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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壞蛋是怎麼練成的(第ㄧ部) 作者:六道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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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ck_on_sana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7:3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五十三章

砰!」槍聲響起,在空中的回音久久不斷,好一會,劇烈的聲音被黑夜吞噬得一干二靜。東心雷沒有倒,還是站在那裡,。戰龍也沒有倒,只是一雙眼睛瞪得溜園,裡面充滿了不信與恐懼。時間彷彿停止一般,二人面對面站著。戰龍嘴角蠕動幾下,沒有發出聲音,不過一滴血從他濃密的黑髮中流出,順著面頰,低落在衣服上,這是一個前奏,接這,他頭頂的血液如同一條小河,連續不斷的劃落在他衣服上,也劃落在地。戰龍瞪著雙眼看著東心雷,嘴角蠕動,他想問是誰在自己的身後,是誰開得槍,是誰……?他的問題很多,可惜現在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撲通』戰龍仰面摔倒,他很不甘心,也很悲哀,眼睛瞪得眼角流血,左手還在努力抓著地面,只是嘴裡發不出一絲聲音。他倒下,身後顯露出一個人,身材不高但卻很敦實,一身合體黑衣,手中一把槍還在冒著青煙……戰龍更開始用槍逼住東心雷時,他確實很害怕,不過很快他就不在怕了,以為他看見戰龍身後閃出一人,有這位在,東心雷知道自己性命無憂。這人正是在草叢中隱藏很久了的姜森。戰龍的運氣確實不好,他早不假摔晚不假摔,偏偏跑到姜森面前摔倒。世界上巧合的事情本來就很多。姜森向東心雷一點頭,笑呵呵道:「不好意思,老雷,這次搶你生意了!」


東心雷看眼地上還沒死乾淨的戰龍,苦笑道:「這樣的生意我情願都被你搶去。」


「哈哈!」姜森一笑,緩步走到戰龍頭前,微微一彎腰,讓戰龍看見自己的面容,說道:「我叫姜森,槍是我開的!」


戰龍瞪大的眼睛終於慢慢合上,嘴角一動,露出一絲笑容。江湖本來就是你死我活的地方,既然選擇這裡就應該有這樣的心理準備。江湖人大多都迷信,認為在死之前看不見殺死自己的仇人,死之後無法輪迴投胎,只能在世間做孤魂野鬼。


戰龍死了,他貴為南洪門八大天王,結果也只是落了個這樣的下場。這一戰一直打了數個小時才結束,雙方的傷亡都不小。如果戰龍沒死,到最後誰輸誰贏,東心雷心裡還真沒有低。他組織人就近在荒地中挖了一個極大的深坑,將戰龍還有他手下那些死去的和將要死去的人一起扔進坑內,不是東心雷殘忍,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帶這樣多重傷的人去醫院,麻煩太多。


這一戰,南洪門可謂是傷了元氣,先不說損失的人力和南京的得失,只是一個戰龍就夠讓向問天心痛好幾個月的。蕭方雖然性命無悠,但一身傷也不輕,加上心中窩火,勉強帶著不足百人的殘兵逃到南京不遠的揚州後一病不起。不過在南洪門內部大多數人都認為蕭方是裝病,他沒臉回廣州見向問天,只是借口病重留在江蘇,對南京還沒有徹底死心。他是不是裝病,只有他自己心裡明白,但蕭方這回是真上火了,幾天工夫,人好像老了十好幾歲,面容憔悴,頭髮白了一片。


這次大獲全勝,對北洪門也是極大的鼓舞,人人臉上都帶著笑容,不過有三個人除外,三個很有默契感的瓢把子。


南京,北洪門分堂。會議室中長桌旁坐滿了人,一各個胸脯挺得溜直,人雖然不少,但卻沒有竊竊私語的,一雙雙眼睛都在看著坐在正中的一個人,謝文東。


謝文東環視一圈,問道:「南洪門撤了?」劉波一探身,道:「逃得又快又乾淨,目前為止,還有發現一個殘餘。」謝文東點點頭,道:「蕭方是不會留下任何便宜給我們佔的。這一次,我們打得很漂亮,多虧大家的齊心同力。」


「是東哥神機!」眾人如同商量號了一般齊聲說道。謝文東搖頭笑了笑,話鋒一轉,道:「雖然我們勝了,可有些話我還得說出來,大家很盡心也很盡力,不過有些人可沒有這樣。」他一頓,轉頭問房國棟道:「房兄,你說是不是?」


「我……」房國棟舌頭差點閃到,自己沒盡力嗎?為什麼這次自己的手下死得最多?但話說回來,如果不是東心雷即使趕到,那結果會怎樣恐怕不敢想像,雖然自己幾個瓢把子被戰龍打得落花流水,可也不能說不盡力啊?誰能想到在全力對付魂組的時候戰龍突然出現?房國棟有苦只能往肚子裡咽,總不會說自己無能吧!他垂首搖頭,一張老臉紅成醬紫色,一個字都沒說出來。令兩位瓢把子也比他強不了多少,頭頂的冷汗直流,手扶桌案,如坐針氈。


謝文東看在眼中,手指輕輕敲打桌面,冷聲道:「如果說戰龍太厲害你們對付不了,這有情可原,但區區魂組只有二十人,你們帶著數千手下攻打竟然也能折損百於人,這,有點說不過去了吧!」說著,他一頓,令有所指道:「是不是人年紀越大,氣魄與頭腦反而越來越差呢?」房國棟聽後黯然一歎,他的反應要比其他兩個瓢把子快得多,謝文東雖沒把話挑明,但已然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了。自己為洪門征戰多年,最後也只落得這樣一個下場,現在想來,實在可笑。看來當初謝文東殺死萬府也未必是一時氣憤那麼簡單。「唉!」房國棟長歎一聲,閉眼苦道:「掌門大哥,這次的確是屬下無能,或許真是人的年歲大了,不比當年,我看我已經不適合再做這瓢把子的位置,為了不拖幫會的後腿,我願意讓位給年輕人,希望掌門大哥允許。」


說完,房國棟起身一抱拳,默默而立,等謝文東回話。他明白,自己下台是早晚的事,何必讓人把話挑明,自己主動一些效果要得多。他想明白了,但其他兩個瓢把子不懂,二人還認為謝文東只是隨便說說,沒錯,這一仗自己打得是不漂亮,但畢竟魂組已經消滅,戰龍也死,南洪門大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更何況沒有他們幾人的阻擊,東心雷向殺死戰龍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想罷,瓢把子之一的林青山輕輕拉了拉房國棟衣袖,細聲道:「房兄,你是不是有些太認真了,掌門大哥怎麼會同意你下台呢?!」


他話音剛落,只見謝文東撓了撓頭髮,點頭道:「也好,房兄年歲大了,確實不易在跟著大家南爭北戰,但畢竟也是我們洪門的有功之人,如果願意繼續留在幫會中,我可以幫你找個輕鬆一點的職務。」


房國棟搖頭一笑,道:「多謝掌門大哥厚愛,我想退出幫會,去國外過安定點的生活。」人在江湖,難免會有仇家,當你地位顯赫時,這些人或許不敢去找你,一但你摔下來,那新仇舊恨會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壓過來。所以江湖人退出的時候一般都會選擇隱居或去國外生活。房國棟多聰明,他早把退路想好了,而且知道自己留在幫會中,早晚有一天謝文東還會把槍口對準自己。「嗯!」謝文東暗中點點頭,這房國棟確非其他幾個瓢把子可比,他想了想,面帶惋惜道:「既然房兄注意已定,我也不好勉強,就按你的意思辦吧!」一句話,貴為一方霸主的瓢把子瞬間成了普通人。


林青山多少感覺出氣氛有些不對,瞪大眼睛看著謝文東,心情複雜,不知該說什麼。一旁的聶天行心中苦歎,他現在算是知道謝文東為什麼把看起來最簡單的任務交給四位瓢把子了,他早算準這四人消滅魂組不是問題,但是要費一些周折,而這時戰龍會返回南郊解救蕭方之險,去南洪門那間旅館恰恰要進經過魂組所在之地,也恰恰會和這四位瓢把子相遇,這四人怎麼會是戰龍的對手,本來最簡單的任務其實也是最困難的任務。謝文東早有心把這四人踢下去,只是一直以來苦無機會,這回他怎能輕易放過,房國棟能主動下台是他聰明,看來其他兩個瓢把子的下場比他好不了多少。這計用得太過於陰險了!聶天行仰面,心中即是無奈,又感無力,同時也有一絲失望。謝文東的為人處事和他的差異太大。


謝文東又看向其他兩大瓢把子,問道:「房兄主動下台,你們有什麼看法?」


他話裡的意思很明顯,連一旁的東心雷也感覺到了,可林青山不知是裝糊塗還是真糊塗,聽後急忙起身道:「房兄其實正當年,現在退出太過可惜,對我們洪門也是一大損失,希望掌門大哥再考慮考慮。」


謝文東仰面而笑,道:「考慮什麼?」林青山道:「當然是讓房兄留下來!」謝文東眼睛一瞇,道:「可我覺得他說得有道理,人年歲一大,身體不比當年,讓位給年輕人或許更好一些。」林青山急道:「可年輕人缺乏經驗,瓢把子這樣重要的位置交給一個毛頭小子又怎能讓人放心?!」謝文東站起身,一仰首,道:「我也是毛頭小子!」


「這……」林青山再傻也能感覺到自己的失言,他忙道:「掌門大哥不一樣,您是江湖人百年難得一見的英才,其他人哪能比得上,像掌門大哥這樣的年輕人天下又會有幾個……」謝文東一擺手,打斷他的廢話,說道:「我不是什麼英才、天才,只是普通人,很普通的年輕人。世界本來就是年輕人的世界,向前發展需要的是魄力,其次才是經驗。林兄,你老了。」


老了?林青山苦笑,他只是四十出頭,被人家說老還是第一次,他搖頭道:「我自己沒這麼覺得,我認為至少還能為洪門奮鬥二十年!」「可惜我覺得你在幫會中一天都是多餘的!」謝文東雙眼精光一閃,直視林青山,目光如箭,刺穿他心魄。林青山大聲分辨道:「掌門大哥,我……」謝文東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冷冷道:「這次一戰就能代表一切。當其他人浴血奮戰的時候,你在哪裡?」林青山抿了抿嘴,沒有說話,也無話可說。謝文東接道:「你在最後面,因為你怕死!」


林青山頭頂冒汗,垂首不語。謝文東又道:「當吳業開戰死的時候你又在哪裡?」林青山頭垂得更低。謝文東道:「你在跑,因為你怕和吳業開落得一樣下場!」林青山顫抖著手掏出手帕,擦擦額頭上的汗水。謝文東猛然間一排桌子,聲音之大,會議廳內嗡嗡做響,林青山緊繃的神經差點斷掉,他身體一震,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謝文東大聲呵斥道:「就你這樣的瓢把子有什麼用,你所帶領的人能打贏什麼仗?」說完,謝文東如刀的目光打在林青山臉上。


好半晌,林青山反應過來一些,他懦懦道:「可我在幫會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掌門大哥,你不能因為這一次而把我完全否定掉。」謝文東冷然道:「一棵想長成參天大樹的樹木必須得先去其糟粕!」林青山徹底絕望了,自己辛辛苦苦拼下來的基業看來全完了,可是他又不甘心這樣放棄,自古以來,官逼民反,謝文東,這是你逼我的!他心中默默算計著,大不了自己回山西老家反了他奶奶的,不管怎麼說多年的基業不能白白葬送。


他臉上的表情一覽無疑的全部落在謝文東眼中,他心中想什麼,謝文東一清二楚,微微一笑,道:「林兄,現在你是不是該在大家面前表個態了?」林青山故意無奈道:「既然掌門大哥這樣說,那我尊重你的意思,我下台!」


「很好!」謝文東道:「我也不是不懂情誼的人,林兄在江湖摸趴滾打多年,仇家自然不少,過幾天我安排你去澳大利亞,在那裡安度下半輩子也是一件美事,當然,幫會也不會虧待你,至少得讓你吃喝不愁!」


林青山一聽急了,忙道:「掌門大哥,我還得會家準備準備,畢竟這是一件大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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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ck_on_sana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7:3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五十二章


想罷,戰龍提起手槍向吳業開走去,兩人之間距離不算遠,可也不近,中間有雙方無數人拚殺,刀光霍霍,一不小心粘上一刀就可能是重傷,戰龍連推帶踹,好容易才接近吳業開,來到他身後,見他一把鋼刀滿天揮舞,殺得不亦樂乎,伸手拍拍他肩膀,微微一笑道:「兄弟,夠了吧!」

冷然間感覺有人拍自己肩膀,吳業開嚇了一跳,他沒有聽清身後那人說什麼,想也沒想,本能的反手一刀掄了出去。


戰龍反應極快,一低頭,躲過這刀,雙目寒光一閃,正對上吳業開轉過頭驚異的目光,他冷聲道:「你該死!」


這不是戰龍嗎?!吳業開心中一寒,揮起手準備又是一刀,可手臂剛剛舉起,戰龍的槍響了。刀沒有槍快,那要看用刀的人,可惜這次用刀的是吳業開,而拿槍的是戰龍。戰龍的槍筒早貼在吳業開的小腹上,他剛舉刀,戰龍已經扣動扳機。


「砰!」一聲槍響,吳業開肚子上立刻開個窟窿,不過他也夠狠的,身子震了震,牙關一咬,這一刀繼續揮了下去,只是力道差了很多。戰龍迅速一伸手,抓住他握刀的手腕,扳機連扣,隨這一陣槍響,吳業開雙眼露白,軟綿綿的貼著戰龍的身子倒下去。戰龍向後一側身,白色的衣服上紅了一大片。


吳業開被戰龍射殺,其餘的三位大哥在後面看得真切,事情發生太快,或者說吳業開死得太快,他們連出手搶救的機會都沒有。好厲害的戰龍,果然名不虛傳!三人心驚膽寒,互相看了看,不用打招呼,紛紛向後蹭,三位瓢把子都又退意,可是不敢跑得太快,怕引起戰龍的注意。吳業開一死,北洪門剛剛提起的鬥志頓時如洩氣的皮球,消失無影蹤。鬥志一失,仗哪還有得打,前面的人紛紛向後退,而後面的人有不少沒明白怎麼回事,拚命向前擠,一退一進,北洪門混成一團。


戰龍四下看了一圈,冷冷一笑,收起槍。他認為自己已經沒有必要再出槍了,對方只是一群烏合之眾,只是奇怪,謝文東下面竟然有這樣的人手。就在他得意之時,身後遠處的公路盡頭突然出現點點繁星,泛黃的燈光連成一條長龍。剛開始戰龍沒有注意到,可漸漸清晰的轟隆聲讓他覺得不對,回頭一瞧,把戰龍嚇了一跳。這是什麼?他聚目遙望,好半天才看出來,原來是一輛輛摩托車,車上人清一色的黑衣,一把把雪亮的鋼刀斜橫在車旁。如此遠的距離下,戰龍仍能感覺到刀上的寒氣襲來,身上汗毛禁不住根根豎立。對方人還沒到,但氣勢已如洶淘駭浪般壓過來。



