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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壞蛋是怎麼練成的(第ㄧ部) 作者:六道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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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ck_on_sana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7:3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八十二章


「他怎麼來了?」謝文東弄不懂。這個赤軍的傢伙經常神出鬼沒的,而且消息靈通的很,自己回H市沒幾天他就找上門來了。李爽不認識無名,疑惑道:」東哥,你認識這個無名的?」「嗯!」謝文東點點頭,並未答話,對大漢一笑,道:「兄弟,請他進來吧。」「是」。大漢爽快的答應一聲,轉身跑出大廳。不一會,他和一位二十多歲,面容冷峻,身材偏瘦的的年輕人走進來。「哈哈。」沒等無名到前,謝文東已仰面而笑。張臂迎上前去,無比親密的拍拍無名肩膀,欣喜道:「好久沒見,你老兄在日本的日子應該不錯吧?」沒想到謝文東如此的親熱,無名受寵若驚,客氣道:「謝君的風采還是依然。」

「呵呵。」謝文東輕笑。招呼無名坐下,他自己在無名對面姍姍落座,下面的小弟上前倒了來兩杯茶水。分放到二人面前。「無兄別客氣。」謝文東一揮手道,「你是打哪來?」「上海。」無名一向很少廢話,他的中國話歲流利,但畢竟是日本人,話說多了時常走調,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他的話盡量簡潔。到現在,已經成習慣了。「上海?」謝文東眉毛皺一皺,悠悠道:「上海離這裡十萬八千里,無兄不會無緣無故的大老遠跑到H市來吧?」


無名點點頭,道:「我來,是因為你在。」「呵!」謝文東笑問到:「你怎麼只我的H市?」無名笑了,道:「我自然有我的門路。」謝文東到:「赤軍的門路我不過,也不像知道。如果有事就直說吧,我們也不是泛泛之交了吧?!」「謝君還是那麼直接了當。」無名歎息,頓了好一會,才為難開口道:「我這次來確實有事求助謝君。」


果然!謝文東用頭髮猜也能想到無名不會只是來探望自己,沒說話,等他下文。無名繼續道:「有些難以開口,每次都要麻煩謝君,」謝文東喝口茶,打個哈哈道:「只要你能把你那日本人的客氣省略掉,


我想我會更舒服一些。」無名尷尬的撓撓頭,直接了當道:「我們的組織現在很困難。和魂組正式開戰以來,打掉他們一些勢力,但魂組有政府中右翼集團支持維護,借國家力量制裁和打擊赤軍,我們現在舉步為艱,支持組織運轉的企業紛紛被查封,資金空前緊張。」他一頓,為難的看著謝文東,後者絲條慢理的喝著茶,臉上依然掛著一如既往的笑容,見他停頓,謝文東舉目道:「繼續。」


無名歎口氣到:「謝君應該瞭解,沒有經費,對於一個龐大的組織的生存是何等艱難。」


謝文東心有所感,點頭道:「這點我明白,所以……」「所以我此次前來希望能得到謝君的援助,資金上的援助。」無名剛開始說到點子上,一提錢,李爽無法保持沉默,從二人對話中他也聽出一些端口,這無名可能是日本最大的恐怖組織——赤軍成員。東北人對日本人沒什麼好印象,當然,有些地方的人除外。李爽自然也是如此,加上一直和文東會作對的魂組,他更是對其保有很深的仇視。他突然發問道:「你知道你老兄準備讓我們『援助』多少?」


無名看了看笑到,不知道他的身份,轉頭看向謝文東,後者一笑,道:「他是我兄弟,他說的話可代表我的話。」無名沉思片刻,道:「兩千萬。」「噗!」謝文東沒什麼反應,繼續喝茶,而李爽卻差點吐血,以前沒見過獅子大開口,現在算是見識了。他繼續說:「多……多少錢?」「兩千萬。」「日元?」「人民幣。」李爽喝口吐沫,急忙拉住姜森,道:「快幫我合合,兩千萬人民幣相當於多少日元?」不用細想,姜森脫口道:「將近一億七千萬日圓吧。」「媽的。」李爽騰的站起身,吼道:「就憑你一張嘴,讓我們拿出……」謝文東一擺手,攔住李爽下面的話。


對無名笑道:「兩千萬,我能出的起,不過,你要讓我知道我能得到什麼?」無名振聲道:「謝君會成為我們赤軍的朋友,而且我們也會幫助你打擊魂組。」


「這不夠!」謝文東搖頭道:「就算沒有你們赤軍這個朋友,我依然活的很好。再則,你們和魂組之間的矛盾不要扯到我身上,記住,那是你們的事。不要說是為了幫助我而和魂組開戰的。而且,魂組在我眼裡根本不算什麼,就像是在大象面前跳來跳區的猴子,雖然討厭,卻夠不成威脅。無兄,你明白我的意思嘛?」


無名臉色瞬間變了數次,最後,默默搖搖頭,精神頹然道:「看來,謝君是不會答應我的請求了。」說著,他向謝文東一彎腰,打算起身。謝文東呵呵一笑,揮手道:「無兄別急嘛,就算這方面我幫不上忙,我們私下還是朋友嘛,既然來我這裡,不款待一番實在說不過去了!何況,我也沒說肯定不幫你,你要知道,文東會是有資金,而且拿出幾個兩千萬也不是做不到,可這些錢都是下面成百上千兄弟用血汗打拼回來的,如果收不到相應的利益,」他瞇起眼睛,接道:「下面的兄弟也不會信服!」


無名問到:「謝君像要什麼利益?」謝文東瞇眼盯著無名,緩緩道:「在赤軍大旗的背後印上文東會的名字!」無名身子一震,他知道謝文東暗指的是什麼,沉默不語,當然,你們能做到這一點,我會考慮提供更多的資金。」無名雙手輕輕搓著,好一會,發問道:「在日本政府內,赤軍是公認的恐怖分子,難道謝君不怕嗎?這和黑社會是兩個性質。」


「哈哈!」謝文東仰面而笑,說道:「只要你們不說,誰知道?」無名凝思道:「這,我無法做出決定,需要時間和上海溝通。」謝文東若無其事的拿出煙,問到:「我說的這個『上面』是指誰?」無名站起身,道:「赤軍的真正高層。好了,今天不打擾謝君了,我也要回去考慮考慮。」謝文東也不勉強,跟著起身,說道:「時間不要很長,我在H市的時間並不多。」


「嗯!」無名點頭一笑,到:「我想以後和謝君的合作的機會決不會少。」說完,告辭離開。謝文東送到門口,等無名的背影遠遠淡去,他向姜森拋個眼色,後者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對站在不遠處的手下一甩頭,帶上兩人悄悄跟了出去。


等姜森走後,謝文東靠坐在沙發,仰首,瞇眼盯著天花板。高強心中不解,問到:「東哥,為什麼要和赤軍拉上關係?」


謝文東苦笑道:「魂組!」「魂組?」高強迷惑道:「魂組怎麼?」謝文東道:「你認為魂組和我們的仇深不深?」李爽搶先道:「如果我們突然都死了,魂組一定比過年還高興。」「所以,」謝文東道:「他們現在雖沒在中國有什麼大動靜,也看不見蹤影,不過我知道有一天還會突然出現的,在背後狠狠插我們一刀,這是隱患。消除隱患的最好辦法就是將它消滅或使其受到牽制,但他在日本,我們鞭長莫及,而赤軍絕對是個不錯的選擇。」


高強凝聲道:「東哥想用赤軍牽制住魂組?」謝文東微微一笑道:「也許,我們還能從赤軍身上得到更多好處也說不定。」高強謹慎道:「東哥,正如剛才那個日本人所說,赤軍是恐怖分子,在世界上也是有一號的,讓他們抑制魂組固然是不錯,但我們和他們連線,也如同在玩火。」「不用擔心!」謝文東自信道:「只有不會玩火的人才會惹火燒身的,但那決不是我。」他拍拍高強肩膀,道:「送我去找彭玲。」高強看了看謝文東,歎了口氣,他擔心文東會發展太快會變成空中樓閣,好看而不堅固,他更知道什麼叫樹大招風,可轉念又想,自己擔心實在多餘,他能想的到的,謝文東那會考慮不到,想罷,搖頭而笑,與謝文東並肩走出別墅。


謝文東坐在車裡,看著窗外倒飛而過的高樓大廈,自言自語道:「一座高樓要有堅固的地基才能屹立不倒,一個大型的組織也是一樣。所以,」他抬頭看向高強,問到:「強子,你準備好了嗎?」高強不懂,反問道:「東哥、,準備好什麼?」


「和我區闖天下,去爭天下,去得天下!謝文東瞇眼緩緩道。他的聲音不大,溫柔卻有力,言語中那種無與倫比的霸氣與魄力足可以讓人心折。高強急促呼吸兩下,冰冷的血在燃燒,良久,心情漸漸舒緩,才用平淡的語氣說道:「自從跟隨東哥哪天起,我就從來沒後悔過,這條命,早交給東哥了。」謝文東笑了笑,笑容中充滿了真誠和感動,像高強這樣的人,雖不擅長言表,卻是可以依靠,一輩子做兄弟的。他笑呵呵的貼近車窗,仰望天際,心中暖洋洋的。


轉眼,轎車已到了彭玲家樓下。謝文東猶豫的徘徊兩圈,還是上了樓。彭玲在價,當謝文東輕按門鈴的時候,她突然拉開門,用力一甩,砰的一聲巨響。鐵門重重撞在牆壁,什麼話都沒說,彭玲轉身進了屋。「那個……」謝文東尷尬的搓搓手,膳不搭的跟進去,屋內很亂,而且亂的一塌糊塗,像是剛剛經歷了一次颱風的襲擊,和平時一向清潔整齊截然相反,他關心道:「吃飯嘛?」謝文東的好戲絲毫沒被怒氣當頭的彭玲理會,坐在床上,頭也沒回,道:「我的事還需要你的關心嗎?」


謝文東撓撓頭,緩步走到彭玲身邊坐下,柔聲道:「看來,我們需要詳談一次。」彭玲哼笑一聲,:「你終於要和我攤牌了嘛?!」無奈的搖搖頭,謝文東歎道:「正因為我在乎你,才有些事情不得不隱瞞你。」


「是嗎?」彭玲瞇眼看著他,滿臉漲紅,咬牙道:「那我真希望你從來沒在乎過我。」謝文東接著道:「我和金蓉很久以前就認識了,那時她只是個十幾歲的小孩,被歹人捉住,深陷虎口……」這些事彭玲已聽金蓉說起過,那晚,謝文東接到三眼電話匆匆走後,藏不住心事還帶點炫耀的小金蓉把她和謝文東的事情都跟彭玲說了,其中不免有點添枝加葉,最要命的是金鵬為謝文東和金蓉訂婚的事也大談特談,聽到心愛的男人和另外一個女人已有婚約,任誰都是無法忍受的,彭玲不管怎樣好強,終究只是女人,內心遠沒有外表那樣的堅強。她搖頭而笑。雙眼不知何時蒙上一層水霧。別過頭,不讓謝文東看見。聲音微微有些顫抖,到:「這些我都知道,你也不用再說了,如果你只是談這個,那沒有必要了。」


謝文東看不見她的表情,但那顫動的雙肩暴露出她內心的苦澀,看到這,他感到陣陣心痛,雙手按住彭玲的肩膀,緩緩道:「有些事情,就算我不願意,但還是要去做的。」彭玲嘲笑,「你是誰啊?你是謝文東,世界上還有讓你無法拒絕的人嘛?」謝文東一直對彭玲說他自己在做生意,已經不混黑道了,可她不是傻子,而且還是警察,不用刻意去打聽,一些傳言已飄進她的耳朵裡,別人的話或許可以不信,但是彭書林哪兒得到的消息卻不得不信,彭書林只所以沒對他動手,一是謝文東特殊的身份,中央政治部的名頭並非虎虎人而已的,再則,謝文東也不是高調的人,做事狠,但輕易不會出手,讓這樣做事有頭腦又有威懾力的人控制一盤散沙的黑道格局也是不錯的選擇,至少社會治安能穩定一些。這些,彭書林私下裡和彭玲談起過,他也知道自己女兒和這個帶有雙重極端身份年輕人的關係,但他從沒有明確反對過,只是說明厲害,下一代人的事就讓下一代人自己去解決。也正因為彭書林的教育方式,才養成彭玲獨立,不依賴任何人的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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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ck_on_sana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7:3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八十一章


謝文東淡然一笑,客氣道:「和彭伯父比起來還差得遠呢!」他回頭對姜森等人道:「你們在車裡等我吧,我一會就出來。」說完,二人並肩進了別墅。別墅不遠處陰暗的角落中隱藏著一位,把一切看得清楚,眼珠轉了轉,默不作聲的悄悄溜走了。謝文東再聰明,也只不過是個人,有些事情他也有預想不到的地方,杜庭威在眼中如同棒槌,可他確實也有自己機靈的時候。

謝文東說是「一會」,但他和彭書林在房中談了將近兩個小時才出來,兩人說些什麼,沒人知道,只是他出來時,是彭書林送到門外的,二人揮手道別。坐在車上,任長風打著呵欠問道:「東哥,你和他談什麼了,一談就是兩小時。」


謝文東一笑,道:「該談的都談了。」姜森疑問道:「那個叫杜庭威的小子到底是什麼來頭,看他那幾個隨從,不像是一般人呢!」謝文東點頭:「確實不是一般人,那些人都是特務連的精英。」「特務連?不會吧!」姜森沉吟,他自己同樣也是特務連出身的,心中多少有些驚訝,他問道:「那杜庭威是什麼身份?竟然能調動特務連,可怕!」謝文東嘴角上挑,道:「他的身份很一般,高干家庭的公子哥,不過,他的爸爸確實很了不起,說出來,全國得有六成以上的人聽說過這人的名字!」


「哧!」姜森等人同時吸了口氣,凝聲問道:「中央的?」謝文東點頭,並未說話。「哎呀,糟糕!」姜森突然怪叫一聲,忙道:「杜庭威的老頭子如此厲害,我們把他兒子打得那麼慘,恐怕隨時會來找我們算帳啊!」任長風知道這時候不應該發笑,可看到一直穩如泰山的姜森也有焦急的時候,忍不住輕笑一聲,拍拍他肩膀,面帶輕蔑道:「軍方的能怎樣?中央的又能怎樣?如果真是欺人太甚,大不了一拼罷了,打不過,我們就跑,國內待不下去就出國,就算再慘,大不了一死,碗大個疤瘌嘛!」


「我靠!」姜森用眼角上下看了看他,點頭道:「你說得到輕鬆,真看出你是混江湖的了。」


「嘿嘿!」任長風一挺胸脯,自信滿滿道:「再說,誰想對付我們也不是那麼容易的,憑東哥的文東會加上洪門,就算軍隊打來咱們也能挺一陣呢!」姜森對任長風這種不知從哪來的自信無可奈何,他還想說什麼,被謝文東揮手打斷,他問二人道:「你倆別爭了,一句話,中央對付我們了嗎?」


