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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壞蛋是怎麼練成的(第ㄧ部) 作者:六道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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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ck_on_sana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7:3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四十三章


謝文東回到堂口,腦袋一陣發暈,他強打精神簡單交代幾句,預防南洪門突來襲擊。回到自己房間,剛把門關上,只覺天昏地暗,萬物旋轉,他一頭載倒在床上,胸口一悶,『哇』的一聲吐出血來,潔白的被單染紅一大片。他在雲南留下的槍傷一直沒有好,這一陣東奔西跑,始終沒機會沒有好好調養,只是傷勢隱藏在暗中,沒有發作。這回經過一翻劇烈苦戰,加上心中鬱悶,不管他再怎麼裝做無所謂,可和向問天第一次交手就吃了這麼大的虧,二百多條人命就因為自己一個策略失誤全部交代,心裡難免難過異常,身體加心理的雙重疲憊,讓他身體裡的傷勢突然爆發。謝文東不是戰神,他只是一個普通年輕人。

房間內的劇烈咳聲引起門外小弟門的注意,互相看了看,眼中都帶著驚訝。其中一人急忙敲門,問道:「東哥,你怎麼了?」


謝文東現在神志有些模糊,每咳一聲,口中都有血沫流出,他現在已無力說話。外面人見沒有回答,擔心謝文東有失,也管不了那麼多,撞開門一擁而入,往裡一瞧,都嚇傻了。只見床單上一大片血跡,謝文東蜷曲在床,臉色蒼白如紙,嘴角滴血。不知是誰突然大喊道:「有刺客!有刺客暗殺東哥!」


這一聲嘹亮的高呼,差不多全堂口的人都聽見了。東哥遇刺?姜森正在自己放中換衣服,一聽這聲叫喊,他提著褲子竄到門外,幾步來到謝文東房間前,他快,可有人比他更快,任長風光著上身,手中拎著刀,正站在房間中大叫道:「刺客!刺客在哪呢?」剛才叫喊那人委屈道:「我看床上有那麼多血,以為東哥遇刺了……」任長風狠不得想給他一刀,喊道:「還站在這幹什麼,快叫救護車!算了。」他一把抱起謝文東,大步向外跑。姜森上前急問道:「東哥怎麼了?」


任長風搖頭焦慮道:「不知道,可能剛才那一戰受了暗傷!」謝文東努力張開眼睛,氣無力道:「我沒事,不能把我受傷的事傳出去,更不能讓向問天知道。」任長風心中一酸,深深點頭,道:「東哥放心吧,我明白!」


謝文東擠出一絲笑容,腦袋一沉,暈了。等他再醒過來時,已經是兩天以後。謝文東緩緩睜開眼睛,感覺身體舒暢,舒服得讓他不願意醒過來。真是一場好覺啊!他心中長歎一聲,轉目一瞧,自己身旁還坐有一人,一個美麗異常的女人,一朵妖艷帶刺的冰玫瑰。謝文東不覺笑了,問道:「怎麼是你?」


女人本在凝思,突聽說話聲身子一振,見謝文東醒過來,眼中閃過一絲欣喜,平靜道:「為什麼不能是我?」


謝文東搖搖頭,知道和她爭論是永遠也得不到結果的,說道:「你什麼時候來得南京?」女人淡然道:「昨天!昨天下午。」


謝文東翻身做起,他不習慣仰頭看著別人說話。伸個攔腰,骨節嘎嘎作響,他苦笑道:「看來我這一覺好像睡了很久。」


女人道:「我來的時候你已經昏迷一天了。」謝文東一笑,說道:「對了,我還一直不知道你叫什麼呢?」女人美目一瞥他,道:「你很不懂得禮貌。」謝文東一楞,轉念想了想,改口問道:「請問姑娘芳名?」女人見他說得一本正經,臉上閃過一絲笑容,只是太快了,連謝文東都認為自己可能是眼花看錯了,她道:「秦雙。」「秦雙?」謝文東點點頭,笑道:「好名字,和你的人很配。」女人知道他誤會了,可懶著解釋,沒說什麼。


秦雙和謝文東不算熟,但也絕不陌生。他接掌北洪門大哥闖關時受了傷,就是秦雙為他治療的,她也是聶天行口中的那個『冰妹妹』。靈敏的性格夠冷的,可與秦雙比起,就有些小巫見大巫了,她好像天生就為了挑戰人類語言而來的。


謝文東不說話,她更無話可說,兩人默默無語,大眼瞪小眼干坐著。謝文東討厭這種氣氛,暗中一歎,真是一個難相處的女人,他問道:「我記得我在暈倒前好像吐血了?」秦雙道:「你的內傷一直沒好。」謝文東道:「那現在呢?」秦雙道:「可惜我沒有仙丹。」謝文東差點又吐血,眨眨眼睛,無奈道:「那我什麼時候能痊癒?」秦雙道:「半年,按你現在的生活規律。」


謝文東輕歎一聲,苦笑道:「可惜我沒有假期。」秦雙道:「所以我來了。」謝文東心中一暖,正色道:「謝謝!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大老遠跑到南京來。」秦雙難得流露出笑容,道:「不用道謝。我是洪門一員,你是洪門大哥。」謝文東神情一呆,暗道好美,秦雙是個美人,這點不用質疑,冷艷的花朵絕對是世上最美麗的,她的笑容足可以讓天下任何男人都為之傾心。謝文東忍不住歎道:「回顏一笑百媚生。你應該多笑笑,這樣,對自己好,也對別人好。」


秦雙面色一紅,臉上的笑容也隨之消失,她起身道:「我去通知其他人。」也不管謝文東同意於否,快步走出房間。


謝文東搖頭,自語道:「被別人誇讚是件好事,為什麼要逃跑呢。」沒等多久,外面忽忽拉拉進來不下二三十號人。謝文東舉目一瞧,好傢伙,除了東心雷,姜森,任長風等人外,還有不少T市趕來的幹部,最令謝文東感到意外的是,竇展堂竟然也來了。這位五十多歲的中年胖子可以說是北洪門的財神爺,掌管一切門下正當生意,是名義上洪武集團董事長。北洪門旗下產業具屬洪武集團,它也是門派收入的重要來源之一。竇展堂在商場摸爬滾打多年,人老成精,頭髮絲都是空的,經驗豐富,頭腦靈活,懂得抓住時機,洪武集團有今天的規模和他有絕對關係,這也是金鵬把這麼一大攤子產業交給他一人的原因。


竇展堂長年不見蹤影,天南地北,滿天下跑,謝文東也只是和他見過一次面,不過心中對這位老財神還是很感激的,有他在,北洪門在經費方面確實省去很多麻煩。他和眾人一一打過招呼,最後目光落在竇展堂身上,笑道:「竇老,今日怎麼這麼有空閒?」竇展堂一笑,道:「我正在揚州談生意,聽說掌門大哥病了,兩地不遠,就跑過來探望一下。看見你沒事,我總算放心了。」謝文東感激道:「真是讓竇老費心了。」竇展堂道:「掌門大哥說得哪裡話。」


謝文東轉頭看向東心雷,問道:「南洪門最近兩天可有動靜?」東心雷搖搖頭,說道:「不知道向問天在搞什麼鬼,他一直都按兵不動,人手都囤積在南郊。」劉波接道:「紅葉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有不少人都回了台灣,侯曉雲也走了,只留下不到二十人。我想台洪門十有八九遇到難事。」「哦?」謝文東一楞,這倒是出乎他預料,問道:「這消息可靠嗎?」


劉波道:「這消息是我下面的兄弟從道上打探出來的,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


謝文東撓撓頭,他這等於是沒說一樣。他道:「老劉,你去把這個消息弄準確,看看向問天是不是又故意放出假消息讓我們掉以輕心。」劉波點頭稱是。謝文東笑道:「常言道:敵不動,我不動,敵若動,我先動。盯住向問天的一舉一動,情報的準確於否,決定我們輸贏的關鍵。」劉波聽後不敢耽擱,向謝文東告退,急忙跑出打探情報去了。


謝文東又做了一翻安排,認為一切妥當之後,長出一口氣,閉目養神。眾人見他累了,紛紛告退,只有竇展堂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拉了一張椅子做在床邊。謝文東睜眼看了看他,問道:「竇老,有什麼事嗎?」


竇展堂笑道:「其實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我想在南京或者揚州開家影視傳媒,不知掌門大哥意下如何?」


謝文東一楞,問道:「影視傳媒?那是什麼?」竇展堂解釋道:「就是電影公司。」「哦!」謝文東點點頭,他對這方面一點不懂,哪能提出什麼意見,他道:「竇老,只要你認為能賺錢,就去做好了,我沒意見。」竇展堂一笑,說道:「其實我打算開電影公司是別有目的的。」謝文東疑問道:「什麼目的?」竇展堂道:「掌門大哥想打敗向問天,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南洪門麾下弟子何止萬千,我們能把他們全部殺光嗎?」謝文東心中一動,驚訝的看著竇展堂,這老頭說得沒錯啊,南洪門麾下正宗少說也有十數萬,加上零七八碎的,恐怕有數十萬之眾,能把這些人全部殺光嗎,他疑問道:「那竇老的意思呢?」


竇展堂道:「只要南洪門賴以生存的經濟體系跨掉了,那向問天拿什麼來養活怎麼多人,到時,他不戰自敗。南洪門的『洪英集團』是他們的財源支柱,多年來,和我們『洪武集團』競爭不算激烈,那只是雙方相同的領域不多,我們主要經營房產,進出口,運輸等,南洪門則主要是高科,傳媒等,我這次看重電影公司,就是想在側面和向問天打一場商戰,對他的傳媒體系擠壓,讓他經濟雙足折上一隻。」


謝文東低頭沉思片刻,他對這行業瞭解甚少,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路。他擔心道:「這個主意很好,只是向問天在這方面已經經營多年,而我們剛剛起步,拿什麼和他去拼?」竇展堂笑道:「只要有掌門大哥在暗中支持,我有這個信心能戰勝向問天。」謝文東搖頭道:「我在暗中支持是沒問題,不過,我想向問天的電影公司也免不了有暗中力量在維護,恐怕不易對付。」竇展堂道:「要不怎麼叫做商戰呢,暗中你們較力,明下我們鬥法。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謝文東仰面而歎,言道:「一直以來,老天都站在我的一邊,不知道和向問天爭鬥,老天會站在誰的一邊。」竇展堂道:「兩軍相遇,勇者勝!兩軍對壘,智者贏!」謝文東大笑,說道:「沒錯!去他的老天吧!智慧可勝天。」


竇展堂的到來給謝文東帶來新理念,商場上沒有硝煙的戰爭很可能會決定南北之爭的最後輸贏。有很多人都說金錢不重要。說這樣話的人一是一窮二白的人,二是十分有錢的人。一個是心存妒忌,一個是顧做清高。在這個世界上,如果沒有錢,你就算有呂布之勇,諸葛之才,恐怕也是寸步難行。只要有錢,連至高至上的法律都能為你讓路,難道這東西還不重要嗎?!南北洪門,門下幫眾無數,沒有錢,這些人有幾個會拚死拚活的賣命。謝文東明白這一點,所以對竇展堂這個人他是十分看重的,對他提出來意見,他也全力支持。上面有人好辦事,竇展堂說成立一間影視傳媒公司,沒出數天,上面就批下來了。同時謝文東又收到劉波的準確情報,侯曉雲回台灣了沒錯,連向問天也一同去了,不為別的,只是因為陳奇的六十大壽快到了,侯曉雲就自用說,向問天做為陳奇的盟友,沒有理由不去祝壽,而且他現在確有用陳奇的地方,更不能不去。


向問天走了,可那三個天王都沒敢離開,蕭方做為臨時統帥,小心翼翼,中規中距,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他把人手全部回縮,據守幾個要點,相互呼應,就算謝文東來攻,蕭方也不擔心。後來有小道消息傳出,謝文東好像病了,住進醫院,北洪門暫時群龍無守。戰龍和受傷的錢喜喜來找蕭方商議,是不是趁機出兵,特別是錢喜喜,肋下那刀讓他刻骨銘心,氣得牙根都直癢癢,只要有人在他面前提到謝文東這三字,這位狼王一定發飆。可蕭方腦袋搖得很波浪鼓似的,說道:「得了吧,謝文東詭計多端誰不知道,他病了,誰信啊?!不用說,這一定是他誘敵之計,如果我再上當,那我蕭方之名就倒過來寫。」


蕭方一生膽大心細,敢於顯中求勝,可一遇到謝文東,就不自覺的謹慎起來,也把最佳戰機錯過,這可能就是一物降一物的道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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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ck_on_sana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7:3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四十二章


錢喜喜眼睛都紅了,一咬牙,怒聲道:「我沒事,這不是我的血!」他將上衣脫掉,用力摔在地上,對著小樓跳腳大罵道:「謝文東,我不把你碎屍萬斷,以後我他媽隨你姓!」他提刀就打算向小樓內走,蕭方急忙攔住他,還沒等說話,只聽見樓內呵呵一聲清笑,接著,一人說道:「錢喜喜,你想殺我,簡直是白日做夢,不過,你不能隨我的姓,因為你那張驢臉實在太長太醜,誰有你這樣的兒子,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了,看你一眼,晚上都會做噩夢。」

「哎……呀!」錢喜喜一聽,肺子差點沒氣炸了,臉色由白轉紅,再由紅變青,他還哪管蕭方的阻攔,猛一振肩膀,將他甩到一旁,他提刀就衝進小樓內。和第一次一樣,剛到門口,迎面又飛來一條白影,錢喜喜想都沒想,隨手一刀,白影折,血光顯,又是噴了他一頭一身的血。錢喜喜瞥眼一看,又是一名自己人死在他刀下,心中一陣翻騰,他的身子剛頓下,迎面又飛了白影,這回他學聰明了,身子往旁邊一閃,探臂膀將白影抓住,一百多斤的大活人在他手中輕如無物,身子只是略微搖了搖,提起一瞧,手中人臉都嚇青了,嘴裡塞著東西,眼睛張得滾圓,錢喜喜一甩手,將他扔出門外,剛轉過身來,又是一條白影飛過,錢喜喜氣得直哼哼,喝道:「謝文東,有種的你就滾出來,躲……」他邊喊邊接住飛過來的白影,以為還是自己人,可他的手就在接觸白影衣服的一瞬間,一道寒光從白影身上射出,直刺向他胸口,錢喜喜驚叫一聲,幾乎是本能的斜竄出去。寒光沒刺進他胸口,卻在肋下劃開一條四寸有餘,深可及骨的大口子,他身子一晃,差點痛暈過去,連連後退,那白影一提手中刀,又刺他咽喉,錢喜喜無心戀戰,忍痛擋住這一刀,退出小樓外,其手下人見他搖晃而出,身上都是血,也分不出是他自己的還是別人的,急忙擋在他身前,白影暗歎一聲可惜,身子一晃,又消失在樓內黑暗中。


這白影正是喬裝的任長風。謝文東先用剛才那一戰抓到的俘虜試探錢喜喜,見他連斬兩人,算到他不敢再妄殺,果然,扔出的第三人錢喜喜沒再動刀,而是身手接住,謝文東給換上南洪門衣服的任長風打個手勢,後者直接竄了出去,等接近錢喜喜時,一刀刺出,只是差了一點,多虧這狼王身手和反應了得,險險躲過致命一擊。