這股壓力戰龍感覺得到,他手下的人感覺得到,就連那倉皇而逃的三位瓢把子也同樣感覺到了。三人不約而同的站住,遙望良久,房國棟眨眨眼睛,喃喃道:「好像是自己人啊!」


「廢話!」另兩位大哥同時一翻白眼,嘴上這麼說,但高懸的心終於放下,暗暗鬆了口氣,心中長歎一聲:終於有救了!這二人差點被戰龍嚇飛的魂魄又歸回原位,精神倍增,齊聲吶喊道:「自己人到了,兄弟們,給我反擊!」


下面人早已穩住身行,先是楞了一下,接著大喊著又殺了回去。剛才有些人在跑的時候把刀扔了,現在想再揀回來已然來不及,乾脆就地扣兩快磚頭抓在手裡,嗷嗷怪叫跟著大流望回殺。


戰龍雖然心驚,但他畢竟經驗豐富,應變得快,先是派一部分人頂住三餓瓢把子的回馬槍,然後組織其他人準備迎戰從後面殺上來的摩托騎兵。他拔出槍,數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子彈,剛才那一仗消耗不少,現在只剩下不到兩隻彈夾,而對方有多少人自己還不清楚,看來這一仗不好打。戰龍心裡嘀咕,暗暗想對策,現在唯一的勝算就是一槍將對方的主將殺死,只是有幾層把握,他心中也沒底。


摩托騎兵速度極快,戰龍正考慮之時,已經到了近前數十米之外。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而摩托的速度絲毫不減,一輛輛如同離弦之箭,向著人群就軋了進來。戰龍將心一橫,豁出去了,沒有時間再猶豫,他抬手一槍,槍響車翻。衝在最前面一輛摩托上的騎士被一槍打穿頭盔,人栽了下去,但車速沒減,仍然衝進人群中。南洪門的人驚叫的躲閃,但仍有人被劃倒。


戰龍又連開兩槍,打翻兩輛摩托,怎奈對方人數太多,一把槍如何能打得過來。片刻工夫,有數輛摩托衝進人群中,頓時人仰馬翻,哀聲一片,從摩托上翻滾下來的人和南洪門幫眾打成一團。


剛開始戰龍的手下還有些陣形,可隨著一輛輛摩托的衝撞,雙方混成一團。戰龍雙手握槍,左右開攻,確有不少人傷在他槍下。這時一輛摩托從他身旁劃過,車上伸出的鋼刀直劈戰龍後脖頸。刀沒到,冷風先至,戰龍脖子上泛起一層雞皮疙瘩,他經驗老道,反射的就地一滾,刀鋒在他頭頂呼嘯而過。「支嘎!」一聲摩托停住,車上大漢一片腿跳了下來,對著正要起身的戰龍掄起就是一刀。這把刀存鋼打製而成,雖然不長,但卻又寬又重,加上大漢掄圓了臂膀,下劈之力有如泰山壓頂。


戰龍這時正想起身,被這一刀又硬生生壓了回去,他不得以只得棄掉雙搶,兩手支地一用力,繼續向後滾。與此同時,在翻滾過程中他揀起地上一把片刀,等身勢稍緩一些時,用盡全力揮了出去。戰龍的反擊還是有一定威力的,翻滾中砍出的這刀速度極快,寒光一閃,刀鋒已經到了大漢腿前,這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大漢身手甚是了得,沒見腿怎麼彎曲,人已經高高越起,至上而下,一刀又斜刺下來。戰龍已到了強弩之末,實在無法再避,只好雙手握住刀把,硬把大漢刺下來的一刀向外磕。只聽叮啷一聲金鳴,頓時,戰龍胸口發悶,眼前一片漆黑,雙臂如同遭遇電擊,從手指麻木到腋窩。


戰龍力量不小,可和那大漢比起還查點,更何況人家是居高臨下,人刀力量都集中在一點,他全力一磕,刀尖還是略微偏了偏,雖沒刺進他要害,但卻把他肩膀鎖骨下刺前後透心涼。


戰龍痛叫一聲,藉著大漢這一刀的力量,從路中滾進道旁的草叢中,肩膀的巨痛讓他搖搖欲墜,鮮血把他半邊衣服染得血紅。如果是別人受了這麼重的傷恐怕早趴下了,不過戰龍畢竟是南洪門的八大天王之一,豈能與尋常人相比。現在他已經管不了帶來的一群手下是死是活,他自己能不能活著逃掉都是個問題,那大漢的存在對他生命構成最直接、最要命的威脅。戰龍摀住肩上的傷口,奔著草叢深處跑了進去。


大漢一刀得手,更不會讓他輕易離開,見他要逃,想也沒想拎刀追了過去。


戰龍聽見後身有腳步聲,知道那人追來,他暗中一咬牙,心道這也欺人太甚。他故意放滿速度,裝做身體不支的樣子,踉踉蹌蹌的望前跑。大漢見狀心中大喜,更加快了步伐,幾個箭步竄出,和戰龍之間的距離只有三米遠,只要再近一點,大漢相信自己一定會一刀刺穿他的心臟。就在大漢心中得意之際,戰龍好像被什麼東西拌了一下,身子一栽歪,一頭紮了下去。


大漢大笑出聲來,人倒霉的時候真是沒辦法,路上的石頭都能和你作對。戰龍不管是真摔還是假摔,這一交摔得委實不輕,渾身上下都是泥土,額頭被地上的石頭劃出數條口子,本來白色的衣服紅一塊,黑一片,已看不出本色,趴在地面半天起不來。大漢可沒有心情去同情戰龍,因為他現在最想要的就是這位天王的命。


「認命吧你!」大漢一晃手中刀向倒地的戰龍走去。來到他近前,戰龍正在奮力起身,可費了半天勁又無力的趴下,他垂著頭,汗水滴滴答答低落在地面。大漢在他面前走來回走了兩圈,心中感歎,這人在南洪門也算是屬於前五位的人物,今天落得這樣的下場真是命運的作弄。一個人不管有多高的地位,當你摔倒的時候,你終究只是一個人。大漢將手中刀稍稍舉起,微微一笑道:「戰龍,不要怪我!」


戰龍還是沒有抬頭,只是用沙啞的聲音問道:「你是東心雷?」大漢仰面而笑,道:「沒錯!」「很好!」戰龍冷冷道,說著話,他貼近腳旁的手指輕輕一鉤,一把四寸見長的掌中雷出現在手心中。這是他壓箱底的武器,自從出道以來這還是第一次使用,他甚至以為這輩子都沒有再用上它的機會,因為能逼他使用這把槍的人世上還沒有,可今天,他實在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東心雷的刀法已經超出他所能理解的範圍之外。


「很好?」東心雷懷疑戰龍的腦袋是不是摔得壞掉了,聽了這樣的話他只能笑,可張開的嘴巴更打開,聲音還沒有發出,他眼睛一直,楞在那裡。他看見戰龍抬起頭,面上的血跡演示不住他臉上的笑容,當然,這不是東心雷楞住的原因,他還看見了戰龍手中的那把槍,要命的掌心雷。當在近距離、戰龍又事前有的準備的情況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能在他的槍口下逃生。很久以前老爺子就和東心雷說過這樣的話,叮囑他,如果以後有和戰龍短兵交接的時候,一定要先下手為強,用連續不斷的攻擊壓制住他的槍法,只有這樣,還能有取勝的希望。剛才東心雷確實做到了,可現在,他卻在戰龍的槍口下。


戰龍緩緩坐起身,右手無力下垂,一點力量用不出來,他懷疑自己手臂的筋脈被東心雷刺斷了。不過他並沒有喪氣,以為東心雷的命要比自己這條手臂值錢得多。「很高興是你!」戰龍悠然道,手中槍口片刻不離東心雷的眉心。


東心雷搖頭苦歎道:「我真希望現在站在這裡的其中一個不是我。」


戰龍冷笑道:「所以,認命吧你!」戰龍很想在和東心雷多說一會話,一般勝利在握的人往往不希望敵人死得太早,至少在他沒玩夠之前不要死。可戰龍肩膀的傷口血流不止,如果再不進行緊急處理,他知道自己可能在不久也會隨東心雷而去。戰龍強忍巨痛,面帶微笑,準備扣動扳機。東心雷沒有顯露出絲毫具色,他道:「我不是認命的人,而且,我知道今天命運會站在我的一邊!」戰龍氣急而笑,道:「有信心是件好事,不過盲目的信心就是愚蠢。你現在可以祈禱了!」說著話,戰龍手指緩緩拉住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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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ck_on_sana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7:3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五十一章


王喜在道上摸爬滾打多年,見過的人物不少,算是經驗豐富的老手,但從沒見過象謝文東這樣開槍的,不管有沒有自己人,先是一頓亂射。他正納悶,冷然間惡風撲面,他嚇了一跳,急忙閃身躲避,還沒等站穩,又一刀從上而下,斜刺過來,王喜暗歎一聲好厲害啊!他再閃,哪知這刀如影隨形,接二連三,如同大海之浪潮,一波連一波,沒有停止,只有不斷的開始。

王喜上下騰挪,連躲避十幾招,連看清使刀這人面貌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開槍射擊了。他心中火起,大喝一聲,下面一個少趟腿劃了過去,按理說對方一定要閃身躲避,或跳或退,這樣他可乘機開槍,在這麼進的距離,世界上還沒有人能躲避他的子彈,可任長風的反應大出他意料,站在原地穩絲沒動,只是將刀快速向下一豎,刀刃向外,王喜這一腿正踢在刀刃上,還好他見機得快,力量沒用足,不然這條腿當場得交代,即使這樣,刀鋒還是在他小腿上砍出一道深可及骨的大口子,王喜痛得一咧嘴,身子向後踉蹌兩步,還沒等站穩,任長風一個箭步竄到他面前,手腕一晃,刀身落在王喜肩膀上。


任長風嘴角一挑,沉聲道:「你輸了!」紅葉的其他人見王喜有危險,呼啦一聲衝了上來。任長風手臂一沉,刀鋒切進王喜的肩膀,厲聲道:「想看著他死,你們就儘管上吧!」王喜一生只有殺別人的時候,還從沒讓人制住過,這次敗在任長風手下,甚至沒有還手之力,心裡自然不甘,他眉毛一挑,震聲道:「不要以為你能制住我就很了不起,要殺就殺!」說著,他轉頭對其他人喝道:「你們不用管我,上!」王喜雖然這麼說,下面那十幾號人卻沒有一個敢上前的,怕任長風一發火真把他殺了,那自己承擔不起。十數人互相看看,紛紛倒退兩步,握緊手中槍,一雙雙眼睛死命瞪著任長風。


任長風一見威脅有了效果,心中一笑,轉目再瞧周圍,南洪門弟子被血殺殺得死的死,逃得逃,場中沒有還能站著的。他眼睛一掃謝文東,詢問他的意思,這王喜該不該殺,謝文東明白他的意思,腦袋稍微擺了擺,任長風多聰明,和謝文東在一起時間也不短了,只是一個小動作也能看出裡面的含義,他一笑,貼近王喜,悠然道:「你好像輸得不服氣?!」


王喜自然不服氣,任長風的刀法刁鑽而快似閃電,確實令他傾佩,不過,如果不是在突襲的情況下,王喜自認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他是殺手,這樣的話說不口,敗了就敗了,沒有服不服氣,殺手敗一次就等於死亡。他冷聲道:「我不想說廢話。」


任長風呵呵一笑,肩膀一晃,收回唐刀,他道:「我知道你心中不服,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從新比一次。」


王喜一楞,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在江湖中哪有再給敵人機會的道理,你不殺人,人就殺你,這點大家都明白。王喜疑聲道:「你什麼意思?」


任長風垂手提刀,雙腳成丁字形仰面而站,傲氣沖天,緩緩道:「我這人也不愛說廢話。我們再打一次,你贏了,滾回台灣去,你輸了,命就是我的!」王喜雙目一瞪,環視一周,左右除了自己那十幾個手下,站滿了北洪門的人,雖然不多,但一各個身材魁梧,眼睛明亮,銳氣逼人。他心中一歎,這些人並不比自己的手下弱,如果真要硬打,自己一方能活著跑出去幾個還不一定呢。他無奈的搖搖頭,這時候才感覺自己上了蕭方的當,白白做了他的墊背,想罷,王喜一甩頭,凝聲道:「好!」說完,把手中槍扔給自己手下,從場中揀起一把鋼刀,揮了揮,感覺還算順手,抬頭看向任長風道:「來吧!」


任長風仰面一笑,手臂一揮,唐刀脫手而出,直刺進一旁的茶几內,他走到場中,也隨便揀一吧片刀,笑道:「你小心了!」


好漢子!王喜心中讚歎一聲,自己丟槍,捨長用短,而對方也同樣放棄自己慣用的武器,明顯是不想在武器上佔自己的便宜,傲則傲已,不過在江湖中這樣的人還是太難找。他點頭一笑,道:「儘管上吧!」


「好!」任長風大喝一聲,和王喜之間足有五米遠的距離,兩個箭步竄到他面前,掄起手臂,揮起就是一刀。人借刀威,刀借人勢,刀沒到,刀風已經先至。王喜吸口冷氣,不敢退避,只要一退,先機頓失,而任長風後招連續不斷,刁鑽詭異,對自己太不利,他只好舉刀硬結。不過,看出任長風來勢兇猛,他暗中使個巧勁,刀身微微向一邊傾斜,看似硬結,其實是向一旁挑,這樣十層勁道至少能被化去七層。任長風看出他的目的,心中一笑,在兩刀剛剛要接觸的一瞬間,他硬生生收住刀,下面飛起一腿。王喜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對方的刀上,一身力氣也都用在手臂上,哪知任長風變招如此之快,再想躲依然來不急。這一腿正踢在他小腹上,王喜悶哼一聲,連退出五六步才站穩,小腹火辣辣的疼痛讓他查點叫出聲來。


還沒等他喘息過來,任長風又到了,點,刺,劃,劈,砍,一把普通的片刀在他手中頓時變成無堅不摧的利器,閃閃生輝,刀刀不離要害。其實武器沒有好壞,長短之分,主要看使用的人。王喜在槍法上或許能勝任長風一籌,但在使刀方面就差得太遠了。搏鬥講究的是先機。百刀之法,以眼為綱,起伏進出,得先者王。恰恰任長風是得理不饒人的人,被他抓住先機,恐怕連東心雷要挽回也得費一翻手腳,更何況是王喜。沒出五個照面,任長風看準空擋,一腳掃在王喜腿上,後者驚叫一聲,仰面摔倒。剛想爬起身,任長風一彎腰,刀又架在他肩膀上,他咧嘴一笑,還沒等說話,王喜先開口道:「不用說了,我服!」