「哦……」姜森和任長風同時搖搖頭,異口同聲道:「暫時還沒看出來有這樣的苗頭。」「這就是了,」謝文東笑道,「這說明杜庭威還是有顧忌的地方,但絕不是我們那自認為了不起的幫會,在中央眼中,真想除掉洪門和文東會,與踩死兩隻螞蟻沒什麼兩樣。」「那他們顧忌什麼?」任長風有些不服氣的問道。謝文東輕搓腮膀,瞇眼道:「如果我沒料錯,十有八九是政治部的原因。」一提到政治部,任長風反而更加糊塗,眉頭緊鎖道:「東哥,政治部的權利到底有多大?」


謝文東長長吸了口氣,歎道:「它的權利有多大,我自己也弄不明白了。」


一直沒說話,默默開車的高強突然問道:「東哥,警方以後還會不會繼續查封我們的場子了?」他不關心杜庭威的靠山是誰,也不想研究政治部是何機構,只想知道自己最關心的事。謝文東仰面而笑,道:「會,還會再查一陣子。」高強面無表情,只是眉毛抖了抖,冷道:「真是這樣,我會給彭書林點苦頭。」姜森無奈的揉揉太陽穴,這高強越來越像冰塊了,不懂感情,難道他不知道彭書林實際上如同謝文東的岳父嘛!出乎他預料之外的是,謝文東馬上接道:「好,強子,只要別太過分了。」他拍拍高強肩膀,細心叮囑。


「嗯!」高強點點頭,從倒車鏡看眼謝文東,嘴角抽動一下,說道:「東哥我明白。」


「明白?」姜森像看怪物一樣瞪著二人,好一會才道:「東哥,他是彭玲的老爹啊!」謝文東哈哈大笑,半晌,他笑瞇瞇道:「那又怎樣,我說過,不管是誰,擋住我路我都會把他搬倒。以前是這樣,以後也不會變!」「好!」任長風連連點頭,挑起大拇指,讚道,「出來混,就要做到六親不認!」姜森看了一圈三人,摸出煙,吸上一口,吐出個煙圈:「你們這幫人,瘋了。」


謝文東會瘋,連瘋子都不會相信。汽車開回郊區別墅,這時聚集的幫眾大多已散了,幾個小時前院裡院外還人滿為患,現在可冷清得很。看來三眼的舌頭並不比他的刀差。謝文東讚歎的點點頭。黑鐵打製的院門被兩名大漢緩緩拉開,汽車直行而入。進了屋內,裡面冷冷清清的,只有一男二女。男的是滿臉賭氣樣的李爽,兩女則是湊到一起讓謝文東頭痛的人,彭玲和金蓉。見他回來,房中三人只有李爽有氣無力的說句:「東哥,你回來了。」


「啊!」謝文東看眼一動不動,大眼瞪小眼緊盯著電視的彭玲和金蓉,心中歎了口氣,問李爽道:「張哥他們人呢?」


「喝酒泡妞去了!」李爽賭氣囊腮道。「哦?」謝文東笑道,「有這樣的好事小爽還能不去,真是新鮮。」


李爽揚了揚脖,沒說話。高強和李爽關係最熟,一看他的樣子已然明白個大概,邊脫掉外套邊道:「一定是三眼哥沒帶他去,有些人,酒品太次。」「喂!」李爽本來一肚子氣,被高強說個正著,老臉掛不住,拍案而起,大聲喊道:「你這傢伙,想打架是不是?」高強對他的虛張聲勢完全不放在眼中,往沙發上一坐,淡然道:「如果你想的話,那就來吧!」


「你這該死的傢伙!如果不是我這幾天感冒,早把你踢成豬頭了。」李爽咒罵一句,又坐了回去。真和高強打,他十有九輸,這也是他之所以在高強面前「忍氣吞聲」的主要的原因。見任長風發呆,姜森解釋道:「別奇怪,你習慣就好,吵架是他兩人增進彼此感情的主要途徑。」謝文東無奈搖搖頭,這兩個人湊到一起,很少有不吵的時候。他又看向彭玲和金蓉,兩人好像很默契,誰都沒主動起來和他搭話,甚至至始至終也沒瞥他一眼,而是一直盯著廣告聯翩的電視。他走上前,自顧自的從茶几上拿起茶壺,倒了一杯茶,指著電視若無其事的道:「好像它比我有吸引力得多。」


「至少它不會腳踏兩條船,勾引別人。」彭玲頭也沒抬,語氣冰冷。


「咕嚕!」謝文東剛喝的一口茶差點噴出來,挑著雙眉,疑問道:「這話怎麼講?我勾引誰了?」


「我!」彭玲騰的站起身,對謝文東怒目而視。「哦……」當彭玲真一較真時,謝文東心中還真有些沒底,事實上她說得不是毫無道理,他確實有理虧的地方。難道是小美和小玉的事彭玲知道?自己和彭玲認識之前只對這兩姐妹動過感情。他心中暗忖,可這事又有誰會告訴彭玲呢?他眼角無意中瞥到正一臉看戲,就差沒帶出幸災樂禍表情的李爽,轉頭看了過去。李爽明顯是誤會了謝文東的意思,以為他指的是彭玲和金蓉之間,見他看自己,連連擺手道:「東哥,這可不是我說話,是人互相之間溝通出來的。」


謝文東暗暗一跺腳,心說要壞事,以彭玲的脾氣,今天這關算是難過了。他聰明的選擇沉默,這時候說什麼都屬無用。他往下一坐,肩膀下垂,低著腦袋,一副「我認錯」的模樣。見他這個樣子,彭玲差點爆走,低頭四下查看,希望能找到一樣夠硬的東西把謝文東耷拉的腦袋砸到地面以下。她怒火中燒,金蓉卻是笑容滿面,心中像是揣了小兔子似的,騰騰亂跳,再也掩飾不住心中的喜悅,飛身撲進謝文東懷中,臉上掛著滿滿的幸福道:「我就知道,你心中一定是有我的!」


「啊?」謝文東被她抱得莫名其妙,茫然道:「我心中一定是有你的?有你的什麼?」「撲哧!」姜森和任長風忍不住了,再忍下去怕自己會得內傷,二人別過頭,捂嘴偷笑。彭玲見謝文東和金蓉「親密」在一起,頭腦一熱,雙手將茶几搬了起來。離他最近的李爽急忙上前攔住她,同時不忘替謝文東解釋道:「大嫂,大嫂別生氣,男人都這樣。」


「啪嚓!」彭玲被李爽寬大身軀擋著,一腔怒火無處發洩,掄起茶几砸在他腦袋上,近一厘米厚的有機玻璃碎個稀爛,她眼角掛淚,氣沖沖奪門而出。金蓉連忙起身,焦急道:「其實玲姐很不錯,大哥哥,你應該去追她,我不在乎你和她……還有我……」謝文東腦中亂哄哄的,木然的看著金蓉,紋絲未動。「哎呀!大哥哥,你好笨啊!」金蓉無奈的一跺腳,跟著跑出房門,同時喊道:「玲姐,你等等我,聽我說,不是你想像那樣的。」


良久,謝文東才反應過勁來,頭腦平靜了一些,仰面長歎道:「這都什麼和什麼嘛!」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和什麼,」李爽甩甩頭道,「我只知道我的腦袋很硬,這麼厚的玻璃砸在我頭上竟然一點事都沒有,頭不昏,眼不花的,嘿嘿!」「是嗎?」高強擔憂的看看李爽,往他頭上一指,悠然道:「你的頭很硬嗎?那為什麼腦袋上還立著一塊玻璃,好像還在流血呢!」「不可能!」李爽半信半疑的小心摸摸額頭,手心粘粘的,暗叫不好,低頭一看,手心紅通通的一片,頓時,他癱軟在沙發上,發出高分貝叫聲:「醫生!快叫醫生來!」


謝文東木頭一樣做在椅子上,李爽倒在沙發上大呼小號,任長風搖頭歎氣,長歎一聲道:「女人啊!」


本來以為元旦之夜可以好好狂歡一下,可李爽只能躺在床上長吁短歎。第二日三眼等人回來時,一見李爽的衰樣,無不捧腹大笑。謝文東這一宿睡得並不安寧,早晨起來眼睛紅紅的,洗罷一番,穿戴整齊,打算找彭玲細談。有些事情他不想再隱瞞下去,比如金蓉,比如他和高慧美、高慧玉兩姐妹之間模糊不清的關係,維持現狀,他自己也有一種負罪感,也感覺很累,說出來彭玲是打是罵隨她便了。謝文東著裝完畢,從二樓緩緩走下來。大廳人不多,一夜的狂飲大多已醉得一塌糊塗,回各自住所呼呼大睡去了。李爽腦袋繫著一圈白紗布,和姜森二人手舞足蹈的聊著什麼。見他下樓,二人停止對話,起身問道:「東哥,有什麼事嗎?」「嗯!」謝文東點頭說道:「我去找彭玲談談。」


「我也去!」李爽姜森異口同聲道。謝文東看了看二人,淡然道:「不用了,這事還是我一個人出面的好。」正說著話,「咚咚咚」,傳來一陣敲門聲。李爽扭頭,扯脖子大聲叫道:「進來!」


門一開,進來一位黑色西裝的青年大漢,前向謝文東一探身,恭敬道:「東哥,外面有人找你。」「哦?」謝文東一楞,在H市誰能指名點姓的找自己?認識他的人下面兄弟也都基本認識的。李爽問道:「叫什麼名?」「無名!」「我靠。」李爽氣笑了,皺眉道,「你白癡啊!這年頭還有沒名字的人嗎?」「不不……」大漢連忙解釋道,「爽哥你誤會了,那人說他叫『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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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八十章


謝文東拍拍三眼的肩膀,道:「我去找彭書林。」三眼道:「我也去一趟。」謝文東搖頭:「你還是留在家裡壓陣,我怕下面的兄弟鬧出事來。」三眼瞭解,點頭道:「那東哥小心一些。」謝文東微笑一下,道:「放心,沒事。」

由於彭書林是中央特別的,在地方的待遇比正廳級幹部還要高,他所住的地方自然也非常人可比。謝文東並沒有找彭玲,而是選擇直接去彭書林家,他不想把自己與警方的關係牽扯上彭玲,更何況對方是她的父親。X區,坐落在住宅區的小型別墅,不是很大,兩層樓,內部使用面積在二百平左右,雖算不上豪華,但也夠普通人一輩子可望不可求的了。這就是彭書林的家,別墅內只有他和一位中年保姆居住,有時,彭玲也會回來住上一兩天。


謝文東到時已經十一點多,別墅內還有燈光。看來彭書林還沒有睡!謝文東坐在車內暗討。和他同來的有姜森,高強和任長風。四人下了車,冷風習習,冰寒刺骨,天上飄起鵝毛大雪片,打在臉上麻秫秫的,瞬間融化,冰水從面龐滴滴滑落。謝文東抹了一把臉,走到別墅門前,輕按門鈴。「丁冬!」鈴聲剛落,裡面傳來女人的問話聲:「請問你找誰?」


謝文東聲音柔和道:「彭廳長在家嗎?」「你是……?」「我叫謝文東,彭廳長應該知道我。」裡面聲音明顯停頓一下,半晌才道:「哦!那你稍等一會。」


隔了五分鐘,房門打開,門旁站了一位不到五十的中年婦女,相貌平平,鬢角已有些班白的痕跡。謝文東頷首一笑,道:「彭廳長在家吧!?」中年婦女上下打量他一番,眼中閃過一絲驚奇,點點頭,道:「在,他請你進去。」謝文東再次道謝,將身上的浮雪拍乾淨,才緩步走了進去。姜森三人緊隨其後,紛紛跟入,幾人心中同時冒出一句話:好大的面子啊!


「謝……謝先生請隨我來。」中年婦女在前引路,對於謝文東的稱呼她還真有些為難,最後只有叫他先生,雖然這個稱呼和他的樣子不相匹配。她在一處房間前停下,輕輕敲了敲門,轉頭道:「請進吧!」謝文東也不客氣,推門而入。房間不小,好像特別為接待客人所準備的,打眼一瞧,裡面或坐或站,不下八九人之多。其中有一個人謝文東認識,而且姜森和他也很『熟』,只是沒有想到這人竟然也會在這裡出現。這人三十歲左右的樣子,英俊的臉龐青一塊紫一塊,額頭包紮著白色紗布,坐在輪椅上,腿部打著石膏,他正是被姜森好一番照顧的杜庭威。在他旁邊還坐有一中年人,五十多歲,頭髮卻依然烏黑而濃密,面容剛毅,一雙明亮而大的眼睛彷彿刻在臉上,只是眼角已有條條尾紋。謝文東心中感歎一聲,這人年輕時,只是這雙眼睛就不知道可以迷死多少女孩,而且和彭玲的眼睛簡直一模一樣。不用問,這中年人一定是彭玲的父親彭書林了。周圍還站了幾名身材魁壯的漢子,一各個雖然看著謝文東殺氣騰騰,但他絲毫沒放在心上。對於向他直咬牙的杜庭威,他看也沒看一眼,只是懷疑他的身份,看樣子,好像與彭書林的關係非比尋常,但他沒記錯的話,杜庭威以前應該不認識彭玲,這又有些說不通。他想不明白,乾脆就不去想,走到中年人近前,展顏一笑道:「想必您就是彭伯父吧,第一次見面,以後還要請伯父多加照顧。」他和彭書林確實是第一次見面。


在謝文東打量彭書林的同時,後者也在打量他。看了良久,彭書林有些洩氣,他實在搞不動就這麼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年輕人能搞出文東會這樣大黑道組織,更難以理解的是自己的女兒竟然也會對這種毛頭小伙子動心。彭書林忍不住心中疑問,確認道:「你是謝文東?」沒等謝文東說話,一旁的杜庭威搶著道:「彭叔,就是他,他就是謝文東……」一著急,振動臉上掛傷的肌肉,痛得他眼淚差點流出來,下面的話也沒說完,只是用一雙快要吃人的眼睛盯著謝文東。只可惜目光不能殺人,不然謝文東可能已經變成肉塊。謝文東沒理他,面不更色,對彭書林說道:「彭伯父,我是謝文東。」


彭書林往椅背一靠,道:「無事不蹬三寶殿,我這雖不是寶殿,但你恐怕沒事也不會來的。還有,不要叫我伯父,我承擔不起。」我靠!你神氣個什麼勁啊?!任長風一聽氣大了,如果不是姜森一個勁的拉他袖子,早上前給他兩嘴巴。謝文東不為所動,笑臉依然,道:「不管從哪方面來講,我尊敬你是應該的,叫你一聲伯父並不過分,至於你接不接受那是你的事,該我叫的我會叫,而且,」謝文東頓了一下,眼睛一眨不眨的對上彭書林的雙目,接著道:「而且,該我做的我也會去做。」說著,謝文東打個指響,高強一聲不吭的從旁邊提過一把椅子放在謝文東身後,後者大咧咧坐下,從口袋中拿出一根煙。「現在,彭伯父,我們談談正經事吧!」