任長風脫掉白衣,來到謝文東身旁,惋惜道:「真是可惜,就差一點。」謝文東一笑,說道:「如果這麼輕易就殺了錢喜喜,也對不起他頭上八大天王的封號。」他面容一整,又道:「接下來蕭方可能要全面進攻了。」


話音剛落,樓外,左右,頓時象開了鍋一般。真被謝文東說對了,蕭方發動了全面進攻,數千人從門外,窗戶外,只要是能進入小樓內的一切通道處,蜂擁而入。數千人往裡沖,其氣勢地動山腰,整坐小樓都在顫動。


這時,就算聰明如謝文東也想不出太好的辦法,他最怕的就是和對方硬拚,二百人對五千,就算這二百人再精銳,再佔有地利,想贏是勢比蹬天,他也只是硬著頭髮作戰。這場仗可能是謝文東有生以來最艱苦的一仗。剛開始,他和任長風帶領眾人堵住正門。門外的人彷彿暴豆一般,無邊無沿,打倒一批,有更多的人衝殺進來。謝文東一把刀舞至極限,身上都是血跡,這時,旁邊的窗戶發出一生巨響,不知是誰扔進一塊巨大的石頭將玻璃砸個稀碎,一人搬住窗框,跳了進來,謝文東暗道不好,一個箭步竄過去,順勢一刀,直劈那人面門。那人嚇得一縮脖,側身閃躲,謝文東變劈為砍,寒光一閃,這一刀正砍在那人脖根處,刀身沒進一半有餘,那人嚎叫一聲,腦袋無力垂下,謝文東一咬牙關,抽出戰刀,鮮血噴射而出。


剛結果這一人,窗外又爬進數位,叫喊著殺向謝文東。他底身搶步,和進來數人戰在一起,窗外有越來越多的人湧入,謝文東偷眼一瞧,自己的手下死的死,傷得傷,身邊還剩下四五十人在苦苦支撐,任長風離他不遠,身上的衣服已經看不出本色,已經被染成暗紅,謝文東無奈,搶攻幾刀,將身旁眾敵逼退,大喝一聲道:「回二樓!」


謝文東帶領眾人向樓梯口方向退,他認為到了二樓至少可以居高臨下,抵擋一陣,可剛到樓梯口,二樓上殺下無數南洪門弟子,原來,在一樓混戰的同時,早有一批人從外面爬到二樓,打破窗戶進入。謝文東心中一寒,大喊道:「殺!」他和任長風一馬當先,揮刀殺向二樓衝下來的敵人。其中一人突的一楞,然後拉開嗓子大喊道:「那是謝文東!」說著話,舉刀就砍。


謝文東一把抓住他手腕,眼睛一瞇,另只手的刀的已經刺進那人小腹,那人發出殺豬般的嚎叫聲,捂著肚子摔倒。這一刀謝文東用了全力,整個刀身都刺了進去,滿手粘糊糊的都是血。他冷然一笑,接著用全力劈向旁邊殺過來的大漢。這大漢一驚,急忙橫刀招架,『噹啷』一聲脆響,接著是一聲悶哼。原來謝文東用力過猛,加上他滿手的血跡,兩刀一碰撞,脫手而飛,刀把正砸在那大漢腦門,大漢只覺得眼前金星閃閃,晃了兩晃,一頭載在地上,腦袋被刀把砸出個大青包。


謝文東反應極快,刀剛脫手,他就地一滾,揀起一把不知是誰丟棄的片刀,竄上樓梯。短短不到三十層的階梯,謝文東和任長風足足殺了十分鐘才勉強上去,二百手下,只剩下二十多人,可見戰鬥之慘烈。任長風邊堵在樓梯口阻擋南洪門弟子邊轉頭焦急問道:「東哥,現在怎麼辦?」


謝文東也想讓別人告訴自己應該怎麼辦,他環視一圈,目光落在通往別墅後身的窗戶,他瞇眼道:「我們從後窗跑!」


任長風一楞,急揮兩刀,逼退眼前的敵人,趁著難得的空擋問道:「可你不說後面的密林裡也可能有埋伏嗎?」


謝文東無奈道:「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我只知道,如果再留在這裡,我們都得被人亂刀砍死!」他走到後窗,推開向下一瞧,昏暗一片,將心一橫,大聲喊道:「走!」既然謝文東都這麼說了,就算前面是火坑,任長風也會毫不猶豫的向裡跳。他用盡全力,猛揮幾刀,然後對二十多名手下一揮手,幾個箭步竄到窗前,飛身跳了出去,緊接著,謝文東也翻身跳出,其他人更是不敢耽擱,紛紛跳躍,後面南洪門弟子已看出謝文東要跑,發了瘋的往上衝,幾個身上有傷,動作慢的北洪門弟子剛想往下跳,被趕上來的人抓住衣服,硬生生從窗台上拉下來,接著就是一頓亂刀。


謝文東,任長風帶著十幾人跳到樓下,翻過院牆,進了密林內。剛走沒兩步,槍聲乍起,瞬間有五六個人中槍倒地。謝文東和任長風心中都有準備,槍聲剛響,他倆急忙藏身於樹後,任長風大喊道:「大家快隱蔽!」他的話也喊完了,那十幾個人也都倒地,具是眉心中彈,一槍畢命。這面槍聲剛止,後面的別墅內人聲鼎沸,有人叫嚷著:「謝文東從後院跑了,大家快追!」


接著,一陣雜亂腳步聲,聽聲音是奔院牆這裡跑來。這真是前有狼,後有虎,進不能進,退不能退,謝文東心中一歎。就在這時,叢林內一道強光顯現,接著,又是一道,片刻工夫,一道道強光將密林照如白晝,隱藏在暗中的紅葉成員都是帶著夜視鏡,強光頓起,眼睛無法承受,有數人痛得嚎叫出聲,急忙拿掉夜視鏡,眼淚止不住流出來。


強光正是姜森放得煙花,紅葉把全部精力放在謝文東身上,沒想到身後殺出一波人來,著了人家道。姜森哪會放過這機會,透過煙花釋放出的光芒,看見有不下數十人或藏身樹後,或蹲在樹幹上,他大叫道:「給我……」他本來想說給我殺,可話沒說完,紅葉數十人齊刷刷的向北面密林中退去,其速度之快,協調之默契,令人咋舌,沒有超過十秒鐘,這數十人連個人影都找不到了,消失在密林深處。姜森和劉波對視一眼,齊齊點頭,嘴裡擠出兩字:「厲害!」


這時,一人大喊道:「厲害個屁!」姜森舉目一瞧,只見任長風一瘸一拐的從樹後走過來,身後還有笑瞇瞇的謝文東。這兩人的樣子都夠慘的,身上衣服都是大大小小的口子,加上血跡和灰塵混合在一起,活脫脫兩難民。姜森急忙上前,問道:「東哥,你沒事吧?」謝文東低頭一看自己的衣服,搖頭苦笑道:「我是沒事,可惜那二百弟兄,一個也沒帶出來!」


正說著話,南洪門弟子已翻過院牆,殺了上來,姜森聚目一瞧,嚇得一吐舌頭,南洪門怎麼派出這麼多人,他動容道:「東哥能逃出來已經是個奇跡了!」對方人數太多,雖然有血殺和暗組在,謝文東也是不敢大意,一行人竄進密林中,逃之夭夭。


等下了山,跑出好遠一段路,謝文東等人才算長出一口氣,回頭再看,山依然灰濛濛的,隱約有叫喊聲傳出,謝文東有種在鬼門關轉了一圈的感覺,他和任長風經過一翻苦戰,又加上一路長跑,身體乏力,軟綿綿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良久,二人目光一對,突的仰面大笑,謝文東躺在地上,笑道:「真是爽快啊!」任長風道:「爽快不足,狼狽有餘!」謝文東又是一陣大笑,道:「我現在真想看看向問天和蕭方的表情!」任長風搖頭道:「還是不看的好,我想一定夠讓人反胃的。」


姜森看著二人,心中苦笑,都這個慘樣了,不知道他二人怎麼還能笑得出來,他拿出電話,讓手下把車開來。時間不長,姜森手下沒到,聶天行卻領人到了,一見謝文東,他長長出了口氣,心中一塊大石總算放下。


謝文東站起身,拍拍聶天行肩膀,道:「辛苦你了,天行!」他轉目看向聶天行身後的四大瓢把子,這四人都嚇了一哆嗦,心中有愧,而且謝文東的手段他們不是沒見過,萬府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四人紛紛垂頭,不敢正視。謝文東瞇眼一笑,也不責備他們,只是說道:「四位老哥不用不好意思,如果當時是我,做出的選擇可能也會和你們一樣,這是人之長情。」他笑呵呵回頭再看一眼那座大山,伸手指道:「今天,向問天加上紅葉,數千門下,沒有把我留住,只是可惜折了兩百兄弟,這筆帳我會加倍討回,兄弟的血更不會白流,希望各位能同我齊心合力,共抗南寇,揚我洪武正統之風!」


眾人情緒一振,齊聲喊道:「誓死跟隨東哥,揚我洪武正統!」四大瓢把子見謝文東沒有深究,暗中擦了一把頭頂的冷汗。


向問天智慧過人,確非蕭方可比,這一戰就是最佳例子,能把謝文東困住的人世上少有,不過,最終還是沒能擒住他,雖然折了其麾下二百有餘,但這場仗其實是向問天敗了。他用自己在市區的全部底盤來賭,結果,底盤被東心雷搶走,謝文東也沒被抓住,竹籃打水一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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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四十一章


謝文東在房間內徘徊幾趟,說道:「這裡下山,不會只有那一條小路吧?」任長風對這的地形也不熟悉,剛想叫人去打探,暗組那兩名成員說道:「下山的路確實只有一條,不過,從其他的地方也可以下山,只是密林叢生,並不好走。」

謝文東道:「密林叢生?路好不好走不要緊,我怕的是向問天在樹林裡設有埋伏,如果貿然闖如,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任長風贊同道:「東哥說得對,既然向問天計劃如此周密,不可能想不到我們會從密林中突圍下山的可能。」


謝文東沉吟道:「看來只好等了!」任長風不解,問道:「等誰?」謝文東一笑,道:「姜森!」任長風一拍腦袋,對啊,自己怎麼把這個『老實人』給忘了,他急問道:「東哥,我還奇怪呢,為什麼這次行動中一直沒出現老森的影子呢?他在哪?」


姜森在哪?他現在距謝文東並不遠,和向問天一樣,都在山腳下,只是後者在正東方向,他卻在正西的密林內。不只他一個,一起的還有劉波,以及血殺暗組加一起不下百人的組員。劉波手中正拿著一台夜視鏡,帶著眼睛上,不停稱奇。「哎呀,這東西還真好用,帶上這玩意,什麼都看得一清二楚。」他雖是軍人出身,但夜視鏡這種先進產品也只是在電視中或畫報中見過,真正看見真實的這還是第一次。他一邊讚歎,一邊小聲嘟囔道:「難怪人家都說紅葉如何了得,就這一身裝備,比軍隊都強百倍。」說著,一低頭,用腳輕踢地上躺著的人。


姜森也沒閒著,從那人身上收出不少『零碎』,只手槍就兩把,一大一小,狙擊槍一把,手雷兩顆,還有瑞士軍刀,軍用匕首,小型對講機,最後,在那人懷中還找出指南針,姜森氣笑了,說道:「兄弟,來大陸是想打仗的吧?!」


這人是紅葉成員沒錯,本來是和其他同黨一同埋伏在別墅後身的叢林內,只要謝文東進了密林,再想活著出去勢比蹬天,這些紅葉成員裝備精良,每人都帶有夜視鏡,雖然叢林內漆黑一片,但他們卻視如白晝,而且槍法極準,說他們百步穿楊一點不過分。可侯曉雲得知聶天行已帶人前來接應謝文東,和向問天派出的三千人正在開戰,打算在向問天面前顯示一下紅葉的勢力,調這人去行刺聶天行。這人的槍法不錯,擅長用狙擊槍暗殺,百米內可打死一隻飛舞的蒼蠅。他剛下山,還沒走兩步,正好碰上正趕來的姜森和劉波,真是冤家路窄,他還沒等跑,被這二人上前就給按住,從他口袋中找出一片紅色楓葉,不用問,姜森和劉波都已知道這人就是紅葉的成員。他被擒後,眼睛一閉,一句話不說。


姜森把玩著指南針,笑道:「兄弟還挺有骨氣的,我就喜歡你這種人!」說著,他拿起從這人身上搜出來的匕首修切指甲,問道:「你們紅葉的,應該有不少人來大陸吧,我想知道確切人數。」那人睜眼看看他,馬上又閉嚴。姜森又問道:「林內是不是還有其他人埋伏在其中?」那人仍是閉目不語。姜森眼珠一轉,再問道:「還有多少紅葉埋伏在林中?」


那人仍不言語。姜森眼睛一瞪,他哪有時間和他靠,猛的揮手,手中匕首直刺那人手掌,這一刺,力量不輕,匕首穿過那人手掌,深鑽進地裡。那人嚎叫一聲,臉上都是汗水,身子不受控制的劇烈顫動。姜森貼近他面孔,冷森道:「我的話只問一遍,不想活受罪就回答我,不然,我會讓你知道人變成馬蜂窩後而仍然是不會死的。」說著話,他猛的拔出匕首,再次刺下,那人的手掌頓時又開個窟窿。劉波重重歎了口氣,走過來蹲下身,說道:「兄弟,還是說出來的好,少受點罪。」他又一指姜森,說道:「這個傢伙可是說出就做到的,不要當他開玩笑。死在異鄉,真是一件痛苦的事。」


那人咽口吐沫,看看劉波,又瞧瞧姜森,抽搐的面容擠出一絲冷笑,說道:「林中確實還有很多我的同伴,不管是誰,只要進去,就別想活著出來,你們,還有謝文東,都不會有例外。」說完,一閉眼,來個你們想怎麼招就怎麼招的架勢。


姜森問道:「那有多少人?」那人哧笑道:「不多,不過一輪齊射,就足可以把你們這點人都交代在林中。」姜森聽後這個氣啊,甩手給了他一巴掌,道:「囂張你奶奶個腿!」說完,一手握住那人雙眼,另一隻手揮刀割斷他的喉嚨。


「呀!」劉波一驚,道:「怎麼把他殺了?我還有很多事要問呢!」姜森擺手道:「得了,我看從他嘴裡也說不出什麼東西,救東哥要緊,我們殺進去!」劉波連連搖頭,道:「不可!紅葉的人都配有夜視鏡,真要動起手來,林中黑暗,我們可吃大虧。」


姜森一笑,道:「不用怕,我們用這個!」說著,他拿出一根半尺有餘圓條木棍狀的東西,劉波定睛一瞧,笑了,說道:「真沒想到,你隨身還帶有煙花。」姜森拿出來的東西是煙花,但準確說應該叫火炬,一頭有藥攆子,點著後可釋放出強光。這種東西在市面上少見,可鐵路部門常把這個做應急信號燈用,也不知道姜森從哪裡搞到的。姜森拍拍身後的背包,笑道:「我就知道今晚一定打夜仗,特意花錢買點這玩意,挺便宜的,五快錢一根,過年當煙花用也合適。」