「哈哈!」任長風收刀而笑,搖頭道:「如果你用槍,現在誰能站在這裡還不一定呢。」說完,一把將王喜拉起。


王喜起身,拍了拍衣服,一拱手,讚歎道:「兄弟的刀法我領教了,以後有機會來台灣,我招待你。」王喜也算是光棍,說完,一揮手,對手下眾人道:「走!」任長風同樣一拱手,道:「我想以後會有機會的!」王喜臨出門前,回頭笑道:「刀法我不如你,不過酒量你一定沒我好!」任長風仰面笑道:「不試又怎知道?!」王喜長笑一聲,帶人走了。


看著王喜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任長風搖搖頭,回頭找謝文東,環視了一圈,連個人影都沒看到,他疑聲問左右人:「東哥呢?」「啊?」其他人四下一看,可不是嘛,剛才自己光專注看任長風和王喜的對決了,誰都沒發現東哥去哪了,眾人紛紛搖頭,表示不知請。任長風眉毛一皺,低頭凝思,茫然間他一跺腳,失聲道:「東哥一定去追蕭方了!」


任長風猜得沒錯,謝文東確實去追蕭方了。他看任長風和王喜激戰,知道拼刀王喜絕贏不了,但不想讓他分心,也沒有通知其他人,悄悄從後門走了出去。蕭方是南洪門除了向問天之外對謝文東的最大隱患和威脅,今天大好的時機他不想白白錯過。走出後門,眼中一片慌草地。小旅館後身本來就是一片半人多高的草墊子,謝文東以前來過,在這裡想把一個躲藏的人找出來太難了。謝文東四下瞄了一圈,略微猶豫一下,從懷中掏出槍,直步走進草叢中。


蕭方在哪他看不見,但就是能感覺到,蕭方一定是在附近。謝文東高聲喊道:「蕭方,我知道你在這裡,聽好了,不要指望戰龍會來救你,他這時候可能已經自身難保了。」


謝文東邊喊邊觀察周圍的動靜,可惜,一片安靜,只是夜風吹得慌草沙沙做響。


謝文東不死心,又道:「蕭方,你不覺得丟人我都替你臉紅,我們交手有數次,你哪次勝過我,加你南洪門有八大天王,可在你手中就交代了三位,而戰龍也中了我的埋伏,死多生少,你還有臉去見向問天嗎?你還有臉回廣州見同僚嗎?你現在簡直已經成了天王殺手,和你在一起的人沒有不倒霉的,我真為向問天感到悲傷,竟然派你來南京!」


蕭方就趴在不遠處的草叢中,謝文東這一番話他是一字沒丟,聽得一清二楚,心中這個窩火,他說的都是事實,只是戰龍是不是中了圈套蕭方還沒機會確認,不過看謝文東今晚在架勢,估計戰龍也是十有八九難以討好,不然早應該回來支援自己了。想到這,蕭方鼻子一酸,眼淚查點沒流出來。是啊!這次自己又敗了,正如謝文東所說,還何面目再見向問天?!他牙關一咬,雙拳緊握,真想衝出去和謝文東拼了,可轉念又一想,自己身受的傷不輕,這樣出去如同送死,而現在戰龍怎樣自己還不知道,如果二人都遭遇不測,那南京恐怕真要完了,這不讓謝文東更高興了嘛!他心中長歎一聲,忍了,也認了。隨便你謝文東怎麼說,怎麼諷刺,蕭方雙眼一閉,乾脆當做聽不見。


謝文東一個人在草叢中嘮嘮叨叨良久,也沒看見蕭方跳出來,他暗中點點頭,蕭方不是錢喜喜之輩能比,如果現在是後者,恐怕早忍不住了,不過很可惜,現在趴在草墊中的是蕭方。謝文東一笑,緩緩向後退了出去,邊退邊道:「蕭方,等你見到向問天別忘了替我問聲好,還有,不要讓他再打南京的主意了,我不會給他任何機會,記住我今天說的話!」


謝文東語調緩慢,等他說完,已經退出草叢,看再黑茫茫的慌草,他輕歎一聲,淡然道:「有機會再見!」


「東哥,你去哪了?」任長風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謝文東旁邊,一頭是汗,緊張問道。


謝文東笑道:「去和蕭方打聲招呼而已。紅葉走了?」任長風點頭道:「走了!不過,東哥你為什麼讓我手留情,咱們可不怕紅葉啊!」謝文東搖頭道:「我也不怕。只是魂組出現打亂我的計劃,看來現在還不易和紅葉鬧得水火不容,我們需要時間。」


「哦!」任長風點點頭,又問道:「那戰龍呢?」


謝文東眼睛一瞇,笑道:「老雷應該會好好照顧他的。」


戰龍其實並沒有象謝文東說得那樣,身陷重圍,至少現在沒有。他和四大瓢把子打得天暈地暗,雙方人力相當,只是四大瓢把子畏懼戰龍的槍法,不敢碰其鋒芒,只知一味躲閃,老大既是這樣,下面人可想而知,戰龍去哪,哪就大亂,北洪門弟子紛紛退讓,仗打成種狀況,結果怎樣恐怕傻子也能看出來。


沒過半個小時,北洪門漸漸頂不住南洪門的進攻,敗局已定。四大瓢把子也無心而戰,他們考慮的是自己的家底,就算贏了戰龍,自己一方的損失也不小,南京開戰,何必把自己的家底陪上,更何況自己一方還未必能打得戰龍呢。


四人中只有吳業開衝在最前面,一把刀舞得霍霍升輝,他脾氣雖然暴躁,但還是有暴躁的本錢,一身本事不容小窺,南洪門有不少弟子倒在他刀下。吳業開殺得興起,每揮一刀都要大喝一聲,左右人見他勇猛,信心大增,本來低落的士氣又高漲起來。戰龍雖然沖在人群中,可這裡的情況也沒逃過他的眼睛,戰龍心中一動,暗想這人應該是對方主將,今天就拿你打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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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ck_on_sana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7:3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五十章



PS: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六道培訓結束了。不過因為培訓了,算的上是單位裡重點培訓的對象,更新沒以前那麼快。但是一個月7、8萬字。應該還是沒問題的。希望大家繼續支持,在看盜版的時候也不忘要繼續投票支持!

謝文東一刀沒打中他要害,暗道一聲可惜,迅速拔出槍追了出去。這兩人一前一後,速度都極快,整個過程說來慢,實則只是一瞬間。跑到走廊,蕭方已經快到轉角處,謝文東不再猶豫,抬手就是兩槍。


「砰,砰!」槍聲打破黑夜的寂靜,異常刺耳。蕭方飛奔的身子一栽歪,一顆子彈打穿了他的大腿,痛得他直咬牙,身子站穩不住,從樓梯上直接滾了下去。這到省事,蕭方連滾帶爬的下了樓,其速度比跑下來還快。


謝文東剛想追上去,右手邊房門突然一開,從裡面走出一名大漢,披著衣服,一臉莫名的樣子,和謝文東正好打個照面,那大漢一楞,面帶驚訝之色,脫口問道:「你是誰?」謝文東嘴角一挑,並不答話,下面抬腿就是一腳,沒有任何預兆,既快又出人衣料,鞋尖正蹬在那人小腹。大漢哎呀一聲,捂著肚子退了兩步,還沒等站穩身子,只聽一聲槍響,接著頭腦一木,魁梧的身子顫了顫,轟然倒地,腦袋上多出一個帶血的窟窿。謝文東的槍法是不怎麼樣,但在這樣近的距離下還不會失手。


他一槍結果了大漢,再看蕭方,已經跑到樓下,他不敢耽擱,急步追了過去。這時外面也已大亂,任長風等人剛聽見槍聲響起紛紛拔出刀槍,門口那幾個把守的大漢哪是他們的對手,加上又毫無準備,眨眼之間被解決個乾淨。任長風帶著血殺眾人從正門殺了進去。


蕭方沒有奔正門,而是一瘸一拐向後門跑去,路過大廳時,這裡正在激戰,任長風等人和南洪門數十幫眾撕殺在一起,刀槍聲四起,慘叫不斷。蕭方心中一抖,怎麼樣,就說謝文東不會一個人來!只是怪了,他們是怎麼跑到這裡的呢?他邊想邊快步走向後門,一個紅面壯漢在他面前毫無聲息的出現,上下打量了一番,語氣冷冰冰道:「你受傷了?!」


蕭方先嚇了一跳,抬頭一看來人,心中頓時有了底,也不著急逃命了,苦笑道:「小傷,不礙事。」這紅面漢子是紅葉留在南京那十幾人的隊長,名叫王喜,身手和槍法都煞是了得。王喜面無表情問道:「是誰傷了你?」蕭方歎了口氣,只是淡然說道:「謝文東。」王喜聽後面色一變,紅臉頓時成了紫色,他沒再說話,快速拔出槍,冷聲道:「我去解決。」他打個指響,身後竄出十數人,具是紅葉成員,隨在他身後向正廳走去。蕭方本想阻攔,手伸了出去,在空中停了一會又緩緩放下,心中一動,讓紅葉去也好,能把謝文東殺了那最好不過,如果反被謝文東所殺也是不錯,現在紅葉並沒有全心全意幫助自己一方,多數時候還是充當觀眾,說是來南京幫忙,實際倒像是坐山觀虎鬥,如果他們的人死在謝文東手中幾個,恐怕紅葉的大頭目『侯爺』侯曉雲也會坐不住了。蕭方想罷,冷笑一聲,看著王喜一行人等的背影,低聲冷冷道:「祝你們好運!」他一甩袖子,不管其他人,自己推開後門,跑了出去。同時拿出電話,向戰龍告急。


戰龍現在正率領眾多手下向北洪門的分堂緩緩靠近,他不敢走得太快,生怕中了謝文東的圈套,心中沒底。就在他左右為難的時候,蕭方打來的告急電話,說總部受到謝文東攻擊,讓他領人速歸。戰龍聽後仰面大笑,只是沒笑出聲,他滿口答應,說道:「蕭兄放心吧,我領人馬上回來支援。」說完,掛斷電話,轉頭對一旁的心腹手下笑道:「怎麼樣,坐鎮後方也不安全啊!」他大手一揮,拉長聲音道:「撤吧!」一聲令下,南洪門幫眾還沒弄清是怎麼回事,稀裡糊塗的跟著戰龍往回走。


戰龍走得並不快,對蕭方讓自己去試探謝文東有沒有埋伏耿耿於懷,故意放慢速度,想讓蕭方多吃一些苦頭。


出了市區,剛進入南郊,只見前方火光沖天,人聲鼎沸。戰龍一楞,暗道還沒有到總部啊,怎麼這裡就開始大亂了。他帶人急行一陣,等接近之後再看,好嘛,人山人海,也看不出有多少人擠在一起圍住一坐孤零零的二層小樓,其中有不少還正向小樓內扔沾過汽油的衣服,樓內濃煙滾滾,火光也是從樓中發出的。戰龍聚睛細看,終於弄明白了,原來這小樓正是魂組落腳的地方,那點火的人不用說,定是北洪門弟子。


他想得沒錯,小樓是魂組住的地方,外面那些人正是謝文東派來的四大瓢把子及其一干手下。


這四人以為謝文東讓他們攻打魂組是揀了一個大便宜,等到了之後才知道魂組雖然只有二十幾號也不是好對付的。


魂組佔據地利,四大瓢把子雖有數千人,但吃虧在地形不熟,而大多數人用的只是片刀,哪頂得住魂組的真槍實彈,一輪進攻下來,魂組的防守沒打破,自己反到死傷數十號。四大瓢把子之一的吳業開有些掛不住,一拉衣襟,露出結實的胸膛,將嘴上半截煙往地上一扔,大叫道:「奶奶的,幾千人竟讓他媽的二十來人給壓住了,繼續給我沖,向前的有獎,後退的別怪我翻臉不認人!」吳業開這一叫,下面的小弟都是一哆嗦,這位瓢把子脾氣暴躁是出了名的,他說到的也真能做得出來。


眾人在他威脅下又衝了幾次,但均被打了下來,損兵不少。房國棟一看這樣不是辦法,就算衝到最後能拿下魂組,自己一方也會有不小傷亡。他把其他三人聚在一起一商量,還真想出個好注意,既然魂組躲在樓內不出來,佔據地利,那就用火攻,把他們燒出來。他這一說,其他三位瓢把子紛紛點頭表示贊同。房國棟令人將所坐汽車的汽油全部倒出來,又讓手下脫掉外衣,淋上汽油,點燃之後往樓內扔。這一招大出魂組意料之外,沒想到他們的膽子能如此之大,公然放火。樓房本來就有些年頭,內部破舊不堪,加上大多結構為木質,沾火就著,這一燒,根本沒有辦法控制,火借風勢,風乘火威,一坐二層小樓瞬間成了火樓,直把魂組燒得鬼哭神號。魂組那二十來號人除了少數幾個逃出來,大多被活活燒死在樓內。就算逃出來,外面迎接他們的是數千把鋼刀。四大瓢把子的手下把魂組恨得牙癢癢,這回他們被燒出來哪會手軟,一擁而上,亂刀齊揮,僥倖從火坑中逃出來的魂組成員頓時成了血人,身上橫七豎八都是大大小小的口子。


那三大瓢把子在後方看得真切,吳業開高挑大指,歎道:「高!真是高招!房兄計謀過人,小弟這回算是服氣了。」


房國棟面上有光,謙虛一笑,道:「彫蟲小技而已,吳兄過獎了。」


這四人正在得意之際,戰龍領人從後面上來了。雙方都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對方,房國棟心中奇怪,戰龍不是去打市區了嘛,怎麼突然殺回來了?戰龍多少有些明白過來,難怪在市區中沒有遇到北洪門弟子,原來都暗中潛出市區偷襲自己的本部和魂組了。雙方沒什麼話好說,既然碰了面就沒有不動手的可能。短兵交接勇者勝。雙方數千人剎時間混戰成一團。剛開始,四大瓢把子還不落下風,和戰龍手下你來我往,打得有聲有色,沒過多久,戰龍摸清了四人的底細,知道謝文東沒在其中,他不再保留,令手下大舉壓上,他自己也沒閒著,兩把手槍,如同兩面招魂的旗幟,每一聲槍響,都有一人中彈倒地。


戰龍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威懾。他所沖之處,北洪門弟子紛紛退讓,不敢正對其鋒芒,那四大瓢把子跑得更快,只要見戰龍益友要過來的意思,早早閃到一旁,生怕和他有對面的機會。帶頭的如此,下面人可想而知,雖然雙方人數相差不多,但北洪門的敗局已經顯露出來,只是時間的問題。


正在激戰的雙方誰都沒發現不遠處的草叢中還隱藏著一波人,十幾條大漢伏在枯黃的草下,默默無語的看著眼前『壯觀』的場面。這些人全部黑衣打扮,其中一個身材魁梧,五官如同刀切一般,稜角分明,雖在黑暗之中,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發出寒光。他蹲在最前面,嘴裡叼著一根枯草,邊看邊點頭。一旁有人搓了搓發麻的雙腿,上前問道:「劉哥,咱們幫不幫?」