不管謝文東年紀多大,身份怎樣,不管對何人都自然而然的散發出的這種大將之風確實讓人心折。杜庭威比大他很多,但也不得不服氣,不過謝文東表現得越自如他越加眼氣,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指著謝文東的鼻子破口大叫道:「你是什麼東西,這裡是什麼地方,如果你想在這裡撒野……」謝文東心煩的一皺眉,杜庭威的存在讓他覺得一隻蒼蠅在自己眼前飛來轉去,他隨手一彈,香煙脫手而飛,不偏不正,打進杜庭威大張的嘴裡,舌頭頓時麻成一團,下面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了。


房間中那六七名大漢見謝文東突然動手,紛紛晃動肩膀準備上前。姜森等人見事不妙,伸手入懷,隨時準備迎戰。雙方箭上弦,刀出鞘,一觸即發。這時,彭書林臉色一沉,重咳了一聲,轉頭看向數名大漢凝聲問道:「你們這是幹什麼?」


大漢明顯畏懼彭書林,退後一步,轉頭看杜庭威,後者捂著嘴,一張白臉憋成醬紫色,看了看謝文東,又看看彭書林,牙關咬得咯咯做響,最後重重悶哼一聲,向幾位大漢輕搖搖頭。大漢們這才退回到原位,只是一各個暗加小心。彭書林看著謝文東道:「年輕人,做事不要太過分,別忘了,這是我家!」謝文東點點頭,認真道:「正因為這樣,他到現在還活著。」


不用問,房間中每個人都知道謝文東口中的這個他是指誰。彭書林呵呵一笑道:「你很自信,自信是好事,但有時也會害人。年輕時我也很自信,以為自己是世界上最棒的,但隨著年紀的增長總是經常碰壁。」


謝文東道:「我也經常碰壁,可能是我的運氣很好,一直到現在我的自信仍然沒有自豪減少。」他又拿出一根煙,遞給彭書林,後者搖頭,他一笑,叼在口中點燃,話入正題,又道:「最近H市的治安不錯,但是聽說今晚警方查封了好幾家歌舞廳,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彭書林知道他是明知顧問,笑道:「治安是不錯,但平靜下的罪惡也是一樣該剷除的。」杜庭威可算抓住機會,看著謝文東得意一笑,馬上接話道:「對,犯罪就是犯罪,不及時治理,以後說不出會鬧出什麼大亂子。」


謝文東多聰明,一看他的樣子心中猜到一二,這次彭書林動文東會,十有八九和這個杜庭威有關聯。他不敢肯定,試探性問道:「可以前罪惡也是有的,警方沒剷除,也是一樣未出亂子,有時,相安無事總是好的。每個城市,都會有黑白兩道,白道,大家都有自己的淺規則,一旦被大亂,反而會適得其反,彭伯父,你說呢?」


「哦……」彭書林沉吟半晌,沒有說話。杜庭威以為他猶豫,急忙道:「彭叔,你別聽他的。什麼潛規則,你看我這身傷,就是被他……被那些社會無賴打得,這也叫治安好嗎?如果我爸爸知道我在這裡受到暗害,不知道會對H市的情況做何感想?!」見彭書林猶豫,生怕他改變注意,急忙將自己的爸爸搬出來。杜庭威並不傻,他的家世也不一般,他知道謝文東的身份,政治部裡的紅人,也是文東會的幕後大哥。他更知道政治部不好碰,就連大如他父親的權利都左右不了,說出自己是讓謝文東打得於事無補,不如算在謝文東下面的文東會身上,打擊黑勢力理由正當合理,又可以去掉謝文東的膀翼,沒了文東會,謝文東也就只是個光桿司令,沒有了爪牙的獅子。那事,他對政治部已沒有價值,除掉他,輕而一舉。杜庭威的小算盤打得不錯,他看著謝文東嘿嘿冷笑。謝文東歎了口氣,實在搞不懂他笑什麼,因為他已經看見彭書林的眉頭在隨著杜庭威的話慢慢皺起。不管是誰,受到別人的威脅終究不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就算事實上確是這回事,說出來,面子上終究過不去,更何況彭書林是堂堂一中央下派的副廳長。謝文東看出苗頭,淡淡道:「你沒有被打死已經很不錯了,要知道,世界上沒有比強姦更可恥的了。」杜庭威老臉一紅,偷眼觀瞧旁邊的彭書林,後者也正一臉驚奇的看著他,急忙大聲反駁道:「你說什麼,不要血口噴人。」謝文東冷笑道:「你做的事不需要我細說吧。」


他轉頭又對彭書林道:「彭伯父,我有些話想和你單獨談談。」杜庭威自然不肯,忙道:「彭叔,別聽他的……」杜庭威激烈的反應,傻子也能看出來不正常。彭書林不留痕跡的下了逐客令,揉著額頭道:「好了,我累了,有什麼話以後再說,你們都走吧。」說完,對門外的中年婦女道:「小劉,送客。」他摸摸口袋,對謝文東道:「煙抽了了,請給我一根煙。」


謝文東一笑,將整盒煙放在桌子上,起身道聲告辭,和姜森等人走出房間。杜庭威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留下來,起身說道:「彭叔,那我也走了,你多休息,不要相信他的話,他就是一流氓混混!」見彭書林不耐煩的點點頭,心中暗罵一句,領著一干大漢走出房間。他坐在輪椅上,被人推出來後,謝文東已經坐在車上,緩緩啟動。他眼珠一轉,多個心眼,對身後一名漢子道:「你留下。給我暗中盯著彭書林,看他有什麼動靜。」大漢點頭稱是。這時有人上前扶他,他一把將那人推開,從輪椅上站起,一瘸一拐的走向轎車,狠聲嘟囔道:「謝文東,你給我記住,這個仇沒完!」


真被他預料對了,謝文東坐在車上在市中打個轉,又命令姜森往回開。任長風等人不解,問道:「東哥,人家已經趕咱們走了,還回去幹什麼?」謝文東一笑,道:「回去拿我的煙。」「什麼煙?」「彭書林只向我要一根,我卻給他一盒,多餘的自然要要回來!」謝文東老神在在道。「不是吧,東哥!一盒煙而已,還用斤斤計較嗎?」「做事要認真嘛!」三人聽後同時搖頭。


汽車又緩緩開回小區,在別墅前停下。謝文東下了車,再次來到別墅門前,還沒等敲,門已經開了,這回開門的不是那中年婦女,而是彭書林本人,他見到謝文東回來臉上沒有絲毫驚訝之色,只是笑道:「你確實是一個很聰明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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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ck_on_sana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7:3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七十九章


「笑大哥哥不要你了唄!」金蓉越想越得意,大大的眼睛都瞇成一條縫。「幼稚!」彭玲哼了一聲,雖然這麼說,不過她不得不承認,金蓉確實是一個天真迷人的女孩,身上有她不具備的活潑與純真。金蓉像是沒聽見,走到她身前,裝做很老成的樣子,翹起腳拍拍彭玲肩膀,老氣橫秋道:「算了,看你挺可憐的,我就聽大哥哥的話,耐耐心陪你看冰燈吧!」

彭玲雖對金蓉有種處於女人本能的排斥感,但也被她小大人的模樣逗笑,搖搖頭,認真問道:「小傢伙,你成年了嗎?」


「你不會自己看嗎?」說著,彭玲一挺胸脯,不過她的含苞未放在厚厚的羽絨服下面絲毫也顯示不出來『威力』,再看彭玲修長而成熟豐滿的身材,頓時洩氣了,肩膀一塌,默默無語,只是不時的眼角餘光在彭玲身上亂瞄。彭玲看她的樣子,實在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金蓉像是被大人抓住偷吃糖果的孩子,一張小臉頓時紅成一片,不滿得大聲嘟囔道:「有什麼好笑的?!又哭又笑的,發洋瘋的女人!」真是個有意思的小姑娘!彭玲心中長長一歎,無論是誰,和金蓉在一起都能感覺到她身上那股獨特的魅力。難怪文東會對他如此親熱!她心情平靜了一些,看著一張孩子般的小臉非要擺成一副大人的樣子,突然想逗逗她,在金蓉臉上掐了一下,笑道:「我真奇怪你的父母是什麼人,竟然能培養出你這樣的小孩!」說完,向一旁快步走去。「別碰我!」金蓉像是被人踩到尾巴,跳起多高,只有大哥哥才能掐她的臉。她怒氣沖沖的鼓著腮,張牙舞爪的向彭玲衝去。「你別跑,我再敢掐我的臉我和你沒完沒了!」兩人一前一後,漸漸消失在人群中。


兩人剛走,不遠處一棵大樹後閃出一條人影,正是剛才走得很快的謝文東。他呵呵一笑,怡然自得的彈飛手中煙頭。剛才他並未走遠,只是兜了一圈又快速繞回來,他怎麼能放心將兩個同性磁鐵放在一起呢?他正為解決二人之間的矛盾犯難時,事情的發展卻出乎她的意料。看著漸漸遠去的二人,得出一個結論,同性磁鐵也是可以相互吸引的。


他抬手打個指響,暗中,人群裡頓時閃出樹條人影,謝文東也不說話,向二女消失的方向一仰頭。這些人立刻明白他的意思,齊齊向他一點頭,若無其事的紛紛向彭玲金蓉的方向追去。這時,謝文東才長長出了口氣,沒時間從正門走出去,他來到牆根,顧不上引起他人的注目,猛得一跳,手掌扒住牆頭,雙臂一用力,翻身越了出去。他剛跳出來,身後唰唰兩聲,又飛出兩條黑影,動作乾脆利落。這二人一高一矮,不用回頭,他也知道是誰。高的是任長風,矮個的姜森。任長風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冰燈,覺得很新鮮,東瞧西看,長了不少見識,出來後,一遊未盡,不滿得嘟囔道:「紅顏禍水啊!」


謝文東一挑眉毛,任長風又道:「如果不是蓉丫頭突然殺出來,或許還能多玩一會!怎麼那麼巧,這麼多人也能碰上。」謝文東笑了笑,道:「就算蓉蓉不出現也呆不下去了。」「怎麼?」姜森不解,他也以為是因為巧遇金蓉,謝文東才落荒而逃的。謝文東眼睛一瞇,悠悠道:「我們有幾家場子被人封了。」「啥?」姜森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文東會的場子在家裡讓人封了?「開什麼玩笑!如果警察想做樣子也不用非趕到元旦這天吧!?」


「呵呵!」謝文東冷笑道:「劉德欣沒這個膽量,不過,也得去問問他,畢竟他是堂堂的市局局長嘛。」


謝文東三人來到市局長家的時候,裡面賓朋滿座,過年了,作為一個掌控實權的局長,上門討好、拉關係的人數不勝數,大禮小禮,加在一起何止萬元。劉德欣忙裡忙外,滿頭大漢,但臉上卻沒有微毫疲倦之色,懷中滿滿的紅包讓他開懷。剛剛送走一個客人,迎面又來了三位黑衣人,身帶肅殺之氣,讓他心中一寒,等定睛仔細一看,哈哈大笑,急忙上前迎道:「謝老弟,回來好幾天怎麼才想起到我這來。」以前,他和謝文東還以長輩自居,可現在,已經平輩而論。


謝文東哈哈一笑,道:「劉局長的消息真是靈通啊!」「得了吧!」劉德欣揮揮手,面容一板道:「你剛回來就被人追殺,下落不明,為了找你我快把全市的警察都出動了。」謝文東歎道:「真是讓劉兄費心了,看來我沒一回來就上門孝敬是我的不對了。」「哎呀,咱們之間還用這樣客氣嘛!」劉德欣邊說邊將謝文東等人讓到內室,把門緊緊關嚴。他知道謝文東無事決不會輕易到自己家來,他們之間的事自然不能讓其他人知道。謝文東緩緩坐下,故意為難道:「不客氣怎麼行?剛剛收到消息,我有五家場子讓警察查封了,劉兄不會連這麼大的動作都不知道吧?!」「啊?」劉德欣大吃一驚,嘴咧得老大,連雞蛋都能輕易塞進去,他驚疑道:「竟然有這樣的事,謝兄弟,我真得一點都不知道。」


謝文東一聳肩,微微一笑,瞇眼道:「可你是市局長啊!」劉德欣心中一顫,謝文東的笑容比他生氣更令人覺得恐怖。「老弟,你先別急,我問問是怎麼回事?」劉德欣拿起電話,快速向局裡打了電話,和接電話之人秘密私語,他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當他把電話掛斷後,沉沉吸了口氣,才緩聲說道:「這次,是省廳下來的人查的。事前,一點風聲都沒有。」


「省廳的人?」謝文東一皺眉,問道:「省廳裡的誰?」「這個人你也應該認識的。」劉德欣搖頭苦笑。謝文東沒耐性聽他拐彎抹角的,凝聲問道:「到底是誰?」「彭玲的父親,省廳廳長——」劉德欣正容道:「彭書林。」


「是他?!」若是別人謝文東還能使些手段,連哄帶嚇得搞定,就算對方再軟硬不吃,大不了讓其永遠消失也不是一件難事,可對彭書林,有彭玲這層關係在,他能嗎?謝文東瞇著眼,默默不遇。房間內鴉雀無聲,寂靜的讓人心悶。劉德欣尷尬一笑,打個哈哈,轉移話題道:「老弟,查出來想你的人是誰了嗎?」謝文東一挑眉毛,道:「你知道?」


劉德欣連忙搖頭,說道:「連你老弟都查不出來,我就更不用說了。我只是奇怪,在H市還有誰會有這麼大的膽子!」


姜森在旁接道:「劉兄還記不記得,在D區有個不小的幫會,名叫火幫。」劉德欣點頭道:「當然記得。火幫是古董級幫會,老大關德麟也曾呼風喚雨好一陣子,後來讓謝老弟做了,怎麼?這事和他有關係?」「嗯!」姜森一笑,道:「他有個兒子叫關裴。」「現在在哪?」劉德欣老臉一沉,問道。姜森擺擺手,悠然道:「我們用我們自己的手段解決了。」「哦!」劉德欣長歎一聲,道:「看來我出不上力了。」一直沉默不語的謝文東突然長笑一聲,道:「想出力,簡單,一定會有讓你出力的地方。」


車上,姜森邊啟動邊問道:「東哥,我們去哪?」謝文東閉目平靜道:「回別墅。」任長風雖對H市的情況只是一知半解,但平下裡姜森沒少和他介紹,知道謝文東和彭玲之間的關係,也知道彭玲是彭書林的女兒,後者更是中央委任的特派員,他搞不動劉德欣能幫上什麼忙。百思不解,隨即問道:「東哥,那個局長能起到什麼作用?」


謝文東指指自己的腦袋,笑而不語。任長風更是弄不懂他葫蘆裡賣得什麼藥,急道:「東哥,你倒是說啊!」謝文東揉著腦袋無奈道:「你沒看到嗎,我也正在想。」「撲!」任長風差點從椅子上滑下去。謝文東又道:「雖然我不知道能在什麼地方用到他,但他是市局長,無論我們有什麼動作都離不開他的幫忙,事前吹個風,以後做起事來也方便。」


「唉!」任長風歎氣,忍不住道:「東哥,你想得可真遠啊。」謝文東笑道:「眼光遠點,壽命也能長點。」頓了一下,面容一整,若有所思道:「其實,在黑道是很累的。」開車的姜森心有感觸的點點頭。