劉波點頭道:「是很合適!」姜森將火炬分別發給每一個人,然後又叮囑一翻,和劉波帶這眾人向叢林深處走去。


正如謝文東所說,南洪門第一次進攻只是試探性的,過了大約半個小時,真正的進攻吹響號角。不下五千人,在蕭方,槍王戰龍,狼王錢喜喜的帶領下,奮力向半山腰的別墅衝殺。後面還有向問天帶領五千人左右壓陣,以及侯曉雲把自己帶來的百餘名紅葉成員都安插在別墅後方的密林內,其氣勢大有一口吞下謝文東的勁頭。


謝文東現在算不上輕鬆,可在他臉上也找不到一絲緊張,站在別墅前的一塊石頭上,向山下瞭望,只見黑暗中突起一片白霧,仔細再看,原來是密壓壓的南洪門弟子。謝文東一笑,說道:「看來這回向問天是動真格了!」


任長風早看個清楚,擦擦頭頂的虛汗,咽口吐沫,道:「看樣子得有五千人吧!」


謝文東攏目一算,點頭道:「只多不少!」任長風苦笑道:「可我們現在不足二百人。」謝文東道:「如果加上傷員,差不多有二百。」任長風急道:「就算我們有二百人,恐怕也架不住對方一個衝鋒。」謝文東道:「沒錯,所以我們還是撤回到別墅內比較妥當。」說完,他高聲道:「現在所有人都撤進別墅裡,保持安靜,不准開燈!」他從石頭上跳下,活動一下筋骨,自語道:「看來,今晚又是一場惡戰!」任長風心道:何止是惡戰,簡直就是生死之戰!轉頭一瞧謝文東,臉上沒有絲毫懼色,笑瞇瞇的眼睛瞇成一條縫,任長風心中納悶,不知道這位東哥為什麼這樣有信心。其實謝文東心中也緊張,畢竟眼前面對的是五千多如狼似虎,手握真刀真槍的大漢,他只是沒表現在臉上罷了。如果讓眾人看出他都在害怕,那這仗也不用打了。


謝文東領眾人退回別墅內,禁聲息燈,使之漆黑一片,異常沉靜。蕭方來到別墅前,看見的就是這般情景。別墅院門大開,院內黑漆漆的,小樓也是如此,沒有半點聲音,寂靜得如同千年古垞,也寂靜得可怕。錢喜喜可不管那些,帶人就打算往裡闖,蕭方吃過謝文東的虧太多,急忙攔住他,動容道:「不妥!」錢喜喜一楞,問道:「怎麼不妥?」


蕭方道:「謝文東詭計多端,我們不要中了他的圈套!」「嗨!」錢喜喜不已為然,笑道:「蕭兄多慮了吧,謝文東已是甕中之鱉,還能玩出什麼花招!?」嘴上這麼說,心中卻暗暗冷笑,蕭方被謝文東嚇破了膽,都這時候了,竟然還害怕中了謝文東的圈套。錢喜喜心中想什麼,蕭方一眼就看出來,苦笑道:「錢兄,謝文東確不是等閒之輩,小心為上!」


這時戰龍點頭道:「蕭兄說得沒錯,不過,這也可能是謝文東故意設的局,想拖延時間而已,我看這樣吧,我帶人先進去,如果真有埋伏,我速退出來,如果沒有,蕭兄和錢兄再掩殺進來,兩位覺得如何?」


蕭方點頭,覺得戰龍的主意不錯,可錢喜喜大搖其頭,心中暗想,戰龍怎麼說只不過想搶功罷了,憑什麼他打頭陣,憑什麼有大功非要讓給他。想罷,他說道:「戰兄主意是不錯,不過,我想打這個頭陣,不知戰兄可否相讓。」


戰龍心中一歎,知道錢喜喜以為自己是想搶功,苦笑一聲,說道:「既然錢兄想打頭陣,我完全沒意見。」


「好!」錢喜喜大嘴一咧,心中高興,生怕戰龍反悔,匆忙帶上幾百人,大搖大擺走進別墅內。錢喜喜勇則勇,不過是典型的有肌肉沒大腦那種人,蕭方對他瞭解的十分透徹,剛想上前阻攔,被戰龍拉住,搖搖頭,低聲道:「讓他去吧!如果現在攔他,他必然會以為我們有意搶他功勞,心存不滿,那反而壞事。」蕭方歎了口氣,搖頭不語。


這位狼王在院中轉了兩圈,半個人影都沒發現,最後目光所定在小樓上,他走到門前,哈哈一陣狂笑,大聲喊道:「謝文東,我知道你就在裡面,今天你錢爺爺親自來了,識趣的就主動走出來,別讓我把你揪出,面子上可就過不去了。」他嚷嚷半天,裡面根本沒有半點回音。錢喜喜老臉一紅,感覺自己像在唱獨角戲,心中火燒,抬手想開門,可心中一動,突然來了聰明勁,回頭對下面人道:「你們去給我把門打開。」


下面人雖然心中不滿,但又不敢違背他的命令,硬著頭皮,怯生生將門把手一扭,沒想到門根本沒鎖,一扭,門慢悠悠的開了。開門那人嚇得一哆嗦,連滾帶爬,跑到錢喜喜身旁。錢喜喜氣的一腳將他踢開,怒道:「沒用的東西!」他肩膀一晃,拔出腰間戰刀,擺手道:「你們和我衝進去,取下謝文東的人頭回去見掌門大哥!」


錢喜喜說完,拎刀就往樓內走,剛到門口,只見裡面白影一晃,迎面飛出來。錢喜喜嚇了一跳,心想這是什麼暗器如此之大,他本能的揮刀就劈。這一刀力量十足,白影被一分為二,錢喜喜還沒弄明白這是什麼,只覺得面門和身上同時一濕,粘糊糊不知沾了什麼東西。他心中一顫,急忙退了回來,伸手在臉上一摸,接著月光一瞧,慢手的血跡。其他人再看這位狼王,活脫脫一血人,身上,臉上都是鮮血。錢喜喜嗷叫一聲,蹦起多高,轉頭一看地上,一名南洪門弟子被切成兩截,血流滿地。不用說,那飛出來的白色『暗器』就是這洪門弟子。錢喜喜臉上的肌肉扭曲成一團,加上一臉鮮血,如同剛出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魔,他咬牙切齒擠出三個字:「謝,文,東!」


聽見錢喜喜的嚎叫聲,蕭方和戰龍都以為他發生了以外,急忙帶人來到院中,一見錢喜喜的樣子,二人都嚇了一跳,雖然心中對他有說不出的討厭,蕭方還是疾步上前,關心道:「錢兄,你哪裡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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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ck_on_sana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7:3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四十章


謝文東走進房間時看到的就是這般情景,連任長風也忍不住打個寒戰,心中歎道好快的槍啊!謝文東彎腰拾起地上的楓葉,上有兩行小字:洪武門下,英才輩出。謝文東雙手緊握,冷然自語道:「紅葉!」他轉目再看,大廳內哪有半個南洪門麾下弟子,只是一台高級音響大開,人的說話聲,嬉笑聲都是從音箱內傳出來的。謝文東微然一笑,讚道:「好個向問天!」

任長風來到窗前,窗戶大開,顯然殺手是從這裡跑的,他向外張望,眼前黑茫茫一片,景物難以分辨,更別說人了。他這時也明白自己一方中了人家的圈套,高聲喊道:「大家快跟我撤!」說著就想往外跑,可見謝文東站在那裡沒動,上前問道:「東哥,我們中了向問天的詭計,還是快走吧!」


謝文東苦笑一聲,道:「進來容易出去難。既然是圈套,你認為向問天會讓我們輕易離開嗎?」


任長風一楞,急忙竄出樓外,登高向山下一看,好嘛,只見山腳下燈光閃閃,隱約能看見人影晃動,黑壓壓一片,一時也分辨不出有多少人。呀!任長風吸氣,兩個箭步回到樓內,問道:「東哥,那……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謝文東道:「不用慌張,現在唯一對我們有利的條件是這裡比較容易防守,你派人將山路守住,就算南洪門再多人來,我想一時半會也攻不上來。」任長風連連點頭,將眾人派出,各守別墅和山路要道。等安排妥當之後,他拿出電話,說道:「東哥,我看現在山腳下的人可不少,大概向問天把所有人手都調集過來,打算一舉殲滅我們。是不是應該讓其他人前來支援我們,四大瓢把子,老雷,天行,他們下面的人手加起來也有萬人,可以和向問天一拼。」


謝文東搖頭道:「不可!今晚的計劃還要進行。我想向問天一定算準我們被困後其他人會來相救,暗中定有準備,現在打電話救助,恰恰又中了向問天的詭計,還不如按計劃進行,給南洪門一個意外。」


任長風擔憂道:「可是我怕我們守不住啊!」謝文東瞇眼道:「守不住也要守,不然,過了今晚,南京恐怕就不是我們的了。」


任長風苦笑道:「南京是不是我們的現在已經不重要了,我擔心的是東哥能不能衝出重圍。」


謝文東仰面而笑,豪言道:「比這更危險的情況我也遇到過,可是我現在還活著。」任長風無話再說,拿出手帕,輕輕拭刀,心中盤算著如何能脫困。謝文東拍拍他肩膀,從懷中掏出一把手槍遞過去,道:「把這個拿上,以備不時之用。」


任長風甚少用槍,身上也不帶槍,他一直認為,真要打仗時,刀絕對比槍好用。可今日不比往常,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南洪門弟子,危在一線之間。他默默接過手槍,問道:「那東哥你呢?」謝文東拍下腰間,笑道:「我總是帶著兩把槍。」說完,他起身將別墅大廳內的燈關掉,整座別墅陷入黑寂中。任長風不解,拉拉他衣服,問道:「東哥,這是幹什麼?」


謝文東正色道:「這叫故弄玄虛,讓南洪門不敢輕易上前。再說,我們在明,他們在暗,如果紅葉再來,恐怕我們要吃虧。」


任長風心中一歎,佩服謝文東心思周密。這時,別墅外一陣大亂,人聲鼎沸,片刻,一人慌張跑了進來,急道:「掌門,南洪門開始進攻了!」任長風問道:「上來多少人?」那人搖頭道:「不知道,人山人海,遍地都是!」任長風提刀而起,道:「東哥,你先打別墅裡等著,我出去看看!」謝文東也亮出刀來,笑道:「別忘了,我這掌門大哥的位置不是用嘴討來的。」


任長風聽後大笑,沒錯,掌門大哥這個位置是謝文東用本身實力爭取來的,那地獄般的三關哪是常人能通過得了。二人走出別墅,山路上雙方已經刀光劍影,血拼在一起。白衣人明顯人數佔優,不過山路狹窄,優勢並不明顯。任長風振作精神,長嘯一聲,橫刀衝了過去。山路齊滿了人,想要衝到雙方交戰最酣的中間還真是不容易,任長風向前擠了半天,讓人群硬聲聲又給擁了回來。他急了,提高嗓門,大喝道:「都給我讓開!」


這一聲大喊,如同平地炸雷,直震得兩旁人耳朵嗡嗡做響,轉頭一看,任長風眼睛通紅,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一顆虎牙,森白放光。眾人哪見過一直高高在上的任長風有這般表情,紛紛下意識的向兩旁散讓。中間讓出條一人多寬的走道。任長風幾個箭步竄過眾人,來到交戰中心。迎眼看見一人,沖在南洪門最前面,手中片刀舞得風雨不透,已有七八名北洪門弟子倒在他刀下。任長風直奔他去,手中唐刀高高舉起,來到那人近前也不說話,手臂猛得向下一掄,人接衝力,刀接慣力,立劈華山而下,力道何止千斤。那人殺得正興起,耳輪中惡風不善,偷眼一瞧,一白面青年的刀已到了眼前,速度之快讓他連躲避的時間都沒有,一咬牙,舉刀硬接。「噹啷啷!」一聲金鳴,火花四濺,那人覺得眼前一黑,腦袋昏亂,身子向後飛退出去,手中的刀也不知被任長風劈到哪去了。那人摔倒在地,身子本能的順勢一滾,站起身來,只覺胸中一悶,嗓子發甜,忍不住一張嘴,『哇』的一聲吐口鮮血。任長風殺機已起,哪肯輕易放過,見那人倒飛,他也跟著竄了過去,等那人站起身吐血的時候,他已經到了近前,一把將那人頭髮抓住,向下一用力,另只手順勢刺出一刀。這一刀從那人脖根進入,刀尖在咽喉露出,那人沒叫出一聲,頹然而倒。任長風抽出唐刀,看也不看屍體一眼,向其他人殺去。


兩旁的南洪門弟子都嚇傻了,事情變化得太快,本來自己一方佔優勢,可對方人群裡突然殺出個白面青年,一刀就將自己帶頭的給殺了,這還了得。他們發呆,任長風可沒閒著,唐刀揮出,總有人或哀號或悶哼倒地不起。他的刀法快而詭異,一刀出去,所奔必是要害,沒有虛招。謝文東在後面看得真切,高挑大指,暗呼厲害。他對刀法有一定研究,不過和東心雷,任長風這樣的箇中高手比起來就差了一截。看著任長風片刻之間斬殺南洪門一將,他的鬥志也被激起,揮舞著從靈敏那搶來的開山刀衝了上去。他一參戰,加上任長風的勇猛,北洪門弟子士氣大漲,連掌門都一馬當先衝在前面,其他人更不會落後,各個奮勇,直將南洪門衝來的這幾百人殺得大敗而退。


山腳下,人頭湧湧,放眼一看,沒有邊際。俗話說,人過一萬,無邊無沿。現在山下,恐怕也有萬餘。正中站有一三十多年的青年,粗眉大眼,眉宇間透出一股豪氣,這正是向問天,旁邊還有蕭方,槍王,狼王,已經他左右手之一的於典,其身後還有一人,渾身黑衣,帶著墨鏡,雙唇緊貼,面無表情,彷彿整個人都溶入在黑暗之中,身上透出一股殺氣。這人正是台洪門掌管紅葉組織的巨頭,侯曉雲。那留在別墅大廳內的殺手就是他的手下之一,本來他以為第一個衝進來的就算不是謝文東,也會是他下面的高級幹部,哪知只是一個北洪門內的普通小弟。蕭方拿著望遠鏡觀察一陣,搖搖頭,遞給向問天,無奈道:「八百人,竟然讓二百人給打了回來。」


向問天接過望遠鏡一看,可不是嘛,半山腰上自己一方被人家殺得結結敗退,仔細一看,地上躺著的十有八九都是身穿白衣的。向問天一指,笑道:「那個衝在最前面的北洪門弟子好像就是上次行刺我的那個人,他叫任長風吧?!」