大漢一笑,柔聲道:「幫什麼,讓他們自生自滅去吧,東哥說過,靠不住的人不如早點交代的好。」


「哦!」那人一點頭,又退了回去。這大漢正是劉波,他帶著暗組來了有一段時間,四大瓢把子怎麼帶領數千手下被魂組二十幾人打在門外,又怎麼放火燒樓,這些他都看得一清二楚,只是一直沒站出來,謝文東事前早料到,四大瓢把子攻打魂組,他們一定會遇到戰龍。果不其然,蕭方一受到攻擊,被他派到市區的戰龍回撤,正好遇到四大瓢把子圍攻魂組。四大瓢把子是什麼樣的角色謝文東很清楚,這四人捆在一起也比不上一個戰龍,他叮囑劉波,隱藏在暗中,只許看,不許出手。


謝文東追趕受傷而逃的蕭方,蕭方沒追上,反把紅葉引出來。謝文東並不認識紅葉的人,只是這一行人等太過於特別,而且身上那股殺氣也不是普通人所有的,雖然在大廳內有百於人在撕殺,場面混亂,謝文東還是注意到這十幾個人的出現,暗暗加了小心。就在他小心戒備的時候,那紅葉帶頭的王喜也看見了他。王喜也沒見過謝文東本人,只是其照片沒少欣賞,一見從樓梯跑下個年輕人,模樣普通,身材中等,但一雙眼睛細長而閃閃發光,這正是謝文東的標誌。為了確定,王喜還是高聲大喝道:「謝文東!」這一聲洪亮而悠長,把謝文東也嚇了一跳,叫名字就叫名字吧,喊這麼響幹什麼?他舉目看向聲音源頭的王喜。這下王喜確定這人是謝文東沒錯,幾乎同時抬起手臂,扣動扳機。


『砰!』謝文東暗喝一聲好快,不過他躲避的本領非槍法可比,王喜肩膀一晃時他就知道不好,身子橫著飛了出去。子彈擦著他的衣服飛過,連肌膚都能感覺到火辣辣的一熱。他竄出一米多遠,身子剛粘地,見眼前有人影晃動,他一把把那人抓住擋在身前。果然,一陣槍響,被謝文東抓住的那人胸口頓時多出十幾個窟窿,人已經斷氣,但身子卻沒有倒,謝文東用一支手支撐住屍體,另一手握槍從其胯下伸出,向紅葉等人的方向連扣扳機。


大廳本來就不大,加上人多擁擠,謝文東這一頓憑感覺的亂槍還真打中不少人,有紅葉的,也有南洪門弟子,任長風同樣注意到紅葉的出現,正提刀往這邊殺,還好由於人多速度不快,不然也遭謝文東這頓亂槍的殃。即使這樣,一顆流彈還是在他臉上劃出一道口子。


二十發子彈被謝文東打得一顆不剩,再看周圍的人,紛紛抱頭鼠竄,有多遠躲多遠。任長風一擦頭頂的冷汗,暗道好險。見謝文東正打算掏懷中的第二把槍,心中一哆嗦,大喝一聲:「東哥,讓我來!」話音未落,他對著王喜掄起就是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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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ck_on_sana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7:3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四十九章

白日,風平浪靜,雙方都毫無動靜。入夜,天空陰沉,彎彎的月牙躲在烏雲後散發出微弱的光芒,這一晚,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謝文東帶上血殺三十多人早早出了市區,隱藏在南郊一處荒地中。白天環境還不錯,陽光明媚,可到了晚間,刺骨的晚風輕而一舉的打透單薄外服,讓人狠不得縮成一團。冬天的夜晚,不管在南方還是在北方,都不是好受的。

任長風蹲在枯黃的草叢中,衣領豎起,縮著脖道:「東哥,咱們是不是該動手了,這樣下去,沒戰死也得凍死。」


謝文東也是人,他同樣冷得要命,身子一抖,打個寒戰,他吸了口氣,苦笑道:「早知這樣,出來時多穿幾件衣服好了。」


任長風道:「白天暖洋洋的,穿單衣都熱,誰會想到晚上竟然變成冰窖。」


謝文東轉目一瞧,其他人也都是一各個抱著肩膀,縮成一團,血殺基本上都是東北出身


,他們都冷成這樣,任長風就更可想而知了,謝文東安撫道:「再等等。蕭方的大部隊還沒有出動,我們這時候出去等於送死。」


任長風歎了口氣,無奈搖搖頭,抽出一根煙,吧嗒吧嗒吸起來。


到半夜十一點,姜森打來電話,南洪門的人已經出動。沒過片刻,劉波又有消息傳來,魂組按兵未動。謝文東聽後一瞇眼睛,嘴角上挑,自語道:「很好!」他拿出電話,直接打給四大瓢把子,沒多說什麼,只是淡然道:「你們該動手了。」


原來,謝文東在白天已經吩咐過這四人,他們今晚的任務就是主攻魂組,不管付出多大代價,定要將其全部殲滅。四人聽後滿口答應,心中暗暗竊喜,這任務簡直太簡單了,他們的部下加起來不下四千人,而魂組只是區區二十號,四千對二十,就算魂組再厲害,自己的部下再草包,踩也將他們踩死了,一人一拳,也能把魂組那二十來人打成肉醬。謝文東電話更打完,這四人帶著各自部下,迫不及待的從暗中竄出,四人也不傻,悄悄繞過南洪門的大部隊,向魂組所落腳的地方進發。


謝文東收起電話,任長風在旁嘟囔道:「東哥,你給那四大瓢把子的任務也太簡單了吧?!」謝文東緩緩一笑道:「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他面容一整,瞇眼道:「我們也該去會會蕭方了。」


正如謝文東所說,這次南洪門大舉進攻市區,蕭方並沒有出動,而是坐陣本部指揮。他現在很得意,主動權在自己一方,這也代表了他掌握著先機。唯一讓他不痛快的是上午接到了北洪門送來的錢喜喜人頭,不過,錢喜喜和南京比起來,已變得微不足道,如果能把南京打下來,就算殺不死謝文東,他在向問天面前也有了很不錯的交代。


他坐在旅館一間最大的房間內,邊喝著茶,邊看著桌子上鋪的市區地圖,心中默默算計,哪裡謝文東會安排重兵把手,哪裡會是薄弱的地方,在向老大回來之前,自己能不能將北洪門徹底趕出去。這算計著,電話響起,接起一聽,原來是戰龍打來的。這位槍王被蕭方安排做先鋒,統帥數千人,浩浩蕩盪開進市區。


蕭方心中一動,問道:「戰兄,可遇到謝文東的抵抗?」身在市區的戰龍無奈而笑,道:「奇就奇在這裡,一路進入市區中心,別說沒動一刀一槍,就連北洪門的人影都沒看見。蕭兄,你說這裡面會不會有玄機?」


蕭方一楞,疑聲道:「沒有絲毫抵抗?」身在市中心的戰龍很肯定答道:「四路人手,現在都已經都了市中,一路上都沒有阻擋,這裡簡直如同一潭死水。」蕭方站起身,在房中來回度步,嘴裡嘟囔著:「這謝文東究竟在玩什麼花樣?!」好一會,他才停住身,長長吐了口氣,說道:「不管那麼多,也許這只是謝文東的空城計。戰兄,你現在馬上去攻北洪門的堂口,到底有沒有玄機,一試就知。」戰龍聽後一翻白眼,蕭方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讓自己去試,他卻躲在大後方。心中這麼想,可嘴上不會這樣說,戰龍一笑,點頭道:「好,我這就去。」蕭方叮囑道:「戰兄多加小心。」戰龍道:「放心吧,我心中有數。」


戰龍一路上走走停停,緩緩前行,生怕中了謝文東的圈套。可他做夢也想不到,謝文東現在就在南郊,而且還在悄悄接近他們南洪門的大本營。南洪門大部分人都已經外派出去,大本營內只有不到百人,做事謹慎的蕭方卻一點都不擔心,因為,在百人中有令天下所有人位之膽寒的紅葉,而且,他根本也想不到謝文東會捨南京而不顧,來偷襲自己的本部。


蕭方忘了,謝文東做事哪能以正常人思維來判斷。謝文東和任長風帶著三十多名血殺成員緩緩向蕭方所在的旅館潛行,一路上並沒有遇到阻攔,暗處也沒有探子,只有到了旅館附近,才發現有數名大漢在附近來回溜躂巡邏。


謝文東慧心一笑,向其他人一點頭,大步走了過去。


等快接近時,樓前那幾名大漢才發現有一行人等走過來,具是一楞,但還沒想到會是北洪門的人,更沒想到其中還有謝文東,一個小頭頭大聲喝問道:「什麼人?」謝文東微微一笑,速度不減,邊走邊說道:「連我都不認識,你真該死!」


聽謝文東說話底氣十足,語調沉穩而有力,這不是叫個人就能裝出來的,小頭目一驚,聚睛細看,可黑咕隆咚的難以看輕,隱約覺得這人一雙眼睛異常明亮,流轉中帶出寒光,暗道不會是從總部來的什麼大人物吧,他疑聲問道:「你是……?」


他這一猶豫的工夫,謝文東已經到了他近前,釘子步一站,柔聲道:「你再仔細看看。」


這回小頭目看清楚了,眼前之人年歲不大,但身上的氣勢卻令人不敢小窺,陰柔的氣息直衝魂魄,只有長時間高高在上的人才有這樣的氣派,小頭目撓撓頭,雖然不認識這人,但他不敢得罪,靈機一動,側面問道:「大哥,你從廣州來的嗎?」


謝文東心念一轉,他本相強攻,不過現在好像用不上了,他微微一笑,背過手,仰面往天,沒有答話,做出傲氣十足的樣子,不過,背在身後的手指微微勾動了兩下。後面的任長風離謝文東最近,看見他的小動作,心領神會,不慌不忙走上前,伸手入懷,從兜裡掏出一片紅色楓葉,沉聲道:「六月酷暑寒風吹,一片紅葉向南飛。」


呀!小頭目倒吸一口冷氣,眼前這些人原來是紅葉的,難怪覺得他們身上都帶這一股殺氣,他一哆嗦,急聲道:「大哥,你們先等等,我去裡面通報一聲。」任長風一擺手,道:「不用了,我們有急事,你讓開!」


「這個……」小頭目有些沉吟,他雖然懼怕紅葉,不過就這樣把人放進去,蕭方不過問也就罷了,但萬一過問起來,那自己豈不是要吃不了兜著走。蕭方可是一向看重紀律的。謝文東見他猶豫不定,面色一沉,厲聲道:「剛才的話我不想再重複,除非你不把紅葉看成自己人。」說完,用手指輕輕敲打自己的腰間。那裡是放槍的地方,小頭目自然也看得出來,頭頂的冷汗頓時流了出來,紅葉的人可是連蕭方都不敢得罪的,更何況是自己,萬一眼前這大人物一發火將自己崩了,都沒地方講理去,他連忙搖手道:「紅葉自然是自己人,大哥,請跟我來,不過你帶來的手下是不是……」


謝文東明白他的意思,點頭道:「他們可以留下,你帶我去見蕭大天王吧!」


小頭目聽後長出一口氣,連連點頭道:「好,好!大哥請跟我來。」


任長風不放心,眉頭一皺,也想跟去,謝文東微微一笑,使個眼色,告訴他不用擔心,同時在別人沒留意的情況下,快速小聲道:「兩分鐘後動手。」說完,跟在小頭目身後進了樓。


謝文東以前在外面從少看過這間旅館,近來卻還是頭一次。從外面看,這裡只是一間破舊的小樓,但等進到裡面才發現,原來別有一番天地。裡面裝修豪華,一近來,映入眼中的是一間寬大方廳,紅毯鋪地,踩在上面軟綿綿的,檀香木打製的茶几和沙發給大廳內增添一絲古香。謝文東暗中點頭,南洪門確實有南方人的那種雅氣,不像北方講究的是氣派。


小頭目一伸手,笑呵呵道:「蕭大哥就在三樓。」謝文東目光陰沉,眉毛一揚,沉聲道:「快點帶路,耽誤時間你吃罪不起!」


「是,是是!」小頭目急忙賠笑,心中卻冷哼,不就是紅葉的嗎,神氣你奶奶個腿。


小頭目一路帶著謝文東上了三樓,一指最裡面的房間,道:「蕭大哥就在裡面,我去通報。」


謝文東看向走廊盡頭的黑色實木門,眼睛一瞇,搖頭道:「不用麻煩你了!」「不麻煩,不……」小頭目剛想謙虛兩句,那知謝文東出手如電,瞬間摀住了他的嘴,還沒弄懂怎麼回事,金刀的刀鋒已經割斷了他的吼管。謝文東看著小頭目瞪大眼睛卻無法叫出聲的恐怖表情,輕輕說道:「對不起了兄弟。」他扶住小頭目緩緩摔倒的身子,輕放在地,然後大步向盡頭的房間走去。來倒門前,先側耳聽了聽,裡面毫無動靜,謝文東冷然一笑,一扭把手,緩緩將門推開一條縫,他身子一側,如同一條泥鰍滑了進去,再輕輕把門關嚴。小心翼翼走過玄關,探頭向房間內部一瞧,裡面雖然不小,但沒有其他房間,只是一間寬敞的大廳,正中擺有會議桌,卻空蕩蕩的沒有一人,謝文東心中一驚,難道那小頭目在騙自己?他搖搖頭,不會,看那人的表情不像是在騙人,那蕭方去哪了?他在房間內轉了一圈,發現桌子上放了一張地圖,上面勾勾抹抹,又是圈又是重點符號,這顯然是蕭方所圖,一旁還有煙灰缸,裡面半支煙還在吁吁冒著青煙。


謝文東心中一動,就在這時,玄關一側的側門突然一開,從裡面走出一人,手提著褲子,雙唇一動一動的,不知在叨咕什麼。他一出來,正好和謝文東碰個面對面,兩人都沒有心理準備,同是一楞。


「謝文東!」出來的人正是剛剛方便完的蕭方,出來後看見房中多了一人,他簡直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毛病了,一個最不應該出現的人卻恰恰出現在他最不應該出現的地方,心中的驚訝難以言表。


就在他驚叫的同時,謝文東也動了,雖然蕭方突然走出來他也是沒有料想到,不過,畢竟有備而來,反應也快,他手中的金刀並沒收回,上面還帶有那小頭目體內的鮮血,將手臂一揚,金光閃動,直刺蕭方的咽喉。


蕭方不止是有一顆過人的頭腦,身手也甚是了得。眼前金光一閃,他自知不好,急忙用力一甩頭,金刀帶著急促的風聲飛過,他只覺得脖根一痛,接著涼刷刷的,蕭方怪叫一聲,奪門而逃。謝文東這一飛刀雖沒射中他要害,不過,還是刮下一大快肉下來。蕭方沒時間看自己的傷勢,也無心和謝文東而戰。既然謝文東親自到了,不可能只是他一個人,自己這百十來人如何能抵擋的住。他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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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ck_on_sana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7:3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四十八章

任長風急道:「紅葉也好,魂組也好,我們得想個對策。」謝文東道:「對策有兩條,剛才那一聲爆炸,足可以引來警察,不過警察來了,我們也不好解釋。再有就是警察沒來之前,把他們解決掉或打跑。」任長風道:「還是後一條好,不過,我們用什麼和他們打?」謝文東看了看掌中雙搶,道:「就用這個。」任長風狐疑道:「就兩把手槍?」謝文東搖頭:「等血殺。」

