貴男人慢慢磨撮著杯子,感歎道「是啊,小水確是天才……那一點情如放一滴至湖泊中,湖中魚草皆欣欣向榮,但那一滴如放如井裡,卻能毒殺千人!」

  「所以啊,教主你就放心吧!那一滴放在小小的一壺酒裡,就是天神也死了好幾遍了呢……」嬌媚一笑,那女子一口乾了杯中之酒。

  「說的不錯……只是我怕算漏了什麼。到底漏掉了什麼呢……啊,對了,我讓你和的人偶呢?」

  「嗯,我已經派人到總教取回了千年紫丹木,就等教主您取血附身了。」

  「好,這才是最穩妥的。我們的三重咒沒人防的住,沒人解的開。絲淼,記住,多算勝,少算敗。萬事立與不敗之地然後可以成功。」

  「多謝教主的提點。那麼是不是今天晚上就把那臍帶磨粉取血呢?」嫵媚女子嬌懶的問道,眼神卻的犀利至極。

  「那到不用,你今天才到,不如好好休息,明天再合血人偶吧。」高貴男人隨意放下玉竹筷子,微微示意,走了出去。

  「人家……人家在哪裡休息嘛……」喃喃的自說自話,眼光一直跟隨了那人的身影轉過圓門不見。

  *******

  「咚!」滕靈腳一扭跌在樓梯上。

  「小姐!」趕緊衝過去,傲海和剌甲一人一邊攙了滕靈進了房間「我給你揉揉,我這功夫拿手!」隱約的傳來剌甲的大嗓門。

  「紀顏,你給我坐下!」

  一股不明氣體就要衝出手臂,滕廣按捺住敲頭的衝動,只是在桌子上輕敲一拳。

  「這位姑娘,別生氣。我這位小兄弟不是本地人……外國來的,剛學我們國家的語言……他的意思是你太美了。」

  滕廣尷尬的解釋。

  「把人家姑娘的手給放了……像什麼樣子,不是告訴過你不能隨便抱女人的嗎。」

  扁著嘴,不知道自己又出了什麼問題。

  這女子的味道真的和自己的師傅師叔很像嘛……那麼溫暖,全身上下洋溢著熟悉的氣息,女的長輩不就是叫娘嗎?

  委屈的看了滕廣一眼,坐下。懷裡緊緊抱酒壺。

  「啊……對不起,我,我怎麼能打客人呢……這……這樣吧,酒錢就算我的好了。來,讓奴家為您滿上。」懊惱的收回左手,那姑娘隨即
展顏一笑。

  水水的杏眼一瞟,去拿抱在紀顏懷裡的酒壺。

  「姑娘,讓你見笑了。你先去忙吧,客房準備好了通知我們一聲。這裡我們自己來就好,謝謝姑娘的好意。」看了紀顏就是不鬆手,只好
客氣的對那女子說道。

  「那……客官慢用,有什麼事再叫夥計幫忙好了。」

  那妹子一次見了幾位英俊不凡的男人,心裡想接近,但也只好依依不捨地退下。

  目送那姑娘走進廚房,滕廣側頭看了紀顏好一會。

  怎麼和他解釋呢……女人的稱呼有很多種啊,算了,先吃飯,以後到了京城專門請老師吧。

  「好了,吃飯,吃飯。」筷子一點就要開動。

  傲海獨自一人霸了另一桌,怔怔的不知怎麼下筷。

  「海大哥,和我們一桌吧,那桌等會搬上去給他們。」紀顏扯了傲海坐到一起。

  滕廣把酒壺拿了過來,深吸一口。

  桌上放的是碧綠的酒杯,給自己滿上酒,瑩瑩一綠非常可愛。

  湊在鼻端聞了聞香氣,騰廣端了杯子道:「好醇的竹葉青啊,聞著就沁人心脾了。沒想到這小店裡有這等好酒」就待一口乾了。

  「說的這麼好?我先嘗!」呼的一下,這酒就進了紀顏的嘴裡。

  「你……哎!沒喝過這麼好的酒吧?」傲海笑著對紀顏說道:「慢點喝,山裡很苦吧,這有的是,別這麼急嘛。」

  咂吧咂吧嘴「嗯,好辣……不過我喜歡。」搶過酒壺對了壺嘴就喝。

  「放肆!」傲海低喝一聲。其他人動過的食具殿下如何還能用?

  「算了……反正還有一壺。」滕廣修養到家,抬手把傲海壓回座位。

  把筷子放在自己嘴裡津津有味的吮吸了一會,紀顏站了起來,翻江倒海般把所有的菜都翻了一遍,不停的挑著好菜塞進嘴裡。

  楞楞的瞅著紀顏,蝦米不安的發現滕廣的額頭暴起一道道筋。

  這還怎麼吃吶。

  也不是說看不起山裡人,可這樣讓自己去吃紀顏的口水……太噁心了……

  滕廣不動聲色放下筷子「小二,把另一桌送到房裡。」站起身朝滕靈的房間走去。幸虧保住一桌飯菜。

  蝦米倒是不嫌棄紀顏的口水,看了滕廣和傲海離開,開心的豎起筷子搶上前來。

  「蝦米,我們也到樓上去吃……」一牽蝦米的手,紀顏拖了蝦米就上了樓。

  房間裡滕靈滕廣正要落座安生吃上一頓,看了紀顏闖了進來,臉色微微一變。

  糟糕,難道他還要吃?

  紀顏輕手輕腳掩上門,低聲說道「這酒菜你們不能動!」

  「怎麼,樓下搶了還不夠,還上來搶啊?你也太放肆了!」傲海上前一步,推紀顏一個踉蹌。

  「這店有問題。馬上收拾東西,從窗戶走,快!」被傲海這麼一推,紀顏臉色有一些青白,

  「他們動手了,我們很危險,附近的高手圍過來就麻煩了。」

  「……」傲龍將信將疑。

  窗外天已經全黑了,除了這家店整個村子看不到一線燈火。

  詭異!

  一絲異樣爬上心頭。滕靈不自覺靠進三哥懷裡。

  「從窗戶出去,傲龍傲海,你們去牽馬,記住包上蹄子。」滕廣迅速簡短的發出指令。

  正是月黑風高。

  無聲的幾個影子往蘇杭方向急奔。

  沒有人出聲,只有馬匹粗粗的喘氣聲和幾個人隱約的呼吸聲。

  西南的矮馬本是腳力極佳,只是一般都是指走山路,作搬運。

  像這般急馳,一時半會尚可,時間久了也支持不住。更何況背負了兩個人。

  抱著蝦米的手越來越緊,身體似乎沉重起來,整個人漸漸往蝦米身上壓了過去。

  紀顏咬了牙不顧經脈裡翻騰的異樣感覺,只是拼了命身體裡的靈力不住往矮馬身上灌去,只有逃的越遠,生機才能越大。

  風呼嘯著往耳後掠過,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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