蕭方剛才都看得一清二楚,歎道:「沒錯,就是他。這人雖然驕傲,但確實有他驕傲的本錢,一身刀法,天下難找對手。」


他剛說完,一旁的錢喜喜嗷了一聲,蕭方嚇了一哆嗦,直翻白眼。錢喜喜驢臉向下一拉,本來就超長的臉顯得更長,他躬身道:「向大哥,我去會會任長風,定將他人頭提來見你!」


向問天一笑,道:「還不急,我們有很多時間,不是嗎?」


謝文東等人將南洪門數百人殺退山下才罷休,撤回來一清點人數,死傷不過二十人,而南洪門少說也有百餘,若是平時,這場仗可以說是大勝,但現在顯得有些杯水車薪,一百多人的損失對向問天來說不過九牛一毛。謝文東回到別墅內,剛想把身上的血跡擦乾淨,電話響起。他身子一晃,這時給自己打電話,難道其他人也都遇到埋伏了?還真被他猜對了,電話是蕭方打來的,幾路人只有東心雷最通暢,一直沒受到什麼阻攔,其實是向問天把市區的人手都調回郊區的緣故,他沒費勁,將在市區失去的底盤又全部得回。可四大飄把子就沒有這麼幸運,他們是主攻郊外南洪門那間旅館,可結果人家早有準備,暗中殺出伏兵,揮刀吶喊,由於天黑,也分不清對方有多少人,只是見到南洪門有埋伏在先,除了房國棟外,其他三人連手都沒動一下,抬腿就跑。房國棟覺得事有蹊蹺,帶人打了一陣,這才發現南洪門人手並不多,只是虛張聲勢,可是其他三位老大已跑,自己還不知道對方有沒有援軍,無奈之下,他也撤了。等聶天行得到四大瓢把子遇伏而撤的消息,臉色巨變,暗叫糟糕,急忙給四人打了電話,讓他們穩住陣腳,不可再退,然後他領上所有人手,匆忙趕去。


等他一見到四個瓢把子,第一句話就問道:「既然你們明知道向問天設有圈套,竟然還退回來,掌門大哥的安危你們有沒有考慮到?!」四人聽後老臉都是一紅,聶天行說得沒錯,把掌門大哥扔下不管,自己先跑了,這是有點說不過去。聶天行重整人手,再次向旅館進發,可這一耽擱,給了向問天充分調派的時間,三千精銳在路上嚴陣以待,就等北洪門來攻。向問天算計周密,這三千人雖然不多,但足可以阻擋聶天行一陣,自己可以在這期間內生擒謝文東。


南洪門佔有地利,聶天行和四大瓢把子沖了兩次,都無攻而返,最後沒辦法,聶天行只好打電話告訴謝文東他們這裡的情況。謝文東聽後一歎,壞事就壞在這四人身上,沒想到自己調集四大瓢把子來南京,還沒等他動手,反倒被這四人算計一道。


謝文東暗下決心,等此事一了,定把這四人趕下台,從立新人。雖然謝文東想得挺遠,可這次能不能衝出重圍都是個問題。


任長風邊擦刀身上的血跡邊走進別墅,透過窗外射進來的月光,謝文東臉色有些難看。他一楞,疑問道:「東哥,出什麼事了?」謝文東敲敲腦門,細聲道:「不用指望那四個瓢把子來援助我們了,現在,我們只能靠自己。」


「怎麼?」任長風心中驚訝,疑問道:「難道他們也遇到埋伏了?」「哼!」謝文東冷哼一聲,說道:「比那種情況更糟糕!」他將聶天行匯報得到情況說了一遍。任長風聽後,氣得提跺腳,怒道:「這四人太過分了,養他們有什麼用,竟然被人家的虛張聲勢就給嚇跑了。那東哥,我們現在怎麼辦?」謝文東瞇眼道:「既然天行被拖住,我們能靠自己衝出去。剛才那一戰是向問天試探性的,我想很快他就會全力進攻,敵多我寡,不易硬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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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三十九章


謝文東回到堂口,第二天一大早,他聚集眾多幹部召開會議。現在四大瓢把子各帶自己手下,心腹,齊聚南京,東心雷和聶天行也到了。謝文東手下是兵多將廣,和南洪門比起並不處下風。既然已經知道台洪門準備插手,他決定先下手為強,發動閃擊戰。會議上,謝文東將台洪門有可能與南洪門聯手的事告訴眾人,他先不表態,看大家的反應。

眾人聽後具是心驚,台洪門的可怕之處在於他們的殺手集團,紅葉。六月酷暑寒風吹,一片紅葉向南飛。紅葉是台洪門的招牌,威名遠揚,道上人沒有幾個是不知道它的。東心雷聽後沉重道:「如果紅葉插手的話,事情就不好辦了。」


四大瓢把子之一的黃書榮急忙道:「沒錯!有紅葉在,就算我們能打贏南洪門,自己的損失也必然不小,我看,咱們還是應該防守為上。」房國棟聽了他的話大搖其頭。兩省瓢把子萬府死後,房國棟接替他的位置,這人是洪門中生代佼佼者,謀略心計都有過人之處。房國棟說道:「防守不妥,那只能使我們被動挨打,還給了南洪門充分準備的機會。依我之間,我們現在要趕快進攻,在紅葉沒來之前先把向問天徹底趕出南京,那時,我們沒有後顧之憂,就算南洪門與紅葉真聯手我們也不怕了。」


恩!謝文東暗自點頭,這房國棟不錯,有一定遠見。黃書榮撓撓腦門,呵呵一笑,讚道:「房兄果然高見!」嘴上怎麼說,可是他剛提出建議馬上就被房國棟的一堆大道理給否了,心中多少有些不痛快。


聶天行也贊同道:「房兄說得沒有,死守的確被動,不如主動出擊的好。既然要出擊,動作就得快,不給向問天任何反擊的機會,一鼓作氣,將他趕出南京,如果向問天再敗,南洪門必然士氣低落,到時我們乘勝追擊,必可重創他們。」


謝文東心中一歎,得了,自己想說的都被聶天行說了。他環視一周,問道:「大家還有什麼意見嗎?」


任長風急道:「當然沒意見,就等東哥一句話,我們和向問天來個決一死戰!」其他人也紛紛點頭稱是。謝文東起身,揮手道:「那好!就今晚,全面反擊被向問天所佔領的底盤。」他一頓,看了看眾人,說道:「我們兵分兩路。一路由老雷,靈敏帶領,打擊南洪門在市區的力量。市區裡他們的底盤不多,人手也少,給你倆兩千人沒問題吧?」


東心雷和靈敏齊聲道:「足夠了!」謝文東點點頭,道:「剩下的人跟我走,直接去南郊會向問天,那裡是他們的暫時總部,主要力量都集中在那,我希望大家小心行事,如有異變,馬上回撤。」眾人齊齊躬身抱拳道:「明白!」


最後,謝文東又和眾人將晚上的進攻計劃商量了一遍,擬定出一個最佳方案。為了保密行事,謝文東在散會時叮囑眾人,不管對誰都不能說出今晚的計劃,甚至是各自的心腹部下。眾人知道今晚進攻的重要性,回去之後,只是吩咐各自手下好好休息,晚上掌門大哥組織活動『狂歡』。


謝文東回到自己房間,沉思良久,搖搖頭,覺得還有不妥當的地方。在洪門內,真正能為他出謀劃策的只有聶天行一人。謝文東吩咐斥候他的小弟將聶天行找來。一會工夫,聶天行一臉困惑的敲門而入。謝文東見狀一笑,擺手道:「天行,過來坐吧!」聶天行在他身旁坐下,不知道這位掌門要幹什麼。謝文東眉頭微皺,說道:「剛才,暗組回報,現在道上沸沸揚揚,似乎所有人都知道南洪門已經和台洪門聯手,紅葉要插入南北之爭。」聶天行點點頭,疑問的看著謝文東,他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地方。謝文東又道:「我總覺得這不大對勁,可哪不對勁又一時想不出來,天行,你認為呢?」


聶天行抓抓頭髮,低頭沉思,過了一會,他苦笑道:「連掌門大哥都不知道,我又怎麼會猜出來呢。」他頓一下,狐疑道:「或許是消息傳得太快太容易了吧!」謝文東吸氣,瞇眼仰面,冷的一打指響,笑道:「沒錯,是太容易了。像這麼重要的消息絕對是機密,怎麼會說傳出來就傳出來呢?!只是可惜,昨天在大排擋內第一個將這消息說出來的人已經早不到了,不然,一定要問個明白。」聶天行心中一動,說道:「這可能是向問天故意設的局,其中有什麼詭計我還想不出,不過,我覺得晚上進攻的計劃應該取消。」謝文東沉思,搖頭道:「不妥,定好的計劃突然取消,太影響幹部們的氣勢。既然說進攻,那就進攻到底,而且我想看看這向問天到底是怎樣一個人,能想出什麼的玄機,只是還真不得不防他會留有埋伏。這樣,天行,我給你三千人,留守市區,不管哪路人馬遇到麻煩,你都要在第一時間趕到支援。」聶天行點頭道:「這沒問題,只是……」只是怕兩路人都遇上麻煩!這話他沒說,暗歎一聲又嚥了回去。謝文東多聰明,一眼就看出他的意思,拍了拍肩膀,笑道:「如果雙方真同時遇到麻煩,你先去支援老雷,然後再管我。」聶天行心中一振,暗挑大指,謝文東確是非平常人。


白天無話,等入夜十點左右,隨著謝文東一聲令下,北洪門大部分弟子集合一處。下面人都覺得奇怪,不是說狂歡嗎,怎麼由掌門帶頭,各個幹部都全副武裝,殺氣騰騰的,看這架勢,好像要去打仗啊。這時,幹部們才將晚上進攻南洪門計劃說出來,眾人聽後心中都是一驚,暗暗歎道:這真是一場了不起的『狂歡』!


謝文東帶上任長風,魏子丹,以及四大瓢把子還有他們帶來的數千手下,分批向南郊趕去。千於人在南郊一處隱蔽地點匯合一處,等人都到齊了,謝文東才坐車而至。他來到人群前,眼睛一掃眾人,暗道不錯!這些人大多都是二十三四歲左右,身材魁梧,體格健壯,肌肉鼓起多高,應該是經過特別訓練的。看來四大瓢把子真把精銳帶來了!謝文東心中一歎,他一拉衣襟,從衣服下抽出戰刀,大聲問道:「大家知道我們今晚要和誰一決高下嗎?」


眾人互相看看,紛紛搖頭。四個瓢把子事先並沒對手下多說什麼。謝文東瞇眼一笑,淡淡道:「是向問天!」


眾人一聽,紛紛吸氣,沒想到今晚自己對上了南洪門掌門大哥。謝文東又道:「不過大家也不用擔心,向問天是人不是神,沒有什麼可怕的。南北之爭以有數十年,大家都吵著自己是正統,不過,是不是正統不是靠嘴來說的,是靠這個!」謝文東用力的揮揮拳頭,接著道:「也到了該解決的時候,今日是個起點,從南京開始,我們要一直將向問天踢回他廣州去,向世間,向江湖,向道上的人證明,我們才是真正的洪門正統,真正的洪武接班人!願意和我一起去證明的,拔刀!」


眾人一聽,熱血沸騰,紛紛拔出刀來,張嘴就想大聲吶喊。謝文東急忙豎起食指放在嘴邊,笑道:「輕聲,不要打草驚蛇。」


一行人等兵分五路向南郊旅館快速游動,幾路人時刻保持著電話聯繫,一方遇敵,可四方前來援助。謝文東和任長風帶上一路人手,雖只有二百人,但各個都是謝文東從這數千人裡選出的精銳。等快接近旅館時,謝文東繞道而行,避過旅館,直奔向問天所住的別墅。別墅的位置是暗組打探出來的,謝文東也是第一次見到,離老遠,一座三層小樓隱約在黑暗中,朦朧看不真切。等到了近處,他聚睛細看,暗暗點頭,驚道好一處險地。原來別墅是建在半山腰上,一條狹窄曲折的小路通向山腳,小路只有兩米多寬,勉強能通過一輛汽車,看著,謝文東停下腳步,凝望半山腰上的別墅。


任長風不解,問道:「東哥,怎麼突然不走了?」謝文東一指黑暗中的建築物,說道:「如果那裡有埋伏,憑地勢的險要,我們恐怕很難逃脫。」任長風一笑,道:「東哥你太小心了,那麼屁大個別墅能有什麼埋伏?!」謝文東搖搖頭,揮手對一旁的小弟道:「上去兩人打探一下,看看別墅中有沒有人,如果無人,馬上回撤,並打電話通知我,明白嗎?」


小弟問道:「如果上面有人呢?」謝文東一瞇眼,笑道:「那就等我殺上來!」「明白了!」兩個小弟整理一下衣服,提刀上了通往半山腰的小路。謝文東不放心,又把領路的那兩名暗組成員叫到近前,叮囑道:「你們也上去。如果向問天真在別墅內,這條山路上一定有探子,你倆去把他們解決掉,不可發出聲響。」「明白!」兩個暗組成員齊齊點頭,肩膀一晃,從跑在前面的兩個小弟身後竄了上去。兩伙一比差距就看出來了。兩小弟雖是先動身,但不到片刻,就被暗組超過。


謝文東在山下等消息,一邊沉思,一邊來回徘徊。他擔心的是向問天設個空城計來引誘自己,拿一座空別墅來引自己上鉤,到時在山下一圍,自己可插翅難飛。正想著,謝文東電話響了,任長風精神一振,急忙湊過來。謝文東接起一聽,果然是兩位小弟打來的,語氣中帶有興奮,說道:「東哥,我們和暗組兄弟一路上解決八個密探,還活捉了一個,他說向問天就在別墅內,而且保鏢不足三十人。」謝文東謹慎道:「你們聽見別墅內可有人說話聲?」小弟道:「有有,聽聲音裡面的人確實不少。」


謝文東這才放下心來,一震手中刀,喝道:「上!」


二百來人各個如狼似虎,喘在粗氣,恨不得一下子飛進別墅內。一路上,地上真看見有數具屍體,都是喉嚨被利器割斷,和血殺的手法像極。謝文東點點頭,暗道:劉波不錯,把暗組訓練成和血殺不分上下的隊伍,實非容易之事。


到了別墅前,暗組二人和兩名小弟正等在門口,謝文東點頭示意,暗組二人明白他的意思,其中一人靠牆而站,雙腿微彎,手掌合攏放在腹下,另一人急步上前,一踏他手掌,身子借力猛然上竄,飛身翻過圍牆,跳進別墅內。他先在牆根蹲了一小會,見沒人注意到自己,這才起身,悄悄將別墅大門的門插拉開。謝文東和任長風相視一笑,沒想到事情如此順利。


眾人高抬腿,輕落足,慢慢進了別墅。小樓內確實有說話聲傳出,嘻嘻哈哈,好不熱鬧。任長風眼睛一瞪,拎刀就打算開門而入,謝文東猛然間心中一動,有種不好的預感,急忙拉住他,搖搖頭,對下面人一揮手,意思沖。


下面這些漢子可沒謝文東那麼多顧慮,人人都急於想在掌門大哥面前表現一下自己,如果能立功那就更好了。其中一人一個箭步竄到門前,抬腿猛踢別墅木門。木門是由紅木打造,異常結實,不過門跟本沒有鎖,大漢這腳力量十足,『咚』的一聲巨響,木門應聲而開,那漢子收力不住,身子向前連蹌兩步進了小樓內,才勉強穩住。可還沒等他抬頭,一聲槍響乍起。