謝文東剛說完,姜森已拿出電話開始撥打。這時門外又進來數人,一看裡面的情況,數人同是一驚,其中一人身材中等偏瘦,不過一雙眼睛卻異常伶俐,他衣服雖然和其他人都一樣,但傻子也能看這人是其中的領袖。他進來後,嗅到燒焦的臭味,眉頭一皺,對雙旁人揮揮手,其他人明白他的意思,分左右,小心戒備,緩緩前行。


謝文東三人聽見聲音,姜森扶耳細聲道:「這回來了老手,不好對付。」謝文東點頭,脫下外衣,用手一指,然後又指了指姜森。姜森點頭表示明白,擦了擦手心的汗水,用力握住槍把。謝文東先示意一下,隨手一甩,外衣從牆角飛了出去。姜森依然準備妥當,見謝文東把衣服扔了,他剛想往外竄,可又生生停住了,看著謝文東搖頭苦笑不已。


本來,謝文東想扔出自己的衣服吸引對方的注意力,姜森再乘機跳出,結果幾人,可哪知人家根本沒為所動,衣服扔出,一槍也沒開。在大廳內這樣黑暗的環境,又如此緊張氣氛,眼前有黑影晃動而不開槍,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對方如果不是經驗老道的箇中高手,就很可能帶有類似夜視鏡的東西,而聽腳步聲,對方人不少,這些人不會人人都是高手。姜森指指眼睛,謝文東明白,點點頭,他現在想不出太好的辦法,只能硬拚,他貼牆而站,雙手持槍。他扔出的衣服也同樣吸引了對方的注意力,那帶頭人一指牆角處,貼牆慢慢移動過去。等快到拐角處,他停下身,靜靜站著。謝文東和他之間的距離不足一米,兩人同是貼牆而站,之間只是隔個牆壁拐角,二人甚至能聽見對方呼吸聲,只是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兩人都知道,只要一露頭,迎接自己的一定是一梭子彈。他倆不動,下面的人也不好動,雙方雖然誰也沒看見誰,但壓抑的氣氛讓人喘不上氣。


時間一點點流失,雙方仍在無聲對峙。謝文東一方只有三人,主動出擊如同自殺。而殺手一方不知道牆那邊到底有多少人,剛才派進五人,瞬間被炸上了天,他們同樣也有顧忌。謝文東眼睛一瞇,輕輕道:「魂組?」聲音不大,但大廳內靜得可怕,足夠在場所有人聽見。殺手帶頭那人一震,用生硬的漢語道:「謝文東!」


謝文東不再說話,他已經沒有任何再想說的話。那人也沒再出聲,兩人都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確認對方果然是謝文東,那人纂緊拳頭,手心都是汗水,謝文東這個名字對於魂組來說如同山洪猛獸,又恨又怕,魂組裡的人沒有一個不想把謝文東殺死的,包括這人在內,可真一聽對方就是謝文東,他心中忍不住又緊張起來,呼吸漸漸有些不穩,變得急促。


謝文東聽得很清楚,心中一動,嘴角上挑,自信道:「以前,你們也有人企圖想把我殺死,可後來,這些人卻都死了。」


那人沒說話,只是頭頂的汗水順著面頰流下。謝文東又道:「你信命嗎?這就是命,上天注定你們魂組是打不贏我的,你,不應該來中國,更不應該來殺我。」那人道:「你不是神,我也不信命。」謝文東搖頭道:「那真可惜,」他說著話,手腕一振,金刀落入掌中,又道:「你應該相信的!」說完,肩膀一晃,金刀脫手而出。他和那人分站在牆角拐彎處,並不能直接看到對方,謝文東這個小動作那人自然也沒發覺。金刀飛出,謝文東猛然一拉手腕,銀線一緊,金刀在空中打個旋,又飛了回來。不過它不是飛向謝文東,而是直刺向貼在牆壁另一端的那人面門。


現在,謝文東的金刀已練得收放自如,如火純青,他自知自己槍法不如人,在關鍵時刻,金刀是他的最後一顆棋子,閒暇時沒少苦練。剛才,他和那人說話時,已經判斷出他的位置,至於這一刀能不能奏效,謝文東也不知道,只是碰碰運氣。


那人把全部精力都放在謝文東身上,哪知斜刺裡飛來一刀,當他發現時再想躲避,已然來不及。


這一刀不偏不正,正中那人左目,由於是回收,力量並不大,就算如此,那人還是痛叫一聲,雙手握住眼睛,血水從他手指縫中流出。謝文東聽見叫聲,心中一喜,手臂用力想回一縮,金刀在那人眼中帶著一道血水飛出。


魂組成員不明白怎麼回事,見隊長連連痛呼,紛紛上前一看,只見他滿臉是血,一支眼睛腫起好高,鮮血直流。那人狂叫道:「不用管我!殺,殺死謝文東!」


魂組成員還沒等答話,外面突然一陣大亂,叫聲連連,慘呼不斷。魂組眾人心中一驚,不明白怎麼回事。這時,一個魂組成員慌慌張張跑近來,喘息道:「有……有敵來襲!(日)」帶隊的隊長聽後暗叫一聲,用一隻佈滿血絲的眼睛看了看拐角處,狠狠咬了一咬牙,捂著眼睛,揮手道:「撤!(日)」一聲令下,進來那數明魂組成員紛紛退出大廳外,隨著幾聲叫喊,外面漸漸安靜下來。片刻之後,打外面又進來一批人,皆是黑衣,袖上帶又紅色袖標,有人毛腰輕輕喊道:「東哥?森哥?」


牆後的謝文東和姜森互相看了一眼,齊聲道:「自己人!」沒錯,來得正是接到姜森電話,趕來支援的血殺。謝文東三人從牆角出來,由於大廳內漆黑,血殺成員見有人影晃動,不明是敵是友,齊齊舉槍,姜森沉聲道:「是我!」


血殺眾人一見是姜森,轉目一瞧,謝文東也在,暗中鬆了口氣,紛紛收起槍,問道:「東哥,森哥,你們沒事吧?」


謝文東搖頭一笑,反問道:「他們跑了?」血殺知道他指誰,點頭道:「留下八個人,其他的都逃掉了。看打扮和身手,應該是魂組。」謝文東點頭道:「沒錯,是魂組,陰魂不散的魂組!」魂組來得突然,去得更快,和血殺沒怎麼交手,紛紛坐車而逃,只是倉皇之間被打死五人,另有三人受傷,被血殺擒住。謝文東叫人把堂口門裡門外打掃一翻,姜森一指抓到的三人,問道:「東哥,這三人如何處置?」謝文東毫不猶豫道:「留著太麻煩。」姜森明白的一點頭,向手下使個眼色。


沒過多久,警察到了,在堂口前街道巡視一周,其中一人進了北洪門堂口。大廳內雖然打掃乾淨,可牆壁上都是彈空,那警察心中一驚,更要拿對講機喊人,任長風一閃身,從角落裡走出來,拍拍警察肩膀,笑道:「兄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說著,從口袋中拿出一打鈔票塞進警察口袋,道:「回家買點酒喝,做人迷糊一些。」


警察多聰明,一摸口袋中的鈔票,心中一驚,數量不少啊!他把對講機又揣了回去,一指牆壁,笑呵呵道:「看來房子得新裝修,我不打擾了。」說完,轉身離開。出來後,揮手大聲道:「這棟樓沒事,毛病不是出於這裡。」


謝文東正在自己房間內來回度步,他給靈敏打電話,問道:「錢喜喜的屍體可處理了嗎?」「還沒呢!」「那正好,把他的頭割下,送給蕭方,他能給我驚喜,我同樣也要給他驚喜。」正說著話,東心雷領人也到了。沒過多久,那四大瓢把子衣衫不整,氣喘吁吁的回到堂口。任長風一問,才知道,原來四人是被蕭方打回來的,四大交通要路也相繼失守。四人沒敢去見謝文東,托任長風去見掌門大哥,同時幫自己求求情。謝文東聽後沒說什麼,這他早就料想到了,蕭方既然志不在錢喜喜,那一定是南京,既然要大規模攻打南京,那四條要路是必經之地,也是兵家必爭,聰明如蕭方,他怎會放過,那四大瓢把子自然不是其對手,被打回來也屬正常。「好個蕭方!」謝文東喃喃道:「看來我真是小看他了。」


姜森在旁小心翼翼問道:「那我們現在該如何應付?」謝文東皺起眉頭,腦中在快速旋轉著,他自語道:「南京?南京!」謝文東走到窗前,手扶窗框,瞭望遠方。好一會,他才問道:「老劉呢,他怎麼還沒有回來?」姜森沉吟道:「應該還在外面打探情報吧。」謝文東點點頭,凝視遠方,苦笑道:「現在市區通往南郊的路口完全被打通,如果沒錯,蕭方調整一天,馬上會大舉來攻,南洪門剛打了一個大勝仗,士氣正勝,他不會放過這機會的,更何況還有魂組在暗中呼應。」


任長風眉頭一皺,道:「那不如我們先下手為強!」姜森搖頭道:「不妥,蕭方是聰明人,怎麼會沒有準備。」任長風急道:「打也不行,不打也不行,那我們怎麼辦?」姜森搖頭道:「我不知道。」說完,他看向謝文東。


謝文東瞇起眼睛,道:「今晚,他會來打我們,我們也同樣有機會給他致命一擊。」


姜森和任長風同聲道:「怎麼給他致命一擊?」謝文東笑道:「蕭方很謹慎不是嗎?!他不會親自領人出來的,很有可能坐鎮大本營。」任長風問道:「坐鎮大本營又怎樣?」謝文東向後縷了縷頭髮,道:「長風,你該多用用腦袋了。」


劉波直到凌晨才趕回分堂,這時大部分人早已休息,不過謝文東還沒睡,正躺在床上琢磨明天怎麼對付蕭方,還有那和自己糾纏不清的魂組,這時他敲門進來,沒等謝文東說話,他先開口道:「東哥,魂組落腳的地方我查出來了?」「哦?」謝文東精神一震,問道:「在哪?」劉波道:「就在南洪門大本營附近,大概有二十多人,不過,看樣子都是經驗老道的行家,不好對付,而且還有南洪門相呼應。」謝文東和魂組交手多次,多數都是以偷襲取勝,這次劉波特意給謝文東提個醒。


謝文東仰面而笑,明白他的意思,點頭道:「是不好打,不過,畢竟只有二十多人,我們還用偷襲嗎?」


劉波一楞,問道:「那東哥的意思是……?」謝文東翻身從床上站起,來回徘徊兩步,道:「靈活一些,該強攻的時候,就要強攻。」他停住身,問道:「魂組落腳的地方和南洪門之間到底有多遠?」劉波答道:「很近,不足一里,從市區到南洪門大本營必經魂組落腳之地。」謝文東聽後,眼珠轉了轉,微微笑道:「不錯,這樣很好!」劉波一吐舌頭,以為自己聽錯了,大聲問道:「東哥,這還很好?」謝文東長笑一聲,道:「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正如謝文東所說,魂組被血殺打跑,這晚再沒敢出動。蕭方一舉拿下通往市區的交通要路,士氣如虹,但折騰一晚上,他不累,下面的人可受不了,蕭方派人守住道路,命大部分人先回去休息,養足精神,明晚再和謝文東一決生死。


他算計得不錯,謝文東卻也沒閒著,整個北洪門,如同一台龐大的機器在緩緩轉動著。只是生銹的釘子是要拔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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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ck_on_sana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7:3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四十七章


次日,南洪門內有異動,不過沒有發動進攻,事隔兩日,南洪門只見騷動,仍不見出兵。北洪門內的幹部們有些坐不住了,任長風和靈敏一商議,還是找東哥去問問,這樣挺下去不是辦法。見到謝文東,兩人把各自的想法一說,謝文東笑道:「蕭方會來的,不管他敢還是不敢,他一定會來的。」任長風奇怪道:「東哥,你怎麼這樣有自信知道蕭方會來?」

謝文東道:「他雖然謹慎,不過這次錢喜喜被擒和他有直接關係。在他的眼皮底下,帶出二百人來偷襲我,蕭方事前竟然一點不知情,向問天會怎麼想?下面的幫眾會怎麼想?如果錢喜喜有個意外,這個責任,蕭方得全負。如果想把這個責任降到最底,那只有把錢喜喜平安無事的救出來,所以,蕭方他一定會來。」


任長風撓撓頭髮,說道:「可……可現在他怎麼還沒動靜,錢喜喜都被我們抓三天了!」


謝文東搖搖頭,道:「我又不是神仙,和你一樣,也不知道蕭方在玩什麼花樣。」正說著,他電話響起,接起一聽,謝文東沉吟道:「怎麼搞的?」好一會,他輕輕哦了一聲,道:「封鎖消息,這事決不能洩露出去!」他掛斷電話,見任長風和靈敏都面帶疑容,緩緩道:「是老雷打來的,錢喜喜死了。」「什麼?」任長風張大嘴巴,忙問道:「怎麼死了?」


謝文東淡然道:「他身上的傷不輕,我們又沒送他去醫院急救,失血過多,而且情緒還暴躁,被擒之後罵聲不斷,惹火了看守他兄弟,一腳把他踢死了。」任長風聽後真是苦笑不得,這麼大個天王錢喜喜,讓一個無名小卒給一腳踢死了,他無奈而笑,說道:「死了就死了吧,像錢喜喜這種人,留著也是禍根,只是怕蕭方……」謝文東擺手道:「我叮囑老雷了,這事不會洩露出去,更不會傳進南洪門那裡。呵呵,我們就用一具屍體等蕭方來營救吧!」


一旁一直沒說話的靈敏突然道:「這次魂組突然出現,我怕蕭方也知道這個消息。」謝文東和任長風一楞,後者問道:「他知道又怎樣?」靈敏瞥了他一眼,道:「蕭方不比向問天,更沒有那麼多的顧忌,我怕他這幾天已經聯繫上魂組,並且和他們聯合一處。」任長風疑惑的看向謝文東,歎道:「不會吧?」謝文東心中一動,點頭道:「小敏說得不是沒可能,如果這兩方真聯繫上了,那事情就變得麻煩。」「唉!」任長風愁道:「魂組什麼時候出現不好,非趕到現在,東哥,咋辦?」


「你問我,我問誰?」謝文東笑道:「看情況而變吧,也許,蕭方還沒找上魂組。」


晚間,南洪門終於出動了,稀稀拉拉,千於人分批進入時區內,一路上毫無阻擋,長驅直入,要路由四大瓢把子鎮守,他們這回倒十分聽話,一手沒伸,眼睜睜看著蕭方帶人進入南京。暗組第一時間把消息傳給謝文東,他聽後仰面而笑,看來蕭方還是忍不住了,只是比他預期的時間晚兩天。不過,這兩天的時間蕭方並沒有浪費,他做了很多事,包括聯繫魂組。