回道別墅,沒進屋,只看院子內外已是人滿為患。門口轎車、麵包車、貨車快把道路堵死,空隙中站滿了黑色長衣著裝的漢子,之間不時還能發現夾雜著年輕女郎。一見謝文東所坐的車牌號,眾人紛紛讓路,站在兩旁行注目禮,在無數道興奮,好奇,還有點懼怕的目光中,轎車緩緩駛進別墅大院。院內的人也不少,只是和外面比有秩序得多,三五成群,秘密私語。見謝文東回來,急忙甩掉手中煙頭,整齊站好,躬身齊聲道:「東哥!」


這些人大多是從J市和他一起出來的兄弟,之間相對熟悉,雖不至於象外面那些新人懼怕他,但眼神中更多的是帶有一種尊重和崇拜。謝文東在他們心中就是神,不死的,沒有什麼事情做不到的神。在短短幾年的時間,能在東北建立起一個最大的黑暗性質幫會,不敢說後無來者,至少是前無古人。下了車,任長風算是第一次領略到文東會的實力,他見過的世面也不少,但在這無數名大漢的注視下,他也有些不自在。謝文東習以為常,向眾人點點頭,快步走進別墅樓內。


剛推開門,白煙破門而出,沖得謝文東頭髮連連擺動,他眉頭一皺,捂著鼻子走進去,責道:「你們抽了多少煙,快把房子點著了吧?!」「東哥,你可回來了!」大廳內不下三十號人紛紛起立,三眼一個箭步竄上前,眉毛挑起多高,問道:「東哥,咱們怎麼辦?警察這次有些過分。年底了,他們想撈點業績我也贊同,可一聲不向的連封我們好幾間場子,太不給咱們面子了!老劉這個警察局長也做夠了吧!?」三眼話音剛落,後面嘩啦一聲上前一個剃著光頭的大漢,他是龍堂高級幹部,唯三眼事從,贊同道:「三眼哥說得沒錯,警察大過年的來找茬,這口氣不出,不是讓其他幫會看熱鬧嗎?以後我們還怎麼混!」


「哦?」謝文東目光越過三眼,看向他背後的光頭漢子,瞇眼笑問道:「那你說怎麼辦?」光頭漢子左右看了看其他人,無不向他暗拋眼色,以為在給自己鼓氣,眼睛一瞪,振聲道:「去市局,拆了他們的老家,讓警察知道我們不是好惹的!」


「哧!」不止謝文東笑了,房間裡其他人無不亞言失笑,這傢伙也真狂妄自大得可以,以為警察局是他自己家開得了。


光頭見謝文東笑了,他摸摸光頭,跟著傻笑。他笑得挺開心,三眼臉可掛不住了,老臉一紅,回頭給了他一巴掌,怒斥道:「這裡哪有你說話的地方,滾一邊去!」光頭被打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楞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三眼。這時已有人笑出聲來,特別是李爽,能裘三眼的機會他哪能放過,捂著肚子笑成一球,哈哈大笑道:「三眼哥,你……你找的手下真是各個都英才啊!」謝文東見三眼有些下不來台,揮揮手,步入正題道:「這次查我們的不是劉德欣,而是省廳的彭書林!」


「啊?」一句話,大家都楞了,李爽大笑的嘴巴還沒來得及合上,反而張得更大,疑聲道:「那不是彭玲的老爹嗎?」三眼也是奇怪,搖頭道:「我們和彭書林雖然沒打過什麼交道,但一直井水不犯河水,我們給他一個穩定的治安,他給我們一個安逸的環境。心照不宣的事嘛!這次怎麼突然……」謝文東一笑,道:「不用猜了,我們想得再多,也比不上親自去問問他強。」


「對!」姜森點頭道:「通過彭玲,見他並不是難事,問問他到底想怎樣。如果只是向上面裝裝樣子,我們也就忍了,如果真想和我們一決到底,嘿嘿……」姜森怪笑一聲,可一想起彭玲,他把閃著亮光的犬牙又收了回去。


PS:有起點帳號的會員幫忙到那的書評區去說一下「不是六道不在起點更新,而且起點的作者專區密碼無法登陸。密碼要了3天都沒要回來。也沒個準確的答覆。希望起點的書友不要見怪。不是不更新,是無法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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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七十八章


「哦!」三眼哼了一聲,冷笑道:「死了倒也乾脆。」姜森問道:「東哥,關裴的那個情人怎麼辦?用不用派人把他抓來?」謝文東反問道:「你認為關裴這種人會把秘密告訴其他人嗎,雖然對方是他最親近的人。」姜森仔細想了想,搖搖頭,肯定道:「他不會。」「所以,」謝文東一笑,道,「不要去做沒有意義的事。」「那,我們怎麼才能把那幕後的人找到?」姜森為難了。謝文東仰面而笑,自信道:「一條線斷了還會有其他的線,我們找不到尾,可以去找頭。」李爽聽得迷糊,問道:「什麼頭?頭在哪?」「呵呵,自然在北京!」謝文東目中神光一閃。「北京?我好像還從來沒去過呢!」李爽咧著嘴傻笑道。

關裴死了,雖然他背後的那個人還沒有找到,但終究是解決了謝文東一塊心病,本來打算安心的休息一陣,陪彭玲浪漫幾天,可事情偏偏接踵而來。元旦,舊的一年的終結,新的一年的開始,節日的喜悅從人們的歡顏中自然流露出來。北方雖然落後,但也相對寬鬆,生活節奏要比南方城市慢得多,在這裡,更容易感到節日的氣氛。不管是大街小巷,時常傳來陣陣鞭炮聲和孩子們活潑的笑聲。晚間,更是燈火通明,霓虹將這座冰雪中的城市點綴得滿滿的。


謝文東和彭玲悠閒的走在中央大街街頭。彭玲穿著乳白色的羊毛大衣,加上一雙雪白色的長筒皮靴,將她完美的身材裝飾得更加修長,披落肩頭隨風飄揚的秀髮添加一分活潑與純真。謝文東還是那一身他中意的黑衣,黑色的大衣,黑色的新式中山裝,黑色的皮鞋,還有一雙黑得放光的眸子,和彭玲走在一起,兩人一黑一白,分外扎眼,時不時引起過往行人的注目。謝文東忍不住輕笑一聲,壓低聲音道:「你的魅力真大!」彭玲一楞,疑問道:「怎麼這麼說?」謝文東半自嘲半開玩笑道:「和你在一起走,連我這樣普通的人都能回頭率大增啊。」彭玲失聲而笑,這才明白他的意思,一挽謝文東的胳膊,笑瞇瞇道:「你知道嗎,其實你一點都不普通。」謝文東老臉一紅,不自然的撓撓頭,道:「這,我自己倒還沒發現。」


前方跑來一群學生,手中拿著火花四濺的煙花,歡笑著、打鬧著奔跑而過。快樂是會傳染的。彭玲本來心情就好極,這時她拉著謝文東嚷嚷道:「我也要放煙花。」看著她凍得紅彤彤的臉龐,那自然流露出的天真,謝文東將忍耐力發揮到及致才忍住在紅頰上親吻一口的衝動。雖然覺得這麼大的人還放煙花有些小孩子氣,不過不忍掃她的興,還是點頭一笑道:「好!」


不過,當彭玲拿著點燃的煙花追得他滿街跑的時候,他才覺得自己的心不應該太軟。當他聽見彭玲發出銅鈴般笑聲的時候,似乎一切又已經變得不重要了。「站住,不要跑!」彭玲嬌喘連連,口中吐出一層層白霧。謝文東得意而笑,滿臉輕鬆自在,邊跑邊回頭自信滿滿道:「只要我想跑,恐怕連馬拉松長跑冠軍也沾不到我的衣服。」他說得雖然有些誇張,但跑路的功夫確實非常人可比,他跑路的次數也比一般人多得多。


不知不覺,兩人已到了中央大街盡頭,松花江已然成了冰川,冰面上白茫茫一片。彭玲手中的煙花燃盡,謝文東也放慢腳步,站在大堤上手扶欄杆,舉目眺望,誰能想到前幾日他被人追殺,險些葬身於江中,而今日又攜美遊玩,同樣的地點,兩種截然不同的心情。他躬身坐下,伸展雙臂,歎道:「好久沒這麼輕鬆過了。」


彭玲在他身旁坐下,頭靠在他肩膀上,臉上洋溢著幸福,說道:「所以你以後應該經常出來活動一下嘛!」


謝文東搖頭微笑,道:「人的生命是有限的。」彭玲接道:「正因為有限,才要好好去享受。」謝文東顯然不同意她的觀點,仰望星空,若有所思道:「因為有限,才應該好好去珍惜利用每一分鐘,不能讓它輕易流失。」彭玲轉頭,嘟著嘴,看著謝文東不滿道:「你知不知道有時你很掃興啊?」「我知道,所以,我打算現在和你去看『傳說』中的冰燈!」謝文東跳起身,連帶著將彭玲拉起。「冰燈?」彭玲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嘟嚷道:「那有什麼好看的,人又多又擁擠,而且都是陳年的老樣式,沒有新意。我覺得江邊不錯,既安靜又很浪漫……」沒等彭玲說完,謝文東已經開始拉著她走了。


正如彭玲所說,冰雕所在的「冰雪大世界」內人滿為患,有時會令你忍不住懷疑,是不是整個城市的人都擁擠在這裡。放眼望去,黑壓壓一片,外面的人往裡沖,裡面的人拚命往外擠。這時就算有心儀的精美冰雕在你身旁出現也無心觀看,只能被動的隨人群流動。謝文東進來後,眉頭就一直沒展開。被他緊緊攬住的彭玲用得意的目光看著他,道:「怎麼樣?我就說你會後悔來這的嘛!」謝文東尷尬笑了笑,一臉平靜道:「人多好,人多熱鬧。」


人多也經常會碰到熟人。謝文東剛和彭玲找到一處略微安靜的地方,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大哥哥」讓他精神一振。熟悉的聲音,一個許久沒見的小丫頭,身著白色羽絨服,白色的圍脖將面容圍得嚴嚴實實,只剩下一條縫露出一雙閃閃精亮、靈活靈現的眼睛,她跑到謝文東和彭玲面前時,解開圍脖,露出天使般純潔美麗的面孔。女孩不到二十,正值花季,渾身閃爍的青春光芒讓人眩目。她親密的抱住謝文東的胳膊,大聲叫道:「大哥哥」


謝文東先是一驚,幾乎本能的用手揉揉女孩一頭烏黑髮亮的柔髮,接著笑瞇瞇道:「小丫頭!」他笑得很燦爛,不過收得更快,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些過於親密,旁邊一雙美麗的雙瞳正放著寒光,周圍氣溫瞬間低了好幾度。他不留痕跡的從女孩懷中抽出手臂,對彭玲一笑,道:「這是我的妹妹。」


彭玲臉一紅,為自己剛才竟然會對一個小女孩產生妒忌而感到羞愧,不過,當女孩抱住謝文東,兩人親密站在一起時又是那樣的登對,一樣的年輕,一樣燦爛的笑容,那一剎那,她覺得自己像是個多餘的人。彭玲是個理智性很強的人,臉上掛笑,一伸手,落落大方道:「小妹妹你好,我叫彭玲,你叫我玲姐就好。


不用說,能叫謝文東大哥哥的人恐怕只有一個,那就是金蓉。當彭玲說話時,金蓉才注意到還有一個人存在,一個美妙如天仙般的女人。而且站得和她的大哥哥又是那麼近。幾乎出於本能的,對彭玲產生一種排斥感,金蓉漠視她伸過來表示友好的手,一昂頭,大聲道:「我不是什麼小妹妹,『阿姨』!」金蓉特意加大「阿姨」兩字的發音。


撲!謝文東差點讓自己的口水噎到,彭玲也只不過比自己大兩三歲,長金蓉也只是五六歲,不管怎麼論,也談不上叫阿姨的程度。這小丫頭真是會折磨人啊!謝文東頭痛的一閉眼,猜想彭玲脾氣可能隨時都會發作。不過這回出乎他意料之外,彭玲非但沒生氣,反而笑得很甜,拍拍金蓉的小腦袋瓜,柔聲道:「小朋友,真會說話。」小朋友三個字她也同樣說得很重。


金蓉腦袋左右搖晃,好容易甩掉彭玲的手,氣得大聲喊道:「誰讓你摸我的頭?討厭!」


彭玲笑容依然,依著謝文東,態度親密道:「為什麼文東可以,我卻不行?小朋友!」


不管論口舌還是論理智,不懂世俗的金蓉和成熟的彭玲自然無法相比。見她如此親密,金蓉氣得不得了,跑上前,用力的拉開兩人,擋在謝文東身前,喊道:「不行就是不行,因為你是狐狸精!」彭玲楞了片刻,昂首直視謝文東,眼圈微紅,苦笑道:「你……你好啊,我竟然淪為狐狸精了。」謝文東知道再不說話不行了,分開金蓉,攬住彭玲,歉然細聲道:「你不會和一個孩子生氣吧?!」彭玲苦著臉,艱難的一笑,道:「她對你的感情已經不像是孩子了。」


「這個……我和小丫頭根本沒……」看見金蓉「飽含熱淚」的雙眼,下面的話又嚥回到肚子裡,對金蓉,他有義務負責,不管是出於金老爺子還是他自己,而且,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很喜歡這個小妹妹,只是這個「喜歡」親情的成分佔了更多一些。謝文東啞口無言。本來他就不是一個花言巧語的人,這時更不知道說什麼好,看了看二人,長歎一聲,抽出一根煙,點燃,鬱悶的吸起來。當想不出解決問題的辦法時,「鴕鳥戰術」或許也是不錯的選擇。


就在他左右為難時,電話突然響起,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謝文東急忙從懷中掏出手機,暗想,不管是誰打來的,他都應該好好感謝這個人。電話是三眼打來的,他說的事情卻讓心情不爽的謝文東雪上加霜。「東哥,警察剛剛查了我們兩家賭場和三間舞廳,那該死的劉德欣竟然敢封我們的場子,媽的,我看他也不打算混了!」


謝文東一楞,文東會的場子在H市被查封,這簡直比天方夜談還天方夜談。劉德欣是他一手扶植起來的市局長,別說二人關係一直不錯,就算是一個毫無瓜葛的人想封文東會的地盤也得事先考慮考慮後果,文東會的報復也不是一般人能吃得消的。他冷靜道:「張哥,先別衝動,穩住下面的人,等我回去之後再說。」他飛快的掛斷電話,歉然道:「我有急事,必須回去一趟,哦……」他揉著下巴,左右看了看兩個針鋒相對的人,眼睛一亮,對彭玲道:「別因為我掃興,讓蓉蓉陪你繼續看冰燈吧!」