『砰!』大漢身子一震,退出兩步,眉心正中一個紅點,鮮血順著面頰流下。一片紅色楓葉在空中飄然而落,大漢張大雙眼,眼前一人站在大廳正中,手中槍還冒著青煙。大漢想叫喊,可身子已經頹然摔倒。那人看清大漢的面容,臉色一沉,暗歎一聲可惜,開窗跳了出去。等其他人衝進來時,大廳內已空無一人,只是大漢的屍體還在地上抽搐,一片紅葉落在他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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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ck_on_sana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7:3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三十八章


已近十二月份,天氣漸漸轉冷,但千喜年的喜悅氣氛已然漸露頭角。就快兩千年啦!謝文東仰望天際,心中感慨。這晚,他和姜森,任長風,靈敏四人偷個空閒,趁夜色出來閒逛。謝文東難得脫掉一年四季不變的中山裝,穿上一套米色休閒衣褲。姜森三人也是身穿便裝,特別是靈敏,竟然穿上一身粉色洋裝,看得任長風兩眼珠差點飛出來。

一行四人決定去逛逛夜市。晚間,城市裡最繁華的地方恐怕就是夜市了,在這裡你可以買到任何你想要的東西,而且價格特別便宜,逛累了,在夜市盡頭還有數十家大排擋,天南地北各種小吃,應有盡有,香氣瀰漫在空氣中,輕而一舉的勾引出肚中蛔蟲。謝文東在很久以前陪父母逛過夜市,不過那至少要追述到六七年前,而且J市的夜市規模和南京也無法相比,這裡的夜市佔了整個一條街道,人頭湧湧,裡面還夾雜著不少外國遊人。


謝文東只是出來散心,這幾天既要防備南洪門的進攻,又要安排相繼而到的四大瓢把子,異常忙碌。出來走走,讓大腦放鬆一下。他東瞧西看,夜市走過大半,一樣東西也沒買。和他一樣也沒買東西的還有任長風,這些地攤上的雜貨雜牌他怎能看在眼裡,摸摸這邊的服裝,一翻白眼,看看那邊的雜貨,一撇嘴,不肖一顧。姜森和靈敏倒是收穫頗豐,兩人大包小包買了一堆東西,靈敏以前哪逛過夜市,看見新鮮的東西就想買。而姜森是貪圖這裡東西便宜,他現在雖然不缺錢,但骨子裡還是存在一些農村人的樸實,平時也不會拿數百上千的錢去買名牌,在他的觀念裡,衣服能穿就行。


任長風看姜森買了多少在他眼中是破衣服爛褲子的服飾,眉頭一皺,說道:「老森,如果你缺錢就說話,兄弟這有。」


姜森老臉一紅,搖頭不語。謝文東拍了拍任長風肩膀,笑道:「長風,我敢打賭,老森一定比你有錢!」姜森紅臉笑道:「我不是摳門,只是覺得衣服能穿,穿得舒服就行了。」「嗯!」謝文東點頭道:「沒錯,咱們雖然來錢容易,但每一分都是用命拼回來的,自己不珍惜誰珍惜呢。」任長風舉手投降,無奈道:「我算是服你倆了!」他轉頭一看靈敏也拎了不少雜物,白眼一翻,歎道:「做人要做得有品位好不好。」靈敏淡淡道:「自命清高的人最沒品位。」


任長風抿了抿最,半天沒說出話來,謝文東和姜森大笑,靈敏好像天生就是來挫任長風的。


走到夜市盡頭,空氣中滿是各種香氣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謝文東深深吸上一口,拍拍肚子,回頭笑道:「沒辦法,餓了!」


肚子餓了確實是一件沒有辦法的事。謝文東尋著熟悉的香氣漫步,一眼看見鐵架子,他打個指響,回頭笑道:「天下最美味的食物一定是烤肉。」說完,直步走過去,環視一周,這間大排擋不小,擺有十數張桌子,二十多名客人,雖然現在已經十一月份,其中還是有不少人光膀子,吃得渾身是汗。謝文東略微打量一下在坐的客人,暗中點點頭,這裡還真是龍蛇混雜。他挑了一張無人的桌子坐下,姜森三人緊隨其後,紛紛落座在他左右。大排擋裡的客人見又來生人,紛紛抬頭觀望,眼睛同是一亮。數十雙眼睛都集中在靈敏一人身上。合身粉色洋裝,顯得原本就均勻的身材更加修長,黑髮飄然,仿如仙子,似雪肌膚,讓人垂戀,一雙美目,沉靜深處帶有火焰。靈敏很漂亮,不管是什麼樣的男人見了她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謝文東瞭解這一點,現在他後悔了,不該把靈敏帶出來,因為帶她出來就等於帶著麻煩出來。


老闆走過來,笑問道:「幾位,來些什麼?」謝文東道:「老闆,來四盤羊肉。」「好的!」老闆雖然答應著,但卻站在那裡沒動,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靈敏。任長風怒火中燒,『啪!』的一拍桌子,大聲喊道:「老闆,你還做不做生意了?」


這時老闆才清醒過來,急忙賠笑道:「馬上就來,馬上就來!」老闆一陣點頭哈腰,才戀戀不捨的離開。很快,他將燒碳端了上來,讓進桌中的烤箱內,然後又上了四盤竄好的生羊肉,和各種調料。姜森拿起幾竄,放在烤箱上,笑道:「以前都是吃別人烤的,不知道咱自己會烤成什麼樣?」任長風嚥下一口口水,接道:「只要不烤糊了就好。」


靈敏對任長風剛才的話念念不忘,哼道:「有品位的人是不會做在大排擋裡吃烤肉的。」任長風臉色一紅,嘟囔道:「你真是討厭的傢伙!」靈敏將手伸到他面前,冷然道:「拿來!」任長風不解道:「拿什麼?」「刀,我的唐刀!」一句話,讓任長風頓時熄火,雙肩一塌,垂頭不語。謝文東和姜森相視而笑,習慣了。


這時,一個上身赤膊,胳膊上刺著青龍的大漢搖搖晃晃,紅光滿面的走過來,站在靈敏身後,大嘴一咧,說道:「小妞!五百快跟我過一夜,怎麼樣?」大漢滿嘴的酒氣令靈敏皺眉,謝文東三人也同是一皺眉,他氣笑了,說道:「這位兄弟,你是不是當我們不存在了?」大漢瞥了謝文東一眼,他本來相貌就屬清秀,加上一套休閒裝更像是上高中的學生,大漢哪將他放在眼中,雙目一瞪,道:「小毛孩子,滾邊去!」謝文東歎了口氣,不再說話。他一直都看不起愚蠢的人,既然有人要自找苦吃,自己又何必阻攔。果然,任長風眉毛漸漸豎立,手指一陣抽搐,這是他要拔刀時的預兆。姜森按住他的手,搖搖頭。任長風深吸口氣,笑呵呵站起,問道:「兄弟混哪裡的,聽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啊!」


他這話等於沒問,如果是本地道上的,見了靈敏恐怕連多看一眼都不敢。大漢傲然道:「我是東聯的!」


謝文東一瞇眼,看向旁邊的姜森,姜森明白他意思,伏耳細聲道:「東聯是山東幫會,不算大,也不太小,老大是哥倆,一文一武,有點能耐。」「哦!」謝文東點點頭。任長風垂手,仰面想了好久也沒想起東聯是什麼幫會,他喃喃道:「東聯……」


大漢冷笑道:「識趣的就給我讓開!」說著話,他伸手來拉任長風的衣服。任長風呵呵一笑,垂下的手一把抓起身下椅子,毫無預兆,肩膀一晃,椅子掛著『嗡嗡』的風聲,正砸在大漢腦袋上。那大漢『嗷』的大叫一聲,仰面摔倒,任長風不解氣,上前狠踢了一腳,怒道:「東聯,我讓你給我冬眠!」這一腳踢下去力量不輕,大漢白眼一翻,暈了。


他還有兩個同伴見狀急了,紛紛抓起酒瓶子就要上前,姜森起身攔住二人,一拉衣襟,露出腰間的槍把子,指著地上暈到的大漢笑道:「帶上他,馬上消失!」兩人一看見槍都有些傻了,知道遇上了『茬子』,大氣都沒敢喘,背起暈到的大漢抬腿就跑。其他客人看得清楚,倒吸一口冷氣,暗中猜測這四人究竟是誰,輕易之間把東聯的人給嚇跑了。


謝文東邊烤肉邊招呼道:「肉快好了,快點來吃吧!」任長風目光掃視一圈,見沒有人再敢盯著靈敏看,才心滿意足的坐下。很快,大排擋內又恢復原來的熱鬧,撞杯聲,談論聲此起彼伏。


坐在謝文東不遠處有五個漢子,其中一人身材矮小,倒挺壯實,喝了一口酒,說道:「南北洪門的老大都聚集在南京,龍爭虎鬥,也不知誰能笑到最後。」旁邊一紅臉漢子笑道:「不管誰輸誰贏,和咱們都沒關係。不過,我感覺向問天的勝算大一些。」另一豆眼漢子搖頭道:「不見得吧,北洪門地廣人多,再說,謝文東是什麼人,那可是文東會老大,控制整個東北,要說打仗,東北人和山東人都是不要命的主,我看向問天十有九輸。」「哧!」紅臉漢子冷笑一聲,道:「現在打仗不是靠玩命就能贏的,要有錢,比誰的錢多,錢足。南洪門的財力恐怕兩個北洪門加上兩個文東會捆在一起都比不上,而且,我還聽說……」他故意一頓,眼睛四下看了看,見周圍的人都在豎著耳朵傾聽,他才得意一笑,繼續道:「我還聽說,與向問天一直交好的台灣洪門準備派出人手支援他,台灣洪門大哥陳奇有心幫他一統大陸洪門,然後再與之合併成一家。」


「呀!」周圍的人紛紛吸口冷氣,隔桌一位漢子起身說道:「這位兄弟,你說得是真是假?」


紅面漢子一皺眉,面露不快,道:「自然是真的。我有一位遠方親戚就在南洪門任職,知道許多機密的事,絕不會有假!」


又有一人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謝文東恐怕真很難和向問天對抗,台洪門不只是財力雄厚,而且他們麾下的殺手在世界上都十分有名氣,不管在哪,一提起『紅葉』這兩個字,誰不心驚膽寒啊?!」


任長風,靈敏聽到這裡同是一驚,『紅葉』,是台洪門麾下殺手集團的代號,據說只要是『紅葉』想殺的人,這個世界上還沒有,因為都已經死了。就連歐美一些國家道上的人有對付不了的仇家,經常會不辭辛苦,跑到台灣花巨資找『紅葉』來解決。可見其威名之大。任長風和靈敏擔憂的看眼謝文東,後者一臉不在意,仍是笑瞇瞇的吃肉。但不管是誰,在別人的注視下,再好吃的東西都會變得索然無味。謝文東一歎,將肉竄放在盤子中,拿起紙巾,斯條慢理的擦擦嘴,小聲說道:「長風說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淹!紅葉,只要他是人不是神,那就沒有什麼可怕的。如果陳奇是聰明人,他絕不會淌進這南北之爭的渾水裡,如果他真插上一腳,那只能說明他是個笨蛋,既然是笨蛋,我們還在乎他幹嘛?!」


任長風與靈敏木然對視一眼,然後動作出奇的一致,同時一捂額頭,苦笑不語。天下能說陳奇是笨蛋的只有謝文東一個。


這時,大排擋裡只要是道上的人都在小聲談論,現在是不是就應該親南遠北了,有些人乾脆結帳跑了,將這重要消息告訴自己的老大。見姜森三人都有些擔憂,謝文東笑道:「牆頭草,靠不住的!」他拍了拍肚子,一臉幸福道:「這頓飯吃得真飽啊!」一打指響,高聲道:「老闆,結帳!」謝文東吃得痛快,可其他三人根本就沒怎麼動嘴,一聽到台洪門準備插手,三人本來不錯的胃口都飛到九霄雲外了。直到回去的路上,任長風還是心有餘悸,不停嘟囔道:「紅葉啊,那可是紅葉啊!」


連任長風這麼高傲的人都對紅葉如此畏懼,謝文東心中怎麼會不加小心呢,只是表面平靜如潭,看不出波瀾,他對姜森笑道:「血殺同樣是殺手組織,老森,這回你可遇到對手了。」


姜森黑潺潺的臉膛露出紅光,嘴角微挑,森然道:「血殺黑帖,誰與爭鋒!有東哥在,就算天上的玉皇,地下的閻王,水中的龍王都來了,我也不怕,更何況他區區紅葉。」其實姜森心中也沒底,這麼說只是給自己打氣,心底裡也有一股想與紅葉一較高下地衝動。聽姜森這麼一說,任長風反倒不好意思,連姜森都不怕,那自己還窮緊張什麼,不就是紅葉嘛,不就是一群只知道在暗中放冷槍的人嘛。他精神一陣,突然蹦出一句:「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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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ck_on_sana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7:3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三十七章


向問天剛到南京就收到任長風這劈頭蓋臉的一刀見面禮,有些苦笑不得,這人的膽子真不小,五個人就來刺殺自己,心中佩服,他問蕭方,砍自己一刀的那人叫什麼名。蕭方無奈道:「北洪門內這麼狂的人只有一個,他叫任長風!」任長風!向問天算是把這個名字記住了。

謝文東和姜森等人回到堂口,私下裡問他,「你見到新來的兩個天王了嗎?」姜森凝思片刻,點頭道:「開槍打斷長風唐刀的那人一定是槍王戰龍。長風那一刀我在後面看得很清楚,速度極快,一般人恐怕躲避都是個苦難。而戰龍能在這麼短時間內,拔槍,瞄準,射擊,一氣合成,打斷正向下劈落的唐刀,實在厲害,我比不上他。」


謝文東點點頭,他雖沒有親眼所見,但通過姜森這一描述,當時的情景在他腦中又演繹了一遍。良久,他才瞇眼笑道:「嗯!槍王,果然是槍王,據人說他的槍法能進世界前三,恐怕也並非是無的放失。」


姜森心有餘悸,擔憂道:「東哥,這個人以後一定要多加小心,特別是和他見面時,不能有半點分心,否則……他的槍太快了。」謝文東頷首一笑,又問道:「那狼王錢喜喜呢?」姜森閉目回憶,如果沒猜錯,後來出現的那個醜鬼一定就是錢喜喜。他搖頭道:「這人刀法是不錯,但性格過於急燥,而且好像有個忌諱,就是不能讓別人說自己丑。」見謝文東仰面而笑,他又補充道:「實際上,他真的很醜。」謝文東道:「不管他醜不醜,只有要弱點,那這個人就難對付。戰龍倒是個麻煩的人,像這種槍手,如果不能收為己用,那就應該盡早除去,已絕後患。我擔憂的是向問天,對他的瞭解也太少,心中沒底。」