「南洪門穿過市區。」「南洪門進入北郊!」「南洪門前頭人手接近洪武山莊。」電話一個接一個打進謝文東手機,蕭方所到的位置都在他掌握之中。謝文東坐在堂口內,笑呵呵的聽著,姜森和任長風分立他左右。他笑道:「蕭方只派來千人,如何能擋住老雷和小敏的雙重夾擊,這回,他是插翅難飛了。」


很快,又有消息傳來,兩方已經開始短兵相接。謝文東一楞,暗道好快,憑蕭方的性格不應該輕易動手的,他撓撓頭髮,起身度步,突然停住,拿起電話連按,他打給劉波。「老劉,南洪門帶頭的可是蕭方?」「應該是!」「什麼叫應該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東哥,我們不敢靠過近,怕南洪門發現,距離太遠,加上天又黑,蕭方坐在車內,具體是不是他我也不敢肯定,不過,車是他的車!」「哧?」謝文東吸口冷氣,暗道糟糕,如果車中的人不是蕭方,可就不妙了,他把大部分人手都派到洪武山莊,這時蕭方不救錢喜喜,而來偷襲,豈不危險。他掛斷電話,又打給四大瓢把子,問他們可有異狀發生,四人回答一致,沒有任何異狀。謝文東又打電話給暗組,問南洪門本部可又異常,回答一樣,沒有任何動靜。謝文東眉頭緊鎖,自語道:「難道是我多心了?」任長風心中納悶,疑問道:「東哥,多什麼心?怎麼了,是情況有變嗎?」


謝文東拿起外衣,道:「我們得去一趟洪武山莊,看看那裡到底是不是蕭方!」


任長風和姜森對視一眼,無奈搖頭,眨眨眼睛,意思道:東哥太小心了。姜森一笑,拍拍他肩膀,道:「小心駛得萬年船!」


謝文東三人來到一樓大廳,裡面坐著十幾個小弟,見他出來,急忙起身,一人上前道:「東哥,用車嗎?」謝文東點點頭,道:「送我去洪武山莊!」「是!」那人一楞,還是點頭答應,快步向外走,取車去了。謝文東心急,也跟著走出大門。他剛出來,只覺得面頰一熱,他身手摸了摸,粘忽忽的,不用看,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這是血。眼前的小弟已經直挺挺的倒下去,腦袋上多出一個大血窟窿,正是他的血濺在謝文東臉上。


有殺手!謝文東反應急快,那人剛倒,他身子一低,向樓內猛跳,把剛打算出來的任長風嚇得一機靈,急忙閃身,讓謝文東進來。這時門上又多出數個窟窿,子彈打在牆壁上,碎屑四射。謝文東大聲喊道:「有殺手,臥倒!」


大廳內的人都是有經驗的老手,謝文東話音未落,他們已經紛找掩體躲避。姜森拉著謝文東和任長風躲到一處外面打不到的拐角,問道:「有多少人?」謝文東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苦笑道:「他們在哪我都沒看見,更別說有多少人了。」


姜森探頭,正看見腳下有一處彈孔,伸手摸了摸,歎道:「能打進地面如此之深,只有狙擊槍了。」任長風嘟囔道:「還是消音狙擊槍呢!」謝文東道:「看來是魂組!」姜森點頭,說道:「也可能是紅葉。」任長風苦道:「不管他是魂組還是紅葉,我們都要想辦法衝出去。」姜森一笑,道:「衝出去幹什麼?現在我們在樓內,安全的很,他們輕易殺不進來。」


謝文東搖頭道:「長風說得對,我們得衝出去,如果我沒猜錯,去洪武山莊的也不是蕭方,他這回並不想救錢喜喜,目的而是南京。我們現在人手都在洪武山莊,而四大瓢把子又不可靠,他真帶人來攻,誰能抵擋得住?」


姜森和任長風聽後都楞住,沒想到本來還佔有主動權的自己,瞬間就讓人翻盤了。謝文東拿出電話,直接打給東心雷,道:「老雷,現在什麼都不要問,去洪武山莊的那一千人裡很可能沒有蕭方,你趕快帶人回市區,山莊的事交給小敏就行了。」


東心雷跟隨謝文東時間不斷,他什麼都問,和靈敏招呼一聲,帶著大隊人馬往市區趕。謝文東沒閒著,又給四大瓢把子打電話,告訴四人,計劃有變,如果再有南洪門來犯,拚死抵住,不可放人進來。


等把一切重新安排一翻,謝文東長出口氣,這時他才想到自己,轉頭問道:「我們堂口現在有多少人?」


姜森掐指一算,道:「不到百人。」「啊?」謝文東吃了一驚,急道:「把所有人都糾集起來,快,現在就去。」


不過,他說得有些晚了,這時,大門一開,人沒進來,槍筒先進來了,十把槍,十把帶有消音器的微型衝鋒鎗一起噴射火蛇,頓時,房間內硝煙四起,沙發,茶几,櫃台,燈具,一切東西上被打得都是槍眼,牆壁上的窟窿連成一片,大廳內的燈也被打碎,漆黑一片。北洪門弟子抱頭縮成一團,生怕身體的某一處暴露在外,即使如此,還是有數人哀號倒地,痛苦呻吟,翻滾,接著一竄槍響,叫聲停止。樓內還不少人,並不知道有人來偷襲,發現大廳內有叫聲,不明白怎麼回事,剛從樓梯走下來,連叫聲都沒發出,就被打成篩子。謝文東心中一痛,怕再有人出來送死,大聲喊道:「敵襲,有槍,躲避!」


他說得夠簡潔的,樓上確實還有人正打算下來,一聽謝文東的喊聲,二話不說,紛紛回各自房間,拿出武器。謝文東的叫聲也同樣吸引了偷襲的人,槍聲一頓,外面走進五人,這五人及有經驗,其中四個小心防備四周,一人提槍直奔謝文東三人所在的拐角處。任長風聽見腳步聲,牙關一咬,伸手把刀拔了出來。姜森無奈,細聲道:「都這時候了,刀還有什麼用?」他一甩衣氅,從腰間拔出手槍,悄悄打開保險,平伸手臂,等那人一露頭就把他結果。


腳步聲越來越進,謝文東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等那人馬上接近拐角的時候,突然停下身,眼珠一轉,嘴角上挑,從懷中掏出一顆手雷,拉開保險,他沒有馬上扔出去,而是想等一會,怕扔出去後再讓拐角的人給扔回來,他不想給對方這個機會。姜森對軍火熟悉異常,一聽『咯』的一聲脆響,他馬上反應到對方拉手雷了,這時已不容他多說,一把搶過任長風手中刀,身子如電一般竄了出去。也許是大廳內過於暈暗,也許是他竄出得太突然,也許是那人靠拐角太近,他連反應都沒來得急,氣管被姜森的順勢一刀給劃斷。那人不敢相信的瞪大雙眼,嘴巴大張,他想呼喊,可一句話也發不出來,他想呼吸,可氣管以折,他吸進的空氣沒等到肺,又流了出去。那人身子直挺挺的向前栽倒,被姜森急忙接住,他緊帖那人而站。這一變化太快,也沒有發出半點聲音,以至於後面那四個防備的人都沒注意到自己的同伴已死,敵人就在眼前。


這一切說來慢,實則快極,只是一瞬間發生。姜森看了看他手中正冒青煙的手雷,將心一橫,雙臂彎曲回收,猛得向前一推,那人的屍體倒著向四個同伴飛去,當然,還有他那臨死都沒鬆手的手雷。


後面四人見他突然倒退回來,不明白怎麼回事,伸手攔住他,沒等發問,只覺得手中一沉,低頭一看,同伴的脖子上都是血,滾熱的沒有冷卻的血,還有那顆正冒煙堵塞手雷,四人忍不住同時驚呼,可驚叫解決不了事情,再想躲避已然來不及了,『轟隆』一聲巨響,地面都在微微顫動,大廳內血肉橫飛,瞬間,五個完整的人變成『到處都是』,殘肢碎肉,掛得滿牆壁都是。姜森早有準備,爬在地面,雖然有四個肉盾遮擋,身上還有數處劃傷,他忍痛起身,正看見門外有人匆忙進入,他連猶豫都明日猶豫,抬手一槍,正中進來之人的腦門。


那人剛倒,外面幾乎同時又伸進十數把槍筒,一齊開火。姜森無奈,只好退回拐角躲避。剛才發生的事,暗中的任長風看得一清二楚,心折不已,挑起大拇指,讚道:「厲害!我不如你。」這反倒把姜森說楞了,要知任長風一向高傲,能被他誇讚的人,少之又少。姜森還真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看了看手臂上的劃傷,無奈道:「還是不算厲害啊!」他轉頭又對謝文東道:「對方一定不是紅葉,我看他們來了不少人,至少不下二十,而紅葉在南京一共也不超過二十人。」謝文東歎道:「又是魂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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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四十六章


帶頭矮個漢子冷笑一聲,淡淡道:「血殺!」這兩個字如同一記重拳打在錢喜喜身上,他身子一震,喃喃道:「血殺?」人的名,樹的影,現在南洪門沒有幾個不知道血殺的,錢喜喜自然也聽過,心說今晚自己是凶多吉少了。他將心一橫,發狠道:「血殺又能怎樣?有種的出來和我單條!」

矮個漢子一笑,點頭道:「好,我和你單條!」他一拉臉上的黑布,露出一張平凡,忠厚,老實的面孔。肩膀微晃,三寸多寬的開山刀出先在他掌中,刀尖一直錢喜喜的鼻子,淡然道:「你可以動手了。」


俗話說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只看矮個漢子掏刀的動作,錢喜喜更加心寒,謝文東手下怎麼有如此之多的能人?!他不在答話,喝叫一聲,揮刀劈向矮個漢子的印堂。這一刀,錢喜喜用上了全力,打算一擊將眼前這深不可測的漢子砍倒,刀鋒來勢洶洶,刀沒到,刀風先已刺骨,矮個漢子不慌不忙,橫刀硬接,沒見他怎麼用力,雙刀相撞,錢喜喜只覺得臂膀一麻,連退出三步,勉強站穩身子,喘息看著矮個漢子不語。其實他不至於如此不濟,只是身上有傷,加上和任長風一陣苦戰,身上力氣所剩不多,才會被人一刀震了回來。錢喜喜心中打鼓,起了怯意,長喝一聲,給自己打氣,拎刀又上。


矮個漢子搖頭道:「現在的你,已不是我的對手。」錢喜喜一生最恨別人說自己丑,最怕的就是別人小瞧自己。他怒聲道:「少說廢話,儘管來吧!」矮個漢子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人找死,我也沒辦法。」他一晃手中開山刀,與錢喜喜戰在一處。打了幾個照面,矮個漢子暗中點頭,如果錢喜喜身上沒傷,體力充沛,自己定難是他敵手,只可惜啊!他心中感歎,手下可沒停,『唰!唰!唰!』連斬三刀,逼得錢喜喜連連後退,抓住這一空擋,矮個漢子迅速一轉身,手入衣襟下,等他回過頭來和錢喜喜對面時,一把烏黑的手槍已經在掌中,沒有任何預示,他抬手就是一槍。


就算錢喜喜再身手了得,這樣近的距離想躲開子彈,那根本就不可能。他驚叫一聲,身子猛得向左竄,可哪還來得及,也是那矮個漢子手下留情,這一槍,把錢喜喜的右腿骨打穿,他哀號一聲,摔倒在地,矮個漢子一甩衣襟,收起刀槍,道:「給我捆了!」下面上來數人,不由分說,把錢喜喜捆個結結實實。


錢喜喜的腦袋被人按在地面,他邊喘氣邊怒聲罵道:「你他媽的算哪門英雄,放冷槍傷人算什麼好漢?」


矮個漢子一笑,道:「我不是英雄,也非好漢,只是一壞蛋!」他來到錢喜喜近前,彎腰道:「我叫姜森,血殺歸我管!」


錢喜喜氣得咬牙切齒,嚎道:「姜森!我不把你碎屍萬斷我……」沒等他說完,一旁的血殺成員輪圓了腿猛踢一腳,這一腳踢得挺準,正中錢喜喜嘴上,把他下面的話硬生生踢了回去,他劇烈咳了兩聲,一張嘴,吐出兩顆白牙。


姜森呵呵一笑,道:「聰明點就閉嘴吧!」說完,他直徑走進酒吧內。裡面已經在打掃戰場,把死的,沒死的人分開處理。


謝文東一見姜森來了,笑瞇瞇問道:「解決了?」姜森道:「喪家之犬,不堪一擊!」謝文東一拍手,起身整理一下衣服,笑道:「看來我們也該回去了。」他轉目一看酒吧中幾個酒保,垂目片刻,漫步走過去,從口袋中拿出一張支票,放在桌子上,笑瞇瞇說道:「今天你這裡打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是嗎?」


服務生不是傻子,眼前這人雖然年輕,可其他人對他的態度都是必恭必敬的,顯然是這些人的頭目。幾個服務生連連點頭,說道:「是,是是!我們什麼都沒有看到,這裡也什麼都沒發生,我們今晚打佯了!」


謝文東打個指響,立起指頭笑道:「嗯,我喜歡和聰明人說話!」他笑呵呵從酒吧走出來,深深吸了一口沒有新鮮空氣,伸個懶腰,仰面笑道:「明天,恐怕要下雨……」他話沒說完,突然覺得眼前紅光一閃,這紅光與其他紅光不一樣,雖然只是一閃,他還是從紅光中看出無數個小顆粒狀的東西。是紅外線!謝文東在高中時玩過這東西,對它不陌生,仰面看見紅外線,這代表什麼他十分清楚,幾乎出於本能的,他身子全力向後坐,和在他身後出來的任長風撞在一起,二人翻著跟頭滾進酒吧內。於此同時,一聲槍響再次劃破長空,地面上出現一個拇指大的窟窿。


謝文東扶牆起身,怒道:「外面樓頂天台有殺手!」姜森掏出槍,一個箭步從窗戶中撞了出去。他順勢在地上滾了兩滾,穩住身子,抬槍指向樓頂。可上面早就沒了人,天台上空擋,連個槍影都找不到。姜森不放心,小心打量一周,再沒發現可疑之處後,他才緩緩收起槍,從新回到酒吧。謝文東面色陰暗,如果他剛才不抬頭,如果他沒見過紅外線,如果他反應再慢一點,現在恐怕已經躺下了,這裡面多少有運氣存在。他問道:「殺手跑了是嗎?」


姜森低聲道:「東哥,對不起!」謝文東擺擺手,說道:「如果沒猜錯,這一槍也應該是魂組開的,我想到他們會捲土重來,只是沒想他們會這麼快,挑上這種時機。哼,老對手又來了!」謝文東和魂組真算得上是老對手,雙方從H市開始,就一直沒有和平相對的時候,雖然魂組在謝文東手下死了不少人,可謝文東下面的小弟也沒少傷在他們手中,雙方結怨越來越深,發展到現在,已經成了水火之勢。魂組的再次出現,讓謝文東更加謹慎,也給任長風等人心中抹上一層揮之不去的陰影。