「什麼?」彭玲和金蓉瞪大眼睛盯著他,異口同聲道:「讓她陪我?」「我才不陪老太婆一起玩呢!」


老天!謝文東拍拍額頭,拉著彭玲走到一旁,小聲道:「你就不能讓讓小孩嗎?」他不說還好,這一說,彭玲一肚子的怨氣終於找到發洩的對象,用力一搖肩膀甩開他的手,怒道:「你和她是什麼關係,請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其實,謝文東和金蓉到底是何關係連他自己都解釋不清,沉默片刻,道:「我把蓉蓉看成我的親妹妹。」「妹妹?」彭玲冷笑,道,「只是這麼簡單?別把我當成瞎子!」「那你認為呢?」謝文東的面色有些難看,他不習慣被人逼問和質疑,特別是彭玲。「我看她更像你的小情人!」「那只是你自己想的。」「但我卻無法無視你們之間的那股親熱。」謝文東冷著一張臉,看著彭玲良久,一甩袖子,轉身道:「隨你怎麼想吧!」說完,頭也沒回,急行幾步,消失在擁擠的人群中。


謝文東走得很快,金蓉連叫聲都沒發出,他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狠狠一跺腳剛想追上去,無意中瞥到彭玲霧水朦朧的雙眼,她又站住,發出咯咯的笑聲。笑聲不大,但足夠彭玲聽清楚的,她轉目看向金蓉,板著臉問道:「你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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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ck_on_sana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7:32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七十七章


彭玲雙臂環住謝文東的脖子,整個人掛在他身上,在他耳邊吐氣如蘭,幽幽道:「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謝文東輕笑,耳邊芬香的熱氣讓他血液沸騰加速,一攬彭玲的小蠻腰,輕聲道:「怎麼會呢?這裡是我的家。流浪的人在外面漂泊得再久,終究也是要回家的。」彭玲將謝文東摟得更緊,生怕一鬆手他就會飛走似的,秀眉微皺,如同繁星的雙目蒙上一層水霧,她嬌聲道:「以後不要再走了好嗎?」彭玲是個獨立性很強的人,以前和謝文東在一起時,很少要求過他什麼事,今天她醉了,說出心裡話,但這同樣也是謝文東做不到的。他撓撓頭髮,心中歎了口氣,雙臂一用力,將彭玲攔腰抱起,在她耳邊輕輕道:「你醉了,上床休息吧!」邊說邊將彭玲放在床上,然後展開毯子蓋在她身上。


謝文東剛要轉身,發現袖子被彭玲牢牢抓住,正用那種可讓男人為之瘋狂的幽怨眼神看著他,細聲道:「不要走……」


謝文東拍拍袖子上的白嫩小手,笑道:「我去弄點吃的,一天沒吃飯了。」彭玲沒有放鬆力氣的跡象,像是撒嬌又像是懇求,吐字如蘭道:「等會再吃嘛!」「唉!」謝文東點頭長歎一聲,現在他知道女人如果想折磨男人太容易了,一句話,一個眼神,都能勾起無限的慾望。至少彭玲對他是做到了這點。「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客氣了。」說著甩掉外衣,像是飢餓良久的惡狼撲上床頭無助的羔羊。「哇!」彭玲尖叫一聲,沒想到他來得如此強烈,左躲右閃,逼開謝文東強悍的『刀鋒』。


女人心啊!謝文東費了好大力氣才把如同小兔子的彭玲壓住,嬉笑道:「我可是受到你的邀請啊!」彭玲面容羞紅,纖指一劃謝文東臉莢,嬌嗔道:「臉皮真厚!」謝文東敞開心懷,哈哈笑道:「臉皮厚的人從來都能吃個夠!」他從扔在地上的外套裡拿出打火機,輕輕一揮,劃出一條美妙的弧線,準確無誤的砸在臥室房燈開關。金鵬送給他的金刀真是讓他受用無窮。「啪!」的一聲脆響,房間內頓時一片漆黑,接著傳出喃喃細語和咯咯的嬌笑聲。


良久之後,彭玲趴在謝文東懷中,手指在他赤裸的胸前畫著圈圈,柔聲問道:「文東,你回來幾天了?」


謝文東掐指一算,道:「有四五天了吧。」彭玲小嘴一翹,責道:「那你怎麼才來找我?」謝文東劃了劃她翹起的紅唇,半開玩笑半無奈道:「沒辦法,剛回來就有上百人歡迎我,先用豐盛的大餐招待我一番,後來又邀請我洗冬澡,熱情得過分,以至於表達感情時動作激烈得過分!」彭玲咯咯笑不停,不信道:「這時候誰還會洗冬澡啊?」謝文東一指自己的鼻子,無奈道:「恐怕只有我了。」說著,他面容一整,正色道:「其實今天我早就來了,一直在樓下等你。」


「真的?」彭玲一喜。謝文東又道:「可看見你和那個叫杜庭威的傢伙手挽手上樓時我很生氣,讓老森開車走了。」


彭玲問道:「那你怎麼又回來了?」謝文東捻起她一縷繡發,憐惜道:「我相信你!我知道我認識的小玲不是這樣的人,所以中途我又回來了。」他的話讓彭玲感動,聲音有些哽咽,喃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謝文東心中一顫,自己怎麼把這忘了。他眼珠一轉,飄身下了床,電般衝進方廳內。彭玲大聲喊道:「你幹什麼去?」


當謝文東回到臥室的時候手中已經捧了好大一沓紅玫瑰,他含笑遞到彭玲面前,道:「生日快樂。」


「你記得?」彭玲驚喜道。「當然!」謝文東臉不紅氣不喘心不跳道:「我怎麼會把你的生日忘記了呢?」


男人對女人有時也要說些假話,定會收到不錯的效果。至少這時謝文東贏得了彭玲一個大大的擁抱。


這晚,兩人折騰到很晚才睡覺。第二天,日上三桿,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射進房間內,也照在謝文東的臉上,他打個呵欠,戀戀不捨的從床上爬起,扭頭一看,彭玲還在香甜而眠,黑色的長髮,潔白無暇的肌膚,被單下若隱若現的隆起,微微開啟的紅唇,每一樣都讓謝文東渾身發燙。他抬頭看了看表,在彭玲耳邊小聲問道:「今天不用上班了嗎?」


「恩……?」彭玲睡眼朦朧,問道:「現在幾點了?」「七點五十。」謝文東笑道。「哦!」彭玲心不在焉的答應一聲,兩秒鐘後,猛然從床上坐起,眼睛瞪得溜園,大聲問道:「幾點了現在?」


謝文東的眼神順著彭玲的面容緩緩下移,後者也注意到了,急忙用被單擋在胸前,反射性的嗔道:「瞎看什麼?」


謝文東聳聳肩,柔和一笑,突然一把將礙眼的被單拉掉,撲在彭玲身上。彭玲焦急道:「還鬧,我都快遲到了。」謝文東胸有成竹道:「我保證讓你十分鐘之內到達單位,所以,現在我們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你……哎呀,好氧啊……」


春光無限好,只恨時間少。這是謝文東的心裡話。把彭玲送到單位之後,他問姜森,道:「昨天,你沒讓那小子輕易離開吧?」姜森撓撓頭,訕笑道:「什麼事都瞞不了東哥。」謝文東也笑了,道:「那殺豬似的尖叫聲可能全樓的人都聽得清楚。」姜森無奈道:「其實我也沒做什麼,只是讓他滾了兩層樓梯,結果這小子『肉腳』得很,起不來了,硬要叫救護車。」


「哼!」謝文東哼笑一聲,沒把杜庭威放在眼中,只不過是靠家裡撐腰的公子哥。他一揮手,道:「回別墅,看看張哥處理得怎麼樣了。」當謝文東回到別墅的時候,三眼等人正在大廳內商量事情,見他進屋,紛紛起身問好。謝文東一擺手,直接問道:「關裴說了沒?」李爽一拍桌子,怒聲道:「這傢伙嘴太緊,屁都擠不出來一個,我們正商量怎樣讓他開口呢!」


謝文東沉思片刻,道:「帶我去看看。」李爽在前帶路,從別墅出來後向後身走去,後院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間四十平米見方的小屋,在謝文東的印象中這裡應該是一片空地,他疑惑的一指小屋,問道:「這是……?」


「哦!」李爽解釋道:「東哥,這房子是前一陣不久蓋的。幫會大了,人也多,其中經常出現一些不遵守規矩的,對他們執行家法要有個固定地點,想來想去,只有別墅這裡偏僻一些,所以加蓋一間房子。」


謝文東呵呵一笑,一拍李爽的肩膀,笑道:「小爽,你想得挺周到的嘛!」李爽老臉一紅,不好意思的拍拍額頭,道:「我哪會想到,這是三眼出得注意。」「嗯!」謝文東點點頭,嘟囔道:「這樣就可以解釋了。」其他人聽後紛紛大笑,只有李爽還沒明白過來,撤著嗓子大聲疑問道:「東哥,可以解釋什麼了?」謝文東沒答話,含笑向小屋走去,三眼經過他身邊時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腳,撇嘴道:「豬頭啊你!」


小屋內光線明亮,一前一後兩扇大窗戶。正中擺有香案,上供關羽的泥像,前方放了不少水果甜點,小屋內煙霧繚繞,香氣撲鼻。謝文東眉頭一皺,問道:「供這個幹什麼?」李爽搶先答道:「現在道上的人都時興供奉關二爺,說是能保平安。」


謝文東呵呵一笑,走到桌案前,伸手將泥像拿起,左右看了看,面無表情道:「就這麼一個泥像能保你們平安?」說完,謝文東雙目一瞇,甩手將泥像甩飛。『啪嗒』一聲,泥像撞在牆壁上摔個粉碎。他冷冷道:「我看你們是太平日子過多了,膽子也小了吧!」「不是……」李爽滿頭是汗,急忙解釋。謝文東揮手打斷他的話,對眾人道:「你們記住,世界上沒有神,黑道上更不會有,如果有,那就是我們自己,我們的命運在自己手中,由自己去掌握。沒了信心,沒了魄力,那你也就不適合在黑道上混了。你們認為呢?」謝文東的話像一根鋼針刺在眾人心中,紛紛垂下頭。三眼打個哈哈一笑,道:「大家當初只是閒得無聊,東哥你又在外地,大家精神沒有寄托,不知道以後的路該如何走,現在好了,東哥回來了,我們又可以一起創業了。」


「哧!」旁邊傳出一聲嘲笑,聲音微弱道:「你們……以為謝文東是神嗎?」


謝文東一楞,扭頭一看,原來在角落裡還捆著一位,渾身上下血跡斑斑,一隻眼睛腫得像鵪鶉蛋大,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看了半天,他才認出來,這位正是關裴。他還沒說話,一旁的李爽悶叫一聲,飛起一腳踢在他胸口上。他一肚子氣沒地方發洩,全用在關裴身上。關裴對他的拳打腳踢完全不在乎,只是一個勁的笑,嘴裡嘲道:「有種你殺了我!」


「媽的!」李爽小眼睛一張,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大叫道:「你以為我真不敢是不是?」


謝文東一翻白眼,上前將李爽手中的匕首搶下來,沉聲喝道:「小爽,你還是那麼衝動。」轉目對關裴又道:「我不是神,但我能做得到的事,神也未必可以做到。」他用手中匕首輕輕修剪指甲,聲音柔和說道:「比如,我能殺死你的父親,也同樣能殺死你,當然,只要我願意的話。」這時關裴臉上沒了笑容,他發出野獸般的怒吼聲,劇烈掙扎,如果沒有捆綁,可能早衝到謝文東面前拚命了。「謝文東,你他媽的還是不是人,我們關家和你有什麼仇?!」


謝文東無奈道:「無仇!但是不管是誰,只要擋住我的路,那我就是他的噩夢。告訴我幕後那個人是誰,我可以考慮給你一個痛快。」關裴咧開嘴,牙齒已經變成紅色,他發出痛苦的笑聲:「我說過,你永遠也別想在我口中得到任何東西。」謝文東目光一冷,剛要說話,電話鈴聲突然響起。姜森的電話。他接起一聽,面露喜色,伏在謝文東耳邊細語幾句。後者點頭一笑,笑容滿面的轉向關裴。關裴不知道他葫蘆裡賣什麼藥,繼續叫囂道:「有種來殺我!」


謝文東搖頭而笑,道:「現在可能不單單是你一條命的問題了,你好像還有個關係不錯的情人吧?」關裴頓時僵住,謝文東又道:「她好像還有個孩子不知道是不是你的?」「謝文東!」關裴眼睛都紅了,咬牙切齒的喊出這三個字,哇得一聲吐出一口血,洩氣的皮球一樣癱倒在地。他聲音低沉道:「如果你還是個人物,就別為難他們。」「是否為難他們這要看你的表現!」謝文東淡然道。「你不應該把我們之間的恩怨牽扯到其他人身上。」關裴的聲音虛弱。


「這就是黑道,既然你選擇這條路,你就應該承受得起。」謝文東知道這種威脅的手段很下流,不過也恰恰很實用。


關裴歎了口氣,喃喃道:「我只希望你放過他們……」他說話聲越來越小,最後,如同蚊子一般。謝文東一震,暗道不好,急忙上前,一翻關裴的身子,雙目圓睜,出氣多,如氣少,眼看要不行了。他急忙回頭叫道:「快找醫生急救!」


文東會有自己的專用醫生,當三眼拉著醫生跑來時,關裴已斷氣多時。李爽還一臉莫名,不知道為什麼一個好好的人只說了幾句話的工夫就死了。醫生上前檢查,搖搖頭,道:「救不活了。」謝文東面色一沉,凝聲問道:「怎麼回事?」醫生一指關裴的胸口道:「他斷了五根肋骨,其中一根好像刺進了肺葉,神仙也救不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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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ck_on_sana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7:3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七十六章


回來這許多天,謝文東最想見得人還沒有見到,心中對彭玲的思念無法壓抑。車速飛快,在繁華的城市中穿行。當快到彭玲家的時候,他讓姜森停車,後者回頭疑問的看著他。謝文東不好意思的笑笑,道:「這許久沒回來,空手見面不太好嘛。」

姜森多聰明,明白他的意思,四下看了看,一指前方笑道:「東哥,前面有間花店,送花也不錯。」


謝文東舉目往去,果然,前方不遠處有家門臉不小的花店,門口擺放兩排大花籃。送花?謝文東一笑,這倒是個好注意。謝文東下了車,在花店中特意挑選一些紅顏的玫瑰花,這才心滿意足,從新回到車內。到了彭玲家所在的小區,謝文東讓姜森留在車內在小區外面等候。這點姜森倒沒有異議,他可不想當大號的電燈泡。


謝文東手捧玫瑰,在彭玲家樓下站了片刻,仰首一看,窗戶黑漆。小玲現在可能已經睡覺了。謝文東心中暗討,他打個呵欠,一提到睡覺,他也有些疲意。緩步上了樓,輕輕扣打彭玲家房門,等了良久,裡面靜悄悄的毫無聲響。謝文東加大力氣,依然無人答話。難道家裡沒人?謝文東又看了看手錶,晚上十點多了,按理這時候彭玲早該下班了嘛。他再次加大力氣,沒把彭玲敲出來,反而驚動左右的鄰居。「你他媽不睡覺還不讓別人睡覺啊?」旁邊門內傳出不滿的聲音。