姜森今天是第一次見到向問天,他身上流露出的風采確實讓人心折,他和謝文東不同,後者身上帶有一股陰柔之氣,凌厲而透人心脈。向問天恰恰相反,渾身充滿陽剛,舉手抬足之間,霸氣十足。這兩個氣質截然相反的人,可能冥冥中早已注定就是冤家對頭。一想到能在這樣兩個人物之間的爭鬥中扮演一個角色,姜森的血液都為之沸騰,心中充滿期待。


他問道:「東哥,既然向問天已經到了南京,我們是進攻還是防守?」


謝文東笑道:「向問天,老朋友了嘛!大老遠從廣州來到南京,如果不招待他一頓飯局,太有失咱們地主之宜了。」


姜森一楞,疑問道:「東哥不是想請向問天吃飯吧?」謝文東哈哈一笑,點頭道:「沒錯!我就是想請他吃飯。酒無好酒,宴無好宴,看他向問天有沒有這個膽子來了!」


一紙請貼,當晚就送到南洪門那裡。蕭方拿著請貼看了良久,皺眉道:「吃飯?謝文東哪有那麼好心請咱們吃飯啊!酒無好酒,宴無好宴,這頓飯可不好吃啊,向大哥,我看還是不要去的好。」


向問天搖頭笑道:「如果我不去,那不是讓江湖上的人笑話我們南洪門膽子小。這頓飯我要去,而且還要去得轟轟烈烈!」


水上人間,是一座豪華賓館,正如其名,整個建築如同建在水上一樣,半環型的樓體,正中一座碧湖,湖中有樓閣,很有『小橋,流水,人家』的味道。這裡本來是向問天名下的產業,但上次洪門峰會中被謝文東一個豪賭贏了去,水上人間也該姓了謝。這次,不知道是謝文東有意還是無意,將飯局設在這裡,大排宴宴。


第二天下午,向問天果然來了,一行數十輛豪華轎車在水上人間門前停下,下來不下百餘號。謝文東笑瞇瞇站在門口等候多時,一間到向問天,他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上前一步,笑道:「向兄,多日沒見,風采依然啊!」


向問天也不含糊,上前握住謝文東的手,笑道:「謝兄弟說得哪裡話,我的風采可比不上你的春風得意啊!」


二人笑得都很開心,挽手走進大廳內,如果不知道內情的人見了,一定會認為這二人是一對多年未見的老朋友。只是二人心中所想的和表面截然相反,恨不得眼前之人馬上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謝文東引向問天來到飯廳,裡面空無一人,正中一張圓形大桌子上擺滿酒菜,謝文東伸手客氣道:「向兄請!」


向問天搖首道:「你是主,我是客,謝兄弟先請。」謝文東不再客氣,率先坐下,向問天也在他左手邊坐下,百餘名手下跟他進來的只有四位,齊齊站在他身後。他看了看桌子上的酒菜,暗中點點頭,都豪華的,他道:「真是讓謝兄弟破費了。」謝文東道:「粗茶淡飯,難入向兄法眼。」


向問天笑道:「如果這也是粗茶淡飯,那天下恐怕就沒有好吃的東西嘍。」他一頓,狀似無意中問道:「聽說我下面有個兄弟被謝老弟請到T市,不知是何原因?」謝文東倒了兩杯酒,一杯遞給向問天,淡然道:「T市是個好地方,那裡的包子很有名氣,也許你這位兄弟想吃包子了吧!」向問天氣笑了,又問道:「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回來?」


謝文東無奈道:「那要看他自己願不願意了。」還沒等向問天說話,站在他身後的蕭方實在壓抑不住心中的憤怒,大聲說道:「是你不願意吧!」謝文東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看也沒看蕭方一眼。蕭方雙目大張,伸手入懷,反馬上被向問天揮手攔住,說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鳥,終究是要張開雙翅飛翔的,強扭的瓜也不會很甜。」


謝文東一笑,看著手中酒杯,歎道:「其實我很佩服向兄的膽量,竟然真的來參加這頓飯局,如果是我,說什麼也不會來。」


向問天笑了,說道:「所以謝文東就是謝文東,向問天也就是向問天。」「對,有道理!」謝文東突然伸手一指周圍,淡然道:「在這四周,我暗中埋伏了不下三百人。在外面,還有不少於一千人。」他雙手搓著酒杯,又道:「只要我把酒杯往地上一摔,暗中的人,外面的人都會殺進來,毫不猶豫的摧毀這飯廳裡的一切。」


蕭方一聽,心中一顫,謝文東不是說謊的人,他既然這麼說了,那一定卻有此事。頭頂的冷汗頓時冒了出來,暗中責怪向問天太義氣用事,本來就不應該參加謝文東的什麼飯局。向問天卻一點都不緊張,他一指身後的蕭方,道:「謝兄弟,這位蕭方你好像已經認識了,那我就不介紹。」他又一指站在蕭方旁邊長著一張驢臉,上面到處坑凹,相貌奇醜無比的大漢,說道:「這位叫錢喜喜,他的刀很厲害,迄今為止,我從沒看見有誰能在他的刀下佔到便宜。」接著,向問天指向自己右側大漢,歎道:「他叫戰龍,槍法奇準,我敢保證,在五米之內,天下沒有人能閃過他的子彈。」


向問天一生從沒說過謊話。謝文東歎了口氣,他和戰龍之間的距離不足三米。他笑瞇瞇道:「我今天只想和向兄喝酒。」


向問天笑道:「酒,是好東西,不喝豈不是浪費。」謝文東道:「古人說酒逢知己千杯少,不知道我們算不算知己?」


「算!絕對算!」向問天邊喝酒邊道。謝文東垂目一想,仰面大笑,道:「沒錯!確實算!」


天下,是你最大強敵的那個人,也絕對是你最知己的人。


謝文東和向問天見了三次面,喝了三次酒,每回都喝得很痛快,這次也不例外。二人你一杯,我一杯,菜沒吃上幾口,酒瓶已經堆了一桌。暗中的任長風長歎一聲,收起刀,搖搖頭自語道:「看來,東哥是不會讓我們動手了。」他對姜森道:「你看東哥和向問天喝得多痛快!」語氣中帶有幾分妒意。姜森惋惜道:「如果沒有戰龍在,向問天絕不會還在這裡喝酒!」


任長風一楞,疑問道:「你是說東哥顧忌戰龍?」姜森搖頭,自語道:「我有信心在暗中能讓他一槍斃命。」


這頓酒從下午喝到傍晚,向問天搖晃告辭。謝文東起身相送。看著車隊背影,謝文東輕輕而歎,喃喃道:「真是可惜。」


姜森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謝文東身後,說道:「東哥,其實我在暗中完全可以將戰龍一槍打死。」謝文東無奈道:「戰龍,我在乎的不是他,而是哪個向問天沒有介紹的人。」姜森仰頭一想,是有這麼一個人,如果不是謝文東提起,他簡直就把這人給忘了。這人外表太平凡,平凡到看過他一眼的人絕不會再看他第二眼,現在要問姜森這人長什麼樣,他恐怕也說不出來,平淡的五官,平淡的身材,平淡的組合在一起行成一個平淡的人,讓人看過之後馬上就忘的那種。就是這樣一個人會引起謝文東顧忌,姜森想不通,他疑問的看著謝文東。謝文東瞇眼道:「暗組有情報,在向問天旁邊有兩個左右手,這二人身懷絕技,身手都不在八大天王之下,其中一人名叫於典,殺法驍勇,左手刀,右手槍,天下難遇敵手。只是相貌平凡無奇,不經常顯露身手,所以知道他的人並不多。今天,站在戰龍旁邊的那個人,十有八九就是他。」


「哦!」姜森倒吸一口氣,忍不住道:「南洪門的能人還真不少呢!」


謝文東笑道:「向問天能在南邊一手遮天,不僅僅是他一人的功勞,也是因為他有一幫既忠心又有實力的人在支持。」


姜森現在沒了主意,問道:「東哥,那我們怎麼辦?」「涼拌!」任長風氣鼓鼓的走過來,接口說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我們怕什麼?!」謝文東大笑,說道:「長風說得沒錯,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謝文東的酒量越來越見長,和向問天一頓對飲,毫無醉態,晚間召開會議,決定暫時按兵不動,先觀察向問天的動靜再做打算。同時,他又把身在T市的東心雷,聶天行召喚回南京,增強自身實力。他又打電話給北洪門四大地方瓢把子,讓他們帶領人手緊急支援南京。這個是謝文東別有打算,其實南京的情況沒有嚴重到這種程度,之所以調集四大瓢把子過來,是想把這四人當槍使,在適當的時候將其費掉,從立新人。畢竟這四人都是跟隨金鵬的老人,勢力有極大,萬一對自己有二心,那後果難以想像,所以,謝文東寧可錯殺,也不留下機會,打算把忠於自己的年輕力量扶上台。他倒不是針對老爺子,只是一代天子一朝臣,這是自古不變的道理。誰不想將重權交給忠於自己的人來掌握。


謝文東在調動人手,向問天也同樣將各處兵力源源不斷調到南京來,雙方都有意在這裡一決高下。洪門異動,天下皆驚,黑道上的大哥,有頭有臉的人物也紛紛往南京擠,看看這南北兩個最大的幫會的對決,這也關係到他們未來的走向,是親南遠北還近北遠南。南京風雲集會,成了全國黑道,江湖最關心的地方,所有的目光都關注這裡,關注這台大戲的兩位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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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ck_on_sana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7:3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三十六章


謝文東把暗組匯報回來的傳真拿在手中,看了兩遍,牢記在心,然後交給靈敏,說道:「大家傳著看看吧!」靈敏看後臉色一變,眼珠急轉,並未說話,交給姜森。姜森聚目細看,時而點頭時而搖頭,不知心中在琢磨什麼。他看後想了想,面容一整,將傳真遞給任長風,任長風接過,瞥了一眼,將嘴一撇,嗤笑一聲,隨手扔在桌子上。魏子丹氣得差點哼出聲來,別人看後都是面色沉重,只有這位,一臉的不肖,無奈的搖搖頭,從桌子上拿起傳真,越看越心驚,最後眼睛直了,喃喃道:「向問天親自帶兩位天王前來南京,看來,這回南洪門要動真格的了。」

任長風冷笑一聲,傲然道:「向問天算什麼,南寇的頭目而已。八大天王又能怎樣,還不是被咱們殺一個,擒一個,打成縮頭烏龜又一個!」剛一說完,房間內的人都笑了,這任長風還真是狂得可以。靈敏撇他一眼,哼了一聲。任長風耳朵尖得很,瞪大眼睛,說道:「小敏,你哼什麼,李望野可還是我殺的呢!」魏子丹連連點頭稱是,說道:「對對!這點我們一直都沒有忘。」


任長風聽出他話裡有話,剛要發作,被謝文東伸手攔住,他正色道:「向問天能做北洪門大哥,他的智謀我們不用懷疑。而且八大天王的實力我們也不可小視。這槍王和狼王不比李張二人,未必好對付,萬事都加個小心總不會是壞事,我們要加快準備速度了!」任長風耳朵有聽沒有進,低頭搓了搓白淨的手掌,小聲嘟囔:「等向問天一到南京,我就去給他一個驚喜!」


散會之後,眾人走出房間,各自肩上的擔子都不輕,步履匆忙。任長風快步來到姜森身後,悄悄拉了拉他衣服,使個眼色。姜森多聰明,知道這小子一定有話對自己說,跟著他來到無人僻靜處,笑問:「任老弟,是不是有什麼事?」


任長風點頭一笑,故意問道:「老森,你下面的血殺兄弟好像各個都身手不錯的樣子哈。」姜森心中暗笑,說道:「嗯,還算可以吧!」任長風遞了一根煙給姜森,幫他點上,臉色微紅道:「我想借四五個血殺兄弟用用,你意下如何?」剛才任長風一找姜森,他就猜到準沒好事,看看,這不來了嗎?!姜森問道:「咱們是一家人,借人沒問題,但你得讓我知道你要幹什麼。」


任長風西下瞄了一番,確定沒人後,他低聲說道:「我想去會會向問天!」


「呀!」姜森倒吸一口冷氣,驚訝道:「打算帶多少人去?」任長風一笑,自信道:「血殺兄弟四五人,加上我一個,足夠了。」姜森點點頭,回想起謝文東說的話真是有道理。任長風這人哪都不錯,唯有一點就是太傲。姜森沉思片刻,點點頭道:「好!人,我借你,但有個條件。」「什麼條件?」「我和你一同前往!」任長風大喜,說道:「有老森陪同,我還怕什麼?哈哈!」


沒出三天,南洪門的先頭部隊到了,帶頭的是向問天左右助手之一的於典。這左右助手可以說是向問天的保鏢頭子,有他們在地方,向問天就已經不太遠了。於典為人冷靜,性格沉著,遇事不亂,有幾分大將之風,不然也不會成為向問天貼身保鏢的頭子。果然,他到的第二天,向問天帶大隊人手也到了。


向問天的身份可不比蕭方等人,下榻的地方也不能對付。自從知道他要來,蕭方特意在自己暫時住的旅館附近買了一棟別墅,雖然規模和廣州的沒法比,但裡面的條件也是相當不錯。


向問天來時的車隊才達數里多,放眼一看,轎車、麵包車、貨車樣樣都有,夠齊全的。浩浩蕩蕩,直奔旅館而來。


蕭方早得到消息,帶人出來將旅館前的小商小販們都趕出老遠,並派人封鎖街道,阻止閒雜人等經過。


在旅館不遠處的一條黑暗小胡同內站有五人,都是黑衣打扮,和胡同內黑暗融合在一起,從外面看,真很難發現這幾人。


五個黑衣人不是別人,正是任長風,姜森,和三名血殺成員。任長風看著旅館門前的狀況,冷笑道:「好大的氣派啊!」


姜森道:「是啊!向問天親臨果然不一樣。」任長風手腕一翻,拔出寒光四射的唐刀,用手臂擦了擦刀身,閉上眼睛,靠牆壁而立。時間一點點過去,遠處隱約傳來汽車馬達聲,低沉沉的,無形中帶有一股壓力。


這時街道上已經空無一行人,放眼一看,都是身穿白衣南洪門麾下弟子。車隊緩緩開來,街道上洪門弟子緊張起來,一各個挺直腰板,眼睛瞪得溜圓,殺氣騰騰,好不威風。一輛加長紅旗轎車在旅館門前停下,車門一開,走有一青年,年紀不到三十,眉分八采,目若朗星,鼻直口方,儀表堂堂,一舉一動之間不覺透出一股逼人的霸氣,這人正是在南方可以支手翻雲的南洪門大哥向問天。街道上百名弟子精神同是一振,齊齊喊道:「掌門大哥好!」


向問天向眾人點頭一笑,然後聚目打量迎過來的蕭方,面容一整,握住蕭方的手,先開口道:「小方,你瘦了。」


一句話,讓蕭方差點哭出聲來,他垂頭輕輕揮掉眼角淚水,哽咽道:「我,我有辱向大哥的重托。」


他二人說著話,暗中姜森任長風五人也沒閒著。聽到眾人齊喊『掌門大哥好』時,任長風睜開眼睛,寒光一閃,冷目看去,端詳了一陣,他暗中點點頭,這向問天長相確實不一般。他長吸一口氣,對姜森點點頭,意思是可以動手了。姜森同樣壓抑不住心中的興奮,點點頭,拔出開山刀,同時摸摸腰間的配槍,然後將手一揮。