謝文東在酒吧一戰,活捉了錢喜喜,他帶來的那二百來號人,大多都被姜森帶領的血殺打散了,一些人什麼都不顧,慌張而逃,一些人沒馬上跑,而是找個角落躲起來,畢竟錢喜喜還沒出來,這樣回去沒法交代。後面發生的事他們在暗中都看見了,等謝文東領人一撤走,他們紛紛從旮旯胡同裡鑽出來,互相看一眼,甩開雙腿往南洪門的旅館跑,將大致情況向蕭方一說,這位蕭天王頓時傻了。不止他傻了,戰龍,還有其他的幹部也傻了。也不知過了多久,蕭方明白過來,『噔噔噔』直跺腳,捶頭大呼道:「糊塗啊,糊塗啊!真是糊塗啊!」眾人本來一聽錢喜喜被擒的消息,心中翻騰,壓抑異常,可一見蕭方的樣子,大家又忍不住想笑,不知這蕭天王是說錢喜喜糊塗還是在說他自己。蕭方在房間中急走一圈,停下身,大聲道:「無論如何,也得把錢兄救回來!不然,不然……」已經沒有不然了,蕭方被謝文東逼上絕路,加上錢喜喜,他已眼睜睜看著三個天王或死或被擒,就算向問天不說什麼,其他人不說什麼,他自己也沒臉再在洪門內呆下去。


戰龍上前一拍他肩膀,道:「蕭老弟先不用急,我想謝文東既然抓了錢兄,一時半會並不會傷害他。如果沒錯,他更多的是想用錢兄做誘餌,引我們去救,然後再圍而殲之,蕭老弟不會看不出來謝文東的詭計吧!?」


蕭方搖頭苦歎道:「我哪會看不出來,可看出來又有什麼辦法?都這時候了,就算謝文東在前面挖個火坑,放口油鍋,我也得跳啊!如果錢兄再有失,我真的不用活了!」


戰龍搖頭,安慰道:「還是從長計議的好,一定會想出辦法來的。」蕭方心慌意亂,道:「我方寸已亂,戰兄幫我出個主意!」


戰龍低頭沉思,他的智謀還不如蕭方,連蕭方都想不出個好辦法,他又如何能出好主意。跑回來報信的小弟又道:「後來……後來謝文東差點掛了。」蕭方和戰龍同是一塄,齊抬頭看著說話的小弟,問道:「怎麼回事?」


那小弟將謝文東走出酒吧,險險中槍的事一說,戰龍眼珠一轉,問道:「可是紅葉兄弟所為?」


侯曉雲走後,紅葉並沒有全部帶回台灣,還留下十數人,戰龍問得就是這幾人。十幾人互相看看,用手指一點,十三人,一個不少。他們齊齊搖頭,其中一人說道:「不是我們,事先我們連這方面的消息都不知道,如何能去行刺謝文東呢?」


戰龍點點頭,摸著下巴沉思道:「不是紅葉兄弟,那會是誰呢?紅外線,這可不是一般人能搞到的。」蕭方突然道:「那會不會是魂組呢?謝文東和魂組之間的梁子極深,想要他命的,情報又能如此準確,武器這般精良,只有魂組了。」


戰龍點頭稱是,道:「沒錯,是魂組。好快啊,剛被謝文東重挫一次,這麼快又跑回中國來了,看來,我們也可以利用一下嘛!」蕭方連連搖頭,道:「那不行,我們不消與魂組為謀,而且掌門大哥也不會同意的。」他搭拉個腦袋,和眾人打聲招呼,回自己房間了。臨出門前,他的手指微微勾了一下,這個小動作,房間那麼多人沒有一個看見,除了戰龍外。


戰龍心中一動,又坐了一會也起身告退,說回房間休息一下。撇開眾人,他直接來到蕭方房間,敲門而入,直接問道:「老弟,是不是有事?」蕭方慧心一笑,道:「魂組可以利用。剛才外面人太多,而向大哥又是極力反對魂組的,我不好說出來。」戰龍點了點他,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有事,說說吧,魂組怎麼個利用法?」


蕭方胸有成竹,道:「先合作,打垮謝文東之後再全力滅之,就算以後向大哥知道了,也不會太深怪我們。」


戰龍仰面沉思,問道:「如何合作?」蕭方笑道:「一前一後,一明一暗!」


謝文東回到堂口,一道命令發下,所有幫眾的假期取消,全部回各自崗位待命。抓了錢喜喜不是就這樣完事了,他要安排人手,全面戒備,蕭方很可能氣急敗壞,領全部人手來強攻,如果真是這樣,謝文東不怕,安排一番就可讓蕭方來的了,回不了。不過,現在魂組再次出現,他不得不加倍小心來提防。如果按單兵作戰,魂組雖不弱,可未必能強過紅葉,但魂組那不達目的不罷休,為完成任務可犧牲一切的精神令所有人都為之膽寒。這也是謝文東顧忌的原因。


錢喜喜應該關在哪,謝文東考慮良久,本來想把他關在堂口,在自己眼皮底下,可轉念一想不妥,關押在堂口,蕭方未必有這個膽量來救,他令人把錢喜喜送到北郊的『洪武』山莊,這裡地勢偏遠,遠離市區,做起事來也方便。同時他又安排數千人,在山莊附近埋伏,東心雷和靈敏,一裡一外,分別鎮守。謝文東又把四大瓢把子,及其他們部下悄悄安排到南郊附近,分四個方位把手,控制住南面進市區的幾條要路,並提醒他們,南洪門如果來犯,無需阻擋,讓他們進來,可有進沒有出,不能把進來的人放跑一個。這四大瓢把子滿口答應,上次不戰而逃,讓他們多少有些不好意思,這次任務簡單,想好好表現一下。謝文東把命令一道道傳出,萬事具備,就等蕭方這股東風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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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ck_on_sana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7:3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四十五章


酒保快步上前,客氣道:「幾位先生,裡面坐……」他一看為首那人的尊容,舌頭差點閃著,這人怎麼長成這樣?!

驢臉大漢看也沒看他,眼睛四下一掃,最後目光在請眾人喝酒的那青年一桌停下,神光一閃,面帶喜悅,一把推開眼前酒保,大步走了過去。他來到那三人近前,忍不住又向四下打量一翻,酒吧中人人都在喝酒,回味無窮,不管怎麼說,不花錢的酒一向都很甜,很好喝。驢臉漢子似乎長出一口氣,自顧自的拉張椅子,在三人之間的縫隙中坐下,他笑道:「聽說剛才有人請客,可惜我沒趕上。」


青年看了看他,無奈道:「你來得也不算晚。」他打個指響,喊道:「給這位朋友也上一杯酒!」


驢臉漢子搖頭,一直身後,道:「可惜我不是一人來的,還有十幾個兄弟呢!」青年一笑,道:「見者有份,一人一杯!」聽後,驢臉漢子滿意一笑,轉目看向一旁的年輕人,道:「謝文東?!」年輕人笑瞇瞇道:「是我!」驢臉漢子眼神慢慢冰冷下來,一指自己肋下,道:「這一刀,讓我刻骨銘心,一時一刻不敢忘記!」


年輕人無奈道:「刻骨銘心是一種痛苦,忘記它有一個最好的辦法。」「什麼辦法?」「只要你死掉就可以了。」「哈哈!」驢臉漢子仰面而笑,好一會,他擦擦眼角的眼淚,道:「好好,謝文東就是謝文東,我真佩服你的膽量,不過,今天我是來回報你這一刀的。」年輕人一楞,疑問道:「怎麼回報?」驢臉漢子肩膀一擺,手中多出一把刀,說是一把刀,還不如說是一根鐵條,刀身三指見寬,半臂多長,漆黑無光,把手只是簡單用白布纏上,如果沒有鋒刃,這只是一把大鐵片。這刀和他人一樣,粗糙,難看,不過,卻絕對鋒利。他將刀放在桌子上,垂目看著,喃喃道:「就用這把刀回報!」


年輕人嘲笑道:「這把刀也能砍人嗎?」驢臉漢子臉色一變,他冷聲道:「你可以試試!」說完,猛然間一刀揮出,沒有任何預兆,疾如閃電,一刀直制年輕人的咽喉,連酒吧裡的客人甚至都能感覺到刺骨的寒氣。年輕人似乎早有準備,向後一仰身,寒光貼著他下頜劃過,險險沒有割破他的皮膚。他順勢起身,從一旁女郎身上緩緩拔出一把黑顫顫的唐刀,無奈道:「我說過,你這把刀砍不了人!」說著,他又慢悠悠遞過一刀。驢臉漢子牙關緊咬,不再答話,雙瞳充血,揮刀硬磕。


年輕人輕笑一聲,迅速回刀,不和他硬碰硬,可接著來石光電閃一般,伸手直刺大漢小腹。那大漢大喝一聲,攔刀下壓,正和年輕人刺來的一刀相撞,只聽『噹啷』一聲脆響,年輕人腿後一步,手臂發麻,唐刀險些脫手,心中忍不住讚歎一聲:好臂力!他收刀回撤,道:「錢喜喜,果然名不虛傳!」


這驢臉漢子正是錢喜喜,見謝文東不敵退後,怎會放過,大步向前,揮刀又劈。這時,斜刺裡挑來一刀,掛著風聲,和錢喜喜那一刀接個正著。『當』的一聲,火星濺起,錢喜喜身子一陣搖晃,退了半步。轉目一瞧,正是一旁的青年,手中握刀,目含輕視的看著自己。他大喝道:「任長風,識趣的就給我滾一邊去,我找的人不是你!」


這青年不是任長風還是誰?!他一笑,道:「可惜,我找的卻是你!」說完,展刀連刺。錢喜喜無奈,舉刀迎戰。他身後那十數個大漢紛紛拔出刀來,準備圍攻謝文東。可這時,那原本還在喝酒的客人們有一大半都從衣下掏出刀來,呼喊著上來圍攻,雙方之間沒什麼好說的,一靠近,就混戰一處。


酒吧裡的幾個酒保一見這架勢,嚇得雙腿一軟,都差點沒尿褲子,幾人擠到一起,互相看看,拿出電話打算報警。可沒還等按號碼,和謝文東,任長風坐在一起的女郎走過來,手中一把唐刀明光正亮,她沒說話,只是用刀尖敲敲酒保手中的手機,然後往地上指了指。酒保也算見過世面,心中一歎,把手機一扔,不用女郎發話,自覺的找個角落坐下。


現在場中已經亂做一團,數十人拚死撕殺,桌子酒瓶,倒了一地。錢喜喜雖然性格暴躁,可也不是傻瓜,在得知北洪門防備鬆懈,大部分幫眾在放假,謝文東經常出入酒吧的消息後,他心中也在嘀咕,這其中會不會有詐,可謝文東的誘惑力實在太大,最終錢喜喜還是沒能按耐住,背著蕭方,戰龍二人,悄悄帶上心腹手下二百有餘,分批進入市區,等到了酒吧一條街後,他先派人四下探察一翻,確認沒有埋伏之後放下心來,讓大部分人留守門外,他自己只帶上十幾個精幹進『半杯情』酒吧找謝文東算帳。不過,這帳並不好算。


錢喜喜被任長風死死纏住,他那十幾個手下被酒吧中喬裝的北洪門弟子困住,謝文東一臉輕鬆,拉把椅子坐下,從口袋中掏出一根煙,旁邊保護他的小弟急忙躬身點燃。謝文東吐出一口青煙,目光掃視一周,自己一方還是穩佔上風的,只有任長風打得比較驚險,以錢喜喜的容貌和脾氣,能擠進八大天王中,其自身的實力甚是了得,在他肋下有傷的情況下,任長風也是勉強與他戰個平手。謝文東暗自點頭,不錯,在錢喜喜非平常之輩。他瞇眼一笑,道:「錢喜喜,你知道你為什麼在向問天面前不討好嗎?」錢喜喜餘光一瞄,心中這個氣,謝文東倒逍遙自在,坐在那裡笑瞇瞇抽煙呢,不過他激戰正酣,心中窩火也無空答話。謝文東又道:「你長得難看是一方面,最主要是你太笨。人可以沒容貌,但不能沒大腦。」


錢喜喜差點噴血,大喝一聲:「謝文東!」同時猛揮出一刀,這一刀是含恨而發,力重千斤,任長風聽惡風不善,大叫一聲:「好!」吸氣硬接,『當』的一聲金鳴,任長風手中刀一沉,險些脫手,他咬牙道:「你也接我一刀!」


謝文東對眼前的死殺視若無睹,繼續道:「錢喜喜,你在南洪門不出來,丟人也就算了,外人看不見,可你實在不知道天高地厚,南北開戰你竟然也敢衝鋒陷陣,不過也是向問天聰明,別的不說,就你這一副尊容的殺傷力,足以比紅葉厲害百倍。」


「哎呀!」錢喜喜聽後血灌瞳人,嚎叫道:「氣死我了!」他被謝文東幾句話激得方寸大亂,刀招也有些凌亂,不像剛開始時有條理。他亂,任長風可一點沒亂,見他沒了方寸,乘機加緊攻勢,不一會,錢喜喜的手臂,小腹,大腿都中了刀。


謝文東笑瞇瞇的看著,心中已給錢喜喜判了死刑。就在這時,人群中一北洪門弟子突然一撩衣襟,手中多出一把手槍,他雙眼一瞇,抬槍對準場外謝文東的腦袋。這一變化太突然,謝文東甚至都沒看見有一把黑洞洞的槍口正指向自己,但那人周圍的其他北洪門弟子看見了,但想阻擋依然來不急,紛紛張開嘴巴,驚呼不已。那人瞇起的眼睛一瞪,手指扣動扳機。


不過槍聲並沒有響,那人手指剛動,一道白光飛來,他連手帶槍飛了出去。那人臉色頓時變得蒼白,不過咬牙沒叫出聲來,握住斷腕的傷口,扭頭一瞧,一位身穿黑衣的女郎站在他旁邊,手中刀微微低垂,血珠順著刀身滴在地上。這女郎正是靈敏,她冷然道:「你不是我們洪門弟子。」


那人哧笑一聲,說道:「你們才不是我洪門弟子。」他低身抓起一把片刀,傲然道:「六月酷暑寒風吹,一片紅葉向南飛。」


靈敏冷笑道:「好一片紅葉,只可惜已枯萎!」她攔刀而上,揮手三連擊,分刺那人的咽喉和胸口要害。那人是紅葉的沒錯,不過,憑身手而論和靈敏天差地別,沒出五個照面,被靈敏一刀劈倒於地,兩條腿筋被劃斷。


這時謝文東也早就反應過來,看了看地上的槍,再看看倒地抽搐的那人,一切都明白了。他上前,蹲下身,摸了摸他身上的衣服,問道:「你是怎麼混進來來的?」那人忍住巨痛,狠聲道:「可惜沒能殺死你!」謝文東撓撓頭髮,道:「我問你是怎麼混進來的?」那人雖然躺在地上,但力氣沒有消失,僅剩下的一支手握緊刀把,回手一刀。謝文東輕輕向後一仰,那人一刀刺進自己的心臟,兩眼一翻,死了。謝文東面色低沉,半天沒說出話來。靈敏在旁小聲道:「東哥,他是紅葉的。」