謝文東一掐腰,差點發作。本來的好心情早飛到九霄雲外,心煩意亂的下了樓。回到車上,姜森覺得奇怪,問道:「怎麼了東哥,這麼快就回來了?」謝文東悶聲道:「家裡沒人。」「怎麼會呢?」姜森低頭一瞅表,道:「都十點多了,她不回家還等幹什麼去……」他的說話聲越來越小,因為看見謝文東的眼神越來越冷。他強顏一笑,打個哈哈,又道:「可能彭玲加班吧。」


正說著話,車笛聲一響,一輛豪華的奔馳轎車駛來,在不遠處停下,車門一開,下來一位身著警服,身材修長,容貌秀麗可人的女郎,這人正是彭玲。不過,緊跟著車上又下來一不到三十的青年。個子很高,面容稜角分明,彷彿刀子刻出來的一般,渾身上下充滿陽剛之氣,只是嘴唇飛薄,讓人感覺話很多的樣子。這人謝文東見過,上次回來時正趕上這人追求彭玲,被他一頓冷嘲熱諷氣跑了,沒想到一段時間沒回來,他兩人的關係這麼親近。「那個小子是誰?」車中,姜森忍不住問道。


謝文東搖搖頭,道:「只見過一面,連他叫什麼我都不知道。」


彭玲下了車後,那人跟出來,滿臉笑容道:「我送你回家。」彭玲搖搖頭,婉轉道:「不用了,今天謝謝你豐盛的晚餐。」


青年明顯不想立刻離開,半開玩笑道:「最近的治安好像不大好,你一個人上樓我不放心。」


彭玲聽後撲哧笑了,本來由於酒精而紅潤的嬌容更加亮麗,如同一朵美艷的玫瑰,嬌艷欲滴,她輕輕笑道:「我是警察啊,就算有壞人,見了我還得跑呢!」「哦?」青年一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彭玲的臉龐,心氧難耐,恨不得上前狠狠親一口,但他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他故意笑容一凝,反問道:「那謝文東呢?」見彭玲臉色微變,他又恍然大悟狀得急忙改口道:「你看我,真是,又提起這個人了。」彭玲輕輕歎了口氣,一提起謝文東,那燦爛的笑容,彎月一般明亮的雙眸又在她眼前浮現,用只能她自己聽見的聲音道:「不管怎樣,他在我眼力,從來不是一個壞蛋。」


彭玲楞呆呆的站在那,青年不留痕跡的挽住她胳膊,笑道:「別想了,走吧,我送你回去,這樣我還放心一些。」


彭玲心情有些亂,點點頭,和他並肩而行。兩人挽著胳膊在謝文東面前越走越遠,他的拳頭也跟著越握越緊。一旁的姜森嚥了一口吐沫,覺得這時自己應該說點什麼,張了張嘴,一肚子的話又憋了回去。「開車!」謝文東一瞇雙眼,命令道。


「哦……」姜森為難道:「東哥,可能事實不是你想像中的那個樣子……」「啪!」他話沒說完,謝文東一拳錘在車窗上,連車身都微微晃動,發出的響聲將姜森的話打斷。謝文東冷聲道:「我讓你開車你沒聽見嗎?」


姜森暗暗搖搖頭,從倒車鏡內一看謝文東的表情,知道這時再不開車,東哥下一拳的目標可能就是自己的腦袋。他嚇得一縮脖,二話沒說,啟動汽車,加擋,飛快開走。


等彭玲到了家門口才發現青年一直在自己左右,還沒有離開。她從提包內取出鑰匙,打開房門,道:「很晚了,你也該回去了。」青年神色落寞道:「那倒我進屋裡坐坐都不行嗎?我們畢竟已經是朋友了。」他和彭玲能達到朋友關係確實費了很大一翻苦心。她的性格有些含蓄,並不容易接受一個陌生人。青年通過各種手段,經過半年的時間,才讓彭玲的排斥感漸漸消失。不過,要從普通朋友更進一步,那卻難如蹬天。以為她心中自始自終都有一個人,如同一面無法逾越的高牆,他等不急那面高牆在彭玲心中慢慢消失,想通過『最直接』的手段得到彭玲的心,今天是後者的生日,對於他來說,這也是一次機會。晚上這頓晚餐確實很豐盛,他包下整整一座餐廳,還特意請了樂隊及歌手,製造氣氛。對於孤獨好久的彭玲,他的準備讓她感動,酒自然也沒少喝。孤獨感像是一隻野獸能把人的心撕碎,當一個人想喝醉的時候,那一定醉得很快。


彭玲就有些醉了,紅酒的威力就在於後勁十足,她招呼青年坐下,隨著屋中熱氣撲面,她感到一陣陣的天旋地轉,胃裡如同翻江倒海一樣,她實在忍不住,衝進衛生間哇哇大吐。青年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她身後,輕輕撫著她後背,面帶關心道:「你沒事吧?」彭玲搖搖頭,牽強一笑道:「只是酒喝得太多,吐一會就好了。」


青年自責道:「都怪我,讓你喝了那麼多酒。你進屋休息一會,我去給你沖杯茶。」說著,他攙扶著彭玲往臥室走。彭玲不適應二人過進接觸,用盡渾身力氣想把他推開,可她無力的手臂按在青年胸口上如同按摩。第一次和她這樣進的接觸,鼻中充滿了彭玲迷人的體香,環住彭玲腰上的手臂也下意識的收緊。進了臥室,他把彭玲放在床上,緩緩脫掉她鞋襪,露出一雙潔白而秀氣的纖纖玉足。青年輕輕撫摩著,一隻手伸進彭玲褲腿內,慢慢向上游動。


彭玲猛然一陣,秀眉深皺,問道:「你幹什麼?」青年不在掩飾,飛身撲在彭玲身上,邊撕扯她的衣服邊吭哧道:「小玲,我愛你,今天你是我的!」彭玲劇烈掙扎,可被酒精麻醉的身體卻不聽使喚,用不上一絲力氣,她的反抗在青年眼中行同無物,反而增加他無限的快感與獸行。一會工夫,彭玲的警服被撕的稀爛,甩到一旁,青年一把掀起她的毛衣,紅著雙眼道:「今天你是我的。」彭玲這時真是後悔莫及,當她感覺一隻滾燙的手去解自己腰帶時,她流淚喊叫道:「文東快來救我……」


「謝文東?你還沒有忘了那小鬼!」青年邊脫下彭玲的外褲邊氣呼呼的道。或許太用心了,連外面進來一個人都沒注意到。這人斜著身子,倚著門,雙眼彎彎形成兩條黑線。進來這人心中歎口氣,無奈道:「對不起,她無論什麼時候都是屬於我的。」


一句話,讓青年瘋狂的動作頓時僵住,拉扯彭玲毛衣的手也漸漸送開,脖子如同木頭一般緩緩扭動,當他對上來者的雙眼時,像見了鬼一般驚叫道:「謝文東!」


沒錯,這人正是去而復返的謝文東。他笑得很開心,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這樣開心,或許是彭玲那無力的反抗吧。笑道:「我知道自己這時候出現實在不是一件另你高興的事,不過,你動我的女人我同樣也會很不高興的。」


一頭略微凌亂的黑髮,一雙漆黑如同神秘黑洞的眼睛,一隻堅鋌而有力的鼻子,彭玲在這種情況看到了朝思夢想的人,懷疑自己是不是身在夢中。她喃喃道:「文東,文東你真得來救我了。」謝文東心中升起無限的憐思,點點頭,道:「小玲,是我!我來了!」「文東!」彭玲哀哭著從床上趴起,撲進謝文東懷中。後者拍拍她肩膀,安慰道:「沒事了……」


這時,青年已從震驚中清醒過來,被美色沖暈的頭腦漸漸冷靜,他喘著粗氣,對彭玲瘋狂的大聲喊道:「我不知道他比我強在那裡,為什麼你就對他那麼死心塌地,我有那裡比不上他?」謝文東歎了口氣,道:「或許你那裡都比我強,但有一點,我永遠不會強迫女人幹那種事。」青年臉色一紅,狠狠的往他腳底吐了一口吐沫,指著謝文東的鼻子大叫道:「你以為自己是什麼好東西,你只不過是個地痞流氓!你也不用太得意,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謝文東仰面而笑,大聲道:「這句話好像在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就說過,可我到現在也沒知道你是如何厲害的。」見青年還想繼續叫囂,他感到有些頭痛,如果不是在彭玲家,如果不是有彭玲在旁邊,他早可以能一腳踢掉青年的滿嘴牙。他目光漸漸陰沉下來,聲音也變得冰冷,聲音陰柔道:「今天我不難為你,如果識趣的話趕快在我面前消失,不然,我的手段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青年嘴巴一張,還想說什麼,謝文東兩道寒冷的不光如同兩把冰刀在青年臉上劃過,他柔聲道:「別把我的話當玩笑,我只和朋友開玩笑。」謝文東那股野獸一般的氣勢讓青年氣餒,他狠狠瞪了一眼,拿起外套向外走去。


當他差過謝文東身旁時,後者一伸手,攔住他的去路。青年一挑眉毛,疑道:「你幹什麼?」


謝文東微微一笑,道:「我只想知道你的名字。」青年深深吸了兩口氣,人的名,樹得影,他就算再不甘心也不敢輕易和謝文東動手,他知道,論打架,五個自己捆在一起也未必能敵過謝文東。其實這還是他太高估自己的實力。青年強壓怒火,咬牙切齒道:「杜庭威!」謝文東默默念了一遍,把這三個字牢記,他一收手,笑道:「現在,你可以走了。」


謝文東放他走,可外面還有一個人不想輕易讓他離開。這人是姜森。當青年走來後,他突然在樓梯間的黑暗中竄出,把青年嚇了一跳。還沒等開口,姜森先說話了,拍拍他後背,笑道:「我送你一程吧!」話音未落,對著青年屁股猛踢一腳。


「啊……」青年尖叫一聲,從樓梯上滾了下去。雖然只有十節台階,不過這也夠他受得了,趴在地上直哼哼,半天沒起來。姜森見狀笑了,嘻嘻哈哈走下樓梯,呲著小白牙,道:「看來你還不想走啊!」


「我操你……」青年罵聲未了,已被姜森抓著脖領子提起,笑呵呵道:「你還能罵人,看來還挺有力氣的,我再送你一程吧!」一推,又是一陣乒乓亂響。這回,青年再無力說話,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額頭擦掉一層皮,鮮血直流。青年出身於富貴家族,從小到大過著少爺般生活,哪受過這罪。他躺在地上,有氣無力道:「快叫救護車……我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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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ck_on_sana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7:3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七十五章


老三道:「我確實不知道,我們平時都是用電話聯繫的。」

謝文東點點頭,道:「那好,你把他約出來。」「約到哪?」「約到你們常去的地方。」


今天,舞廳的生意格外的好,廳內坐滿了客人,幾個服務生裡外穿梭,各個累得滿頭大汗,即使如此,仍有人不滿的大聲吆喝:「喂,我要的啤酒什麼時候上來?」「馬上,馬上!」服務生邊擦邊喊道。這裡老闆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紅光滿面,長相富態,頭髮很講究的背向腦後。現在,最開心的莫過於他。一個生意人還能有什麼比生意紅火更令他高興的呢?!他走到吧台,對酒保道:「今天我們的人怎麼這麼少?他們不會又去偷懶了吧。」酒保忙道:「沒有。今天上午來個小子,打傷了我們三個人。」「哦?」老闆一楞,問道:「什麼來頭?」酒保搖搖頭,道:「不知道,不過聽受傷的小劉說他歲數不大,而且面生得很。」「嗯!」老闆道:「可能是剛出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他下次再來給我好好教訓教訓他!」


不用問,酒保說得人正是謝文東。他現在在笑,而且就坐在吧台旁邊的座位,老闆和酒保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謝文東特意換了裝束,一身黑色緊身風衣,頭帶前進帽,帽簷壓得很低,嘴唇以上都隱藏在黑暗中。老三坐在他不遠的桌位,正左右張望,似乎在尋找什麼。這事,舞廳門一開,從外面走進一群黑衣人,老三眼睛一亮,起身連連揮手。


黑衣人分成兩伙,其中三人向老三走去,其他人隨意找空座坐下。三人中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不到三十的青年,皮膚白淨,瓜子臉,相貌英俊,一雙眼睛炯炯帶有精光。謝文東偷眼觀瞧,他沒見過關裴,但是也聽人提起過,只撇了一眼,他已然肯定這青年準是關裴沒錯。這時,老三已經迎上前,很親密的叫聲:「關大哥,你來了!」


關裴四下看了看,拉著老三坐下,問道:「小張,你今天找我出來有什麼事?」老三找想好借口,呵呵一笑,故意面帶難色道:「沒什麼事,只是想和關大哥聊聊。」見他這樣子,關裴笑了,道:「有什麼事就說吧。」「哦……」老三猶豫一下,道:「關大哥,我最近錢花得挺快,手頭有點緊……」關裴一楞,又展顏而道:「小事!」說著,向身後的人一伸手,那人從口袋中掏出一沓鈔票,塞進老三口袋。老三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訕笑道:「關大哥,真是麻煩你了。」他頓了一下又道:「謝文東已經死了,文東會沒了龍頭,關大哥什麼時候把失去的底盤搶回來?」


關裴搖搖頭,道:「還沒到時機。對了,這幾天謝文東沒回學校嗎?」


老三心中一驚,面上故做驚疑道:「回學校?他都死了還怎麼回學校,鬼魂回來嗎?」關裴盯了老三半晌,在他臉上沒發現什麼,才開口說道:「我懷疑他沒死!」「不可能吧?」老三瞪大眼睛,遲疑道:「臘月天掉進冰窟窿裡,我還沒聽人說過誰能活著出來。」關裴一笑,喝了一口酒,道:「謝文東豈是尋常人?!而且……」見他出言欲止,老三忙問道:「而且怎樣?」


關裴歎了口氣,道:「而且我……曾派人去江下游查過,其中一夥三人,沒想到兩死一個被抓。」老三笑道:「這也說明不了什麼,也許文東會的人也在找謝文東下落,兩方正好碰上動起手來呢。」關裴苦笑道:「希望如此吧!」他站起身,拉著老三道:「陪我去外面走走吧,這裡太悶,說話也不方便。」


老三自然沒意見,起身隨關裴身後向外走,等他們走後不久,謝文東也悄悄跟了出去。


出來後,關裴和老三並肩,邊走邊聊。走了一會,關裴停下,仰頭往向星空,道:「我要謝文東的命,並不是想奪回被他搶走的地盤。」老三默默道:「那是為什麼?」關裴目光一冷,道:「是他殺了我父親。」他轉頭正視老三,道:「殺父之仇不共代天,所以,我一定要讓他死!」老三無語,歎了口氣。關裴黑色的雙眸漸漸變得幽深,說道:「我相信,謝文東還沒有死,而且,沒出意外的話,他還會去找你。憑他的頭腦,不會算不到是你出賣他的。」