五人都沒再說話,從口袋中拿出黑布繫在鼻下,互視一眼,齊刷刷從胡同中竄出,提著刀直奔向問天跑去。


這一變化太突然,南洪門弟子做夢都想不到在自己這麼多人把守下,竟然還有人膽敢來刺殺。


五人,五把刀,快如閃電般向向問天殺去,周圍刮起一陣旋風。離他們最近的十幾個震驚之下,連刀都來不及拔出,急忙伸手想阻攔著幾人。這只是螳臂擋車,五人身子未停,從這十幾人夾縫中穿過,白光一閃,有五人同時中刀倒地。


任長風衝在最前面,等快接近向問天時,他大喝一聲:「向問天!」拌著他話音,一刀直劈向向問天腦門。這一刀,力量十足,快如電,重如山,如果當真被砍中,恐怕半個腦袋都會被削掉。如果當真被砍中,那也就不是向問天了。


向問天面容平靜,豪無一絲慌亂,甚至連躲都沒有躲。就在刀身和他腦門只有不到三寸的時候,突然一聲槍聲,接著是『叮』一聲脆響。任長風只覺手中一輕,一刀劈下去連向問天的邊都沒粘到,偷眼一瞧,倒吸一口冷氣,原來自己的唐刀竟被人家一槍打折,剩下不足半尺。他微楞,姜森可沒楞,暗說怎麼樣?向問天哪是你想像中那麼好對付的,給你個教訓也好。他一把抓住任長風的衣服,抬腿就跑。


剛才那一槍是戰龍開的,為了向問天的安全,他先一槍打斷了刺客的武器,剛想再開一槍結果刺殺的人,沒想到對方跑的倒快,眨眼之間混入自己人群裡難以分辨。


姜森五人邊殺邊往外衝,後面有不下數百人追殺。這時斜刺裡突然竄出一人,一張比驢面還長的臉,面紅如血,上面坑坑窪窪都是麻子,還有疙瘩,讓人看了第一眼決不想再看第二眼。這人一咧嘴,露出陰深的白牙,手中一把大號片刀輪起就砍。這一刀掛著風聲劈向任長風面門,把他嚇了一跳,急忙閃身躲開,抬頭一瞧,差點讓自己吐沫噎到。這人怎麼長的這麼醜!任長風提腿就是一腳,嘴裡喊道:「醜鬼,給我滾一邊去!」


醜人最大的忌諱就是被別人說自己丑,這人也不例外,眼睛瞬間布上血絲,大喝一聲:「小子,今天你別想活著走出去!」


後面那麼多人追殺,任長風哪有時間和他廢話,手中半截唐刀一扔,收手將腰帶抽了出來,輪起就打。腰帶是普通腰帶,但上面帶卡卻是純鋼製成,砸在人身上滋味也不好受。那人冷笑一聲,彎腰躲過,猛的向前一竄,片刀直刺任長風小腹。


任長風閃身微慢半步,小腹上的衣服被劃出一尺多長的口子,心中一驚,沒想到這人長得醜,身手可不一般,看來一時半會還不擺脫不了他的糾纏。姜森見任長風被醜鬼纏住,只好抽身往回跑,到了醜鬼近前,二話不說,開山刀斜劈而下。那醜鬼一楞,只好放棄任長風,向後急退。姜森沒給他喘息機會,連斬三刀,將他逼退數步,然後一拉任長風,帶這三個血殺成員,身如狡兔,連閃帶跳竄進小胡同裡。南洪門的人哪會放過,一各個舉刀從後面追了上來。


任長風邊跑邊回頭張望,見對方大有棄而不捨,咬住不放的勁頭,心中有些擔憂,自己一方只有五人,如何能抵擋人家數百人,這要是被追上,後果不堪設想,到現在他有些後悔了,不該草率行事,更不該拉上姜森。一想到姜森,他轉頭瞄了一眼,好嘛,這位老哥紅光滿面,汗不出氣不喘的,沒有半點讓人追殺的樣子,如果讓外人看了,還以為是長跑運動員在訓練呢。任長風喘息道:「老森,你好像一點都不怕嘛!」姜森撇了他一眼,道:「跑路時別說話,容易岔氣。」


任長風眨巴眨巴眼睛,閉上嘴巴,反正也沒什麼話好說了,後面有數百人舉著刀槍棍棒表達江湖中人的『情誼』呢。


五人拐彎抹角跑出胡同,眼前是一條寬敞公路。車笛聲一響,一輛白色麵包車在眾人身旁停下,車門一開,裡面坐個年輕人,笑瞇瞇的看著五人,一揮手,說道:「上車吧!」


任長風一看,提在嗓子眼的心頓時放回肚子裡,原來車中年輕人正是謝文東,他出現,就算天塌下來任長風也不在乎了。


姜森喘了口氣,一個箭步鑽進車中,笑道:「東哥,你可來了。如果再不出現,我們可能都得給戰龍祭槍。」他說的是實話,在胡同裡,彎多路窄的,人有雜亂,戰龍不好開槍。等到了寬敞公路上,這五人恐怕一個都跑不了。


見大家都上了車,謝文東拍拍司機肩膀,道:「走!」司機哪敢耽擱,一踩油門,麵包車迅速消失在公路盡頭。


坐在車中,任長風忍不住問道:「東哥,你是怎麼知道我和老森這次行動的?」謝文東笑道:「自然是老森告訴我的。」他一頓,又道:「如果老森沒有我允許,你認為他會這麼衝動陪你一起冒險嗎?」姜森很聰明,當任長風說要去會會向問天時,他本想阻攔,但轉念一考慮,他這種傲氣沖天的人是不會聽別人勸的,如果硬攔著,沒準他會一個人偷偷跑去刺殺向問天,那樣事情就難辦了。姜森乾脆表面答應下任長風,然後悄悄告訴給謝文東。謝文東聽後,點點頭,任長風這人太傲,給一點挫折也好。但他怕姜森和任長風二人有失,親自坐車來接應他倆。


任長風歎道:「東哥,真是什麼事都瞞不了你。」他轉頭對姜森不滿道:「既然東哥知道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也好讓我心中有底嘛!」姜森無辜道:「不是我不告訴你,只是你一直沒有問嘛!」「我……你……」任長風沒詞了,看著姜森那張忠厚老實的農民面孔,誰能想到他心眼這樣多。至少任長風是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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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ck_on_sana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7:3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三十五章

謝文東微微一笑,道:「現在的社會,越來越不講究身手,老雷怎麼樣,還不是被人家打成重傷。勇者,只爭天下;智者,卻謀天下。」姜森點頭道:「東哥說得對!」他喝了口酒,歎道:「這次東哥弄出的摩托騎兵實在厲害,如果我不是事先知道,恐怕也會被嚇了一跳呢!」謝文東擺手而笑,道:「自古以來,騎兵對壘步兵都是佔有絕對優勢的,可現在社會中要搞出數百匹戰馬有些不現實,所以我才想到用摩托代馬,或許能起到奇效。」

任長風道:「確實起到了奇效,至少張居風被咱們嚇了一跳,毫無還手之力!」他呵呵一笑,道:「為了東哥創造出的『新時代騎兵』,我們乾一杯……不,是干一瓶!」「好!干一瓶!」眾人撞瓶,叮噹做響,氣氛高漲起來。


這頓酒一直喝到凌晨三點左右,眾人都有些醉意,其中數任長風醉的最厲害。人,鬱悶時喝酒容易醉,心情不爽,一杯下肚就發暈,高興時喝酒也同樣易醉,心情舒暢,酒逢知己,自然喝得痛快,一痛快,量就難以控制。任長風醉了,而且醉得很厲害,摟著靈敏的肩膀,胡言亂語,稱兄道弟,最後還說要和她同睡一床方顯現之間的情誼,結果眼睛上挨了靈敏一記老拳,青了好大一塊,這才消停下來。魏子丹晃晃悠悠來找謝文東,說下面的兄弟喝完酒想去桑拿,問他的意思。


謝文東是明白人,一聽就知道裡面的貓膩,十有八九是想找小姐,他一笑,道:「去吧,費用我出,不過別鬧事就好!」


魏子丹忙道:「那自然不會!」說完,笑容滿面的跑去通知下面的兄弟。


謝文東先叫人把任長風送到他自己的住處,安頓他休息,然後自己坐車回到堂口。他的住所就在堂口頂樓,躺下迷迷糊糊睡得正香,電話突然響了。「該死!」謝文東眼睛也沒睜,摸起電話,問道:「什麼事?」


電話是醫院打來的。「東哥,張居風醒了,醫生說他沒有生命危險。」謝文東張開眼,打個呵欠,沉思片刻,點頭道:「好,我去醫院看看。」謝文東穿好衣服,向外一看,太陽剛剛升起,天邊紅通一片。現在大部分人經過一夜狂歡都在睡覺,他不忍打擾,一個人悄悄走出堂口。來到一樓大廳,坐在裡面值班的幾個小弟見他下樓急忙起身問好。


謝文東微微一笑,問道:「你們誰會開車?」其中一個搶先道:「我會!」「嗯!」謝文東點點頭,客氣道:「麻煩你送我去醫院。」那人撓撓頭,不好意思道:「東哥你太客氣了。」


謝文東坐車趕到醫院,門口早有北洪門弟子在等他,等到了近前,一人躬身道:「東哥,張居風竟然活過來了,我們送他到醫院時連醫生都說他沒救了,真沒想到這人命這麼硬……」謝文東聽得頭痛,擺手打斷這人的囉嗦,道:「帶我去看看!」


一行人等上了三樓加護病房,謝文東推門而入,環視一周,暗暗點頭,這裡的環境相當不錯,他來到床前,低頭一看床上的張居風,他笑了,原來張居風也醒過來正瞪著眼睛看他。其實他的傷並沒有表面上看到的那麼重,多數的口子只是劃破皮肉,沒有傷其筋骨,經過醫生一翻急救,都輸了不少血,已然無事。二人誰都沒說話,一站一躺,默默雙視著。


還是張居風忍不住,先開口道:「是你把我送進醫院的?」說完之後他又後悔了,感覺自己問得太白癡,他現在在醫院裡,而謝文東就在自己面前,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嘛?!所以他又急問道:「你為什麼要救我?」


謝文東拉把椅子坐在他眼前,淡然而直接道:「我想讓你跟著我。」


「哧!」張居風氣笑了,想大聲罵謝文東兩句,但身子虛弱,用不出力氣,他閉上眼睛,冷然道:「你認為那可能嗎?」謝文東呵呵一笑,道:「我可以等,我們的時間都很多,不是嗎?」說完,他站起身,向外走去,臨出門前,他停身轉頭笑道:「你慢慢考慮吧,希望有一天你能和並肩作戰,那一定是件很美妙的事情,你認為呢?」


窗外朝陽放出耀眼的光芒,透過玻璃照進病房內,也照著謝文東的面頰上,加上他臉上的笑容,是那樣奪人雙目,不可直視。張居風暗中一歎,有那麼一瞬間,他也被謝文東臉上的笑容所吸引。他緩緩望向窗外,感覺朝陽也沒有謝文東臉上的笑容那麼耀眼,那麼明亮。忍不住想自己真和謝文東並肩作戰是何等情景,正如他所說,也許那真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謝文東走出病房,留在外面的小弟門同是一楞,沒想到謝文東出來的如此之快。其中一個小頭目大著膽子上前問道:「東哥,這麼快就和張居風談完了?」他雖然不知道謝文東和張居風談得是什麼,但也猜出一二。


謝文東笑道:「話不在多少,點透就行了。」說完,向樓下走去。到了走廊拐角處,迎面也走來一人,不知道低頭沉思什麼,正好和謝文東撞個滿懷。謝文東到沒怎樣,只是向後退了一步,那人卻退出三四步,身子連晃,手扶著牆壁才沒有摔倒。抬起頭怒目看向謝文東,後者也看向他。二人目光一對都是一楞。下面的小弟見狀,上前大聲道:「你瞎……」當他看清那人面孔時,後面的話硬生生嚥了回去,驚訝的張開嘴巴。其他人也都楞住,目光在那人和謝文東臉上來回打轉。


原來這人長得和謝文東十分想像,不管是在身材上還是相貌上,簡直如同一人。只是那人臉色蒼白,眼睛也沒有謝文東那般明亮。謝文東最先反應過來,上前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撞傷你沒有?」


那人呆了良久才搖搖頭,歎口氣,緩步從謝文東身旁走過。謝文東轉頭看眼他的背影,呵呵一笑,下了樓。這時小弟們方如夢初醒,急忙追上謝文東,七嘴八舌道:「東哥,剛才那人和你簡直太像了。」「是啊!跟一個似的,如果在外面遇到,我真沒準會叫他一聲東哥呢!」「嗯!這人足可以以假亂真了!」


以假亂真!謝文東心中一動,停住腳步,對下面人道:「你們幫我去調查一下這個人,包括他的身世,幹什麼的,我看他好像還有重病在身,總之我要這個人的一切資料!」「嗯!」眾人齊聲道:「東哥放心吧,我們一定弄他個明白!」


謝文東坐車趕回堂口,這件事也沒太往心裡去,對自己剛才那靈光一閃感到有些可笑,搖了搖頭。原來他剛才心中想到的是『替身』兩個字。可仔細一琢磨,馬上否定了這個想法。


過了幾天,張居風傷情逐漸穩定,被謝文東命人送到T市,畢竟南京不安全,而且他也不想分出人手來保護或者說監視他。


這幾日,蕭方也沒有再開戰。張居風那一戰讓他元氣大傷,共七千的人手差不多折損過半,而且張居風本人也被謝文東俘虜,下面人的士氣可想而知。蕭方謹慎,不打沒把握之仗,又開始據守不出,一切都等南洪門老大向問天來後再說。


南北洪門暫時停戰,讓警方長長出了口氣,這一陣中央本來就對黑社會抓得很緊,而南北之爭又不是小打小鬧,雙方把重點都放在了南京,大規模的爭鬥連連,警方的壓力可想而知。不過,南北洪門在中央都有人,上面都睜支眼閉支眼,下面南京警方更不會去插手自討無趣。但停戰終究是好事,對於警方來說終於沒有投訴電話,可以安寧幾日了。


謝文東料想到南洪門剛吃過一個大敗仗,不敢再輕易發動進攻,廣州也一定再會派人來援助,不過一時半會南洪門的援兵還不會到南京,他也正好趁著機會籌集人手,加緊訓練。他一面從T市又調來兩千人,一面命姜森訓練一部分人的車技,通過與張居風一戰,他也看出摩托騎兵很有潛力,以後在爭鬥中或許會大量使用。他又命劉波派出暗組成員,混入南洪門大本營廣州,打探出他們到底要派誰來,有多少援兵。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他命靈敏,任長風二人將下面的兄弟分批帶到洪武山莊訓練,不管是正規軍隊之間的戰爭還是黑社會的火拚,單兵作戰和個人實力都是很重要的。命魏子丹嚴防南京各個據點,時而發動一些試探性的攻勢,不要讓南洪門方面太清閒,也讓蕭方無暇打其他的主意。