謝文東搖頭歎息,他沒心情再和錢喜喜『玩樂』,從懷中掏出手槍,準備一槍結果他。這突發的變故,也把錢喜喜驚醒,氣得發暈的頭腦漸漸冷靜,目光一掃場中,自己那十幾個手下所剩不多,情況危機,不能再戰,拖延下去,別說帶來的手下一個逃不掉,恐怕已經也得交代在這。錢喜喜猛揮兩刀,逼退任長風,抽個空子向大門竄去。


謝文東抬槍時,錢喜喜正往外跑,他怎能放過,對著那齊長無比的腦袋就一槍。


「砰!」槍響,子彈劃著錢喜喜的頭皮飛過,連帶著刮下幾絲頭髮,把他嚇得一縮脖,跑得更快了。謝文東一槍不中,甩手又開了三槍,可錢喜喜狡猾的很,見對方掏槍,他上竄下跳,左躲右避,加上謝文東本來槍法就一般,連開四槍,都沒打中錢喜喜。任長風在旁邊喘粗氣,邊說道:「東哥,你的槍法實在……不敢恭維。」後面四個字聲音很低,不過謝文東還是聽見了,他老臉一紅,尷尬道:「曾經很不過,不過很長時間沒練了。」他見錢喜喜已經跑出酒吧,收起手槍,一指地上刺客的屍體道:「他不是紅葉的!」靈敏一楞,疑問道:「何以見得?」謝文東一笑,道:「不信你可以搜搜他身上,一定找不到葉子。」


任長風看了看靈敏,然後又狐疑的瞧瞧謝文東,一提褲子,當真蹲下身仔細搜查一翻。半晌,他起身搖頭苦笑,道:「他身上確實沒有紅葉!」靈敏秀眉一皺,問道:「那他是何人?」謝文東瞇眼冷然道:「把他的袖子拉起來!」


任長風精神一枕,急忙把那人袖子撕下來,只見胳膊上明晃晃刺著一個火柴盒大小的『魂』字。雖然心中有準備,任長風和靈敏還是倒細冷氣,異口同聲道:「魂組?」謝文東道:「被抓而自殺,那不是紅葉的作風,而且同出一門,也沒達到一抓就死的地步。」他用腳踢了踢那人的腦袋,道:「他的作法讓我想起了魂組,世上也只有魂組才會養出這樣不要命的人。」


靈敏歎道:「魂組確實厲害,竟然混入我們弟子中,我們卻一點都沒發現。」謝文東苦笑道:「也許,以後還有更厲害的呢!」


錢喜喜急如喪家之犬,拉開大門,飛身而出,等到了外面,長長出了口氣,可氣剛出到一半,他又收回去了。


只見街道上橫七豎八,躺滿了人,片刀,棍棒,扔了一地。街道中站有一行人,人數三十左右,為首一人身材不高,不過異常結實,衣下肌肉高高鼓起,將衣服撐得緊繃。這些人清一色黑裝打扮,嘴上遮有黑布,在袖子上系有紅色標誌,上繡『殺』字。錢喜喜心中一顫,自己那留在外面的那二百人現在不是躺在地上呻吟,就是不知道跑哪去了,他心能不顫嘛!他沉聲問道:「你是什麼人?你們又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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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ck_on_sana樓主 發表於 2021-11-29 17:31 | 顯示全部樓層
第六部 這就是法_第四十四章


謝文東在醫院住了五天,傷勢剛有些好轉,就急不可奈跑出醫院。既然向問天去了台灣,他不想放過這大好時機,可幾次試探,謝文東洩氣了,蕭方根本就沒打算和他打,不管怎麼挑釁,叫陣,這位蕭天王兩眼一閉,就是不出戰。蕭方死守不出,謝文東再詭計多端,也想不出個破敵良計。蕭方把人手都放在旅館,別墅兩地,而且之間的距離不遠,不管強攻其中哪一處,謝文東都得用上全力,那勢必會遭到另一處的夾擊,這樣,形勢就相當不利了。

謝文東犯愁,蕭方也同樣犯愁,他接到向問天的電話,得知廣西一帶有數個當地黑勢力聯合一處,趁南洪門和謝文東交戰正酣之際,挑了南洪門在廣西分堂,不再聽受向問天的管制,自立為王。廣西是南洪門的腹地,他們一造反,如同後院著火,向問天不敢大意,從台灣歸來後,急忙召集幫眾,前去廣西征討,而南京的重擔又全交給蕭方一人,他能不犯愁嘛!不過向問天對南京的情況十分瞭解,他叮囑蕭方,只要按現在這個策略,據守不出,謝文東暫時也拿你們沒辦法,除非他再調集更多的人手,但那必然需要不少時間,到時,他自己已經平滅廣西之亂而回了。


廣西之亂的消息同樣也傳到謝文東的耳中,一聽到向問天去平亂了,他仰面而笑,歎道:「看來老天還是眷顧我的!」他把聶天行找來,問道:「南洪門後院著火,天行你也知道了吧。」聶天行點點頭,謝文東的意思他自然明白,要趁向問天有一段時間不能顧及南京,打垮蕭方,他旁擊道:「我們也稱後院著過火,那時魂組圍困老爺子,情況十分危機,可向問天當時並沒有落井下石。」言下之意是讓謝文東效仿向問天,不乘人之危。謝文東搖頭笑道:「那是向問天,可我是謝文東,如此機會,怎能錯過。」他一頓,又問道:「天行,你有沒有破蕭方死守的對策?」


唉!聶天行心中苦歎一聲,他和謝文東之間觀念差異太大,說實在話,他更欣賞向問天這個人,認為他才是世間少有的真英雄,可老爺子對他之恩太大,投靠向問天,他想都不敢想,不過,心中蒙起的退意卻越來越濃,謝文東不是他想輔佐的人。聶天行無奈道:「破蕭方不難,既然向問天有一段時間不能趕回南京,我們可以利用這期間召集人手,同時打擊蕭方的兩大要點,首尾不相顧,他必敗無疑。」謝文東緩緩一瞇眼,斜目看著聶天行良久,不知他心中在想什麼,好一會,他才說道:「這是下策,不可取。」聶天行道:「既然掌門大哥心中已有打算,何必再問我?」謝文東柔聲道:「如果我什麼事都不問你,那洪門還要你這軍師有什麼用?!」一句話,把聶天行說得一機靈,他抬頭看向謝文東,只見他雙眼有寒光閃動,可片刻之間又消失。謝文東道:「我不喜歡存有二心的人,更不希望再出現叛徒!」


聶天行心中一寒,苦笑道:「我今天的一切一切都是老爺子給予的,有生之年,我決不會做出一件對不起洪門的事。」


謝文東擺手道:「天行,不用在我面前做出任何保證,我剛才的話也不是針對你,只是不想再看見第二個向輝山出現。」


聶天行點頭不語。謝文東一笑,起身向外走,臨出門前他站住,頭沒回,瞇眼說道:「有時候,人心也是會變的。」他走出房間,對門口守侯的小弟道:「通知大家,到會議室開會!」小弟不敢怠慢,答應一聲,風般跑開。謝文東邊往會議室走邊暗想,聶天行這人過於正直重義,和自己的性格正好相左,而且看樣子他已經蒙出退意,是不是……謝文東握緊拳頭,眉頭緊瑣。如何對付蕭方,他心中已有了主意,剛才故意問聶天行,一是想試探他,二是想看看他的主意和自己是否一樣,只是聶天行並沒有誠心給他出主意,隨便找個點子來搪塞。謝文東明白,心中自然升起殺意,他怕第二個向輝山出現。可轉念一想,他又歎了口氣,聶天行和向輝山不一樣,前者雖然和自己理念有差異,但象聶天行這種重情誼的人是打死也不會投靠向問天的,殺之可惜,又令其他人心寒。不知不覺,謝文東漫步到會議室,任長風和姜森先到了,做在一起正談論什麼,見他進來,急忙起身施禮,任長風先開口問道:「東哥,我們是不是準備發動進攻了?」


謝文東一笑,說道:「嗯,等人到齊了再說。」片刻,幹部們陸續趕到,慢慢的,房間中座無虛席,見人來得差不多,謝文東用手指敲打桌面,輕咳一聲,說道:「這次我把大家找來,是為了宣佈一件事。」眾人立耳傾聽,謝文東剛出院就開會,事情一定小不了,有些人猜出一二,暗暗摩拳擦掌,就等謝文東一句話,將南洪門殺個片甲不留。


謝文東環視一周,淡淡道:「從今天開始,所有人都放假,自行安排活動。」


一句話,房間中所有人都楞住了,特別是任長風,他本以為謝文東召集大家下達進攻命令,正準備起身請令做先鋒,那知謝文東竟然說出這樣一句話,頓時洩氣了,腦袋一搭拉,輕聲說道:「東哥不是搞錯了吧?」


謝文東笑道:「絕對沒錯。這一短時間大家也都累了,該好好休息休息,除了不能離開市區,其他的愛怎麼玩就怎麼玩!」


姜森眨眨眼,抬目一瞧,謝文東正笑瞇瞇的看著眾人,心中一動,這東哥心中不是又想出什麼好主意了吧。


散會後,眾人懷著不同心情離開,不明白謝文東為什麼這時候給大家放假,現在向問天不在,南洪門由蕭方統帥,這樣大好的機會怎能放過,難道掌門大哥良心發現,上次向問天沒乘人之危,這次想來個投之以桃,抱之以李?


姜森,劉波,任長風,靈敏,魏子丹都沒走,坐在原位,看著謝文東也不說話。


謝文東笑道:「怎麼,幾位還有事?」姜森道:「沒事。不過我不走,是因為我知道一會東哥還會找我,所以乾脆就不走了。」


謝文東仰面而笑,歎道:「老森真是越來越聰明了。」他看了看在坐的五個人,暗自點頭,又問道:「你們說蕭方現在手下有幾員大將?」五人互相看看,弄不懂謝文東什麼意思,劉波沉吟道:「除了戰龍,可能就是錢喜喜了吧?」謝文東點點頭,說道:「如果我們現在放假,沒有一點防備,蕭方會領人來攻打我們嗎?」


任長風一歎,苦道:「如果東哥給大家放假是為了引蕭方出動,那恐怕就失算了。蕭方現在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看他的架勢,就算在他門前扔一千萬,他也不會伸出手來拿!」劉波贊同道:「沒錯,蕭方是被東哥打怕了,也學乖了,連東哥住院期間他都沒敢輕舉妄動,如今,更不會輕易上當。」謝文東瞇眼一笑,說道:「他不會上當,可其他那兩位天王呢?」


呀!五人倒吸涼氣,是啊!蕭方不上當,可還有兩個和他平起平坐,沒吃過謝文東大虧的兩大天王呢!這兩人可未必會像蕭方一樣謹慎。謝文東接道:「戰龍甚有頭腦,而且和蕭方的關係不錯,引他出來不容易。而錢喜喜不一樣,他是八大天王中性格最暴躁的,也是最不得向問天喜歡的一個,倍受其他天王排擠,越是這樣,他越想在向問天面前表現一下自己,證明自己的實力。如今,一塊大蛋糕擺在他面前,你說他是棄而不顧、不為所動呢,還是狠狠的咬上一口?」


任長風歎道:「如果是我,就算冒著搭上自家性命的危險,也要咬一口這塊大蛋糕!」


謝文東長笑道:「所以,錢喜喜亡已!如果蕭方再為一個天王送終,他就算不吐血,也會窩囊死的!」


任長風撇嘴道:「不窩囊死,他也會被氣死。」說完,他還吧嗒吧嗒嘴,嘿嘿笑道:「如果真被氣死,也算很有名了,古代三國時,人家周喻就是怎麼死的。」靈敏一皺眉,斜了他一眼,道:「有沒有人告訴你,你興災樂貨的時候很討人厭!」


北洪門放假,上下弟子無不歡欣雀躍,有很多人來南京數個月都沒有好好休息幾天,這回,終於可以放鬆一下,只可惜規定不能出市區,有不少旅遊勝地無法光顧,就算如此,人們都已夠知足的了。


謝文東最近一陣比較喜歡去酒吧,喜歡裡面那五顏六色,包含酸甜苦辣的調酒,喜歡台上那形象頹廢,嗓音沙啞的流浪歌手,更喜歡酒吧裡無拘無束,充滿自由與宣洩的氣氛。世上的東西,只有聚才能顯示出力量,相同的行業,聚集在一起更創造出更大的名氣。酒吧也是一樣。秦淮區南部就有這樣一條街道,左右兩旁,酒吧林立,仔細數來,怕有不下二十家。這裡是孤獨的『夜遊神』天堂,沒有嘈雜音樂,有的只是淡淡的傷感。『半杯情』是其中一家中檔酒吧,晚間客人不是很多,大多是老顧客,或喝酒,或聊天,或聽聽音樂。


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客人特別多,服務生忙裡忙外,難有空閒的時候,偷眼一瞧,平時熟悉的面孔一張也找不到,在坐的大多是陌生人,如果硬說有熟悉的話,那只能屬靠前那一桌三人,兩男一女,這幾日三人天天都來光顧,一坐就是兩三個小時。服務生正看著那三人,其中一個相貌帥氣的青年抬手打個指響,服務生急忙上前,問道:「先生,有什麼需要嗎?」


青年環視一周,笑道:「今晚我有一個好朋友由遠道而來,十分要好的那種。古人說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今兒高興,請在坐的每一個人喝上一杯!」「嘩……」青年說話聲洪亮有力,酒吧裡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楚,紛紛鼓掌叫好。酒保見青年面色紅暈,桌子上空酒瓶擺了一排,怕他酒多失言,好心勸道:「先生,今天客人不少,每人一杯恐怕不是小數……」


沒等酒保說完,青年揮手打斷,道:「說請就請,再多的人我也能請得起,上最好的酒,多少錢,我一分都不少給!」說完,他拿出一張支票拍在桌子上。和醉酒的人永遠也講不出道理來,酒保轉目看向和青年一切的年輕人,那年輕人笑瞇瞇的一雙眼睛細成一條縫,白淨的臉上略帶紅光,見酒保看向自己,他一笑,說道:「按他的意思辦吧,我們不算有錢,但酒還是請得起的。」酒保無奈,搖搖頭,走開了。見他走遠後,青年側頭,壓低聲音有些疑慮道:「東哥,今天『狼』會來嗎?」


年輕人聽後,搖頭笑而不語。不一會,酒保把酒送了上來,每人一杯,酒吧中有不下五十人,一算起來,青年至少得掏出萬餘元,這還是酒保手下留情,沒聽他的話上最好的酒。這時,酒吧門一開,走進一行人,為首一個相貌奇醜無比,一張凹凸不平的驢臉讓人看了足可以反胃三天,不過那雙眼睛卻炯炯有神,光芒四射,只是臉色有些蒼白,似有病態。酒保見又有十幾個客人進來,心中奇怪,不明白今天是怎麼了,難道其他的酒吧都關業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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