老三一哆嗦,暗叫厲害,事實上和關裴猜想的一樣。他不自然的笑了笑,道:「怎麼會呢?!」


關裴掏出煙,遞給老三,後者搖首,他自己叼起一根,問道:「對了,我一直想問,當初我找你的時候,說如果謝文東在學校出現,要你向我提供他的行蹤,為什麼你毫不考慮的就答應了?」老三臉色一變,沉思良久,道:「可能是妒忌吧!」「妒忌!」關裴笑道:「是啊!他確實是一個讓人妒忌的人。」他盯著老三道:「我們認識多久了?」老三想了想,道:「快一年了吧!」關裴點點頭:「一年的時間不算短,可你從來沒向我要過錢,為什麼今天你這麼反常?」「我……」老三臉色一變,喏喏說不出話來。關裴眼角掃了掃左右,道:「是謝文東逼你找我出來的吧?」「不……不是!」H市現在的氣溫足有零下二十度,不過,汗水順著老三的鬢角流了下來。關裴看也沒看他一眼,道:「如果一個人的立場不堅定,那他不管做什麼都不會成功。但在道上,這是會要命的。」老三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乾脆豁出去,沉聲道:「如果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關裴笑了,輕輕道:「就算你不死,我同樣也活不成!」他歎了口氣,把手中煙蒂彈飛。紅色的煙頭在夜中劃出一道弧線,轉眼間消失在白茫茫的雪地中。關裴身後上來一位大漢,面無表情,從後面一把摀住老三的嘴,另只手握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深深插進他的後心。黑道中,最讓人無法忍受的就是被出賣。老三轉目看向關裴,後者面帶悲哀之色,不知是對他還是對他自己。漸漸,老三覺得身上的力氣快速流失掉,眼中的一切變得模糊。「普通」一聲,老三直挺挺摔倒。


「他死了。」關裴身後傳來一人的說話聲,他緩緩轉身,對上的是一雙狹長而神光四射的眼睛。「謝文東。」他歎了口氣。


「沒錯,是我。」這雙眼睛的主人悠悠道。「我們這回應該是第一次見面,也算是遲到的見面。」


關裴笑了笑,道:「今天不應該來。」謝文東點點頭,沒有說話。關裴身後的兩名大漢喝叫一聲,向背手而站的謝文東衝去,兩把匕首刺向他的要害。謝文東像是沒看見,面對如狼似虎的兩個大漢穩絲未動,他沒動,他身旁已有人影晃動。一高一矮,對上那二人。雙方接觸一瞬間,高低已分。兩個大漢紛紛驚叫,跌退回去。其中一人臉色辣黃,額頭佈滿豆大的汗水,胸口一道半尺多長的口氣,鮮血直流,滴在白雪上,驚人心魄。另一個比他強很多,只是嘴角掛血,大槽牙掉了兩顆。


謝文東身旁這一高一矮二人正是李爽和高強。高強下手狠毒,一刀查點要了那大漢的命。這時,遠處舞廳內傳來一陣騷動,接著,尖叫聲連連,碰撞聲品乒乓亂響。但聲音並沒有持續多久,一會,一切又都恢復平靜,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


扭頭看了看『風平浪靜』的舞廳,關裴知道自己那些手下完了。他歎息道:「看來,我今天真的不應該來。」


謝文東微微一笑道:「這是你的失誤。」關裴道:「我的失誤是太相信小張,也太小看你謝文東。我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找上我了。」謝文東搓了搓手,道:「我做事一向很快。」他轉身面對江邊的方向,說道:「那天,刺殺我的人好像是軍人。」


關裴一楞,不知道謝文東是如何知道的。謝文東又道:「不是我小看你,憑你,還調動不起軍隊,在你背後還應該有人吧!」關裴笑了,道:「你謝文東確實很聰明,不過我不是小張,你在我嘴裡永遠也不會得到你想要的任何東西。」


謝文東點點頭,這點他還真沒有奢望過。這時,從舞廳內,暗處的叢林內,又走出名黑衣人,具都默默無語,站在謝文東身後。謝文東一笑,道:「你不想說我也不逼你,而且還會給你一個機會。」說著,他一閃身,一指身後那些人,道:「是你單條他們一群,還是讓他們一群毆你一個,你自己選吧。贏了,你就可以走了。」


關裴手指關節握得咯咯做響,恨得牙根都直氧氧,他對文東會雖然不至於瞭如指掌,但具體的大致情況還是有一定瞭解。謝文東身後這些人,他差不多全能認出來,越是這樣越是心驚,這幾位哪一個不是可以獨擋一方的人物,隨便挑出一個都夠他受的,更別說全部。不用說他,就算是全世界第一的高手想在這些人的對視下脫身恐怕也沒那麼容易。關裴拳頭握了幾握,最終,他有些洩氣了,現在他真有些後悔把老三殺得太早了,不然還可以用他擋一擋。


謝文東走到三眼旁,對他細聲說道:「張哥,留下活口,幕後的那個人我一定要揪出來。」說完,謝文東轉身走了,姜森見狀急忙跟上去,現在,他可不敢再讓謝文東單獨行動了。


三眼明白的點點頭,大咧咧的走到關裴近前,上下看了看他,冷笑一聲,道:「兄弟,別光楞著了,我們等你先動手呢!」


關裴垂下頭,默默無語。就在眾人以為他放棄抵抗的時候,他卻突然動了,一把一尺半長的黑漆漆方刀劃向三眼的喉嚨。


三眼為人看似粗枝大葉,其實他比誰都心細。關裴的每一個小動作都沒逃過他的眼睛。他輕輕一閃身,逼過刀鋒,同時笑道:「不行,刀是好刀,不過動作太慢了。」關裴頭腦過人,身手確實不怎麼樣,和三眼比起簡直天壤之別。他一刀快是一刀,不過對三眼的威脅不大,他還沒等出手,後面的高強忍不住了,飛起一腳,將關裴踢出好遠。三天前那晚的一戰讓他現在想起還感到臉紅。東哥在自己的保護之下竟然被人打進江裡,一張老臉不知道放哪好了。今天可找到幕後元兇,他怎會輕易放過,對三眼大喊一聲道:「張哥,把他交給我吧!」


他的心思三眼明白,也不可他搶,點點頭,叮囑道:「別打死了,我們還得從他嘴裡撬點東西出來。」「我明白!」高強頭也不回,向剛剛爬起的關裴又是一腳。


「東哥,去哪?」姜森跟隨謝文東左右問道。他看了看表,已經晚上十點左右了,道:「老森,送我去彭玲家。」「那關裴呢?」姜森問道。謝文東笑道:「交給張哥,我放心。」是啊!三眼做事一向讓人放心。姜森一拍腦袋,和謝文東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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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ck_on_sana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7:3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七十四章


謝文東老臉一紅,看了看下面的性感尤物,卻絲毫提不起『性趣』。讓謝文東這種人對一個陌生女人產生衝動,比殺了他還難,更何況他是一個自制力極強的人。他瞇眼一笑道:「我要你腦袋中的一切。你還記得我嗎?」

繡月一楞,搖頭道:「不記得!」或許你只記得錢了!謝文東心中冷笑,面上表情如故,又笑問道:「三天之前,那晚你接待了我和我的幾個同學,這你還記得吧?!」繡月目中閃過一絲迷離之色,看著謝文東好一會,才恍然大悟道:「哦,我想起來了,你是和小松一起來的!」小松?謝文東心中一動,暗道她說得會不會是老三呢?老三的名字叫張雪松。問道:「你說的這個小松原名叫什麼?」「這個我不知道。」女郎道:「我從來沒問過他,你要明白,做我們這行是不問客人姓名的,大家都忌諱嘛……」謝文東點點頭,不想聽她們這行的行規是什麼,打斷他的話,道:「他是不是高個子,挺瘦的,長臉,短平頭?」


繡月連連點頭道:「沒錯,就是他!」「我看你倆好像很熟的樣子,他經常來這個舞廳嗎?」「是啊!我們是老熟人了,不過,那天晚上很奇怪……」「奇怪什麼?」「我和他進樓上的小屋之後他並……並沒有做那種事,而是一句話沒說就跑了。以前他不會這樣的,你要知道,我也是很迷人的,他沒回見了我都急得不得了呢!」


她說話時那種無知愚昧的表情讓謝文東快要忍不住發笑,但他卻笑不出來。老三急著出去幹什麼?他實在我想往壞的方向想,但又不得不去考慮。好久,見他趴在自己身上毫無動靜,下身也是平平沒有勃起的跡象,繡月忍不住問道:「我說,你是不是不行啊,如果不行就趕快讓開,問那麼多廢話幹什麼?!」說著,把床邊的鈔票塞進衣內,生怕謝文東會拿走似的。


謝文東面無表情,默默問道:「他經常一個人來舞廳嗎?」「哎呀,你怎麼這麼多話,有時也和其他人一起來。」「和誰?」「我怎麼知道。」謝文東凝目,眼神像是一把尖刀刺在繡月臉上,問道:「真的不知道嗎?」


繡月一抖,她還沒見過任何一個男人用這種殺人般的眼神看著自己,無形的壓力如同一座大山,迎面壓來,臉上火辣辣的,心臟沒來由的跳動加速,嘴唇一顫,道:「我……我真的不知道!」


謝文東凝視片刻,才緩緩起身,飄身下了床,柔聲道:「希望你沒騙我。」謝文東一離開,壓力頓時消失,繡月的膽子也壯起來,納悶自己剛才怕什麼,他只不過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自己在這一片也是小有名氣的,認識的『大人物』也不少,想罷,她一撇嘴,從床上翻起身,不滿道:「憑什麼只是你問我,你叫什麼名字?」


「哈哈!」謝文東仰面一笑,道:「憑我花錢了!我的名字嘛,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沒有繼續留在這裡的必要,他想知道的繡月已經說了。他用手指輕輕敲著腦袋,緩步向外走去,臨出門前,轉頭看了看床上的女郎,柔聲笑問道:「別把我今天來這裡的事告訴別人好嗎?」「哧!誰稀罕!」繡月嘴角快撇到耳朵下,一臉的不在乎。


謝文東放在門把手上的手又緩緩放下,他現在要去找一個人,但是卻需要時間,不能走漏任何風聲。他轉過身,眼睛瞇瞇成兩條彎彎的黑線,笑得很天真,也笑得很無害。他邊走向床邊,邊道:「我想,我應該把我沒做完的事做完!」


繡月誤解了他的意思,拋個眉眼,嬌笑道:「哦,我以為你是『六點半』呢?」說著,有意無意的瞄向謝文東下身。


謝文東來到床邊,右手自然的放在身後,左手一扶繡月葡萄紅色的長髮,笑問道:「六點半是什麼意思?」


繡月連連鬼笑,一指他下身,道:「這你都不知道,小弟弟,讓姐姐好好教教你……」她的話只說了一半,剩下的再也說不出口了。「不用了!」謝文東把金刀上的血跡在被單上擦了擦,然後,攤開毯子,將床上女郎的屍體蓋好。讓小姐閉上嘴巴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永遠也開不了口。謝文東在做他自認為應該去做的事時,從來不會手軟的。


他走出房間,那服務生在方廳內早已等候多時,見他出來,不懷好意的問道:「解決了嗎?」


謝文東一笑,道:「解決了!」服務生心照不喧,道:「怎麼樣?味道不錯吧!」謝文東一拍他肩膀,道:「哪來那些廢話,走吧!」「繡月姐呢?」說著,他還想拔門縫往房間內看看,謝文東抬腿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腳,道:「她睡了,有什麼好看的!」


服務生一臉明白的表情,揉了揉屁股,對他獻笑道:「看不出來,兄弟的體格不錯啊,能把繡月那搔……搞睡了!嘿嘿!」


出了這座破爛的老樓,把服務生打發走,謝文東長長出口氣,隨便找了一間公共電話亭,他給三眼打了電話。三眼一聽是謝文東的聲音,情緒有些激動,忙問道:「東哥,你在哪?我們都快要擔心死了,有沒有什麼事……」謝文東笑道:「你聽我說……」五分鐘後,他掛斷電話,打車直去H大。謝文東到的時候,正趕上課間休息,略微一打聽,找到自己班級所在的教室。人來人往中,他悄悄不留痕跡的走進教室內,目光一掃,他想找的人沒看見,卻瞧到老四肥胖扎眼的身軀。他緩步走了過去。老四正和旁邊一位他不認識的女生聊得熱火朝天,謝文東輕輕拍拍他的肩膀。


老四回頭一看,眼睛一亮,連忙起身,一記老拳打在謝文東胸口上,聲音洪亮,道:「老七,你又死哪去了,好幾天不見人影。」謝文東咧嘴,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半開玩笑道:「沒辦法,讓人追得緊。」「我靠!」老四本來不大的老鼠眼瞪得滾圓,問道:「怎麼?咱們這麼老實的老七也有人追了?」他轉頭對旁邊的女生道:「你還不認識他吧,他是我們寢室的老七,神龍見首不見尾,成天玩失蹤,這不,剛回來和我們吃頓飯,又是三天無影蹤!」


謝文東聞言苦笑,轉目一看老四旁邊的女生,相貌雖然普通,不過打扮很洋氣,顯得幾分可愛。他狀似隨意問道:「老三怎麼沒來上課?」老四聽後一撇嘴,語氣不滿道:「這傢伙昨天晚上不知道去哪狂歡了,今天早上才回來,進屋就睡,現在可能在寢室裡做夢取媳婦呢!」「哦?」謝文東一笑,一本正經道:「逃課睡覺?這就是他不對了,我得去找他!」說玩,轉身向外走。等他走了好一會,老四才反應過來,嘟囔道:「老三逃課睡覺不對?你自己上過幾節課啊?!」


謝文東來到學生宿舍樓,輕車熟路,雖然一年多沒回來,裡面的大致結構還是依稀記得。找到自己的寢室,先是輕輕推了推門,發現根本沒有鎖,他閃身走了進去。寢室沒有多大變化,和他離開時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床已經成了公用的寄存場所,大包小箱擺了整整一床。老三所在的舖位在靠左,拉著簾,裡面傳出均勻的鼾聲。只聽聲音,謝文東知道他睡得很熟。


他歎了口氣,走到床邊,輕輕拉開簾布,翹腳一看,床上躺得正是老三,睡得很香沉,沒全不知道有人進了屋。謝文東隨手拿起桌子上擺放的香煙,點燃,扒拉一下床上的人,輕輕道:「我回來了。」


「恩……」老三隨口答應一聲,翻個身,繼續睡。謝文東沒再說話,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視他。隔了半分鐘,老三的身子猛然間一陣,鼾聲嘎然而止,但他沒有起身,仍是在床上一動不動,只是靠向牆壁的面容佈滿驚色,背後冷汗直流。


謝文東看不清他的表情,卻知道他已經醒了,看老三這樣的反應,他夾煙的手微微一抖。他拉過一張椅子在床邊坐下,喃喃道:「我能活著回來,你很意外吧!」老三依然沒有動,手悄悄摸向被褥下,道:「為什麼這麼說。」謝文東吐出一口煙,轉頭遙望窗外,道:「我們是同學,又是同一個寢室的,我一直把你當成兄弟。」