謝文東把下面能用的人手都用上了,雖然南洪門據守不出,可北洪門一點沒有悠閒的氣氛,整個如同一座龐大的機器,在忙碌轉動著。期間,下面有人將醫院中那個和謝文東十分想像人的資料交給他,謝文東隨便看了看,歎了口氣,暗道可惜。


那人名叫費金河,二十三歲,無業在家,打小父母離異,他跟了母親一起生活,而她母親身體又一直不好,常年臥病在床。最進一段時間他經常出現頭暈疼痛現象,最重一次在家中暈倒,被鄰居送到醫院一檢查,診斷的結果是腦癌,晚期。醫生斷言,他的壽命就算用最先進的醫術來治療也最多活兩年。謝文東為這個和自己長相十分想像的人感到可惜,只有二十三歲,就被醫生早早判了死刑,這比一槍殺了他更加折磨人。難怪見到他時眉頭緊鎖,臉色蒼白帶有病態。他對下面人道:「他家困難嗎?」下面人點頭道:「我問過他家鄰居,他家沒什麼經濟來源,靠社會補貼那點錢過活。」


謝文東輕歎,心中產生一絲同情,說道:「幫我資助資助他吧。」說完,從懷中拿出一張支票交給手下。他自己也很奇怪,竟然會拿錢給一個只見過一次面的陌生人。最後他的解釋是,這個費金河和自己長得太像了,像到他都忍不住會認為他就是自己。可謝文東無法想像到,這一時的心血來潮,會給他以後帶來驚天動地的變化。也讓他成為真正的地下皇帝,黑暗之主。


這只是一段小插曲,謝文東很快就忘記了,但費金河卻牢牢記住謝文東這個人。這筆在謝文東眼中根本不值得一提的支票卻讓費金河了卻心中最大的擔憂,那就是他母親的病情。這是後話。


暗組成員果然對得起自己的頭上的桂冠,很快,將廣州的消息傳達回來。南洪門確實有援軍,具體人數不詳,但卻是由向問天親自帶領,八大天王中的『槍王』戰龍與『狼王』錢喜喜隨行。戰龍,是八大天王中槍法最佳的一個,也是在全南洪門內最好的,甚至有人認為他的槍法在世界上能擠進前三名。他喜靜不喜動,是個沉悶的人,不常說話,但他無論在哪,無論他說不說話,都不會有人忽視他的存在。錢喜喜,他一點都不喜,他是南洪門的戰神,相貌極醜,性格暴躁而殘酷,不出則已,出則必傷人,所過之處,總是能刮起腥風血雨。他是八大天王中最不得向問天喜歡的一個。如果這次不是其他三位天王在外不能歸,下面確實缺少人手,向問天也不會把這位狼王領出來『放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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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ck_on_sana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7:3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三十四章


吹口哨那人見差不多了,揮手讓眾人將車停下,轉頭再看張居風帶來的手下,死得死傷得傷,投降了一大批,還有不少乘亂跑了,下場夠悲慘的。那人來到張居風面前,見他瞪大眼睛盯著自己,將嘴上黑布向下一拉,露出本來面孔,淡然道:「我叫姜森,文東會血殺組組長!」張居風現在已經說不出話,微微點頭,白眼一翻,一頭栽倒在地。姜森冷笑,伸手入懷想掏血貼,被趕過來的謝文東攔住,他搖搖頭,道:「不要殺他,送他去醫院!」

姜森低頭一看,張居風渾身是血,白色的衣服都被染成紅色,身子斷續抽動,歎道:「就算現在送到醫院恐怕也來不及了。」


謝文東道:「像這樣的人殺之可惜,盡量救活他,如果能收為己用,那是最好不過了。」


任長風這時也跑過來,一看地上的血人,他輕輕一歎,惆悵道:「真可惜,本來還想和你再打一仗,不過,看來是沒這機會了!」他轉頭又問道:「東哥,我們現在怎麼辦?」謝文東一笑,說道:「沒了張居風,夠蕭方心痛一陣的,今晚他不敢再來,讓兄弟們回去休息吧,如果想出去玩的儘管去,所有費用我出。」任長風聽後大笑,道:「今晚打了一場打勝仗,恐怕沒有幾人想早早去休息,東哥可要『出血』嘍!」謝文東也笑了,道:「我一直都不是小氣的人。」


蕭方還不知道張居風身受重傷,生死未卜,他帶人埋伏在暗中,就等張居風把謝文東引出來,前後夾擊,將之生擒。可左等右等,別說謝文東沒看見,就連張居風也沒回來。他心中奇怪,低頭看了看表,按理說張居風不管引沒引出謝文東,現在也早該回來了,可人呢?難道……蕭方倒吸一口冷氣,難道張居風出事了?他心中一涼,暗道不管怎麼樣自己都要去看看,如果再有一個天王死在謝文東手裡,那自己也不用回廣州見大哥向問天了。


他揮手大喊一聲,讓暗中埋伏的手下全部出來,直奔北洪門堂口去接應張居風。沒走出一里地,就見前方跑來一人,身穿南洪門服飾,步履蹣跚,身上帶有血跡,樣子煞是狼狽。不好!蕭方大步上前,抓住那人的衣服,大聲問道:「出了什麼事?」那人一頭是汗,胡亂摸了一把,汗水和塵土混在一起,頓時成了大花臉,他喘息道:「謝文東有埋伏,我們中了他圈套。」


蕭方腦袋嗡了一聲,身子一晃,差點摔倒,他嚥下一口吐沫,急問道:「那張兄張天王呢?」


那人眨巴眨巴眼睛,臉頓時苦了下來,道:「張天王……張天王讓謝文東殺了!」「什麼?」蕭方雙目大張,手上一用力,抓著那人脖領子差點將他提起來,他現在徹底抓狂了,可突然靈光一閃,感覺不對勁,就在這時,那人陰森道:「不過,張天王臨死前讓我給你帶個口信,說他在黃泉路上等你!」話沒說完,那人袖口內掉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落在掌中,直刺蕭方小腹。


人們都知道蕭方智慧過人,可甚少有人知道他的身手也很是了得。蕭方正抓狂時,突然感覺不對勁,這人說話口音帶有濃重的東北味,可還沒來得及細想,那人的刀已經到了。也多虧蕭方心細如絲,大喝一聲,身子向後急退,險險躲過這致命一刀,怕那人追擊,他又連連退出數步才穩住身子,肩膀一晃,亮出配刀,抬頭再看那人,正笑呵呵的站在那裡,並沒有上前追殺,只是伸手將身上南洪門的白色衣服向下一拉,露出裡面的黑衣,笑道:「蕭方!身手果然了得,兄弟領教了!」說完,斜下裡竄了出去,一頭鑽進路旁陰暗處,沒了蹤影,只是他高喊的聲音傳了出來:「蕭方,兄弟奉勸你早日回廣州吧!」


黑衣人聲音剛落,蕭方帶來的手下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一各個慌慌張張拔刀就想追出去,蕭方一擺手,搖頭道:「罷了,你們追不上他。」蕭方一親信見他面色難看,壯著膽子上前問道:「那蕭大哥,我們還去不去北洪門堂口接應張大哥了?」


還沒等蕭方說話,前方又出現一群白衣人,三三兩兩,垂頭喪氣跑過來。蕭方的手下大驚,經剛才那人一嚇有些草木皆兵,紛紛亮刀,嚴陣以待。這些白衣人一見蕭方,紛紛衝過來,大喊道:「蕭大哥,不好了……」


蕭方聽聲知道是自己人,眼睛一閉,問道:「張兄現在怎樣?」


一人哭喊道:「張大哥被北洪門困住,生死不明。」一人又道:「張大哥本來就身受重傷,又被人圍困,恐怕……」


蕭方急得一咬牙,問道:「你們是怎麼中了謝文東圈套的?」退敗回來的人一五一十將經過說了一遍,張居風是怎樣和任長風大戰的,又怎樣乘機偷襲謝文東不成而反中一刀,退敗之後北洪門竟然殺出數百輛摩托車,大大出乎眾人預料之外,毫無準備之下無從抵擋,被人家殺得潰不成軍,張居風被數輛摩托圈在正中,身中不下數十刀。蕭方聽後,長歎一聲,悲道:「張兄性命難保啊!」他仰起頭,傷神道:「這是我的過錯。」習習晚風吹過,蕭方眼睛一紅,眼淚低落出來。


他和謝文東交手有數次了,可每次都是自己吃了大虧。先是洪武山莊的窩囊,一時疏忽,將大好形勢拱手相讓,被逼出南京。第二次野心勃勃想再戰謝文東,哪知又中了他的誘兵之計,折損了天王李望野。這次本想還其道而行之,謝文東又弄出一支『騎兵』,張居風的性命恐怕也被人家留下了。越想蕭方越難過,越想越上火,他蕭方在南洪門,一直以來都可以說是戰無不勝,智謀高人一籌,萬事謀算於胸,可自從遇到謝文東,他好像就和勝利無緣了,相形見絀,屢戰屢敗。掌門大哥向問天如此信任自己,將兩大天王交自己手中使用,可卻雙雙折損,有何臉面去再見大哥,有何臉面再見門中其他弟兄。


蕭方牙關一咬,將心一橫,轉頭大聲道:「我蕭方和謝文東交手數次,屢遭慘敗,死傷無數,實在無面去見掌門大哥,也愧對戰死的弟兄,今日抱一死之心去找謝文東決一死戰,願意跟著我去的兄弟我歡迎,不願意去的我也不難為你,回去,回去之後告訴掌門大哥,說我蕭方有負他重托,更有負他知遇之恩!」


眾人聽後,無不潸然淚下,心中感動,這麼大個天王都能將生死置之度外,決心一死回報掌門大哥,自己一小兵還在乎什麼,紛紛拔刀,齊聲喊道:「我們願與蕭大哥一齊去!」「我們也是個漢子!」「殺死謝文東!」


眾人被蕭方一番肺腑激得情緒高漲,各個都抱一死之心和北洪門決一死戰。一人拚命,百人退讓,這已經夠可怕的了,如果數千人拚命,那足可以驚天動地。如果蕭方真帶這些人去找謝文東一戰,那誰輸誰贏還真未可知。但並非人人都是不怕死的,下面有幾個幹部一看這架勢確實是準備拚命去,心中一寒,互相看了看,使個眼色,悄悄退到人群後,小聲商議。「蕭方不是真打算這樣去找謝文東吧?!」「我看像!但謝文東是什麼人,人家可能在前面都安排好埋伏,這一去可凶多吉少啊!」「就是!他蕭方不要命,憑什麼還拉我們去墊背。」「我說兩位老弟,如果我們直接說不去恐怕不大好吧?!」「那你老哥說怎麼辦?」「嘿嘿,我們打電話給掌門大哥,大哥知道了一定會阻止他,那我們也就不用為難了!」「嗯,果然是好主意!」


其實他們哪裡知道謝文東算準蕭方不會來,根本沒有埋伏,甚至連防備都沒有,如果這時進攻,北洪門堂口必失。謝文東本來算得沒錯,如果蕭方理智未失,憑他的謹慎,打死也不會在這時去進攻。可他現在偏偏處於抓狂狀態,沒有理智而言,抱著一死之心,這反到出乎謝文東意料之外。


蕭方正打算帶人去找謝文東拚命時,電話突然響起,接起一聽,原來是向問天打來的。電話中向問天沒多說什麼,只道南京的情況他都瞭解了,讓蕭方不要輕舉妄動,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同時又安慰他幾句,最後說道在自己沒到南京之前不要再和謝文東再戰。蕭方多聰明,知道下面有些幹部怕死,不願和自己同往北洪門堂口決一死戰,先將這裡的情況回報給向問天,而向問天怕自己出以外,特意打來這個電話。他歎了口氣,收起電話,心情也平靜了一些,不像剛才那般激動,暗中一想也是,自己去拚命也就算了,憑什麼還拉上這麼多人和自己去冒險。他傻楞楞站在原地有兩分鐘,下面的人除了暗中打電話的那幾個幹部外,其他人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一人上前小心道:「蕭大哥,我們是不是該動身了。」


蕭方搖搖頭,苦笑一聲,道:「大家撤吧,以後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可以私下和北洪門開戰!」


眾人一聽頓時洩了氣,不明白蕭方為什麼聽了電話之後情緒上突然轉變,一各個無精打采,原本握緊片刀的手臂也無力的垂下來。這裡面恐怕最高興的就莫過於暗中打電話的那幾個幹部,其中一個還小聲諷刺道:「蕭方也不想想謝文東是什麼人,和人家去拚命,那和送死有什麼分別!」


北洪門慶祝勝利狂歡了一晚,估計至少有三家夜總會的酒被他們喝光。謝文東也確實不是小氣的人,只要眾人提出的要求不過分,他一律滿足。人心不完全是靠門規和個人魅力就能攏住的,時而施加一些恩惠,下面的人更會死心塌地。謝文東明白這點,所以他對下面的弟兄出手一直很大方,特別是對死傷者的家屬,分給他們一筆足可以安安穩穩小康一輩子的撫恤金。他這樣做一是給死傷弟兄一個交代,但更多的是做給活人看的,讓他們知道,不管你是生是死,洪門永不會忘記為幫會做出貢獻的人,也讓下面的人在兩軍對壘中沒有了後顧之憂。


謝文東也難得找到放鬆的機會,和幾個高級幹部進了一間包房,邊喝酒邊聊天。謝文東不經常喝酒,但不代表他不會喝,東北出來的人恐怕沒有幾個不會喝酒的,會喝酒的恐怕也沒有幾個喝得少的。任長風偏偏不信。他是北京人,天生一股高人一頭的傲氣,但他也確實有可以驕傲的本錢。他和謝文東不是第一次喝酒,以前聚會時也喝過,不過當時人太多,最主要的是他那時心中對這個年輕的掌門充滿不服,也和其他人有一樣的想法,謝文東是靠老爺子的關係才被推上台的。自從跟了謝文東一起抵抗南洪門進攻,他才算明白老爺子為什麼把這年輕人提起,那不是靠關係,而是實力。任長風今天異常興奮,先和靈敏喝了一通,不過覺得不過癮,人家畢竟是女人,不好硬勸,所以他帶著三分醉意就來找謝文東比酒量。


一旁的姜森聽後搖頭,笑道:「任兄的酒量恐怕不如東哥哩!」任長風自然不服,拿過兩隻杯子往桌子上一放,道:「東哥,今天咱倆比一比,誰的酒量好!」「好!」謝文東見他情緒興奮,不忍拒絕,點頭答應。他將杯子往旁邊一推,笑道:「和什麼人喝酒要就用什麼東西。江湖講究的是豪氣,喝酒更是如此,用杯子太小氣,我覺得用瓶來不錯!」


任長風聽後仰面大笑,道:「東哥就是東哥!咱們就用瓶喝!」二人以瓶帶杯,對飲起來。姜森和劉波作陪,後者喝了一大口,道:「東哥,剛才我假扮南洪門的人試了一下蕭方的身手,他很不錯,竟然能在我突襲之下毫髮無傷,實在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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