謝文東的身份老三早知道,他的所作所為老三也有聽說過,既然他能找上自己,說明他已經知道了。老三苦笑,道:「兄弟?兄弟之間不會有秘密,你卻隱藏得很深。」謝文東無奈道:「我以為我和你們走得是兩條路,有些事讓你們知道反而不好。」老三道:「我很早就出來混了。」他的手從被下抽出,手中多了一把銀白的蝴蝶刀,又道:「你的位置真是讓人眼紅啊!」


「但是你卻沒有那個實力。」謝文東道。老三身子一纏,聲音有些激動,道:「我們年紀差不多,為什麼你的運氣那麼好?」


謝文東淡淡道:「這不是運氣好的問題。」他看向老三,道:「偷襲我的人不會是你,對吧?因為你沒那個實力。」


老三從床上坐起,一雙眼睛掛滿血絲,說道:「沒錯!」「但你卻是通風報信的人。」謝文東歎道:「有時,這種人更加可恨。」


「可恨?」老三冷笑道:「那你為什麼還不動手呢?」謝文東緩緩撩目,看著床上張牙舞爪的老三,笑道:「你配嗎?」


「哈哈……」老三氣極而笑,狠聲道:「試試就知道了!」說著,他翻身從床上躍下,拉開架勢準備動手。謝文東一擺手道:「別急,我有個問題問你。」「什麼?」「你是給誰抱得信?」老三冷笑道:「如果你能憑實力打贏我我就告訴你!」說著話,他張開雙手,抓向謝文東的衣服。老三的體格很好,打架的經驗也不少,跟剛出道時的三眼差不多,但和謝文東比起相差一段距離。老三抓住謝文東的衣服,暴喝一聲,雙膀一用力,應聲將他掄起向地面猛摔。謝文東人在半空,一把抓住老三的後衣領,落地的同時,用力一拉,老三一頭蹌倒。兩人幾乎同時落地,老三沒等起身,已經被謝文東壓住,出手如電,撈撈扣住他脖子。老三呼吸困難,手在腰間摸了一把,帶出蝴蝶刀,微微一甩,露出刀尖,向謝文東小腹猛刺。


等刀尖接近謝文東肚子時再也刺不進去了,老三的手腕被他狠狠抓住,哼了一聲,猛得向下一按,老三握刀的手掌重重撞在地面,蝴蝶刀脫手而飛。謝文東凝聲問道:「那個人是誰?」


老三掙扎幾下,謝文東沒給他留下絲毫空擋,最後只得放棄,不再白費力氣。這時,他才知道自己和謝文東的差距有多大,老三喘著粗氣,說道:「那個人你應該認識的。」「誰?」老三閉上嘴巴,嘴角掛笑。見狀,謝文東也笑了,只是眼神異常冰冷,老三在他的注視下,感覺層層壓力不斷湧來,全身血液快要凝固。謝文東笑瞇瞇道:「不要逼我把我不願意用的手段用在你身上。」老三一哆嗦,道:「如果我說了我會怎樣?」謝文東凝視他良久,才緩緩道:「你不會死。」


一句話,對於老三來說足夠了,他開口道:「那人是關德麟的兒子,名叫關裴。」


啊!謝文東暗暗吃了一驚,原來是他!關德麟是他當初搶佔底盤時設計害死的,當時他知道有關裴這個人,也想除去後患,只是後者機靈得很,在他沒到之前已經跑了,事隔一年有餘,竟又在H市重現,出乎謝文東意料之外。這就是做事不幹淨的壞處!謝文東歎了口氣,如果不是自己運氣好,三天之前那個晚上可能已經餵魚了。他站起身,對老三道:「你帶我去找他!」


老三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不知道?」謝文東眼睛一瞇,冷道:「不要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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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七十三章


那東哥的意思呢?」警察獻媚的笑道。謝文東仰面道:「麻煩當然是越少越好了!」警察目中精光一閃,點頭道:「明白了!」警車進了市區後,謝文東拍了拍司機的肩膀,道:「靠邊停下。」副座的警察問道:「東哥去哪?」「隨便走走,對了,你那裡有錢嗎,先借給我用用,以後加倍還你。」「哎呀,小事,東哥說得哪的話嘛!」他下了車,對裡那警察道聲謝,轉身離開。車裡的蒜鼻頭指著越走越遠的謝文東,大聲喊道:「你們怎麼把他放……」他話沒說完,警察回手一記老拳打在他嘴上,下面沒完的話又打回他肚子裡,警察眼睛一瞪,怒道:「嚷嚷什麼,找揍嗎?」

謝文東漫步而行,邊走邊轉動腦袋。是誰想殺他,他不知道,但是有一點必須要弄明白,對方是怎麼瞭解到自己行蹤的,如果說是偶遇,他不相信世界上有這麼巧的事。他突然站住身,撓撓頭髮,伸手攔了一輛的士,對司機道:「去江邊!」


舞廳是夜生活人的世界,和普通人作息正好相反,白天冷清,入夜火暴。謝文東又來到那天晚上的舞廳前,大門緊閉,左右少見人煙。謝文東上前,輕輕一推,門未鎖,應聲而開,他緩步走進去。裡面光線昏暗,陽光透過厚重的窗簾勉強進入室內已微乎其微,偌大的舞廳內只有兩三服務生裝扮的人在搭理,清掃。見有人近來,一個服務生邊擦桌子邊無精打采道:「對不起,我們已經關業了。」謝文東卻沒有絲毫離開的意思,走到一處椅子前,大咧咧坐下,道:「我找人。」


「找誰?」幾名服務生停下手中的活,看著謝文東,疑惑問道。「小姐!」謝文東淡然道。「哧!」服務生嘲笑一聲,上下看了看他,差點脫口問道你成年了嗎?!其中一人還算客氣,搖搖頭,道:「我說了,我這裡已經停業了,你想找小姐,請去別的地方找!」「我只找你這裡的小姐。」謝文東一笑道。服務生還沒見過這麼『執著』的人,忍不住笑問道:「那她叫什麼?」


這可難住謝文東了,當時陪他們喝酒的小姐並沒有報名,那時酒喝得多,加上舞廳內悶熱不通風,音樂轟鳴,腦袋昏漿漿的,連幾人的長相他都記不真切。謝文東無奈道:「叫什麼我不知道。但是,三天之前,她們幾人陪了那桌的客人。」他一直那天自己坐的位置。服務生看了看他指的方向,眉頭一皺,冷冷道:「如果不是看你年紀不大,我真懷疑你是來找茬的。這裡每天的客人數以百計,三天之前的事誰能記清?!不好意思,我幫不上你的忙。」


謝文東歎了口氣,坐在那裡一動沒動,聲音柔和,說道:「但今天我一定要找到那幾個小姐。」


在舞廳裡工作的服務生沒有省油的燈,或多或少,都認識一些有勢力的人。他眼睛一瞪,怒道:「如果你敢在這裡耍無賴,那我只好請你出去了。」謝文東知道不動手是不行了,這種人他見多了,典型的目中無人,不把他們制服是不會從其口中得到任何東西。他站起身,緩緩脫掉外衣,向服務生一招手,瞇眼笑道:「讓我看看你是怎麼把我請出去的。」


「小子,我看你真是來找茬的!」服務生喝叫一聲,向謝文東衝了過去,如此同時,飛起一腳。


這一腳很漂亮,不次於電影中的動作鏡頭,跳起好高,動作迅猛,聲勢倒有幾分嚇人。這種花拳繡腿謝文東自然不放在眼中,一動未動,等他的腳快要踢到自己的時候,伸手將其褲腿抓住,用力向後一拉,頓時,服務生怪叫一聲,橫著『飄』了出去。「撲通!」重重摔出三米多遠,他趴在地上,哼哼啞啞半天沒爬起來。見他吃虧,另外兩人張牙舞爪上前,其中一個還從口袋中掏出『蝴蝶刀』,甩來甩去,不時往謝文東面前遞。謝文東一翻白眼,猛得踢出一腳,腳尖點在那人下巴上,那服務生聲都沒吭一下,搖晃兩下,倒地暈了。他瞇眼看向最後一個,那人光棍得很,把不知道什麼時候抓在手中的酒瓶子往桌子上一放,對著正要上前的謝文東急忙搖手,道:「別打了,讓我想想!」


謝文東一笑,這傢伙倒是個機靈人嘛!他手臂一環,站著釘子步,歪頭看著那人。那人敲著腦袋,絞盡腦汁想了良久,猛得一打指響,道:「我想起來了,其中有一個小姐叫繡月。」謝文東心中一喜,問道:「知道她住哪嗎?」那人點頭道:「去過一次,有點印象!」謝文東一笑,道:「那麻煩你了,帶我走一趟。」頓了一下,又道:「當然,如果找不到這個叫繡月的女人,我保證你的下場比前兩位更慘。」服務生肩膀踏下來,解釋道:「我也只是隱約記得,具體能不能……」謝文東不想聽這些廢話,冷聲命令道:「帶路!」那第一個服務生吭哧著雙手拄地,仰起頭,聲勢力竭的喊道:「你好大的膽子,敢在這裡鬧事,我和你沒完沒了……」他撕喊的聲音異常尖銳,像是拿著一塊石頭划動玻璃,讓人心癢得縮成一團。謝文東果斷的舉起椅子對著他腦袋砸了下去,刺耳的聲音嘎然而止,連那被迫位他帶路的服務生都長出一口氣,暗暗感激謝文東。


叫繡月的那個女人住址距離舞廳不遠,走路也只是不到十分鐘。一路上,服務生不停的問東問西。「你為什麼非要找她們?」「其實我們這裡有很多女人都挺漂亮的。」「你是幹什麼的,身手真不錯,以前怎麼沒見過你?!」他喋喋不休,謝文東卻始終一句話不說,最後,被吵得心煩,目光冰冷的看著他,冷聲道:「如果你再不閉嘴,你信不信我會將石頭塞進你嘴裡。」


這句話果然有效,服務生再沒敢多說一句話,帶著謝文東來到一座破舊的樓前,樣式古老,污跡斑斑,在高樓林立的都市這種樓房已不多見,生活在這裡的多數是社會低層的人。服務生看著謝文東,向樓上指了指,然後又伸出三根手指。


謝文東揉揉發痛的腦袋,這個傢伙真是囉嗦透頂,閉上嘴不說話還是一樣囉嗦。他壓住打人的衝動,低沉著嗓子道:「帶路!」服務生一哆嗦,急忙走向樓梯。空氣中充滿潮濕發霉的氣味,地面垃圾成堆,牆上塗抹得亂七八糟。謝文東眉頭皺了皺,很是佩服生活在這裡人的忍耐力。上了三樓,服務生在一黑色鐵門前停下,轉頭對謝文東道:「到了!」


服務生輕輕敲了兩下門,裡面毫無聲息,沒有半點反應,又敲了一陣,還是沒人開門,他疑惑的看向謝文東,像是說裡面沒人。謝文東哼了一聲,斥道:「你沒吃飯嗎?」他把服務生拉到一旁,抬腿對著大鐵門就是兩腳。「當,當!」他的力氣不小,巨大的聲音樓內發出蕩蕩回音,服務生感覺樓面都在晃動,大鐵門更是首當其衝,門框的土渣都被陣落。接著,謝文東又連續踢了數腳,響聲之大,恐怕連死人也被叫醒了。門內傳來一竄響動,還有女人的咒罵聲。「媽的,是誰啊,想拆房子嗎?」


謝文東向服務生使個眼色,自己閃身到一旁。服務生硬著頭皮道:「繡月姐,是我!」


「你是誰?」「我是福順啊!」服務生高聲喊道。「福順?!你怎麼來了,一來就掙命,看我不給你好看!」鐵門嘎吱一聲被打開,裡面走出一個身著睡衣,素面朝天的青年女人。容貌雖然只屬中等,不過卻帶有一種濃重的媚氣,最『難能可貴』的是,她長了一雙眉眼,也就是常說的那種勾人的眼睛。女人上前在服務生耳朵上狠狠抓了一把,道:「你來幹什麼?今天不用幹活了嗎?」叫福順的服務生急忙解釋道:「繡月姐,別……別生氣,想你了。」


「哧!」繡月撇嘴一笑,上下看了看福順,道:「想我了?你有多少錢啊!」


福順連一紅,忙解釋道:「不是我,是他!」說著,他一指靠牆而站的謝文東。繡月順勢看去,這才發現還有個年輕人默默站在一旁,一雙炯炯放光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你是……?」繡月覺得這年輕人挺眼熟,特別是這雙眼睛,好像在哪見過,一時又想不起來。謝文東淡淡而笑,上前很有禮貌的一點頭,道:「你好!別奇怪,我們見過面。」見女人臉上仍帶迷惑,他又道:「三天之前,我們在舞廳內一起喝過酒,而且我的兄弟好像也和你一起過的夜。」


「啊!」繡月終於想起來了,點著謝文東道:「我知道了,你是和小張一起來得那個小子嘛!」謝文東點頭一笑,她說的『小張』應該是老三沒錯,這也正是他好奇的,見繡月只穿一件薄薄睡衣,他道:「外面冷,我們進屋去談怎麼樣?」


繡月憂鬱一下,還是點頭道:「那好吧,不過屋裡有點亂。」等謝文東見了屋,才知道他這有點亂是什麼意思。五顏六色的衣服和各種時尚雜誌散落一地,其中還混雜著一拉罐,小吃,空酒瓶等物,房間內充滿胭脂氣味。繡月招呼道:「隨便坐吧!」


謝文東環視一圈,站在原地沒動,只是道:「我不知道該坐哪?」他說得沒錯,房間中確實連一塊乾淨的空地都沒有。


繡月笑道:「小兄弟,你是不是沒去過女人的房間?女人的房間都是這樣的!」


謝文東歎了口氣,難道自己在別人眼中就那麼像未成年人嗎?女人的房間到底是怎樣,他不清楚,不過彭玲的屋子卻清新整潔。他淡然一笑,道:「你要知道,我來到這裡不是和你談論房間的。」


繡月媚笑,媚眼內琉光異彩,身子一側,靠在謝文東身上,手扶他胸口道:「那你是來找我談什麼的?去床上談嗎?」


謝文東仰面大笑,環手擁住她的腰際,笑道:「既然你想上床上談,我就滿足你!」說著,他手臂一用力,將繡月橫著抱起,雙膀一晃,一團白影伴隨著驚叫聲,準確無誤的砸在床上。沒等她起身,謝文東已竄到床頭,飄身將她壓在身下,在她耳邊輕輕道:「問你幾個問題。」服務生目瞪口呆的看著床上『親密不間』的兩個人,好一會,他把眼睛一閉,悄悄摸出房間。出來後,他長長出了口氣,本來以為謝文東是一個什麼樣了不起的人物,沒想到也只是個好色之徒嘛!


繡月轉過頭,驚魂未定,吐氣如蘭,陣陣帶著女人芬芳的熱氣打在謝文東臉上,癢癢的。她道:「你想問什麼?」


謝文東將從警察那借來的錢拿出來,放在繡月眼前,道:「只要你能給出我滿意的答案,這些錢都是你的!」


小姐愛財!繡月當然也不例外。幾張百元鈔票,她只一打眼就看出那不少於千元,頓時心花怒放,在謝文東臉上親了一口,甜笑道:「你問吧,今天我的一切都屬於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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